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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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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庆殿在皇宫的东南角,向来人少荒僻,是以烧了小半个时辰,才被人发觉。
所有人都以为是晋元疏为了杀秦尧止才烧的殿,心下虽惊,却都沉默不语。
晋元疏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腾”的一下,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让人给秦尧止下了毒,可是并没有让人放火。
除非……
他又想到那六王七王向来是惜命如金、不肯轻动,而那四王又长年远在西面戍边。
若没有人竭力挑拨、从中撺掇,又怎会一齐举兵?
他沿着图纸的东面一路向上看过去,从安庆殿看到正东的辰望殿,不禁暗想:“难道他是要……”
果不其然的,又冲进来一人,“辰、辰望殿,也烧、烧起来了!”
晋元疏命人把秦琉成领到辰望殿看管,是怕他跑去安庆殿坏事。
他又想,像他这般自身难保的人,居然还要带一个累赘?
晋元疏继续埋首于图中。
东南,是安庆殿。正东,是辰望殿。东北,是御马厩。然后,是北门。
而今晚,北门只有数十个自己的人防守。
秦尧止,你很厉害啊!
整条出宫的路线应该是仓促定下的,三王的叛乱……也应当是临时提前了时日。
如果自己没有送去一盅毒药,恐怕他还会耐心的等下去。
等待一个更为合适的时机。
到那时候,就绝不会是逃走那么简单了,恐怕自己的命也得搭在里面。
晋元疏感到庆幸。
秦尧止太能忍,太能谋,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对手相当可怕。
而就在一盏茶功夫之前,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而他又对自己知晓多少呢?
从这出调虎离山之计看来,不但了解,还了解的相当深刻,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出乎意料的,晋元疏竟然没有半点的沮丧。
血液里却燃起了久违的兴奋,甚至还响起了金戈峥嵘的交鸣。
太久以来,敌方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如泥土筑成的墙,只需轻轻一推就成了斎粉。
不知不觉间,晋元疏的灵魂已寂寞了太久。
尤其是自从进了这皇城,已经几近于厌倦和萎靡不振了。
而眼前,是一个并驾齐驱的对手。
秦尧止,我很期待啊,相信你不会让人失望!
“备弓备马!领三百人,随我走!”
…………
皇宫的西面已经渐渐有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东边却是昏暗冥黑的一片。
秦尧止身边还有一些侍卫带着火把,又开始四处点火。
其余的武士则拿着刀,如同砍瓜切菜,斩杀经过的人。
不久,所到之处,都成了一片熊熊的火海,所有的宫人都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两个侍卫拿出一个包裹,取出里面的一件的黑色铠甲。
长福接过秦琉成抱着。
秦尧止飞快的走,后面的两个小兵捧着厚厚的铁甲,手脚麻利的给他换上。
套上黑青片的软甲,扣上护臂,戴上半月形的头盔,背上一张弯弓,腰间佩了一柄幽青的宽剑。
秦尧止身形颀长,穿上一层层的铁甲之后,倒也有了持戈擐甲的气概。
转眼间,他已经打扮的和一名守门卫兵没什么两样。
准备停当,秦尧止又重新接过秦琉成。
他拿了一块颇大的黑色金丝软甲,把秦琉成从上到下的裹住,只露出口鼻。
秦琉成一拨,把黑亮的眼睛露了出来。
长福也套上了甲装。
一行人急赶慢赶,终于走到了皇家马厩。
守马厩的几个卫士刚要阻拦,就被砍翻在地。
火光四起,众马嘶鸣。
秦尧止抱着秦琉成,跨身上了一匹白马,毫不迟疑的一挥鞭。
“走北门!”
身后浩浩荡荡的十几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也跟着冲了出去。
晋元疏一众人等从中宫天德殿出发,往西兜了半个圈子,才往北方驱马急赶。
没有想到,沿途的景象十分得惨烈,就如同置身于地狱的业火之中。
浓烟滚滚,尸横遍野,满眼狼籍。
刚刚秦尧止带着的那一群人纵马飞驰,一路上是毫不留情的横砍纵劈。
杀出的是一条浓稠的血路。
以至于此时,哀嚎声,叫嚣声,尖锐的哭喊,轰鸣的倒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呛鼻的浓烟中是尸体的焦臭,混合了血的腥味,令人作呕。
晋元疏就不明白了,这秦尧止好歹也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怎么行事就跟豺狼土匪似的?
不过,他一直和凶蛮的北人对战,对于这种□裸的杀戮并不陌生,反而有亲切的熟悉感。
晋元疏带着几个属下将领,纵马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勒马停缰,四顾瞭望,倒是一眼就发现了秦尧止。
灼灼的火光下,那身白衣黑甲格外的分明,显得那人挺拔修长,英气夺人。
仅仅一个背影,就把平日那个懦弱之徒甩去了十万八千里。
晋元疏忽然就莫名的高兴了,一声令下:“点火,放箭!”
既然这么喜欢杀人放火,就再送他一些火好了!
刚说完,一百个持火弩的弓箭手就噌噌的出了队,点燃了箭簇,对准了北边,呼呼的就是一通乱射。
这时候,一个随侍拍马赶来,上报道:“属下已查明,秦尧止有自己的一支暗探细作,人数不少,但是近几年大多都不在宫内,而在民间活动,似乎……是攫取了大江南北的商脉。”
晋元疏点头,赞道:“这条后路,挖的深远!”
那人又道:“秦尧止的那批人相当厉害,神出鬼没,找不出确切身份,似乎无处不在。”
晋元疏笑道:“这么多年,我也是见识的够了。”
又问,“那撺掇三王叛乱的人,可有找到?”
那人道:“刚刚抓获的七王秦舫琨,说那人是一个禁军中的侍卫,应是名为康明渊。”
又道,“不过,其他禁军都说……说此人……是个废物。”
晋元疏大笑:“好一个废物,如此看来,每个废物皆可把你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5
第五章 康明渊 。。。
秦尧止发现自己身后的人正在逐渐减少。
有的人中箭身亡,有的人则被一片片火海给吞噬的无影无踪。
晋元疏比他想的要来的快,并且一出手,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晋元疏的连火营用的是机关弓矢,射程极远,熊熊的火势几乎把前路都堵的死了。
北边已成了赤焰的火幕。
秦尧止不得不猛得勒马,不发一语的观望了一阵。
他估计了一下形势,没有退路。
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晋元疏在那候着。
而西面是北定军的主力,正和自己的两个皇兄难分难解,正是人仰马翻的阵仗。
他回头看了一眼。
很远的高处,一排排的弓弩手正在玩命的放箭。
另一边,立着的是骑马扬鞭的几个人。
最先前的一人纯黑战马,赤红铠甲,面目隐隐绰绰的看不清楚,志在必得的嚣张气势却是掩不住的慑人。
秦尧止暗骂了晋元疏的祖宗十八代。
他调转马头,撕下一大片衣服下摆,分成两半,取了牛皮水袋,用水把布淋得透湿。
一半罩在受了惊的马面上,另一半罩在秦琉成的脸上。
秦尧止很少做什么保证,不过这次,他还是说:“不要怕,我一定带你出去。”
长福颤声道:“五殿下,怕是冲不出去吧。”
不光是他,身后十几骑也迟疑着犹豫不前。
秦尧止把水袋扔给他,简洁的开口:“快!”
又道,“不走,死在这里吗?想留的人便留下。”
众人都准备妥当。
秦尧止一骑当先,向火中直踏过去,长福也紧跟着进去。
身后的一群人一滞,最终,也只有小半的人马冲入了火中。
而就在不久前,晋元疏瞧见秦尧止转头,看了过来。
只是远远的一眼,按理说,应该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
晋元疏却分明的看到对方的面孔上,是很随意的漠然神态。
而炽热的火光,把那人秀挺的鼻梁映照成了一道笔直的银线,眼睛依旧是黑到空洞的一潭深渊。
这种毫无感情的漠视,让晋元疏感到意外的火大。
从一开始,他就认定那人只不过是一个废物,他的喜怒哀乐本与自己丝毫无关。
而等到对方露出了獠牙,是始料未及的凶狠。
即使如此,晋元疏也不以为意。
无毒不丈夫,他反而有了隐隐的激赏之情。
秦尧止可以忍辱求存、曲意逢迎,可以筹谋深虑、杀伐决断。
可以为了逃命牺牲自己的三个兄弟,可以火烧皇宫,也可以一路斩杀到毫无人性可言。
但是,他不可以在被逼的走投无路时,仍对自己摆出那一副冷漠到轻蔑的神情。
或许,秦尧止是一个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人。
又或许,他仅仅是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晋元疏骨子里就是有这么一点天生的霸道。
这世上本不应该有他得不到手的东西。
他拿出一只沉甸甸的烟火折子,随手燃上了,一条赤金色的火龙,“嗖”的一声,腾空而去,尾部摇曳出一道残光,急急的没入了无边的墨黑天幕。
晋元疏沉着脸,一挥鞭,喝道:“追!”
…………
浑身的盔甲都被烧的滚烫,仿佛地底下又无数死者伸出手来,要把他们拖向深渊。
秦尧止的灵台却仍旧保留着那一点的清明。
他不能死,也不会死。
只要出了这宫门,天大地大,随处可去。
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牢牢掌控了通贯南北的商脉,雄厚的财力不会让他们疲于奔命的逃难,没有人会找到他们。
今夜就是踏着阎王的头踩过去,他也要平安无事的带着秦琉成出去。
那头的长福已经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前方一丝光亮。
当头一阵凉意,一大块浸了水的湿布迎头罩过来。
自己的坐骑则被一股力牵引着,懵懵懂懂的走就出了一片火海。
“属下来迟!”几个黑衣人伏地请罪。
秦尧止一揭下秦琉成脸上的湿布,他才大声咳嗽起来。
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飞快的扫了一眼几人:“别跪了!康明渊人呢?”
“还在里面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让他出来!”
话音刚落,腾腾的烈火里就冲出来一个高个子青年。
他穿着禁军侍卫的甲装,小半边衣袖燃了火,烟熏火燎的非常狼狈,一抬头却是眉似刀裁、眼若流星的好长相。
几个人用湿布替他扑灭了火。
秦琉成眨了眨眼睛,大叫:“康明渊。”
康明渊一见两人,大喜过望:“原来两位殿下已经出来了,急杀我了!”
边说边趁机搓揉秦琉成的脸,秦琉成露出两排白牙,咬他的手指。
秦尧止横眉,用剑柄敲他,道:“康明渊,十多年了,你脑子里装的浆糊也该干了!”
康明渊讪讪的缩手,跑去牵了一匹马,心想:“爷可在北门等了你一个时辰,要不是回头来看看,你早成了焦炭不是?”
不过他从小到大被他骂的惯了,顶多也就是腹诽一通。
但即使是腹诽,也往往逃不过某人的明眼。
果然,只听秦尧止道:“不要给我摆出这副丧门模样。让你在北门候着,你们就在那儿生根发芽了不成?”
康明渊苦着脸道:“祖宗,北门那几个老小子是晋元疏的嫡系队伍,软硬不吃,不好对付!我们刚爬上城头,想要一刀一个把他们解决了。一转头,就看见您这儿一片火,可不是就奔来了。”
几个黑衣年轻人也纷纷添油加醋的附和。
秦尧止也就随他们说。
毕竟时间紧迫,七嘴八舌的几句废话之后,那几个黑衣人就飞快的扒下了几个侍卫尸体上的盔甲,往身上套。
这些人都跟了他近十年,对这头儿的脾性摸的相当清楚。
秦尧止对敌毫不容情,对自己人却是纵容的厉害。
所谓的“护短”,在这个人身上被发展到了极致,几乎是到了没上没下的地步。
秦尧止十三岁的时候,手下就有了这群见不得光的暗探部下。
先是秦明昭给了他一批密探作为生辰礼,这事搞的无人不知,秦尧止几日后又全都返还了回去。
后来,他隐秘的蓄养了自己的势力,亲自挑选了一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作为暗探密训了三年,随后安插在禁军、兵营、重臣权贵身畔,乃至全国各地的市井之中。
从那一天开始,秦尧止整天思考的就是怎么用这一帮人。
如何编排,如何勾连,如何牵制,如何给他们安排后路,无一不要上心。
他本是任性随意的性格,甚至骨子里还有一股纯良仁厚。
不过当他发现因为一时手软,会让手下成批的惨死,身边人的性命也岌岌可危的时候,他也就渐渐地变了。
从此,秦尧止就成了一个出手狠绝不仁,行事深藏不露的人。
并且,为了不让底细被自己的几个皇兄皇弟刨根寻底的搜查,他开始伪装、示弱、堕落。
不久,就成为了大景国远近闻名的废物。
康明渊长秦尧止一岁,是尹皇后陪嫁使女的小儿子,小时候两人就摸爬滚打的常玩在一起。
康明渊性子躁了点,不过办事利落,又能随意走动,后来就帮着秦尧止勾连那些散落到各处的暗探。
为了让他出入宫内方便,秦尧止就硬塞他入了禁军。
不能引人注目,康明渊在众同僚眼中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不得力侍卫。
不求晋升、不图赏识,混日子为乐,时常请假翘班、失踪不见。
却也不犯大错,人缘亦不算太烂。
而无人知晓的是,此人正职不大得力,却是个很得力的暗探指挥使。
………………………
一群人收拾完毕,刚准备上马同走。
秦尧止突然把秦琉成交给康明渊抱着,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他取下了背上斜挎着的那柄雕虎牙的五尺长弓,拿了一只翎羽长箭,扣满弓弦,遥遥的对着远处做了一个放箭的姿势。
众人都大声喊着不可,秦琉成也死揪着他腰上的扣带不放手。
只有康明渊一把抓住他的马鬃,神色古怪,脸色涨红,一咬牙,道:“殿~殿下。现~现下出宫要紧。那~那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为了那~那种事,忒~忒不值得。咱~咱们又不是大姑娘,就当是被野~野狗咬了几口,不~不成么?”
除了长福,大家都不明白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一个大舌头。
秦尧止却是心里“噌”的点了一把火炬,里外透亮。
想到这一个多月,晋元疏在自己那造的一场场活色生香,都不知道被康明渊伏在哪个旮旯角落里窥视的一清二楚。
顿时,连宰了他的心都有了,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打翻了染缸似的。
“住口!滚!”
“我不滚。要……要走一起走。”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僵持不下,互瞪了好长一会。
秦琉成则十分应景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秦尧止不说话了,他把箭丢进了箭筒,收起了弓,默默地拉了缰绳,沉声道:“走。”
快马疾风,深浅不一的马蹄急促的踏在青石地面上,所有人都噤声不语。
康明渊突然不合时宜的觉得心里堵。
他知道秦尧止一直不是任性的人,相反,他对待自身的方式,几乎是苛刻的惨无人道,
否则他们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
秦尧止唯一的任性只有这么一回,不过也放弃了。
秦尧止小的时候,尹氏一族多有位极人臣者,尹后又极尽受宠,树大招风,他父皇秦明昭又是个顶顶粗心的人。
后宫妃子、兄弟诸人都恨他入骨,想要置他于死地,几乎是到了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地步。
从那时候开始,秦尧止就比同龄人要老成隐忍的多。
饮食玩乐,说话做事,无一不是慎之又慎。
后来他更是装疯卖傻,委曲求全了很多年。
而秦琉成一岁开始,秦尧止就带着他同住,周围是风声鹤唳、杀机四起,他甚至连一个安稳的囫囵觉都睡不好,整夜整夜的睁着眼。
康明渊知道,从十岁开始,秦尧止的脸上就丧失了真正的笑容。
他不是不笑,相反的,他总是微笑,冷笑,开怀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无法停止。
但是那双眼睛骗不了人,他笑的越凶,里面的神色就越冷。
他也知道,秦尧止也不再会哭。
他至今犹记那个弥漫着苦涩药味的雅致殿阁,灯火飘摇,忽明忽暗。
尹后死的时候,曾把两人一起叫到塌前,临终叙话。
那时候,康明渊十九岁,秦尧止十八岁。
自己那时还是个没甚心思的少年,想到生母死的早,自己一直受到尹后母亲一样的照顾。
而她死时也不忘了自己,显然已是将自己视为己出了,不由得哭的悲起。
而十八岁的秦尧止却一滴泪都没有。
当日,他被困在平帝的殿宴上,装呆充愣的供几个兄弟取乐,被灌了很多酒,就来的晚了。
尹后厉声叱退左右,一手掩泪,另一手执了他的手,不厌其烦的嘱咐。
秦尧止只是紧紧反握,听着她的絮叨,然后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回应:
“没错,都是装的,不是真的,你安心的去。”
或是,“好,我答应,我不报仇,一定全力照顾弟弟。”
或是,“我知道,秦氏要完了,我绝不和他们争这皇位。我有全身而退的办法。你信我。”
或是,“是,尹氏无义,我不会去求他们。他们是生是死,以后也和咱们没有关系。”
又或是,“我一定带琉成出去,让他过无忧无虑的好日子。我不食言,我说到做到。”
他一直说一直说,说到数十只龙眼香都轮番烧尽了。
暮日西沉,明月当空,说到尸体都凉的透了,他也不松手,只是又说了一句:
“真是死了?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们再等等,说不准,还会活过来。”
于是,康明渊就抱着他大哭,哭的他半边衣服上涕泪交错。
最后,清楚记得的,也只有那么一句:“我的份你都给哭完了,其实,也没有遗憾了。不过……你到底有完没完?不要再靠过来了,真是脏死了!”
忽现旧事,康明渊顿时觉得自己有够伤情的。
他向来重于实务,很少伤情,但是一旦伤了,便如滔滔洪流无法遏制。
于是,他催了催马,和秦尧止并驾齐驱,凑过去道:“殿下,您放心,咱们的人还有不少在宫中,以后,哼哼,不会让那厮有一天舒心的日子过。”
说罢,还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秦尧止上上下下的扫了他几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蠢物,看罢,叹了一口气,摇了摇了头,撇了康明渊纵马而去。
康明渊一怔,挠了挠头,拍马追了上去,兀自一连串的喋喋不休。
6
第六章 遣别 。。。
景阳宫,北门。
远远的,康明渊向城门一挥手,大声喊道:“诸位老哥,这回是真要出去,对不住。”
“又……又来了!”一个小兵连滚带爬的通报。
“怎么又是他!”
适才,康明渊在北门胡搅蛮缠了一通,几个守门侍卫都快被逼的疯了。
后来,这人自己一溜烟的跑了,所有人都在心中大呼“天幸”。
没想到,不过半柱香时间,又见他卷土重来,诸人顿时都有了天打五雷轰的感觉。
几个位阶较高的军官带着兵卒下了城楼。
持着兵器站成一列,喝道:“北定王有令,不得放一人一马出宫,违者立斩!”
秦尧止一甩手,扔出一块出城令牌,斥道:“混账!纵火的那几个贼人已经跑到宫外去了,若让他们逃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可赔的!还不速速让开!”
说罢,就是一马鞭抽过去。
一个士卒灰头土脸的捡了令牌。
几个军官刚要细细辨认,那边的几个黑衣人却已经快马冲过来了。
几声刀砍入肉的钝音,几个首领军士顿时被削的只剩下了半个脑袋,红红白白的喷溅了一地。
小卒们四下奔散。
青铜色的宫门大开。
宫门外是宵禁的城区,北城门处只有两三个卫兵,几刀就解决掉了。
一行人纵马驰骋了一阵。
到了郊外,举目是辽阔星野,冷雾弥漫的夜色,前方是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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