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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作者:昔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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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姐刚说完,楼里楼外人声鼎沸。有欢呼的笑声,有酒杯与就被之间碰撞的声音,有纷沓而至的脚步声……
  丰逸文分别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和隐月。他微微一笑:「怎麽?不敢喝?」
  「谁说的?」隐月将酒杯抢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他的脸红彤彤,盯著丰逸文不解地问:「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隐月环视了一圈,说道:「宴会上的一切不是你准备的吗?为什麽要亲自准备?」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丰逸文轻轻一笑,「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而是明明知道它是假的,心里倒希望它是真的。毕竟人生之中有一次疯狂就足够了。
  隐月继续问道:「为什麽?」
  丰逸文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喃喃自语:「看来你不喜欢。」他转过头:「不过没关系,只要过了今晚。」
  「什麽过了今晚?」隐月不解的追问。
  丰逸文揽著隐月的胳膊,轻轻的在他耳边细语轻声:「隐月,你知道今晚还有谁来?」
  隐月怔了怔,著急的四周盼望。
  「看不到吗?」丰逸文又喝了一杯,说道:「还是要我告诉你吗?」
  隐月转过头,盯著丰逸文,反问道:「难道是十王爷?」
  丰逸文咧嘴一笑:「怎麽,不想见他?」
  隐月低著头。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麽脸面去见他。
  爱的越深,伤的越深。他这麽爱我,而我却狠狠地伤他。
  「真的不敢见他吗?」丰逸文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
  隐月邪魅的笑了笑:「谁说我不敢见他,我怕是你自己无法面对自己亲爱的十弟,你说隐月说得对吗?」
  丰逸文狡黠的一笑:「隐月,你是在担心我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就带你出去见他。」丰逸文微微的笑了笑,伸出右手邀请。
  隐月没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随丰逸文握著自己的手走下前席,来到前门。
  前门怎能用『热闹』二字形容得了,人如海影如潮。
  隐月回过头:「丰公子,好大的手笔。」
  「为博红颜一笑,不舍得也要舍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隐月侧过头,挡开他的手:「丰公子,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丰逸文调笑的说:「玩笑不好笑,有人喜欢就足够。」
  隐月甩开丰逸文的手,转过身向前走。看著门口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自己说不高兴也不可能。
  我的一生能有几次这麽大的排场?
  一名穿著浅灰色长衫的人拿著酒杯走了过来。他微笑的瞅著隐月说道:「隐月,恭喜你。虽然你选的不是我,我还是会祝福你的。」
  隐月略微的点了点头:「谢谢,赵公子。」接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歌舞升平乐逍遥,燕舞触影同欢喜。
  丰逸文眯著一双剑眉,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挽著隐月的手,一边走一边问:「喜欢吗?」
  「不喜欢。」隐月坚决的说。
  丰逸文不解地问:「为什麽?」
  「你喜欢演戏,可我不喜欢。」隐月随手拿了一杯酒,仰头一饮,「戏演得多会容易当真。」
  「你想来真?」
  隐月放回酒杯,说道:「我哪敢?我只是丰公子一枚小小的棋子,哪有权力?」
  「有什麽不敢的?你喜欢来真的,本王自然奉陪到底。」隐月怔了怔,丰逸文究竟说的是什麽意思。什麽来真?他挣开了丰逸文的手想转身离开,却被後面的丰逸文紧紧的抱在他怀里。
  「别动,你看那。」
  隐月顺著丰逸文的手,瞧见倚在朱漆柱子旁的丰逸轩。一身紫黑色的他颓废的拿著青花酒壶,独自在角落里面醉酒。
  「怎麽,有心痛的感觉吗?」
  隐月回转头,莞尔一笑:「是你心痛吧!」
  「不过去看看?」
  隐月心里虽然对不起丰逸轩,可是他不後悔自己的决定。他镇定自若的说:「王爷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吗?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为何还有多此一举?况且见到了又怎麽样?」
  丰逸文笑了笑:「隐月,你真狠心。」
  「不是王爷要我狠心的吗?」隐月顿了顿,「既然要狠心,那就彻底的狠下去。这都是王爷对隐月教导有方。」
  丰逸文抿著嘴,略有所思地看著隐月。
  「二哥……」丰逸轩似乎发现了隐月他们,他醉醺醺的走了过来,摇摇晃晃的样子似乎要倒下来。丰逸文上前扶著他:「不会喝就别喝那麽多。」
  丰逸轩挣开他的手,走到隐月的身前。他旁若无人的深情款款的盯著隐月,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可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味的盯著隐月。
  丰逸文拉著自己十弟的手,担心的说道:「十弟,你喝多了。」
  「二哥,我没有醉。」丰逸轩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说道:「我有话要和隐月说。」
  丰逸文看了看身旁的十弟,又瞅了瞅隐月。
  隐月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丰逸轩倒了一杯酒给隐月,一杯给自己。他笑著说:「隐月,我丰逸轩今天在这里祝福你。」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见隐月一动不动的望著自己,他不满地说:「怎麽不喝,是不是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不是。」隐月连忙举起酒杯,仰头一饮。「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丰逸轩微微一笑:「是,我们还是朋友。」
  丰逸文走了过来,拍了拍丰逸轩的肩膀:「小轩……」
  「二哥,好好照顾隐月。」丰逸轩放下酒杯,抿著嘴潇洒的转身离去。
  看著丰逸轩落寞的身影,隐月忽然萌发一种想冲出去的想法,追过去好好的安慰他。
  可是追过去又如何?
  这是自己选的路。
  觥筹交错重重叠,举杯换盏醉红尘。
  几乎在场的人都向隐月敬酒,有讲有笑。喜庆的氛围,但是隐月却觉得这些都不是属於自己的。
  月上树头柳飞絮,春风微醺梦醉醒。
  隐月和丰逸文也回到了前席。霞姐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让所有在座的宾客安静。她走到隐月的桌前,乐道:「今天是隐月和丰公子的大喜之日,我想各位都有兴致看他们的交杯酒吧!大家说是不是?」
  话音没落,一位坐在前三排靠右一点的穿著墨蓝色衣服的男子附和大喊:「对,我们要看交杯酒,交杯酒……」
  紧跟著整个大厅喧哗一片。
  「交杯酒,交杯酒……」
  「交杯酒,交杯酒……」
  「交杯酒,交杯酒……」
  ……
  丰逸文转过头,微微一笑看著隐月:「隐月,你说怎麽办?」
  隐月环顾四周,见宾客欢欣雀跃,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拒绝,只好鼓起勇气说道:「不就一杯交杯酒,有什麽好害怕?」
  隐月端起桌上的碧玉酒壶,分别倒了两杯。
  丰逸文接过隐月手中的玉杯,仰头喝了下去。
  隐月不解的盯著丰逸文,不是要交杯吗,怎麽他就先喝起来?
  在人声鼎沸的时候,愣愣的隐月被丰逸文伸过来的手拉到了他的脸前。丰逸文的脸越靠越近,渐渐贴近隐月发烫的脸蛋。然後隐月的唇碰到了软软湿湿的东西,丰逸文灵巧的舌头撬开隐月的牙齿,琼浆玉液一点一点流进了隐月的口腔。
  隐月立即推开丰逸文,瞪著一双黑玉的眼睛,惊愕的表情浮在脸上。他用衣袖擦拭著嘴角残留的液体,吃惊地问道:「你这是干什麽?」
  丰逸文嘴角上扬,轻轻地说:「交杯酒啊!」
  「交杯酒怎麽会……」
  一阵热烈的掌声顿时响起,欢呼的口哨声弥漫了这个大厅,楼上楼下笑声不绝於耳。
  隐月转过头,望著在座的宾客,尴尬无比。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丰逸文,可这个罪魁祸首却笑吟吟的盯著自己。
  霞姐拍了拍手,全场又安静了下来。她眯著嘴,乐呵呵的甩著她的香帕道:「好了好了,交杯酒已经喝过,现在是不是要送进洞房?」
  隐月吃惊的瞅著霞姐,不是吧,还要洞房?




第八章 春宵夜

  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春风拂心头。
  望天际微染孤云,柳絮略飘暖阁,蜡泪摇梦寐。
  隐月在宾客的欢声笑语中,逼於无奈的顺从被丰逸文拉著自己的手离开大厅,转身来到了後院的月宵阁。
  他们左推右挤的冲到隐月的身前,刚好被霞姐她们挡著。「各位,天色已晚,我们就别再打扰隐月他俩的洞房,好吗?」
  罄持眯著嘴笑嘻嘻瞅著隐月略有所指的说道:「对啊!春宵一刻值千金,隐月你可要好好享受。」
  「隐月,罄持口没遮拦,没大没小的。不好意思。」卿平转过头,拧著罄持的耳朵,「快点和隐月赔礼道歉。」
  罄持吐吐舌头:「我才不要。」罄持说完就挣开卿平对自己的虐待之手,一溜烟的跑走了。
  「不好意思,隐月。」卿平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临走之前,他略有意味的瞄了瞄隐月身旁的人,笑了笑就离去。
  「隐月,那我们也走了。」竹渊带著其他三人也转身离开了。
  梅清瞅了瞅丰逸文也走了。
  「丰公子,妾身也不打扰了。」霞姐转过头眯著嘴,「隐月,要好好侍候丰公子知道吗?」
  隐月略微的点了点头。
  霞姐笑呵呵的说了声再见,也离去了。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全是一片殷红。红帐暖褥闹春宵,红烛酒醉迷人眼。
  隐月一走进房间,就拉开椅子,靠在椅背上,拎起酒壶,自饮自酌起来。
  丰逸文按著隐月的手,将隐月的杯子和酒壶抢了过来,担忧地说:「隐月,今晚你已经喝了很多,难道你想喝醉吗?」
  「酒喝得越多,人却越来越清醒。这个道理难道王爷不懂吗?」隐月抿著嘴,笑了笑。
  丰逸文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隐月,你醉了。」
  隐月呵呵的大笑起来:「我没有醉,我和王爷一样都很清醒。」
  丰逸文蹙著眉,盯著隐月。他叹了叹气,说道:「隐月,今天高兴吗?」
  隐月不解地看著丰逸文,这和我有什麽关系。虽说今天的一切都是丰逸文亲手准备,而且连我喜欢梨花这点小事也知道,可是这仅仅是一场戏。戏散场,人也散场。他苦笑的说:「隐月只是应了王爷安排,哪有高兴之分。我看今晚王爷的目的达成,应该很高兴。」
  「隐月,告诉我你是谁?」
  「隐月仅仅是隐月,哪有什麽身份可言。」隐月双手一摊,笑著说:「既然王爷已经帮我赎了身,想必王爷早就知道,何须隐月再重复一次。」
  丰逸文紧皱眉梢:「我不会相信你在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现,让官府捉起来的,送进映月楼做起小倌来的。」他顿了顿说:「你看起来不像做偷鸡摸狗之人。」
  隐月微微一笑:「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它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隐月,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丰逸文肯定的说,「而且,你是不属於这里的。」
  隐月凝重的望著丰逸文,想从他深邃的眼睛里面找出一丝痕迹,只不过他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见。「二王爷,假如隐月不属於这里,那我应该待在哪里?」
  丰逸文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
  隐月嘴角上扬,嗤笑道:「想不到还有东西王爷是不知道的。」
  「隐月,为何你总是要和我顶嘴?」
  隐月邪魅的一笑:「王爷早就知道答案,我就没有必要道出来。希望王爷谨守你的诺言。」
  丰逸文微笑的看著隐月说道:「那是当然。」他将酒壶放在隐月的眼前:「给本王斟一杯。」
  「王爷,你今晚不是喝了许多,现在还要?」
  丰逸文眯著一双剑眉,歪著头,手托著下巴:「你在担心我吗?」
  隐月转过头,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轻的一抿。
  见隐月如此,丰逸文收起玩笑。「本王已经将宋谦他们俩收入监牢,准备听候发落。」
  隐月怔了怔,转过头望著丰逸文。难怪今晚昔照说没有看见他们,原来……
  「听到宋谦他们坐牢,你怎麽一点感觉也没有?」丰逸文不解地问。
  「王爷希望隐月有什麽感觉,很高兴吗?」隐月反问道。
  丰逸文深吸了一口,笑了笑:「来,隐月。我们来喝酒。」他给隐月倒了满满的一杯。
  一杯又一杯。
  喝了足足几十樽酒,隐月终於不胜酒力的醉倒,趴在桌子上。
  丰逸文深沈的凝视著隐月,隐月拿著酒瓶,喃喃自语还在说自己没有醉。
  月楼风疏,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隐月?  月楼风疏,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隐月?
      
   ────
  小墨:这一章我自己也不知道写的是什麽,好好的洞房花烛夜被俺弄成这样。
  小月月:谢谢
  小文文:赔我一个美丽的春宵
  小墨: …_…|||||




第九章 别金陵

  清早的阳光如烟一般从纸纱窗钻了进来,撒了一地的碎片。朦胧的光晕映射在红帐,迷离了一床春梦。桌上的烛泪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蜡,记载著一夜的春宵。
  隐月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几下,惺忪的眼睛轻轻的睁开。一屋的阳光倾泻他的眼内,使他不自觉地抬起右手挡著窗前的微光。
  适应了熙和的晨光,隐月才掀开被子,走下床。
  他环顾了四周,没有看见丰逸文。他慢条斯理的拖著昨晚一身嫣红的衣裳走入了大厅,在桌前倒了一杯清茶。茶水冰凉透彻,大概昔照还没有过来换茶。
  轻轻的一抿,茶早已没有馨香的味道,但还可以提神。隐月扶著微痛的头,回想昨晚的种种。
  昨晚好像是举行了我的离别宴会,我好像喝了很多酒,似乎还对著丰逸文说了好多奇怪的话。然後被一群人推入房间的时候,我又开始自顾自地喝起来,喝著喝著就趴在桌上,似乎是醉倒。隐月想到此,立即摇了摇头,我怎麽可能会喝醉呢?
  可是不是醉了的话,为什麽想不起自己是什麽怎样上床睡觉呢?
  隐月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咯咯』的敲门声,隐月立即停住了手,抬起头,望了望大门。
  「请问隐月公子醒了吗?」
  是一把陌生的声音。隐月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轻轻的拉开门,见一名类似昔照那麽大的孩子站在自己的身前。他微笑的看著隐月,弯身行礼之後,礼貌的说道:「隐月公子好,小的是王爷派来照顾你的,我叫霜华。」
  隐月不解的盯著他,他一身深蓝的衣衫,头上还戴著一顶小帽子,嘴角微微的上扬,还时不时的眨眨晶莹剔透的眼睛。
  「隐月公子,你一直盯著奴才的脸看,是不是我脸上哪里不对劲?」
  隐约回过神,知道自己失礼於人,不禁转身,轻轻地说:「进来吧。」
  霜华跟著隐月来到了前厅,他望著隐月在阳光照射下婆娑的背影,觉得隐月与王府的人不同,特别是之前自己服侍过的几位主子,除了死去的婕淑妃之外,她们每一个都是虚有其表,装腔作势。虽然霜华第一次见到隐月,但是他总觉得与自己很熟悉。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
  「霜华,你知道你家主子去了哪里?」隐月回转身,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
  霜华站在隐月的对面说道:「小的不知道。」
  隐月抬起头,看著霜华瘦弱的身子,担忧地说:「霜华,你坐下来再和我说话,好吗?」
  霜华摇了摇头,微笑的说道:「小的站著就可以。隐月公子有什麽吩咐直说就可以。」
  「那我只好长话短说,霜华你是从王府出来的,我想知道关於王府的一些事。还有王爷除了要你服侍我,还说了点什麽吗?」
  霜华恭敬的说:「小的是从王爷府出来的。王爷要小的以後跟著公子,服侍公子的生活起居。至於王府的事,小的不太清楚。」
  隐月托著下巴点了点头,说道:「霜华,你一会帮我叫昔照过来这里好吗?」
  「隐月公子,昔照是谁?」霜华初来咋到,今早刚刚被王爷叫来服侍隐月,映月楼的其他人他一个也没见过,何来说认识呢。他低著头,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开口问道:「隐月公子,我……」
  隐月笑了笑道:「不用紧张,昔照和你才不多年纪,你们俩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霜华低著头应道:「是。」
  没过了一会,霜华服侍完隐月的洗漱,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
  隐月看著霜华手上的黛青色的衣衫,不解地问:「这也是王爷的准备吗?」
  「是的。」霜华不明白一件极为普通的衣服,隐月公子竟然开口问起来,是不是王爷曾对过公子说过什麽。
  隐月接过衣服,仔细的观察上面的精致的花纹,一朵一朵梨花点缀在衣袖上,衣领上是片片柳叶,显得清雅脱俗。想不到丰逸文还记得自己喜欢黛青色,还有梨花。
  但是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隐月脱去昨夜的一身殷红的喜服,换上了自己喜欢的颜色,走出了月宵阁。
  转过了菊萱阁,在岱园见到了卿平和罄持。他们俩又在你追我赶,跑得最前面那个当然是调皮捣蛋罄持,後面的追得气喘吁吁唯有卿平。
  刚好罄持跑了过来一下子就被隐月拦著,他抬起头,不满地盯著隐月:「死隐月,又挡著我。」
  赶过来的卿平捉住了罄持的肩膀,深吸了几口气说道:「隐月,谢谢你。」他低下头来,盯著罄持气馁的样子,笑了笑:「罄持,看,你还不是被我捉到。」
  罄持埋著头小声的嘀咕:「每次一见隐月,我准会被捉到。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在罄持喋喋不休的嘀咕中,卿平望著一身清俊的隐月,笑了笑:「隐月,今天你就要走了,以後要好好保重。这里还是你的家,假如丰公子欺负你,你可以回来。」
  隐月握著卿平的微凉的手,说道:「卿平,恐怕以後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你切磋琴艺了。」他转过头,指著罄持:「还有你,不许再调皮捣蛋的作弄卿平。卿平身体虚弱,不能整天折腾他,还跑来跑去找你。知道吗?」
  罄持吐吐舌头,撇过头。
  「隐月,好好保重,一路顺风。」卿平轻轻的拍了拍隐月的肩膀。
  隐月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是。」
  望著隐月离去的背影,卿平松开了罄持的肩膀,希望他真的会好好的待你,隐月。
  
  
  来到了楼内的大厅,依然是一派红色喜庆的布幔,只不过时间已经洗去了昨夜的喧嚣,留下了一层似曾相识的氤氲。
  隐月走到了舞台上,回转身凝视著前方。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十年前的过往,自己第一次踏入映月楼的情景,第一次站在这里登台弹奏,第一次在这里和卿平比琴艺,还有和昔照的初次见面也是在这里。
  往事如烟,以前的种种已经在今天成为过去。
  过去的过去已经成为埋藏在心底里面难忘的回忆。
  「隐月公子,隐月公子……」霜华急促的叫喊声打断了隐月的回想。
  隐月转过头问道:「霜华,发生了什麽事?」
  「你看。」
  顺著霜华的手指一看,隐月望见眼睛通红的映月躲在红柱後面偷偷地看著自己。他飞快地跑了过去,喊道:「映月……」
  被隐月发现的映月泪流满脸的捂著嘴转身跑去。
  「映月妹妹,你等等……」
  隐月继续呼喊映月,可是映月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越跑越快。
  最後,消失在梨花苑。
  隐月停下了脚步,望著前方叹了叹气。明知道映月喜欢丰逸文可是偏偏自己……
  「隐月公子。」霜华担忧的问道。
  隐月抿了抿嘴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了大厅,就看到了丰逸文站在大门口。穿著一身米黄色的长衫的他,更显得身材欣长挺拔。他微笑著注视隐月,见隐月一脸低沈,不解地问:「隐月,怎麽啦?」
  隐月低著头噤声不语。
  丰逸文转过头看著茫然的霜华,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麽来,只好闭上嘴。他从衣袖掏出一枚柳叶簪子,轻轻的插在隐月的发梢上。
  隐月吃惊的退後了一步,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东西,不解地问道:「王爷,这是做什麽?」
  「给你的。」丰逸文调笑的说道:「刚从集市看到,买来送你的。毕竟你现在是本王的人,走出去也有点体面,否则旁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隐月将头上的柳叶簪子拔了下来,丢在丰逸文的手里,愤愤然地说:「隐月出身贫贱,不需要王爷的厚爱。」
  丰逸文眯著嘴笑了笑:「怎麽啦?发这麽大的火?」他将簪子重新插在隐月的头上,解释道:「是真的买给你的。」
  隐月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看著丰逸文。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隐月不敢想下去,他害怕知道自己无法预料的结果。他望了望四周,依然没有看见昔照,开口问道:「王爷,昔照他人呢?」
  丰逸文轻轻的说道:「昔照,他在马车等你。」
  「真的吗?」
  丰逸文侧过身,指著大门口的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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