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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人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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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心。”
扬了扬手中杯盏与众人相碰,说罢仰头喝尽。
姜醴从怀中掏出贺礼,客气地道,“感谢何老爷,小生姜醴,也真诚祝福二位新婚大喜同心永结。”
何魏朴笑着接过,连声感谢,接而道了句吃好喝好便拉着新入门的小星离了桌,红袖低眉顺从,转头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无悲无喜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眼神。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姜醴突地没了胃口,沈执在下面悄悄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握了一握。
何魏朴的正房李氏一身素色站在一旁,毕竟多年没有身孕怪在自己也没理由阻碍何家香火延续,女人笑得温良,却难掩失落。
院中的红绸稀拉地悬挂着,不隆重不张扬,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今天是大婚之日。
婚宴在霞光消退中走向尾声,宾客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秋意渐凉,姜醴拢了拢身上的薄衣,和沈执一并告别,走出何宅时,红袖急忙从后面跑来,执意要送,三人走了一段不长的路,到巷口时,红袖停了步伐,脸上熟悉的笑。
“我就送到这了,回家要小心。”
“嗯。”两人有些沉默,不知怎么接话。
红袖拍了拍姜醴的头,又捏了捏沈执的脸。
“以后出来可能会比较麻烦,可能就不常能见到你们了。”
“嗯。”姜醴垂眼,闷闷地答。
“别垂头丧气啊你们,”红袖笑着捶了他一拳,“姑娘我不是好好的么,今天我成亲,谁再给我摆一副苦瓜脸,拳头伺候来着。”
红袖笑得一脸豪气,仿佛还是那个勇猛无双的小花娘。
“小执啊,别让姜醴欺负你,做人不要太老实了,下次他要是还敢欺负你,你一纸状书告到我这,我给你平反啊。”
接着转过头看着姜醴笑眯眯,“醉生楼随时给我备上最好的酒,以便姑娘大驾光临。”
推了他们一把,挥挥手,“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面前的人脸上浅浅浮出两个梨涡,盈满春风笑意。
姜醴拱手长辑,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端肃,只有两字,却如千斤,出口艰难无比。
“保重。”
红袖满脸不在乎,伸出手又推了他们一把,“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干嘛满脸悲戚啊,走了走了。”
“嗯。”最后看了她一眼,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红袖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黑色浓得掩过他们,背过身去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笑着骂道。
“哭什么哭,都嫁人了还哭,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啊。”
衣摆的牡丹花沾了些许湿意,花团锦簇娇艳明媚,此刻夜阑人静凉风习习,不知为何朵朵繁花却如浪迹天涯的歌女般,如泣,如诉。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
八月十五,中秋。
该是团圆的好时节,大街小巷喜气盈天,熏得人人脸上多出两朵欢喜的红晕。
城中人人夸赞集市赵寡妇家的月饼色味俱佳,从五点天未亮之时就已经排开了老长的队伍,沈执听言后去那买了很多:五仁、豆沙、桂花、莲蓉,各式各样的馅儿,真真是不负盛誉,皮薄酥软,香松柔腻,一咬下去满满的甜香充斥在唇齿间,舌尖一裹都能尝到和和美美的气息。
姜醴拿了一个莲蓉馅儿,夹了蛋黄甜而不腻,吃得满意的眯起了眼。
沈执撑着头看着他,“好吃么?”
小公子含糊不清地从嘴里挤出四个字,“人间美味。”
“看你那副馋嘴样,”一旁的沉洹胡子一吹,“要说人间美味,还是向皇家进贡的酥皮松子枣泥饼莫属,那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蹲在椅子上咂咂嘴,晃着头似乎又想起了那让人难以抵抗的口感。
“你吃过?”姜醴不屑地瞥他一眼。
“当然,上次去皇宫偷。。。不是。。。游览的时候趁皇帝老儿不注意,顺手拿的,反正他吃的那么多也不少这一个饼,天子就是天子,不同于庶民啊,每顿饭都是山珍海味,而且每次就吃那么一点点。。。”沉洹捻起指头比划着,痛心疾首,“满桌的珍馐美味,看的我好心痛啊。。。”
沈执看着自家师傅捶胸顿足的模样笑得宽和,转头轻声问姜醴,“中秋佳节,今晚上城里肯定热闹的很,要不要去看看?”
姜醴听罢两眼放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忙问道,“多久?”
“酉时之后吧,”沈执道,“虽比不上临安的繁华,小城里还是自有一番风味,集市里有家兔儿灯扎的好极了,到时候我们去看看。”转头问沉洹,“师傅要一起吗?”
沉洹摆摆手,“别别别,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我这把老骨头就吃不消了,人多了一推一挤,这不是要了我老命吗。”
“再说了,你们俩恩爱甜蜜,我过去不是煞风景么,说不定谁一不高兴了,我明天床底下就得出现一个写着我名字万针穿心的草扎小人了。。。死小子,你白我干什么,你们俩最近不是如胶似漆缠绵的很么,我上次还看到你。。。”
“师傅,”拿上一个芝麻月饼塞进他喋喋不休的口中,姜公子笑得和善,“老人家还是吃月饼吧,边吃边说,小心噎死。”
一旁的沈执红了脸,沉洹含着月饼,无言对青天。
华灯初上,生意人早早搭起了露天的篷子,开花散叶般依水星星点点,车水马龙,人人提着花灯喜笑颜开,烘的这平时安静的小城热闹非凡。
河上船夫撑着小舟缓缓前行,花灯星罗,随着水波微荡羞赧地盛开在小舟旁边。
街上人群大多携老带子,三五成群,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偶尔有嬉闹的孩童兴冲冲地跑过,提着各种各样的灯盏嬉笑声叮叮当当洒了一路。
姜醴一身白衣,兴奋地左顾右看,生怕错过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玉簪、绣鞋、鲜花、山水扇。。。琳琅满目,走五步就是一家小摊,钻进去不经意瞅两眼便能捞到一手宝,几个纨绔公子站在旁边轻佻地扇着扇子,笑闹着挑选着珠翠凤钗,想必今夜又是良辰美景,佳人作陪。
有几个年约二八的姑娘调笑着涌进香囊胭脂的小摊,桃红色衣衫的女子拎起一张方巾,偏头对女伴说了什么,就遭到一群人的调侃打笑,姑娘红了脸,却是笑意翩翩。
杨柳树下有卖兔儿灯,花式繁多,鱼虫花鸟应有尽有,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扎着双髻,扯了扯一边女人的衣袖指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女子宠溺地点头递过钱,小男孩欢呼一声提着兔儿灯拉过母亲的手,兴高采烈便离了摊。
沈执看姜醴一直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兔子花灯眼冒精光,试探地问道,“要一个吧?”姜公子甩甩头,一脸不屑,“不要,哄小孩子的玩意儿,我拿来干嘛。”沈执看着他不觉好笑,自顾自递过去几枚铜板将这娇憨可爱的小兔子递到他手中,姜醴撇嘴,“说了不要了你还买。”接过手里却攥得死紧。
暮色渐深,街上更是喧闹了很多,火树银花,连东巷的花娘们都结了伴嘻嘻哈哈地跑了出来,香粉纱衣经过灯火辉煌的集市,惹得公子哥儿们纷纷驻足,眼波流转,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暧昧。
一群人聚在河边不知在干什么,姜醴好奇,扯着愣头青的袖子风风火火就跑了过去,原来是在放孔明灯。
年轻女子羞红着脸在纸上写上爱慕郎君的名字,中年夫妇低头细语,家和万事兴的祈愿跃上纸面,纸灯笼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愿,颤颤巍巍地升向空中。
姜醴兴致勃勃地去买了一个孔明灯,沾了墨提笔就开始写,沈执见他写的龙飞凤舞,不禁问道,“你写了什么?”
姜公子笔走龙蛇,脑袋不抬,“没什么,就是跟老天爷交代一声,你生是我姜家人,死是我姜家鬼,要是你有逆于我恳请他老人家千万不要心慈手软,给你一个天打五雷轰就是。”
沈执吓得退了三步,“你,你怎么在上面写这么恶毒的话。。。”
姜公子摇头晃脑,不以为然,“哦?恶毒么,需要不要我在上面再写个五马分尸万劫不复?”
沈执一脸冷汗,“不用了不用了。。。”
灯芯被点燃,微弱地摇曳了几下变得明亮,店铺的老板笑眯眯地说大家一起放会更美,胖乎乎的手指比出三二一,不计其数的孔明灯摇摇晃晃,便飞上了天。
近在咫尺或遥不可及的心愿,在众人的目光下越飞越高,漆黑的夜空中像是被点燃般,烧成一片火红的海。
人们相拥或亲吻,眉开眼笑,欢度佳节。
手悄然被握紧,身边的青年身形挺直,明媚的火光落在他墨黑的眼眸中,熠熠发光。
姜醴抿起唇,看着满天的孔明灯,静静地与他十指相扣。
经过一家小摊时,姜醴牵着沈执走了进去,挑东西的时候,听得摊位老板在跟伙计念念, “听说金兵最近大举南下,攻破了好几个城池,唉。。。不知道会不会打到迟墨来。。。”
伙计叹道,“前线军心大散,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如此看来,是要亡国了吗。。。”
老板慌慌张张捂住他的嘴,“别瞎说,这可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能够讨论的事。”
姜醴正跟他说其他事情,别脸一看却发现他的眉心锁的不成样子,显然是老板两人的话入了耳,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初见时沈执的誓言在耳边响起,姜醴心里一空,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一路上默默无言,沈执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得他生气了,姜醴走在前面,引着他往僻静的地方走,不过一会熙攘的人群就被甩在了身后,欢声笑语也听不见了。
沈执清了清嗓子,小心地问道,“阿醴。。。我们这要是去那里?”
姜醴不理睬,牵着他一直走,走过了深巷小街,伏岸杨柳,最终来到了一堵高墙外。
墙上爬了幽绿的藤蔓,盘根错节紧紧缠绕在一起。
大门外悬着一块匾,刚翻了新四个明黄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静安书院。
姜醴扯了扯墙上的藤,说道,“书院里有一处夜景看过去很美,我们翻过去。”
沈执吃了一惊,心想这姜公子怎么连城中书院哪块风景独好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想必来时不知翻了多少墙,来不及细想,就看见姜醴脚点墙借力轻轻一跃便登了上去,小公子坐在墙头拍了拍手,回过头挑衅地盯了他一眼。
没办法了,上吧,沈执硬着头皮,攀着藤蔓也是一跃,不费力气上了顶。
姜醴笑了笑,“翻墙功夫不错,可以考虑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
月光尚好,两人沐着银光蹑手蹑脚溜到了学院河边,静安书院依河而建,算是个清静读书的好地方,河水悠悠流过外围,姜醴寻了个位置,便拉着他坐了下来。
月圆如轮,高悬在半空,群星闪烁,衬着这寂静的夜里多了几分活泼,雀鸟栖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偶尔几声婉转的鸣叫,说不出的空旷怡人。
姜醴抱膝坐着,出神的问他,“愣头青,你看这美不美。”
“美。”
“每年的月亮都那么大那么圆,去年我还在成都潇洒自在,今年就流落到了迟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身边还多了个缺心眼没脑子的愣头青。”
姜醴扑哧一笑,额前的发丝被吹的扬起来,沈执看着竟有些移不开眼。
“不过总有一天,你也会不在的吧。”小公子嘴角上扬,眼里却没有笑。
沈执望向远处的林子,月光沾上枝桠慢慢地流下来。
“你就不能不去吗?”半晌,姜醴静静地问。
沈执没说话,寻到他的手,慢慢握住与他十指交缠。
“呵。”眸子一霎地漆黑映不出万物,唇口一张轻轻念。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愣头青你说,月亮上会不会真有嫦娥?”
沈执一愣,迟疑了片刻说道,“如果真有嫦娥,那一定有吴刚陪着她。”
姜醴笑了笑,眉眼低垂,“你说错了,陪她的不是吴刚,是那只兔子。”
转眼看,小公子眉梢点情,目光却好似掩了几重山几重雾。
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触到他如玉的脸,有些退缩,姜醴转过头与他对视,彼此眼眸中都映着对方的面容。
呼吸清晰可闻,都快要陷进他清浅的笑意中。
扶住他的头,一点点地凑近,空气暧昧地升温,沈执觉得什么东西渐渐地在身体里烧起来,烧得他头晕目眩。
双唇即将相触的时候,沈执感到心砰砰砰砰都快要跳出来。
“谁在哪里?”苍老急切的声音倏地响起,远处黑影提着一盏灯吼着嗓子向这边走来。
姜醴“坏了”一声,身子一歪,就从石头上落入了水中,沈执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他拽了下去,扑通扑通溅起两朵水花。
石头离河稍稍有些高度,两人紧靠着石壁不敢出声,只看见昏昏灯火在上面摇来晃去,老者惑道,“咦。。。刚刚不是还看到两个人影吗。。。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声音越来越小,灯火渐远,似乎是已经走开了。
姜醴不会水,缠在沈执身上死活不肯放手,目光悲切面色如纸。
沈执被他抱得死紧,连气都出不了,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阿醴。。。我快要。。。憋死了。。。”
姜醴往上蹭了几分,表情十分之惶恐,“我不会水,要。。。要淹死的。”
沈执费劲地道,“阿醴。。。这水。。。才。。。齐腰。。。”
“啊?”伸出一足颤颤地往下探,果然触到了硬硬的地面。
“哈哈哈。。。”放开了手,双眼翻白的沈执终于得以大口呼吸,姜公子挠挠头打着哈哈,“其实我刚刚是在试探你随机应变的能力,本大爷怎么会怕。。。哈哈哈。。。怎么会怕。。。”
底气明显不足。
夜凉如洗,霜华满地。
要是嫦娥探头往下望,一准看见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两个湿淋淋的身影走得举步维艰,长长的水痕拖在身后晶晶亮亮。
今年的中秋,过得像个豆沙馅儿的月饼,绵绵甜甜。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过节自己都觉得好开心~=w=
☆、身世
“春去秋来双燕子,”
“愿衔杨花入巢里。”
“春江潮水连波平,”
“海上冰轮潋滟生。”
秋意渐浓,素商凄清,院中的叶子抹了杏黄,姜醴手持一本书,头枕在沈执腿上与他对诗。
“垂死病中惊坐起,”
“暗风吹雨入寒窗。”
“哈。。。咳咳。。。”咳嗽两声,上次落水受了寒到现在还没好全,姜醴展开扇子遮住狡黠的双眼,“是笑问客从何处来。”
“阿醴,”青年摇摇头,语气淡淡的无奈,看着他身上薄衫担忧道,
“外面有风,你穿这么少,小心又受了凉病拖着好不了。”
“不打紧不打紧。”姜醴翘起二郎腿,惬意地躺着,一副醉卧花间纨绔公子的模样,只是旁边不是温文尔雅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而是板着脸一本正经但也算贤良忠厚的愣头青。
闭目养神,雨后秋日凄凄草木的清香,一圈一圈在鼻端漾开。
不知不觉,半个年头就过去了。
不知道他旧日的狐朋狗友要是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会不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
沈执轻轻抚着他的发,从发根处缓缓梳下来,手指滑到发尾处绕着圈。
柔和的日光透过微薄的纸扇泄进来,时间在这一刻缓慢地趋近于静止。
“沈执,”难得唤他大名,姜醴轻声,“我们会不会这样一直下去。”
沈执不出声,还是认真地把玩着他的发,像是进行一个温柔而庄严的仪式。
“平日里打理醉生楼,闲来没事你去写写字,对诗喝酒下棋吹曲儿,晚上你看书我就在一旁陪你,过完这个秋天,再过下个秋天,细水流长就这样一直下去。。。”
“好不好?”
指尖触上他的脸,从眉眼一直描摹到棱角分明的下巴。
沉默,又是沉默,沉默得都可以听见院子里的风流过的声音。
姜醴声音有些涩,“是什么使得你非要走?”
良久,才听到沈执哑然道,“有些事情,非做不可。”
抓起脸上的扇子啪一声摔在地上,愤愤起身面对着茫然失措的男人,一肚子的火猝然升起。
“对,国家大事你要管,战祸纷争你也要管,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挑这不属于你的担子?”
沈执有些慌乱,出声想要解释,却看见姜醴冷冷笑道,眼中飞雪漫天。
“对,你是铮铮男儿,铁骨无双,我怎么就忘了你信誓旦旦说要精忠报国,你心中是国,是人民,是大爱,怎么还容得下一个我,我在这么重的责任下,轻的连根鸿毛都不如吧?”
笑容苦的断肠,嘴角却扬得不能再高,一字一字从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一刀一刀刺向心脏。
“沈执,你真伟大。”
拂袖而去,只留下刚刚扔在地上的纸扇,扇面微展,上面的翠竹冷冷,看得让人心寒。
沉洹进来的时候,姜醴正在屋内摔着东西。
老头儿没准备,被跌在他面前粉碎的玉瓶吓得半死。
缩了缩脚,讪讪笑道,“阿醴啊。。。”
“别说话!”怒火中烧的男人摔得正起劲,吼了一声,“要是是那混蛋叫你来的立马给我走人!”
好小子。。。发起火来真是六亲不认啊。。。
“不是不是。。。”这节骨眼上,还是顺着他吧。沉洹摆摆手温和地笑,“我在一旁喝酒喝的正开心,听到这边噼里啪啦的动静,过来关心关心你房子拆到什么进度了。”
“哼!”啪一声,又是一个花瓶落了地。
沉洹心里一悸,心想姜醴再这么砸下去,方圆五公里的人都要过来看热闹了,家丑可不能外扬啊,咬咬牙,脸上依然笑得宽厚,“阿醴啊,你别管我这老头子多嘴,小执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有什么迫不得已,难道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得他从兵救国?”
沉洹看着他,“他。。。没有给你讲过他的身世?”
“从来不曾。”停了手,看向门边的人,白发老者面上一瞬间掠过千种复杂,忽而又恢复平静,抬脚就往门外走去,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进来,
“欲知沈执身世谜团,庭院树下有请。”
“死老头。。。”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就往外冲去。
刚刚与他对诗的人早已不在,白须老人笑眯眯地拎一壶酒,冲他招招手。
“说吧。”一屁股坐下去,姜醴黑着脸。
“瞧你这样,脑门心上贴个月亮都可以断案了。”
“快说。”姜醴别过脸,不理睬他的调笑。
“嗯。。。”沉洹斟了一小杯酒,抿了一口,“小执没告诉你,他家父原先是抗金将领?”
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惊异地看向面前的人。
“没有。”
“他是怕你担心吧。。。”沉洹笑笑,娓娓道来,“沈执本是将军之子,身世显贵,从小住在临安天子脚下,地位显赫更是不用说,沈家就这一独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对他宠爱有加,但沈执这孩子不骄纵不飞扬跋扈,谦卑温顺知书达理,身上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一贯作风。”
顿了顿,看着对面的姜醴讷讷地转过脸,嘴角勾上,目色却是沉了下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战无不胜的沈大将军被奸人所害,在一次与金人的抗战中身中埋伏,被十万大军围堵了三天三夜,身边兵士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最后只留得几个心腹与他并肩作战,可惜寡不胜众,纵使沈将军一代豪杰,在抵抗无用后,还是没有屈服敌军选择了自刎,以鲜血证明了自己对国家的忠诚。”
秋风牵起沉洹额前的发,年过半百的脸上也有丝丝动容。
姜醴听得失了言,端起桌上瓷杯一饮而尽。
“沈执父母极其恩爱,父亲死后,母亲整日郁郁寡欢,不言不语茶饭不思,天天把自己关在房内,一遍一遍摩挲着沈父原来征战时给她写的书信,又是哭又是笑,看得众人心中苦涩无比,终于有一天,丫鬟早起给她送早餐时,敲门却发现门未上锁,推门一看,沈母早已自缢身亡。”
“身上着了一件杏黄色的衣裳,是沈父最喜欢的那件。”
沉洹声音低沉,百花醉喝得身子有些凉。
“皇上听信小人谗言,认为是沈父自己倏忽,敌军入营以至于伤亡惨重,数以万计的将士身首异处,龙颜大怒差点要诛了沈家九族,幸亏朝中老臣极力劝阻,说沈大将军毕竟打了无数胜仗,今日的国家繁荣昌盛将军也是功不可没,而今沈夫人也已追随丈夫西去,家中独剩一子,沈家着实不易,皇帝想想也不是不无道理,收了责罚也就不去管他们了。”
“可是就算皇上不对沈家有过多苛刻,沈家的家丁丫鬟也早已逃的逃散的散,偌大的沈宅,人去楼空,我去的时候,家道中落,只剩几个年迈的老者,或许曾经被善良的老爷夫人所搭救,一直忠心耿耿守着沈家不离不弃,不然不到十岁的沈执,早就在几年前流落街头了。”
“就是你离开姜府的时候?”姜醴问道。
“嗯,离开姜府后,我就去了临安,本想见识见识都城的繁华气派,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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