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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难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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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人哪里肯放过他,尾随其后穷追不舍。
不时有烧朽的树木轰然倒塌,周围的火光是明亮异常的橙红,喷薄出一种
惊心动魄的艳丽辉煌。遍野红岩烈光扑面,天地已成滚滚熔炉炼化众生,而火焰
纷飞如流星耀目,耳际轰陈,万种天籁霎时齐发。
释然被火势阻住,向前无路,后面是紫衣人追杀。眼看紫衣人掌锋逼近,
忽然脚下一空,土地塌陷,两人纷纷坠入深渊。转瞬之间冰冷大水没过二人头顶。
当释然和紫衣人凭本能自水底浮出之时,又看见苑雪华和围攻他的兰公子
等三人坠入山腹暗河。释然无暇多想,急急游向岸边。
紫衣人功力较深,率先在岸上站定,兰公子等人也陆续爬上岸,归附到紫
衣人旁边。释然却发现苑雪华似是身受重伤,在水中艰难挣扎。他赶紧往回游到
苑雪华身侧,把他拖拽到岸上。
暗河一边是陡峭山壁无处立足,只另一边有丈许宽的河岸。所以释然和苑
雪华再度落入紫衣人的掌控。
兰公子娇媚一笑:「主上,苑雪华已中了属下的软骨针,又被小菊的毒镖
打伤,估计撑不过一个时辰就要一命呜呼。」
兰公子身侧的黄衣少年道:「主上,属下看苑雪华毒伤已经发作,咱们现
在就动手把这两个小子除去,夺走情丝剑,做得干净利索。」
紫衣人似是有些犹豫。
另一位绿衣少年向前一步道:「主上,梅姐姐一定就是死在这两个人手中,
您还犹豫什么?」
紫衣人冷冷一笑:「你们三个把苑雪华杀了,活捉那个美人。」
释然刚才挨了紫衣人两掌已经受了内伤,现在被兰竹菊三人围攻,又要护
著毒发昏迷的苑雪华,招架起来十分吃力。而且紫衣人尚未出手,只是站在一旁
看热闹,倘若他也加入战团,释然他们断无活路。
不能死,他们都不能就这样死去。释然拿过苑雪华手中的情丝剑,准备拼
全力迎战,趁紫衣人没加入之前尽快解决兰竹菊三人。
情丝剑在手,释然把生平所学的精妙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剑芒耀眼,招
式诡谲犀利,兰竹菊三人突逢变故,一时应接不暇,几个回合之后纷纷挂彩,呈
现败势。
紫衣人也被释然的剑法震慑,心中生出一丝畏惧,犹豫不前。
释然的剑势却突然缓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苑雪华面色乌黑,身体不断抽搐,
竟是剧毒攻心的迹象。释然此时也觉胸中烦恶欲呕,喉头腥甜,是方才真气过耗,
又是有内伤在身,再拼下去不死在紫衣人他们手中,他自己也会力竭而亡。然而
他不能死,他吞了「北冥幽莲」的果实,他就是这世上唯一能医苑雪香的药。他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紧要关头,释然丹田忽然窜上一股冰寒之气,激得他
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糟了,难道「北冥幽莲」的毒性也要在此时发作?
只能再赌一把,释然一咬牙,突然抛下情丝剑,以身体护住苑雪华不再做
抵抗。兰竹菊各挥兵刃想要砍到释然身上,忽然听到紫衣人大喝一声:「住手!」
释然淡淡一笑:「我可以心甘情愿地跟你们走,只希望你们能解了苑雪华
眼下所中剧毒。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个条件,我就立刻自尽。」
兰竹菊三人对释然提出的荒唐条件一阵嘲笑,紫衣人却是低头沉思。以释
然现在的功力虽然不能战胜他们,但是想要寻死恐怕谁也拦不住。情丝剑紫衣人
早就想得到,释然他也不会放过,那样美丽坚强倔强的人他一定要征服。
「小菊,把苑雪华的毒解了。软骨针的药效先不要除去,这样他也逃不出
咱们掌控。」紫衣人又对释然道:「本座按你说得做了,苑雪华暂时没有性命之
忧,你应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看著苑雪华服下解药,脸上黑气慢慢退去,神志渐渐清醒过来,释然转头
向紫衣人道:「你答应不杀苑雪华,我现在就可以成为你的人。」
紫衣人微微一笑:「我现在可以不杀他,并不代表我以后不杀,杀与不杀
要看你待会儿服侍得好不好了。」他说完先喝退兰竹菊三人,又道:「你过来吧,
就在这里,当著你朋友的面,表现一下你的淫荡之姿。」
释然听到紫衣人如此侮辱的话语,不怒反而低头浅笑,缓缓从苑雪华身旁
站起,慢慢向著紫衣人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的衣物,上衣、长裤一件一件
地脱下去,连同那把匕首散落了一地。释然脚步虚浮,轻轻地咳著,嘴角渗出血
丝,显然内伤严重,只是苦苦支撑,当他走到紫衣人面前时已经全身赤裸。
释然就这样静静地走过来,那苍白清瘦密布伤痕的身体竟然轻易地就激起
了紫衣人心中的欲念:「跪下。」
释然听话地跪在冰冷的石地上,紫衣人一把揪住释然的长发,让释然抬头
在他的跨下。紫衣人掏出蠢蠢欲动地欲望,命令道:「张嘴。」
释然没有抗拒,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弄紫衣人的欲望,将那益发肿胀的
红色肉棒慢慢含入口中。紫衣人的分身在释然的口腔中疯狂搅动,不一会儿释然
的嘴角就淌出红白相间的液体。紫衣人当然不会就这样罢手,他从释然嘴里抽出
兴奋的欲望,让释然趴在地上,掰开他的臀瓣,没有任何前戏一挺身狠狠地贯穿
释然的菊穴。
释然痛得弓起身子,禁不住发出一阵呻吟,紫衣人却毫不理会,加快抽插
的力度追求残忍的快感。释然没有反抗,只是尽量放松身体,配合著紫衣人的律
动让自己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紫衣人的手抚摸著释然身上敏感的部位,嘴里调笑道:「身子很敏感嘛,
是不是经常和苑雪华做?」
「没,没有过……呜……」
这时候苑雪华已经完全清醒,可惜软骨针的毒性尚未除去,他手足无力只
能坐在岸边冷漠地看著眼前淫乱不堪的场面。身上的伤痛,心中更痛,他不会原
谅欺骗他的人。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释然是假的,他分明武功高强剑术超群,苑
家新创的剑法一定是他偷记的,他来苑家别有所图,如今突然在柳家堡禁地出现
假惺惺地帮他夺药到底是何居心?刚才他受伤奔逃之时匆匆一瞥,「北冥幽莲」
在火海中燃烧,释然先前在那里,是不是已经取走果实?雪香的病难道就这样没
指望了吗?苑雪华心中抽痛烦乱又听到紫衣人调笑,禁不住冷哼道:「那种肮脏
的小贱人,我才不想碰!」
紫衣人奇怪道:「美人,你拼命保护的人,怎么对你如此无情?」
「他说不定就喜欢被男人抱,上次被你手下的人干还不是飘飘欲仙的样子。」
苑雪华的话毫不留情。
释然一阵眩晕,分不清是身上的痛还是心中的痛,只是感到无数碎片在胸
膛里声声振动,然而他的脸上媚笑依然。
紫衣人把释然翻转过来,压在身下继续蹂躏。释然好像很受用的样子,双
腿攀上紫衣人的身躯,手也抱紧紫衣人的脊背,发出一声声更加淫荡的呻吟。紫
衣人再次达到高潮之时,释然松开手脚似乎已经昏厥。
紫衣人淫笑著抽出肉刃,转身想要去解决苑雪华,释然却突然从地上站起,
扑到紫衣人身后,左手扣住他咽喉,右手迅速点了他周身大穴。这一招猝不及防,
紫衣人没想到释然的耐力如此之强,受到那般蹂躏竟然还能保持清醒,出手攻击。
眨眼之间,紫衣人全身受制,形势完全颠倒过来。
「让兰公子先把软骨针的解药丢到苑雪华身旁,你手下三人再用软骨针互
刺,脱光了跳进暗河里。」释然冷声道,「让他们赶紧做,否则你肯定比我先死。」
紫衣人知道事到如今,他没有其他的选择,自己霸业未成,决不能在此枉
送了性命。「兰竹菊你们照他的话做。」他边说话边暗中运气试著冲破受制的穴
道。但是释然练的是七绝心法,气劲收发有异常人,封穴的手法旁人是很难自行
解开的。
看著苑雪华服下解药恢复力气慢慢站起,兰竹菊三人中了软骨针,又赤条
条地跳入暗河在水里挣扎,释然略微松了口气。他提真气用重手法折断紫衣人双
腿,紫衣人顿时痛得昏死过去。释然正想再次发力结果紫衣人性命之时,忽觉全
身骤然寒冷,自内而外的冰寒痛楚让他的血脉收缩。释然赶紧集中真气,勉强压
抑住「北冥幽莲」的毒性,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披了一件衣服,用尽全力踉跄
地向苑雪华走去。
苑雪华中的毒已基本上解开,内力恢复了两三成,行动无大碍,但他根本
不理会释然,径自向前走。
「大少爷,请您带释然离开。」释然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伸手抓住苑雪
华的衣袖低声哀求。
苑雪华冷笑著把释然甩在地上:「贱人,还想再来骗我?」
释然一口鲜血喷出,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颤声道:「我吞了「北
冥幽莲」的果实,你一定要带我回去。」
「你用雪香的病来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释然气息微弱,无力再与苑雪华辩白,说完这句话就倒
在地上不省人事。
苑雪华虽然心中恼怒怨恨,但为了雪香他还是一把抱起释然飞身迅速离开。
沿著河岸奔行一阵,眼前豁然开朗。暗河尽端的出口草木均已烧光,裸露著大片
参差的岩石,洞外仍然漆黑,走出去就好像又跳入另一只怪兽口中。
苑雪华向东北行了数里,没有遇到柳家堡的追兵,天光已然大亮,身处莽
林之中暂时脱离危险。行至一处浅溪,他把释然狠狠地丢了进去。溪水冰冷刺骨,
释然顿时转醒过来。「贱人,快点把你肮脏的身体洗一洗,看著就恶心。」苑雪
华喝道。
释然默不作声,眼中笼著浓浓的哀伤,他脱去唯一的一件衣服,努力地撑
起身子跪在冰冷的溪水中奋力清洗。「北冥幽莲」的阴寒毒性他无法完全克制,
内伤再加上刚才被紫衣人蹂躏留下的伤口痛楚难耐,但他没有停止动作。释然不
敢直视苑雪华怨恨的目光,他把头埋进水中,希望冰冷的痛楚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用伤害肉体来麻痹心上的疮疤。
「你想死啊?」苑雪华扯住释然的头发,把他拖上岸来,「等雪香的病好
了,我会送你一程的。」
释然轻轻地咳著,开始是刚才呛入的溪水,再后来是大口大口的鲜血。苑
雪华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痛楚,却迅速被怒火取代。他粗暴地将释然打晕,拿了
那件衣服将那清瘦的身体草草裹起,抱起来继续朝东北方向奔去。
苑雪华后来又碰上了苑家幸存的零散人马,于是汇合在一起,撤回塞北苑
家。此役苑家死伤了一些高手,苑致臻失踪,柳家堡禁地起火,毁去大量珍贵药
材,柳镜和其父柳承运身受重伤,双方损失都很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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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第七章释然是被冻醒过来的。不论是昏迷时还是醒过来以后寒冷和痛
楚都没有消失,外伤、内伤,身上的伤和心中的伤让他无处遁形,他现在唯一企
盼的,就是痛到极致以后的麻痹。
睁开眼睛,释然淡淡的笑了,很熟悉啊,阴冷潮湿黑暗孤寂,空气中四散
著腐朽霉烂的气息,是苑家的石牢,曾经光顾过多次的地方。
看著墙上气孔里透出的微光渐渐变暗,最终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释然
想天黑了吧。这时他才有力气从地上慢慢撑起身体,身上只穿著昏倒前随便拾起
的那件外衣,破烂肮脏斑斑血迹早已辨不出本色。把唯一的衣服裹紧,却根本无
法抵御彻骨的寒冷。「北冥幽莲」的寒毒又开始发作了吧,在这寒冷的冬季,吞
噬著早已没有热度的身体。什么时候心也冷了,他就再也不会有感觉了吧。但是
他不想没有感觉,没有了痛也就会忘记了快乐,曾经短暂的幸福时光,是他永生
也不愿忘记的梦。
释然也曾试图靠到墙角去,那样或许能暖和一些,但是手脚都被铁链铐住,
把他的行动范围牢牢地固定在屋子中央,或坐或卧或是站立,前后左右最多跨出
两步距离。于是释然又原地躺下,蜷缩起身体,维持仅存的一丝热量。
缚住手脚的铁链很粗,但是释然有把握在内伤痊愈后把它们弄断。弄断了
铁链,逃出石牢又能如何?他能离开苑家吗?以前他不能离开苑家,是因为离开
就等于应家自动放弃西山决斗。现在他不能离开又多了一个原因,他吃了「北冥
幽莲」的果实,他的血就是根治苑雪香痼疾的药。所以苑家的人就算千般不想与
应家人再决斗,也要把他留下来,好好地看管,在这相当坚固的石牢里。
思考的时候容易感觉饥饿,相对与寒冷和痛楚,饥饿的感觉早已微弱的可
以忽略。释然知道自己不会被饿死的,哪怕每天只是一碗稀粥,苑家的人也会让
他活下去。他最多在这里住十五个月吧,苑雪香的病好了,他就再没有活著的意
义了。离约定的西山决斗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比十五个月短三个月,他竟然
还能再多活三个月。能在死前知道决斗的结果,能用自己肮脏残破的身体换得苑
雪香健康的生活,这样的死也值了。只可惜没有机会完成父亲交待的任务了,反
正在父亲眼里,他本来就是无用的废物,一事无成也是理所当然,父亲从没有指
望过他,他死了,父亲最多叹口气,应该不会伤心难过的吧。死了就可以和母亲
永远在一起了,就像五岁以前那样无忧无虑,或许比那时更幸福吧,因为母亲再
也不会弃他而去。
所有的时间,他都可以用来忘记,忘记曾经的痛苦,只保留幸福的点滴。
他要把那些快乐的事情都尽量积攒在一起,将来告诉母亲,让母亲知道释然一个
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欢声笑语,这样母亲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吧。如果这些快乐
的事情太少太短,他就凭著想象再编出一些,十五个月的时间不短,他可以慢慢
想,而且他最擅长骗人的,不是吗?
「母亲,跟您说那天父亲把释然带回家,让释然一个人住很大的院子,院
子里种满奇花异草,有点像以前和您住的那个地方,不,比以前的院子漂亮了不
知多少倍。还有好多好多仆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夏天有加了冰块的酸
梅汤解暑,冬天有轻巧的暖炉捧在手里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酸梅汤释然曾经喝过一次,十岁那年江南逢酷暑,光站著什么也不干就能
出一身汗,厨房准备了一大锅酸梅汤,应家上上下下不分男女老幼都至少喝到一
碗,驱署散热。释然当时因为没完成藏书楼的抄写工作被罚跪在院子里一天一夜,
跪完了就只喝到锅底上倒出来的一点儿根,又加了些水冲淡了才将就够一碗。听
厨房的师傅说,其他的少爷小姐们喝的都是加了冰块的,释然来得太晚冰块都用
完了。想来那加了冰的比不加的要好喝许多吧。释然没有用过暖炉,五岁以前他
和母亲住在一起时有一个炭火盆,搬回家之后,到了冬天没有人给他火盆,他也
不敢向父亲要。天冷他就穿上所有的衣服蜷缩在棉被里挨著,后来他学了七绝心
法,到了冬天晚上冷得睡不著,他就起来盘腿打坐,或是跑到母亲坟边整宿练剑。
他记得大姐未出嫁时,总喜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冬天有阳光的时候也这样,手
里偎著一个雕刻著精美图案的暖炉,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小小暖
炉发出的温热气息。那个暖炉是大姐及笫的时候父亲送的礼物,是特意请了为宫
里制造器物的有名工匠打造的,价值连城。
「……说起礼物,父亲每年也会送释然礼物的,对,在每年释然生日的那
天。送的东西太多了,玩坏了弄丢了,释然也记不得到底有什么了。反正喜欢什
么,父亲都会买给释然的。有一次父亲给释然买了一个风车,释然一会儿就玩腻
了,弟弟哭著想要,就顺手给了弟弟,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也没什么稀罕的。」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释然七岁那年,父亲带著他们兄弟四个去镇上看灯会。
释然被小贩卖的风车深深吸引,恋恋不舍地站著看了好半天才离开。当天晚上回
到家里,释然还忘不掉那些漂亮的风车。第二天一早三哥安然拿了一个风车来找
他,说父亲昨天非要买这个给他,他都十二岁了早不爱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干脆送给释然。释然高兴地想要收下,却看见父亲远远地站在一旁向这边观望,
面上没有表情眼神冷漠。父亲特意买给安然的风车,就算安然不喜欢,他释然也
没有资格要。父亲一定是这个意思,释然想到这里淡淡地道:「谢谢三哥,释然
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是父亲送你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收著吧。」安然本来出于
好心,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拿著风车恹恹地走开。后来听说安然把那风车还给
了父亲,父亲也没有再转送别的小孩子。大概是一生气丢掉了吧,真得很可惜,
释然后悔当时没有从三哥手里接过风车,哪怕只是摸一下再还回去。
「母亲您知道释然没办法习练正统内功吧,其实释然根本不喜欢练武的。
父亲也不强求,请了先生教释然识字,于是释然就喜欢上看书了。每天早上就去
藏书楼,待到深夜才回来,看到好的就抄下来。这么多年释然把藏书楼里的书都
看过了,抄过的书也堆了一整间屋子,父亲很高兴,还时常夸释然抄得工整字迹
俊秀呢。」
释然说的没错,他抄过的书确实堆了整整一间屋子,很多书他抄过不只一
遍。光是苑家祖上传下来的剑谱,他就抄了四遍。第一遍他抄了两天一夜,父亲
看都没看当著他的面撕掉,没有解释原因,释然想可能是自己的字迹太潦草。第
二遍他静下心来,一笔一划地抄写,插图也认真描绘,花了三天三夜,父亲看了
一眼,说他抄得不连贯,插图画得也不如原书传神,让他重新抄。第三遍释然已
经把原书背得烂熟,包括插图注解他都了然于胸,根本不用参看原书,铺开纸一
气呵成,用了半天的时间就默了一遍,默好后他不放心拿出原书校对,确定没有
问题时才拿给父亲。父亲不相信他这么快就能抄完,怀疑有人帮他,释然于是当
场演示,在父亲面前把剑谱又默了一遍。父亲看完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再为难
释然。之后剑谱拳经之类的东西父亲最多让释然抄两遍就作罢。其实抄一遍释然
就能记住,再抄时他甚至就能找出招式之间的破绽,想出应对之法。不知不觉的
释然的武学素养早非常人能及。
「母亲,您见过情丝剑吗?那真是一把宝剑啊,紫银色的剑鞘上雕刻著流
云飞烟,剑身造型奇巧怪异,锋利无比。父亲与苑家决斗前还拿它给释然看,说
要是赢了,情丝剑就送给释然。剑虽好,释然可不想要,那年释然才九岁不懂事。
后来父亲输了,也就没再提这件事。若是释然当时说想要这把剑,父亲听了一高
兴,或许决斗就能赢呢。」
释然一直很愧疚,九岁那年不该随便跑到祠堂里,想摸供桌上的那把情丝
剑。父亲当时一定很生气吧,怕释然带来的晦气。父亲打了他,他应该马上跪下
来认错,不应该不管不顾地跑开,或许当时的无礼惹怒了祖先神明,与苑家的决
斗父亲才会重伤而归。
「释然是自愿去苑家的,江南待久了实在想去塞北看看。父亲这次就差一
点点便能获胜,可惜苑致臻太狡猾,明明他先中了父亲的剑招,父亲仁慈下手较
轻,他却情急之下刺伤父亲的手腕,让父亲不能再战。父亲光明磊落坦然认输,
于是释然如愿以偿去了塞北。塞北风光果然不同于江南,自有一番豪迈大气。苑
家待释然也不错,专人照看,嘘寒问暖,吃穿不愁。还有人陪释然下棋,教释然
弹琴,日子过得就像在家里一样悠闲自在。释然过生日的那天他们每个人都送了
释然礼物,好高兴。在苑家的时候,释然还帮著苑家的大少爷苑雪华破了个奇案,
救出了很多小孩子。后来跟著苑雪华游历四方,顺便帮他弟弟,也就是苑雪香寻
找根治痼疾的药方。那个苑雪香还真可怜,起风扬尘的时候会咳个不停,动不动
就生病,哪里都去不了,他家里人为了治好他的病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这次多亏
有释然出手,帮他们苑家把药找了回来……」
石牢的铁门被打开,发出一阵嘈杂的响动,把释然的思想拉回现实。冷风
从敞开的大门,毫不留情地灌进来,释然蜷缩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他瞥了一
眼门外的天空,恰逢满月,银盘乱星璀璨生辉。忽然整个天空被一个高大的身影
遮住,那个人冷冷的笑著,在释然身上泼下一桶冰水。
「醒了就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苑雪华的声音就像刚才的冰水一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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