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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作者:江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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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俊青哈哈大笑,说:“教中有费清,有木盛,还有祁云章,总之不干我的事,我不过是每月去点个卯罢了。”
  何燕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说:“嗯,这样挺好。俊青,这样挺好。”
  罗俊青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摸了摸下巴,说:“那你是打算不回教中了?”
  何燕常嗯了一声,才说:“我们仍往回走,不必同他们多说。你出来以後怎麽跟费清联络?”
  “就是教里养的那些传信鸟,怎麽?”
  何燕常嗯了一声,说:“我要传封书信。你替我写罢,别人我都不放心。”
  罗俊青疑心的打量着他,问说:“你这次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吧?”
  何燕常笑出了声,发誓一般的说道:“不会了,这次不会了。”
  罗俊青从车里摸出纸笔,在他身旁坐稳,说:“写甚麽?”
  何燕常凝神想了片刻,低声的将要书写之言念了出来,罗俊青依言一一写下,眉头却越皱越深,在写下最後一句话时,他抬眼看着何燕常,好像想到了甚麽,却又难以置信的一般。

  《西飞燕》 二十六

  何燕常终於将那些要付诸书信的话语一一念完,叹了口气,说:“俊青,你念一遍我听。”罗俊青扫了一眼,先问他道:“你这消息是要给谁看?”
  何燕常没有答他,只是反问道:“怎麽?你猜出来了?”
  罗俊青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才低声的说道,“我不明白,你这番话写得没头没尾的。不过……,我猜你要传信的那个人,一定晓得你话里的意思。”
  何燕常只说:“你念给我听。”罗俊青无可奈何,只好从头念给他听。何燕常听他念完,微微颔首,说,“你在其後再添一句,交代给费清,就说我下山之前没有动过的那个小子,教他替我将此书信传入。写上了麽?”
  罗俊青翻了翻眼珠,飞快的把他刚说的话补在了後面。何燕常听他停了下来,才说:“写好了?那就速速的传给费清。”
  罗俊青轻轻的吹着纸上的墨迹,说,“等等,沈梦会看到的。等迟些岔开他再说。”何燕常愣了一下,却没说甚麽。
  “对了,”罗俊青突然想到:“你怎麽由他抱着你,倒好像你是他的,……”罗俊青有点说不出口,就哼了一声。
  何燕常叹了口气,说:“这是千日醉。”罗俊青大吃一惊,说:“你去庆王府了不成?怎麽会中千日醉?”
  何燕常试了一下,却还是抬不起手来,便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当年曾去过庆王府一次,结果中了千日醉。曹真解不了,只能将毒引转去别样物事上。……却不知沈梦如何得知了,一路上对我施用,眼下正是千日醉效力最强之时,故而如此。”
  罗俊青很是震惊,说道:“他对你用这个是想干甚麽?”
  何燕常有点烦躁,说,“我不知道。”
  罗俊青没说话,大约是有些意外,没料到他会这样。过了片刻,何燕常才低声的说道:“大约是想羞辱我罢。”
  罗俊青有点愣住了,说,“可我以为他对你……”何燕常冷笑了一声,罗俊青终於忍不住说道:“你怎麽了?”
  何燕常皱起了眉头,说:“甚麽?”
  罗俊青扶他坐了起来,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才说:“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我认识你这麽多年了,就没见你这麽笑过。”
  何燕常突然说道:“俊青,我以前就问过你的,想不想一统江湖,你还记得麽?”
  罗俊青哈哈大笑,说:“怎麽连你也说这话?哪个稀罕甚麽一统江湖,老子逍遥快活的才是真。”
  何燕常嗯了一声,说,“你那时以为我要把教主之位推与你,所以说甚麽不稀罕的话。可惜到了今日,你还不是做了圣天教的教主?”
  罗俊青啧了一声,说:“算你狠。费清怎麽晓得我是哪个?是你跟费清说的?”
  何燕常只是笑而不语,罗俊青有点悻悻的,突然说:“对了,你跟那沈梦,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当年教你杀他,你千不肯万不肯的,结果他叛了教,还把你弄成这样,你倒好,还是舍不得杀他麽?”
  何燕常的笑意从脸上消失了,却只说,“好端端的,提他做甚麽?”
  罗俊青若有所思般的缓缓说道,“我去香花寺里後,他也来过的。那时他已经疯疯癫癫的了,也不知他是如何寻来的。我带着人皮面具见他,他居然也认不出来,在教中的时候,他分明认了出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你晓得他在香花寺里对着我说些甚麽……?”何燕常没说话,安静的可怕,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他说,他就晓得我还活着,还问我是甚麽时候知道的。我都不明白他问这话是甚麽意思,你知道麽?”何燕常脸色有些难看,急促而又低沉的说道:“不知道。”
  罗俊青想起当时的情景,似乎仍有些不舒服,想了一下,才又说道:“他大约是以为你死在火中,整个人都……”他似乎一时不知如何形容,用力的抓了抓头发,转过话头,又说道,“我当时在庆王府中,见他前来,还以为他又哄骗了你,偷了密旨过来献与庆王。结果後来听费清说了,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还给你留了解药?”罗俊青说到这里,愈发的迷惑不解,打量着他,似乎觉得十分奇怪。他又说,“他不是还配了毒药?要与罗钦同归於尽?结果倒是我晦气,那毒被我沾上了,唉!我心里倒还有些敬佩他了,这个人够狠,为了报仇,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何燕常只是不语,罗俊青有点讪讪的,终於说到了他真正要说的地方,小声的说道,“所以後来我又去找他了。其实那时他已经好些了,没那麽疯癫,有时还蛮清醒的,我就教他找你。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怎麽如今又弄成这样?你们两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西飞燕》 二十七

  何燕常沉默良久,才终於说道,“无非是……醒时醉时梦一场罢了。”
  罗俊青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那时在教中不是很为他着迷?我可没见你宠谁宠了七年之久,你不是还……”
  “罗俊青!”何燕常脸色铁青的打断了他,然後沉声说道,“你想听我怎麽说?说我瞎了眼?还是说我自食其果?”
  罗俊青摸了摸下巴,突然说,“我也没见过你发火发成这样?”
  何燕常深深的吸了口气,镇定了片刻,缓缓的说道,“那又怎样?我不想再提起他了。”
  罗俊青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我那时揍了你一顿,逼着你对我爹死心你都不肯?然後这个沈梦,你护了他七年,突然之间你就不想再提起他了?”
  何燕常怒极反笑,反问他道,“你揍我?罗俊青,你摸摸心口想想当初究竟怎麽回事?不过是我不忍心还手罢了。”
  “你很生气啊?”罗俊青摸着下巴端详他的神情,突然来了这麽一句,“那个沈梦到底干了甚麽让你这麽恼火?”
  何燕常愈发的烦躁,他反道:“怎麽突然又想问我这些了?你以前不是最烦听我说这些?”
  罗俊青十分的不以为然,说:“我以为他跟你以前那些男宠一样啊,不是为了金银珠宝,就是为了你的剑法,总之都是有所图谋的。”罗俊青说到这里,眯起了眼睛,彷佛很有些感慨,他说,“不过这个沈梦,倒是对你很不一般啊?你害了他全家,不是麽?费清都跟我说了。结果呢?他听说你死在火中,整个人都疯癫了!我看你养过的那些男宠里,没有哪个对你像他这样了。”
  何燕常冷笑了一声,突然说:“谁说的?”
  罗俊青有点迷惑,不知他所指为何:“甚麽?”
  何燕常的手扶在车壁上,指尖微微的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低沉,彷佛带着怒气,一字一句的反问道,“你怎知这世上无一人真心待我?”
  罗俊青哼了一声,说,“看看你养过的那些男宠?有几个不是拿了银子就跑了麽,还有几个,剑法没甚麽进益了,不也就走了麽?有哪个回来看过你?”
  何燕常不以为然般的笑了,只是眼底却没有笑意,他说:“黄谌。”
  罗俊青困惑的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是那个跟着曹真学医的?”然後他又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何燕常安静了一会儿,才乾涩的说道:“被沈梦杀了。”
  罗俊青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想说甚麽,却又有些无语似的。半天之後,终於胡乱的抓着头发,很烦躁的说:“算了!我不管了!”
  何燕常冷漠的说道,“原本就与你无关。”
  罗俊青听到这句,终於也发怒了,高声的喝道:“何燕常,你说甚麽?”
  何燕常突然怒声说道:“你知道甚麽!这样一句句的问我?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听到了麽?罗俊青!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罗俊青愣住了,很是意外的看着他。何燕常浑身都在颤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认识何燕常这麽些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这麽的愤怒,又或者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这麽的失态。他的脑子好像被甚麽麻痹了的一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何燕常深深的呼吸着,过了许久,终於镇定了下来。罗俊青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便悻悻的说道:“好吧,我再也不问啦。”
  何燕常垂下了眼去,很是疲惫的说道,“不是你的错。我只是……,”他顿住了,有那麽一瞬,他似乎有些失神,然後他回过神来,精疲力尽的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有些恨他罢了。”
  罗俊青很是费解的看着他,却没再问甚麽,只是嗯了一声,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马车里,罗俊青伸出手来搂着他,何燕常笑了一下,靠着他,轻声的说道:“好兄弟。”
  罗俊青有些得意,一只手撩起帘子,仔细的看着马车外的情形,一面说道:“那当然。”
  何燕常“嗯”了一声,呼吸渐渐轻浅,似乎是睡着了。
  罗俊青有点惊讶,只是看到他发青的眼窝,还有那种疲倦不堪的神情时,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不知这人到底要做甚麽,也不知这人想要怎样,可他听着车轮急急的辗压过地面的声音,心里突然有种隐隐的不安。虽然何燕常甚麽都没和他说,可他还是察觉到了。
  无论怎样,他似乎都会被卷入其中。

  《西飞燕》 尾声 上

  何燕常一直想,他在庆王府里见到的那个深居简出的老人,是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数年之前,在庆王府中的那一次会面时,老人就曾同他说过:“若是有一日他厌倦了江湖,还请你唤他回来。他是罗家的人,这罗家的江山,不与他坐,难道还要与外人坐不成?”
  何燕常轻叹一声,说,“他连教主都不愿做,您觉着呢?”
  老人笑了一下,然後才说,“世事多变,实未可知哪。……少年人,你还是见得少啊。”
  那时,何燕常心中还是极不以为然的。
  那个老人向他问起圣天教的前教主,问起圣天教的许多,他只是简略的告知,却仍然不能让老人满意。
  他亦是无可奈何。他只见过罗铁生,只见过罗俊青,却从来不曾见过当年的铁妃铁氏之女,老人追问许多,所得甚少,终究只是失望。
  他不知老人为何将当年的隐秘一一的告诉了他,那时他甚至疑心他走不出庆王府。可奇怪的是,他不但走出了庆王府,就连那无人能解的千日醉,也偏偏拖到了他返回教中才发作,而他分明是在小王爷的酒宴之中闻到了芍药花的香气。
  其实那时他只是隐约的有所疑心,庆王府中血脉为何如此稀薄,只得罗钦一个子嗣。而庆王又为何深居府中,极少抛头露面,任由罗钦肆意妄为。当年宫中奸人横行,庆王之母又与铁妃关系匪浅,庆王因此受了牵累,也未可知。
  但一切也终究只是猜测罢了。他丝毫不曾放在心上,因为无论是罗俊青,又或者是他,这天下,又或者这皇位,都没甚麽兴趣。宫闱之事,牵扯太深,还不如及早的置身事外。
  只是他真的没有料想到,八年多之後,他真的会旧事重提。
  他做了他原本最不屑去做,也以为他这一生都最不可能去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以兄弟情义相胁迫,逼罗俊青重回京城,而且还是以当年太祖失落民间已久的皇长孙身份重回皇宫,继承大统。
  一切正如老人当年同他说的。
  庆王之母穆霖原本是铁妃的女侍,因偶然被太祖宠幸,一夕得子,因而子凭母贵,竟然得了封号。当年铁氏被奸人谋害,事出突然,众人皆是措手不及。谁也不知当年的穆霖为报答铁氏一族对她的恩情,宁愿将亲子相换,竟然把皇长子藏在身边,瞒过诸多耳目。时至今日,这仍是一个罕少人知的惊天隐秘。
  庆王之母临终之际,不知是思念远在天边的亲生儿子,还是不忍抚育了这许多年的孩儿只是个庆王?终究还是将这个隐秘告诉了庆王。
  何燕常当年听说了这样的隐秘,若是毫不震惊,那才是谎言。这许多年来,他看见罗俊青,就想起罗铁生,想起那个从未见过的铁妃,心中便很有些感慨。
  那时他想,我藏起那道密旨,让它永世不见天日,罗铁生与罗钦两人一人江湖,一人朝堂,从此两不相干,永不相会,岂不是万全?
  却不料仍是一步步的走到今日。
  罗钦丝毫不肯放手,严查紧逼,定要毁去密旨,灭掉圣天教,除掉罗俊青和他才肯罢休,若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何燕常知道罗俊青定然不愿坐那万人之上的黄金宝座,可他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他法。
  在路途之中将书信传出後,没有几日,圣天教埋在庆王府中的密线便已将书信顺利的送到了庆王手中。很快的,费清便从教中再次传来消息。
  那就是,庆王邀他再次前去。

  《西飞燕》 尾声 中

  那时他们一行人仍在关外行走,这书信传递回来,沈梦不知如何察觉了,走近马车,非要追问他飞鸟传来书信为何,又问他究竟要去哪里,非随他一同前去。何燕常还不及开口,罗俊青便厉声喝道:“他要去哪里,不去哪里,与你何干?”
  沈梦有片刻的语塞,何燕常知他迟些必然还有许多狡辩,便开口说道:“这件事关系甚大,除我之外,无人能知,无人能去。我与你有约在先,必然回来与你相见。”
  沈梦似乎极不相信,罗俊青便伸手将他推出马车,说:“休要再来多事。”
  迟些待他与罗俊青商定了如何进京之後,沈梦仍在马车附近紧紧徘徊,盘旋不去。罗俊青仔细的听了听,便说:“你不想甩掉他麽?”
  何燕常不以为然,冷淡的说道:“他便是要跟,也跟不进去。他以为还是庆王府里的主子当真是罗钦不成?”
  罗俊青看他片刻,似乎有所疑虑,何燕常只说:“到时你只在庆王府外等我的讯号,依计行事便可。”
  罗俊青忍不住又说:“我还是觉得……你干嘛非得去?你当真以为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放着自家的儿子不顾,要我这个还不知真假的皇孙回京?我才不信哩!”
  何燕常没有同他解释,宽慰他说:“你只在王府外等着。若是不成,我自然能囫囵无恙的出来。”
  只是临到了京城,若不是罗俊青制住了沈梦,只怕他当真下不了马车,去不了庆王府。
  何燕常被人引着缓缓走入庆王府中时,觉着周遭异常的寂静,绝不似以往。何燕常静静的随着引路之人走了极久极深,终於走入一件极偏僻的小室。室中只有两人,一坐一立,都似苍老。那大约已是日薄西山时,满室都是暮光,带着融融暖意。引路之人不敢入内,何燕常独自一个走入室内,却不小心被木椅绊了一下,於是室中响起低低的笑声,那是老人虚弱的笑声,并不似罗钦那样满是威仪,也并不带丝毫的恶意。何燕常扶住了椅背,不知为何竟然松了口气。
  他想,他这一生都很有些运气,时至今日,或许仍旧不曾用尽吧。
  老人带着笑意开口说道,“何教主,许久不见。”
  何燕常恭敬的躬身行礼,低声说道,“老王爷,许久不见。”
  老人不由得莞尔,说:“何教主还是这样的客气,还不快快的落座?这可是专门为你搬了进来的。还是你当年赞过的那把,可惜太过招摇,不然便送去你圣天教了。”何燕常便也笑了,说:“老王爷也是这样的客气。只是我的书信送来也许久了,难道不要回我句话麽?”
  老人终於大笑起来,说:“怕甚麽?何教主这样的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我要回的话麽?”
  何燕常嗯了一声,却又道:“我想亲耳听老王爷同我说上一说。”
  老人静了片刻,身旁之人便轻声问道:“王爷,让老奴来说?”
  老人摇了摇手,才说:“何教主,你不过是想听我说一句话罢了,是也不是?”
  何燕常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候着。
  老人微微的笑了,说:“我娘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宫女,却也不被奸人所容。铁氏被诛不久之後,我母子便遭人暗算。我这一生,都是不可能有子嗣的。何教主,你不过是想听我亲口说出,那罗钦,从来都不是我罗氏的血脉,是也不是?”
  何燕常低声的说道:“小人冒犯了,王爷要打要杀,小人都没有半句怨言。”
  果然与他猜得分毫不差。罗钦或许知晓,所以才愈发的惊恐,必要斩草除根,杀尽圣天教。而老王爷放任罗钦大肆的追捕圣天教中之人,也不过是想藉着罗钦之手,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再无立足之地,不得不顺遂他愿,回来庆王府中罢了。
  老人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许久之後,才又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娘极少同我说起铁妃之事,她过世之後,我一直在想,她想不想她的亲生之子?那铁妃又是如何?可曾……有丝毫牵挂於我?我那同父异母的兄弟,那时身在何处,究竟过得如何?”
  何燕常想起罗铁生,心口仍是隐隐作痛,他轻声的说道:“前教主过得很好,他是好武成痴之人,江湖才是他的所在,他这一生,只怕都没有甚麽憾恨罢。”
  老人沉默了一下,才说,“是麽?那就好。我是替我娘问问。她一直瞒着我,直到过世之时才敢告诉我,若是早些告诉我……,我或许还能请罗教主回来见她一见……”
  何燕常垂下了眼,想,罗铁生知晓当年之事麽?
  只是想起那时刀破,罗铁生看着刀中密旨,似乎丝毫不知的样子,或许铁妃也如穆霖一般,将此事紧紧相瞒罢。
  老人叹息一声,才又自言自语般的同他说道,“你看,我同你说了这样大的一个隐秘,你也该知我想要如何了。我自然是宁愿让她的孙儿来做这天下之主,也不会教一个外姓之人来抢我罗家的天下。何教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何燕常知道事已至此,便是木已成舟,再难退後半步了,便有些苦涩的说道:“老王爷说得极是。只是俊青他……,他从来都不喜欢做甚麽教主,更不喜欢做甚麽皇上。老王爷,你若要他做皇上,还需着人好好的辅佐他,陪着他,不然的话,他怕是要被憋坏的。”
  老人呵呵的笑了,说:“你们倒当真是好兄弟。”
  何燕常低下头去,这句话,他竟然一个字都不能接下去。
  他明知罗俊青生性自由不羁,最厌恶被人拘束,只怕宁愿死在山野,也不愿日日在那朝堂之上听群臣争议时事。
  可偏偏就是他,替罗俊青做了这样一个抉择,还用兄弟之情相逼迫,让罗俊青答应了他。
  老人见他默不作声,心中似有所感,微笑着问他:“何教主,你替我了却了这样大的一个心愿,我要如何答谢你?”
  何燕常沉默许久,才说,“老王爷若是一定要问,何燕常倒是当真有件事相求。我若是杀了小王爷,还请老王爷将我当街斩首,以警众人。”

  《西飞燕》 外一篇 *完*

  老王爷沉吟了片刻,一时不曾开口,他身边的老奴低声问说:“何教主,你是当真要取小王爷的性命?”
  何燕常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真要取。”
  那老奴望了老王爷一眼,大约要问他甚麽,老王爷却只是笑笑,说,“不妨事,何教主算不得外人。”
  那老奴顿了一顿,才说:“何教主,小王爷身上积毒甚深,只怕将不久於人世了,你何必急於一时。”
  今日所闻之事,一件更比一件令人惊诧,只是何燕常却丝毫不觉意外。他想起罗钦的脸色,还有貌似一日重过一日的病情,心中只觉得有些悲凉。
  他轻声的说道:“老王爷,我只有这麽一个请求罢了。”
  老王爷沉思片刻,才说:“也好,我答应你。何教主,你不必担忧,等我吩咐好了,过几日再告知於你。”
  何燕常有些失望,想,他若是念在这些年的父子之情,暗中寻得一个替代之人,却仍旧留罗钦一条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事到如今,他已不能再强求太过,因此便轻轻点头,说:“那就多谢老王爷了。”
  两人在室中商议已定,何燕常便就此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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