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漠狼烟-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漠狼烟/作者:公子涟'
章节:共 79 章,最新章节:幸福
=======
☆、序
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秋风起边雁,一一向潇湘。
——《边上》【唐】齐己
古之烽火用狼粪;取其烟直而聚;虽风吹之不斜。
--《埤雅》【宋】陆佃
江南的春来得分外的早,刚见柳枝冒了一丝绿芽,迎春花就开了,在窗外的声声鸟叫中我悠悠转醒,又是做了一整夜的梦。
我的梦自那时起便没有变过,全是大漠。
我斜支起身子,稍稍推开些窗,一股清冷的凉意带着湿气透进屋来。这里的春天和大漠完全不同,安静、恬淡,每一天都充满着希望,希望着待到明日醒来便能多看到一丝绿意,多闻到一丝花香——他所爱的便是这样的地方吧。
看到这里的每一天,我就常忆起大漠来,那个曾经生我养我的大漠。那里也有春天,只是春天极短,常常都有凛冽的风沙,一直盼啊盼啊,直到将近夏天,才终于盼到草原的草都绿了,这样的大漠对我来说,反而冬天的记忆更加深刻。一到冬天,不论是放牧还是狩猎,几乎就都停止了,和最亲近的人围坐在帐篷里的火炉边,炉子上放着吱吱作响的茶炉,旁边还有热的马奶酒,那是最幸福的时刻。尤其在适逢暴风雪的日子,外面的苍茫天地和帐篷内的融融其乐对比鲜明,更是让人想赖在羊毛毯里一动不动。
然而,我却没有过一天那样的日子,或许是我对幸福的要求太高,即使终其一生,我也无法在大漠严峻的生存原则下快乐生活。
呵,倘若早知迟早会将心埋葬在大漠的苍茫黄沙之下,我又何必那样倔强的与命运抗争呢?早知今日,我宁愿不再要幸福。
披衣起床,走到门外,一夜春风,青砖地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水气来,不远处有白肚子长尾巴的鸟儿专心的啄着砖缝里的小虫。我轻轻伸了个懒腰,江南初春湿冷的寒意隔着轻薄的单衫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倚栏北望,那里的尽头,有我憎恨的生存原则,我曾拼尽一切全力挣脱,可最终那里却成了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埋葬了我再也得不到的东西……
漫漫黄沙,现今离我如此遥远,可无时无刻都覆盖着我的心,每夜梦中只有那片没有尽头的大漠,还有……还有黄沙下渐渐浮起的那张令我刻骨铭心的脸庞,剑眉薄唇,清逸俊朗,下一刻仿佛就要睁开那双忧郁的双眼轻唤我的名字。
我紧紧握着一夜被身体熨热的竹笛,触手温润光滑,恍惚还带着当年的温度。
年少的他曾经便是在这比大漠更广阔的天地游览名山大川、纵情驰骋的么?当我踏遍中原的高山、跨过奔腾的江河,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他是否曾经也来过这里?当我泛舟湖心、漫步枫林,我也总会想,他是否曾经也看到过同样的美景?
然而,我们已错过十年。
从他十岁到二十岁的十年里,我不曾出现在他生命中,而剩下的这漫漫余生,只剩我独自一人追赶他少年时的脚步,踏着他的足迹完成我们共同的愿望——挣脱大漠的束缚,自由翱翔在自己争取来的命运里。
——夏格
☆、理想与野心
“狼烟!狼烟!”
大漠远处冉冉升起的狼烟,不知起点何处,远远的只能看到它扶摇直上。一处燃起,紧接着更远的一处随之燃起,烟直而聚,风吹而不斜。这一束束次第而起的狼烟,象征着一场战争又要开始了吧。
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在湖边玩耍,看到远处升起的狼烟,一个男孩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激动的大喊起来,连什么时候松开了手中牵马的缰绳都不知道,任凭小白马沿着湖边踱着步子远去。
旁边的女孩看看远处的狼烟,又看看雀跃的男孩,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边,拉拉他的衣角:“拖索台,有那么高兴么?毕竟又要打仗了啊。”
另一个男孩小跑几步上前将缰绳抓在手里,一边抚摸着小白马的鬃毛,一边将小白马牵了回来:“夏格,别理他,他早就盼着这次的狼烟呢。”
叫拖索台的男孩用手指着似乎燃烧在大漠尽头的狼烟转过头来,看着两个同伴,清秀稚嫩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我们族长终于进攻洛巴族了,我们那喀族的领域将会变得更大!夏格,阿朵格尼,这可是我们那喀的大事,那喀必胜!”说着,他已经举着双臂跳跃起来,小小的脸上已经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
看着拖索台的兴奋劲儿,夏格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缓缓在湖边坐下,漫无目的的捡起一块块小石头丢进水中:“不管怎样,只要打仗就会死人吧。阿爸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战争,我也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
阿朵格尼一手牵着小白马,一手摸摸自己圆圆的脑袋,左看看拖索台,右看看夏格,满脸茫然:“夏格说得对啊,我也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死人。可是……可是不去进攻别的部落,就证明了我们的软弱,迟早有一天我们的那喀会成为别人的……”说着,他脸上显现出为难的神色。
拖索台激动喜悦的心情丝毫没有被两个玩伴所影响,对着阿朵格尼摆摆手:“阿朵格尼,别听夏格的。她是女孩子,才会有这种想法。我最崇拜我们族长了,听说族长大人刚满二十岁就得到了‘那喀第一勇士’的称号呢,自他成为族长后,那喀的领地拓展了不少。”
阿朵格尼点点头,毕竟是男孩子,几句话便被拖索台所吸引,一脸钦慕的说道:“这倒是,现在没有几个部落可以和我们那喀抗衡的了吧。”
拖索台蹙起眉头,故作成熟的伸出一根指头来摇了摇:“话不能这么说,自满可是会造成失败的。听说雅莫还是很厉害的。”
“雅莫啊……”阿朵格尼思索了片刻,咕哝道,“那里离我们还很远呢。”
“你知道什么啊?”拖索台屈起手指敲了一下阿朵格尼的额头,“等到我们那喀吞并雅莫的时候,就更是证明了我们实力强大,地域广阔了!”
“什么?那喀还要吞并雅莫?”阿朵格尼大吃一惊的盯着对面的男孩,丝毫没有在意他刚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听阿朵格尼这么一问,拖索台反倒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没有信心的将目光转到别处,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吧……”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等我长大了,就会让雅莫变成那喀的!”
听到同伴这么夸海口,原本因为狼烟而变得沉郁的夏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朵格尼,他尽瞎说呢。”她指着独自一人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男孩撇了撇嘴。
阿朵格尼笑着猛点头,无声的附和着夏格。
拖索台却对面前两人的嘲笑与不屑不以为意,仍然兴冲冲的跃到夏格面前,弯下腰看着她说:“我将来啊,要成为像族长那样的人。嗯——”说到这里,他微微沉吟片刻,“先当‘那喀第一勇士’吧。夏格,等我成为‘那喀第一勇士’的时候就让你当我妻子,然后再让你当族长夫人!阿朵格尼,你来做我的亚旅吧。” 说着,他得意的挺起胸来,仿佛自己已经当上了族长似的。
阿朵格尼在一旁听着,脸上渐渐染上一层倔强,不甘示弱的踏前一步:“谁说你就可以当族长?你能,我也能!”
拖索台一愣,然后盯着他撇撇嘴:“族长的位子是给‘那喀第一勇士’准备的,你行么?”
阿朵格尼知道拖索台的阿爸尔拉泰当年离“那喀第一勇士”的称号就一步之遥,是因为在最后一次比试中输给了族长哲罗。拖索台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与训练是自己有所不及的,但孩子的好胜心还是让他坚定的说了一句:“不信就就比比看!”
拖索台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的将外面的毛皮坎肩脱掉扔在草地上:“比就比!”
阿朵格尼将缰绳塞到夏格手里,也将外面的外套脱了下来,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夏格看着两人阵势也笑不出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劝阻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住手!快住……”
话音未落,拖索台已经一拳打在阿朵格尼的左腮上。拖索台小铁锤一般的拳头一落在自己脸上,阿朵格尼腮部便传来一阵剧痛,头一下子也被顶得向右狠狠一歪,晕眩之中趔趄着站稳。他抬手用蹭了蹭嘴角,手背上沾上了零星的血渍。夏格看见出血了,急忙扑上去去拉住蓄势待发的阿朵格尼:“刚才还玩得好好的,这是干嘛?”
阿朵格尼用力推开夏格,头也没回说道:“夏格,你不用管,一边去!”说着,一咬牙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前去。
夏格咬着嘴唇一跺脚:“我要去叫阿爸!”说着就要翻身上马。
拖索台一把拉住她胳膊:“大漠上的男人在马背上长大,不断的战斗才能成长。你乖乖到一边去,看我把阿朵格尼打到!”
一旁的阿朵格尼听了拖索台自大的话,十分不满,将袖子挽起:“看谁把谁打倒!”
拖索台没有理阿朵格尼,擅自从夏格腰中抽出马鞭在小白马屁股上抽了一下,小白马吃痛,撒腿跑了开去。
“宝儿!”夏格看着离去的爱马脱口叫道。
拖索台将马鞭塞回她手中道:“它自己会回去,你到一边去。”夏格看着他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倔强的神情,只好一步步退开。
一旁的阿朵格尼显然已经等不及了,怒气冲冲叫道:“这才要开始呢!”说着一拳打了过来。拖索台目光炯炯,紧紧盯着他的拳头,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阿朵格尼被打一拳,又打漏一拳,心中越发不服,紧接着一脚飞起,正中拖索台小腹。拖索台后退几步,咬牙再次上前,一拳向阿朵格尼脸上打去。这次阿朵格尼留了心,成功的用胳膊挡开。可迅速而至的第二拳过去,阿朵格尼就没办法反应了,一下子正中脑门。
阿朵格尼心中气愤,又连击两次不中,干脆飞身跳起,一下子竟将拖索台扑倒,压在身下,抡起拳头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拖索台霎时感到半个脸火辣辣的烫,嘴里被牙碰到的地方硌出了血,淡淡的腥味扩散在口腔里。怒气上来,他一用力,翻身过来,反将阿朵格尼压在地上。阿朵格尼在被压倒的一瞬间趁机抽出手来又一拳打在拖索台右眼上,好在那样的姿势阿朵格尼的力气并不大,没有让拖索台受伤。
夏格站在一旁心里干着急。虽说大漠上的女儿也不是娇娇弱弱,总躲在男人背后,但她作为那喀贵族也学过一些简单的骑马射箭,但面对眼前这两个野劲儿上来的男孩翻滚在地打斗,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不停在在一旁绕着圈子说:“快住手吧,快住手吧!”
眼见两个人都被打得出了血,阿朵格尼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拖索台的头按在了草地上。泥土味和草的清香味混杂在一起涌进拖索台鼻腔里,他感觉到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了。奋力向后一推,终于将阿朵格尼推开,阿朵格尼没有防备,本来体力耗尽,身体重心不稳,一连退后好几步之后“扑嗵”一声掉进了湖里。
就在这时,有人从湖边飞奔过来,一边向那喀方向奔去,一边口中大呼道:“打胜啦,打胜啦,那喀打胜啦!”亢奋的声音随着他渐渐跑远而变弱。
拖索台从地上爬起,看着远去的那人的身影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和筋疲力尽的身体,又惊又喜道:“这么快!”然后开心的奔到夏格面前大叫道,“胜了,那喀胜啦!”
此时,阿朵格尼才从水中站起来,看到拖索台高兴的样子,顾不得刚才还和拖索台打得不可开交:“那喀胜了么?”
“嗯,当然胜了!”拖索台说完,伸出一只手递给阿朵格尼,阿朵格尼一愣,抓住他的手,迈上了岸。两人相互看着狼狈不堪的对方,一个落汤鸡似的,一个黑眼圈,衣服破烂,不由得都笑了。
“呼——你俩总算消停下来了。”夏格松了一口气,取出手帕在湖水中浸湿,走到拖索台跟前,帮他脸上的污渍和血迹擦掉,“这一仗打得虽快,可应该也没少死人吧……”
☆、昔年生死恋
“这场战争还真是快啊!”一个面色苍白但却依然英俊的中年男子走出帐篷,他迎着凛冽的秋风裹紧身上的皮袍子,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也只有哥哥这样的人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
“阿爸!阿爸!”他循声转过身,见夏格笑着向他奔来。一看到这个唯一的女儿,他那饱受病痛折磨的苍白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他,哈齐勒,十四年前也是大漠上人人钦羡的勇士,骑马、射箭哪一样都出类拔萃,再加上他英武俊朗的外表,大漠上有多少女儿都将心系在了他身上。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看着,只为了将他在马背上的矫健身影印入心中。这样的男人,当年却与“那喀第一勇士”失之交臂!
“阿爸!”随着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夏格已站到了他面前,“天凉了,你身体不好,就少出来嘛!”
哈齐勒看着眼前的女孩,倍感欣慰。她肌肤晶莹剔透,一点都没有因为大漠的风沙而变得粗糙不堪,一身大红色的长袍配着外面白色的毛皮坎肩使她整个人都变得夺目起来,乌黑的头发辫成发辫垂在胸前,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像是会说话似的。
——这孩子长大后会更像她吧……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孩子,哈齐勒才坚持到现在。
“夏格越来越像阿妈了。”哈齐勒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夏格的记忆里没有阿妈,只有阿爸,听到父亲这么说,歪了歪头问道:“阿妈不是很漂亮的么?”
事隔这么多年,哈齐勒想起那个女子心中又是一阵抽痛,那一别,却也已经过去近十年。“夏格也漂亮啊,等夏格长大了就和阿妈一样漂亮了。咳咳……”
“阿爸,快进帐篷吧。”夏格见父亲再次咳起来,连忙将帐篷的帘子掀起。哈齐勒点点头进了帐篷:“今年秋天似乎比往年咳得厉害,这分明才入秋。”
“族长请的大夫不是开了药嘛,不起作用么?”年幼的女孩担心的望着父亲越来越消瘦的脸颊,一下一下用手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
哈齐勒强笑道:“别担心,没事的。阿爸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这病在夏格出生的前一年就落下了,最初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竟然渐渐的恢复了过来,只是到了冬天有些轻微的咳嗽。只是近几年,一年比一年厉害,只是为了这个女孩一直在撑着,可现在明白自己这病,一年前就已经在咳血了,应该不会再撑多久了。
“阿爸怎么得上这病的?”总听说阿爸以前是那喀数一数二的勇士,可是自夏格有记忆以来,阿爸却一直是这副被疾病缠身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
“咳咳……太久了,阿爸都快记不清了。总之是还没有你的时候。”哈齐勒淡淡一笑,将眼光从女儿脸上移开,缓缓飘远——他如何能不记得那时的事?那才是他的开始,是他幸福的开始,也是他生命的开始,他相信至死都将记忆犹新,。
那时他还是一骑白马、一弯长弓驰骋大漠的少年,英武的脸上带着大漠人少有的清俊,挥鞭策马的身姿宛如翱翔在青空中的苍鹰,英挺而矫健,无论在哪里都最受人瞩目。
当然,在那场赛马中也不例外。
数十名二十岁以下的那喀少年们身着斑衣,腰系彩带,跨着身材健硕的骏马整齐的排在草原上,昂首挺胸,神情严肃。周围聚满了那喀的男女老少,纷纷猜测着哪位少年会夺魁。
正中的一匹白马明显比旁边的马高出一个耳朵,强壮有力的前蹄自信满满的踢着脚下的青草,点点泥土从两侧飞溅出来。而马背上的少年更是惹人注意,一身绛衣穿在身上更映衬得他唇红齿白,目若星辰。四周的观众有大半将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
鼓声猛的响起,少年们手中长鞭落下,□骏马后蹄用力一蹬,绝尘而去。数十匹骏马齐头并进,然后前后错落开来。观众们的呼声也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鼓点而高涨起来。
忽然一匹棕色的赛马失控,带着主人冲入右侧人群。人群在尖叫声中慌乱的四散开,推推攘攘中一个少女居然被挤进赛场。节奏不一的“塔塔”声越来越近,眼看冲在最前面的马蹄将至,而所有的观众们却只有尖叫与惊慌,有的甚至绝望的捂上了双眼。站在赛场中央的少女也愣住了神,怔怔的盯着头顶上高高跃起的骏马前蹄,只是被吓得呆住,就连躲闪也无法做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女性命难保的时候,奔跑在最前面的少年单手擎着缰绳,用脚牢牢勾住马镫,使□白马以后蹄生生停住,在前蹄落下的之前,他长鞭挥出,卷住少女的腰从地上带起,随着白马“希律律”一声嘶叫前蹄落地,少女也稳稳坐在马背上。
然而只这么一个瞬间,马蹄下救了一个人,却也扭转了赛场上的局势。
失神的少女只觉得自己忽然凌空而起,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但片刻后,欢呼的人群顿时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终点处——原本位居第二的少年已夺得冠军,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少女的一颗心仍然怦怦直跳,当她望向救起她的少年时,二人忽然发觉即使赛场在为别人欢呼雀跃,可他们二人却在那一瞬与世隔绝。
那就是哈齐勒与妻子娜柯朵的相遇。那一生唯有一次的相遇,哈齐勒怎么可能忘记?也正是那次的相遇,才造成了之后的悲剧。
一年后,娜柯朵出落得更加明艳动人,而哈齐勒的双肩也渐渐变得宽阔,唇边的青色胡茬象征着他的成长。就在选拔“那喀第一勇士”前不久,当时的族长忽然下令要将娜柯朵作为结盟的礼物送给洛巴族长。
热恋中的娜柯朵和哈齐勒未尝到爱情的果实便面临着生离,任是谁都难以接受。哈齐勒索性带着娜柯朵私奔。
一声鹰啸响彻那喀的青空——那是两人逃跑时被发现后发出的信号。那喀派出十名武士追回了私奔的二人,并毫不留情的将哈齐勒打成重伤丢进湖里。
哈齐勒至今仍记得那严冬的湖水,上面一层厚厚的冰层被凿穿,冰窟窿中的水面再次结出薄薄的冰碴。原本浑身是伤的身体“扑通”一声被扔进湖里,刺骨的寒冷立刻将他包围,瞬间麻木了受伤的身体,那一刻居然没有了疼痛的感觉。那时真的以为要死去了,不过他有生之年都庆幸那时没有死去,虽然从那之后便失去了夺取“那喀第一勇士”的资格,失去了健康的身体,也失去了全族人的认可。
就是那一年,他落下了一身的病根。他记得很清楚,就连在刚苏醒时娜柯朵说的那一句“总之,你现在醒了,真好……”都记得很清楚。
他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女儿,并不是因为他心怀悲戚,只是他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像他一样。不需要那么轰轰烈烈,不需要那么痛彻心扉,他只希望夏格的生命中能遇到一个恬淡的人,安静、平和的携手一生便好。
“女孩啊……”当娜柯朵知道诞下的是个女儿时,眼中覆盖在浓浓的爱意之上。哈齐勒终于知道娜柯朵的哀伤从何而来,生在大漠的女儿,为了部落的稳定与扩张,作为工具被送往其他部落是常有的事,便如娜柯朵。
但哈齐勒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那时的他们因失去了和洛巴结盟的机会而被视为那喀的罪人,遭到驱逐,广袤的草原和大漠便是他们的家,一日这里,一日那里,虽然辛苦,但哈齐勒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让女儿逃出那种命中注定的宿命。
可是没多久,哈齐勒的兄长哲罗在成为“那喀第一勇士”之后当上了那喀的族长,一直被放逐在外的哈齐勒也作为新晋贵族被特赦回到那喀。只是早在那之前的一年,娜柯朵已经为了在乱军中保护不满三岁的夏格而去世,回到那喀的只剩哈齐勒父女两人。
离那喀权力中心越近,哈齐勒就越担心,他看着夏格稚嫩的脸上竟浮起娜柯朵般的笑容时,更是担心娜柯朵在分娩结束后的担忧成真。
他轻轻抚摸着女儿又黑又粗的辫子,心中默默祈祷着:“娜柯朵,你若在天有灵,便保佑咱们的女儿幸福吧。”
☆、遗愿
“拖索台,我阿爸到现在还惦念着我阿妈,如果……如果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