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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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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时真把我吓一跳。”
“大叔,我也去过西边,你们的烤馕真是好吃呢!”陆菀微微仰头,似乎在回味着松脆葱香的馕,惹得巴格大笑:“那不算什么好东西,要是姑娘来,我必好好款待的!”
这一阵豪爽的笑声引得太子几人纷纷张望,都是一愣,清丽可人的定北王妃与巴格聊得正欢,陆菀脸上氤氲着的水墨般淡雅的气质似乎化去了来使的阴郁的脸色,太子的目光中似是嫉妒又似狂热,景平王妃则始终含着笑,萧行野抬眸,冰冷的锐气将各种吊诡的目光逼视回去,暗暗握住陆菀的手,陆菀反手一握,亲昵地一捏,似是让他放心。
惟有景平王,却依然半是游戏半是掂量的懒懒看着那两人,嘴角的笑高深莫测。
皇帝的到来只是这一场宫宴的开始。
起身行完礼,巴格客气的向皇帝表示了敬意,太子低头一笑,景平王妃似乎是了解他心意一般,缓缓站起道:“盛宴怎可无歌舞?听说塞北的歌谣是一绝,妾身斗胆,巴格亲王可否献唱一曲,了了妾身心愿?”媚入骨髓的娇音,顿时赢得低下许多人的叫好声。
蛮族能歌善舞,若要巴格唱歌并不难,只是身在中原,多少也知道这里歌舞者多出身下贱,巴格尚未反应,定北王妃却悠悠道:“亲王刚刚与我说起呢,来到中原一时不适应气候,着了凉,嗓子也不大好使。”
景平王妃秀眉一挑,嘴角轻轻一瞥,也不答话。
“不过王妃既然想听,小妹也去过西边,不嫌有辱清听,小妹便献丑了。”陆菀回眸看着丈夫,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不许笑话我!”萧行野抿出三分笑意,轻轻点头。
“听征鸿云外号,声声刺入人心。风吹战袍,名月宝刀。
冷萧萧,乡关何处?万里路遥遥。”
一曲既完,清透的声音中无限旷然,似悲痛似豪壮,旁人只觉好听,上过战场的却明白里面深沉的情感所指。巴格沉声:“王妃的声音,比草原上夜莺还要动听。”
陆菀红着脸摆了摆手,笑道:“亲王过奖了。”一副小儿女的姿态倒让在席一半的男子出了神。萧行野在她耳边道:“平日在家怎么不唱给夫君听?”
陆菀轻轻一笑:“今日迫不得已,回去你爱听,我便找些歌姬给你可好?”
景平王妃冷哼了一声不语,身边丈夫却轻轻击掌,且不用说太子目瞪口呆了。
“歌也听了,亲王马上要走,这一份特别的礼物,可不能不尝阿!”微微拖着尾音,太子懒洋洋的拍拍手,立时有人送上了一个扣着银罩的金碟。萧行野嘴角微微上翘,满眼警惕。
“谢皇上盛情款待。”
揭开银罩的刹那,巴格霍的站起,——盘中赫然一只蒸熟的苍鹰!
“怎么,不合亲王口味?”太子斜睨巴格,此时已是须发皆张,若不是腰间马刀已被收走,只怕此时便要扑上拼命了。
萧行野和恪泽,同是变了脸色。心中虽恼恨太子行为如此乖张不顾大局,萧行野还是站起,向一旁侍卫使了眼色,自己也凝神以待,生怕巴格动手。。
“此番招待,本王……”毕竟是见过风浪的王爷,巴格强忍下怒气,缓缓地开口。
“大叔可知这道菜的名字么?”陆菀脆然的声音止住了巴格,她笑着站起身,仔细看了看那道菜,“这叫做振翅青天。是用鸸鸟做成的。”
巴格扫了一眼陆菀,眼中犹带暴戾之色。
“要使不知道的人呢,定然分不出鸸与鹰的区别的。 鸸很像鹰,所以常有人误认,苍鹰性子猛烈,若然被杀,双眼断然不愿闭上,你看这只,便知不是了。” 陆菀微微一笑,语气诚挚温和,“贵国大汗起于群雄中,英明神武,又岂是一般的鸸鸟所能相比?大叔你看,我们费尽了心思才弄到这道菜,是希冀大汗如真正的鹰王,一飞冲天,你说好不好?”
巴格缓缓坐下,低声应了一句:“好。”陆菀松了一口气,转头向丈夫一笑,神色间无限疲惫,刚才剑拔弩张,若是一个说不好,巴格口出挑衅之言,便再难挽回了。
席上众人各想心事,低头不语,唯有皇帝大笑:“菀儿一番道理,让朕也长见识了。”眼中疲惫之色淡去,却是决绝一闪而过。
宴会结束,定北王妃轻拉了巴格的衣袖,倒让巴格想起家中小女,随她到一边,两人低低的说了一会话。巴格神色阴晴不定,反复数次,终于释然。萧行野走向前,向巴格告别。巴格郑重还礼:“但凡本王在大汗身边一日,凡事必以和为重。”
萧行野应道:“亲王深明大义,本朝有招待不周之处,王爷海涵。”心下苦笑,太子的所作所为,又岂能以“不周”一词带过?
巴格转向陆菀:“王妃真让我见识了什么是风华绝代,这一行也不算白来。”呵呵一笑,“若是我有女儿如此,该有多好。王妃,你不会见怪我这般说吧?”
陆菀笑道:“大叔别这么客气,你说请我吃得烤馕,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笑着告别,终于长吁一口气,萧行野牵起妻子的手:“你和老亲王说了什么?”
灿若繁星的眼睛一眨,陆菀笑道:“你不再缠着和我一个房内睡着,我便告诉你。夫君答不答应?”
定北王脸上一丝笑意:“不答应。秘密便秘密,本王不稀罕知道。”
巴格回到草原,见到了大汗,留下了这么一段对话。
“太子如此作为,叔叔不劝本王报复?”
“臣不愿。”
“为何?”
“定北王妃以我族一被掳少年相劝,以臣一人之故,再起烽火,则老臣何颜以对天下?”
片刻,巴格又叹:“有定北王夫妇如此卓然见识,共守中原江山,又有何人能动摇一分?”
丹纳哈沉默良久,“不愧吾妹也。”
“王爷、王妃请留步。皇上请王爷往御书房一谈。”
萧行野与陆菀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惠妃娘娘请定北王妃前往一聚。”
陆菀一愣,“如此也好,一起去吧。”萧行野一笑,淡淡说道。
走到前边份岔道口。萧行野道:“一会我回去找你,你便在娘娘那边等着。”
陆菀点点头,转身随着宦臣走去。萧行野神色转为肃冷,深吸了口气,隐约也知道今天皇上要和自己说什么,终是快步走向了书房。
皇帝背朝门口,留下一个略为佝偻的身影,似乎提醒着眼前的年轻人时间的}残{书}酷{网} 。
“皇上……”
并没有接口,窗外花园的小池子里,枯败的柳叶晃晃悠悠的在水中沉浮,皇帝似乎看的很是入神。
“行野,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淡淡的语气,又补上一句,“朕是说恪泽。”
萧行野沉吟着,一笑:“我以为伯伯是要问太子的。”
“恪泯?”皇帝低低一笑,却是充满苦涩,“我纵容他这些年,事到如今,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萧行野薄唇如削,不语,皇帝那双有些混浊的眼睛,今日竟然清澈锐利。
“若是你父亲在,怕是早容不得他胡来,想必还要骂朕糊涂的。”皇帝苦笑了一下。
“伯伯,我的意思,在西征前便已告诉您,你今日唤我来,是拿定主意了么?”萧行野顿了一顿,语气沉重。
“不错,这个国家,朕不能由着自己的儿子胡来,本以为经过他舅舅的事,必会有所收敛,哪知他却更……”皇帝似乎下了决心般,一字一句说道:“朕——决——定——废——储。”
定北王刀削般的轮廓更是深峻,缓缓下跪:“皇上英明!”
“起来吧。”皇帝笑了一下,百感交集,“我对不起阿笙,先是兄弟,现在又是亲生儿子……”
萧行野知道皇帝说的是逝去的李后,不便接话,只静静的等着。
“朕决心已下,废恪泯,立恪泽。”皇上定定心神,“只是恪泽他……”
萧行野也是踌躇了片刻:“恪泽,他……本没有野心的。”
“皇上也无须心急,这般大事,决不可操之过急。太子的势力也要慢慢剪除,还有些时间,再给恪泽考虑清楚。”
皇帝点点头,“朕自会和他说,有些事,行野,你知道该怎么办。”
萧行野点点头,“臣告退。”
“行野,今日朕才真的明白,当初你一意拒婚,原就没错。”皇帝忽然感慨道。
“是,伯伯。”定北王给老人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守护这个国家,也是行野一意要去做的。”
后世很多学者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影响如此巨大的决定竟是由定北王先行得知的,而此时的景安王竟然还一无所知。或许有人说这和赵匡胤的“黄袍加身”略有相似之处,只有萧行野心中清楚,他自小的兄弟,只怕是真的不情愿被扶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尽管历史证明了,他确实是千古一帝。
“身子这么弱,还是要好好养养才行。”惠妃看着陆菀喝蜜汁荔水,“恪泽都有孩儿了,阿菀……”
陆菀微微红了脸,不去看惠妃关切的双眼,“惠姨……”
惠妃拉起了陆菀的手:“别嫌惠姨唠叨,你这身子骨弱,我本是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你自己反而不操心?如今……我虽不晓事,也知道……”
惠妃斟酌着该说什么话,双手却是无意识的握紧了陆菀的双手。
“惠姨,你担心的我都知道。”陆菀柔声道,“恪泽和行野是你一手带大的,如今又有了炻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至于别的,行野是我的夫君,我很了解。不论出了什么事,他都能顶住,您也要放宽心,该来的,总会来。”语气澹然温和,却莫名的让惠妃心安。
“侧雪是你妹妹,阿菀,有些事,还是要拜托你……”虽是不问政事,但在宫中处得久了,终究是有敏锐的感觉,陆菀静静看着这个平日里素雅的贵妇。
“放心吧。”陆菀的双眸始终沉静若深水,“我会的。”
“夫君,我们骑马回去好不好?”陆菀偷眼看萧行野,战战兢兢的等着丈夫说“不行”。
“好。”萧行野却一口应下,“很久没去城外了,今天去散散心好不好?”
飞雪似乎能听懂主人的话,撇开萧行野,蹭着陆菀的衣角。陆菀轻笑:“你看,飞雪还是喜欢我多一些呢!”一丝小小的骄傲从眼角的笑边荡漾开去。
萧行野无奈的摇摇头:“大概它也知道王妃风华绝代。”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紧紧裹住陆菀,“骑马使得,可别又着凉了。”
一旁侍卫给定北王又牵上一匹骏马,两人并辔而行,陆菀微微噘起嘴:“你把我裹成这样,怎么骑马?”
定北王大笑,“既然这样”,话音未落,身子已经飞跃到陆菀身后,“还是本王抱着你骑。”飞雪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称为飞奔而去。
陆菀突然轻轻一笑:“皇上找你说了什么?”萧行野笑而不语。
“你说,侧雪会是个好皇后么?我想象不出来。”陆菀自语道。
猎猎风卷起定北王的宽襟广袖,雕像般俊美的五官此时荡开了笑,低头凝视着妻子,心中却有些感慨,今日的宴会,阿菀如此绽开光彩,太子和景平王的眼神却总让自己不安。搂紧了妻子,萧行野轻轻道:“阿菀,你却是我最好的王妃。”
虎豹关,红妆入剑矛
此去经年,那株白梅依旧立着,碧叶疏落,几分活泼的气息在这肃沉的秋夕中荡开,清冷的空气中很是怡人性情。
小银盏中温着合欢乌梅酒,微醺。
暖阁中,两人小酌。
陆菀微微低头:“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眼中带些迷离,避开了萧行野的目光。
萧行野一愣,平静的声音,让人察觉不出一丝喜怒:“你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或许是酒意上涌,白玉般的脸颊晕红了一片,陆菀轻声道:“每次看见炻儿,我就好想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我更喜欢女孩子呢,可以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有人宠着爱着……”心下却是黯然,自己的身子太弱,太医吞吞吐吐的,可是心下却了然,早已听出了“不宜受孕”的弦外之意。
“阿菀,”萧行野伸手拢过陆菀,只穿了一件薄绸宽衣的结实身躯散发着暖意,“把身子养好了,孩子总会有的,况且,”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妻子秀美的眉,“我还担心,有了孩子,你心中便不是只有我一人了呢!”
陆菀笑着拂开丈夫的手,“又胡说了。”侧脸贴上宽厚的胸膛,是独属丈夫一人的气息,刚强而温热,可以遮下一切风雨,“那些传言,我的名声可不大好。刚过门便赶走了你的侍妾……”
萧行野点点头,“很是!还几次不愿与丈夫共寝。”忽得扳起陆菀的脸,戏谑道:“王妃又想给本王纳妾了么?”
陆菀由他握着下巴,视线穿过了萧行野有些野散乱的发,“你倒是想,我的名声这般,哪家的姑娘愿意进这个门?”
萧行野薄唇贴近陆菀唇边,微微亲昵一下,喃喃道:“那你可小看本王的魅力了。”
陆菀别开脸,尖俏的下巴支在丈夫胸口,似是自语,“你可以试试看啊。”萧行野唇鼻中气息扫在颈间,她不由笑道:“别这样,好痒。”
横抱起妻子,萧行野道:“我的心也很痒啊。”伸手毫不客气地解开陆菀衣衫,“王妃想要孩子,本王便遂了你的心愿。”
十数日在别馆中,朝看晨露,晚赏疏星,除了抽出一两个时辰处理公文急件,萧行野陪着陆菀,寸步不离。陆菀的身子也有了起色,虽是秋冬交替的时节,晚间的咳嗽却也渐渐缓了。
“前阁雨帘愁不卷,后堂芳树阴阴见。”陆菀轻声吟出了声,此时正伴着萧行野在书房中批阅折子。
萧行野猛地抬头,微带寒霜:“诗词易移性,要读便读些欢快些的。”陆菀怔然,看看屋外,残枝枯叶在疾雨中飘摇,强笑道:“这哪是凄怨的诗词了。”
萧行野叹口气,细细看着妻子,脸色分明润泽起来了,便道:“自己知道便好,自从你进府,也不知是得了妻子还是养了个女儿,,越发的操心了。”
陆菀扑哧一笑,“夫君越来越会讲笑话了。”伸手指了指屋外的梅树,“喏,刚见你的时候,板着脸,还不说话,害得我总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行野一笑:“不错,你错在长得这么美丽,本王一时说不出话又有何奇?”
“下月十五,皇上六十大寿。”萧行野突然说道,向来镇定的声音有了波澜。
“我已经命人备下寿礼了。”陆菀应了一声。
“那日,皇上要宣布废黜太子,立景安王。”
陆菀惊得站起:“为何这么急?”
萧行野轻轻摇头:“如今的形势,不急不行。太子已经有所动作了,京城的守卫全是……”蓦的住了口,不欲妻子担心,“恪泽也是死脑筋,泰王一除,很该立时废了东宫的。”
“恪泽答应了?”陆菀声音微微发抖,“夫君,你怎么还有工夫陪我在这里?他府上的安全……”
“皇上和他谈了整整三个时辰。”萧行野嘴边浮起了笑,“以他之才,足以定天下,大约,皇上终于还是说动他了。至于他府上,我命赤激日夜护着,不会有事。”
定北王的目光,轻轻抚慰妻子:“我在这里,有些事更容易办。温和柔顺的声音却有些歉意:“明日我们要回去了,很对不起,只能陪你这么几日……”
陆菀心中突然说不出的明亮温暖:“你不必这样子的,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王爷,最近外边的传言……”芍水用凤仙花汁慢慢涂抹指甲,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恪润并不抬头,只应了句:“怎么?”
芍水微微一笑:“父皇是不是……”顿了顿,只道:“听说景安王和定北王日日进宫议事。”
景平王清俊的脸孔抬起,滑过若有若无的笑:“王妃对这个很有兴趣么?”语气平稳得竟让芍水恼怒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恪润站起身,立在妻子身前,扳起芍水的下颚,此时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却有一丝疾疠之气闪过,只那么一瞬,却唬得芍水闭上双眼,耳边却是低低的声音:“这几日,你好自为之。别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无人得知。”双唇在妻子脸上一擦而过,便听有人敲门:“王爷,胡先生来了。”
恪润放开手,匆匆出门。
这是怎么样一个人?自己究竟看清了他几分?他不理俗物,却又将一切了然于胸。当年与定北王婚事无果,明知和自己的婚姻是无奈之举,他却坦然受之,不以为耻,后来家中坏了事,他却一力担下保住了自己……芍水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指上鲜红的汁液,猩似血。
去往恪泽府上的路中,萧行野还是颇有些按捺不下心境的。只是想看看好友如今会怎么对待他,无奈或者是全新的活力?然而看到恪泽时,萧行野却是微微一怔,眼前的男子,坐在椅上,轻皱着眉,那片沉静,全不似往日的洒脱雅然。
恪泽略一抬头:“来了?”,镇然若定,好似经过了数十年的磨砺一般。
萧行野淡淡扫了一眼,也不说别的,直接道:“庞远你怎么看?”
“先时以为是大哥的人,现在看又不像,交谈过数次。”恪泽沉吟着,“我心中却没把握。”
萧行野叹口气:“眼下已是风雨欲来,太子不能把我调去边关,又听到了那些风声,实在是要有动作了。只是庞远手中握着三千羽林禁军,我又难以插手,只怕……”
“眼下不能动他,即便他是大哥的人。”恪泽突道,“京城防卫一动,便是瞎子也知道要有大事。我们担不起这个风险。”
“也是,只能后发制人了。”萧行野苦笑,语气却是沉稳:“倒好似我们要谋逆一般。”他与恪泽开惯了顽笑,也不在意,“如今三万大军驻在城外,只等十五那天‘勤王’了。”
恪泽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低头喝了口茶。
“皇上……怎么说服你的?”
“这世上,没人能说动我。”恪泽微摇头,语气却是傲然:“除了我自己想通罢了。我若不入地狱,便是这芸芸大生入地狱,孰轻孰重,我还是知晓的。”
“你心中必然是笑话我,人人想做皇帝,惟有我却避之不及,还说是入地狱。”恪泽有些茫然的看着萧行野,“我第一次见着侧雪,心中便想,能共此一生和她一起,方才是美事一桩。如今,你说,还有可能么?”
萧行野不语,心中浮起的却是前几日和陆菀离开水之扬回到府中时那种怅然的心情,“不错,难为你了。”简短的六个字,却是凝重的如胶般滴在了两人心中。
踏上帝王路,还能剩下多少的红颜笑语?权力,大约是连最心爱的人也难以飞上的高峰吧?
“王妃呢?”大氅上积着薄薄一层雪,泛着银光,萧行野解开绦扣问道。
“王妃睡下了,说是倦得很,不等王爷了。”
萧行野道:“我先去看看。”心中略略放心,宁愿她这么贪睡也总比夜不能寐好些。冬日里日头更短,每每下午易倦之时他便放下公务,陪着陆菀聊天或赏梅赏雪,总是怕她下午睡去,晚上便又辗转反侧而犯了旧疾。
大片的雪漫漫而落,前边自有人打着灯笼,白片在明暖的黄中翻滚,周围是漆黑黑的夜,只闻脚步匆匆。
一进门便是暖香扑面,能将人融化一般。如烟轻轻退开,反扣上门,屋内只有细长柔绵的呼吸声。萧行野走至床边,陆菀闭着双目,侧身朝外,秀眉舒展似是做着好梦。双手不由伸出想去抚那皓然的脸颊,又怕惊醒了她,蓦然止住,萧行野微微摇头,发梢一滴水却缓缓地坠下,溅在陆菀脸上,终于还是把她惊醒了。
陆菀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萧行野,含糊道:“回来了么?”双颊流霞,丽色暖人,萧行野含笑点点头,陆菀“嗯”了一声,又沉沉闭上眼,倒让萧行野轻笑一声:“这么贪睡。”又在床边细细看了一回,心中想起了恪泽,一时间怔仲不已。寂静无声,立了片刻,才转身去书房找人议事。
“秦大人,请留步。”清亮的声音喊住了才戴上雪兜的男子。
秦伟匆匆止步,假山乱石间,女子映着白雪,裹着上好的白裘,容色澹澹。
“见过王妃。”秦伟恭谨的低下头。
“花厅中备下了梅酒,还请大人移步一品。”陆菀微笑。
待秦伟坐定,陆菀慢声道:“大人请随意,我只是耽误一会功夫,想随意和大人聊聊罢了。”
秦伟笑道:“这几日一直忙着,和王妃聊聊本是愉快之极的事。”
“是啊,这几日是实在辛苦了。”陆菀轻轻叹道,清丽的容颜浮起一抹哀然,不知想起了什么。
“为国忧劳,本是臣子的本分。”
“秦大人,王爷他……”陆菀细细想了想,无奈笑道:“我也不知该讲不该讲,最近……很是浮躁。”看见了秦伟脸上不易的神色一动,陆菀心中一沉,却不开口,静静等秦伟说话。
秦伟沉吟半晌,方才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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