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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渡 by 流水(流水无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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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于秋忽然想,若是有人在它的花茎上踩上几脚,折上几折,甚至于将它连根拔起,它还能像以前一样再挣扎着挺起腰来么?
这个想法很有趣,忍不住探出身去,却被一双大手带回,然后被紧紧的圈在对方宽阔温暖的胸膛。
“小秋儿……”
耳中传来男子深深的、夹杂着些许恐惧的叹息声。冷于秋笑了:
“你以为我要跳下去?”
感觉到身上环绕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他接着道:“放心,我不会死。我要死就不会等到现在,那么多难过的日子我都过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就象野草一样?越被人践踏长得就越高,天生一条贱命。”
“别这样说,你不是野草,你是养在御苑里最美的花。”
冷于秋笑笑,也不和他争辩。
“这里风大,回去吧。”
点了点头,任由他揽着自己向回走。
“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子,回头把他也接来吧,我会好好照顾他,象自己儿子一样疼他。”
对于华举鹏这几句肺腑之言,冷于秋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应着: “等我伤好再说吧。”
说话间已经来到冷于秋的住处前面,左护法殷动天早已候在那里。
“教主!”
华举鹏眉心一蹙:“有事?”
殷动天似有迟疑,看了一眼冷于秋,冷于秋淡淡的道:“你去办正经事吧,不用管我。”
“快些回去,我叫丫鬟给你准备了一碗参汤,记得趁热喝。”匆匆交待了几句,华举鹏跟着那人走了。
冷于秋却不急于回房,反而向着不远处一片梅林走去,梅花还没有开,光秃秃的枝干有些可笑。
一名罗刹教徒来到他身边:“公子!”
冷于秋无聊的扫了一眼,见他低垂着脸,态度倒是很恭敬。
“你们教主去前厅议事了,不在这里。”
那人站着不动:“我是来找公子的。”
冷于秋这才有些诧异:“找我?”
那人抬起脸来:“于秋,我就是来找你。”
三十八
“于秋,我终于见到你了!”
那人抬起头来,面容形容消瘦,精神却奇异地好,尤其一双眸子熠熠有神,闪着喜悦的光芒,语音更是激动得有些呜咽——竟是楚行云!
冷于秋看着他,一时间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忡怔之间,早已被拥入对方怀中。
“于秋,我好想你!”
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冷于秋眨了眨眼,终于确定这不是梦,脑子里乱轰轰的,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终于来了!
反射的只想去回拥住他,手一颤,又缩了回去。
楚行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此刻在他心中充满了重逢的喜悦,四周的一切都已被他抛在脑后,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怀中得这具躯体!
于秋还活着,真好!他就完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真好!
“我以为你死了,以为咱们今生今世再没有重逢的一天,我真的再不想活下去!老天保佑,你还活着!我现在知道你是无辜的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管了,咱们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起好好过活,好不好?”
深情的倾诉,一字一句动人肺腑,然而听在冷于秋的耳中,一点一点浮起心头的竟是深深的无奈!
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了,可那又如何?事到如今,还能像以前一样么?
何况,这世上真有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么?若是,为何他躲了八年还是还是重新被卷到纷扰中来?楚行云,他还是这么天真呀!
“你……”想让他放开自己,却不料已经有人先喊了出来:
“放开他!”一阵劲风袭来,将楚行云逼退几步,紧接着一只大手将冷于秋带到一边,却是华举鹏杀到了。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齐声发问,又同时住口,交错的目光中火花一闪,四周顿时充满了浓郁的火药味。
“本座华举鹏!”华举鹏的神情甚是倨傲,他已经可以猜出对方是谁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跟他争于秋?嘴角边扯开一丝冷笑。
华举鹏,魔教教主!
“我易容成了冷于秋的模样,害死你父母,再嫁祸于他,全是奉教主之命离间你二人的关系。”
吴不知的话在耳边响起。这人才是罪魁祸首!楚行云又惊又怒,叫道:“于秋,就是他!一切都是——”
话未说完,已被一阵掌风打断。
“大胆狂徒,擅闯本教该当何罪?”华举鹏根本不容楚行云有说话的机会,抢上去又是一掌。楚行云想起这人即是杀父害母的凶手,哪里肯退让?两人顿时斗在一起。
一道人影迅速无比的插入两人之间,一掌挥退楚行云,转过身来不避不闪,直面华举鹏的掌风。但华举鹏哪里会伤他?一掌将要触及他的身体,又硬生生的收住。
冷于秋转向华举鹏:“我有话要对他说,行不行?”见他面露迟疑,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在一边听。”
华举鹏一笑,退到一边。
“于秋?”于秋要跟他说什么?楚行云的心很慌,很不好的预感悄悄爬上心头。
冷于秋垂首想了想,涩然一笑:“我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事到如今,你我真的还有话好说么?”
心中一痛:“你还在怨我,是么?”
想说不怨的,这些日子以来,本以为已经释怀了,可一见到他,心中的苦涩却又不断地涌上来,才知道这份伤痛已经深深扎在心里了。
“我不该怨你么?别人冤枉我,伤了我,我可以不在乎,反正我被人冤枉惯了,可是你不能!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冤枉我,独你不能!”因为我连心都已经掏出来给你了呀!
美丽的眼中闪闪过深深的伤痛,看得楚行云心如刀绞,却找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说得那么真,我竟傻傻的相信了。可是我没想到,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人,亲手把剑刺入了我的身体!”
明明已经痊愈的伤口,此时却又剧痛难忍,冷于秋痛楚地闭上双眼。楚行云担心地上去扶他,却被他推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继续说道:“你知道么?这里很痛,真得很痛!痛到我不能原谅你!
“我不能原谅你对我的不信任 ,更不能原谅你的软弱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不会的!”
“你用什么保证?你的誓言么?”他凄然的目光让楚行云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你当然可以再信誓旦旦地对我保证些什么,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印证一次了……我累了!”
真的累了,他其实比不上悬崖边的小花,也比不上古原上的野草;他会累、会痛、会寂寞、会心碎。“我已经过够了漂泊的日子,只想找个安静的港湾好好的些一些,这些,你给得了我么?你扪心自问,你给得了我么?”
他转过身来,指着华举鹏:“可是他给得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伤了我,我还是不能原谅你。然而这个人,我曾重重的伤了他,他却始终如一地待我,对于这样一份情意,我怎能不动心?从你刺我那一剑起,你我之间的情分便也被你亲手断送了,你走吧,免得自取其辱!”
于秋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他竟有些听不懂?楚行云直觉头脑昏昏沉沉,茫然的眼睛看向华举鹏。后者露出得意的微笑,炫耀似的搂住冷于秋,亲昵的在他耳边象是说些什么,冷于秋竟没有回避。
楚行云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几乎跌倒。长期的自我折磨,再加上长途跋涉,已经使他的身体濒临崩溃,全凭心中对冷于秋的一份执念才支撑到现在。
“于秋——”这一开口,喉间顿时涌上一股腥甜,在嘴角边溢了开去。
冷于秋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还是赶紧离开,找个地方养伤去吧!”
这还是于秋么?以前的于秋虽总是骂自己,笑骂声中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情意,而现在他口气虽然温和,却透着决然的漠然。
不,这已经不是他的于秋了,即使看到他伤心吐血,眉头也不会皱一皱!
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真的是自取其辱么?胸中又一阵血气翻滚,又要吐血了么?吐干了才好。可是,不能在他们面前!
咬了咬牙:“你保重!”
毅然转身离去,却没注意到那一瞬间冷于秋眼中闪过的凄绝。
闪风吹着,吹得人心骨生寒。楚行云的身影已经过了铁索桥,消失在对面的山坳中。冷于秋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他消失的那一点上。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华举鹏正立在他身侧,为他挡住风。
“这人虽已和我恩断义绝,但总还有些情份,你放过他好不好?”
华举鹏眸光一闪:“小秋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冷于秋侧头看他:“举鹏哥,我以前对你言听计从,是敬你,爱你,可并不是傻子。你的个性我还不知道么?我猜你早在下山的路上设下重重埋伏,是也不是?”
澄澈的目光中有着了然 ,华举鹏与他对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
“来人!”
一名罗刹教徒应声而至。
“传下令去,放那姓楚的下山!”看了眼冷于秋,又道:“今后也不许伤他。”
那人领命去了。
“小秋儿,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冷于秋不答,反而走到桥中心去了。山风吹他的长发,轻舞飞扬,衣袂飘飘,更是衬得人飘逸如仙。
华举鹏痴痴地看着他:“小秋儿,你是我见到这世上最美的人,真的好美!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不会爱别人了!”
“是么?”冷于秋涩然一笑,轻声道:“你爱我,你是怎么爱我呢?你爱我所以要欺侮我,你爱我所以千方百计害我,让我走投无路?”
扬起脸,他冷笑:“你的爱重如泰山,我承受不起!”
华举鹏脸色骤变:“小秋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那时我化名入昊天堡,知道真相的只有楚行云和吴不知,楚行云不会害我和他父母,那就只剩下吴不知了,这道理就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我本来一直奇怪,为何我的行踪罗刹教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吴不知就是罗刹教的内应!是不是?”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凌厉,华举鹏忽然觉得自己象个被审的犯人。这才惊觉,八年过去,冷于秋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热情单纯的小秋儿了。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哎!小秋儿,你变了!”
冷于秋冷笑:“我变聪明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我想到了很多,这才发现原来我即使离开了罗刹教,也没逃脱你的掌握!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致想清楚了,不妨说一遍,你听听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深吸了一口气:“八年前我伤了你后离开,你并没有就此打算放过我。你养好了伤,或许还在你养伤之时,就已经定好了计划。你命人在中原武林大肆杀戮,然后嫁祸给我,你想逼得我走投无路,好乖乖的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没想到,我居然躲了起来,任谁也无法找到。然而你并没有放弃,你命吴不知潜入中原,暗中打探我的消息,又把这个消息散布开来,引得各方人士抓我,一方面你想渔翁得利,另一方面你这时仍然想让我明白,你才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说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想隐瞒已是无用,华举鹏叹了口气:“不错,只是我没想他们居然让你受了伤,只好命吴不知带你到山中子那里去。”
“只怕你更想不到的是,半路竟杀出了一个楚行云,而我竟然爱上了他!”提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会痛,想起他吐血时的模样,多想上去扶他一把,可是不能!自己当时只要露出一点软化的意思,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华举鹏面露怒色:“哼,那个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全心全意?我听了这个消息,心想即使把你带回来,你的心还是在小子身上,有什么用!只好改变计划,设计杀他父母,好让你对他完全死心。你自己也看到了,那样一个软弱的东西,怎配得上你?”
口气一软:“小秋儿,你乖乖回到我身边,这世上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只有我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还不明白么?”
“明白,我当然明白了。”闭上眼睛,冷于秋笑得沉痛。这个毁掉自己一生的人,居然还在口口声声地说爱自己!多么可笑!“我明白了只要有你在的一天,我,还有我身边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他手指着渡桥,“这下面的铁索已经被我削断了,只有木板在上面支撑着,平时走的时候察觉不出,只要用力一震——”
他的脚用力一跺,板桥顿时轰然中裂!
“小秋儿,你疯了么?”
华举鹏一惊,飞身想去拉住靠向崖边的断桥,手脚却被冷于秋牢牢地缠住!
华举鹏脸色惨变:“小秋儿,你——”,挣扎了几下文丝未动,终于长叹一声,惨笑道:“罢了,罢了,能和你死在一起,夫复何求!”
冷于秋只觉身体箭一般的坠落,死亡就在脚下,这一刻心中竟是无比平静!
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死去的月儿,想到了山中子,想到了寒儿,最后还是想到了楚行云。
他会因自己的绝情而伤透了心吧?没关系的,情爱如烟,伤痛总有一天会淡去。就象自己虽然失去了月儿,有遇见了他一样。只希望他在找到幸福的时候,还能够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冷于秋的人,曾经与他有过一段过往。
如果他能谅解,就记住自己的好;如果不能谅解,即使是恨,也不要把他这个人忘掉!
风在耳边掠过,隐隐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的他的名字。
那么遥远,似在天涯;又那么真切,似在耳边。
是他么?
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微笑的同时,眼泪也滑落了下来。
楚行云伏在树干上,鲜血不停从嘴边溢出。
冷于秋的声音象魔咒一样回荡在耳边:从你刺我那一剑起,你我之间的情分便也被你亲手断送了,你走吧,免得自取其辱!
于秋,于秋,你怎能如此绝情?
心痛,痛彻心肺。“哇”的一声,又一大口鲜血吐出。
随着这一口血,心突然变得清明。
不对!于秋不会如此对他,不会!
跌跌撞撞的跑回去,正看见那渡桥从中断裂,相互纠缠的两个人跌落下去。
心跳,停止了。
“于秋!”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回荡在山涧之中,久久不散。
三十九
“咦?这里什么时候新起了座坟?昨天看时还没有咧!”
天阴沉沉的,山脚下,远离大道的丛林中,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矗立在那里,坟头上的黄土未干,显然这座坟新修不久。
一个樵夫打扮的青年站在坟前,正喃喃自语,心里着实奇怪:这荒山野岭远离人烟的地方,谁家会把坟建在这呢?
“冷于……于……”他想念念墓碑上的名字,可惜肚里墨水实在有限,“于什么呀?怎么叫这么怪的名字?”
“是冷于秋!”
略带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谁?啊!”
后面这一声惊呼,却是因为他已回头见到了搭腔的人。这真是一个“人”吗?“人”哪有长得这么美的?那样一身白衣,那样一张脸,比画上的仙女还要美得多!
“你……你是什么人?”心里一紧张,说话也结巴起来。
“我?嗯,我叫冷于秋。”
“冷于秋,冷于秋……”青年樵夫自言自语的念了两遍,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看看墓碑,再看看眼前美得不像话的白衣人,“你……你……你……啊!”
随着这一声惨叫,他的人也跳了起来,转过身来撒腿就跑,活象后面有鬼追似的。
“于秋,你又捉弄人了!”一声轻叹,身着青衫的青年从暗处走出,立在白衣人的身后。他的脸上微有病容,但一双眸子神采奕奕,尤其停在白衣人身上时更是发了光。他虽然对白衣人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脸上却始终带着溺宠的温柔。
冷于秋白了他一眼:“哼!我哪里捉弄他了?这碑上的名字不是冷于秋么?我不叫冷于秋么?别忘了,上面的字可是你写的!”
楚行云解释道:“人人都道你已经与魔教教主同归于尽,立下这碑可以为咱们省下许多麻烦。从此以后,冷于秋这人不复存在,所有的恩怨也随之一笔勾销,岂不甚好?”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无聊呀。”
“你呀。”楚行云苦笑着摇头,看了眼那石碑,尽管知道那是假的,可看到“冷于秋之墓”时心里还是情不自禁的一颤,感到莫名其妙的后怕,轻轻一叹:“那天我赶到悬崖边上,看到你掉落下去,惊得几乎魂飞魄散,还好你没死!”
想起那时的惨烈,冷于秋也情不自禁叹息:“我当时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想他既然到死不会放过我,干脆同归于尽好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放了手,还我把抛上了山崖。”
华举鹏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话还那么清晰:小秋儿,我决定放了你了,记得,是你欠我的!
两人之间到底谁欠谁?现在已经理不清楚了。如果有可能,冷于秋到是情愿同他一起掉下去,为两人之间的恩怨画下句点。
“于秋,你恨他么?”
“我……不知道。他教我武功,照顾了我十几年,我是将他当作自己的父兄一般,可同时他也毁了我一生!我们之间的恩怨说也说不清楚,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我对他是敬、是爱,还是恨!”
楚行云沉默半晌,轻声道:“照理说他害死了我爹娘,我和他仇深似海,理所当然的应该很他,可我现在又觉得他有些可怜。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想再找回来又用错了方法,机关算尽,到最后却落得一场空。”
“你呀,是个烂好人,害死你爹娘,那个吴不知也有份,你却还是放了他。”
楚行云叹了口气:“他手无寸铁站在我面前领死,我又怎能下手?他既已有悔悟之心,让他活着忏悔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何况若不是他坦诚一切,你我之间的误会又怎能得以解开?我甚至有些感激他,还有华举鹏,若不是他临死前的一点善念,我就再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他看向冷于秋,眼中有着露骨的情意,可冷于秋却似无动于衷,板起了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忘了,我说得很清楚,你我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了。”
这次楚行云却没有因他的话而却步,柔声问:“于秋,我一直想问你,你说你爱上了华举鹏,为何又要与他同归于尽?”
冷于秋脸色变了变:“与你无关!”
“他对你那么好,即使你不爱他,也可先稳住了他再慢慢脱身,为何定要走这一条绝路?因为你顾念着我!你怕只要他活着的一天,就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不愿与他眸光相对,冷于秋偏过头,声音还是冷冷的,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软化:“你定要自作多情、愿意这么想也随你!”
“于秋!”楚行云把他拥进怀里,止不住满心的感动:他的于秋呀,还是这么别扭,别扭得可亲可爱!“你对我的情意,我想我就是作牛作马也还不清!”
“那你就作牛作马呀!”冷于秋仍是板着脸,“别吹牛了,牛会耕田你会么?马会拉车你会么?我看你做一只烦人的苍蝇还差不多!”
“那好,我就是一只烦人的苍蝇,你到东,我就跟你到东,你往西我也跟你往西,在你身边烦着你,让你甩也甩不掉!”
“无赖!”冷于秋哼了一声,双臂一用力,将楚行云的手的震开,“你想跟着我?哼,你有这个本是么?”飞身跃上了树梢。等到楚行云也跃上去时,他早已跳到了另一棵树上。
两人就这样一个走,一个追,在这树林中高来高去地玩起了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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