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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少年行作者:南风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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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花音把脸埋进小桃怀里,无声地低泣。骆星望著信云深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怀恋,最後化作嘴角的一丝苦笑。
第二十九集
信云深解决了骆家兄妹的事,一人独处的时候,便忍不住回想,忍不住思量,他以前坚持的某一些事,到底有没有必要。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他要接管清风剑派,迎娶天下最特别,最好是其他男人求之而不得的女子成为清风剑派的掌门夫人,让清风剑派在他的手上走上巅峰,在这个江湖上缔结无人能够比拟的传奇。
信云深不需要自己成为一个英雄,他认为自己的大师兄已经将这件事做到了一个极限。他的大师兄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无人可以超越,他自己也不行。
他需要的,是整个清风剑派的不世辉煌。
他的人生清醒又坚决,这却是头一次感到了茫然。
信云深在清风剑派里四处游走,最终揣著银票跑下了山。
他骑著马径直来到了一处烟花之地。信云深大步走进去,一掌挥开靠近过来大献殷勤的老鸨,拿出几张银票,道:“给我找几个不卖身的干净的来。”
老鸨一眼就看出他一身贵气,又见他出手阔绰,忙眼明手快地将这位大爷请到了最好的房间,又将自己这儿最有才气或最有气质的几名漂亮女子送了进去。
没想到还不出一刻,那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小公子就跌跌撞撞地冲开房门,脸色惨白,几乎是逃命一般地跑了。
信云深打马奔回自己的住所,立刻要人备好热水,将自己浸在澡盆里,恨不能搓下一层皮来。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些女子只不过将手放在他的肩膀胸前,他就已经忍受不了了。居然还有一个女人敢摸他的脸,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不跑他就要打人了。完全不能忍!
信云深长呼一口气,扒住浴桶的边缘,把脸枕在手上。
他完全接受不了和任何人如此亲密,不管是其他女子还是骆花音,稍微亲密一些他都不能忍受,又如何做得了夫妻呢?!
一道轻笑声惊醒了信云深,他猛地睁大双眼,便看到一个男人抱臂斜倚在窗边上,一脸笑意地望著他。
“慕容骁!”信云深咬牙道,一把抓过屏风上的外衫,将自己裹起来,跃出水面。
慕容骁笑道:“看不出来啊,信公子也会去青楼。”
“你跟踪我?!”信云深怒道。
慕容骁道:“你放心,我不会向你父亲告密的。何况年少有为的信少侠在青楼里被烟花女子吓得落荒而逃,这麽有价值的事情,怎麽能不好好利用。”
信云深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麽?!”
慕容骁摸了摸下巴道:“本座也没想干什麽,顶多告诉小放一声什麽的。”
信云深浑身一僵,瞬间竟有些慌神:“什麽?!你敢!”
慕容骁嗤道:“本座有什麽不敢的。对了,本座这次来,可是专门来谢你的,信公子。”看到信云深脸上疑惑的神色,慕容骁笑得不怀好意:“谢谢你自己放弃了小放啊。如果不是这样,他这麽死心眼的人绝不会移情别恋的。可是现在,小放是本座的了。”慕容骁说著,虚虚地伸出手一抓,仿佛已经将高放抓在手中一样。
他说完便立刻施展轻功飞走了,丝毫不给信云深开口争辩的机会。
信云深的心中正被他的话掀起了滔天巨浪。
小放跟慕容骁?!这怎麽可能!
信云深几乎将嘴唇咬破,他猛地从窗口窜了出去,只裹著单薄的绸衫,赤著双足,向著慕容骁离去的方向追去。
“混蛋慕容!你给我说清楚!”信云深怒吼道,却已经在风雪中失去了慕容骁的踪迹。
他颓然地停在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赤脚站在雪地中,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一脸泫然欲泣的可怜相。
“小放……”小放怎麽可能会跟慕容骁?!
可是又有什麽不可能的?心底有一丝微弱的声音反问著。想到大师兄和那个魔教教主的相处,尽管是两个男人,却依然美得和谐又眩目。如果换成是慕容骁和小放──
只是想一想那样的景象,信云深就嫉恨得想要杀人。杀了慕容骁,杀了所有胆敢亲近小放的人!
自从高放不知何故离开了朗月山,信云深怪他不辞而别,又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派人出去查也查不出蛛丝马迹,後来他便被派里的事缠住手脚,直到今天。
他不著急,因为他以为高放会一直在那里,用温柔的眼神看著他,全身心地包容他。即便他没有回应高放的告白,他也从没打算与他分开。
高放就应该是属於他的,这是命中注定的,是谁也抢不走的。信云深紧握住胸口的衣襟,那里被嫉妒和仇恨煎熬著,心痛难当。
他从哪里得来的这般自信呢?他明明知道高放有多好,越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越会被他所吸引。他以为高放会对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说不,他却凭什麽这样以为呢?在他拒绝回应小放的喜欢之後。
信云深惊慌地发觉,曾经只属於他一个人的高放,竟被他亲手推开了。
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慕容骁回到高放的住处,高放正在收拾这些天采好的药草。
慕容骁道:“怎麽,要走了?”
高放点了点头:“教主该等急了,我得尽快赶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小放。”慕容骁凑过去替他收拾。
高放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免了,慕容门主很闲吗?你的焚心门还要不要了。”
慕容骁笑了笑,也不坚持,在一边坐了下来。
“你就这样走了?不见一见信云深那个小子了?”
高放动作一顿,低下头道:“见他干什麽,我不想节外生枝。”
“谁知道呢?也许他已经醒悟了,开窍了,长大了,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了。”慕容骁笑道。
高放不再搭理他,默默地将行李收拾完毕,便直接下山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君书影的身边,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将君书影身上的追踪药粉解除干净。
而这时候的楚飞扬,却还沈浸在君书影日渐顺从和亲密的喜悦当中,放松了警惕。
高放提醒君书影道:“教主,你要想清楚,你这样的欺骗他,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他以後也许不会原谅你。”
君书影不屑一顾,高放只能无奈一叹,不再劝说。
君书影和信云深一样都是恃宠而娇的人,只是他和楚飞扬这样给予宠爱的人,终究也是会累,会心冷的。
君书影解了身上的追踪药粉的第二天,便将小石头托付给别院附近一家善良的农户老夫妻照顾一段时间,带著高放毅然踏上前往天一教的道路。
高放临行前拿出许多银两给这对老夫妻,他们却坚持只收一些碎银,也是为了不亏待了小石头。高放往日住在这里的时候便与这对老夫妻常有往来,知道他们都是善良朴实之人,便不强求,只是又留了许多自已配制的药粉药丸给他们,将其中功用一一解说。两个老人记得十分用心,直到老人分毫不差地记了下来,高放才放心地跟随君书影离开。
翻身上马的那一刻,高放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住了几个月的院落。不大的门板上和门的四周还贴著鲜红喜庆的春联,院子里面也全是温馨的布置。对高放来说,这里承载著的全是愉悦和幸福的记忆。他尚且如此,君书影又当好何呢?
君书影却连一眼也没有回望,只是一打马轻喝一声,绝尘而去。
到底是不想回头,还是不敢回头呢?高放无奈地低叹,也驱马追了上去。
高放知道君书影的全部计划,两人先往苍狼山将燕其捉了起来,在他身上中下隐而不发的蛊毒,胁迫青狼带领天一教为君书影效力,一同前往断剑山庄。
二月初的武林大会,才是君书影的目标。
原本君书影要的只是天一教,就算要染指中原武林,也须慢慢渗透,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办成的事情。高放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把目光放到武林大会上的,连青狼说要将天一教拱手送回,君书影都完全不放在眼里了。他的计划在高放看来实在极其冒险,甚至得不偿失。就算靠著一招出其不意,最後勉强成功了,日後中原武林的各门各派又怎会甘心臣服?到时势必风波四起,简直永无宁日了。
这一点,君书影不会想不到,他却仍旧一意孤行,连高放的劝阻都全然驳回。
君书影再冲动也不至到这般盲目的地步,然而他却如此执著到近乎顽固,究其根由,高放只能想到一个人。
也许是不甘心,是要证明自己,也许是示威,是向那个男人挑衅。不管是哪一种,他如此地在乎一个人,他这一辈子,都再难逃脱那个人的影子。
不管楚飞扬在不在他的身边,不管他离楚飞扬有多远,君书影都再也不可能逃离楚飞扬。
这是他自己划地为牢,甚至不需要楚飞扬出手,谁也无法解救。
高放是旁观者,他看得清君书影的感情,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牢牢圈住。他逃避著信云深,企图忘记信云深,却在一日日的刻意遗忘中,将那个少年记得越来越深刻。
高放等人乔装前往断剑山庄,在半路上与楚飞扬不期而遇。楚飞扬只顾著与清风剑派的师兄弟们续旧,以及安抚仍在气头上的信白,自然没认出来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君书影却显然被触动了心绪,连内息都乱了一瞬。
高放顺著君书影的目光看去,楚飞扬正扶著受了伤的宋蓝玉往山上走。宋蓝玉一脸的崇拜仰慕,痴迷地看著楚飞扬。
高放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却又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甚至不需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心头已是一阵狂跳。
信云深不同於常人的机警和直觉立刻显现出来,高放只不过看了他一眼,他便猛地转回头来,皱著眉头东张西望,一脸警惕与些微的疑惑。
高放不敢再看,忙低下头,将帽沿拉低,把整张脸都埋在宽厚的衣领里。好在这时节仍旧寒冷,他这副模样也不引人注目。
信云深没有找到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来源,也便转回头去。
高放暗地里松口气,好在这时他们不再跟著清风剑派走在大路上,而是转入了一条小道,径直走到早已备好的落脚之处。
当天晚上,高放便听到了君书影做恶梦的声音。他忙披衣而起,跑去就在隔壁的君书影的房里,俯在床边轻声将君书影唤醒。
君书影从恶梦中醒来,已是汗湿重衣。他猛地睁开双眼,起身坐起,怔怔地看了高放片刻。
高放软言安慰道:“教主,可是又做了恶梦?不是已经很久不做了麽?我明日便配些安神的药来,教主还是接著吃上几副。这些时日你太过劳累,可不能大意了──”
君书影猛地将他扯倒在床上,紧紧拥住。高放一惊,剩下的话全部咽回了肚里。
君书影微颤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边:“高放,还好你还在……还好有你陪我,活了下来……”
君书影痴痴地看著高放,忍不住在他的眼睛和眉间轻吻了几下,与他额头相抵,轻叹一声:“高放……”
难得君书影脱开一身坚硬的外壳,这样柔软地与他依偎相对,高放不忍心推开他,更不想推开。不管这一生遇到什麽人,发生了什麽事,君书影都是他生命里最特别的一个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种感情不同於刻骨铭心的爱恋,却是任何人也无法替代。
高放与君书影一夜抵足而眠,直到天光熹微,他才从床上起身,小心地给君书影盖严了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刚一回头就碰上多事的青狼,那厮一脸玩味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君书影的房门,夸张地哇哦一声。
“你不是昨晚上一直在吧。”
高放对青狼的了解不比君书影少,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事情,开口呛道:“满脑子龌龊念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一边理著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衫一边急急地离开了,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都被青狼逼出了三分尴尬,果真这是个讨人厌的家夥。
却说楚飞扬自与信白在中秋之夜刀剑相向之後,信白一直气他被魔教妖人的美色迷惑,至今也不愿意原谅他。楚飞扬来到断剑山庄,信白更是理都不理,反倒让清风剑派的师兄弟们十分难受,纷纷劝解师父,让信白也渐渐地心软下来。
信云深却不管他爹有什麽想法,再见楚飞扬的第一面就急於向他打听高放和君书影的下落。当日高放是与楚飞扬一同失踪的,他必定知道高放的下落。只是碍於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敢细问,直到一行人在断剑山庄安顿下来,信云深才找到楚飞扬,迫不急待地讨问高放的行踪。
楚飞扬苦笑道:“我怎麽会知道?我如果知道,也不会这麽可怜兮兮,行单影只了。”
信云深鄙夷道:“大师兄你别装了,你如果不知道那位君教主的下落,你还能这麽镇定地来参加武林大会?”
楚飞扬笑道:“果然什麽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这主仆两人到底去了哪里。他们两个趁我不备时不告而别,连我儿子都被他亲娘抱走了。只不过君书影的那点心思太好猜了。我本以为他要回天一教赢回他的教主之位,但是打探回来的消息却说天一教如今风平浪静,只除了被青狼收作男宠的前教主之子得了病,青狼正出外寻找良药。既然君书影的志向不在天一教,那他的目标定然就是这即将召开的中原武林大会了。”
信云深不敢置信地道:“难道连小放也要跟著他来与中原武林敌对?”
楚飞扬点头:“他们两个焦不离孟的,高放怎麽可能不帮君书影。我看甚至连现任的天一教主也牵扯进来了,这次的武林大会,定然平静不了。”
信云深沈默了片刻,突然伤心地道:“小放还说喜欢我,却连想都不想就去做这麽危险的事。他难道会想不到,一旦他这样公然与中原武林为敌,我们立场敌对,到时候要如何在一起。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眼里那个君书影比我更重要?!”
楚飞扬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默认了他的话。信云深却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不甘心。
他绝不甘心被高放排在第二位,在高放的心里不应该有第二个人比他更重要。
那位君教主君书影,比慕容骁的威胁更大!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立於不败之地?!
情窦初开的少年将这一生惟一的一次爱恋当作他生命当中的又一场战争,开始了计算,考量,幼稚可笑的整装战斗,却惟独没有记起来一个简单的道理,还有什麽样的阴谋诡计比得上捧出一颗真心来更能换得一颗真心呢。
二月初十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如今已到了初五,高放他们一定已经到了。信云深知道高放就在不远处,也许就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高放正在那里看著他。
信云深像只猫一样时刻地警惕著,却偏偏要在面上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与师兄弟打闹,与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侠女结交,他计量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若落在高放的眼里,会在他的心里激起什麽样的波澜?
高放是在乎他的,不管慕容骁如何向他挑衅,不管君书影在高放的心里占据怎样的地位,信云深知道自己对於高放来说永远是不同於其他人的存在。这也是他的筹码,他要握著这个筹码,将高放整个人都赢到自己的掌心里,让他的眼里心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只有他信云深。
眼看著离二月初十越来越近,高放和君书影却一直不出现,楚飞扬也没有查出来他们两个到底要如何对付这武林大会上来自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他实在是担心君书影会没轻没重地出手,反过来伤了他自己。他会心疼死的。
信云深却很沈得住气,每天都让自己处在时刻备战状态,从不松懈一瞬。
相遇总是来得那样突然。那时他正无聊地与宋蓝玉嘻笑,突然一抹纯白的衣角飘过眼前,他心中原本绷得紧紧的那根弦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猛然间奏出无声的美妙乐音,直传入心底。
他时刻地警惕著,竟在这个时候恍惚起来。
他已经有太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高放坐在墙头上,长发如瀑,白衣胜雪,他托著下巴微笑著,美得如同九天的仙子。
宋蓝玉在问著什麽,信云深完全分不出神来听他说话,随意应了几句,便让他先离开。
高放向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信云深脚下如同踩在云端上,轻飘飘地走了过去。
他仰头看著高放,痴迷地唤道:“小放……”
一只素白纤秀的手伸向他:“扶我下来。”
信云深忙张开双臂,接住了一跃而下的白衣美人。熟悉的药香味瞬间将他环绕,信云深忍不住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紧紧搂住高放,连声叫著他的名字。
高放笑道:“小鬼,可想我麽?”
信云深猛地点头:“想,想死了。你去哪里了,那个时候为什麽突然就不见了。”
高放不答他的问题,只道:“大人自有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
高放的一句话让信云深瞬间自痴迷中惊醒。他向来就是心思敏捷的人,如今又明知高放的企图,只需一句话就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高放不愿意将实情告诉他,高放仍旧一心为著君书影著想。信云深的手在暗处紧紧握起来,胸膛里翻涌起尖刀汇成的巨浪。
那是名为嫉妒的刀,每一刀都扎得他巨痛难当。
信云深心底的黑暗情绪在涌动,面上却还能维持著不动声色。
高放打量著他的神情,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不是要当小孩子麽?不是想当你爹的好孩子麽?怎麽我说了你又不高兴了。”
信云深褐色的眼睛里翻滚著纯黑的浓雾,他却用面上的天真将这一切遮掩得很好。如果高放知道他心里想著的是将他囚禁到无人能找到的秘密之地,让他这一辈子只能看到他信云深,只能想著他信云深,不知道他还敢不敢这样地呆在他的怀里,还愿不愿意让他这样地抱著。
高放看著信云深可怜兮兮的求饶眼神,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脸颊:“疼不疼?”
信云深委屈地点点头。高放突然凑近过来,信云深的呼吸猛地一窒,感到高放柔软的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亲,又轻声问道:“还疼不疼?”
信云深无法回答,只是将高放更紧地拥在怀里。他不能回答,不能出声,他怕一个松懈,他就真的忍不住将高放掳走,锁到一个无人得见之地,实现他的黑暗理想。
高放看了他片刻,像是误会了什麽,突然要挣开他,恶狠狠地瞪著他道:“放手。”
信云深摇了摇头,言不由衷地作出自己应该有的反应:“不要,小放,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高放干脆道:“不好。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就放开我。”
信云深想要咆哮,想要怒吼,想要狠狠地逼迫高放。他当然愿意接受,他不只要接受,他还要给高放最好的一切。他要给高放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天下人都见证,让所有人都承认,高放是他信云深的,生生世世都独属於他信云深。
他可以坦白,可以恳求,可是然後呢?高放的身边仍然有君书影,甚至那个慕容骁的存在,就算高放将他当成特别的,也完全不够。他不只要当最特别的,他还要成为惟一的,独一无二的。
高放已经转过身去,他故作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云深,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以後也许都不会再见了,如果还能见面……”
他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低著头慢慢地离开了。
信云深向前迈了一步,却没有追过去。他果然是来告别的,在他的心里,果然还是那个君书影最重要。
信云深怔怔地望著高放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惟有双眼中深不见底的黑色浓雾翻滚得更加激烈。
他不能吓著高放,他需要从长计议,慢慢布局……信云深握紧手心,转身往回走去。
作家的话:
吆喝一下,风雨无极的书还剩一些,扬书一还有两套,内地的同学可从胡萝卜家或者龙吟书苑或者爱克斯书屋订购,湾家的同学可向龙马订购。再统计一下《天一少年行》的订购量,市场不景气人懒木底气,先统计一下数量。规格同前几套,繁体横排,上下册+特典一册+一点小玩意儿,价格还是550台币左右。想订《天一少年行》的同学发邮件到这里:nanfengge@foxmail。;我先统计一下数量。
第三十集
二月初十,武林大会之日已至。
信云深从晨起就感到心中不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危险预感。
他并不相信高放会做出危害他的事情,因此他头一次将自己的直觉忽视,只跟著诸位师兄弟们一起为武林大会忙碌。
他抽空找到楚飞扬,问他有没有查到君书影的踪迹或是计划,楚飞扬只是皱眉摇头。
信云深恨铁不成钢地道:”大师兄,你的本事到哪里去了,怎麽连一个君书影都管不好,何况他还是你的那个!”
他说完便毫无悬念地挨了楚飞扬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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