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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心在玉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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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太师?”莫研直皱眉,“他在朝里可吃香得很,自从那个三司使被贬了之后,就数他最霸道了,他还有个女儿是皇上的爱妃吧?”
展昭沉默半晌,苦笑:“我早知道这事的幕后主使官职一定小不了,可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他?他究竟为何要出卖大宋呢?”
莫研抚抚他的脸,安慰道:“肯定是他的脑袋被驴踢过,大哥,这种事你就别想了。我们就好好想想如何能早日把证据找出来交给包大人。”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展昭沉声道,“眼下,我们还是留心耶律洪基身边那女子,我猜想,她多半是庞太师送与耶律洪基的。两边的联络,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她?”
“此事交给我便是!”莫研笑道。
“一定要小心。”
“嗯。”
卷三第三十三章
次日,莫研刚进赵渝帐中,遣退了左右侍女,赵渝劈头就是一句:“他还好么?”
莫研呆了一瞬,还以为公主问得是展昭,便答道:“挺好。”
“肯吃东西么?”
“嗯?……哦”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公主问得是“它”,忙笑道:“吃了我半个面饼,还算不错。我想着晚上拿点包子喂他,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吃素的还是荤的。”
赵渝轻舒口气:“能吃就好,我还担心它不肯吃,若饿坏了就糟糕了。”
莫研嘻嘻一笑:“公主你就放心吧,我担保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它就全靠你了。”
赵渝款款起身,头上钗铛微微作响。莫研偏头瞧着,笑问道:“公主,你这般打扮是要上哪去?”
“耶律洪基今日会到冰上钩鱼,他邀了我。”
“哦。”莫研恍(书)然(网)大悟,打量了下赵渝,皱眉道,“好看是挺好看的,可穿得实在少了点,冻着怎么办?”
未免身形臃肿,赵渝内中未着贴身夹袍,而是只在外罩了翻毛的狐皮袍,走动时冷风自袖口缝隙直灌进去,冷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没法子,凡事若要求两全,也太难了。”赵渝咬咬牙根,为了婀娜多姿,再冷她也忍了,“走吧……”
莫研摇头叹气跟上。
耶律洪基凿洞钩鱼的地方是处极大的开阔水泽,与赵渝垂钓之处不同,这里的冰早已冻得硬邦邦的,便是马车在上面走也无碍。
她们到时,已有不少人都在此地了。其中很多是耶律宗真的嫔妃,穿着华丽的皮袍,笑语喧哗,或钩鱼、或垂钓,皆在冰上玩乐。莫研扫了一眼,暗自抽气,发觉比起这些嫔妃来,公主穿得着实不算少的。殊不知辽人女子自幼在北国长大,原就比起南国女子要耐寒些,这些人穿的少早就习惯了,对于赵渝却着实是折磨事一件。
赵渝对那些嫔妃皆极有礼,很有耐心地一个个见礼过去。莫研粗略算了算,待她们来到耶律洪基旁边的时候,起码与二十几位嫔妃问了安。
“你来了。”耶律洪基笑着朝赵渝道。
赵渝含笑行了礼:“不知道殿下这么早就来了,我原该也早些来才是。”
“不妨,现在来的正好。”耶律洪基拉了她过去,指了几个冰上的洞给她看,兴致勃勃道,“你仔细瞧着,待会就会有鱼儿上来透气,你一看见有泡泡冒出来的时候,就把手中的钩子扔出去……”
“我以前也曾试着钩过,可不知怎么的,总是让鱼儿溜掉。”赵渝盈盈笑道。
“是么?大概是你气力太小,准头又不够。”耶律洪基自旁边侍卫手中拿了个雪亮的鱼钩递到她手中,“来,你试试,不行我来教你。”
“多谢殿下。”
赵渝果然拿了鱼钩握在掌中,耶律洪基自身后握着她的手,佳人在怀,隐隐有暗香浮动在鼻端,不由得使他心猿意马起来。
这幕映入莫研眼中,看上去耶律洪基简直就是拥着赵渝在钩鱼,她深知赵渝是刻意迎合,不由地暗叹口气,转而又想,起码这样赵渝也暖和一点,还不算是太糟。她百无聊赖地候在一旁,貌似不在意地打量着耶律洪基身边的侍卫。
侍卫群里扫了几个来回,她都未发现展昭所说的酷似方夫人的女子。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侍女群中……
“那个女子……就是她了。”
生怕被她疑心,莫研的目光总是一扫而过,不敢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心里却已然有了数。那女子身量较小,站在一群辽人侍女中甚是显眼,容貌神态确实如展昭所说,与三年前的方夫人极为相似,但相较起来又年轻许多。
时而扮成侍卫,时而扮成侍女,就是为了跟在耶律洪基身边,莫研颦眉。这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跟随,耶律洪基自然不会不知道,定是他安排的。
正自想着,一个火红人影远远地过来了,莫研挑眉一望,果然是萧观音,旁边还跟着萧信。
这下,当真是热闹了。
“查刺哥哥!”
萧观音一过来便娇声唤耶律洪基,看见他身前的赵渝时,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宋国公主也有此雅兴,我记得前几年,公主好像都不愿来钩鱼,我还以为你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北方蛮夷的余兴之乐呢。”
对她嘲讽口气浑然不在意,赵渝依次向萧氏兄妹二人见过礼,才柔柔笑道:“我怎么会看不上呢,只因我气力小,准头又不够,老是钩不到鱼,所以才玩得少。”
“准头只要多练练就成。”耶律洪基笑道。
看他双手轻搂赵渝,有模有样地教着她钩鱼,浑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莫研忍不住又想叹气,如此左拥右抱的日子,他怎么就不嫌麻烦呢。
见耶律洪基护着赵渝,萧观音怏怏不乐地走到了一旁,拿了鱼钩在手上玩。萧信倒是玩性不小,侍卫挖好的洞都瞧不上眼,自己蹲到冰上砰砰砰凿得起劲。这种玩意,他们辽人自小玩到大,自是熟练得很,也不以为是难事。
他洞凿好时,这边的赵渝和耶律洪基也正好停下手,旁边的木桶里装了几条鲜鱼,坐到旁边早已备好铺了狼皮褥子的椅子上休息。侍女们流水般奉上热茶与果点。
侍女们上前时,莫研着意留心看了下,果然那女子端上糕点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睇了耶律洪基一眼,耶律洪基伸手取了糕点,含入口中,亦笑着瞥她。若说她与耶律洪基没有私情,那才当真是奇怪。
那边萧观音见他们歇息,遂也准备过来,大概是心中有气,将鱼钩放回时未加留神,划到了手腕上,血刷地一下涌出来……
早有侍女惊叫起来:“郡主,你的手!”
耶律洪基听见叫喊声,再看见萧观音的殷红,忙急步上前,拉了她的手过来,又连声唤侍女拿药来。
“怎么也不小心点。”他责备道。
萧观音扁扁嘴,委屈地不作声。
“小七!”
赵渝也扭头唤莫研,莫研应声上前。
“快去把父皇给我的白玉止血膏拿来给郡主。”赵渝吩咐道。
虽不甚明了为何要对萧观音这么好,莫研仍是依命行事,为求快捷,还特地找旁边侍卫借了马疾驰而去。
这边萧观音却不领赵渝的情,道:“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等小伤,用寻常药即可,还用不着你父皇给你的贵重东西。”
赵渝温柔笑道:“这虽是小伤,可伤在手上,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我的药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有个好处,抹在伤口上不会留疤痕。”
天下女子皆爱美,萧观音自然也不例外,听说不会留疤痕,便已有些动心,偏偏又抹不开面子用赵渝的东西。
“还请萧妹妹莫要嫌弃。”赵渝放低姿态,软语相劝,又掏出自己的丝绢,也不嫌血腥,替她先按住伤口。
萧观音果然心中一软,未再说什么,显是愿意了。
耶律洪基笑着望了二人,深觉赵渝秉性温柔大度且识大体,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不多时,莫研飞马过来,将白玉止血膏交与赵渝。赵渝亲自挑了药膏给萧观音抹上,又替她包扎好,柔声嘱咐道:“药你收着,早晚各抹一次,记着这几日莫要沾水。”
萧观音点点头,收下药来。
旁边,萧信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道:“这玩意好,省得每回出去狩猎时你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着哪里。”
“哥,你又胡说什么。”
萧观音嗔了他一句,转而朝耶律洪基笑道:“查刺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你送我的那匹马?”
耶律洪基其实早已记不清了,但自然不能说不记得,只笑着点了点头,“现下,它也生了一只小马驹,你替我相相,看它好不好。”
“好啊!”
辽人爱酒爱马,仿佛是自血液中而来,耶律洪基对马匹自是十分喜爱,当下便想去看。转头见到赵渝犹在身畔,本是自己邀了她来钩鱼,似乎又不便丢下她,正自有些迟疑,便听见赵渝柔声道:“殿下尽去无妨,我玩了这半日,也有些累了,正想回去歇着,暖暖身子呢,”
“公主……”耶律洪基感激她温柔体贴,“那公主好些歇息,迟些时候我再去探望。”
盈盈辞过众人,赵渝便与莫研一同回了帐。
“冻煞人了!冻煞人了!”
赵渝一回帐中,连头上钗妆都未来得及卸,便合衣缩上软榻,又命侍女赶紧将汤婆子灌了热水放入被衾中。
莫研看着直摇头:“我方才摸你的手,都冻成冰了。”
“是么……”赵渝裹紧被衾,哆嗦道:“我都冻得没知觉了。给萧观音上药的时候,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手抖起来。”
“你这样可不行,我看耶律洪基那家伙摸了你好几次手,他占没占便宜,咱们倒可以不计较,可他和你挨这么久,你总会有撑不住让他发觉的时候。今日还是摸摸小手,手冷些也没什么,明日若是让他听见你牙齿打架,那声音可不太好听。”
“什么叫做占没占便宜,咱们不计较,你……行了。”赵渝捧着侍女端上的热茶,慢慢地饮着,方觉得冰成冰坨的身子又慢慢回来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便是他发觉不了,我也受不住了,实在太冷,下次还是得多穿点。”
莫研手拢在火盆上方,慢悠悠地烘着,忽又笑道:“耶律洪基缩还会来探望,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我们好给他下一贴猛药。”
“也许他也只是说说罢了,不见得真的会来。”赵渝并未抱太大希望,三年来,耶律洪基从未独身来探望过她,她估摸着他转个头也就将此事忘了。
“那也不难,公主你自己不便出面,咱们可以叫宁王殿下请他来,他肯定会来,而且也不会有萧观音在旁碍事。”莫研挠挠耳根,陷入思考之中,“只是他来了之后,咱们怎生安排,倒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公主,公主……”
她抬眼看赵渝时,赵渝已经歪在枕上,双目微合,显然是倦极而眠。莫研只得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出帐去,再吩咐侍女莫要进去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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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三十四章
回了自己的帐中,先看了乌龟无恙,莫研才安心。此刻在她脑中转来转去的都是耶律洪基身边那长得象方夫人的女子。
看她走路,确实是会些功夫。可大哥说过,她曾经扮成侍卫,那么耶律洪基也许是知道她会功夫才让她这么扮。如果真如大哥所说,她可能会用毒,那么耶律洪基又知道不知道呢?
这些事,她坐在帐中想是想不出眉目,只怕还是得到耶律洪基的营中走一趟才能找到些许线索。
冒冒然闯了去自然不行,还是得找个由头。莫研脑子转了转,边跳起身出帐,一路顺拐着到了灶帐,在那里翻来翻去,找出瓶色泽鲜亮的豆酱汁来,寻了个小瓶子倒满,塞好,便往耶律洪基大营过来。
她本就是侍女打扮,除了身量矮小些,并无引人注目之处。说明自己是赵渝处的侍女,奉命送些蒸鱼的调料过来,把守的侍卫并未为难她,指明灶帐的位置,便让她进去了。
因此时距离吃饭还有阵子,故而灶帐也不忙,不过是剥些坚果这些繁琐的活计,只有三两个的侍女在内中。
“我家公主今日与殿下钩上不少鲜鱼,所以公主特命我将这瓶蒸鱼的酱汁送来,蒸鱼时只要浇在鱼身上便可。”进了灶间,莫研陪着笑把瓶子交给其中一位侍女,“这是我们南国的做法,你们不妨尝尝,若觉得好,我下次再送来。”
侍女点头收了,抬眼看了眼莫研:“你就是今日跟在宋国公主身旁的侍女吧?”她正好之前捧着点心盒子候在旁边,故而认得出莫研。
“对,姐姐还记得我?”莫研笑道。
听说是她,旁边几个侍女都围了上来,倒把莫研唬了一跳,以为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却听见她们皆笑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有事想请教你呢。”
“请教可不敢当,姐姐们问便是了。”
“你家公主衣衫上薰的是什么香,怎得那么好闻,把我们殿下都迷得神魂颠倒的。”
“对对对,还有,你家公主用得什么胭脂……”
“……梳的发式……”
……
莫研几乎要被这一大堆的问题淹没,虽然有些不耐,但怎么也不能扫她们的心,遂一一道来,更附加讲解了一番养生调理之道,听得她们皆是连连点头。
到了适当之时,她轻轻巧巧将话题一转,道:“我还以为姐姐们中也有我们宋人,所以这些应该早就知道才是,难道她就没和你们聊起过这些。”
“我们之间的宋人?”其中一侍女愣了愣,似乎不知道她说得是谁。
另一侍女捅了捅她:“她说得肯定是唐苓。”
“唐苓?”莫研心中一惊,笑道,“她可就是今天也同姐姐们站在一起的,我瞧她生得瘦小,并不像北方人,应该也是宋国人吧。”
“谁知道她是哪里人,殿下年前出去狩猎,转了一圈就把她带了回来,她的来路谁也不知道。”侍女们对唐苓似乎不太待见。
莫研故作吃惊状,道:“这么说她不是侍女?”
“当然不是,我们也不认得她,以前还知道收敛些,现下成天就知道粘在殿下身边,一会儿扮成侍卫,一会儿扮成侍女来讨殿下欢心。”说话的侍女显然看不惯唐苓所为。
“这两夜,我看她一直留在殿下帐中,未曾出来。”
莫研干笑:“她能扮成侍卫,想来是身上会些功夫吧?”
“她会功夫吗?这倒看不出来。”几名侍女均摇了摇头。
看再问下去,除了争风吃醋之事,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莫研便找了借口要走,临走又对那几名侍女好言好语,请她们若还有梳妆打扮上的事尽管来找自己,自己必会细细说与她们听。
此时外间传来个女子声音,不大,有些高:“送盘茶果到殿下帐中!要快些!”说完,便听见脚步声走远。
侍女撇撇嘴,朝莫研道:“瞧,就是那位唐苓!还真把自己当主子,差遣起我们来了。”
“这是唐苓的声音……”
莫研似有所思,转瞬回过神来,正好怀中荷包里还有几星散香,这些在京城虽不值多少钱,但到了此处赫然身价百倍起来,她拿出来送与她们,才被侍女们千恩万谢地送着走了。
回营的路上,她因脑中想事,走得慢了许多,慢悠悠地往前踱。
唐苓,她竟讲得一口川蜀口音,若是再加上会用毒……难道这女子竟然是四川唐门的人?唐门虽是江湖大派,但与朝廷向来并无牵扯,如何会参与到这叛国之事中,这却是她怎么想也不明白的。
行了一段路,身后有马蹄声过来,她忙往路边躲闪,想让马匹过去。
来人却缓下速度,唤她道:“丫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晃荡?”
莫研回头,见是宁晋,身后还跟着吴子楚,再往后是大队侍卫,马鞍上还挂着些野鹅野鸡,看样子,似乎是刚去水边射猎归来。
“公主与耶律殿下钩了好些鱼,我送些豆酱汁过去让她们蒸鱼。”莫研朝宁晋道。
“大冷的天,”宁晋皱眉,“你才养好病,这不是出来受罪吗,还这么慢吞吞地走着。快上来,我带着你回去!”
“不要。”莫研飞快拒绝,“又没多远,我溜达两步就到了,骑马风大,走着还和暖些呢。”
这丫头总有一套套道理,宁晋纵然有些恼,却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扭头看了眼吴子楚,自己翻身下马:“子楚,你替我把马牵回去。我也走走……和暖些。”
“属下遵命。”
待一行人走远,莫研才莫名其妙地看向宁晋:“你怎么不早说你想走路,那马不就可以让给我骑了么?”
“你方才不是还说骑马风大,走路和暖些么?”
“随便说说而已。”她苦着脸道。
宁晋气结。
莫研已混不在意地径自往前走,他撇撇嘴,只得跟上。
此时正值严冬,两旁尽是萧条景象,凄凄冷冷的,宁晋怅然叹口气,道:“这几日,我看小渝儿心情象是比原来好多了,你劝她多吃些东西,把身子养好是正事。否则,我回去也不知该怎么向皇兄交待。”
“哦……”莫研心不在焉地漫应着,脑中所想的还是唐苓的事。
“这些日子看下来,耶律洪基对她倒还算可以……”宁晋犹在道。
莫研听见耶律洪基四字,再看看宁晋,略略一想,遂朝宁晋道:“今日耶律洪基邀公主去钩鱼,我看见耶律洪基的侍女中居然有位像是宋国女子,后来问了其他侍女,才知道那女子竟是耶律洪基特地带在身边的。”
宁晋“哦”了一声,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啊!”莫研奇道,“这对公主难道不是威胁吗?”
“这种事,就算眼下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宁晋淡淡道,“小渝儿迟早地学会面对这些。现在不过是个宠姬而已,对她而言并无太大威胁。”
“可是……”
宁晋笑着睇她:“你想我怎样,难道我能找耶律洪基兴师问罪么?再说,我又不能在辽国陪着她一辈子,顶多点拨一二,让他不可怠慢小渝儿。”
“就这些?”
“那我还能怎么样,事不能过,否则我走了,受罪的人是小渝儿。”
莫研烦恼地瞪了他一样,她不能将实情告之宁晋,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罢了。
宁晋侧头看了半晌,突然道:“小七,你知不知道你近来有些不一样了?”
“嗯?”莫研愣了下,停下脚步,伸手搓搓脸,笑道,“你是说脸被冻的又红又糙的吧,塞外的风还真是厉害。”
“不是。”
宁晋笑着摇了摇头,自顾往前走去。
“那有什么不一样?”莫研奇道,追着问。
宁晋回首,看了她半晌,才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倒像是回到了几年前,我刚认识你时的样子。”
“……是么。”
莫研怔了怔,这些年当捕头办案,她早已形成了许多习惯,包括自然而然地对人的话做出判断。
宁晋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寻常得很。可她却知道,若不是对一个人极深的关心,定然不会留意到她笑起来样子有何不同。比起他曾为她做的许多事,他淡淡的一句话,却更令她感动。
她很想向宁晋说些什么,想了半日,发觉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索性跺跺脚跟上去。
“看你们猎了不少野鸡野鹅,晚上可以好好吃上一顿。”她顺口扯些别的话题,“做几只叫化鸡倒是不错。”
“你弄?”宁晋挑眉。
“可以啊,你想吃什么样的,烤的,酱的,炖的,还是烧的?全不在话下。要不各来一只也行。”莫研大言不惭。
宁晋忍不住一笑:“你还是歇着吧,病才好,还吃那么荤腥。我们自吃野味,你还是随小渝儿喝粥吧。”
两人说说谈谈,不知不觉一路回到了营地。
卷三第三十五章
赵渝一直以为耶律洪基说回来探望自己不过是客套话,可却未料到,次日下午耶律洪基竟然果真来了。
在帐内听到通报时,赵渝便吃了一惊,他来的实在突然,此刻要再细细妆容肯定是来不及了,略略修饰又无法遮掩病容。
“这要如何才好……”她紧张地想着,耶律洪基此时就在帐厅中同小皇叔闲聊,自己定然不能让他久候,得快些想出法子才好。
“快去把小七找来。”
让人去唤莫研,赵渝先让侍女替自己更衣,待莫研急急忙忙地进帐来,她便已想好了,遂让莫研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这番向她讲了一通。
“你可都记清楚了?到时候可别说错话。”她叮嘱道。
莫研自信满满地点头:“放心。”
赵渝方才深吸口气,临镜自览,双颊淡淡扑了层胭脂,但眉目间仍可看出些许憔悴,透出几分病容。
“怎样?”
待侍女插好珠钗,她回首问莫研。
莫研颦眉看了她片刻,才道:“反正就是要让他知道你病了,这样也就可以了。走路时再歪着点,估计更像。”
赵渝白了她一眼,起身让侍女替自己披上外袍,拢紧衣领:“走吧。”
两人穿过帐廊,往帐厅而去。还未到时,莫研便已在帐厅之外看见耶律洪基的几位随身侍卫,打量了一下,并不见唐苓,想是此行耶律洪基未带她来。
早已有侍女候在帐厅外打着帘,见赵渝过来,遂行礼亦同时朝内宣道:“公主驾到。”
赵渝深吸口气,嫣然一笑,方举步进帐。
帐内,耶律洪基正与宁晋闲话笑谈,见赵渝到来,耶律洪基忙起身相迎。
“殿下。”
见赵渝盈盈行礼,耶律洪基伸手将她扶起,细看她眉目,不由诧异道:“公主可是身体有恙?”
赵渝摇头笑道:“有劳殿下关心,大概是昨夜里睡觉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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