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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那月作者:冉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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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似无的淡笑,却让人感觉彷佛有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头顶。瞬时间,众人眼里只见著那对宛若冰寒冷冽的死亡幽湖般深不见底,阴冷气息袭上在场的每一个人。
「饶、饶命啊!」
终於,其中一名大汉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溃投降,他青著张脸,牙齿止不住地直打颤。他、他对上的绝不是人类的眼睛……那、那是──恶鬼的双眼啊!大汉吓得连滚带爬,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而其他人也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脚底抹油匆忙逃命去了。
「啊,好丑的脸呢,都把人家给吓跑了。」
魑魅鬼灵精地吐吐舌,脸上却也不见任何惭愧神色,他嘴一抿,抱著汶轩,继续寻找歇脚处。
** ** **
不知昏睡了多久,汶轩先是挣扎了会,才悠悠张开了眼。随著意识逐渐清晰,肉体的酸痛感亦随之袭来。呆愣了好一阵子,他这才忆起自己原本应是在逃跑的,怎麽现在……却是躺在床上,被某人给抱在怀中呢?咦!?
才想挣脱这人的怀抱,一缕幽香便顺势窜入鼻中,他认得这香味──是魑魅!所以,是魑魅带著自己顺利脱逃成功了吗?还是事实上,他俩已被囚禁起来了呢?搞不清楚状况的汶轩,不自觉皱起了眉,只见一张清秀小脸弄得跟包子一般纠结在一块。
「呵……」闻声,汶轩抬眼对上那双灵秀眼眸,阴著彼此几近毫无间隙的距离,不争气地又一阵热辣扑上脸颊。而摆在心头的疑问,迫使汶轩不顾自己的窘境,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呢?」
第六夜 夜中残影(三)
魑魅见著汶轩认真的神情,只是慵懒一笑:「我们正在客栈里头歇息呢。不知小汶轩睡得可好?」笑眯眯地反问著汶轩,魑魅顺手替他将滑落的被子拉上盖好。
「很、很好,那,魑魅呢?」汶轩结结巴巴回答道。
想不到汶轩此话一出,魑魅旋即垮下了脸,可怜兮兮地颦眉抱怨著:「人家睡得腰酸背疼的……不过,因为这样,偷偷听到了小汶轩的梦话呦。」语落,魑魅煞有其事地勾起抹满足的笑,眼神直盯著汶轩的苹果红小脸。
「咦──!?」汶轩诧异地瞪大了眼。他、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说什麽梦话啊?不过,就算真的说了他怎麽可能会知道?这下可糟糕了,他该不会讲了些什麽不堪入耳的话吧……?
汶轩羞赧地转过身子,不去看那张花颜月貌。魑魅却不肯罢休地手环著汶轩的颈项,头更是大大方方地倚在他的肩上,硬是想引他回头面对自己,惹得汶轩进退维谷,手足无措。
「小汶轩……别不理睬人家嘛──」
在这样僵持的局面,汶轩很明显是占了下风,却又不肯服输,就在他正打算开口制止魑魅之际,他忽然感觉肩上一股温热,接著是魑魅终於离开了他身上。汶轩先是愣了下,才轻轻地以手碰触了下他的肩膀,移至眼前一看──竟是温热鲜血!
他猛然回过身子,见到魑魅手捂著嘴,刺痛著他的醒目腥红自指缝间,顺著魑魅的白皙纤手滑落,视线随著那血由上而下,终至落在不知何时已染上大片殷红的床铺。
汶轩吓得赶紧起身,仔细审视魑魅的伤势,这才终於发现仍稳稳埋在他背部的那把匕首。汶轩顿时乱了手脚,急得直问向魑魅:「你没事吗?怎麽没请大夫替你疗伤呢?我、我这就马上去请大夫来!你等等……」
魑魅却握住了汶轩的手,缓缓摇了摇头:「血已经大概止住了。」见汶轩正欲开口说些什麽,魑魅先一步说道:「我只想你在我身边……」不知是否为汶轩的错觉,此客他眼中的魑魅竟是如此的脆弱无助,全然没有平时的无赖戏谑模样,那声音软呢轻柔,藏了丝委婉哀求,他的心亦随之抽疼。
也许是陷入意识模糊的半昏迷状态,魑魅紧紧握著汶轩的手,迳自喃喃低语著:「是你答应过我的……说好会在……我……身边……的……」接著,眼前一片昏黑。
「魑魅!」
『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喔。』
『永远……的?』
『嗯!我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明明说好了,不离不弃……
关上房门,令泛起冷血残酷的笑,不疾不徐逼近面无表情的少年,他杵在少年身後,双手跃过他的肩头,整个人赖在少年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著少年柔顺的乌黑长发。
「我好想见你对我笑。」
令以食指在少年脸上划下了一道绯红痕迹,语气轻轻淡淡,眼神却是深沉得惹人不寒而栗。令吻著少年冰冷的颊,又道:「为什麽不肯对我笑呢?不肯对我像对他一般,你笑起来可真是美极了。」
少年仍是毫无反应,睁著眼,就这麽任令随意摆布。
「为什麽?你可否告诉我呢?我待你不好吗?每天都有人和你分享故事呢,你不也十分的期待吗?」
令诡谲的笑著,明白自己说中了少年的心,他残忍地又接著说道:「其实你更希望是他来吧?你一定想他想得快疯了吧?不知道他在家里过得好不好?会不会也同样思念著你呢……」
少年冷淡地看了令一眼,抿著嘴,仍是沉默以对。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亲爱的……」令走至少年身旁,於他耳边低语:「他在家里过得可好了,每天与商裔二人温存呢。少了你,他似乎过得更开心呐。」见少年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令突然感到有些腻了,手一伸,便是热辣的一巴掌。
「真是笨死了,他根本一点都不爱你。」
令冷漠地板起面孔,死寒地瞪著少年,嘴里更是不停止的奚落著少年。
「到底要活在自己的世界多久?我可是在帮你认清现实,少了你,大家都好过。他开心,商裔也开心,那你究竟在执著什麽呢?想想,你可是为了他们而来,但他们却不顾你,自己倒过得快活,蠢死了你!」
过了半晌,令突然眼神又放柔了,他伸手将少年拥入怀中,好声好气地安抚道:「不过不用担心,他不爱你,但,我会好好地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得不能自己呀……」
事实上,少年并没有受到令的话语影响,只因他全将那些当成谎言。因为令说的那些,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他」不可能放著自己在这里,自己与商裔过著二人的甜蜜生活的,就算「他」不爱自己,就算「他」真的不爱自己……也绝不可能抛下自己。
但在不久之後的未来,少年才知道,原来令说的,并不全是谎言。
** ** **
「宇,现在该怎麽办?魑魅已经睡了好几天,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汶轩哽咽著声,爬了好几条泪痕的脸蛋显得憔悴不已,目光一直集中在床上仍未转醒的人儿。宇则是沉著张脸,没有发表任何感想。
还记得,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华就这麽霸道地带走了魑魅与汶轩,况且都过了好几天,仍是不见踪影。就当他冲爆临界值,准备要发动大批人马把他们给揪出来时,小小的身影便出现了。
泪水直掉的汶轩,死命地拉著宇的衣袖,嘴里吐出了一大串字句,其实说实在的,宇几乎听不懂汶轩究竟在说些什麽,只记得他不停重复著「救救魑魅」、「好多好多血」,而宇决定随汶轩去一探究竟。
他一踏进房间,便看见魑魅不支倒在床铺上,以及……染满视线的腥红。那一瞬间,他著实愣住了。陡然浮现在他脑海的,是那个鬼灵精怪、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魑魅,而魑魅不会、也不该是这样虚弱地晕厥於床上的。他怎麽会这样闭上了眼,迳自睡去呢?
没有自己的允许──他不准如此!
一把抱起了魑魅,宇和汶轩驾著马车火速赶回了风府。见到恰巧回来的风若邢,宇匆促对他说道:「把城内最好的大夫给找来!快!」
风若邢闻言,有些不满地皱眉抱怨,但动作却也没有停下,一边往大门走去:「我才刚回来而已,就被当个仆人使唤……」
焦急如焚的宇死守在魑魅身旁,不停以湿手帕擦拭魑魅额上的涔涔汗滴,毫无血色的憔悴病容,真的一点也不像他呀……
而大夫没多久便赶到了风府,閒杂人等只得留在外头守候,房内只剩下大夫和魑魅二人。大夫忧心忡忡地审视著魑魅的伤势,嘴里喃喃念著:「啧……这伤口也太深了,若是硬要取出匕首,恐怕血尚未止住便……这下可怎麽办才好呢?」抚著下巴,大夫陷入了苦思。
「但放任伤口这样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就赌赌看吧!」
第七夜 梦又不成灯又烬(一)
大夫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拔出身体之外,便迅速以各种药草覆盖在其之上,好让血能够加快止住,看著本是纯白无瑕的床单,早给鲜红沾满大半,大夫担心地观察著魑魅的伤口,而神奇的事便这麽发生了。大夫发现,魑魅的伤口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我复原中,血早给止住了,那道深得见骨的伤口逐渐愈合。
但这名大夫也不是省油的灯,於是,他替魑魅把了脉,便了解是由於魑魅特殊的体质,而造成他这体质的原因,该是……突地,大夫皱了下眉。怪了,这人的身子怎麽会……
终於,大夫打开房门,从容不迫地宣布道:「伤口都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让病人好好静养。另外,这段期间,请细心照料他,以免他染上风寒。假若他一直高烧不退的话,请再来找老夫吧。」
然而,宇见到这大夫的神色却不像是真的「没事了」的表情,彷佛存著一丝犹豫不决,他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否还有什麽事没有交代清楚?」
果真,大夫身形一滞,带著怪异神色,答道:「这……」正想一五一十全数说出之际,他忽然接收到宇身後,眼神冰冷骇人的晌的视线一扫,识相地打住了话,改口道:「只是病人的伤口恢复的速度颇快,出乎老夫意料之外。没什麽事的话,老夫这就告辞。」
「让我送您吧。」晌温和地笑著,随後跟上大夫的脚步。
出了风府外,大夫背著他的药箱,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转身面向晌,说:「你是想问老夫,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吧?」
行走江湖多年的大夫,岂会不知晌的这点心思?而晌确实没有否认,他没有忘记出发前,燕交代自己的事──若是魑魅病了,请大夫来时,见到大夫脸上有异样神色,制止他在别人面前说出他所知晓的,你再私下去探问魑魅的身体状况。他一开始尚存著不解,但经过燕说明後,才明白燕的一番苦心。
「是的,请问他现在……」晌问著,但从他的语气听来,似乎并不是那麽想知道答案──是的,他害怕面对太过残酷赤裸的现实。
「若老夫猜想的不错,他的五脏六腑再过不久就会通通败坏了,老夫极少见到这麽怪异的脉象……」也几乎不曾见过如此惊人的复原能力!大夫其实对这位病人有些好奇,这般罕见的体质实在值得好好探究一番。
「请问,还剩下……多久的时间?」
「约莫……一年多吧。」伴随著叹息声,大夫这才缓缓离去。
『若老夫猜想的不错,他的五脏六腑再过不久就会通通败坏了。』
『约莫……一年多吧。』
「魑魅……」晌哀恸不已地轻唤著伊人的名,他不想这麽快便失去他……
然而,这一切,终将乘著风、随著时间而去。
** ** **
「华呢?」宇冷著声,问起了造成眼前这一切的罪魁会首的去处,汶轩闻言,小脸难得的显露出嫌恶憎恨的神情,他垂眸,轻声答道:「那时,华正打算把我给卖了,而魑魅来了之後,我便没在注意他的去向。」
「是吗?」眼儿危险地一眯,宇开始不懂华的种种恶劣行径。思绪再一转,这一切脱序的演出,都是在他发现魑魅的那刻起。但,若说他对魑魅有情,怎又会陷魑魅於险难之中?他不懂华这些动作背後所代表的意义。
华是个城府相当深的人。不同於魑魅,华的深不可测令人不敢亲近,甚至是下意识地想远离。但从认识他以来,华从未向他使过任何心眼。因为他们是朋友吗?他们,称得上是朋友吗?他总觉得,华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可是,究竟是为了什麽……?
还没理出个头绪,宇的衣角忽然给轻轻一扯,他抬眼望去,见著汶轩小脸满是不安,试探地一问:「宇……你,也会像华一样,把我卖掉吗?」尽是惶恐的神情,教人看了著实心疼不已。
温柔地揉了揉汶轩的发丝,宇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不会的,我和华不一样……我不会丢下你。」只见汶轩嘴一瘪,斗大的泪珠不停自眼眶掉出,紧抓著宇衣角的手死都不肯松开。
「没事了。」安抚地拍拍汶轩的肩,宇的眼色冷了几分。
──华,你到底想做什麽?
** ** **
「想不到我不在的这几天,竟然发生了这麽多事。」风若邢同晌一起在大厅悠哉地品著茶,听著晌谈起近几天的重大事件,感叹地说了声。
「是啊……」就连魑魅到现在仍昏迷不醒……思及此,晌的目光不禁黯淡了下。魑魅是否早就知晓自身的状况呢?他一直没有问过燕,总觉得这问题实在太过於残忍。
「华这人本就行径怪异,令人摸不透他的性子。」风若邢举杯轻啜一口,才又接著说:「但,这次就做得有些过份了。」
「的确。」
「说到这个,我很好奇那个『燕』到底是什麽样的人?」风若邢抛出了问题给晌,迳自閒致地喝著茶,一边观察晌的反应。据说这个「燕」似乎和魑魅有极好的交情,辨读宇的表情,他想,应该是接近恋人的程度吧。
「怎麽忽然问起燕来了?」他记得从未有人在风府提起「燕」这名字……是想从他这儿获得什麽讯息?还是,只是身为好友的身分,想替宇打听事情?晌脸上仍是笑得一派温和,心思却不知都给绕上了好几圈。
「能把鴌烟楼经营得有声有色,我当然不得不好奇了。」风若邢不动声色点名了是以商人身分进而询问的,晌意会地笑了笑,才又启口答道。
「我与燕并非同你和宇的交情深,顶多只知晓他的生意手腕相当惊人,和他有来往的商人皆十分敬佩他。」其实应该是万分「敬畏」才对。
「那,他怎麽会选择在并撑不上繁荣的城镇开店呢……?」
「这恐怕得问他本人了。」
顿时,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各怀心思的两人,仍是静静地喝著手中的茶,谁也不去点破。
「主子!」一名仕仆匆匆忙忙地奔入大厅,神色慌乱地禀报:「外头有一位客人,说是要找魑魅的。」不知是想到什麽,仕仆不自禁瑟缩了下,面布惧色。
「让他进来。」风若邢从容自在地下达了指令,见自家主子仍一如往常般的閒适自得,那名仕仆也不自觉放松了原先紧绷的心。
「是!」
「是什麽人要找魑魅?」风若邢纳闷地望向晌,晌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两人只得守在大厅,静静等候著客人的到来。
「不好意思,叨扰了。」
来者声音温柔和气,但晌听闻只觉耳熟,便抬眼一看去──果不其然,拥有那声音的面貌是俊秀非凡,青白色的长衫衬托出他超越群伦的气质,虽是漾著和煦暖人的笑靥,但自他的眼里,是完全看不透他的任何一丝心绪的。
「燕,你怎麽会在这?」
第七夜 梦又不成灯又烬(二)
「你好,我是燕。」不去理会晌的问题,燕反倒向风若邢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风若邢亦回笑道:「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了。」边说,他一边仔细地打量著燕,俨然翩翩君子风貌、谦和有礼的态度、以及那如沐春风、平易近人的气质……呵呵,宇和他可真的是没得比啊!就连身为他的好友,都忍不住称赞起这位敌手来了。
「对於我这样贸然前来,实在感到万分抱歉。」燕不卑不亢地向风若邢致歉,而风若邢闻言,连忙道:「不不不,别这麽说。你能来拜访,可说是风某的荣幸呢。」
「那就好。事实上,我这次来,是因为得知魑魅受伤的消息。可否容许我去见见他呢?」点出了此趟前来的目的,风若邢暗自吃惊著。这里离鴌烟楼可不近呢,消息是如何这般迅速地传去的?而魑魅对於燕又是什麽关系,值得他这样大老远风尘仆仆地只身赶来探病?
「这是当然,那──」
「让我带他去吧。」不等风若邢的发言,晌抢先一步说道,而识相如风若邢,他没多说什麽,仅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
路上,不等燕开口问,晌主动说道:「大夫说,他再撑也只有一年多了。」燕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似乎不打算表达任何意见,一脸平静的,令人无法看出他此时此刻的心绪。
「……他,是给谁伤的?」
半晌,燕只淡淡问了这麽一句。
「据说,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才给挨了一刀。」
「是吗。」
到了魑魅房门前,燕下了指命:「别让任何人进来。」
「嗯。」晌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待晌走远,燕脸上这才流露出万分疼惜的神情。他揪著一颗心,进了房,缓慢地前进到床铺边,轻手轻脚地弯下身子,深怕一不小心制造的半点声响惊动到伊人。那张如花似月的姣好面容,此刻却是苍白毫无血色,轻柔地抚上伊人额间,烫手的高温更是让燕心疼不已。
「傻瓜,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就算你觉得无所谓,但也为了身旁的我著想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是这样惹人伤心……」
紧握著那冰冷的手,燕只希望自己温暖能传到伊人心里。伊人从前承受太多的寒冷,他懂,他都懂,只是伊人选择什麽也不说,甚至抛弃了从前的名字。魑魅,伊人说,我是魑魅。恶鬼,伊人说自己就是个恶鬼。但对他来说,他是世上最美丽的仙人。
「魑魅,魑魅……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那如把倒弯小扇的长长睫毛却未依言颤动,他好想好想,看看那对璀璨如星的眼眸,好想听他唤自己的名,好想见他对自己浅浅一笑。
一年多,只有一年多了。
但伊人却为了保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负伤在床,甚至昏迷了好几天,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内心隐隐一把烈火燃烧著──不该,不该如此的。伊人应当是给保护得好好的,给捧在手掌心上小心翼翼呵护著,他不该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替伊人盖好棉被,又望了他一眼,燕起身,终於有所行动。
** ** **
大厅里,算是众人齐聚一堂──仅独缺魑魅一人。风若邢与晌彷佛局外人般,仍是一派悠閒地喝著茶,汶轩小手不安地交叠於膝上,视线直往对上的两人那儿飘去。现场弥漫著一阵诡异的气氛,冗长的静默。
「你怎麽来了?」
宇率先打破沉默,神色冷然地望著对方。如同他第一眼看到燕,就觉得燕和自己不可能和平共处,此刻见到他,更加显示出他的预测一向颇为精准。他讨厌燕那张万年不变的温和笑靥,讨厌他用著彷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凝视著自己,他讨厌……魑魅比对自己,更亲近著燕。
「我来看魑魅。」像是完全忽视宇的不悦神色,燕仍是那张万年无害的平和笑颜,语气却带了点不容侵犯的冷傲,「等他休养够了,我要带他回去。」
「凭什麽?他现在是我的。」
宇冰冷之下隐藏著滔天的火烈怒气。这人刚刚说什麽来著?带魑魅走?他休想!有他宇在的一天──魑魅就只能是属於他一个人的。
「我们当初可没做什麽约定喔。」燕善解人意地提醒道,脸上笑容可说是好不灿烂。宇啊宇,就算经过了十年,果然还是……
「现在玩也玩够了,我要带他回去歇息了。」
死寒著张脸,宇完全无法反驳。的确,当时带魑魅走的时候,因为魑魅是完全自愿跟著他的,他们当然没做什麽约定,便这样离去了。而他,也从未想过会有这麽一天。他以为,燕那时既然会让他带走魑魅,便不会有向他夺回的时候,只是现在,却──
「你,有什麽非带走他不可的理由?」
「宇,」燕走到宇身旁,身子凑上前,於他耳边低语:「他不爱你。」
宇的面色更冷了几分,语气冰寒地道:「无所谓,只要他在我身边。」多麽任性的话语,就像是小孩子要不到糖,也要死赖在那儿不走一般。燕笑了,有如罂粟花般禁忌危险而鬼魅的笑了。
「就如同你亲爱的兄长那般吗?」如猫般的细鸣,又如鬼魅般的低语,那声音之缥缈虚无,却仍不偏不倚入了宇的耳中,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看著笑靥如花的燕,只觉心一寒,冷汗涔涔。
「你……怎麽会知道?」
不可能的,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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