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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大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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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晃了一晃。
  “这是为人父应该的。”过了一会儿他站稳回我,声音有些嘶哑,“再说,你从小到大我从未尽责管教,失察甚过。”
  〃你是说我没有被教育好吗?〃我有些不悦。
  他莞尔一笑。
  “你这样……也很好。”他喘了一口气。
  然后他侧头看了看,朝我做了个让我快上马车的手势。
  我也知事不宜迟,自己又不会驾驭马车,便依他所言登车。
  
  ===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越京城,天色逐渐亮起。
  一路上时不时有人盘查,郑子佩便给他们看了什么东西,他们便将我们放行。
  我想,应当是阮双偷出来的那块行走令牌。
  我又觉得太傅在此事上百密一疏。
  令牌失踪,已经是多日前的事情。太傅明明知道它和阮双与我脱不了干系,为何不更换所有的令牌呢。
  然后,我便想到了阮双。
  或许,他并不是阮双。
  不管他是谁,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车轮轱辘,突然让我产生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他不在这里。
  难道说,他并不想和我一起走,他只是……他只是……尽他所能,让郑子佩来救走我吗?
  想到这里我慌乱不已,赶紧趴到车前唤道:“郑子佩!”
  他低低应了一声。
  “阮双呢?我们不等他吗?”
  他在外面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到他在外面有气无力地自笑道:“我做梦也想不到,我教了那么多学生,到头来我的儿子却一直到我死,也只愿意直呼我的名字啊。真是我以前作的情孽太多吗?”
  我愣住,仿佛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上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撩开车帘。
  已是清晨,秋日的第一缕阳光在田野间普照。
  我们已经出了京城。
  蓝天白云,有大鸟在半空中盘旋着鸣叫,后头殷殷切切,小鸟群嗷。
  我侧头,看着郑子佩。
  他背对着我靠在车柱上,挽着缰绳气定神闲地赶马车。
  晨曦铺上他的侧脸,晃眼的红色。
  可在这晃眼的红色里,我却看到了更加晃眼的红色。
  他的后背上,有一个箭窟窿。
  鲜血浸润,红得夺目,一瞬便盖过了天与地。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这文马上要完结了!你们高兴吗!




☆、第 62 章

  第二十八章:
  
  我惊惧异常,直愣愣盯着那个箭窟窿。
  他依旧气定神闲地赶着马车,仿佛斑斑血色不过是飘渺而过的晨雾一样。
  马车颠簸,好不容易迫我回了神。
  我扑上去猛地夺过缰绳。
  马受了惊吓,倏地在路边止了步。
  “你……你受了伤,要……要平躺……”我语无伦次地想将他拖进马车里。
  “已经来不及了。”他捏起我的手,拦道。
  “来得及的!”我发疯般大叫道,“我当过皇帝,我说来得及,就是来得及的!”
  他抿起毫无血色的嘴唇,朝我笑了一下。
  笑容温柔,却如最最尖锐的匕首,直接拆穿了我不堪一击的谎言。
  “阮双……阮双……以前也中过这个毒……”我结结巴巴道,“他……他后来好了……”
  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
  阮双是好了,那是因为太傅手下留了情。
  太傅做事滴水不漏,单单只会为阮双留情。
  我十分沮丧。
  郑子佩却不以为意,只是缓缓伸手,想摸我的头发。
  这一次我没有躲。
  他无声摸了很久很久。
  “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有个儿子。”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连连喘气。
  我更是沮丧。
  “你为什么要抱着我滚过巷口?”我道,“说不定如果我抱着你滚,就不会出事了。”
  他摇头道:“你不要难过。我不是那个时候中的箭。”
  我一呆。
  然后我想到我们贴着墙壁的时候,他憔悴的脸色。
  他果然接着道:“我在你看发簪的时候,就已经中箭了。所以后面再中不中箭,都无所谓了。”
  我怔怔看着他。
  秋阳又升高一些,晨曦变成了金色,他的面容沉浸其中,温润如煦风。
  我伸手,满满抱住他。
  他很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伸手入袖口,掏出一个令牌来。
  “你收好。”他道。
  我以为这便是前几日太傅提及的什么京城侍卫丢失的令牌。可我定睛仔细一看,却是皱眉半愣。
  这个令牌是翡翠雕成,上头镶嵌不少珠宝,富贵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京城侍卫用的行走令牌。
  “阮双偷行走令牌,只是为了迷惑林献寒。”郑子佩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直接道,“林献寒昭告天下自己是慕容氏之后,所有仪度都恢复到了慕容朝的式样,那枚行走令牌也已经不再作数。而林献寒被阮双的举动所迷,只吩咐京城侍卫严查持以前行走令牌的人,我们才能如此轻松地逃脱。”
  我想,他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如何能算轻松逃脱?
  我叹了一口气,将他手里的翡翠令牌接过来,对着花纹仔细瞧。
  越瞧我越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新的行走令牌。”我抬头看他,严肃道,“这上头刻了龙,这是一枚天子特赐的令牌。”
  他点点头:“你拿着它,哪里都能去……”
  我觉得十分诡异,打断道:“太傅怎么会给你天子令牌?”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不是太傅给的?”我愕然。
  他抬眼看了看天空,似乎陷入岁月往事。
  过了一会儿,他又半垂眼睫咳出一口血,轻声道:“这是十三年前,慕容朝最后一位皇帝,慕容静霆赐给我的。”
  我十分震惊,只觉这里步步算计,环环相扣。
  “阮双当日联手太傅铲除异己,明白到时我必然会落入太傅之手。可他晓得你有慕容朝的天子令牌,又预料到太傅篡位的最后一步,必会认祖归宗改制慕容仪度,因此才迷惑太傅,再让你来救我吗?”
  “是的,”他还在摸我的头发,“你很聪明。”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那大牢里有地道呢?”问到这里的时候我顿了一顿,又问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慕容静霆当年,又为何要赐你天子令牌呢?”
  他正在摸我头发的手止住,垂了眼不吭声。
  我见他呼吸渐微渐弱,心中不忍,便将他抱成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轻轻道:“我以前累的时候,睡一觉就会好的。你如果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他重新抬了眼看着我,眼中有一点光亮迸出。
  “不过千万别贪睡,”我连忙道,“等你睡够了,记得一定要醒过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在睡之前,把我与阮双父亲,以及与你母亲的事情说给你听。”
  我不动。
  他也不再说话,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我喃喃道:“你也可以……可以……等睡醒了不吃力了,再跟我说……”
  他浅浅笑了。
  然后他闭上眼睛,开口道:“我欠慕容静霆一条命十三年,今日今时,总算是还给他了。”
  语气悠远,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魂魄不知归往何处的慕容静霆听。
  
  郑子佩说,他认识先皇,是在慕容静霆七岁的时候。
  那一年,先皇还是个只是有爵位的王爷,却做了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他和知交周大人喝醉了酒,一起跳进了大般若光明寺慕容皇族禁地里的水池中。
  慕容静霆当时年仅七岁,却勃然大怒,当众命人狠狠责罚了先皇。
  先皇只好在王府里闭门不出,名为思过实为养伤。
  恰逢世子阮双四岁足,需请西席启蒙授课。
  有人举荐了游历四海声名远播的郑子佩。
  先皇有伤在身,只好趴于床榻上,姿势十分不雅地接见了郑子佩。
  “当时他的样子好笑得很。”郑子佩回忆道,嘴角勾起浅笑一抹,“明明狼狈不堪,稍微一动便会龇牙咧嘴,偏偏还要摆个臭脸端个王爷架子,硬是将自己端成冷汗涔涔。”
  无限情事随着笑容浮起,如烟火一般璀璨绽放。
  我怔怔地看着他,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
  
  郑子佩便成了阮双的西席,入住阮府,教阮双认字读书。
  光阴似箭,一晃便过了七年。
  这七年,向喜游历的郑子佩哪里也没有去,只在阮府安心教阮双读书。
  花开又花落,云来再云走。
  于是,郑子佩与先皇,就这样在一起过了七年。
  直到那一年秋天,先皇突然说要纳妾。
  纳的是当时刚刚在南疆打了大胜仗重振军威的柳源的女儿。
  也就是我的母后。
  彼时阮氏权大慕容势微,长公主慕容静云,失宠已久。所以先皇要纳妾,无人敢反对。
  柳家高兴不已。
  唯独郑子佩很失落。
  七年如落叶,被秋风残忍吹走。
  先皇为夺权筹谋,终是在那一年枫红如血的秋天,负他一腔夏花似火。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迷离,好像是不舍,又好像是怨恨。
  目色竟然像极了母后。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总觉得自己口齿尚算伶俐,此刻竟然言语不能。
  “我当日陷得太深……”他轻轻道,“他既想纳你母亲为妾,我便要争一口气,故意去引诱你母亲。”
  我想到母后的冷淡,想到她不愿与先皇合葬,只好长叹一声。
  “我只是一时气愤,却不料当时朝堂争斗复杂,此事被有心人留意,最终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我想到那些已成碎片的记忆:母后的床幔,掐住我脖子的双手,背光而立的阮双和太傅,雪地里哭泣的自己,还有太傅温暖的白狐皮。
  “你与母后的事情被阮双和太傅撞见,所以我母家才和太傅联手,先发制人,诬陷慕容静云和阮双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见他摇头,心中猛然一凛。
  “难道你是说……你是说……你与母后的事情被他们撞见……是有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吗……”
  他古怪地弯起嘴角,道:“我早说过阮家的男人狠毒了。”
  我震惊之上更加震惊。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先皇安排的。
  先皇知道他与母后的事,知道太傅的不甘,知道柳家的野心,便通过此事撮合他们联手,借他人之口,名正言顺地杀妻杀子。
  “慕容静霆那时自身难保,已然救不了阮双与长公主,只能赐我一块天子令牌,助我逃走。否则我事后必遭先皇灭口。”
  我呆呆看了他很久,他的眼神有些黯淡,满腔伤心无处可流。
  我紧紧抱住他,道:“没有关系的。先皇待你不好,我……我会待好的……”
  我想到自己拿瓦罐砸过他,拿马尿浇过他,又怎能算待他好?
  他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如若要待我好,就不要……就不要……再去找阮双!”他艰难喘气,两眼却直直逼视着我。
  “你不要再去找他……”他语无伦次地道,“他……他……这人……也不可靠……”
  我看了他很久,轻声回道:“阮双不像他的爹爹,他待我很好。”
  郑子佩的神思似乎开始模糊,只是拼命地摇头:“阮双?当年他倾心林献寒,最终引狼入室……”
  我一愣,脱口道:“阮双他……真心喜欢过太傅?”
  他不理我,自顾自说下去:“林献寒却为了一己私欲,反过来害他负他……”
  “这并不能说明他不可靠。”
  他似乎有些清醒,似乎又更糊涂,含糊道:“他……他……被林献寒践踏真心,如今……他如今明明知道……还要来招惹你……”
  我想了想,道:“被人践踏过真心,不是应该更明白真心的重要吗?你被先皇所负,如能再遇值得托付之人,应当会更加珍惜的。”
  他见我坚持,更是焦急,嘴角鲜血一阵狂涌。
  然后他不知道使出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抓住我的肩头。
  我看着他,他的眼底漆黑,再一次闪出光亮。
  “他……他……为了报血海深仇……早已经……”郑子佩力气不继,只好无奈道,“他早已经放弃了你。”
  “我不信。”我道,“如若他放弃了我,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筹谋救我?”
  他将我的肩头抓得更紧,猛然挺身,对住我的眼睛瞧。
  “你不要再去找他。”他一字一顿重复先前的话,严肃道,“事到如今,他已经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回复不上……T。T




☆、第 63 章

  第二十九章:
  
  他说得十分骇人,我却并不觉害怕,好像这件事情,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只不过如今有人亲口告诉了我而已。
  可我觉得奇怪。
  “你说他必死无疑?”我狐疑问道,“你怎知他必死无疑?”
  他刚才几下用力,耗尽了所有,完全虚脱,也回答不了我,只是仰天吸气。
  可吸进去的多,呼出来的却不多。
  “你……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我突然心慌,结结巴巴道,又怕他伤心动怒又怕阮双境遇不良,绞尽脑汁琢磨着措辞。
  他也不回答我,蓄力许久后只交代道:“你还记得当日阮双让你从慕容家的秘道里逃脱后,教你的那些话,让你如何去找江边的船家吗?”
  我以为他要和我说阮双的事情,忙不迭点头。
  没想到他却道:“你先去京郊的屋子,里头有些银两和……我的东西,你收拾了,就去找那个船家……回南疆去吧。”
  我不吭声。
  他睁大眼睛很不甘心地瞪着我。
  我想了许久,终是鼓起勇气道:“你命我一个人去南疆,我虽无性命之忧,却定然是过得不开心的。我看你在南疆这么多年,衣食不愁,也不见得开心。你明明是亲身经历切肤之痛,为何还一定要命我重蹈覆辙,孤苦飘零呢?”
  “这也是阮双的意思。”他打断我道。
  “可这却不是我的意思。”我回道。
  “这是为了你好!”他气得哑声叫。
  我住口想了一想,摇头轻声道,“你们又不是我,怎知这样就是为了我好?如若我自己都觉得这样不好,又怎能算是好?”
  说完这句我抬头看他。
  他已扭头,满嘴的鲜血。
  我想,这血里,应该至少有一半是被我气吐的。
  我心里甚是过意不去。
  于是我又仔细地想了一想。
  “我保证,我不会自寻死路地去寻他了。”想通之后,我低低道。
  他重新侧回头,脸上痛苦的神色终于缓和,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真的。我保证。”我立马朝他拍胸脯,“否则我一家全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闻言大咳一声。
  我猛然想到,我的一家,不正是把他也包括进去了吗?
  于是我连忙改口:“还是不要我全家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我一个人好了。万一要打那么多雷,老天会很累的。”
  他咳完之后却笑了。
  “你终于觉得我和你是一家人啊。”他开心道。
  我朝他点点头。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将他双颊上最后一丝血色照褪,只剩一脸倦色。
  我伸手,想替他把嘴角的血擦掉。可血一直在流,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
  我很烦躁。
  “你累了先睡一会儿也是好的。”我一边擦一遍喃喃重复之前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睡醒之前把血都擦干净的。”
  他没有睁眼。
  我更加烦躁。
  “我不是什么也不会做的人。我会压人我会逃跑我……我在南疆的时候还会生火!”我一遍又一遍地擦,一遍又一遍地说,“你们都看好了,我一定会把血擦干净的!”
  可血却不听我的话,只是不停地流。
  流满了他的胸口,流满了我的手。
  流到最后,我觉得我的眼泪也开始流。
  “你快醒醒!”我开始慌乱叫。
  他不醒。
  “刚才是我错了……我就是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人。我高估了自己,我……我……没有办法在你睡醒之前把血擦干净。你……你还是先醒过来再说吧!”
  我明明已经妥协,可他还是不醒。
  秋日骄阳暖意融融,他的身体却无比冰冷。
  “你醒过来吧……”
  “求求你醒过来吧……”
  “爹爹,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吧……”
  他在我怀里动了一动。
  我大喜,连忙抹了抹眼泪。
  “你叫我爹爹啊……”他的声音弱如微风,却隐隐透着快乐。
  我赶紧点头,重复着不停叫他:“爹爹……爹爹……”
  如果他能一直醒着,就算让我叫他爷爷叫他祖宗我也是肯的。
  “真抱歉。”他眨了眨眼,抬手摸上我的脸,“我这个当爹的没有尽责,让你这些年乏人疼爱白白受苦。”
  我想反驳他我想摇头。
  我还想告诉他,有人疼爱我,我没有受苦,这大半年我过得很快乐。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的手已经堪堪滑落,再也不曾重新举起过。
  
  ===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京郊郑子佩与我先前住的屋子。
  里面有银两,还有一些书籍纸张。
  我翻开瞧了瞧。
  那些书籍均是医书,那些纸张均是药方。郑子佩在上头密密麻麻做了许多注解。
  字迹隽永,如晨风,如暮雾。
  我微微惊讶。
  原来我的爹爹,不仅是读诗书,晓礼乐,还精通岐黄之术。
  也难怪,否则当年阮双逃出宫,又怎么会去药铺。
  我甚是钦佩。
  我把所有的物品都打包好,背在身上。
  然后我花了些银子,买了最好最贵的祭品,将他停灵在一家寺庙里。
  我告诉寺庙里的方丈,我要离开些时日。
  我要去找阮双。郑子佩说阮双必死无疑,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所以无论如何,我要阻止阮双。
  方丈双手合十,垂了眉问我:“入土为安。施主打算何时归来?”
  我摇了摇头,只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我承诺过郑子佩,我不会自寻死路地去寻阮双。
  为了实现这个承诺,我就要好去好回,活蹦乱跳地去寻阮双,再活蹦乱跳地和阮双一起回来。
  只要结果是我不死,那么我去找他,就不能算是“自寻死路地去寻阮双”。
  所以我去找阮双,并不能说明我不遵守承诺,也并不能说明我骗了郑子佩。
  我想,郑子佩饱读诗书,一定是明白其中的玄机的。
  所以他泉下有知,应该不会怪我的。
  想得清楚之后我拍了拍包裹,起身走到门口。
  今日是初一,寺庙前却没有什么香客。
  我走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拉住一人,问:“从这里该如何回京城?”
  那人农夫打扮,很奇怪地看着我。
  “你不知道吗?”他道,“圣上今日摆驾京郊,所有进出京城的官道都被封了。”
  我愣了一愣。“摆驾京郊?哪里?”
  “就是十几年前前朝那个慕容皇帝一家子被围剿的山头啊。”他指点我道,“如今圣上既然是慕容氏之后,当然要祭祀祖先啦。”
  我点点头。
  这个当年屠灭慕容皇族的血腥之地,太傅就算再不喜欢,做个样子,也是一定要去的。
  我却想到在那个山头,我和阮双共度的时光。
  
  那时是初春。
  第一晚,我们歇息在一个草棚里,漫天漫地的大雨。
  犹记那一晚我半夜醒来,却发觉他一个人怔怔立在棚外雨里,满身湿漉,目色凄凉。
  我当时以为,他是担忧我与他的处境。
  如今想来,那一刻,他已经对我动了真心。
  他动了真心,却憎恨自己动了真心。
  所以他要立在暴雨里。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所以他要立在暴雨里,企图让寒冷雨水冲走他心口满满盈盈的一腔热忱。
  想到这里,我笑了。
  “你却忘了,”我自语道,“二月雨水虽寒冷,却是实实在在的春雨。”
  常道春雨润物细无声,自然扑不灭那一腔热忱。
  反倒是万物生长,欣欣向荣。我与他的感情,就这样如春花一般,绚丽绽放。从此脱离掌控,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
  
  ===
  既然官道被封,我只好重新回到寺庙,在寺庙里住了一晚。
  当晚,秋雨戚戚,雷声隆隆。
  我听戏文里说,有恶鬼喜欢趁着夜雨出没。
  我怕他们去骚扰尸骨未寒的郑子佩。于是我顶着大雨跑到他停灵的地方,陪在他的身边,替他镇鬼。
  我曾经是皇帝,皇帝是有龙气的,龙气是能压邪的。
  只是不知道我如今不是皇帝了,这过了气的龙气还管用不管用。
  万一不管用怎么办?
  我顿时有些惧怕。
  我思来想去,便把当年慕容静霆赐给郑子佩的天子令牌拿了出来,捏在手里。
  一股过了气的龙气如果不管用,那两股过了气的龙气,总该管用了吧?
  我的心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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