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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少年行作者:南风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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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慕容骁所谓的“要他”真的就只是多要一个大夫?!高放认真地觉得疑惑起来。那样倒不是不行,反正现在天一教落入了青狼之手,他也没了去处,以後在焚心门当个大夫也不错,何况这里专研医术的氛围恐怕江湖上难找了。
  没过几天,慕容骁便亲自解惑了。
  解药已经制成,慕容骁拿著那枚小小的瓶子向高放笑道:“高大夫,我们来谈谈之前的条件吧。”
  “你想要如何?!”高放问道。
  慕容骁无视高放的疑问,反道:“高大夫在情花山庄这些天,不知可还习惯?!”
  高放十分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慕容骁也满意道:“在下也看得出来,高大夫十分喜欢与本门的大夫一起探究医道。不知高大夫可知有一味药,能治百病,能解百毒,任何疑难杂症在这味药面前,都不堪一击。无病之人服用,可延年益寿,增益体魄。”
  慕容骁走向高放,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行到他身後。
  高放先是不解,待想到了什麽,眼角猛地一跳。
  “你是说──”
  “高大夫果然见多识广。”慕容骁凑近他耳边低笑道,“传说有一种药人,血液如同灵丹妙药……”
  “但毕竟只是久远的传说!”高放眉尖皱起,“世间不可能有一种东西能攻克所有毒药病症,这有违常理。”
  “千百年之前的江湖武林能人异士倍出,神乎其乎的绝技也多数随著时间湮灭,现在听来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传说。”慕容骁不屑道,“或许再过上几百年,几千年,今日我们视作平常的本事对於後人来说也是有违常理的。”
  “那你想如何?!”高放咽了咽口水道。如果只是为了多一名大夫研制药人,慕容骁还犯不著如此大动干戈地对他威胁利诱。除非──
  “我已尽量集齐制作药人的典籍。”慕容骁温柔地在他耳边说道,“根据各类典籍记载,适合制成药人的躯体,必是经脉打通却又俱废而未伤根本之人,且至少经过三年的调养。经脉俱废的武人好找,但多数根基已毁,连正常人都不如。本座也可以找到几个武人现制,只是却等不了三年的时间。”
  高放身体一颤,慕容骁贴近的身体自然感受到了那细微的颤栗。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种体质虽然少,却也不是寻访不到。在你之前,本座已找到五个这样的人,只是──”
  “没有成功?!”高放低声道,“不然门主也不会找上我了。”
  “制成药人所要承担的痛苦远非常人可以忍受。”慕容骁叹道,“尽管本座使尽办法,却也没能留住他们的性命。但只要成功,药人之躯也会给自身带来无尽益处……”
  “我同意。”高放道。
  慕容骁被打断竟然一怔,只听高放继续道:“这是我们的交易,我可以不答应吗?!何须门主再来说服我。只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门主建这焚心门专研医术,却又不以医术行走江湖,不然焚心门何至於处在正邪之间,地位尴尬。如今门主又大动干戈要制药人,若说门主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慕容骁闻言笑道:“本座自然有目的,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要小放成了本座的人,那你想知道什麽,本座都知无不言。”
  “药人也算?!”高放哧笑一声,摆脱慕容骁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既然条件已经谈妥,门主,解药拿来吧。”
  慕容骁摇头一笑,双手送上解药。
  “小放实在是极致温柔之人,本座真的羡慕那个小子了。”
  
    第七章

  解药已经制成,高放摒退所有焚心门人,带著信云深进了房间,点燃了房内的熏香,才走到信云深的身边。
  虽然高放神情如常,信云深却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麽,有些疑惑地道:“小放,你怎麽了?!”
  高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觉自己将一切都隐瞒得很好,他将信云深推倒在床上,自己在床边坐下,道:“好了,不要想太多,我现在来给你解毒。”他说著拿出解药,“等一下吃了解药,你自己运功让药性在体内散开。到时候你会觉得很困,不要挣扎,直接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
  信云深对高放的话自然深信不疑,点了点头,睁大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著高放。
  高放想到将至的分别,心里便有些黯然。虽然相处不长,少年纯粹又热烈的感情却很难让人不动心。
  说不上来这是什麽样的感情,如果信云深再大一些的话也许就应该是爱情了,可是现在对著他的稚嫩脸庞说是爱情也实在别扭。
  信云深一定也说不清楚他自己的那些感觉,他做事全凭自己无拘无束的任性,有没有仔细想过那些暧昧不清的情愫还不一定。
  也许趁机暂时分别对信云深才比较好,让他冷一冷自己发热的头脑。何况慕容骁提出的那只在古籍中见过模糊记载的药人,高放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好奇和著迷。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他在焚心门里这几日,偶然得知青狼寻来的那几粒特殊的药丸,竟然出自慕容骁手下的医师之手。这实在是阴差阳错却又合情合理的事情,毕竟除了焚心门,江湖上还有哪个门派耗钱耗力专门钻研这些奇怪的东西。
  为著这些原因,也为了信云深的身体,高放别无选择。
  信云深躺在床上一脸信任的望著他,让高放几乎要不忍心欺骗他。
  他摸了摸信云深的头顶,将解药倒在手心,捏到他嘴边:“这是解药,吃下吧,等药效上来就安心睡一觉,我会在这里守著你的。”
  信云深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便闭上双眼开始运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药性顺著经脉蔓延开来,信云深感到一股浓重的困意沈沈袭来,让他几乎无法抵抗。
  迷糊之间似乎看到高放握著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必须要先离开了,云深,你醒了之後就回家吧,我会回去找你的……”
  手心中被塞了什麽东西,冰冰凉凉的,那只温热的手却已经放开了他,模糊的视线中,那抹纤细的人影也越走越远。
  信云深挣扎著要从困意中醒来,霸道的药性却让他完全无法克服。用尽全力才抬起一只手,伸向人影离开的方向,信云深用力咬了下舌尖,才能发出一丝声音:“不要走……为什麽……骗我……”
  我那麽相信你喜爱你,你却为什麽欺骗我,擅自决定一切?!
  没有等来回答,视野中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黑暗彻底袭来,信云深终於不甘心地陷入黑甜乡中,手中还紧紧攥著那枚硬物。
  高放飞快地走在走廊中,因著慕容骁的吩咐,一路上的焚心门人都对他恭敬行礼,高放此时连多看他们一眼也不顾上,径直走到慕容骁的书房外,猛地推门进去。
  慕容骁抬头看他,摒退因为高放的鲁莽行径而跟进来的几名侍卫,笑道:“小放真是越发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本座很高兴。”
  高放不理会他的调笑,只道:“云深已经服了解药,现在正在昏睡中,大概两个时辰会醒。到时候你负责劝他下山,再派几名高手随行,暗中保护他回到清风剑派。若他有丝毫闪失,你的药人,只怕都制不成了。”
  慕容骁有些哭笑不得:“你未免也太紧张那小子了,他可不是你眼中所见的那麽稚嫩,经不得风雨。”
  “可抵不住有人专门暗中针对他。”高放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药人的效用,也知道慕容门主必是有极重要的人需要药人之血的救助。只要你做到我说的条件,我必定全力配合门主。”
  “好吧,这是小事而已,我派人保护信小公子就是了。”慕容骁摆了摆手无奈地道。
  “还有一事,我知道贵门派有一位大夫制成了所谓的续生之药。”高放抿了抿唇,并不想将教主孕子之事说出来,只道:“我想请门主派人带著这位大夫前往江南首富梅家,找到楚飞扬,向他言明一切,将他带到焚心门来。楚飞扬未必会信你,我有信物给他和他的同伴,他们看了之後必会明白一切。”找到楚飞扬也就等於找到教主,教主看到自己的信物之後应该会相信。有楚飞扬跟著教主,再将教主带到焚心门来照顾,这应该算是最稳妥的途径了,毕竟对那种药最了解的人就在焚心门。
  慕容骁听完却有些惊异起来:“怎麽,难道楚大侠他──”
  高放随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管是不是会造成什麽误会:“我想这件事对於门主,也不难吧。”
  慕容骁叹道:“举手之劳而已,本座定当尽力。只是想不到楚大侠如此不凡的青年侠士,竟然会栽在这种药上。”
  他栽了麽?也算吧……虽然是自家教主栽得比较彻底。
  慕容骁看到高放还在沈思,不由得笑道:“虽然是本座居心不良在先,但本座对高大夫也只有一个要求而已,高大夫这却是准备将本座的焚心门物尽其用啊。”
  “无论如何慕容门主都不吃亏,不是麽?!”高放冷笑一声,“最後一件事,我要亲自负责药人的制成。”他说得平淡,似乎这药人之躯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慕容骁竟也大方地点了头:“高大夫医术高明,高大夫愿意负起责任来,本座自然放心。”
  他将底线暴露得分外清楚,似乎只要高放答应成为药人,其他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到底是什麽人,让焚心门主如此费尽心机,也要搭救那人的性命?!
  高放将这个疑惑放在心底。但早晚他会查探出来,这是牵制慕容骁最有力的手段。
  信云深一觉醒来时,竟觉恍如隔世。他在清醒的片刻间只是呆呆地看著帐顶,不动也不作声。
  慕容骁早已等在房里,按著和高放约定好的,他要劝这个难缠的小子自己离开焚心门回家去。
  “信小公子这是怎麽了?!傻了还是呆了?”慕容骁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笑盈盈地道。
  信云深的眼睛转了转,终於看向慕容骁。不像平日里的古灵精怪,此时那双眼竟然分外平静无波。
  还以为他醒来看不到高放会吵闹,没想到竟是这副反常的模样,慕容骁现在倒真的担心他的脑袋有没有被那余毒影响了。
  “小放走了?!他让你过来的?!”信云深眨了眨眼,开口道。
  慕容骁点头:“不错。还好还好,这小脑瓜还是这麽聪明。”
  “他让你来干什麽。”信云深从床上坐起来,摊开手心。上面是一枚温润的玉,那是高放经常佩戴在身上的。
  不等慕容骁开口,信云深却跳下床,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慕容骁在後面道。
  “自然是离开了。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还留在这里做什麽?!”信云深看著慕容骁,反倒作出不解的神情,“慕容门主难道还舍不得我走?!或者想让我报答相救之恩?”
  “这──”慕容骁见识过信云深胡搅蛮缠的本事,本已作好准备应付这个小子,现在高放莫名不见,没想到他竟是这番反应,倒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高放的条件之一。
  “还是,你会让小放和我一起走?!”信云深却又突然道。
  “信公子真会说笑。”慕容骁哈哈一笑,“高大夫何时需听本座吩咐了。”
  “我当然是说笑,小放有事先走一步,他已经告诉我了。”信云深也裂嘴一笑,“慕容门主的相救之恩,我改日定当报答。现在,我却不得不离开了。”
  他这样说,慕容骁乐得送人出门,连句虚假的挽留也没有,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
  高放站在一栋高阁上远远地望著,信云深的身影已经走在了下山的大路上。他牵著马行了几步,突然一回头,高放竟忍不住往柱子後面退了退,好像他能看到自己似的。
  再往外看时,信云深已经骑上了马,一骑绝尘,消失在薄暮的远方。
  信云深刚一离开,慕容骁派去的两个属下也即刻动身了。两人受命暗中保护信云深,直到他安全回到清风剑派。
  两名护卫一路尾随信云深,跟到了离焚心门最近的县城,看著那年纪轻轻的少年进了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两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个任务的赏赐很丰厚,原本以为会很难,两人都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这一路上没碰到一丝危险,除了有时候老走些崎岖的小路,只要进了城镇,跟著这位信大爷就必然是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酒楼。这些可都是为了任务,不需要花自己的钱的。
  两名护卫也在客栈里要了一间房,离得信云深不远不近,方便他们监视。
  信云深只在房里呆了片刻就又出去了,到了大堂上要了些酒食,一个人略有些怅惘地吃吃喝喝。
  似乎是酒喝多了,信云深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粉红,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
  两护卫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一人起身跟上,一人留下装装样子。
  跟过去的护卫眼睁睁地看著信云深走进茅房,便找了个隐蔽处不远不近地站著,尽职尽责地等在外面。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信云深却还不见出来。护卫不由得有些疑心。但看那些後来者每每站在那一格外,最後都会另寻别处,显然里面是有人的。况且他一直在不错眼地盯著,难道那个小子能凭空消失不成。
  那护卫又在原地看了片刻,直到同伴找来,疑惑地问道:“怎麽这麽久?!你站这里干什麽?!”
  先前跟出来的那护卫便向同伴说明情况,话音刚落,额头上却被狠狠敲了一下:“傻啊你!人这麽久不出来肯定是跑了,你还站这里看有什麽用?!”
  说著便急急地跑了过去,被狠敲了一下的护卫也有些委屈地跟上。
  跑到信云深先前进去的那个格子外一看,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两护卫的脸色更加不好起来──他二人出道以来完成的任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没想到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甩掉了,栽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困难的任务上。
  两尊黑脸神站在茅房外堵著,吓得几个前来如厕的客人扭头就走。一个刚从格间里出来的胖子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裤子还没提好就准备开跑。
  “这里面没有人,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避开这间不用的?!”被骗惨了的护卫提著胖子的衣领怒斥。他会被骗,这些蠢货要负一半责任!
  胖子遭这飞来横祸真是苦不堪言,伸出粗短的手指指著格间里道:“大侠饶命!那个里面都写了,又不是没有别的地方,谁会非要上这一间啊。”
  另一护卫过去一看,果然里面贴了一张纸,让人居高临下地就能看到,上书:“此格无草纸”。
  “真是无聊至极的把戏!”手里还拎著那个胖子的护卫恨恨地一踢脚。
  “无聊又怎麽样?!无聊的把戏还不是骗了你。”另一名护卫冷哼一声,“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你过来盯著。”
  “别发牢骚了,早点把人找回来才是正经!”扔了手里的胖子,那名护卫捉起同伴的手臂拉著他往外走。
  被拖著走的人还在念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和你搭一组一起行动。”
  “你够了啊!”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一双眼睛静静地看著两个男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愚蠢。”没过多久自己也从柱子後面走出来,掸了掸衣角,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个护卫向掌柜打听了信云深的行程,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订房间,先前的一切只是做做样子,看来他早就蓄谋要甩开他二人。那他们自以为是地隐藏行踪,一定也早被人察觉。
  二人既感到羞耻又感到愤怒,立刻急急地离开客栈,指望能早点追上那个滑头的小子。
  等到二人走远了,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却又出现在柜台前。
  “掌柜的,给我一间最好的上房。”
  信云深跟著小二回了房间,随手打赏了小二几两碎银子,看那小二千恩万谢,又欢天喜地地离开,他才关了门,坐下来开始沈思。
  那两个人显然是慕容骁派来的,从焚心门开始,一路上跟著他来到此处,似乎还要继续跟下去的样子。只是那二人一直没有别的行动,就算他故意走些荒野老林人烟罕至的路,也不见他们趁机出手。
  到底是干什麽的?!
  信云深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慕容骁和那两个人,却想不通。
  不多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刚才受过他打赏的那小二在外面用带笑的声音热情地道:“这位公子爷,小的给您送茶水来了。你房里的茶水都放冷了,小的从厨房里给您挑了热的来。”
  信云深让他进来,看那小二手脚麻利地将茶水换上,一边向他道:“公子,这个茶叶可是掌柜的私藏的,我们掌柜的小气,从来不肯拿出来给客人喝。我这边偷了些给您吃,不能报答您的厚赏,也只能这样聊表谢意,您可千万别对掌柜的说呀。”
  那小二说著,捧著一杯倒好的茶水殷勤地递到信云深面前:“公子,您尝尝看。”
  信云深还在想著事情,漫不经心地端了过来,放在鼻端闻了闻:“果然是好茶。”
  小二局促地搓了搓手,又抬起一只手道:“公子您尝尝看,小的不知道泡的好不好,别糟蹋了这麽好的茶叶。”
  信云深似乎不堪其扰,但是人家又是如此热情,只因为他随手赏的一点银钱就这麽诚惶诚恐地巴结他,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面子。
  信云深仰头将茶水倒进喉咙,不耐烦地冲小二摆了摆手。
  小二终於会意,万分不好意思地向门边退去:“公子爷慢用,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信云深继续猫在屋子里沈思。想了半晌,似乎有些头疼,便把手臂交握在桌面上,埋头趴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又出现几丝细微的响动。
  屋子里的信云深却一动未动。
  那声音猛地变大,一只脚踹开两扇门,四五道凌厉寒光从各个方向向桌上趴著的少年身上笼罩过去,几乎封死了他的一切退路。
  一切只在一瞬之间,闯进来的几名黑衣人几乎看得到自己得手後的血光,却眼前一花,几柄大刀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一起砍在了桌面上。而原来趴在那里的少年,此刻又哪见踪影。
  几人相视一眼,情知不好,立刻撤了武器向外逃窜,一丝犹豫也无。
  一道身影斜飞出来,一把剑横在最前面一人的脖子上。
  信云深侧身而立,扭头看著被堵在房内的几个人。这些人俱是一副武夫打扮,面貌平庸,扔人堆里也不会有人注意。信云深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不耐地开口:“你们到底是什麽人?!老实回答我,我还可以留你们一条小命。”
  当首那个粗壮男人攥紧了手中大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竟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剑刃,挥舞大刀就向信云深砍去。
  信云深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奋不顾身,剑身一转挡住那一击,脚下却分毫不让,牢牢堵住几人的退路。
  趁著有人拖住信云深,後面那几人竟不管同伴的死活,纷纷转身向窗户扑过去。
  信云深岂容他们逃走,扬手撒出几枚暗器,一人一枚毫不浪费,打入几人身上大穴。
  “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什麽人?!”信云深怒道,“是不是慕容骁派你们来的?!”
  信云深心底并不相信是慕容骁作的手脚,只是刚摆脱了那两个探子就碰上仇杀,由不得他不多想一层。
  “不说是不是?!”被他制住的那男人闭口不言的模样惹火了信云深,锋利的剑刃向前推了一分,一道细细的血流从剑下渗出,“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那人撇了信云深一眼,竟然自己向前一靠,将脖子在剑上一抹,失去生气的躯体软倒下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信云深有些惊愕地收回剑,没想到这人竟宁愿舍命也不愿透露身份。
  地上还躺著几个被暗器打中动弹不得的人,信云深跨过尸首,走到那几人中间。
  还不待他开口说些什麽,几人竟然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咬断舌根,呛血而亡。
  几条人命瞬时殒灭,徒留信云深一人站在原地陷入迷惑。
  他是清风派的少主人,是鼎鼎有名的楚飞扬最疼爱的师弟,有人要暗算他也并非罕见事。就算这些人说出来历,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杀回去报仇。
  可是这几人宁死也要保守秘密,就不由得信云深多疑了。
  信云深用剑鞘在那几人身上搜了搜,没搜到什麽有用的,倒是看到几个人里面穿著的衣裳的衣角上绣有客栈的字号。
  想不通便暂时不想,信云深看著一地尸体,替客栈掌柜的头疼了一下。这清理起来可费力气了,官府也必会追究。
  他不知道大师兄碰到这种情况是怎麽处理的,不过别指望他留在这里善後。信云深拎起自己的小包裹,麻利地溜了。
  走之前还有一个人,他必须得去会一会。
  客栈後院的空房里,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地换了一身衣裳,哆嗦著手指将自己值钱的东西收拾好,抱著就往外跑。
  信云深从院外闪身进来,未出鞘的剑尖点在那人肩膀,稍一用力将那人推得踉跄後退了几步。
  “跑?!跑得了你麽?!”信云深冷哼一声,“坑了本公子还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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