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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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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元回来时,我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解的事情,眉眼之间有着一丝欲说还休的迟疑。
怎么了,我问来到我身边的他。
刚才……南元想了想,似在回忆什么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
怎么了?我握住南元的手,拉他坐在我身边,我轻轻饮了一口杯子里的桃花酒,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南元。
我遇到一个叫做瑞文的人。南元转过头,目光与我对视。那个瑞文就是朝中的瑞文诸侯王吗?
我并不说话,但是心中却掠过一丝笑意,果然,皇祖母她老人家密诏瑞文入宫了。
我抬起手轻轻刮了一下南元他那秀气挺拔的鼻子,或许就是吧。
南元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回答,因为刚才的那个出神温和的男子虽然眉眼俊美却丝毫不带冷酷之情,与众口传说中的那个恭谨严孝,冷峻沉默的美男子相差了太多太多。
南元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我握着手中的酒杯出神的样子,就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虽然我知道迟早与皇祖母要来一场正面严酷的较量,但是我却意料不到这一场戏来的如此之快。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我与皇祖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曾经的设想是我一直就这样当她手掌之中的傀儡白痴王,然后她让我过我所想要过的日子,或许我们就可以这样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我执政的结束。但是她却这样一步步的越来越不知足,所以,在那一天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若是结束,也不能够在她的手掌中结束……
瑞文既然秘密来京,那么他肯定不会公然露面,就算调兵或是别的什么,那么最快也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
那么,我就可以结束所有的一切了。
我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但是,在这个宫中我既是至高无上也是无能无权的。所有重要的权利,看似由我把握其实都是掌控在皇祖母的手中。我其实身边除了南元就再无其他。
说出去真是好笑,堂堂帝王身边没有一个忠心侍臣。
直到南元的出现。
但是,我心底明白,除了南元,其他的都不需要。
哪怕是在今天,在我既无兵权也无朝堂忠臣的此刻,要与真正掌握着整个国家的皇祖母来玩一次的赌局,我不会后悔,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不会后悔,我倒是很期待这一次的赌局。
我简直就算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帝王,在如此孤独的深宫之中无聊的过着日子,但是从那日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不能如此。
南元坐着,安静的握着我的手,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凝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南元看着我的眉头紧蹙然后又舒展,久久之后,我终于开口说话了,南元……
陛下。南元看着我,没有松开一直握着的手。
你去替我办一件事吧。我看着南元笑。
……
南元走出去后,我一个人躺倒在床榻上,觉得只要南元不在身边,我在这世上又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
这幽幽偌大的深宫中,每个人都在相互猜忌,怀疑,提防,小心翼翼的伪装,掩藏着心底那一丝暴虐与欲望。我自小就迷失在这样的漩涡之中,我看惯了那一张张的面具,对于下面的一张张脸庞却再无兴趣。
我不知道真正的情感是怎么样的,在虚伪的奉承,卑微的讨好,冷漠的恭顺的空气里,我就这样奇妙糊涂的当上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帝王。身不由己——我觉得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讽刺。明明是众人眼里无上至高的主宰,但是那只是一个炫丽的骗局,这个谎言流传了一代又一代,欺骗得就连我自己几乎都要上当受骗了,但是我每一次当我凝望那高高的宫墙,我总是会醒悟过来,提醒我自己,其实我一直都在这个牢笼里受着困,而奇怪的是这个牢笼却是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都想要进来的。那一种高贵的光环笼罩在深幽的皇宫里,但是生活在这里面的人们也付出了他们一辈子的自由与青春,感受他们再也摆脱不了血腥与明里暗中那残酷的争夺。
南元回来了,他交给了我两个小瓶子的东西。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现在的他并不知道我用这两个小瓶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没有解释,只是对他笑笑。
这两个小瓶子,我看着手中两个不起眼的小瓶,可是用处大得很呢,我心里感叹,或者,事情最终的结局,成或不成,就看着这个东西了……
我召来太监总管,他是一个面白谄媚的阉生。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指了指放在他面前的那个小瓶子,打开,吃一颗。
太监总管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对于我的每一件事都必须要向皇祖母禀告,他就算我身边的一条明目张胆的眼线。但是,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一次有关他性命的事情,是来不及向他的主子禀告了。
太监总管迟疑的看着我——他年轻又白痴的帝王,第一次我单独召来他,他根本就想不到我对他做出那样的旨意。
吃下去!我不耐烦了,不由皱眉不悦的说。
他一个寒战,因为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此时不遵从的话,那么就算是抗旨不遵,那么我就可以直接下令处死他,到了那个时候,就连皇祖母也赦不了他。
他面白油腻的脸上挤出了一滴冰冷的汗,在他那千年如寒冰的白腻腻的脸上流过,真是有着一种好笑的感觉。
太监总管伸出颤抖着的手,扭开了那个小小的瓶子,就抖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
他不敢抗旨,只能在犹豫惊恐不得已之中咽下了那颗药丸。
吃了那颗药丸,他扑腾一下软倒在地。
身子就像抖糠似的,南元在我身边看着简直就是想笑不敢笑,他很清楚那些药丸是什么,我们心照不宣的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出有趣的戏。此时南元已经知道我是要在干什么。
南元只是很安静的,轻轻伸出了他的手,握住了我的,然后两手相互感受到来自彼此手心的温度,随即松开。
这一切,当然入不了太监总管的眼睛,因为此时他以为自己就要命散黄泉,正在地上匍匐着哽咽吞声。
我看着他那个真正白痴的样子,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你不必慌,你先给朕办件事,然后朕自然饶你不死。
太监总管一听双眼发亮,立即停止了所有的娘娘腔的啜泣声,他一个骨碌机灵无比的从地上打滚跪着,姿势看着简直就像是刚入宫受训的小太监。
他恭恭敬敬的跪着,比从前任何一次与我说话都要恭顺。
我看着他那一副恶心的模样,淡淡的说,你去把都统军领召来。
他正叩头谢恩,我加上了一句,其中该如何做,你知道吧?
他忙不迭的磕头,奴才知道,陛下放心!……
我看着他慌慌忙忙走出殿室的背影,不由大笑起来。
太监总管离去之后,我把全殿当值的宫女太监全都召集到了一起,每一个人都服下了红色的“毒药”。
于是,我这边的消息再不会走漏到我那亲爱的皇祖母那一边了。
都统军领到来之后,我冷眼瞥了一眼太监总管,口中说,先退下,今夜过来,死不了。
他脸色一变,还唯唯诺诺的谢恩退下了。
依照前面的把戏,都统军领也变了脸色服下了一粒红色丹药。
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大,我需要的只不过是兵力而已,只要有兵力,一切都可以快速安静的解决。
于是,是夜,一支兵力的分队悄然无声的潜入了皇祖母居住的冰岚宫,无声的干掉了她宫外的一众面无表情的宫女。
就这样,所有的侍卫都换成了暂时受我控制的。
那一夜,我把皇祖母与外面的隔绝开来。
所有的一切顺利得让我都觉得无聊,完全的没有挑战,仅仅是两瓶没有毒性的面丸,一个简单的谎言,就把大家都骗了。
那样令皇祖母张惶的恶梦的那个晚上,竟然源于我的一个谎言。
虎符,兵权全都归于我手,此时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夜梦一般的恍惚,其中的过程我不再回想,似乎一切是那样的顺其自然却又诡异奇妙。一次暗中的宫廷政变,算是政变吗?或许这个就连政变都算不上,只不过让所有的一切恢复到它原本如此的轨道而已,说到政变,怕是瑞文还来不及就已经结束了。
我慢慢走进那个烛光飘忽,明灭不定,犹如鬼魅殿室,里面刚刚经历无声的血洗之后,这里将多年隐藏在宫墙缝隙之中的血腥味道全都散发开来,整个殿室都浸泡在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中。
伴着摇曳的烛光,我一步一步无声的走近她。
皇祖母坐在重帘深处,原本富态白腻的脸上流下一道道冷汗滑下的印迹,冲刷出了一道道沟壑。沟壑里面填充着不可置信的震惊,恐惧,与憎恨。
她披头散发的看着我,眼神里喷薄而出的怒火似乎就要将我身上的衣衫撕裂焚烧,但是我却丝毫不觉慌张,我依然冷冷的看着她,就如以前看着她的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再与她说出那些恭敬而不由衷的话。
她最后还是开口了,我想不到……
我看着她,依然是沉默的。
想不到,人间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握住的?平民也好,帝王也是,有谁能够真正掌控着谁?有谁能够真正知道着谁?早一些能够认清这个事实,那么就可以省下许多无畏可笑的挣扎了。
她看着我,咬牙切齿道,你果然和你的父王一样……
不,我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我与他不一样,只是长得相似而已。他是一个帝王,而我不是。
皇祖母坐直了死盯着我,哼哼,还说不是?你和他都是一样的冷酷,一样的残暴……果然他选了一个最像他的人啊……
我不想听,给我住口!我忍不住叱道。
怎么了,不想听?哈哈……真是可笑,你是不想听呢,还是不敢听?皇祖母突然疯了似的得意起来,她仰天长笑着,哈哈哈……果然是我的乖皇孙啊……一个好帝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杀了我?还是软禁我?皇祖母收回张狂的目光,忽转黯淡,真是可笑,她失神似的喃喃自语,真是想不到,最后还是在你是手上。
我不想看到她失心失语的模样,转过身,有些厌恶的说,看来你老人家实在是疯了,我先走了。
走?皇祖母听到我口中说出,她低声呵呵的笑得,走,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你是走不掉的,瑞苏,你永远走不出的,这个皇宫,从你继承帝位那一刻起,你就再也走不开!
我猛然转身,阴寒的看着她,最终还是说不出任何话。
我仿佛害怕被她说中一般,逃也似的回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虽然离开了那个鬼魅一般阴暗冰冷的宫殿,但是无论我走得多快多远,我的耳边依然听到皇祖母阴恻的话语,你走不掉了,你永远走不出的……你走不掉,再也走不开,永远离不开!
我越听越清晰,越走越快,回到我的内殿,看到南元正伫立在宫前等待着。
心下稍微安定了些,南元见到我,嘴角挂着一丝明显的笑意,快步走下玉台阶,我与南元快步走向彼此,走到彼此面前,站住了,事情都办完了?
南元问我。
嗯。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算是办完了么,我也不清楚,或许完了,又或许没完,一切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今夜的事情,应该可以完结了……
夜里,我在南元怀中沉沉睡去,但是夜半十分却突然惊醒,因为的耳边又传来了那个恶毒老妇人的那些冰冷的话语,你走不掉的,瑞苏……这个皇宫,你是永远不能离开的……哈哈哈……
再也离不开,我坐起身,茫然的想,为什么……我到底是谁?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离了皇宫,我是想逃去哪里?
我在深宫中,坐着至高无上的帝位,离开皇宫,我还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再不能离开皇宫,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再不可以离开这里?我流下一滴冷汗,为什么,我是谁,究竟可以是谁?
想到这里,我低下头,看了一眼南元,南元,南元……我轻轻唤他,南元还在睡梦中,恬淡的睡颜很是可爱,我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心中却有着一种不可压制的痛楚。
是因为我给予他一切,所以他才会在我的身边,可是,可是若是有一天我再也不能给他什么,他是否还会留在我的身边?
南元?我看着他,我究竟想到的是什么,而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要是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是不是还愿意就如今日一般的陪着我,留在我的身边?
我伸出手,抚摸了南元睡梦中的脸……
夜风,一如我心中的冰凉。
死亡
第二日的早朝上,文武百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侧帘之中再没有人影,他们先前有着一些惊讶是神情,随后便是低头寂静。
我看着他们把想要表现的那一股无可名状的猜疑惊慌强压心中,故意装出镇定的模样觉得真是很可笑。
我清清嗓子,故意带着沉重的语调说,皇太后她老人家凤体欠佳,突然病急不适,所以,从今以后,皇太后只在后宫中静养。
燕穆家族的燕穆琅瞬间脸转变了几道弯的颜色,嘴巴半张着,似乎着急着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最后张着大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了头,很好笑的是,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是嘴巴仍旧张大着,忘记了合拢。我看着他的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大鸡蛋,差点笑出来……
于是,政事上奏持续着,但是在我看来,都是一些无聊的琐事,我仍习惯于在大臣上疏时把眼神稍微往侧帘那一边斜过去,但是今日那里空空如也,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但是政事一般我都是懒于决策管理的,于是我大概有着自己的性子,点头或者摇头。
下面的大臣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之处,因为或许他们早已和我一样,什么事情都不会经过自己的大脑劳神伤思,只是机械的接受执行而已。我们都戴着各自没有表情的面具在演一出如同嚼蜡没滋没味的戏剧。
很快下朝了,我冷眼瞥过下朝出了殿门外接头交耳的议论纷纷,还有围绕着燕穆琅脸色慌张的群党分子们,看来,这真是断送他们美梦的残酷时刻了。
果然,燕穆琅家族很快就请见皇太后,可惜,我全都以皇祖母身体欠安不能接见为由,许多人在宫外徘徊但是都被我阻隔在外,其中就有午时赶到的瑞文。
瑞文他倒是耳风听得快。
他被冰岚宫的一众士兵拦截,于是气冲冲的来到御书房找我理论。
我看着怒气冲冠由远及近的瑞文。人还未进入殿室,但是声音却灌了进来。我倒是悠闲的捧着《诗经》在看。
瑞文冲了进来,大声质问我,为什么拦着与皇祖母见面?
我冷笑,冷冷的笑,看着他,说,皇祖母谁都不想见。
不可能,瑞文大声喊道,不可能!她不可能不想见我!
她老人家现在情况不佳,所以谁都不见。我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书卷,悠然的对瑞文说。
这次瑞文没有说话,但是我似乎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冷峻的瑞文王了么?我瞥了他一眼。
他怒目注视着我,眼睛里似乎有着红色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的确,换了谁谁会不气不怒呢?明明被皇祖母密诏入宫共商大事,但是转瞬之间情势全变,明明有把握的全局竟然满盘皆输,恐怕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这般戏弄无奈失望愤怒吧。
就在我与瑞文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时,南元从外面端了两盏茶进来了。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我们两个人都微微动了动。我是正面看着南元走进,不由对着他微微笑了一笑,点头示意没事。本来南元看到里面站着一个浑身杀气的人还有些迟疑是否方便进来,但是看到我对他点头示意,于是南元就很自然的走进来了。一时间,我与瑞文都换了另一幅表情,我是轻松微笑,而瑞文则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当南元走过瑞文身边时,南元与瑞文对视了一眼,可是就是这一眼,两个人都显出了如此讶异的神色。
南元自然想不到那一日在梨花树下看到的那个呆子原来真是大名鼎鼎的瑞文,而瑞文也显然没有料到南元竟然是我身边的侍书。
南元眼中的震惊只是对于那一日的事情一些不可置信,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看着我,似有怨意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又窃笑起来。我一直看着南元笑,但是转眼看向瑞文,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有……嫉妒。
是的,我看的没有错,我竟然在冷俊而从不表露喜怒的瑞文眼中看出一种叫做嫉妒不甘的东西。这种情感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样的突兀迷惑,甚至就连瑞文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心中竟然还会有情感这个词,但是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而我却恰好看出了他这瞬间泄露的脆弱的一点,所以我决定要好好作弄一下瑞文。
南元把茶盏放下,正要转身离开不打扰我与瑞文的谈话。但是我却故意把南元拉住,坐下,我轻轻对南元说。
南元有些腼腆的摇头。
我却不依他,强拉着他坐在我的怀中,南元看出了我强霸之意,一时也推脱不得,只好顺从坐在我的怀中,我随手绕起南元的一缕发长,在手指上把玩轻搅着,问他,这是什么茶?
南元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与我表现出如此亲昵之态,他顿时羞红了脸,小声答,是碧晴茶,陛下,你与瑞文王还有要事要谈吧,微臣……南元话还没有说完,我却亲了他白净的脸颊一口,不许走,我霸道的对南元说。
可是……南元又是羞郝又是着急,抬起眼看了瑞文一眼,此时的瑞文拳头早已握出青筋,他咬住牙关,看着我正在与他倾羡的人调情,就在我亲南元之后,南元抬头看他的那一瞬,瑞文就转身离去……
此时的瑞文身上不再散发出一股冲天的怒气,而是从背影散发阴狠冰冷还有一股浓浓的妒意。
我被他逗乐了,今天真是有趣啊,一天里都被逗乐了好几次了。
南元有些担忧的看着瑞文的背影。
陛下……
嗯,怎么?我收回目光,看向瑞文。
他好像对陛下很是憎恨。南元忧心的说道。
憎恨朕的,又岂止他一个?我轻描淡写的回答。
可是……南元喃喃,他是瑞文王啊,是因为皇太后的事情所以才……
我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浅浅一口,或许是因为你也不一定呐。
真是……南元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不要拿我打趣。南元恼怒了,从我怀中站起身。
你到哪儿去?我问他。
不关你事。南元朝殿室外走去。
我饶有兴趣看着似乎在生气的南元,没有答他。
快走出殿外,南元顿了顿,安静的说。
去御膳房,看看你的晚膳好了没有。
我笑了,是真心的笑,南元啊南元……但是随后我又黯然,要是我放弃现在的所有,你还会如此待我么?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干脆来个痛快的结束好了,我是一个不愿等待太久的人,凡事都不想。
我走到皇祖母的有着重重侍卫把守的冰岚宫前,再一次抬起头看了看,我知道,或许今夜之后,我就再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
一杯毒鸠,由我慢慢端到皇祖母面前。
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这个几乎一辈子都呆在这深宫之中,身处尊荣最高点的女人面前。
仅仅一日,就一日而已。她憔悴得几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皇祖母了。她脸上虽然残留着一些微白的脂粉,但是她似乎一夜早就虚软得如同任何一个久病平凡的老妇。
她这时就不再是那个皇太后了,她从眼睛里喷射出恶毒的火光,但是很遗憾,那些火光却是垂死的幽蓝色,就像坟墓中升起的磷火,她大力的呼吸着,似乎要尽力抓住那一丝无所谓的希望。
我看着她,带着少见的怜悯看着她。
现在的她,是如此的脆弱和可怜,在孤寂的深宫里就这样慢慢在仇恨与憎恨中垂死。没有一个她爱或是爱她的人在她身边,只有她的敌人这样安静的看着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对她最大的讽刺。
皇祖母,这个掌控着后宫一辈子,位高倾国的女人,终于在她的一个最高点重重笼罩下突然倾倒,她最后,竟然沦落如此,我做为她的一个皇孙,不得不对此表示遗憾。
我看着她,就像我小时她看着我一般,没有表情,但是我知道,我心里对她还是那么一丝丝微弱的情感的,毕竟我们身上有着奇妙的血缘的纽带。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条微薄易裂的纽带最终没能够将我与她连住,因为皇宫里历来的血脉相害骨肉相残的遗传因子是那样的暴烈,我们全都被恶毒的下了一个咒,一个万劫不复的诅咒。
那杯毒鸠,终于历尽了她经历的几十年的漫漫岁月,来到她的面前。
她仰着头看着我,满是嘲讽与阴毒。
但是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用,我只是依然安静怜悯的看着她。
她说,别那样看着我!
我还是那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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