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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大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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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拧脱了双臼,只能一动不动匍匐在地上,沉重而急促地呼吸,咬牙不答,只是侧了脸恶狠狠地瞪住我。
白色的气呵出,飘落上一地的落叶,顿生几分迷离。
被人赤裸裸地瞪住也好,至少这眼神里头折射出的是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总好过有些人口是心非,口蜜腹剑。
这世上,最难的,不是诗词歌赋,也不是经史子集,而是人心。
太傅没有教给我这个道理。但是,我很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这一回,我还是很崇拜地朝他莞尔一笑,然后没有丝毫迟疑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第 3 章
第三章:
一番胡闹完毕,我坐在院子里的落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深秋的风洋洋吹过,拂落一地红黄叶。
他在色彩斑斓的秋色里头先是迷离了很久,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立马继续恶狠狠瞪着我。
他的双肘都被我拧脱了臼,只好凭空扬头。
我晓得,要保持这个姿势很有难度。
我很耐心地开始在心里数数。
数到三十的时候,他果然力气不济,重新又低下头匍匐在地,无力咳了几声。
我道:“你怎么不看朕了?”
他没有搭理我。
我想了想,补充道:“朕长得很好看的。”
他还是没有搭理我。
我再道:“外头有很多人想见朕一面,都见不到。你现在不多看朕几眼,将来肯定会后悔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这一次他重新抬头,剜我一眼。
那眼神锋利如刀,好像要把我连人带骨头吃干抹净一样。
我顿时兴致大起。
只有别人觉得我会吃了他们,从来没有人觉得他可以吃了我。眼前这个情况很新奇。
于是我连忙问他:“你现在,是不是肚子很饿?”
还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小高子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陛下,凉州八百里紧急军报,内阁大臣和兵部的人全都去了上书房。”
我愣了一愣,随即问:“太傅也去了吗?”
小高子点点头。
其实这个问题是白问的,太傅是内阁之首,焉有不去之理?
我站起身来,任由身上的落叶飘落,吩咐他道:“朕也要去上书房。”
我来到上书房的时候,太傅正在给姜顺授兵符。
姜顺娶了我母后的姐姐为妻,按理我该叫他一声姨夫。他的舅舅姓林,是太傅的爹。所以他和太傅,是姑表兄弟。
太傅依旧是处惊不乱,施施然道:“姜顺为征西将军,统领三十万大军,三日后出发。”
我很吃惊,问道:“三十万大军,人马和粮草,三日内如何能筹备周全?”
兵部尚书连忙道:“陛下宽心。西戎在凉州外挑衅滋事已有月余,太傅林大人早就未雨绸缪,征调人马粮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皱眉:“西戎滋事已有月余?朕怎么不知道?”
兵部尚书一怔。其他的内阁大臣也鸦雀无声。
太傅刚授完兵符,回头朝我淡淡一笑:“陛下当时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在殿试的时候出题难倒诸位读书人,微臣不想让此等小事搅了陛下雅兴。”
我“哦”了一声,闭嘴不再追问,只是看着他。
太傅依旧保持着笑容,淡雅而素冷,仿佛御花园里开了一地的菊花。他续道:“陛下,微臣想命兵部左侍郎陆风为督军,请陛下授尚方宝剑。”
陆风已经跪了下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陆风:“听说卿前几日偷偷去了趟银风馆,结果令夫人一怒之下就把府门锁了,不让卿入屋?”
陆风的肩膀抖了一抖,忍住没有抹头上滋滋冒出来的冷汗。
银风馆是京城最好的小倌馆,小高子说,里头的小倌,有比女人更女人的,有比男人更男人的,也有不男不女的,还有可男可女的。
我知道什么叫比女人更女人,什么叫比男人更那人,我也知道什么叫不男不女。不过我想了很久,没有想通,什么叫可男可女。所以我一直想去银风馆见识一下可男可女的小倌,不过至今尚未如愿,甚为遗憾。
如今眼前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我低首,看着他水光光的额头,问:“卿在银风馆里,有没有见到过可男可女的小倌?”
太傅在旁很不时宜地咳了两声。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主,只是好奇问了一句真心话罢了,太傅就要拦住我。我很不满意。
所以我朝太傅努了努嘴:“太傅,令妹脾气也太大了些吧?和太傅你一点也不像。”
太傅的妹妹,就是眼前这位跪在地上的兵部左侍郎陆风的正妻。
太傅的涵养功夫,比起陆风,简直是上天入地的差距。他充耳不闻,依旧笑得清雅,双手一伸,递给我尚方宝剑。
我接过,掂了掂,象征天子权威的剑很沉。
“陛下,请授督军。”太傅在旁边提点我。
我抬了抬头,看到上书房的很后头,默默站着一个人。
我知道他是谁。他叫古宜,
九年前的进士出身。他的考卷我读过。当时太傅出的题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他的论点很独特,他说:国无君,与国有二君,是一样的。
很可惜,他的爹爹以前是父皇打江山时候的得力大将,出生入死了很多回,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我爹爹,被砍了头。所以就算他考成了功名,就算还有些武将心里念着他爹爹,他依然不得重用。
太傅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古宜,在太傅看来,应该是疑人。而太傅的表兄姜顺,妹夫陆风,自然是属于“用人不疑”的范畴。
我朝古宜招招手:“那个……古爱卿,你过来。”
古宜莫名其妙地走上来,跪在陆风后头。
我依旧捧着那把尚方宝剑,道:“卿再上来一些。”
古宜又往前挪了几步,跪到我跟前。
我低头看了看尚方宝剑,沉默良久,双手一递,对他道:“古爱卿,朕封你做督军,授尚方宝剑,监督三军。”
太傅拦住我,嘴角依旧一丝涵养极好的微笑:“陛下,带兵打仗开不得玩笑。”
“带兵打仗开不得玩笑。”我不理他,将这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重复一遍。然后我低头,看住古宜:“古爱卿,见剑如见君,望卿忠君报国。”
古宜抬头看我,眼神很快由迷惑不解变成坚毅明晰。
“臣遵旨。”他接了宝剑,也大声回我,里头满满全是热忱。
太傅终于不笑,皱眉道:“陛下,天子督军需时时向京回报前线战况,三军动向,粮草事宜,哪有让兵部小小的员外郎做天子督军的道理?”
我回头,一脸认真问他:“那请问太傅,兵部右侍郎,够做天子督军了吗?”
“当然可以。可是陛下不要忘了,兵部右侍郎,如今空缺。”
“那不是正好!”我拍手,朝太傅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不如,就升古宜为兵部右侍郎吧!”
===
一个多月后,状元郎大婚。
我本着去看状元郎背脊骨的心思去了去他们的婚宴。
其实我本没有心思去的。自从三十万大军由太傅的表兄弟带领着前往凉州之后,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天天等着古宜的督军战报。
临走的时候我嘱咐古宜,所有的督军战报都要在不显眼的地方编上号,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一开始的时候,送的战报就连接不上,明明上一封是五号,我下一封收到的却是七号。
后来我就在早朝的时候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埋怨了远在凉州的督军古宜一番,说他明明进士出身,怎么文笔不通,送回来的战报前后文都不连贯。
从那以后,送的战报就能连接上了。
我甚是高兴。
状元郎娶的是太傅的侄女。
所以那天太傅也来了。
太傅难得不穿官服不穿白袍,而是穿了一身枣红色的衣裳,白皙的面孔被衬托得异常儒雅。他喝了些喜酒,双颊泛起浅浅的绯色,在一众低眉哈腰的臣子里显得特别耐看。
我看得出神。
以前我一直以为,太傅是要把他的侄女嫁给我做皇后的。
这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太傅位高权重,却没有娶妻生子,只有这一个侄女待字闺中,自然要联一门好姻缘,才不枉费。
我不想娶太傅的侄女做皇后。因为这样,太傅就变成了我的叔叔。
其实我也不想太傅做太傅,我只想太傅做我的老师。太傅做我老师的时候,我很开心。
春天我与他共乘一车去京郊赏花;夏天他负手立在树荫里微笑听我背书;秋天他轻轻捏了我的手教我临摹满池菊花;冬天我写帖冻了手,他会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缓缓地搓揉。
那个时候,就算是严寒酷暑,我觉得我的心也是热的。
我想得走神的时候,状元郎和太傅的侄女已经进来要拜天地了。
因为我亲自过来的关系,他们要先拜我。
状元郎见到我似乎很害怕,离我很远的地方就跪下来了,浑身都在发抖。
我对太傅的侄女道:“你嫁了个好夫君。鞠残他……”
太傅在旁边咳咳两声,小声纠正道:“陛下,是鞠霜。”
我想起来了,状元郎叫鞠霜,字傲枝,出自名句“菊残犹有傲霜枝”,比喻一个人品性高洁。
他们难道没有人觉得,叫鞠残更有风味吗?
我咽了口唾沫,重新对太傅的侄女讲:“鞠霜他是个好夫君。你看,他二十有三,没有妾,而且也从来没有去过青楼。”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他似乎也不思慕男子。”
这下所有的人脸色都白了。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大惊小怪,一个男子,如果不思慕其他男子,对他的妻妾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想他们可能没有想明白这里头的缘由。所以我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道:“他不思慕男子,是件好事。你看,陆风他思慕男子,老是去银风馆,他夫人就很生气,常常把他关在府门外。鞠霜不思慕男子,你就不会生气,也不会把他关在府门外了。”
太傅的侄女,听完我的话,身子晃了一晃,就地昏过去了。
肯定是大婚仪式太多,饿了的关系。我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555,没有人看吗……
☆、第 4 章
第四章:
婚宴很热闹。大家都忙着向太傅道喜,似乎忘了我这个皇帝。
没有人和我说话,又没有我爱吃的蛋黄酥,我很是无聊。
我只好偷偷看太傅。
太傅双颊微酡,眼角含了浅浅的笑意,款款与人交谈,要风姿有风姿,要神采有神采。
看到最后我开始胡思乱想。
我在想,为什么太傅不把侄女嫁给我做皇后。
显然不可能是因为我不愿意。
太傅做事,从来都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的。
我岁数还小的时候,有个服侍我的贴身小太监,叫黄三儿。有一次我吵着要见母后,黄三儿就领我去母后寝宫,结果我等了好久才见到母后。
那一天,母后的脸很红,不是羞涩的浅红,是潮水般的绯红。
第二天,太傅说,黄三儿在母后那里偷了一串珠子,要将他处死。
黄三儿瘦瘦小小的,有一年冬天我拿了颗夜明珠在池子边玩,失手把夜明珠掉水里了,黄三儿二话不说就跳进池子里帮我捞夜明珠,捞上之后他就着了凉大病一场。我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手脚不干净,去母后那里偷珠子。
我求太傅不要杀他。太傅回我道:为君者,不可妇人之仁。
我不管,大哭大闹。
可太傅依旧坚持己见,把黄三儿杀了。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既然不可能是因为我不愿意娶太傅的侄女,太傅为什么不把侄女嫁给我?
我想不出这件事情对太傅的坏处。
有一瞬间,我糊里糊涂地想,会不会是,太傅不愿意我和女子成亲?
那一瞬间,我有些激动。
于是我再去偷偷瞄一眼太傅。
太傅还是在与众人交谈。六部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太傅,把他众星拱月般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突然又想到那缺了几次的督军战报,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陛下,您不舒服么?”最最善解人意的小高子在旁边问我。
黄三儿死后,一直是小高子服侍我。
我点点头,道:“朕想回宫了。”
===
回宫之后,我的心情还是很低落。
我很少心情低落,一旦发现自己因为一件事情不高兴,我就会想方设法用其他事情来使自己高兴。
然后我就想到了那处偏僻的冷宫,那双漂亮而凄凉的眸子,和那恶狠狠的眼神。
我又去了那里。
一个多月过去了,宫门口还是老样子,没有掌灯,一切漆黑而静谧。
小高子大喊:“皇上驾到——”
奇怪的是,这一次,里头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静静等了一会儿,终于有点不耐烦起来。
小高子见状赶紧上去叩门,边叩边道:“皇上驾到,还不开门接驾?”
里头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小高子回头,望着我:“陛下,您要回去歇息吗?”
我望了望四周,不远处地上有一段横木,大概是前几日大风刮下来的。我走过去,把它拖到宫门口。
“用这个把门砸了。”我道。
正在这时,后头有人大喝:“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我回头,是两个半夜巡逻的太监。
小高子回喝道:“张大你们的狗眼,这是皇上。”
那两个太监从来也没有见过我,都惊呆了,看了好一会儿才想到给我磕头。
我道:“别磕头了,起来替朕做事。”然后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横木,又指了指门,道:“把这宫门砸了。”
他们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也不敢问我为什么,和小高子一起,把宫门砸开了。
我一个健步冲了进去。
然后,我愣住了。
里头,根本没有人。
我走到当时我见到那个人的屋子,推开门。
上次我来的时候,里头只少了古琴。这一次,里头什么也没有了。
如水月光薄薄铺满空荡荡的屋子,几分诡异几分阴森。
我不死心,把所有的屋子都看了一遍。
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只有院子里一地无人打扫的落叶,渲染出一份惨淡的气息。
这个场景让我大感意外。
我呆呆站了很久,回头问那两个太监:“你们每夜都来这里巡逻?”
他们重新跪下来,回道:“是的,陛下。”
我终究不死心,追问道:“那这宫殿里住的人呢?都搬去哪里了?”
他们依旧跪着,头埋得很低,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我只听他们异常恭谨地回我:“陛下,自从先皇打下江山以来,这座偏宫里,从来都没有住过人。”
===
这件事情莫名成了我的心结。
我时常做噩梦,梦见我兴冲冲地去找母后。帘幔轻垂,随风慢曳。我蹑手蹑脚靠近母后的青花大床,猛然掀开床帘,跳上床叫道:“我来看娘啦!”床上除了母后,还有那个被我压在身下又消失不见的男人。我呆住。母后和他却恼羞成怒,联手掐住我的脖子。
每每做到这一步,我都会吓得惊醒过来。
其实我记得我以前似乎也做过类似的噩梦,只不过梦里出现在母后床上的,不是那个男子,而是太傅。
当时太傅没有穿衣服,双肩如玉山将倾,锁骨如秋水缠绵。
我有时候想,梦里会出现在母后床上的人,是不是一种暗示?暗示我对他是动心的?但是我仔细琢磨了一番,又觉得这个推论很是荒谬。
我想去母后那里,问问清楚。到底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可是,母后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母后病倒的那一天,太傅又没有上朝。
我觉得太傅身为百官之首,隔三差五不上朝,是不对的。所以我找了个机会,很委婉地跟他提了一提。
我道:“太傅,你是不是公文很多,每天都要批复到很晚?”
太傅笑了一笑,文绉绉回道:“微臣自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朕已经亲政了,太傅如果批复不完,可以给朕看看的。”
“陛下为社稷为百姓操劳。替陛下分忧,是微臣的本分。”
我想了很久,道:“其实朕每日都很闲的,没有为社稷为百姓操劳。”
太傅没有理我。
可我没有说谎。每天除了早朝,我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干。所有的文书都是直接送去内阁,由内阁拿了主意,拟了诏书,然后叫太监送到内宫给我。我要做的,只是给它们盖个朱红朱红的国玺而已。
有时候我想,何必这么麻烦,内阁直接拿了国玺,不是更加省事吗?不过小高子说,盖国玺的朱红印泥,是皇帝专用的,其他人不能随随便便拿来使。
我听了非常愉悦,因为这说明当皇帝,还是有些别人没有的特权的。
那次谈话之后,为了证明给太傅看,我真的是很有空闲的,我下朝之后便常常去上书房,和内阁和六部的人说说话,看看他们的公文。日子久了,六部里头很多级别不高的年轻官员,我都能一一叫得出名字了。
我很是高兴。
===
转眼之间,秋日黄叶落尽,万树素雪银装。
新年一步一步地临近,有时候我站在宫墙下深深吸一口气,也能感受到从外头飘进来的浓厚年味。
凉州的军情也十分顺利。大年三十,我收到古宜的督军战报,告诉我,西戎平定。三十万大军过了新年就会班师回朝。朝廷里很多武将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说虎父无犬子,古宜果然是将门之后,云云。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唯有母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大年初一的清晨,我去给母后拜年。
母后形销骨立,早就没有了平日里丰润明艳的模样。
这些年,我虽然不大喜欢母后,可是见到她这个样子,我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湿了一湿。
我坐在母后身边,我们还是像平日里一样,良久无言。
到了最后,是母后先开的口。她说:“陛下,母后真舍不得你。”
我鼻子一酸。
母后叹口气,又道:“我死后,单独在京郊造个园子吧。你父皇的陵园离京城太远了,母后想离京城近一些。”
我愣了一愣,父皇的陵园,其实离京城不远,乘了马车,一夜便到了。
我反应不及,好半天才道:“这事……内阁和礼部能同意麽?”
母后抬头看着青花帐顶,不答反道:“太傅会同意的。”
如若太傅同意,内阁和礼部肯定会同意。
我想到这几个月来太傅的一言一行,终是鼓起勇气道:“母后,朕有一事,一直寝食难安。”
母后收了眼神,回头看我,神色柔和。
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便压低声音道:“太傅他在朝廷里的势力……”
那一刻,我看到,母后一双桃花眼中,有明媚春风淡淡拂过。
“陛下,你放心。”她轻声而坚定地打断我,“太傅他,绝不会害你。”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的心底,沉了一沉。
☆、第 5 章
第五章:
我从母后住处出来后不久,就看到太傅从御花园的另一头遥遥走来。
昨日年三十,下了些雪。如今积雪覆盖,仿佛给所有的景色都穿上了银白的衣装。
太傅也穿了银白的袍子,远远看上去,和满目积雪融为一体。
我有些恍惚。心里头想着母后先前对我说的话。她说,太傅绝不会害我。
我突然想笑。不知道是笑我的天真,还是笑母后的天真。
太傅已经走到我跟前,轻轻弹了弹袖口的雪絮,朝我施礼:“陛下。”
语调很是舒缓。
我仔细看他,他的脸被冷风吹了,微微有些红。我于是问:“太傅,你冷不冷?”
太傅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皱起眉头看了看我,却道:“太后急召微臣入宫,恕臣不能伴驾陛下。”
我见他答非所问,又问了一遍:“太傅,你冷不冷?”
太傅抬头看天色,再道:“微臣先行告退。”
他说完就急匆匆往母后的寝宫去了。
“太傅。”我在背后想喊住他。
太傅睬都不睬我。
我只好继续一人自言自语道:“北夏国前几日进贡给了朕一件白狐袍子,不如太傅你拿去穿吧……”
太傅已经走得很远了,银白的袍子再次和积雪融为一体。
“白狐皮很暖和的。”我喃喃低声补了一句。
太傅脚步根本没有停,我想,他估计是听不见我的话的。
我郁郁寡欢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有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在扫积雪。
我心里头烦躁得很,就站到他面前。
他立马跪下来迎接我,一条背脊骨隐隐突出,仿佛是河谷孕育了激流,奔腾不休。
我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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