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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大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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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朝我翻一记白眼。
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力气朝我翻白眼。
我想他大概已经神志不清了,赶紧手忙脚乱地用手堵他的伤口。
他拦住我,没好气地道:“谁说我要死了?”
我一怔,指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疑惑道:“你不是说那个不能碰的地方‘就在这里’吗?”
“那个不能碰的地方,”他已经指上伤口,重新比划道:“就在这里……往上一分处。”
我一愣,随即大怒。
“你还是男人吗?前面干吗说话只说一半?故意吓唬我很好玩吗?”
“我还没说完就被你急着打断了。”他不紧不慢地回道。
我顿时语塞,只好气愤地朝他斜瞪一眼。
他被我用瓷片插入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悻悻咽了口唾沫,哼道:“你确定不是这里?你的伤口可是一直在流血不止。”
“你插这么深这么粗暴,”他朝我翻起第三次白眼,“我如果还不流血,那才真是死透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这番话,听上去十分的别扭。
好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因此我非常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
然后我觉得,他分明是在怪我不懂技巧。
我十分地不服气。
因此我对他道:“不插这么深这么粗暴,太傅能放了我们吗?”
然后我突然想到,太傅放了我们,是因为阮双最后威胁了他。
这和我插得深与浅,温柔与粗暴,完全没有关系。
我顿时有些泄气。
他已经扯了一块裤脚,堵住脖子上的伤口。
他腿下的肌肤因此暴露出来,在阳光里泛出淡淡的绛紫色。
我想到他的腿被紧紧绑了很久,于是转身寻了一把船头割缆绳的小刀,欲将他腿上的绳索弄断。
他还是向先前一样试图阻止我。
不过他阻止我的手没有什么力气。
我一把推开他,直接把绳索割断了。
他身子晃了一晃,人便从椅子上毫无声息地往下滑。
我伸手,满满抱住他。
他的确瘦了很多。原本在我记忆里那高硕的身躯此刻摸上去单薄得很。
“太傅虽然那天没有烧死你,但是这些日子来……对你很不好,对吗?”
“别管林献寒了,你自己回柳源那里去,好吃好喝安度余生吧。”他不答,只是无力靠在我身上,轻声道。
我咬了咬唇,不吭声。
“想必柳源待你很不错。”他侧头努力看着我,又淡淡道,“你还能上人,还知道不举……”
我看着他,道:“你忘了吗?你说过,如果我敢放太傅一条生路,你就化成厉鬼,让我这辈子都不举。”
他愣了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笑什么笑!”我很生气,“不举是大事,开不得玩笑。”
他笑得更是开心。开心里头,还莫名夹带着一丝邪气。
我恶狠狠瞪着他,胡搅蛮缠道:“就算我不举了,我也要压人!”
他闻言突然隐匿去笑容,看住我。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
然后他平静如水地道:“把我化成厉鬼让你不举的那些话,都忘了吧。”
这回轮到我愣了。
“你不想报仇了吗?”我急道,“难道你和太傅相处了百日,你就被他感动了吗?”
“我是在想,你既然已经不举了……肯定身子也是欠佳……”他不紧不慢道,〃那我应该会比你活得长一些。所以恐怕无法化成厉鬼来缠住你。〃
我立马朝他“呸”了一口。
“明明我比你小,当然是我活得比你长!”我朝他梗直脖子道。
我们顺江而下。
我想我外公曾经联手太傅害过他,他肯定是不愿意见我外公的。
所以我没有再回外公那里。
他的身体似乎很糟糕,很快就在船板上昏睡了过去。
江风飒飒,吹拂过来,吹起他的发丝,吹上他的睫毛,清冷得和江水一样。
我摸了摸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脚。
冷得很,凉得很,没有一点的温度,几分不真实的飘渺感觉。
于是我把自己外面的袍子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他动了一动,睁开那一双一如既往凄美的眼睛,在阳光里看着我。
“你自己快回柳源那里去吧。”他轻轻催促我。
我看着他,咬住唇。
他伸手,又推了推我。
没有什么力气。
“我一个人回去肯定会不举的。”我朝他认真道,“不举是大事。我不要不举。”
说完这句我不再看他,直接跑到了船头去摆浆。
===
这条江叫泗水。
泗水的北岸,是太傅的地盘,泗水的南岸,是我外公的势力。
太傅和外公,都没有诚心要打仗的意思。所以我顺江下去十几里后,便只见青山绿水,再无军营。
后来江面变得十分宽阔平坦,两岸都是商贾码头。
南疆盛产稻米和矿品,北方有丝绸与茶叶,所以来往十分热闹祥和。人们忙着自己的生意,一点也没有家国分裂的隐忧。
这和我在京城里看到的,是一样的。
就算我们争得头破血流,这些布衣百姓,没有人在乎,这天底下究竟是谁做皇帝。
我不想让人找到我们。
所以我先在泗水的北岸当掉我身上的玉佩,得了一笔不小的银两。然后我又重新回到南疆。
阮双一直半昏迷着,只要有些清醒过来便督促我自己回我外公那里去。
我不想理他,所以有一次他又这样说时,我就直接了当告诉他,我耳朵不好,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气得朝我翻白眼。
我带着他在江边的一个小镇里盘下一间屋子。
屋子不大,就里外两间。外间有灶头,里间是一张床。
打开里间的窗,就能看到外头的江水,奔腾肆意,川流不息,好像携带了所有的感情一样。
盘给我们的是个老头,就住在隔壁。
他说,这本是他小儿子住的地方。但是他小儿子在南疆服侍一位先生起居,结果那位先生教了他不少东西,他竟然因此服侍出一些心得,十分受用,远近小有名气的样子,甚至京城也有人来请他做事,开价不菲。因此小儿子就去京城闯荡了。
这房子便自然而然地空下来。
我很想纠正他,南疆已经自立为国了,他所说的京城,已经再也不是南疆的京城了。
不过我没有纠正他。
我想,他们其实是不关心的。
当晚安顿好阮双后,我觉得肚子饿了。
于是我跑出去,想买些吃的。
夜深了,晚市早就关了。家家户户门口上都亮着灯笼,在夜雾里透出橘红色的光芒。
我揉了揉空荡荡的肚皮,朝着灯笼光咽口唾沫,悻悻折回。
折回的时候我路过隔壁那老头的屋子。
里头亮着支蜡烛,他似乎还没有睡的样子。
我想了想,走上前去敲门。
老头开门,问道:“是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直截了当道:“我想吃东西。”
他拿了些生米和地瓜给我。
我没有接。“我不会做饭。”
他看了看我,又进屋去了。
很久之后他出来,手里捏了四个馒头。
“已经冷透了。”他道,“不过你回去蒸一蒸就成。”
我向他道了谢,揣着四个馒头兴高采烈地回了屋子。
然后我发现,他说得十分轻松,我却觉得难得要命。
光是生出一把火来,我就折腾了足足半宿。
就差没有把屋子一起点烧起来了。
我想到以前我在皇宫里的时候,到处都有暖和的火盆,随到随燃,一点也不费事的样子,不由十分佩服那些服侍我的太监们。
不过好在我还算是聪明,总算把火生了出来。
我赶紧拿过一个锅子,把馒头放进去,搁在火上。
然后我到里屋去看阮双。
他恰好醒着。
我想他肯定也是不会生火的,因此便立到他面前,得意洋洋问道:“你一定不会生火做饭,对不对?”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更加得意,大声向他宣布道:“我比你行,虽然我也不会做饭,但是我会生火!”
他看了我半天,再一次道:“你还是快回柳源那里去吧。”
我十分生气。
我曾经是一国之君,好不容易生出个火来,他竟然连一句嘉奖的话也没有。
放眼上下五千年,有哪个皇帝,是会生火的?
怎么说我也应该名垂青史。
他没有嘉奖的话也罢了,竟然还说出这么一段让我扫兴的话来。
我瞥了他一眼,道:“我回我外公那里,那你呢?”
他没有说话。
我呸了一口:“你要回太傅那里去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更加生气,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衣袖撸起来。
如我所料,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各种新旧瘀青。
“你干嘛一定要回太傅那里去?”我敲着瘀青愤懑道,“太傅对你又不好!”
他默默蹙眉看着我。
“就算你是自责懊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将他扶起,朝向窗外的江面。
江上一轮圆月,大如银盘,照得江面,银光粼粼,五彩流溢。
“你看,”我指着滔滔浪花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你为什么偏偏想不开,一定要自己惩罚自己?”
他侧了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十分诧异地看着我。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也侧眼睨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却突然开口,问道:“那天山顶上我和林献寒的话,你统统都听到了?”
他把“统统”两字,咬得很重。
我一怔,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猛然被鞭子抽打上去了一样。
有些东西从心底流淌出来,迷了我的神思。
我不由松手,呆呆望着他。
他也沉敛地看着我。
我长叹一声,松手,侧头看着外头一江波涛汹涌。
江风从窗缝里挤入,不知为何,冷得很。
我吸了一口气。
然后,我重新扭回头,把心一横。
“我都听到了。”我对他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脸色一白。
我不管,直接问道:“你们说这天下与我一分关系也没有,那么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月色朦朦,照上他的脸,他的脸,被照得惨白,彻底地失去了血色。
我锲而不舍地等,等了很久很久。
我等他的回答。
最后,他闭上眼睛,简单而急促地回了我四个字:
“我不知道。”
☆、第 38 章
第五章: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缄默。
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话。
于是我在他身边慢慢躺下来,伸手,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背脊骨顶上我的胸口,有些痛。
我们就这样不说话,抱了很久。
江风还在从窗缝里挤进来,隐隐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烟雾味道。
很香。
我吸了吸鼻子。
他转头,看着我。
月光洒进来,水一般的流淌,将他深刻的五官洗涤得如梦如幻,好像是这世间最亮丽的风景一样。
他比我梦里看到的,还要好看。
我仔细想了想,发觉自己的确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这一刻,即便我们有心事,依旧是再美好不过。
我不由有些痴了。
可他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冷冷插了一句:
“你不是说你不举了吗?”
当真是煞风景,我十分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人太不解风情了!”我撇嘴道,“我正想着最美好的事情,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他不再说话,眼睛里头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太欺负人了!我又瞪上他一眼。
他却反手,往我身下轻轻捏了一捏。
我浑身一震。
然后我欣喜地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又举了!
不仅举了,还很乖巧地隔着衣衫紧紧顶在他的身后。
顶得恰到好处不差一分一毫,我非常满意。
于是我低哼一声,扭了扭身体。
他没理我。
更关键的是,他的手也没有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一些。
我立马觉得呼吸不畅。
“你……你……松手……“我结结巴巴道。
他还是不理我,那五根抓住我的手指开始不老实起来。
呼吸更加不畅。
我努力吸气,大口大口地吸气。
空气里烟雾的味道,好像更浓了一些,将我包裹住,让我沉沦。
我觉得我已经离极乐的天际一步之遥。
这样不行。
我伸手想去阻挡他。
他突然停住了。
虽然我不希望他继续,可是当他真的停住的时候,我却又不舍得。
所以我很不满意地又扭了扭身体。
他却抬睫看着我,一脸严肃。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有啊。”我再吸一口气,邪恶笑道:“快乐的香味啊。”
他皱眉摇头,道:“我觉得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我一怔,连忙仔细闻了闻。
“糟糕!”我大叫一声跳下床来,急急忙忙往外间奔去。
别说馒头,连锅子都烧焦了。
我十分沮丧。
隔壁的老头大概也闻到了味道,在外头开始敲门。
“你还有馒头么?”我开门,垂头丧气地问他。
他看了看我黑乎乎的锅子和里头黑乎乎的馒头。
然后他摇头道:“公子,我再给你四个馒头,你一样要蒸坏的。”
我连忙道:“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分心”
他甚是惊讶地打量我的不整衣冠,又甚是惊讶地往里间探了探头。
我讪讪笑了笑。
“这和公子你分心不分心没有关系。”他道。
随即,他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勺水,倒在锅子里,十分认真地补道:“公子,下一次蒸东西,记得要加水!”
我花了些铜钱,让老头去给我们做饭。
老头先前还步履蹒跚,收了钱之后一路小跑,比京郊的驯鹿奔得还快,转眼就没有了踪影。
我本想拦住他,问问他会不会做蛋黄酥。不过我想到他给我的生米和地瓜,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做的。
就算会做,一定也做的不好吃。
不好吃的东西不要乱尝试,否则一天都没有好胃口的。
我们需要好胃口。
我折回里屋,重新爬到床上去,抱住他。
他没有动。
我探头瞧了瞧,发觉他又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顿觉索然无趣,只好不甘心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的身体,还是冰冷异常。
我想了一想,便从床上爬下来,从柜子里寻出一条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包裹住。
被子是白色的,不过不是白狐皮的。
他被紧紧包裹在里头,看上去就像一只胖乎乎的白米粽子一样。
肚子叫得欢快,我又对着他不甘心地咽了一口唾沫。
老头很快把饭做好端送来了。
大概是收了钱的缘故,他用两只看上去做工很精巧的碗给我们盛饭。
“这是我小儿子服侍的那位先生送给我们的。我平时都舍不得用的。”他十分热情地介绍。
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开始埋头吃饭。
“公子,”他在我身后看着阮双,道,“镇东的李郎中医术很不错的,我小儿子以前服侍的那位先生也夸他好。”
我搁下碗,也看阮双。
他睡得十分深重,就和这茫茫夜色一般。
“那位先生经手一些药材生意,也是半个内行人。而且那位先生很少夸人的!”老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
我想,阮双的确需要请个大夫。
否则我老是要不甘心地咽唾沫,十分不爽。
===
第二日,我去镇东请李郎中。
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李郎中看着我搁在桌子上的银两,立马背起药箱跟我回家。
我掀帘进里屋的时候,看到阮双正半坐床头,手里捧着昨日老头给我盛饭的精巧的碗,一个人在满屋和煦阳光里发怵。
“你醒了?”我惊喜道,随即回头指了指李郎中,“我给你请了个大夫。”
他回过神来,却问我道:“这个碗是从哪里来的?”
“是隔壁给我们做饭的老头的。他说是人家送他的。”我道,然后我又想了想,补上一句:“你若想吃什么,就吩咐他给你做。”
他没有再吭声,只是将碗默默放在床头,然后伸出手腕来,让李郎中把脉。
李郎中是个十分高深的郎中。他看完之后叽里呱啦朝我说了一通。
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以前宫里头的太监给我讲医理,我明明就是一点就通的。
难道是我被人压过之后,脑子就变笨了吗?
我甚是沮丧,只好问李郎中:“那他到底要紧吗?”
“好好调养,过个十日半旬,这位公子便能大好了。”
听说他能好,我又高兴起来。
“不过……”他吞吞吐吐又道。
“不过什么?”
他沉吟半日,朝我诡异笑了笑,指着阮双道:“不过……这位公子如今‘操劳’不得……您还是忍忍吧……”
说完他开了个药方,嘱咐按时调养,便走了。
我甚是后悔请了他。
因为如此一来,我便要不甘心地咽十日半旬的唾沫了。
想到此处,我自然又不甘心地咽下一口唾沫。
===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我眼见着窗外江畔的野花,红遍岸头,又谢遍岸头。
十日半旬眨眼过得飞快。
李郎中虽然说出来的话我听不懂,还不准我动心思,但倒也并不是故弄玄虚。因为阮双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好了。
每天晚上我都抱着阮双睡,一夜口水流满他半个肩头。
清晨醒来,他都甚是鄙夷地瞥我几眼。
“我梦到好吃的了。可是光看得见偏偏吃不着。”我每次都朝他无廉耻地笑笑,然后仗着他身体虚弱力气比不过我,顺嘴把剩余的口水蹭上他细薄的唇角。
到了第十一日的时候,他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样子也比以前丰润不少。
所以他先前穿的白色衣衫,便显得不合身了。
况且他肩头上的衣衫夜夜浸润着我的口水,味道着实不大好闻。
于是我去镇上替他买了套新衣裳。
我记得他以前穿黑色的衣裳。
黑色的颜色太深,他每次流血我看不清楚,不好。
所以我想买白色的。
可太傅最爱穿白色的衣衫,也不好。
最后我买了套大红色的。
大红色喜庆,像女子嫁人一样,很好。
我兴冲冲抱着衣服回到家中,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
阮双不见了。
我大惊,生怕他又要想不开回去找太傅,赶紧放下衣服出门寻他。
隔壁老头正在门口晒东西。
“公子你也要出门吗?”他问,“那午饭还要替两位公子留着吗?”
我停下脚步,疑惑道:“也要出门?你知道他出门了?”
他点头道:“是啊,我看着那位大公子出门的。”
“他去哪里了?往哪个方向走的?”我又惊又喜地追问道。
“他问我,那两只给你们盛饭的碗是哪里来的。”老头答道,“我告诉他是我小儿子以前服侍的一位先生送的。他便又问我那位先生如今住在哪里,我告诉了他,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我愣了一愣。
“午饭要给二位公子留着吗?”老头又催问。
我茫然点了点头。
老头便要进屋去准备了。
我拉住他:“那请你也告诉我,那位什么送你碗的先生……如今住在哪里?”
===
老头嘴里的那位先生住在大江旁的山林里。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春雨,雨水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浅浅的春日花香,沁人心脾。
我翻过一座山丘,一眼便看到隐掩在山林里的那间灰瓦白墙小院落。
院落在低处,我在高处。我能越过白墙看到,柳树从里探出头来,细枝嫩条翠绿缀满,在淡淡的山雾里随风飘荡。
我还能越过白墙看到,院落的中央有一间屋子,屋子门口站着一个素衣雪簪的中年男子。
美词气,有风仪。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太傅。
我吓得半死,赶紧揉了揉眼。这才发觉,那人不是太傅。
他正笔直笔直地立在那里,神色淡然地闭着眼睛,似乎在聆听什么。
我仔细竖耳听了听,发觉低处的山林里,隐隐有琴声。
琴声悠扬而清越,婉转林间,如新莺出谷,如幼燕归巢。
这琴声,我以前听过。
我第一次在宫里见到阮双之前,就听过这琴声。
若不是被他的琴声吸引,我想,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遇见他。
我怔了一怔,随即大喜,赶紧提起袍子往低处跑去。
果然是阮双。他正端坐院落外的大门口,专心致志地垂睫弹琴。
当日我第一次听他弹琴,他弹得很轻很拘束。
而如今,他弹得十分肆意百分张扬。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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