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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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某草的第一篇耽美文，就从孔雀开始，没办法，谁叫俺家儿子中，就他最适合搞BL呢~~~~
　
　　黄昏的山涧，幽暗的房间内，香鼎袅袅冒着青烟，密密的珠帘隔断于房内，将帘子内外的情景，清楚分割。
　　帘后，一个略显淡漠的声音低低传出，“事情办得如何？”
　　帘外站着的，是一名面覆白纱的女子，白衣劲装，身材修长，在听到帘后的问话，只稍稍一顿，便恭敬道，“此次的消息无误，的确找到了冰魄凝珠，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萧公子将好不容易得手的冰魄凝珠给了他弟弟。”
　　帘后陷入了短暂了静默，过了一会，才有一声悠悠的叹息传出，“罢了，他本就如此，若不这样，也便不是他了。。。。”
　　
　　“他身上的毒，你还能压制多久？”
　　“最多月余。”
　　“一个月之后呢？”
　　“一个月之后，若仍做不出解药。”女子口气稍稍一顿，面纱后的嘴唇微微抿了抿，才道出四个字，“神仙难救。”
　　帘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后，低哑的，带着明显疲惫的声音再次传出，“那么，这一个月，你就留在谷中，与莫及一起尽量研制解药吧。”
　　“好。”
　　“下去吧。”
　　“梦落告退。”
　　
　　这里，是轩辕皇陵的后山脚，自那日离开天牢，他便一直隐居于此。
　　他本就是要死之人，却不明白那人为何在最后关头仍是放了自己一马，莫非留他这残病之躯，在这世间苟延残喘，这才是对他的惩罚？却不想，他隐居于此不过数月，随他一起被释的刑啸却意外在崖下的溪涧中救得了中毒受伤的萧慕风，他这才忽然觉得命运可笑。
　　莫非，萧慕云真的就能勘破天机？早早布下了一切？
　　
　　谷底庄园后，是一间木制的药寮，几个月来，神医莫及和他的师妹云梦落一直沉心于此专心研究草药，之前，是为了调养轩辕绝的身体，之后，则是位了帮萧慕风压制身上的毒性。
　　萧慕风所中之毒，名叫修罗泪。是当年毒仙专为对付负心之人所做，药性霸道残酷，并且世间并无解药。只是，世人不知，世上虽暂时还无解药，却有对此毒费心研究多年之人，即使暂时无法净除毒性，但短暂的压制，还是做得到的。
　　
　　云梦落回到药寮时，莫及正在门口晒着草药，粗衣蓝衫，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见她走进，温润的脸上立刻扬起浅笑，道，“回来了？”
　　云梦落点头，隐于面纱的脸微微一红，接着便撇开视线，盯着他手里在晒的草药，细细端详了一阵，然后蹙眉道，“霜星草？”
　　莫及赞许的颔首，“正是。”
　　“你在哪找到的？”
　　莫及微微一笑，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药田，那里，一名身穿碎花白衣的少年正埋头仔细的为草药除着草。因为低着头，所以并不能看清那人的样貌，只是依照身形，大约能猜出那是个十五六岁，身材及其纤细的少年。
　　“前日王爷让他出谷办事，他却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同时，也带回了这个。”
　　云梦落眉头微蹙，看着那少年，低道，“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是啊。”莫及叹息，“还是个孩子，所以任何事，总执意分个是非对错，对于曾经有负之人，也越加无法释怀。”
　　“慢慢来吧。”云梦落转眼看向他手里的霜星草，“当初若能找到这个，我爹或许也能多撑些日子，到时凭他的医术，未必就研制不出完整的解药来。如此，那女人纵使再恨，也无计可施了。”
　　她说的及其淡漠，提及父亲的死，仿佛也全无伤感，只是言语之中带着些不甘。
　　莫及知她定还记恨当年之事，于是淡淡摇头，放下草药，拍了拍她的肩头，道，“过去的事，休再想了，眼下，先治好萧公子要紧。”
　　因为亲眼看见自己最亲的师傅和爹爹被修罗泪折磨致死，说不想噩梦再现也好，不愿那人留下的东西再害人也好，总之，他们眼下再也不愿看见另一个人也被这东西害死。
　　
　　晚饭过后，萧慕风走入了轩辕绝的房内。
　　回来一整日，先是因为疲累而从上午睡到黄昏，之后，沐浴，更衣，吃饭。。。。直到此刻，方才走入这里。
　　掀开珠帘，缓缓走到榻边他专属的楠木圆椅中坐下，转头，眼睛习惯性嫌恶的瞪了一眼身侧的珠帘，然后转向软榻上半靠着的人。
　　“吃了么？”语气漫不经心，却是他最自然表达的关心。
　　轩辕绝淡笑颔首，苍白的脸上，清瘦的吓人，只一双大大的眼睛，乌溜溜的，格外的显眼，仿佛要看进人的心里。
　　萧慕风淡淡瞥了瞥塌边的几案，那里，零散摆了好几种药瓶，都是莫及为他研制出的药物，有的是止痛的，有的则是调理身体的。“刑啸说你这几日碧游丹吃的格外厉害。”他似不经意道。
　　轩辕绝面色一凛，显然对刑啸的擅作主张有些不满。只是片刻，又淡淡笑了起来，看向萧慕风的眼神，带了些被抓包的尴尬，更多的，是喜悦，微抬起瘦削的手掌在腹部按下，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许是这几日天气太冷，体内的寒气有些压不住。”
　　萧慕风自然看到了他按在腹部的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便起身，走出帘外，片刻之后再回来，手中已多了一个抱着棉布的暖炉。
　　冷着脸将暖炉递给正笑得一脸温润，眼里却带着明显欣喜的某人，待他接过，才漠然甩手，懒懒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仰头靠上椅背，闭目养神，再不看某人高兴得意的脸。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轩辕绝压着怀里的暖炉，安静的靠着身后的靠垫，偏头，静静的注释着那张倾城绝俗的侧脸，心下，竟是异常的平静与欣慰。仿佛他一生所求，也就不过如此。
　　萧慕风却全无所谓，好像那一个白天的觉都白睡了，就这么往椅子上一靠，竟就又要睡过去。
　　直到隐约听到轩辕绝的声音，他才慢慢回复了意识。
　　轩辕绝说，“可有身子不舒服？”
　　他毕竟身中修罗泪剧毒，虽是毒性暂时压制，可到底会有些影响，否则，哪里会这么容易疲累？
　　萧慕风闭目缓缓清醒着自己的意识，然后漫不经心的睁开眼，懒懒看向一脸担忧的清瘦面孔，淡淡叱了一声，“有空担心我，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现在需要整日卧床的人可不是本少爷我。”
　　轩辕绝不以为意的轻笑，“我无碍的，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萧慕风又淡淡看了他一会，才转回视线，仰头，继续闭目养神，懒懒低道，“那碧游丹，能不吃尽量少吃些吧，你那身子，本也够烂了，没必要再去糟蹋了。”
　　碧游丹是莫及研究的止痛药中药效最好的，却也是最伤身的，一旦连续服用，对肠胃会造成极大的伤害，之前轩辕绝几次呕血，都是碧游丹的副作用导致胃部出血所致。
　　轩辕绝又笑了起来，眼睛依旧盯着那张美丽的侧脸，心满意足的颔首，“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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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云梦落这几日很闲，自从前几日与师兄莫及一起研制出修罗泪的解药，顺利解掉了萧慕风身上的毒后，只过了数日，萧慕风便决定动身前往南楚，继续他之前的计划。而轩辕绝听到他的决定，竟是毫不犹豫便决定随他同行，据说，是这么些年，汲汲营营，倒从未看过这大好河山，更没去过南楚，所以想过去看看。
　　身边的人，自然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加上他身子还弱着，实在不宜远行，所以都极力劝诫。倒是莫及，他说南楚地处轩辕皇朝最南端，气候温暖，对于轩辕绝的身体其实是有些益助的，他们这才稍稍安心，由着刑啸、萧安和莫及陪同，让他们南行了。
　　只是这样一来，云梦落便空闲了下来，谷内没有了那两个大病号，师兄又随行当了轩辕绝的专属大夫，留她自己，看着空荡荡的药寮，门口空旷的药田，以及一阵鸟鸣过后，回声阵阵的山谷，忽然就觉得无比的空虚，心思也荡漾开来。
　　伸手覆上自己面上的面纱，隔着薄薄的布料，可以清晰的触摸到左颊上那一道长至下颌，凹凸不平的伤口。
　　其实，她学医这么多年，凭借她的医术，这么一道疤痕，她早可消去，可她偏偏选择留下，任莫及如何劝说，也坚决不肯让这道疤淡去半分。
　　莫及曾说，她的性子太执拗，又太强，一直以来，总喜欢在心里将爱和恨分个清楚明白，不肯糊涂半分。其实世间万事，是恩是怨，本是在一念之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只看你当时的心境而已，曾经伤了你的人，未必就真的有心伤你，曾经爱护你的人，也未必能永远爱你，世事易变，何苦执着那不能改变的过去，来平添自己的痛苦呢？
　　她虽知他说的有理，可她偏偏就是不能放下。
　　没错，她就是执拗，凡事总要讲求个因果是非，该她承受的，她绝不推诿，而勉强加诸给她的伤害，她也绝不原谅，即使那伤她之人早已成灰成土，她的恨，亦不会减少半分。
　　
　　云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青色马车徐徐前行。前面驾车的，是一名面目俊朗的紫衣男子，而他的身边，坐着一名身穿碎花白衣的少年，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竟是异常的清秀。
　　马车内，神医莫及拧紧了一双原本俊逸非凡的剑眉，面色不渝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病人。拿起他的左手把了一会脉，接着又换右手。如此反复多次，这才沉声开口，“说吧，吐了几日？”
　　瞧他的脉象如此虚弱，绝不会是只亏空了一两日，该不会他们一上路，他就总背着他们将吃下的食物偷偷呕出了吧？他之前已想到他有可能会晕车，所以早说了要他一不舒服立刻告诉他。却不想他竟然忍了这么多日，若非今日身子实在虚弱的紧，内力也压制不住体内的翻腾，这才让他们看见他作呕，恐怕他们至今仍要被他蒙在鼓里。到时出了什么事，不是要砸烂他天下第一神医的招牌吗？
　　被他利锐的眼神盯着的病人，单薄修长的身子软软靠在一名身着锦绣长袍，容貌及其美丽的男子怀里。瘦削的脸上，苍白一片，许是之前呕的太厉害，此刻，胸口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翻腾，额上也不停出着冷汗。只是他的表情却惬意淡定的很，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完全视某大夫的怒火为无物，只一经轻道，“无碍的，只是晕车而已。”
　　“我知道你是晕车。”莫及的声音不觉提高，“你当我这个大夫当假的吗？我不是告诉你上路之后，若有不适，提早告诉我吗？早说了你的身子不比常人，寻常人吐了这几日尚且吃不消，更何况是你？”
　　“好了，我知道了。”轩辕绝淡笑，虚弱的依在萧慕风怀里闭上了眼，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莫及气的瞪了他半天，最后也只得将视线转向萧慕风，无奈道，“唉，我看一会进了城，还是找间客栈休息两日再上路吧，他这样。。。。”
　　不等萧慕风回话，他怀里的人已淡淡开了口，“我无妨，无需为我耽误行程。”
　　“可是你。。。。”
　　“行了。”轩辕绝显然身子还及不舒服，说话的时候也皱着眉，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带着十分的不容置疑。
　　
　　莫及自然了解他的脾气，当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便说明此事他已决定，再无转圜的余地，别人再多言，只会徒然惹他不快而已。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看向萧慕风。若这世上真有人能改变轩辕绝的决定，那这个人，非萧慕风莫属。却不想，萧慕风开口是开口了，说出的话却是，“既然无妨，那就别靠在我身上了吧，你这么沉，想压死本少爷啊？”说完，竟真的推开了轩辕绝仍旧虚软的身子，一抬屁股，坐到稍远处，懒懒的躺下睡了起来。
　　莫及手忙脚乱的扶住轩辕绝靠在自己身上，见他脸色愈加青白，额头也冒出更多的冷汗，知这一推一搡，将他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些的肠胃搅得再次翻腾了起来。一边伸手抚着轩辕绝的胸口，他不由有些恼怒萧慕风的无情，冲口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还想害他再呕吗？”
　　萧慕风懒懒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马车壁，将某位神医的不满彻底隔绝在身后。
　　莫及瞪了他半天，最后只得摇了摇头，虽气愤，却也无可奈何。他本就是性子极其温和的人，即使气恼轩辕绝为他倾心尽力，他却全无回报，但也知感情的事强求不得，于是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轩辕绝明显黯然的侧脸。
　　轩辕绝靠着莫及，好不容易将再次翻腾而上的反胃感压下，身子早已汗湿一片，莫及担忧的为他顺着胸口，又是擦汗，又是喂药，只盼他能好受一些。他却只静静的闭着目，由着莫及的照顾，不再出一声。
　　
　　马车行至云州城内最大的客栈门口，刚一停下，轩辕绝便让莫及叫刑啸进来抱他出去。
　　刑啸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直接抱起轩辕绝便向外走了，看都未看一边的萧慕风一眼。显然刚才在车外，他也听到了里面发生的事，只是因为轩辕绝气恼他之前擅自做主告诉萧慕风他多服了碧游丹的事，所以命他若非传唤，不许再干涉他的事。所以听到轩辕绝呕吐得厉害，虚弱至极时，他即使再担心，也只能在马车外默默的驾着车，不敢越雷池一步。
　　进了客栈，萧安先去要房间，原是要五间上方，谁知那老掌柜的颇为客气的捋了捋胡子，说道，“抱歉了几位客官，小店目前没有那么多客房，现只有三间而已。”
　　莫及抬眼四下看了看，见大厅内果然聚了很多客人，看样子的确是宾客满门。于是对坐在堂中休息的轩辕绝小声道，“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那掌柜看他们这样，显然也猜到了他们的意图，挂着山羊胡子的厚唇一咧，笑道，“不瞒几位，您现在若去别家，恐怕也找不到那么多空房，近两日，这云州城所有的客栈应该都会客满。”
　　莫及听闻也来了兴致，转眼配合的问道，“这又是为何？”
　　“哈哈，”那掌柜一笑，“一看几位便是远道而来的，定不知明日便是云州城一年一度的上元烟火大会，这烟火大会可是咱们全云州最大的胜景，历时三夜，每每这时，周边很多游客都会过来观赏，所以客栈的生意，也会格外的红火。”
　　几人这才领悟，难怪刚才进城时，发现这云州城比起他们之前经过的城镇，显得异常热闹，他们一直纳闷，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几日的烟火大会。
　　莫及为难的看了看脸色仍旧十分难看的轩辕绝，又看了看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喝着小二刚送上来的茶水的萧慕风，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站在轩辕绝身侧的刑啸，心里开始犯起了难，如此局面，只三间房，该怎么分？
　　轩辕绝是王爷，虽已没落，但也从未与人同宿一室过，自然不能安排人和他睡。而萧慕风，那就是从来未吃过苦，也从来不懂迁就别人的标准大少爷，也定然是不愿意与人同房的。难道，真要给他们二人一人一间，而他们剩下三人同挤一间？
　　想来，萧安与自己一样，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刑啸性子爽利，想来也应该不会有意见，只是他们都知道这客栈的床有多大，三人一间，会不会太挤？
　　正在他纠结之际，那边的大少爷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不耐的问道，“到底决定好了没有？我先说好，本少爷绝不与人同房。”
　　他这一开口，正好佐证了莫及的猜测。莫及无奈苦笑，看向轩辕绝，做出最终决定，“那这样吧，王爷和萧公子各一间，我们三人一间，不知你们有没有意见？”
　　其他几人自然不会有意见，轩辕绝抬手按了按胸口，低咳两声，才道，“那便如此吧。”
　　分房一事，就此定下。
　　
　　晚上，轩辕绝因为身体不适，胃口不佳，所以并没有下来用饭，几人草草吃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了。
　　萧慕风吃的也不多，很快吃完，第一个上了楼。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正欲推门进去，却听身后一人说道，“过来坐坐吧。”
　　缓缓回头，见轩辕绝安静的站在对面房门口，长发披肩，宽衣缓带，少了腰带和发髻，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单薄和脆弱。
　　只顿了一下，萧慕风便抬脚走了过去，直接越过他，走进了房里。
　　轩辕绝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门，身子向后靠在门上，带着一抹纵容温和的笑，温温软软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为我日间的逞强生气，以后不会了。”
　　他轻声说着，满意的看着萧慕风眉心微蹙，显然是心思被猜中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你便是如此，即使关心，也不会痛快的说出口。”
　　萧慕风一阵诧异过后，接着便懒懒在屋内的软榻中坐下，有些懊恼道，“你倒是会自作聪明。”
　　轩辕绝不以为意的笑，“其实我欣赏的，正是你这点。”
　　说完，也不看萧慕风，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握在手里，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掌，低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你。”
　　萧慕风由他握着他的手，也看向那交握着的两只手，沉默了片刻，才淡道，“知道，那又如何？”
　　轩辕绝轻笑，“不会觉得厌恶吗？被一个男人惦记？”
　　“还好，你惦记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可我想要的那个人是你。”
　　“那也是你的事。”
　　萧慕风的态度理所当然，仿佛正在谈论的事真的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来听故事的外人。
　　轩辕绝却仿佛忽然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起来。
　　是啊，萧慕风便是如此，做任何事，都是随意得理直气壮。在他眼里，喜欢他，便凭本事去争取，他不会阻止你的爱慕，却也不会勉强自己迎合你。
　　你可以爱慕他，可以追求他，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不扭捏，也不会觉得承情。一切只是你想做，他便接受，如此而已。
　　喜欢谁，那原本就是个人自己的事，是否能争取到那份感情，那只能凭借你自己的努力，即使被喜欢的对象是他自己，他也只会顺其自然。喜欢了，便喜欢，不喜欢，那便不喜欢。
　　但至少，机会他已摆在了你面前。
　　他将自己摆的端正，只说，那是你的事。便是清楚的告诉你，想得到他，努力就好。权看你的本事。他不会推拒，也不会逃避。但，更不会曲意迎合。
　　轩辕绝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将窗户纸捅破，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顺，原本忐忑纠结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不禁叹息，如此的萧慕风，看似淡漠，其实却是比任何人都善良啊，叫他如何能不喜欢？




3

3、【第三章】　。。。　
　
　
　　几人在云州城内歇了一宿，原计划第二日便动身，却不想萧大少爷一句，“本少爷想看那上元烟花大会。”他们只得继续住下去。
　　莫及听到萧慕风这么说，心下却是安慰的，想起自己在马车上因为担心轩辕绝的身子，提议进城后多留几日，想来，这人还是听进去了。总算，也不枉轩辕绝对他钟情于此。
　　轩辕绝自然也猜出了萧慕风的用意，虽心下欣喜感动，可想起昨日房中与他的一翻交谈，脸色又逐渐黯然了下来。
　　他知他是关心他的，可是这份关心却只是因他天性的善良，与感情无关。从皇宫大殿之上，他为他挡剑，说出他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开始，他便知道，萧慕风的心里，人人平等，而他的善良，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他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或者对于他的好坏而茫然无措，不辨是非。在他心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对的就该继续，错的就该被阻止，被亏欠的人该得到补偿，亏欠别人的人该付出代价，无论是谁都一样。
　　即使他这罪孽深重之人，萧慕风也觉得，他依然有被救赎的权利。所以他冒险护他，大殿之上出言冒犯天威，全都是因为在他心里，这么做是对的。
　　可这一切，都与感情无关，只因他天性如此。
　　萧慕风懒散放纵，只因他有个无所不能的弟弟，既有人执意担负一切，那他心安理得享受别人付出后的成果。可是轩辕绝却很清楚，揭去惫懒之后的萧慕风，远比世上任何人都清醒通透。也正因此，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吸引，由原先的感兴趣，到后来的赞赏，再到后来的深深迷恋。无法自拔。
　　
　　中午用过饭，轩辕绝因为精神不佳，被莫及强押回房里睡午觉了。
　　莫及名义上虽是轩辕绝的大夫，却是从轩辕绝在沂沙当人质时便与他相识了。当时的轩辕绝，因为身上的寒毒早已病弱不堪，却因得不到好好的治疗，几乎命悬一线。幸好遇到当时背着师傅偷偷外出的莫及，因着两人年龄相仿，而莫及同情轩辕绝的遭遇，于是义不容辞用自己尚不纯熟的医术开始了给轩辕绝医治寒毒的漫漫之旅。直到后来莫及的医术越来越精妙，所治之症越来越多，却始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