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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少年行作者:南风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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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云深从院外闪身进来,未出鞘的剑尖点在那人肩膀,稍一用力将那人推得踉跄後退了几步。
  “跑?!跑得了你麽?!”信云深冷哼一声,“坑了本公子还想跑,知道死字怎麽写麽?!”
  小二吓得趁势跪地,连连叩起头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也是被人威胁的,小的也不情愿的!公子赏了小的银钱,小的更觉得愧对公子,无颜面对公子啊!”
  “混帐东西,本公子赏的钱也没买回你几分良心来,还不如赏给一条狗。”信云深冷冷道。
  小二连连叩头称是,信云深看得不耐烦,一脚踢翻他,居高临下地道:“我且问你,那几个威胁你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将实情告诉我,我还可以不追究你下毒坑害本公子的罪过。”
  “小的真的不知啊。”小二急得快要哭出来,“小的只知道,那几个人都是在客栈里打短工的,在客栈里也呆了不少时间了,平日里都是很平常的老实人。他们要小的给公子下药,小的原本也只是以为他们欲劫财而已,谁知道他们是想害命啊!”
  是在客栈打工的人,倒符合他们衣角上的绣字。
  眼前这个小二还在连连求饶,一副怂到极点的样子。信云深看出他并无武功,看上去也对阴谋并不知情。他的直觉很少出错,却思及总有个万一的时候。况且这人可以向无辜之人下毒,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辈。
  信云深想著,便隐隐动了杀机。
  那小二虽不懂武功不懂杀气,却知道眼前少年看他的眼神一瞬间有了致命的转变。这种转变让他害怕,让他恐惧,却一丝声音也再发不出,只有汩汩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流出眼眶。
  信云深看了他半晌,看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毫无表情的面上终於现出一丝厌恶。
  “好了,你自己害人还敢哭?!哭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信云深又踢了他一脚,“滚吧。”
  小二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就要跑。
  “慢著。”信云深一声喝斥,那小二便又停在原地瑟瑟发抖。
  信云深走过去将他的包裹抢过来,撕开来抖在地上,用剑鞘在里面划拉,嘴里咕哝著:“敢给我下毒,把本公子的钱还回来,一文也不给你。”
  小二眼睁睁地看著这身著锦衣的有钱公子把他包裹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扒拉走。不只是他赏给自己的那些银钱,连带他自己存下来的钱也被他搜刮走了。尽管心在滴血,为了保命,他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在一边看著。
  信云深满意地拿回自己的银子,看也不看那小二一眼,转身走了。
  出了客栈才发现,这时客栈里平静得不正常。
  按说客房里出了人命,还一下子就是好几条,再怎麽遮掩也会有骚动,绝不会是这样平静的光景。
  信云深心里疑惑,便折回自己房间去查看。
  房间里一切如常,连被刺客踹开的房门也依然保旧大开著。一切都很与他离开前相同,只除了地上的尸体竟全部消失不见。
  信云深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地面上竟然连血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干净得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方才的命案。
  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已伸到眼前,只是他偏偏看不见。信云深不由得皱紧眉头。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掌柜的倒是免去了一桩头疼事。除非,他自己就是慕後主谋。
  谁是幕後之人?!他遇到的那些人,谁在说真话,谁是心怀阴谋之人?!如果弄不清楚,他必会怀疑他遇到的每一个人。
  “江湖果真十分凶险啊。”信云深感叹著,迈步向外走去。
    
    第八集

  信云深出了客栈,顺著一条大街走到了城门外,往回焚心门的方向踯躅了片刻,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正发呆时,冷不丁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因为感觉不到什麽威胁,信云深也便没有避开。
  撞到他的人抓住他的袖子,半靠在他怀里抬头看他。信云深一低头,便看进一双清澈黝黑的眸子里。
  “少侠,少侠,救命啊。”那人一看信云深周身的气魄,还有挎在腰间的长剑,立刻就紧抓住信云深的衣裳,一脸惊恐地求救。
  眼前是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与信云深年龄相访,此时一脸的惊慌失措,看著十分惹人怜爱。
  信云深任由别人抓著他的衣袖,抬头四处看了看,道:“你是什麽人?发生了什麽事?!”
  “少侠,我叔父开著一家小镖局,平日里接些小活,聊以为生。”女孩强作镇定地快速说著,“没想到这一次运的镖却出了问题,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麽贵重东西,竟然惹来武功高强的强盗。叔父他们被围困在那边的小树林里,求少侠救救他们吧!”
  女孩哭诉著竟要下跪,信云深一手扶起他,往女孩指的方向看了看:“别哭了,走吧,去看看,”
  信云深携女孩用轻功往前疾掠,按著女孩指的路,向著小树林的方向奔去。不过片刻,果然听到前方传来一片喊打喊杀声,还有武器相接的杂声。
  信云深放下女孩,自己飞身过去,见前方小树林的空地当中停著两辆马车,一群人围著马车正打得不可开交。
  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体,眼看著镖局的人快要落败,信云深拨剑冲了过去,加入战局。
  交手不过几招,信云深便感到那几个蒙面强盗的武功也不怎麽样,在江湖上大概连末等也算不上,就是几条混混杂鱼。
  只是这镖局镖师的功夫更不怎麽样,除了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有些内力功底,其他人都是些三脚猫的外家功夫,只靠著一身力气硬拼,自然落了下风。
  信云深一加进来,局势自然瞬间扭转,几名强盗被他引到一边,完全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镖局的那些人倒是闲了下来,退到一边看著信云深对付恶人,几人只管把两辆马车围好。
  这些强盗还算有些眼力,见打不过,也不劫镖了,脚底抹油就要开溜。信云深本想留一个下来审一审,没想到带他过来的那小女孩特别没有眼色地拎著一柄小短剑,娇斥一声就冲了过来。
  “少侠,我帮你!”
  “铃儿回来!”她叔父在後面气急败坏地叫,却没阻止住她冲过来添乱。
  信云深怕伤她性命,武器也收了,内力也收了,那强盗趁机就逃。
  女孩站在信云深跟前,抬头看著他,一张脸红扑扑的:“少侠你没事吧。”
  信云深眉头微皱,往强盗逃跑的方向看了看,最终也没去追。
  碰上这种事不是不郁闷的。倒不是别的,想想大师兄闯荡江湖的时候解决的都是腥风血雨的大事,他这算什麽?强盗游戏麽?!也太看不起他了,不是一般的没劲。相比之下,被一个小女孩打乱了步子倒不算什麽事了。
  镖局的人见状围了过来,武功最好的那个男人上前拱手道:“多谢少侠搭救,在下青云镖局聂三海,这是我的侄女聂铃。”
  信云深向他们点了点头,也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
  聂三海并不介意,仍旧大肆感谢了一番。
  信云深只管听著,面上淡淡的,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聂三海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种镖局怕是入不了真正大侠的眼,不好意思地道:“我们这小门小派的,镖师们都没见过什麽世面,遇上些什麽事也是小打小闹,让少侠看笑话了。”
  “怎麽会。”信云深现在倒是开口了,面上还带著淡然笑意,看上去分外和气,“大有大的闹法小有小的闹法,江湖侠义还分什麽大小,聂镖头言重了。”
  聂铃突然开口道:“叔叔,我看那些强盗一定还会再来的,我们离送镖的地方还有很远,让这位少侠保护我们好不好。”说完一脸通红地看著信云深,黑眸里充满期待。
  “真是胡闹,少侠一定还有其他要事,怎麽能这样麻烦人家。”聂三海教训道。
  信云深看看聂铃,又看看聂三海,突然笑道:“可以啊,反正我也没什麽事,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好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少侠了。”
  “不会,走吧。”信云深笑了笑,示意聂三海动身。
  聂三海似乎也十分高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信云深随护,当下也不再多说,招呼众人启程前行。
  信云深愿意同行,聂铃自然是最高兴的。信云深没有马,聂铃就邀请他一起坐进马车。
  马车上还装著押送的镖,留给人呆的地方便十分狭小。信云深也不客气,随意地坐在马车上,帘子大开著,眼前只能看到拉车的马屁股上大尾巴一甩一甩,身旁还坐著一个聂铃。
  自古美女爱英雄,何况又是这麽俊俏的少年,聂铃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信云深的好感,一路上叽喳地说个不停,听得聂三海连连摇头。信云深倒是见怪不怪,只管微笑地听著,偶尔附和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一行人走到傍晚便在原地扎营歇息,聂三海让手下人打了猎物,烤好分食。信云深推拒了,自己拿了干粮出来,就著凉水吃了下去。
  聂三海也不勉强他,聂铃坐在他身边奇怪地问:“信公子,这麽难吃的东西,你怎麽吃得下去呢。”
  信云深高深莫测地一笑:“再难吃的东西,只要能安稳地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
  聂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著手下的镖师摘来的野果啃著自己的烤肉。
  如果让高放听到了信云深这句话,大概要感慨败家孩子终於长大了。要知道信云深每到一个客栈酒楼,最常说的话一定是“给我一间最好的上房”“给我上一桌最好的酒菜”。
  此时的高放却无缘得见这一幕了。他被带到一间药香混著水气弥漫的房间里,慕容骁摒退下人,面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像个恶霸一样一步一步地逼近高放。
  高放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一个巨大的池边。池子里满是鲜红的水,散发著浓浓的药味。
  “高公子,还等什麽,脱衣吧。”慕容骁扇柄放到高放衣带的结上轻轻一挑,邪肆一笑。
  衣带散开来,高放胸前露出大片白晰的胸膛。慕容骁还在步步逼近,高放袖中滑下一物,捏在手中,向著慕容骁道:“门主请自重。”
  慕容骁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这回又是什麽毒,高大夫未免太不信任本座了,从来不让本座近身,本座很伤心。”
  “反正我没有武功,既落入门主手中,自然只能任由门主欺凌。”高放笑了笑道,“可是门主作弄我作弄得高兴了,那等著药人之血来解毒的人,还能等多久?”他说著将手中精致的瓷瓶悬在药汤上面,“我对门主向来敬重,这药当然不是对付门主的,只是这小小一瓶药水,如果混进这一池药汤中,那这段时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慕容骁似乎真的有所忌惮,向後退开两步,叹道:“高公子这样做,可不就是在欺负本座。”
  高放懒得再跟他多废唇舌,轻哼一声道:“门主请出去吧。”
  慕容骁道:“小放,我不与你说笑,还是让我留下吧。欲成药人之躯,浸泡药汤这只是第一步,可却是极痛苦的一步。之前失败的那一些很多人就丧生在这第一步上。小放你全无内力,让我留下来助你。”
  高放摇头,笑容中带出一丝倨傲:“这药汤配方是我亲自改过的,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凶险,不需要外人相助。慕容门主,请回吧。”
  高放坚持,慕容骁只能放弃。他深深地看了高放一眼,才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就在外面等著,如果有事,一定出声叫我。”
  高放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吁了一口气,脱光了身上的衣衫,慢慢走下池子。
  略微有些发烫的药汤渐渐淹没纤细的脚踠,修长的双腿,白晰的肩膀,一直浸到脖子的地方,高放才停了下来。
  虽然药方已经改良,但这药方本就险恶,再怎麽改良,赤裸地浸在其中,还是开始感到一阵阵地难受。一想到每天要浸满两个时辰,还要坚持七天,高放就觉得分外煎熬。
  慕容骁说得对,若有他在一旁以内力相护,肯定要好受得多。但是高放丝毫不想与他独处,尽管他感受得到慕容骁对他的善意。
  慕容骁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总像在看著别的什麽,他透过自己在向往著什麽。
  那个人,或者那样东西,到底是谁,是什麽,高放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只知道,慕容骁看著再年轻,也比他年长二十多岁。他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还多,跟他斗自己还太嫩。既然如此,那便远著他吧。
  不知道信云深现在,走到哪里了?!
  此时的信云深,仍旧护送著聂家镖局向著目的地行进。
  一路上聂铃总是在他身边叽叽渣渣地说个不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少女对信云深是动了心了。
  聂三海只在一开始的时候训斥聂铃几句,後来见管不住,也就不再管了,任由聂铃跟在信云深身边。
  信云深不推拒却也不配合,聂家人都在猜他到底看出来少女的心意没有。
  这一天依旧是无聊的一天,信云深骑马走在镖师队伍的侧前方,一步一晃地缓慢向前行进著。
  行到一处小山谷时,突然路两旁的矮坡後面传来一阵呼啸声,听起来声势颇为浩大。
  聂三海如临大敌,退到信云深身边,脸色发白地道:“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信少侠,今日这一群不比上一次,信少侠武功再高,也有寡不敌众的时候。这趟镖本来就和信少侠无关,如果信少侠要走,聂某绝对没有一字怨言。”
  “没事,我不走。”信云深摇了摇头,简短地说道。
  聂三海精神大振,一举刀道:“好!信少侠,大恩不言谢,待渡过这一次难关,聂某一定备下厚礼重谢信少侠。”
  信云深只抬头望著山谷两边,现在仍然只闻其声不见人影,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麽打算。对於聂三海所说的话,也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聂三海道:“信少侠,这里除了你武功高强之外,武功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在下了。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手下无故伤亡,所以我想,我与信少侠二人兵分两路,你负责处理那边山坡的敌人,这一边交给我。我们来个先发制人,争取在他们发难之前将人制服。”
  他说著看向已经下了马车向著这边走来的聂铃,有些为难地道:“我的侄女铃儿,就只能交给信少侠,望信少侠代为照顾。”
  信云深回头看了聂铃一眼,点头道:“那是自然。”
  聂铃来到两人的马跟前,抬头看著他二人:“你们在说什麽啊,怎麽停下来了。刚才山坡上是什麽声音?!”
  两人谁都没心情跟他解释,聂三海只叹道:“铃儿,跟好信少侠,不要给他添麻烦。”
  聂铃面上现出疑色,信云深便向他伸出手来:“上来吧。”
  “什麽?!”聂铃疑惑地看著他,却还是听话地将手抬起来放到信云深手上。
  信云深抓住她,一使力便将人抓上马背,一扯缰绳,马儿前蹄一扬,带著两人飞快地跑走了。
  “发生什麽事了?!”聂铃大叫道,“我们为什麽要跑?!叔叔!”
  信云深也并不向她解释,只是催著马向著山坡上跑去。
  山坡後面果然埋伏著一队黑衣人。信云深停住马,飞身从马背上跳了出去,一言不发地拔剑出手,杀向那几名黑衣人。
  这些人的身手果然比上一次那些人好很多,只是信云深对付起来仍旧绰绰有余。他一人对上十数人,仍旧能将这些人拦在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向不远处的聂铃动手。
  信云深并不恋战,何况只是些三脚猫功夫的粗鄙武夫,他快速地解决战斗,地上留了一地死伤。
  他走回聂铃身边,翻身上了马,聂铃拉住他的衣襟,焦急问道:“又有人来劫镖了对不对?!信公子,我求求你,我们回去看一看吧,我要看到叔叔安然无恙才安心!”
  信云深笑著点了点头:“你倒是个孝顺的。”
  说著一拉马缰,驱马向回赶去。
  聂铃粘著信云深好几天了,这还是信云深头一次这麽和颜悦色地向她说话,不由得心口一阵噗通乱跳,脸也红了起来。
  聂铃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妇人,只能说一张美少年俊美无暇的脸,杀伤力是巨大的。
  两人本就没有跑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镖局的队伍便近在眼前了。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著实不那麽好。先前一脸踌躇地说著要兵分两路先发制人的聂三海,现在正狼狈地单膝跪在地上,脖子上架著一把闪著寒光的刀。
  不只是他,所有的镖师都被按在地上,每个镖师身後都有两个人看守著,戒备分外森严。
  “信少侠,你总算回来了!”一道声音冷冷一笑,一开口却是冲著信云深而来。
  “叔叔!”聂铃一看到眼前情景,就要往前冲。
  信云深一把抓住她一条手臂,止住她的动作。
  聂铃转向信云深,一脸惊惶地哀求道:“信公子,求你救救家叔吧!”
  聂三海被人押著站不起身,却一脸焦急地向信云深喊道:“信少侠,这些人的目标是你!快带铃儿走!离开这里!”
  信云深没搭理他那一茬,只是带些不解地看著向他虎视耽耽的黑衣人:“你们到底是谁?!客栈里的那一些,也是你们的同夥吧。”
  “信少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为首一人冷冷一笑,将架在聂三海脖子上的剑又向下压了压,聂三海的衣领瞬间被鲜血染红。
  聂铃看得肩头一颤,想是怕极了,却暗自压抑著,没有叫出声来。
  “什麽意思?!”信云深挑了挑眉尖。
  “什麽意思?!呵,你果真是不如楚飞扬识时务啊。”那人继续冷笑道,指著跪了一地的人,“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知道,要救这些人,就要乖乖听我们的话。我知道信少侠你少年英雄武功了得,可是这麽多条性命悬在刀下,你救得了一个两个,八个十个,你救得了全部吗?!”
  所以说愚钝之人就是麻烦,还要多费唇舌解释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如果识时务者如楚飞扬,早放下武器听任发落了。
  “哦,这样啊。”信云深微微一笑,“可是如果我不在乎呢。”
  “什麽……”那人还未弄清楚信云深不在乎什麽,却见他居然将手中的女孩子向身後一甩。女孩子惊叫一声,一身狼狈地重重摔在地上。
  一道身影踏著轻功冲了过来,信云深竟然如此不管不顾这些人质的性命,就这麽横冲直撞过来。
  “小鬼,以为我们不敢动手吗?!”黑衣人头目咬牙道,一挥手:“杀!”
  这一声杀,既是要将人质处理掉,又是要将信云深拿下。
  手起刀落,几名镖师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聂三海身手好一些,在身後的黑衣人动手的时候,拼尽全力向旁边滚了一下,躲开致命的一刀,只在肩膀上受了伤。
  信云深已经冲入黑衣人内部,持剑几番游走,将还未被杀死的镖师救下,又将所有黑衣人拦住,让镖师有逃跑的时机。
  信云深只想著活捉一个人留著问话就够了,对其他黑衣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几乎每一个都一剑毙命,没有任何犹豫。
  数十黑衣人眨眼间只剩下寥寥几人,那头目见状,知道在信云深手下讨不了好去,一咬牙就欲下令撤退。
  信云深哪里给他机会,几名欲退走的黑衣人都被他半路拦住,一剑了结,最後将那头目从空中踢了下去,自己也落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用剑指著他:“说,你到底是什麽人?!谁派你们来的?!”
  那头目望著那寒光闪闪的剑尖,知道已无路过逃,一脸愤恨不甘地望著信云深。
  明明那人说信云深就是个没经过风雨的大少爷,可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劲儿,哪里像是未经风雨了?!
  那楚飞扬尚有一个原则,只要未出人命时,他都不会赶尽杀绝,所以他这一次也只是挟持了人质以威胁信云深,可结果呢──这一地的血流成河就是结果!
  “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信云深面色阴沈,显然耐心所剩无多。
  到底是什麽人站在幕後屡次向他下手?!一次不成功又来第二次,这明显就是盯上了他。
  有人在暗地里看著他,算著他,他却对对手一无所知。对於这种处境,信云深日益感到暴躁。
  地上躺著的人倔得一梗脖子,龇著牙冷笑道:“小鬼,你不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我等本就是那人的死士,死於任务是至高荣耀。你,威胁不了我。”
  他说著竟然颌骨一用力,看不出来咬破了什麽,马上就口吐鲜血,眼睛渐渐失去生气。
  居然在嘴里藏毒麽?!这些人就算是死也不愿意透露幕手主使?!
  “啊!”聂铃的尖叫在不远处响起,信云深向她看去,却见她指著脚下不远处,渐身发抖地道:“这个尸体──变了!”
  信云深收起长剑,走了过去,眉间川字一直没有松开过:“什麽变了?!”
  聂铃指著地上,哆哆嗦嗦地往信云深身後靠:“这个──这个人──变小了!”
  信云深定睛一看,哪里是尸体变小了,原来那具尸体竟已从伤口处开始慢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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