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只此浮生是梦中-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桂岩笑笑,只当客气听了。进了屋来,房中竟一个仆从也无。房内陈设十分简陋,倒有一幅字写得极好,正是李贺的《雁门太守行》。
桂岩道:“这是我们将军最喜欢的一幅字,才挂在家中自勉。说起来,这还是岳霖先生的字。”
子衿
62、庄泽 。。。
一看落款,真是岳霖在……二十年前所写?岳霖离开此地十数载后又写了这字,莫非与庄泽还有什么渊源?
他正想着,后面一人走到身旁,问道:“可是刘子衿?”
“正是。”那人声如洪钟,子衿知必是庄泽,转身行了礼,道:“子衿见过庄将军。”
“不错,岳霖教出来的学生我还是信的。”
子衿听闻此言暗暗苦笑。所有的事情似都在岳霖掌中,即便他已入土,自己还因他的名声得过不少益处。他找出包袱中的圣旨,正要宣读,庄泽却一把按住他道:“既是你来,圣旨便不必读了。边关之事与中原大有不同,不要拘于礼数。否则,只会与将士们平生隔阂。”
他看了看子衿,又说道:“隔几日,快把你那身衣服换了。秋冬之节,你若再在边关穿这身,冻死了也没人管。你虽是朝廷派来的文臣,却还是岳霖的学生。如此,便该会些武功?”
“惭愧,只能自保而已。”
“总比手无缚鸡之力好。你若是像章訾一般,便负了岳霖的教导,可知?”
“是。”
“你既知此理,便该先与普通士卒一处吃住。正好新来了几十名士兵,你便与他们一同受训吧。三月之后,若不出城扎营,你仍可住回驿馆。”
“是。”
“就让桂岩领你去吧。”庄泽想了想,还是说道:“边关极其艰苦,又快到秋冬苦寒之日,你要多加小心。”
“子衿还有两事相询,望将军解惑。”
“说吧。”
“今日子衿在驿馆之中歇息,正逢军队回城。虽是队列整齐,秩序井然,刀兵铠甲之上却多有缺损,不知何故。还有一事……不知边关信件如何……?”
“朝廷所给军费被节节扣除,到这里还剩多少?章訾这样的人从来不少。至于信件,难不成岳霖没告诉你?”
63
63、军伍 。。。
子衿诺诺应下,却仍是有些疑惑。他出了府来,对金弦道:“先回驿馆,收拾东西。明日我便要去军中了。”
“是。”
“金弦,我昨日看这里驿站简陋不堪,将士们如何传递家信?”
“这里又不比别处,将士们多是本地的人,其他地方来的又大多目不识丁,家信是少之又少。不过,公子这么一说我还想起一件事。先生还曾给公子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到边关再拆了的。”金弦从怀中掏出信来拿在手上。
“怎么忘了?”子衿拿过信来,又道:“明日你还是留在驿馆中吧,照顾着穆也好。”
“是。”
两人回到驿馆时已近正午,金弦先去备些饭菜,子衿在房内拆看信笺。一行行确是自己熟悉的岳霖的字迹;信中所讲之事,却仍是令他心惊。
岳霖……他默念这名字,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铺开宣纸,提起笔,写了几行字。依岳霖所交待的将信交给金弦,在窗前静坐。
岳霖信中所写之事,大概只有他与岳府中姓莫的人知道。他曾听岳霖说过,他“收留”的孩子全都取了莫姓。如此看来,虽是岳霖在信中未提及,金弦金瑶也该是其中两人。
除与皇家相关的消息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岳霖死后,虽不能让子衿全然控制,却还能保全两三分。边关的信件传递、朝中的消息,若是利用这层联络,或可加快数日。
难怪岳霖对边关之事如此了解。忆起方才庄泽所言,恐怕他也透过这线与岳霖有所联系。
金弦……便是因此不愿将此信交予自己?又为何改了主意?先生想来也知道金弦的心思,却竟然一点也未向自己明言。
*******************************
第二日清晨子衿便只身到了城中空地。城墙之外,大片开阔的地方被些排列整齐的兵器架子围成方块,士兵在其中操练排演。庄泽站在城头上看着底下训练的士兵——旁边几个方块动作都整齐划一,将士们的大喝听得十分清楚;只有左下角一个方块士兵们站在原地,听着偏将的训示。
第一列的第一个人,极显眼,穿着有些沉重的铠甲却仍挺直了脊背,不似其他新兵,正是子衿。
监军一职军中士兵大多知道,只是暂代元帅一职的事情没什么人当真。天高皇帝远,军中又不可一日无主将,庄泽便仍如常处理军中大小事务。
他虽早知子衿是岳霖的学生,却未曾想到是这样年轻的大孩子。
一个为官三载的文臣,如子衿一般虽不寻常,却还在理。只是——被岳霖安排到边关的人?他暗自摇头。
连人都未曾杀过。俊
63、军伍 。。。
秀,有些傲气,也被中原山水养得脆弱柔和的人。
凭什么?
城下。
子衿手中握着的铁棍大约有二十斤重,加上铠甲的重量,初时不觉,举久了便觉得愈来愈沉。汗渐渐从额上渗了下来,身边的士兵发出咬牙或是抱怨的微小声音,被走过身边的将官甩了一鞭,吓得连痛嚎都吞回肚中。
情急之下他忆起岳霖所教之法,将手腕稍稍一转,力量被卸去大半。训练新兵之人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看了他一眼。子衿微微吃惊,又将手腕翻转过来,重负立时压来。那人却没说什么话,走了过去。
一日的训练便如此过去。新兵们所吃的与老兵没什么差异,在子衿看来却着实粗糙低劣。干涩又顶饱的面团难以下咽,煮粥用的竟是平日里给穆喂的食料。即便是如此的伙食,几个坐在一片的士兵也三下五除二便将吃的一扫而空。
晚上。旁边的新兵都已累了,也无人有心询问大家的来处。鼾声四起,子衿蜷在被子里,冷得打抖。手臂酸疼得厉害,浑身像是脱了力气一般,粘着冷硬的床铺。
他莫名地想起很久以前,他在京城,考场。四处的味道,口中嚼着的干粮,他以为那是苦。只是,边关的事情超出他所预料。民风粗犷,崇尚武力,将士们缺吃少穿,对皇命看得比中原轻得多。
在这种地方,似真只有“蛮荒”二字可以形容。
吴钩从前也是这样挨过来的?在这样的地方,难怪身体变得如此之差。
不知他现□体如何。上次去见他的时候,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不能受风受寒。江南冬季的阴冷,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对吴钩而言,不啻于酷刑。
子衿想着想着,便昏昏睡去。梦中,身体犹自颤抖不已。
64
64、沙场 。。。
日子总是过得匆匆,转眼两月过去,子衿已渐渐习惯新兵营的生活。铁棍逐渐加重,训练强度也不断加大,只是在凉风
与日头之下的煎熬实在让人难受。
庄泽并未对全军明说监军之事,大概还要等到一月之出了新兵营,子衿才可对军中其他事务有所了解。
是夜。
今日的演习让众人极为劳累,睡得很熟。半梦半醒中子衿隐隐地听到喊杀声、一阵阵的巨响,从被子中爬了起来。身旁的人陆续被吵醒,互相看看,一人微微颤抖着说道:“该不会……是胡人来进攻了?”
余下的数十人面面相觑,正商量着要派几个人出去看看,一人掀开帐子闯进来道:“你们还在做什么?外面敌军进攻都
已经持续一刻了,要当缩头乌龟么?去空地上拿刀,快点!”
“可是,我们还是新兵,三个月还未……”
“违抗军令者,斩!”
几十人迅速爬起身,套上铠甲,冲出帐子,子衿也在其中。帐外极冷,铠甲套在身上冷硬难言,直刺入骨头一般。他走
在前头,腰上挎着云纹。正要领刀,旁边一个将士看了看他,道:“你留下。”
说罢将他拽开,让发刀的人领着其他的新兵走了。
子衿惊异地站在原地,却没有发问,跟着那拽开他的人走了。走了一段,才发觉那人是要领他登上城楼。
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为何令我到此?”
“庄将军要见你。”简练明了的回答,带着行伍之人的粗。子衿随着他又走了一段,一路上不断有士兵搬运着弓箭、石
头,甚至是火药。
他不断地看着过往的东西,暗暗估算着敌军的人数。到了城头,才真正见到那些侵犯疆土的蛮族。
骁勇,凶悍,一手高高地扬起马鞭抽打着战马与挡在身边的士兵,一手持刀,狠狠砍杀着手握长枪的步卒。
从中原传入的云梯将他们送上高耸的城楼,又被一支支羽箭一块块巨石打下。偶尔有些爬上墙头的人正要挥刀砍杀,便
被一拥而上的将士们剁成几块,血溅五步。
子衿闭上眼睛,鼻端却还散入血的味道。他蹲□,开始呕吐。
兵器碰撞、焚烧声、呐喊声、鼓声渐渐止息,天光已是微明。身后一人道:“已经快结束了,睁眼吧。虽说这样反应是预料之中,岳霖的学生却不该如此懦弱。”
子衿缓缓站起身,问道:“敌军怎么会选这个时候来袭?”
“我以为你会先问问新兵营的小卒。”
子衿听了,苦笑几声:“战场之上,新兵死伤十之八九,将军比子衿明了,因此才特遣人将子衿带到此处,可对?”
64、沙场 。。。
庄泽脸上还带着些烟火色,爽朗地笑出声来:“你倒是明白。今年不同以往,胡人的新单于虽武功身高,却是才争得高
位,在国丧期间便随意挥霍,穷奢极欲。我朝这些年又不再向其交纳金银,以前的东西用光了,便来抢。今年草又长得
好,现下虽是草黄之时,却人壮马肥,胡兵自然来袭。”
两人又在城头看了一阵,待到胡兵退去,庄泽下令打开城门,领着子衿出去。遍地都是尸体,许多原本在城中候命的士
兵在收拾战场,幸存的将士们都回城里医馆治伤了。
有些士兵对地上散落的战利品不看一眼,专心在收捡着己方将士的尸骨。有些时候他们还要将流出的肠子塞回腹中,或
是将断开两截的骨头放在一处。有些尸体还睁着眼睛,十分恐怖。
子衿瞅了几眼,便不忍再细看,向战场外走去。他走回新兵营中,正要躺下歇息,一抬脚,却见鞋上沾满了血迹与沙土。他将靴子脱下来,用力甩到床铺下。
他们都在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庄泽,边关的士兵,他们鄙视那些不敢杀人的书生。子衿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明边关的情势。那些几个时辰前还与自己挤在一处的新兵被拉上沙场,然后成为被人收捡的尸骨。
他没有赴死的勇气,他知道。他还要回到中原,回到江南,回到那片熟悉的地方。
他还要代替吴钩完成守卫西北的重任,他还要踩在那些堆叠的尸骨上,举起刀剑,杀人。
今日,不过是鞋上染血。
他抱着云纹,如同紧握遥在千里外那人的手。冰冷的剑鞘,渐渐平息了涌动的热血。
65
65、入冬 。。。
在军营中训练的最后一月因胡兵连续不断的进攻而结束,子衿任监军一职,名上虽是暂代庄泽为将,军令却仍是庄泽所出。
子衿在军营中骑射刀剑功夫算是出众,各将士也不再为难于他。
胡兵进攻之时子衿仍是跟在庄泽旁边,直至秋末一场大战。
这日庄泽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扬起的烟尘。他摸了摸身上的佩剑,对子衿道:“你说这次胡兵会来几人?”
“纵使今夏草长得再盛,粮食与喂马的草料过了一个秋天也剩不下多少了。现下天气愈加寒冷,慢说是人,马也跑不动。恐怕,这是今秋胡人最后一次大举进攻。”
“没错。胡兵应当是倾尽全力,恐怕会有一万精骑。我方兵力也要大大损耗了。”
“每年皆是如此么?这几月我看庄将军所带兵将虽多为精良壮士,只是胡兵毕竟凶悍非常,以二敌一尚且吃力。若要应对一万精骑,各处排布都要捉襟见肘了。”
“你这几月到底没白在军营待着。今时不同往日,新皇虽也主战,却没有再拨来足够的兵马钱粮。士卒们所用的兵器已经磨损太多,连刀枪的刃都钝得用不下去了,如何迎敌?倒是火药还充足。”
“火药?”
“我方与敌方作战仍是拼杀为主,火药不宜多用,因而省下不少。”
“那到了此时,可否……”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动。此处地形较为特殊,有百尺陡坡。冬季唯有此处陡坡积雪,若采诱敌深入之法,再以火药攻之,连我方士兵也要葬身坡底。况且火药威力甚大,极易引发山体震动,山石崩裂,此城前后便都要被堵住,成了不能住的废地。”
“原来如此。”
“还是要加紧练兵。军费一事,却不知如何筹集了。”
“这……朝廷近年库存紧,户部已支不出多少银子了。先皇与今上虽裁减官职,又改了后宫规制,却仍是为此头疼不已。涞水周边的灾情疫情治理花钱如流水一般,无可奈何。”
“那边灾民虽多,你们那些酸文官不贪不取,再怎么也够了。如今边关兵士人数不断减少,朝廷抽调的壮丁又多被用到别处,军粮押送拖沓,铁器质量不良,何谈守卫疆土?”
“军费一事……恐怕依靠朝廷是不行的了。子衿愚钝,原还以为是章訾那贪官所为,才使军中物资调用窘迫。”
“章訾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庄泽叹了口气,“岳霖几年前曾与我约定,任那蠹虫再嚣张几年,等他来想法子解决此人。他的关系情报,弄到对章訾不利的东西易如反掌。”
“……章訾并非贪污军饷?”
“非也。他确是打过军饷的主意,只是贪污
65、入冬 。。。
数额太少,不足以论罪。章訾欺瞒上下、贪恋女色、祸及百姓却是真的。以前任监军一职的人也未曾如此荒唐。”
“难道是杀敌太多,军中对人命看得如此轻贱?即便不杀章訾,先生也已安排子衿到边关……”
“章訾若是贤良官员,怎么显得你既亲近士兵又能文能武?”庄泽大笑起来,“真是无用的书读多了,成了酸腐文人。若是为忠义之事,一条人命算什么?”
“可是……”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庄泽的发须花白如雪,寒风吹来,颇有一种良将迟暮的凄凉悲壮之感,“为身后这疆土守卫了二十年,到死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继承遗志之人,未免太过可笑。左右将军皆是勇猛而无谋之人,更无令所有士卒信服的威望。子衿,我信岳霖的人。接下来这一场大战,是你的机会。天时地利,你可千万莫让我失望。”
子衿有些疑惑地看着庄泽,仍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是什么意思?子衿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也非良将。庄将军身体健朗,千万莫谈让位之事。”
“你不该是这样的性子。”庄泽拍了拍新修砌好的城墙,“我以前的副将,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前几年那场大战,许多良将精兵都伤残了。”
“将军说的……可是吴钩?”
“你认得他?”庄泽笑了笑,竟如同一个和蔼老者,“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文武状元,可说是前无古人了。第一日来边关便是寒冬,他和其他新兵一般,在一尺半的雪里站了两个时辰。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在我身旁,刀砍得极痛快,利索。那时若非他救了我一命,我现在已经被葬在京郊了。”
66
66、杀敌 。。。
秋末冬初,胡人的最后一场大战尽显凶悍之色。
进攻渐渐变得猛烈,士兵们不停地将巨石羽箭投下城去。百姓们在战火中穿梭,修补着日益毁损的城墙。
不断有伤残的士兵被运进城中的医馆;由于敌军进攻间隙太短,没有打扫战场的时间,战死的士兵被弃置城外。
庄泽与子衿仍是站在墙头看着。胡人的主帅也未出现,几个骠勇粗壮的偏将在战场上左冲右突。
有的士兵弯□子朝马腿砍去,又让被绊倒的马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城外的士兵逐渐减少,兵刃碰撞的声音渐息,血染遍了兵甲与沙场。从城上望去,如同一场噩梦。
不断有士兵来报告各处的情况,物资极其缺乏,兵力呈薄弱之势。
进攻的间隙。
庄泽召集让士兵们整理好剩余的兵器,又让百姓换穿上重伤的士兵的服装。子衿看着有些不解,欲问,庄泽却说:“子衿,我们准备撤退了。”
“撤退?可是这座城还守得住,为何要退?”
“不是说了么,这是今冬的最后一场大战。”庄泽低声笑了起来,“说起来,过完这一年,我便是花甲了。”
“将军老当益壮。”
“得了吧,把你那套东西收起来。在风里面站了那么久,手都冻僵了吧。”庄泽解□上的披风,丢给子衿,“这披风颜色深,在夜里不显眼,可以取暖。已经穿了二十年,还是岳霖送给我的,你别嫌弃。”
“多谢将军。”
“子衿,该是我们上战场的时候了。”庄泽转过身,对着站在空地中满脸烟火又肃穆挺拔的士兵们,拔剑出鞘,举起来大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士兵们应声附和:“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修我矛戈!与子同仇!”
才包扎好的士兵也站起身,举起兵戈,咏唱着这流传千年的战歌。
血与火,地面似乎也在微微震颤,城内是准备赴死的勇士,城外是遍地尸骨。
这才是最底层的人对家国的赤诚之念。
庄泽大声道:“身上重伤的士兵留在城内,轻伤者与换装的百姓随我来!”
不多时,仅剩的还能迎敌的兵马与百姓在城门集结好,列成两队。重伤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对着庄泽说道:“我们必不负将军重托。”
“开城门!”
城墙左半在上一次进攻后未曾修补,已经坍塌大半。吊桥的绳子也已破损不堪,放下吊桥后便不再提起。庄泽出了门来,指着远处夜色中隐隐扬起的烟尘对子衿道:“那里至少有八千人。能不能活下来,便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金弦骑了
66、杀敌 。。。
穆来,将它交予子衿,和他换了马。
子衿拍拍穆的头:“这可是你第一次上战场,要好好跑。”
穆嘶鸣一声,转过头来蹭蹭子衿的手。
外围的胡人已经愈来愈接近了。马匹的味道,士兵的喘息,火把燃烧的声音和成一处。
等到胡骑已可见时,庄泽吼道:“击鼓!”
胡兵冲击速度极快,阵型却散乱,庄泽又道:“将士们,向前冲!杀——!”
士兵们冲了过去,厮杀声四起,擂鼓的声音似要震破耳膜。胡兵如同潮水一般冲来,子衿庄泽身边的士兵都已散开。庄泽一夹马腹,向前冲去。子衿对着向前冲来的胡兵,拔出云纹。
他想起城中房屋上刀砍火灼的痕迹。城外尸骨遍地,血流成河。他们就踏在亡者的尸体之上。
还有……江南烟雨,京中繁华,吴钩的……断臂。
他将云纹的剑刃对准了那满脸凶悍的胡人。那人身上穿着皮裘,手上的弯刀闪出寒光。
他催动穆前进,腿夹紧了马腹,如同过往数年在京郊训练过的一样,身体贴着穆的背。
他将云纹向前送去。
剑法凌厉,穿胸而过。
他的手感觉到血肉被撕裂的钝,还有剑身陷进骨头的坚硬。
他横着狠命抽出剑,脸上与身上洒满了鲜红的血,又被凛冽寒风吹干。他听见那人的大喊与落马的声音。他牵紧缰绳,又将云纹对准下一个敌人。
胡兵向城门冲去,护城河中堆满了尸体,后来者便嘶吼着、砍杀着,从尸体上踩了过去。子衿正要回身冲杀,却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