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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之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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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骜拿着玉佩走了进去,左右看了看,只见这座庭院疏密有致、水石清隆……如此看来,此方该是怀歆平日起居之处了。及行至近处,却见屋中侍女一等都笔直地站在原地,好似军旅中的卫士一般,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更是无一丝表情,似乎对于他这个外来者并无好奇。
古骜只好上前一步,将玉佩示出,相问道:“怀公子安在?”
其中一位侍女这才松动了神色,迅捷地答道:“大人,这边走。”
说罢,那侍女小快步地带着古骜,穿过了几间净几明窗之居室,在最后一间处为古骜打起了帘子。
古骜这才微一躬身而入。
适才在门口地上有一些水渍,古骜还略感奇怪,如今一脚跨入门里,古骜看着眼前的情形,方才一阵目愣。
只见房内放置了一个大浴桶,而浴桶之下,则放置了一个雕工精致的小木阶。如此天寒,房中却并无雾气,说明桶中的水是凉水,有人将整个身体全埋入水中,只留了半张脸在外面,长长的黑发则搭在桶缘之后,而一个面熟的老妈子正坐在桶后的一个木椅子上,一边拿着梳子整理,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沐浴之人编发。
古骜脚步声刚落,沐浴者便微微睁开了眼睛,等看清了来者,他一口水便喷了出来,咳嗽了半晌,他这才露出了脸,睁大了眼睛,他惊喜道:“……原来是古兄!!”
古骜这时候也怔忡:“失礼了,不知你在沐浴,若知,便不进来了,怎么外面也没人与我说一声?”时隔一年多不见,怀歆面色更是青白如墨玉,古骜大略看去,却发现怀歆的精神,相比在山云书院中,倒显得好了许多。
怀歆这时听古骜相问,不由得咽了口适才吞入喉中的凉水:“……赠你那只玉佩,乃表十万火急……他们如何敢拦你?”
古骜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不过我未曾想到,你这些侍女竟也如此训练有素!”
怀歆渐渐放松下来,这下又将下巴缓缓地埋进了水里:“都是我娘训练的。”说着怀歆又上上下下地将古骜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也……我说从哪里来了个满身黑黢的行者!后来一想,能直入此处的,除了我父母,天下便只有你一人,再细细看去,才发现果然是你。”
古骜摸了摸自己的脸,奇道:“真的如此不堪么?”
怀歆靠在桶中,悠悠闲闲地道:“……总之……我是从未没见过你这般满身泥土,胡子拉杂的模样……全身还冒着一股味,这衣服多少天没有洗了?”
古骜闻言抬起袖子闻了闻,又垂目看了看自己:“就这么不能入目?”
怀歆微微颦了眉,郑重地点了点头:“……在下这就让人给古兄烧些热水洗个澡,换件衣衫。这院子里还有数间能住的地方,你带了几个人?”
古骜道:“一位是典不识,你之前在陈村见过的;还有一位是虞君樊虞公子送给我路上护卫的虞家暗曲,如今为我驾车。”
怀歆想了想,道:“虞家部曲暂安排在别馆住下,你与典兄就住在我院子里即可。”
“好,那我去安顿一下他们。”说罢古骜转身便要走。
怀歆却叫住了古骜:“……古兄,既来了我家,我令人安顿便可。北地与南边不同,日夜冷暖相差极大,你带的那些衣服,恐都不适用。上郡自有骑装,猎装,都是汉式的,你出去后,待人给你量个身,再洗个澡,我马上就来。”
“好,那真是多谢了。”
这时那老妈子已经将怀歆的辫子编好,这会儿怀歆吩咐了她几件事,她颔首应下了,这才从沐浴间走出,点了两个侍立在门口的侍女如是如是叮嘱一番。
古骜挑起帘而出,立即有侍女上前来:“还请大人除下外套,为您量身。”
古骜点了点头,任由人摆弄地细细量了长短,另一名侍女则上前来,将古骜引到一处热水沐浴之处,古骜洗完了澡,外间则早有准备好的新衣,那送衣来的侍女关上了门,在门外道:“大人,这是新做的军衣,还请您先将就几日,不久新衣就能做好。”
“无妨。”
古骜穿好了衣服走出,却见怀歆已经在厅中等着他了,仍是万年不变的一袭黑袍,怀歆眉目微弯:“典兄与那位虞家部曲,都安顿好了,古兄莫要挂心。典兄怕是饿了,正在房里吃东西呢;你早上也没吃什么罢?”
古骜道:“路上吃了饼。”
怀歆笑道:“北地有许多不一样的菜肴,你也来尝尝罢。然后跟我说说,你怎么来的?几月份出的门,路上都看得什么?”
古骜点了点头:“好。”
两人一道进了客房,只见典不识正坐在桌后,面前摆了满桌的菜。而典不识正抱着一只硕大的碗,大口地吃面,喉中不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一看见古骜,便满嘴油光地大声道:“大哥!你来啦,嘿,这边住着,可比别馆舒坦许多!”
古骜一道坐下,立即有人给古骜备好碗筷,古骜笑道:“那你还不多谢谢怀公子?”
典不识看着怀歆,咧嘴一笑:“多谢!多谢怀公子!我第一次在陈村见你,就知道你是好人!”
怀歆忍俊不禁:“典兄真是过誉了。”说罢怀歆也一道坐了下来,一边招呼古骜吃菜,一边问道:“跟我说说,你们一路怎么来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古骜接过怀歆盛给自己的汤,喝了一口,便打开了画匣。从自己刚出山云书院讲起,略过了典不识粗鲁伤人的那一段,私事亦未提及,只提纲挈领地梳理了游历所得的成果:从颍川郡讲到河间郡,又从河间郡讲到济北郡,再从济北郡讲到京城,又从京城讲到渔阳郡,然后道:“我们便是从渔阳郡过来的。”
怀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却同时心道:“古兄这一路行来,气质都不一样了,想法似乎也与在书院时略有不同,那时候他关心帝王将相,我们平日谈论的,也都是古往今来帝王将相的家事、朝廷之琐事;可如今看来,古兄倒是对‘农’之一字爱不释手了。也是,难怪适才初见,他把自己拾掇得简直如底层之农一般,倒只有行路间的风度,与那双眸中透出的目光能看出并非如此。”
而就在此时,有位身着军装之人在外面敲门道:“少主,主公让您去一趟。”
怀歆应声道:“知道了。”说着怀歆转头对古骜道:“古兄,我带你一道去见见我的父亲。”
古骜点了点头,对正将脸埋在碗碟之间的典不识道:“不识,你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典不识这一个月间,在渔阳郡军营里嘴中淡出一只鸟,这下听古骜这么说,便头也不抬地边吃边道:“好!好!”
古骜跟着怀歆一道出了房间,怀歆道:“我与父亲讲过你,他也一直很想见一见你。”
古骜笑道:“受宠若惊。”
怀歆亦笑道:“他最喜欢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古骜闻言微微颔首,忽然想起怀歆说话顺畅,倒与在山云书院中不同,古骜不禁言道:“你在北地,身体好很多。”
怀歆道:“倒也不是,南方潮湿,总是咳嗽,北地干燥,因此不至于如此。”
古骜点了点头道:“……之前在书院中,可苦了你了。”
“学海无涯,不吃点苦,谈何求真知?”
古骜笑了起来:“也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后院宽阔的校场之处,场中有两人正在比武。古骜定睛看去,只见其中一位是一个身着暗绣纹服的虬须虎冉的中年男子,使一把长枪;而另一位,却是一个高束着发髻,眉目间清丽之处有六七分同怀歆神似的劲装女子,使两手双刀。
怀歆领着古骜在一旁坐下等待,直到场中两人比试告一段落了,怀歆这才示意了古骜,两人一道走了过去,怀歆道:“爹、娘,这是我与你们说过的古骜。”
那男子看了古骜一眼,哈哈一笑,声音粗犷:“原来你就是古骜,鄙人乃上郡太守怀劲松,这是内人。”
说着,那女子此时也收了剑走过来,只见她气质一派英姿飒爽,可面貌又极秀丽,倒形成一股强烈的反差之美。走近古骜,她亦打量了古骜片刻,先对他丈夫说了一句:“瞧这年轻人多俊呐。”随即又对古骜笑道:“原来,你就是在我家早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古骜啊……犬子这几日在钻研对付戎人骑兵的战阵,你来得正好,你们摆弄一个出来,让他爹与我检阅检阅,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卡文更晚了,鞠躬!
☆、第71章
怀歆叹了口气:“娘……哪有客人一来,你就为难别人的?”
古骜笑道:“无妨;你在研究什么战阵?我们一道去看看?”
怀歆颦眉看了古骜一眼:“……唉;我都弄了一个月啦,不太好弄。”
古骜见怀歆神态间与书院不尽相同。怀歆在书院时;三人一道相谈;他在其中总是显出一股少年老成来,可如今在父母面前;倒又让古骜看见了怀歆身上的一丝孩子气。
怀劲松闻言,挑眉;粗声粗气地道:“有什么不好弄?你让古骜试一试?我就不相信了!我们中原还比不过他们蛮人?”
这时怀歆母亲也在一边微笑:“嗯;你们俩想办法去罢。刚才我还和你爹说;怎么今日会有人持佩见你;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有同窗来访,正好你也孤单,让古骜多陪你在上郡呆些日子。”
怀歆这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
这时怀歆母亲又对古骜微微一笑:“小歆从小便是这样闷声闷气的性子,还望你多担待。”
“哪里,与怀兄相处,我受益良多。”
古骜跟着怀歆一道告别了怀歆父母,走出了校场,古骜在一旁不经意感叹道:“令堂真乃女中豪杰!”
怀歆看了古骜一眼,道:“我母亲从前,曾与我父亲一道统领过上郡之军,征伐戎地。”
古骜微微一怔,更加钦羡道:“令堂真乃天下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又与令尊举案齐眉,真是好一段令人钦羡的佳话。”
怀歆见古骜毫不掩饰面上的慕仰之色,不禁在心中道:“……古兄如此说,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但凡世间之寻常男子,都会喜欢温软柔弱之女子,可原来古兄欣赏的是这样的夫妻……只是……倒不知古兄日后,情归何处?像我母亲这般从小习武的女子,天下难觅,只有一些练武的世家中才会教授女儿练武,然古兄并非世家子,不知日后会如何啊……”
怀歆想了想,又思及父母适才给他的军令,这才微扬淡眉,对古骜道:“……我这就带古兄去看战阵?”
古骜点点头:“求之不得。”
“那我叫人备车,大营在城北五里。”
“怀兄,我们一道去时,能叫上典不识么?”
“行,我让人去寻他出来。”
就这样,怀歆、古骜带着典不识一道,三人一行便坐上了开往军营的马车。典不识刚上车的时候,倒是大言不惭地道:“又有马车坐,在渔阳郡的时候,仇公子还给我们亲自驾车哩!”
怀歆闻言,好奇地问古骜道:“古兄,可有此事?”
古骜道:“有,也不知他为何一时兴起,后来把我们送到了地方,却又连夜上京了。”
怀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时,马车已经驶出了上郡郡城,只见城外一片平原千里,一望无垠,天空中渐渐飘下了白色的雪花,怀歆拢了拢袖口,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古骜亦仰头而望:“这是今冬第一场雪啊!”
怀歆微微一笑:“瑞雪兆丰年,只是不知这雪要下多大……戎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掌中的雪花化成了冰晶,怀歆收回了手,将掌中的潮湿用手绢擦了擦,忽然问古骜道:“对了,古兄,你可知,为何南征比总是比北伐易?”
古骜想了想,道:“粮草吧。”
典不识在一边问道:“为何是粮草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怀歆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车外无尽的荒凉原野:“我们中原比戎人的不足,便在于戎人侵我乃是南征,我反击戎人,却是北伐。
南方水网密布,丘陵纵横,不好征兵,却多产粮。南征之军,总能就地缴粮解决粮草;但每当北伐时,情况就大不相同,戎人逐水草而居,牛羊就是他们的食物,他们军行何处,粮食便带至何处,而我们中原人,为了运粮,不得不多建周转之驿站。我曾算过,若是从上郡一路攻打至戎人都城,供养一个兵甲需要逐级驿站补给之人,统共一十四人。
北伐与南征,天壤之别啊……南征兵甲人人自给,北伐十四人养一人,这几朝几代,自然连连败绩。”
说着,怀歆朝外一指:“古兄,典兄,你们看这外面,如何苍茫无垠,最是好坚壁清野。”
典不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竟是这个道理。”
怀歆苦笑:“父亲本想修一条运河,解决转运粮食的难题,可奈何上郡人力不够,后来父亲去找了渔阳郡太守仇疆,他居然说何必劳心费力,北方已无患,真是鼠目寸光。”
古骜皱眉:“我来时也见到,渔阳郡的守卫做得极差,不知仇太守究竟是如何考量,他身处北地,难道不知戎人之患么?为何视若无睹?”
怀歆冷笑了一声:“仇太守的心思,倒是好猜得紧……他不就是觉得,日后他儿子能靠着雍家那么点事,成为中原富饶之郡的太守,所以才不想经营这片苦寒之地?”
古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渔阳郡,倒是叫仇公子歪打正着……”怀歆淡淡地道。
“何谓此言?”
“仇公子性情放逸豁达,曾多次前往戎地与戎人共舞共乐,戎人对他没有戒心,再加上他后院之妾中又有戎女,对于戎人商贩,仇公子也从无为难之处,他们在渔阳郡经商走马,郡中亦从未收取过重税,如今,倒是令渔阳郡成了汉戎通商的繁茂边地了。戎人的铸刀之术,倒也渐渐因此传入汉地。”
“这么说,仇公子对于边地还有功了?”典不识皱眉问道。
怀歆道:“也不尽如此,其中有一大患便是戎汉通婚……渔阳郡中戎汉一家者甚多,戎人原本勇猛有余,智巧不足,可如今与汉女生子,其巧慧如母,暴烈如父,这些混血之人,今后若不能为我所用,将是大患。”
“……也是啊。”古骜点头道。
怀歆叹了口气,话题又转到北伐上来:“我也是听家中老人说,当年炀帝便是欲一举解决北面难题,才就此亡国。”
“愿闻其详。”古骜道。
“炀帝举国北征,竟直令运粮之人抵达战场后滞留当地,直接补充成为兵甲,同时运粮之牛亦不遣返,而是当场宰杀,补充成为军粮。”
“……那岂不是……”古骜微微一怔,不禁迟疑,这样运粮之人不断成为兵甲,兵甲定日日暴增,可同时却并无可长期食用之粮草。
怀歆点了点头:“如此孤注一掷,除非速胜,否则根本供给不起,最终百万之军亦只能饿死于道,无人生还。”
古骜心情有些沉重:“……这么说,当年龙城虎将大破北地的那句《朝律》之诗,是真的了?”
怀歆苦笑,“至今北伐成功者,便是名垂青史的那位名将,只有他男宠出身,不拘礼仪,否则那样的办法,世家谁又愿意做?”
古骜不禁低吟而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怀歆叹了口气:“正是,所以那位将领才年轻早亡,怕征伐中染了瘟疫。”
古骜与怀歆此时都未曾注意到的是,典不识在一旁侧耳倾听,紧紧皱了眉头,却并不插言,一副若有所思。
说话间,三人一行已经走到军营门前,只见营寨安稳牢固,其中排排列列整齐威武,军纪严明。怀歆与古骜一道下了马车,典不识追随而上,三人持令牌直入大营。
怀歆道:“对了,古兄可见过戎人骑兵?”
古骜道:“书中见过。”
怀歆领着两人走入中军大帐:“这边来,此处收有戎人骑兵的整套盔甲。”
说着怀歆挑帘而入,两侧亲兵护卫皆乃怀家部曲,见怀歆入帐,都一起参见道:“少主公!”
怀歆微微颔首,便带着古骜进了另一边的侧帐,古骜举目一看,只见一套人形的盔甲正挂在帐内幕布之上,头有铁盔,胸有胸甲,护臂护腕,腰下细甲,一应俱全。
怀歆转过身来:“穿在身上,试试便能知。”
古骜点了点头,招来典不识,令典不识脱了外套,只留了一件单衣,将这戎甲取下穿在了身上,典不识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浑身上下极为笨重,连走路都无法十分迅捷,更别说上马了。
怀歆与古骜带着典不识出了帐外,这时有兵甲牵来一匹战马,在几个人合力推举下,典不识这才上了马,骑着马跑了几圈,典不识在很远处便嚷道:“骑着马倒还行,就是不能下马。”
古骜看了看典不识,心中大体有了忖度,但仍问道:“戎人战甲究竟厉害在何处,还请怀兄为我等释惑。”
怀歆点了点头,又叫来一个营中精锐骑兵,典不识拖下了那套战甲,翻身下马,那位骑兵接在手里,很熟练地便穿在身上,亦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跨上战马,这时,有人搬来一个人腰粗的木桩,插在校场地面中央。
那位骑兵穿着戎甲,握着戎刀,不过隔了百步的距离,纵马而来,弯腰一刀,便将刚才那个插在地上方圆十余寸的木桩,平平地削去了一截。
怀歆领着古骜走近去看那个木桩,道:“我观察过,马速越快,盔甲越重,这个刀口就越光滑。”
说着,怀歆又挥了挥手,这时有人拿出了一个中原的盾牌,捆在了剩下的那截木桩上。那名骑兵再次冲锋,一刀,又将那盾牌也划成了两半。
古骜看在眼里,怀歆命人如此一演示,他便彻底明白了……如果说这个木桩是一个人,一个手持长戟的步兵,他根本扛不过戎人骑兵的任何一刀,哪怕有盾牌也无法防御。
戎人之强,在于人之勇武、马之彪悍、铸刀术之高超,三者合一。
如果在这茫茫的原野上,冲来的不是一个戎人骑兵,而是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呢?平原上,又哪里有步兵能挡得住?
古骜一时间怔忡……他忽然没由来地想,
如果……
他只是说如果……
自己能拥有这样一只披坚执锐的铁甲骑兵,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一直追文的亲,本文进展这么慢,但你们还是一直看v、留言,让大盗超级欣慰和感动……但是非常抱歉,大盗最近老是卡文,状态也不好,所以向大家请假明日休息一天,后天恢复日更,大盗状态好了,才能不辜负大家对文的期待。
鞠躬。
感谢
暖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5 14:05:07
每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6 21:06:31
☆、第72章
不过这忽燃而起的非分之念;如空花阳焰;一瞬便被怀歆的话语拉回了思绪。
“所谓战阵,就是专门化解戎人骑兵之锋芒而来。”怀歆在古骜身边道。
“喔?如何化解骑兵之锋芒?”古骜问道。
“古兄且看。”
说着怀歆击掌三声;一对十五人的汉军兵甲有条不紊地走上前。有人持长枪,有人拿长戟;有人拿着两人抬的巨盾,有人拿着马叉,有人拿着火佚;不一而足,他们很快排成了一个错落有秩的阵型,两面巨盾挡在了他们身前。
怀歆抬袖一指;对古骜道:“这便是战阵。”
古骜点了点头;那穿着戎甲的骑兵;亦得了怀歆的示意,再次退到了百步远的地方,扬鞭纵马,直向那新排的战阵而奔来……
只见他近身扬手一刀而下,这回,却并未能将那两人抬的巨盾削成两半,而仅仅是将它打偏。
这时,拿着马叉的兵甲倏然从两盾之中的缝隙处,伸出马叉,去绊马脚。
而与此同时,长戟、长枪又一同从盾牌后面猛然伸出,吸引骑兵不得不防御而无法顾及坐下之马。
一时间,马在马叉的羁绊下,失了前蹄,骑兵几乎要摔落,那拿火佚的兵甲快步一跨上前,窜到马身背后,看准时机,一把就将骑兵从马上扯下。
那穿戎甲的骑兵掉下马,立即被长戟和长枪指住了咽喉。
十五人的配合极为完美,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儿停顿。
怀歆望了一眼古骜,古骜微微颔首,怀歆道:“若要能抵抗戎人骑兵的冲锋,一定要战阵,不同兵甲配合,许多步兵一道对付一个骑兵,一旦能将战将挑落于马下,他厚重的盔甲行动不便,令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古骜叹了口气,忧虑道:“……可这阵型,却是深藏隐患。”
怀歆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也看出来了?愿得一闻。”
古骜道:“其一,若骑兵不是正面冲击,而是分侧翼从两端袭扰,战阵即破;其二,若骑兵非单人冲锋,而是一个接着一个,那盾牌能挡住一人的袭击,却无法挡住连续两人的击打,若戎人密集而来,战阵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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