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皇名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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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柄宝剑，他知道的。那是……
　　
　　“找到了。”
　　
　　凌谷蓝拿着一把华丽精致的弯刀，炫耀的走到无爱面前，“看，这把弯刀很适合你吧？送你的。”说着伸手将弯刀递到了无爱的面前。
　　
　　看着眼前不过一肘长，黄金刀鞘上镶满宝石的弯刀，无爱摇了摇头，“六哥的好意，无爱心领了。”
　　
　　他永远忘不了，赤阿刺进青鸟胸腔时的那种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再也不要再经历一次。命运无常，他不能确定，如果今日接下这把弯刀，日后，它又会刺进谁的胸膛。
　　
　　“怎么，不喜欢吗？”凌谷蓝皱皱眉，悻悻然收起弯刀。见无爱的眼神落在那柄宝剑上，灰暗下去的眼睛立刻燃起了亮色。
　　
　　“无爱喜欢这把宝剑吗？”凌谷蓝笑着走到宝剑前，伸手轻抚剑身，“眼光不错，这可是我们的镇庄之宝——墨龙宝剑，也是大哥的家传之宝。”
　　
　　凌谷蓝看着墨龙宝剑，眼里满是憧憬，没有留意到他的话在无爱心中激起轩然大波。无爱的瞳孔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急速的收缩，然后黑眸中一片黑暗和沉寂。
　　
　　“墨龙宝剑吗？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把，和它很相像的宝剑呢。”无爱声音十分平淡，心中却被揪紧。即使希望渺茫，他还是希望，事实不是他此刻的头脑当中，不断推想的那样。
　　
　　“嗯？无爱在哪本古书上看到的？介绍它的古籍几乎都已经失传了呢。”凌谷蓝惊讶的看着无爱。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只是很像的宝剑而已。”
　　
　　“哦？”凌谷蓝想了想，“书上介绍的那把相似的剑，是不是叫做‘渊空’？”
　　
　　无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面上却不动声色。佯装皱眉思索一番后，摇头道：“不，那把剑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溟’。”
　　
　　“‘溟’？”凌谷蓝想了想，“没听说过。”
　　
　　“七哥，我有些累了，我们出去吧？”
　　
　　“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凌谷蓝关切的问。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吧，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是不是想四哥了啊？”凌谷蓝戏笑道。
　　
　　“才没。”无爱否认。
　　
　　“哼，嘴硬的家伙。”凌谷蓝撇撇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啊，对了，无爱，我还没给你看我和六哥此行的战果呢？”说着便跑到一个架子跟前，取过上面的宝剑。
　　
　　“无爱你看，这是‘明霄’，是我早已失散的祖传之宝。”
　　
　　看着那流泻着月华般光芒的宝剑，无爱的心寒了又寒。那两柄早已失传的，连他也是在公输家的书房保留的古籍中才看到过的上古宝剑，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无爱突然希望，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希望自己的头脑能够立刻停止一切的推测和思索……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喉头犯甜。无爱向后退了两步，堪堪稳住摇晃的身体，强压下口中的鲜血，眼眸失去了方向。
　　
　　“无爱，你怎么了？”凌谷蓝连忙慌张的扶住他。
　　
　　无爱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扶着凌谷蓝的手臂站起身。
　　
　　“我没事的，七哥，睡一觉就好了。”无爱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凌谷蓝皱眉，他闻到了血腥味。
　　
　　“七哥？”无爱蹙眉，仰头看着一脸严肃，用力捏起他下巴的凌谷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抿紧了唇。
　　
　　“张开嘴！”凌谷蓝命令道，眉头紧锁。
　　
　　无爱抿的更紧了，倔强的瞪着凌谷蓝。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可这次凌谷蓝并没有放过他。无视他眼中的泪光，凌谷蓝用力捏紧无爱的下巴：“无爱，我再说一次，张嘴！”
　　
　　无爱突然推开他，一口血被吐了出来。
　　
　　“无爱，你……”凌谷蓝立刻慌了，想要上前扶住无爱，却听无爱大叫道：“不要过来！”
　　
　　伸出手臂，阻隔开和凌谷蓝之间的距离，无爱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神，凌谷蓝只能看到无爱染血的双唇和近日来越发尖俏的下巴。血染红了下巴，顺势蜿蜒着流淌进无爱的脖颈。
　　
　　无爱一步步后退着，最终背靠到墙上，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
　　
　　凌谷蓝慌忙的上前抱住缩成一团的无爱，紧张的道：“对不起无爱，是七哥错了，你不要哭……”
　　
　　凌谷蓝被他委屈和无助的哭声弄的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四哥回避晓风离去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去了一趟塞外，回来后见到了不再同以往那般活力充沛的无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一直很好，也没有受伤迹象的无爱为何会吐血？他统统不知道，此刻，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呵呵，”听到怀中的人发出闷笑，凌谷蓝疑惑的看向无爱。
　　
　　“七哥，你被骗了哦。”无爱猛的推开他，凌谷蓝不防，被摔了个实打实。无爱朝他做个鬼脸，窃笑着跑了出去。
　　
　　凌谷蓝半晌才反应过来，无爱的身影早已不知道跑出多远了。凌谷蓝眉头一跳一跳的，咬牙咒骂一句：“好啊，无爱，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今天终于给我现出原形了？平白赚了我这么多担忧就想跑？哼，你小子给我站住！”凌谷蓝大喝一声，用上了他的绝顶轻功，紧追无爱而去。
　　
　　“疼死了，七哥，你下手还是这么没轻没重。”顶着一个青紫的眼圈，无爱一副无赖样，坐在草地上抱怨。
　　
　　“哼，你自找的！”凌谷蓝站在一边，不屑之。
　　
　　无爱撇撇嘴，不言语了。
　　
　　“喂！你吐血是怎么回事？”凌谷蓝假装随意的问道。
　　
　　“当然是事先弄好一个血袋藏在口中了，”无爱得意的看向凌谷蓝“怎么样，很有真实感吧？”
　　
　　“真实感你个头！”凌谷蓝一记爆栗招呼到无爱脑袋上，“下次再敢用这招吓我，看我不打到你吐血！”
　　
　　“哎呦！”无爱呲牙裂嘴的用手揉了揉脑袋，然后可怜兮兮的伸手拉住凌谷蓝的袖子，讨好的笑道：“七哥消消气，坐这边。”
　　
　　凌谷蓝冷哼一声，看向一边。
　　
　　无爱撇撇嘴，委屈的道：“七哥，人家只是无聊嘛！谁让你一去就是三个多月，无双大哥又不准我出去，我都快闷死了。”
　　
　　凌谷蓝睃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坐到他身边的草地上，“哼，你直接说想我不就得了。”
　　
　　“是是是，无爱是想七哥了。而且啊……”无爱笑眯眯的说，“无双大哥说了，他不在的时候，如果我想他了，或者觉得闷了，只管好好消遣七哥，这样日子会过的很快。”
　　
　　“咯吱咯吱……”凌谷蓝牙齿磨的直响，逗得无爱开怀大笑。
　　
　　“嗯？”凌谷蓝横眉冷对，无爱立即消声，忍笑到内伤。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笑的如此开心？”温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习乐风笑容和煦的走了过来。
　　
　　“六哥，你找七哥来是有事吧？”无爱问到。
　　
　　“嗯，大哥找我们过去要商量一点事。”
　　
　　“那七哥快和六哥过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无爱起身，然后拉起凌谷蓝。
　　
　　“我看还是先送你回去吧。”凌谷蓝不放心的说。
　　
　　无爱歪着头看他，“从以前我就觉得，无双大哥和你们都对我保护的过了头。难道是墨龙山庄中有人要对无爱不利吗？”
　　
　　“你想多了，无爱，我们只是怕你一个人觉得无趣而已。”习乐风解释道。
　　
　　“这不就得了，”无爱摊摊手，笑着道，“既然没人要对无爱不利，又是光天化日的，无爱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快过去吧。”
　　
　　习乐风笑着点点头，“那我们先过去了，晚些时候再和小蓝去碧落院。”然后拉着欲言又止的凌谷蓝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爱神色复杂的转身，刚迈出两步，却听到凌谷蓝叫他。顿住脚步，调整好表情，无爱转身，见到已经走远的凌谷蓝再次展现他不凡的轻功，瞬间又飘了回来。
　　
　　“这个给你。”凌谷蓝抬起无爱的手，将一枚戒指套到了无爱的手指上。
　　
　　凌谷蓝对着无爱的手看了又看，很满意的道：“嗯，非常合适。这只戒指是我和六哥在塞外捡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塞外的人们见到它就很恭敬，就连穷凶极恶的盗贼见到它也都很恭顺，就是有了它，我和六哥这一路十分顺利。”
　　
　　“这么有用的东西，七哥你还是留着吧。”无爱看着手上戴着的纹饰精美，镶嵌着红宝石的黄金戒指，听到凌谷蓝说的，也觉得很是神奇。只是，放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至多是个奢华的装饰品罢了。
　　
　　“说了要给你礼物的，你只管给我高兴的戴着就好了，少婆婆妈妈的。”凌谷蓝给了他一个爽快的笑容，便追上远处的习乐风，一起走了。
　　
　　回到碧落院，无爱无力的躺倒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苦笑：
　　
　　“呵呵，我应该一开始就让晓风去查清楚，墨龙山庄的底细啊……”
　　




36

36、第三十六章　红之泉　。。。　
　
　
　　煜剑山庄中，楚南华将手里的信纸放在灯前，眼看着烧成灰烬，狭长的凤目迎着灯火，映出复杂的笑意：七分势在必得，三分失落和怅然。
　　
　　楚南华幽然起身，对着窗外婆娑的树影，静默而立，雍华温雅。凤目中，氤氲着深邃的黑暗流光，俊颜如霜，红唇勾勒出冰冷的笑容，“无爱，聪明如你，应该明白那个最简单的道理的，却还是被轻易蒙蔽了双眼吗？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清醒。”
　　
　　煜剑山庄的山门前，不同于以往，这次要离开山庄的是司徒鹤，因而此刻，众人纷纷聚在山门前为他送行。从十年前接任庄主开始，他便坐镇墨龙山庄，不曾远行。此次出行乃应煜剑山庄之邀，前去商榷要事。
　　
　　“大哥，一路走好。”无爱最后走上前，向司徒鹤道别。
　　
　　司徒鹤回身看着无爱日渐瘦削的身影，沉稳的目光中，逐渐透出一丝慈爱。伸出手摸了摸无爱的头，“无爱，好好养病。”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这个小子的。”凌谷蓝揽过无爱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无爱笑的有些勉强，看着司徒鹤上马，望着远去的身影，眼神里丝丝不舍。
　　
　　秋日，开放的繁盛的茉莉也都枯萎零落。可是，季无双还是没有归来。风之刃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法调动人手去追查他的下落。无爱伫立在枯萎零落的香园之中眺望远方，一丝苦笑在他唇边漾开。
　　
　　他厌恶，等待的感觉。
　　
　　从何时起，他便不用再无助的等待？如今，却又陷入这种境地。无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时值深秋，夜凉如水。
　　
　　朔月之夜，夜幕笼罩，苍穹中一片漆黑。
　　
　　身穿一层里衣，在一群黑衣人的包围掩护之下，无爱单薄的身形，脆弱中掺杂着坚定。
　　
　　单方面的杀戮，在继续着。在这朔月之夜，最后的惩罚，终于降临。
　　
　　无爱面庞一片沉默，静静的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所有的人，风之刃仅剩的人，都只是背对着他，同包围着他们的三方黑衣人厮杀着，却没有一人，正面看过他，身前的晓风，更是如此。
　　
　　无爱静静的看着他们，失去血色的双唇紧抿着，神色之间却是一片寂然的冷酷，只是从那双泛红的眼眸中，隐约流露出浓的化不开的痛苦和倔强。
　　
　　……
　　
　　一阵秋风，扫过满园的寂静，卷携着荒凉。树叶轻轻摇曳，映着婆娑的树影，似是在为谁哭泣。
　　
　　“少爷……”晓风倒在无爱的怀中，浅笑的唇角，血不断的涌出，微笑着，却没有打算再看少年一眼。
　　
　　“少爷，晓风，和大家，是恨你的，就让我们任性这一次吧。”晓风想着，慢慢闭上双眼，意识渐渐归于虚无。
　　
　　一滴温热滴落在他的眼睑上。接着，一滴一滴，不断的，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似乎不屑的努力着，想要敲开他的眼帘。
　　
　　晓风在心底笑着，感觉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流逝，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慢慢的放下了所有，仅存的意识想着：
　　
　　少爷，没想到，你会为晓风哭泣流泪。
　　
　　少爷，你真正伤心的时候，从不流泪的。原来，晓风和大家的死，并不令少爷您伤心吗……
　　
　　泪……
　　
　　晓风努力撑开眼睛，看向无爱，逐渐失去光华的眼神却豁然燃起一丝光芒。
　　
　　“少爷，你……”
　　
　　一行泪水从眼中流出，声音颤抖的唤着，晓风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拂去，从少年双眼中不断流出的血泪，却最终无力的垂下。
　　
　　“少爷……对……不……起……”晓风眼中一阵悔恨，遂而沉重的合上，再也无力睁开。
　　
　　少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如此残忍……
　　
　　寂静的夜，只能听到萧索的风声。
　　
　　身着三种不同款式黑衣的人影，静默的肃立，注视身边倒着一层层风之刃们冰凉的尸体，跪坐在地上，怀抱着刚刚被他们合力击杀的，风之刃的首领——何晓风的尸体的少年，独自无声的饮泣血泪。
　　
　　直到，他们不得不离开之时。
　　
　　夜风中一阵躁动，阴冷的风仿佛是从地狱中吹来，令人背脊发凉，提醒着他们，速速远离——他们的主人。
　　
　　三方人马立即齐齐向无爱恭敬的下跪，“见过红泉大人！”匆匆见过礼，便逃命一般，齐齐闪身消失，不见了踪影。
　　
　　无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直的看着晓风的面容，任怀中的尸体如同沙雕一般，缓缓消散，随风而去。
　　
　　晓风，无论何时，都会贴心的陪在他身边的晓风，如今，像一阵风飘过，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音容笑貌依旧，转瞬之间，却连一根发丝也没有留给他祭奠……
　　
　　不知何时，身边倒下的尸体都已经化作一缕清风，不见了踪影，徒留下斑斑的血迹，染红了凋零的茉莉……
　　
　　一个个鬼魅般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然后单膝跪在他身前。漆黑的一如今夜的天幕，没有半点亮光的长发随风飘散，阴冷无情的声音齐齐响起：“属下，参见主人。”
　　
　　少年缓缓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那双眼睛，空洞荒芜。
　　
　　夜风撩起他的衣衫和长发，白皙瘦削的脸颊边，血泪已经干涸。悲伤的少年，伫立在那里，单薄脆弱的身形，散发着绝然的冷酷，仿佛一把利剑，近身者——死！
　　
　　然而，似乎有人十分乐意，以身试剑。
　　
　　无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血眸，以及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阴冷的声音掺杂着冷酷而又别样怀念响起，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呜呼，忠犬现身




37

37、第三十七章　鸩　。。。　
　
　
　　“鸩，放开！”无爱缓缓抬头，对上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无视鸩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冷冷的命令。
　　
　　“呵呵，红泉，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不可爱。”
　　
　　鸩的手臂揽住无爱的腰间，脸贴近无爱的，红眸看着他脸颊的血痕，冷哼一声，
　　
　　“怎么，在为那些没用的东西哭泣吗？即使，他们选择使用霁散，宁愿烟消云散也不愿留在你身边？就是你太放纵他们了，这样的东西，留之何用！”
　　
　　“放肆！”无爱怒斥，面色阴寒。
　　
　　“！”
　　
　　鸩仿佛遭受到灭顶而来的莫大痛苦，手捂着头，直直的跪倒在无爱身前。红之泉的众人痛苦的表情与之相比也不狂多让，明明是地狱中邪恶的浑身浴血的修罗，此刻却在无边的业火中痛苦挣扎。
　　
　　“红泉陛下，请息怒。”一人咬紧牙关，膝行上前恳求。
　　
　　无爱默然的看着面前在痛苦中煎熬的众人，半晌方道，
　　
　　“食吾血者，听吾号令。”
　　
　　阴寒的眼神扫视过神色痛苦狰狞的红之泉，缓缓启口，
　　
　　“不得吾之命令，休要出现在吾面前！违抗者……”
　　
　　“啊！”
　　
　　鸩全身出现一道道裂痕，鲜血不断的溢出。即便是如同恶魔的他，也无法承受这般撕裂全身的剧痛，大吼出声。
　　
　　一双双盯着无爱的红色眼眸，从疯狂狰狞到倏然冷静。看到盛怒中的无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默然冷酷的表情看着他们，红之泉中，人人自危。
　　
　　受黄金钥匙的主人，红泉之主意识的支配，以红泉之主的意志为转移，便是以公输家族古老的巫术，获得长生不死和非人力量的他们，付出的代价。
　　
　　然而，继承红泉之主之人，却只须在正式举行的仪式上，将自己的血作为祭品，获得红之泉的效忠，就能够获得无上的权柄和力量，至于这种交换是否是等价的，哪方攫取了更大的利益，恐怕只有双方心中明了了。
　　
　　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历代以来，红之泉都是红泉之主最为忠心的部众。即使，红泉之主如同无爱一般背叛公输，李和皇甫三家，在十年之内，也将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主人，直到噬主那一天的到来……
　　
　　无爱看着他们，在深秋寒冷的夜风里冻得发紫的双唇翕动，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千年寒潭中溢出一般，带着不可侵犯的威压：
　　
　　“即使，本君只剩下十年的时间，但是，也容不得你们放肆。今天就立下规矩，胆敢有触犯者，以此为戒！”
　　
　　无爱冰冷的眼神扫过痛苦嘶叫的鸩，半晌，才肃声道：“将这里整理干净，退下吧。”
　　
　　“属下遵命。”红之泉众人俯首应道，便隐去了身影，地上的血迹也一同消失不见。
　　
　　“红泉……”
　　
　　鸩紧盯着背对他站着的无爱，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的复原，消失不见。
　　
　　缓缓的起身，唇角漾起的，依旧是恶魔才有的微笑。高大修长的身形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阴邪的声音却缭绕在无爱耳边，“我一点也不可爱红泉，鸩会一直，在你身边……”长长的指甲划过无爱飘散在夜风中的一缕发丝，最终也消去了形迹。
　　
　　无爱静默肃立，看着虽已凋零但洁白依旧的茉莉，久久，才转身离去。
　　
　　秋日的清晨，依旧能够听到欢快的鸟鸣，一缕缕茉莉香气在鼻间缭绕。带着惊惶失措从噩梦中苏醒的无爱，有一瞬间的失神。
　　
　　“做恶梦了吗？”温热的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手上的重量和相对凉爽的温度令缠绕他已久的头痛有所缓解。闭上双眼，无爱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
　　
　　迟钝的感觉终于回笼，无爱猛的睁开眼睛，侧头，看到一双带笑的眼睛，充满关切。
　　
　　猛的坐起身，无爱怔怔的看着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季无双。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照耀在季无双俊美的脸庞上。他正懒散的依靠在床柱上，眯着一双桃花眼对着无爱笑。
　　
　　柔和的金色光芒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圈柔和的金边，洁白如茉莉的衣衫，散发着悠悠的清香，带着露珠的清凉气息，晕染着晨曦的柔光，一下子洗去了连日来所有的烦躁。
　　
　　他红唇弯起笑弧是那般闲适和安然，好像他一直就在这里，从不曾离去。
　　
　　“我回来了，无爱。”看着少年呆愣的样子，季无双唇角的弧度扩大，伸出长臂，伸手亲昵的刮了一下无爱的鼻子，一双黑眸带着笑意看进无爱的眼中，亲切而温柔，“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无爱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伸手拉住他的一缕长发，紧紧攥住，用力一扯。
　　
　　季无双吃痛，被拉到无爱面前的俊脸扭曲着。却是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换上一副委屈讨好的表情，用劝慰的语气开玩笑道：
　　
　　“哎呦！疼疼疼。几日不见，无爱的小爪子越来越锐利了。”
　　
　　季无双冲无爱眨眨眼，“无爱乖，放开，不然把我的头发都拽掉了，变成秃顶，以后一起出去的时候，你多没面子啊。”
　　
　　“无双大哥。”
　　
　　无爱似是没有听见季无双的话语，并没有放开拉扯他头发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一瞬不瞬，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他瘦了许多的俊颜，小心翼翼，声音颤抖：
　　
　　“无双大哥，真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