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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与大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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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酒徒淡淡地说道。 
            就这一个字,仿佛带着千万重山的重量、千万军马的威压,迫得谢九不得不开口—— 
            “一个……医生。”谢九道,“我师父。孙景。我……未婚妻子得了种病,只有他老人家才治得好。当然,若是找到了他,也能让他帮你把眼睛治一治。” 

            酒徒五指攥紧谢九的手腕,扣住他的脉搏,“……实话?” 
            “爱信不信。”谢九用力挣脱出来,“别对我用这些手段!你是在审我么!” 

            酒徒一怔,手指松开,面色僵硬地说道:“抱歉。” 
            “……算了。” 
            谢九拎过医箱,撩开门前的毡子,“我要去坐诊了,粥在桌上。” 
            “你还没吃早饭。”酒徒拦住谢九。 
            谢九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我……”酒徒张了张口,苦笑一声,道,“我,确实言有不尽。” 
            谢九用鼻子“嗯”了一声。 
            “可我没有骗你!”听见谢九深吸一口气又要发作,酒徒连忙又道,“基本是真的!我发誓!” 
            “我……我那个情儿的事儿……”酒徒扭捏得脸都红了,“我确实又吹牛了……人家不是我情儿,我就暗暗喜欢来着……当然,我觉得我们其实是两情相相暗悦的!” 

            “你还真是喜欢自作多情。”谢九不屑道,“还有呢?” 
            “我那个情儿吧,嗯,意中人吧,也不单单是跟别人跑了。”酒徒垂头丧气道。 
            “嗯?她还怎么你了?”谢九皱眉道。 
            “背叛我,跟别人一起构陷我,害我抄家入狱,流放出境。”酒徒平静地坦白,“我的同袍也因此事被我连累,死的死,残的残,逃的逃,勉强保存下来的,也是贬官迁职,移交兵权。我们所努力的事业,为理想和国家所付出的代价,就这么着,一日之间全部覆灭了。” 


            酒徒讲了一长串话,口都干了,停下咽了口唾沫,本以为自己悲惨的遭遇会迎来谢九的唏嘘或者宽慰或者讶异,没想到对面那人却好似木了似的一声不响。 

            于是,他只好自己宽慰自己道:“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必人家也有人家的苦处。对了,之前觉着没必要所以没跟你讲过,我大名叫岳晖,以前是个当兵的。你在外面别唤我大名,我名声在关外不太好,我还想舒坦地跟你一块儿过日子呢。” 


            “谢大善人,你咋不说话?”酒徒纳闷道,“我以前一直驻守阳关,没打过你们楚国,应当跟你们没结过仇的。欸,你说话呀!” 
            半晌,他终于听到谢大夫用鼻子哼出一声“嗯”。 
            他正要再说什么,就只听见身边响起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地抛下他,消失在院门之外。 

            “妈的,马贼都没逃这么快的……” 
            酒徒坐在门槛上,啜着酒,嘴角浮出一抹笑来。 


            捌 
            月上梢头,外出人才刚刚归来。 
            “你怎么睡在这儿?” 
            谢九看着歪坐在门槛上,抱着酒囊睡着的酒徒,深深地叹了口气。 

            “等你。” 
            酒徒睁开他看不见的眼,借着谢九的手,站了起来。 

            “对不住,今天回的晚了。” 
            谢九话没说完便撇下他,快步往灶房走去,“你饿了吧,我先蒸几个窝窝。” 

            “谢九!”酒徒大叫一声,拄着手杖快步走过来。 
            “嗯?干嘛?我先做饭,有事儿一会儿再说。”谢九平静地说着,“哐”地一声把灶房的门关上。 
            “谢九!!”酒徒拍着门叫,“你干啥顶着门啊?抽什么风!” 
            “吵死了!”谢九隔着门道,“你叫我干嘛?” 

            酒徒委屈道:“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把粥都煮上了,窝头也热在锅里呢。” 
            谢九无语地跑去拿碗筷,“你都做好了干嘛不先吃。” 
            “等你。”酒徒微微笑着,摸索着坐在灶房里的小桌旁,“要么就在这儿吃吧,别费劲端到屋里去了。你忙一天也怪累的。” 
            “嗯。”谢九利索地盛了两碗粥,端出馒头,还切了一碟咸菜、一碟腌肉,摆在酒徒手边。然后虚握着酒徒拿着筷子的手,挨个点了一遍,“馒头、咸菜、腌肉,知道了?” 

            “知道……诶?还有腌肉?”酒徒戳着腌肉盘子诧异道,“今儿咋了,这么奢靡!” 
            “你当将军的时候什么奢靡的没吃过。”谢九淡淡地说道,“这些年,岳将军没在心里怪罪我慢待吧?” 
            酒徒嘴里的粥差点儿呛到气管去,咳了好久,扭曲着脸道:“谢大善人,你、你是谢大善人吧?不是什么声音一样的人易容的吧?” 
            “……快点吃吧。最后一顿了,”谢大善人温柔一笑,阴森森地说道,“吃完明天我送你上路。” 

            “噗!”酒徒一口喷了出来,手指颤抖地指着谢九道,“你、你怎能如此对我!你我无怨无仇,我还给你交了五年租子,给你使唤了五年、给你打了五年水、烧了五年柴,你、你怎恁地心狠手辣!” 

            “别犯傻了,我是说明天送你回关里。”谢九微笑着说道,笑容有些勉强,幸好酒徒看不到。 

            “是你傻吧!我今儿早上不是告诉你我被流放了吗?”酒徒耸耸肩,往嘴里塞了块馒头。 
            “你是叫岳晖没错吧?五年前秦凉大战时阳关的守将?”谢九也拿了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啃着,含含混混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大秦的新任皇帝半年前就登基了,平反了不少灵帝时的冤假错案。你的罪名早被撤了,诏你回去官复原职呢。” 

            “什么……”酒徒嘴里的半拉馒头掉到了粥里。 
            “就是您又飞黄腾达,不用呆在我这破庙里了。”谢九重重地磕了下粥碗,不带半点情绪地说道,“岳晖这个名字我在楚国就有耳闻,来边城以后更是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我两个月前进城的时候看见过赦免你的皇榜告示,有些印象。你不必谢我告诉你。七里虽然偏僻闭塞,但是若你今天不告诉我、我想不起来赦免这茬,想必过段时间朝廷也会派人来找你。我早上没说是不确定,因此去关内确认过才回来告诉你。” 

            “……你今天特意去了关里?” 
            “……也不算特意,昨天有药材落下忘了带走。”谢九说着忽然下了桌,从背包里翻出两个皮囊,一个给自己,一个塞给酒徒。 
            “这什么?” 
            “酒啊,阳关城冯家铺的。”谢九拔下酒塞,自己饮了一大口,“我今日陪你喝个痛快。算是给你践行。” 
            酒徒宝贝地摸摸酒囊,不舍道:“这酒我不喝,还你。” 
            “为甚?”谢九剑眉一皱,颇有些不满,“大将军看不起这酒么?” 
            “怎会,以前我与我同袍们最爱的就是冯家铺的酒了。这是阳关最好的酒。轮到我与那家伙巡夜的时候,常常回去那儿打上几斤,抱到城楼上一边熬着一边喝。又暖又辣,特香,特霸道。” 

            “哦,那家伙就是背叛我的人,我暗暗喜欢的那个白眼狼。他是我同袍。恶心么?我竟然喜欢上了男人。我骗你他是个娘们是怕你鄙夷我。” 
            酒徒眨了眨眼睛,把酒囊贴在唇上吻了又吻,道:“好想喝呀,不过算了,我更不想走呢。” 

            “……你真恶心!两个大老爷们儿断袖就断呗,还暗暗喜欢……你,为甚不想走?”谢九又喝了好几口烈酒,脸色开始泛红,大抵是容易上脸的那种体质。 

            “你不是要找孙景帮我治病吗?”酒徒理所当然道,“回了长安也找不到比医圣更厉害的大夫了。” 
            “……我是要找他给我未婚妻子看病,你只是顺带的。”谢九强调道,“而且我到现在都没有他的线索。” 
            “那我也不走。”酒徒强词夺理道,“我离开长安的时候还只是半瞎,现在上面说给我官复原职是不知道我已经瞎成两眼一抹黑了。爷瞎着回去,多丢脸,拄着拐,水天楼的姑娘们都不稀得看爷了。官职?哼哼,肯定也会丢了啊。哪有瞎眼将军?” 


            谢九咬了咬牙,感觉牙龈都出血了,才道:“我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我师父,你难道要在边城陪我等一辈子?” 
            “其实,我今天一天都在担心,若是你哪一天找到你师父回去给你未婚妻子治病,我这老鳏夫就得一个人生活了。”酒徒笑嘻嘻地说道,“你看,我原本就打算在这儿生活一辈子的。只是你,若一直找不到孙景,会不会回去陪你未婚妻子赶紧成婚,把我孤零零地抛下?”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同意你留下蹭饭。”谢九道。 
            “喂,什么蹭饭呀!我有交租子,也有帮你干苦力好嘛?!” 


            来章粗长的! 

            玖 
            最后还是酒徒扶着醉得稀里糊涂的谢九上的床。 

            “不自量力的笨蛋。”酒徒无奈地被酒品相当不好的谢九拖上床。 
            “你才、才是笨蛋!”谢九狠狠一拳捶向酒徒的脑门,却因为早就晕了,错砸到床头上,手都捶肿了,痛得“啊啊”地哀叫起来。 
            “酒品这么差,跟那家伙还真像。我以前只准他喝三口酒,多一口就准醉,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下回也禁你喝。”酒徒笑着摸索到被子,抖开来裹住不断挣扎的谢九,“别说,你还是喝醉了可爱呀。” 

            “我没醉!”谢九嘟囔着,挣扎着要从被子里出来,“我脸也不红,我喝酒从来不上脸!” 
            “醉鬼都这么说。”酒徒不为所动。 

            “岳大傻!”谢九忽然吃吃地笑起来,“还是这名字好!上、上口!” 
            “嗯,就是,你就这么叫呗。”酒徒心想今晚上只怕是不消停了,便又去自己的床上拿了被子盖上,准备睡在这里就近照顾这笨大夫。 

            “岳晖。”谢九突然又郑重地叫了一声酒徒的大名,叫得酒徒一愣。 
            “干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欸,好啊好啊!什么秘密?”酒徒听得来劲,连连催问这酒后真言。 
            谢九神神秘秘地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我告诉她我只能喝三两酒,但其实我能喝半斤!” 
            “你今天没刹住,一斤半都有了。”酒徒苦恼地摸了摸谢九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要不要去尿一个?” 
            “不去!冷!”谢九迷糊地往酒徒这边蹭了蹭。 

            “还有别的秘密吗?”酒徒引导道。 
            “有啊,不少呢,都不能告诉岳晖!”谢九迷糊地点点头。 
            酒徒一听那还了得,连忙道:“我不是岳晖,我是岳大傻,你告诉我罢,我准保不告诉岳晖。” 
            “那我说了?”谢九打了个酒嗝,咂巴了一下嘴巴,酝酿了半天,结果还是叹了口气道,“不行,我还是不能说……” 
            酒徒丧气道:“不说你就闭嘴,不许说话了,睡觉!” 
            “我不!”谢九梗道,结果竟半天没接着说话,安静得酒徒都以为他睡了过去,结果,他又幽幽地唤了一声“岳晖……” 
            酒徒被他这声叫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干、干嘛?” 
            “你还喜欢他吗?”谢九别别扭扭地问道。 

            酒徒沉默了,半晌才道:“喜欢记忆里陪我喝酒、杀敌的他,算不算还喜欢?不过,如果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杀了他,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们。” 
            “可恨!该杀!”谢九同仇敌忾,重重地点点头,“那你、不怕自己会孤独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有个合意的人……”说着,他不由“啧啧”两声,正要再发表看法,却又一惊一乍道,“欸,我唾沫怎么变咸了?” 


            酒徒闻言伸手一摸,在他脸上摸了一手水,“你哭啥?” 
            “啥?”谢九疑惑地问。 
            “你在替我哭吗?那就不用啦,你这凶大夫见天儿骂我,我都紧张得想不起旁的了。你若是少去几次关内,孤单就离我更远啦。” 

            酒徒叹着气,笨拙粗鲁地用被子给他揩了揩眼泪,因为看不见,所以抹到谢九嘴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口水。 
            “谁替你哭!”谢九哽咽道,“我、我是替他难过呢?” 
            “为他?!为啥?”酒徒有点不高兴——明明自己才是与谢大善人相处多年的那个人,他却偏替那混蛋难过!也不说安慰自己两句呢…… 
            “他中意你,你中意他,可他却要被你杀掉了……”谢九一边流泪,吃吃地笑起来,“像是戏文的咯:‘原以为是两厢情愿、意与神共,却哪知,天地转也,有情人相仇雠,不死不休’!” 


            “你个南楚人,咋这么会我们的京戏念白?”酒徒捧场地鼓掌。 
            谢九道:“我喜欢的那个,乃是长安人!” 
            “那倒是老乡了,有机会认识认识。”酒徒皱了皱眉,恶声恶气地说,“你当真有意中人?未婚妻子?下聘了吗?定婚期了吗?她得的是什么病?会传给你吗?带着病嫁娶不太好吧!” 


            “唉!我哪里会嫌弃她……”谢九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忧郁,“只怕,我想娶还娶不到呢。唉!唉!” 
            他连连地叹着,忽然拿起嗓子,唱起了南国的小调: 
            “忧则忧鸾孤凤单,愁则愁月缺花残,为则为俏冤家,害则害谁曾惯,瘦则瘦不似今番,恨则恨孤帏绣衾寒,怕则怕……黄昏到老……” 


            他声音清冽,因为醉了,便少了一分平日的高傲凌人,多了一分楚人的柔和文雅。他唱曲儿也不似酒徒那般不着调,唱得竟十分好听。 
            酒徒枕着手臂仰躺着,听他唱曲,仿佛眨眼又回到了当年。 

            当年,是少年登科,是朱雀道上并骑游街,是风花雪月下诗酒相交、言语投契、设香三炷、歃血成兄弟,更是共济国难,同擦戈戟,同束戎装,连翩西北驰,威武潇洒的年纪。 

            如今,窝着旧衾,仰对漏瓦间的星光,落魄亦是乐得安居。只叹那系舟柳下、驻马高楼的日子,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在记忆里,那个人总是一副清高儒雅的模样,便是杀敌浴血,也是那般风华茂茂。 

            这,与那个公堂之上不敢与他对视,构陷污蔑他的无耻之徒,完全是两样人吧。至于金戈铁马、挥鞭直指西凉大漠的那些个意气风发的旧事,也有很久很久不曾入梦了。 

            酒徒想着想着,又想哭,又想笑。大老爷们儿扭曲着一张脸,眼眶微有些湿。 
            “恨则恨孤帏绣衾寒,怕则怕黄昏到老……” 
            他慢悠悠地唱着,低沉沙哑的嗓音和着谢九清冽的嗓音,虽有些跑调,却意外的和谐。 

            “唉,黄昏早就老了,夜都深得很了,你快快睡吧!”他拍拍谢九的背,像在哄小孩。 
            谢九却不爱搭理他,翻来覆去地哼着曲儿,就是不睡觉,反复吟着“忧则忧鸾孤凤单,愁则愁月缺花残……为则为笨冤家,害则害谁曾惯,傻则傻不似今番……恨则恨……嗝,恨则恨……孤帏绣衾寒……” 

            “你别说,大漠晚上这么冷,两个人睡也暖和不起来。”酒徒捁住谢九,摸了摸他去年自私地独给自个儿换的新被,幽怨道,“以为本将军威武就不怕冷么!……我说谢大善人啊,我这床被子盖了这么多年,棉花都攒成团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换床新的?” 

            谢九打了个酒嗝,蜷在被子里,一蹭一蹭地凑了过来,嘴里倒是不唠叨了,只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叫人听不清。 
            “大漠夜里好冷啊……”酒徒仰对着有些破陋的屋顶,清冷的星光透过瓦缝洒在脸上,竟有些燥燥的感觉。他将谢九捁得愈紧,忽而道:“你蜷这样紧,可是冷吗?” 


            谢九迷迷糊糊地胡乱点点头,隐约觉得身上的被子一重,口吃不清地犹在喃喃。 
            这一回,酒徒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岳大傻,我对你好不好?好不好?” 
            酒徒失笑,掀开两重被子钻进去,摸索着揽住谢九瘦削的肩和细窄的腰,耳语道:“你待我自然极好……不过,等找到你师父,你便要回去成亲吗?你之后会回南楚吗?其实……大漠风光不错,我看了这许多年也没看厌……你带着你娘子到阳关来找我好不好?我给你们腾最大的院子……那时候我也回来任上,你就靠着将军府安家好不好?我还可以给你买冯家铺的酒……想喝多少喝多少,我断不会像你一般小气……俸禄全拿来请你喝酒吃肉也可……” 

            “岳大傻……”谢九耳朵痒痒的,不由晃了晃脑袋,呢喃道,“我对你好不好?我是不是大善人?” 
            “当然好。你当然是善人,若非如此,你为何对我这么好?莫非……”酒徒美滋滋地笑道,“谢大夫是看上本大爷的美色了?” 
            “岳晖!!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大混蛋!”谢九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翻过身,压在酒徒身上醉醺醺地大嚷着,一口酒气喷在酒徒的脸上,勾得酒徒肚里的馋虫爬来爬去,痒死。 


            酒徒才不计较醉鬼的风言风语呢,好脾气地推了谢九一把,想叫他安分睡觉,却不小心推到了谢九撑着床榻的手,害得谢九一下没撑住,重重地跌在酒徒的身上。 

            酒徒也愣了,只感觉有个温温热热、软软薄薄的东西落到了自己下唇上。那见鬼玩意儿带着浓浓的酒气,害得馋虫闹腾的酒鬼痒得大气不敢出,只由着那见鬼玩意儿傻了吧唧地在自己两瓣肉上贴了一会儿,然后左咂摸一下,右咂摸一下,还重重咬一口。 

            好不容易待那玩意儿撤开,他才重重舒了口气,还不待想明白咋回事儿,就听身边人重重一个翻身,“呸呸”好几声,嫌弃道:“大傻,咱家肉怎么放臭了?” 


            酒徒气结,卡住谢九的脖子真想一把给掰了,到底没舍得下手,但——断不能让这货的恶毒口舌占爷这么大一个便宜! 
            酒徒心思一转,肚里的虫子开始乱爬,痒得要命,指挥着酒徒循着那酒气扑了过去,猛地一下把那见鬼玩意儿压在唇下,一啜一啜,也不知啜到的是酒是蜜,总之是比蜜醇、比酒甜。啜着啜着越发不过瘾,便吮得愈发深,仿佛要顺着唇舌喉管把那人肺里心里的情绪想法也吸过来,品咂明白了才好呢。 


            好半天,他才低喘着退了,用鼻尖口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人的眉眼脸颊,仿佛那样便能在心里勾画出一副他从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容貌来。 
            “不冷了吧?”他拥着谢九,心口酸甜苦辣咸,比酒的味道还强烈。 
            谢九蹭了蹭他的胸口,模模糊糊地抱怨道:“好臭……” 
            酒徒翻了个白眼,扳过谢九的脑袋,狠狠啜了一口冯家铺老酒的余香,舒爽道:“真香!” 
            再听身畔,已是呼吸平稳,在温暖的双重衾下,睡得安然。 

            拾 
            天气越发的冷了,大漠的风沙也越发的厉害。 

            谢九再一次风尘仆仆地从城外归来的时候,酒徒依旧坐在门槛上一边饮酒,一边等他。 
            “知道么,阳关守将这个位置现在还空着等你,副将也换回了你的旧部。”谢九把背囊压给酒徒,自己松了松肩膀,“听说,你那些被夺了兵权或者调去别地的部下,也都在往阳关来的路上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找你了。” 

            “嗯。”酒徒老实地替谢大夫背包,慢吞吞地跟在他的后面,“你是想说,到时候我想赖在你这儿也赖不成了?” 
            “然也。”谢大夫不客气地说道,见酒徒一下露出很沮丧的表情,不由缓和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打算再留在这儿了。” 
            “你师父……”酒徒迟疑道。 
            “没找到。”谢九耸肩道,“估计是找不到了,我准备回长安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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