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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大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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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吗?”我问。
  他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然后他重新走回木棚,道:“洗洗伤口罢了。”
  从来也没有听说用雨水洗伤口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已经抱住我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他抱得很用力,好像怕我会从他身边逃走一样。
  我想了想,推推他问道:“你还在担心那间药铺吗?”
  他的睫毛颤了一颤,不过他没有睁眼。
  我叹口气,也伸手抱住他,闭上眼睛道:“你不要太担心,太傅没有那么容易抓到我们的。”
  然后我顿了一顿,又道:“就算他会抓到我们。在这之前我们也应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活得开心一点。”
  他没有接我的话。
  我等了一会儿,很快就靠在他的胸口又睡着了。
  
  这一回我又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却是真实的。
  因为梦里开头的场景,我记得。我不仅记得,而且我一直默默在心里记了很多年。
  
  漫天的大雪。满眼的纯白色。
  我绝望地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
  哭到最后太傅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用一张白狐皮裹住我,将我抱了起来。
  很暖和。很暖和。
  我缩在他的怀里,跟着他一路穿过无数的亭台楼阁。
  我们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那张白狐皮,当真是御寒的绝品,将我从冰天雪地里彻底拯救了出来。
  最后的最后,他抱着我进了一间大屋子。
  我看到,屋子里,坐着我的母后,坐着我的舅舅,还坐着我的外公。
  他们都好像愁眉不展的样子。
  然后,我听到太傅开口,沉稳如水地道:“君子以德报德。如若诸位愿助林某一展宏图,林某自有法子保你们。”
  
  然后,我突然醒了。
  因为我似乎听到外头有动静。
  我跳起来,这才发觉,阮双竟然又不在了。
  我连忙奔出去。
  这一回他也不在外面了。
  半山腰,野林里,放眼望去,一切空旷得很。
  我不死心,忙不迭在木棚四周兜了一圈。
  没有人,完全没有人。
  “阮双!”我对着一片漆黑大叫。
  我想,上一回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最后犹能找到他;这一回我都知道了他的名字,我一定也能找到他。
  可是茫茫天地,偏偏无人回应我,只有嘈嘈切切的雨声。
  我这才发觉,雨似乎下得比前半夜更大了。
  巨大的雨点随着夜风打在我的脸上,莫名生疼。
  
  我一个人在雨里站了一会儿,不死心。
  然后我开始找地上的脚印。山路泥泞,如果他没有走多久,雨水还来不及冲刷,地上肯定会留下足迹的。
  三更天,天色全黑,我什么看不见。
  我就蹲在地下,伸手在泥土上一圈一圈摸出去。
  雨水呼啦啦地倒下来,顺着衣领灌到我的脖子里,又顺着下摆流出去,凉得要命。
  我一边吸气,一边摸。
  摸到最后,我终于摸到了几个新鲜的足印。
  我大喜,赶紧顺着足印一路往山下跑。
  大雨滂沱,路上滑得很,我不记得我摔了多少跤。
  反正我不管,我要追,我要追上他,摔死了我也要追上他。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
  东方开始起了鱼肚白。
  然后,我遥遥地看到,他的身影远远地落在山路上,正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我不顾一切冲上去,拦住他。
  “你一个人要去哪里?”我在雨里问他,“一个人走很危险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去做。”
  他看着我,一瞬吃惊。
  然后,那吃惊的神色,迅速被雨水冲刷走了。
  他摇了摇头,只道:“你别跟着我。”
  我呆了一呆,抓住他的袖子问:“别跟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隔着雨帘看住我,沉默。
  我不放手。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伸手,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缓缓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侧身,从我身边绕了过去,继续往前走。
  我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衣裳全部破了,雨水打在□的肌肤上,泛出层层浅白色。
  我大声问道:“你是不要我了吗?”
  他没有睬我,继续往前走。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还是没有睬我。
  我咬了咬唇。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从死人身上翻钱了!”
  “再也不去偷吃别人的柑桔了!”
  他已经走得很远了,白茫茫的雨帘,迅速模糊了他的身形。
  我看了一会儿,终究是不甘心,又冲上去拦住他。
  “你不说清楚不准走。”我恨恨道。
  他缓缓抬手,将我粘在眼睫上的头发往旁边撸了一撸,神色温柔。
  那一瞬间,我以为事情会有转机。
  可是撸完之后,他却万分冷漠地道:“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没有,一点也不清楚!一丁一点也不清楚!”我在雨里奋力摇头,“如若你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出京来寻我?为什么要杀京城侍卫救我一命?为什么要带我去涧里躲避搜寻?为什么在被水冲下去的时候要咬我的手?又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去求人家给你吃的?”
  我一口气说完,呛得连咳数声。
  他伸手,在我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抵死的缄默。
  天色开始亮了起来,我看到,雨水从他的脸上流下来,好像是在哭泣一样。
  可我知道他没有哭。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全部被凶猛的雨水冲刷殆尽了一样。
  然后他开口,语气比雨水溅出的烟雾还要淡薄。
  他对我道:“你把它们都忘了吧。”
  我彻底呆住。
  我们就这样隔着雨帘,无声对视了一会儿。
  然后,我回过神来,朝他狠狠呸了一口。
  “怪不得太傅要把你关起来,要让你给母后陪葬,要让你生死不如。”我忿忿道,“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亏他还想了你这么多年。”
  这话似乎是触动了他,他突然扯住我的衣领,恶狠狠道:“我说过,不许你再在我面前提他。”
  我冷笑一声,道:“你心虚了麽?”
  他闻言一怔,突然放开了我。
  然后他扭头,看着茫茫雨雾,神情有几分落寞不堪。
  这个神情,我见过。
  昨日,他带着我熟门熟路穿梭在树林里躲避追兵的时候,我问他,他是不是曾经去过那片树林。那个时候,他也是这副不堪的神情。
  我咬了咬牙。
  “你想要让我死心也行。”我道,“但是你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回过神来,终是有些哀婉地看着我。
  “那片杏树林,你以前去过,是不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简短回道:“是。”
  “是十三年前,你和太傅一起去的,是不是?”
  “是。”
  “那条山涧,你和太傅也一起去过,是不是?”
  “是。”
  我抬头,看着天。雨水瞬间打入了我的眼睛,疼得我的鼻子一起发了酸。
  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和太傅,在那条山涧里,一起……一起……欢好过,是不是?”
  他闻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神色愈发得哀婉。
  “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吗?”他低声问道。
  “当然!”我想也不想,“否则你休想让我死心。”
  他垂头,任由湿漉的发丝在雨里飘荡。
  然后我听到他轻轻道:“是。”
  我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在雨里甩甩头,极力想让自己清醒。
  可是我清醒不了。
  所以我终究忍不住痴罔,追问了一句:“是像昨日我和你一样……的法子……欢好吗?”
  他沉默了,只有水珠顺着他的发尖滚落,淹没在漫天的雨丝里。
  “回答我!”
  他长长叹一口气,道:“当时我喝了酒,记不清了。”
  “骗人!”我大声道,“你骗人!”
  他苦笑了一下,重新抬头看住我:“现在你死心了吗?”
  我咬住嘴唇看着他。
  然后,我鼓起勇气,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太傅,同你我昨日这样的欢好。欢好之后,你……你也同如今对我这样的绝情,不要太傅了吗?”
  “是。”这一次,他回得极其迅速而漠然。
  我突然觉得我的嘴唇很痛,我用手去擦,手上是红色的。
  他再一次伸手,想帮我擦被我自己咬破的下唇。
  我冷冷推开他。
  “我问完了。”我斜睨着他,道,“我死心了。你可以走了。”
  他闻言一怔,手停在半空中。
  然后他再叹一口气,深深看了我一眼,便朝我行了个大礼,敛容道:“绿水青山,后会无期。”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我恨恨看着他,也不还礼。
  我是一国之君,他都没有朝我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我没有治他忤大逆的灭族之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可他根本不领情,就这么走了。
  我站在雨里,任由纷乱的雨点打满我全身,颗颗滴落。地上开了不知名的春花,颜色鲜艳地招摇在幽暗山色里。
  不知为何,我只觉得天地苍茫,凄恻异常。
  我不要凄恻。我是人君,我为什么要凄恻?
  就算要凄恻,该凄恻的人,也应该是他,不是我。
  想到最后,我义愤填膺。
  我抹了抹脸,将雨水甩去一些,又追上去。
  他还是在前面慢慢地走,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扑倒他。
  在倒地的一瞬间,他拧身,反手抓住我的肩头,似乎想将我甩出去。可是他睁了睁眼,在雨里看清楚我的脸后,又突然撤手了。
  我们在泥泞的地里顺着山势滚了好几圈。地上全是碎石,咯得我的心疼痛不已。
  然后,我将他压到一棵树底下。
  风雨飘摇,娇嫩的树叶纷纷而落,满眼的翠绿色。
  我大口喘气,死死盯住他。
  “不行!”我冲着他大喊大叫;〃你占了我那么多便宜。如今便宜占完了就想转身走人了?不行!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躺在我的身底下,看着我。雨水,好像直接打进了他的眼睛里,又好像直接从他的眼角流出来,。
  他静静等我歇斯底里的叫完,淡淡问道:“那你想怎样?”
  我一愣。
  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究竟想怎么样?
  我怨毒地看着他。
  更多的树叶接连飘落,在雨丝里打着圈,最后落在他凌乱的头发里,落在他半裸的胸口上。翠色点点,在他身上开出迷离的花朵,被风吹,被雨打,催得人有一瞬蹂躏殆尽的冲动。
  我猛然伸手,将他剩余的衣服扯开。
  “我要你统统赔回来!”我将手抵在他的锁骨,狠狠抓住。
  他微微动了动眼睛。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问我,语气平静得好像是死人一样。
  “对。我要你赔回来。你怎么上我的,我要十倍百倍地上回来。”
  他在瓢泼大雨里倏然笑了,雨水在他弯起的唇角上溅开,甚是凄凉。
  他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树叶掸去了一些。掸完之后,他往后仰了仰头,两手张开,将他的身体完全呈露在我的面前。
  他的头发散落在泥土里,蜿蜒牵绊,无限缱绻。
  然后他闭上眼,不再看我,道:“如你所愿。”
  
  这是一场毫无快乐可言的欢爱。
  雨水冲刷走了所有可能的温柔。
  我极其粗暴地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就和我在皇宫里第一次邂逅他的时候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次他极尽所能的抵死反抗,而这一次,他仰面躺着,一动也不动,任由我蹂躏。
  即便他如此顺从,我却丝毫也没有喜悦的感觉。雨水浇灭了我所有的炙热欲望,到最后,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放纵。可我知道,一旦我结束了它,我与他之间的一切,统统都会结束。
  所以我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体里,迟迟不愿意释放自己。
  我能感到,有温热而粘湿的液体从他的身体里缓缓流出来,融合进了冰凉的雨水里。
  我用手去摸,举到身前看。
  掌心里,是他的血,一片赤红,堪堪迷了我的眼。
  我停住不动,低头去看他。
  他侧着头闭着眼,任由雨水打湿他卷长的睫毛。雨水在他的脸上放肆流淌,来回冲刷,却依旧洗不去底下的英气与倔强。
  为了忍疼,他的十根手指头,统统半扣在了土里,扣得骨节上都泛出了青白色,在倾盆大雨里闪着令人心痛的光泽。
  我伸手,覆盖上他的手。
  “不要这样。”我轻声道,“不要一个人走。”
  他没有动。
  “你是前朝慕容家的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你能够安身的药铺也被太傅彻底发觉了,你一个人势单力薄,逃不了多久的。”
  他终是重新回过头,张开眼睛来,看着我。
  然后他缓缓道:“你既然明白,就不应该跟着我。”
  我愣了一愣。
  是的,我是明白的。当初在京城门口他与分别的时候,我就明白的。
  天下之大,他无处可去。
  太傅虽然想杀我,可我毕竟是当朝皇帝,要下手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天子失踪,为防小人暗害,也不可能将我的画像到处悬挂征赏寻人。
  所以我一旦离京城越远,太傅要寻我要杀我,就会变得越困难。
  可是他不同。
  太傅,有足够的理由贴一张皇榜,九州通缉他,发动各州各府搜寻他。
  他又不像古宜,有众多的大臣暗中保着。唯一可供他藏身的药铺也被太傅捣毁了。所以他注定是无路可逃的。我若跟着他,岂不是正中太傅下怀,一箭双雕?
  我不说话了,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
  他叹了一口气,软下语气道:“你跟着我会送命的。”
  我想了想,回道:“不跟着你,我早就送命了。”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我张开双臂抱住他,又道:“你若是为了不让我送命所以要离开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若敢离开我,我就立刻跑到山顶,跳江自尽。”
  他怔了一怔,突然双肘用力,努力推了推我。
  我怕他不信我的决心,连忙将他抱得更紧,大声道:“君无戏言!”
  他还是在推我。
  我一边与他拉扯,一边绞尽脑汁琢磨着该如何引经据典再一表我必死的决心,却听到他幽幽道:“你结束了吗?”
  我莫名其妙,问道:“什么结束了?”
  他勉强在我身下动了动腰,颇是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我还在他的身体里。
  我大喜,连忙道:“没结束。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结束!”
  他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分明是小看我的雄姿威风。
  “我很厉害的!”我理直气壮地反瞪着他。
  他看着我,然后抽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和女人有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啊。”我想了一想,纠正他道:“我没有要上吊。你忘了吗?我刚才说,我要跳河。”
  他的脸抽了一抽。
  我怕他不明白,又很认真地补道:“上吊和跳河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和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
  我们一路下山而行。雨渐渐小了。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
  我们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猎户。他似乎收获颇丰,甚是高兴准备回家的样子。他见我们两人狼狈不堪从山上而下,十分惊讶。
  “你们竟然在山上待了一夜?”他问。
  我点点头。
  他指了指阮双全破的衣裳,神秘兮兮问道:“是被鬼弄的?”
  我想着他破了的衣裳我也有几分功劳,不由对那猎户沉了沉脸,不高兴道:“你才是被鬼弄的!”
  阮双却似乎听出了什么苗头,拦住我,问那个猎户:“此话怎讲?”
  “原来你们不知道。怪不得你们敢在山上待一夜。”那猎户更是惊讶,道:“这山头闹了十几年的鬼了!”
  我想了想,不觉得昨晚有什么诡异之处。于是我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闹鬼呢?”
  他咳了一声,道:“这座山,就是前朝皇帝被杀的地方。十几年前那些带兵的穷追猛打,将前朝皇帝和他的皇亲国戚好几十口人逼在山头屠杀殆尽,一个活口都不给留。当时那叫一个惨烈,从山上流下来的雨水都是红色的。”
  我愣了一愣,问:“你说的前朝皇帝,是慕容静霆吗?”
  他点点头,又神秘道:“你们说,那么多天命贵人屈死在山上。这个山的怨气能不重吗?能不闹鬼吗?”
  我回头看了看山,又看了看阮双。
  他好像也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山顶,神色沉敛而凝重,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临别的时候,猎户给了我们一袋吃剩的干粮。
  这绝对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我问了他的名字。我想,君子以德报德,将来我若重新得了势,也可以封他个千户。
  
  我们很快下了山。
  已经是大白天了。雨又停了。田野上随处可见准备春耕的农户。
  我们尽量挑小路走,可仍旧免不了碰见行人。大概我们都是衣冠不整,所以他们都用十分奇异的眼光看着我们。
  走了一会儿,有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头装满货物的驴子,从我们身边经过。驴子的蹄子得得答答,一路走过,一路在土地上磕碰出声响来。
  当我们与他擦肩而过之后,那“得得答答”的驴蹄声,突然止住了。
  我往前行了几步,总觉得蹊跷。于是,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皱着眉头端详着那张纸。
  阮双见我不走,便也停下来,顺着我的眼神回头望了一望。
  那个年轻人正好抬起头来。他看了阮双一会儿,低头看了看纸,又抬头看着阮双。
  我感觉到,他的眼睛,倏然张了一张。
  他突然扔了纸,往路的另一头没命地跑起来。
  我走上前去,将纸拾起来,瞥一眼。
  然后,我瞬间吸了一口气。
  纸上画着一个人,风姿绰约英气逼人的熟悉模样。
  画的是阮双。
  阮双已经走上前来,对着自己的画像,眯眼打量一会儿。
  “国士无双。”他啧道,“林献寒,当年我还真是看低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还似乎是很开心地笑了一笑。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太傅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既然能发下皇榜通缉,这四周能走的路肯定都设了关卡。
  只怕前晚在林子里搜寻我们的侍卫那么快就撤退,也是太傅的意思。
  因为,太傅根本不怕找不到阮双。
  “刚才那人肯定是去报官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他。
  他在广阔的田埂上静静站了一会儿,任由春风拂面。然后他轻声道:“我们回山上去。”
  我大惊,脱口就道:“你疯了吗?慕容静霆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回山上去,太傅绝对会像逼死慕容静霆一样,领兵逼死我们的。”
  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眼角眉梢写满了一种我看不透的情绪。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他伸手握住我,异常坚定地道,“你要信我。”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我们重新回了山上。山顶上乱石丛生。有些石头十分巨大,看着让人压抑得很。
  我想到这里是前朝皇帝慕容静霆的葬身之地,忍不住自感身世,不由站在山头,叹了一口气。
  山的另一边,依旧是那条滔滔大江。暮色沉沦,江面上波光粼粼,却无端透着一股绝望。
  我再叹一口气,回头。倏然发觉阮双蹲在乱石中,十分专注地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我走到他身边问。
  “一个机关。”他道。
  我挠了挠头,又问:“什么样子的机关?”
  他停住,直了直腰,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掏了块干粮出来,递给他道:“你先吃些东西吧。”
  他都这般胡言乱语,肯定是饿昏了头。
  他没有接,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子的机关,但我知道这是条暗道。”然后他用手指了指山底下的大江,又道:“这条暗道,应该会一直通到江边。”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很凉,没有发热。那么他说的应该不是胡话。
  “暗道一事,事关机密。先妣生前仅对我略有提及。”他接着道,“我的皇舅虽然亡国,却并非糊涂之人。他既然宁愿被围困也要来此山,一定有缘故。”
  我想了想,问道:“如若真有暗道,为什么慕容静霆最后却没有逃脱呢?”
  他摇了摇头,只道:“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于是我不再问他,与他一起在乱石里仔细搜寻。
  
  昨天是深夜,我没有看清。此刻日落西山,尚有余光,我在石头间一寸一寸地摸着,才发觉,许多石头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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