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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作者:石头与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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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家出手呢?”
  “如果那个接手方皇后势力的人,恰好与这两家均有深仇大恨呢?”
  魏宁话音一落,明湛的心跟着猛的一跳,皱眉道,“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方皇后把自己的势力交给与自己女儿有仇的人手里。”看来阮鸿飞活着的可能性真不小,幸而此推论是从阿宁嘴里说出来,也给永宁侯府洗清了嫌疑,不枉明湛有意引导话题。
  魏宁并不认同明湛的说法,冷声道,“我虽然厌恶方皇后,不过她的确厉害,别说女人,就是男人比她厉害的也不多见。这个女人决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我不大知道方皇后,阿宁,既然你了解她,那你觉得方皇后会把手里的势力交给谁呢?”明湛状似无意的自语道,“越侯府可是她娘家,有好东西,难道不给娘家人?反倒便宜外人?”魏宁向来敏锐,明湛也不会总自说蠢话,又道,“不过,正因为越侯府是方皇后的娘家,皇伯父不戴见这一家人,怕少不了监察之类的。照这样说,方皇后手里的势力也可能不在越侯手上。”
  会是谁?接手方皇后势力的那个人,会是谁?
  魏宁的眼神幽幽暗暗,声音中带了一丝叹息,“或许是个早已经死了的人吧。”
  明湛从未听魏宁用这种口气说过谁,他本身喜欢魏宁,心里就不大高兴,不过明湛到底是男人,纵使吃醋,也不会忘了正事,追问道,“谁啊?你说的是谁啊?”
  “阮鸿飞。”
  明湛张张嘴巴,没说话。魏宁见他这神色,以为他真是惊诧至此,倒是笑了,捏捏明湛的脸,打趣道,“等你见了他,可得把持着些。”
  明湛倒添了好奇,色眯眯的问魏宁,“真那么帅?”
  魏宁笑道,“戾太子因何被废?你这世子之位做的可还稳当?”说着,拍了拍明湛的屁股。
  明湛装羞扭捏道,“你干嘛调戏人家嘛~”
  魏宁险些吐在床上。
  与明湛闹了一会儿,魏宁问,“你还要回昆明么?”
  “嗯,你这样一说,更得走了。”明湛担忧道,“以有心算无心,那个阮鸿飞听你们说是个厉害人儿,基本上这回皇伯父跟父王算是栽了。以后帝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呢,阿宁,你跟我一道走吧?”
  魏宁真想吐血,他为啥明湛问啥他答啥,还不是想明湛留下来,不想这家伙如此怕死,真是……白让他费了血劲!魏宁说不出别的话,憋出一句,“你可真不像你爹的儿子!”不肖之子。
  明湛脸皮奇后,丝毫不以为耻,反吁声庆幸道,“亏得我不像他,要不我现在哪儿有命躺在这里跟你洞房呢。”那傻二跟着傻大不知道在什么犄角硌拉里受鸟罪呢。
  魏宁心里着急,不与明湛贫嘴,直接问他道,“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到底怎么想,真要回昆明?”
  明湛无奈的反问魏宁,“你跟父王感情好,姑舅兄弟,我问你,如果知道皇伯父还活着,真正用心去救的皇子有几个?”谁不乐意爹死儿登基呢。
  魏宁给明湛问的哑口无言,虽然如今孝道为先,不过,在皇室是行不通的。凤景南之前对明湛真说不上一个“好”字,如今凤景南有难,明湛只当不知道,去收拢云贵的势力,方是明智的选择,也是上位者的选择。
  魏宁叹一口气,坐起身,握住明湛的手,沉声道,“你回与不回,都没错。不过,我就不跟你走了。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吃的是国家俸禄,做的是朝廷高官,不能临阵脱逃。如果你回去,我倒有事托你。”
  明湛没说话。
  魏宁道,“我已过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一子,你不熟悉阮鸿飞,他若是活着,不声不响的蓄养二十年,这一击的厉害,难以预料。如果你方便,带他去云南。”
  明湛看魏宁沉痛郑重的脸庞,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找他托孤呢,明湛十分担心一会儿魏宁遗言都同来了,忽地一笑,搂住魏宁的肩道,“逗你呢。当我真不理会啊,以前不知道这么多事儿,我想救人也没处儿救,现在知道了,当然得救。唉,虽然那老东西对我呼来喝去、非打即骂、防我像防贼,我也不能看着他去死。骨肉且相疑,他人安得忠?我要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救,成什么人了?”
  “唉,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明湛自我他仰望、自我惋叹道,“精神境界高,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明湛这突如其来的三百六十度的转变,魏宁胸口一团三昧真火烧啊烧,越烧越旺,忍不住狠狠一拳揍了上去,明湛“唔”的一声呕出三五黑黑的西瓜子,反身扑过去,与魏宁闹成一团。


  145、永康

  明湛留在帝都的打算让范维等人的脸都黑了一层;倒是黎冰还是老样子。
  范维夜劝明湛;“殿下,云南急待殿下回归主持大局;郡主再能干,也是女人。”想到这个女人险些让自己入赘;范维还是稍稍客气了些;“再说,也没有长期麻烦郡主的道理。承恩侯并没有绝对的把握王爷在哪里,我们镇南王府暗探人手,一样不少;照样可以查访王爷的下落。何必非要在帝都耗着,臣;臣实在担心殿下的安危。”
  范维的言下之意,您被承恩侯迷晕了吧?那男人什么地方好,一把年纪,也不是如何的倾国倾城,顶多算中上之姿,您就这么留下了!?您疯了吧!?
  冯秩亦道,“殿下,臣也以为殿下当从大局出发。”大局自然是指云贵,眼看瓜熟蒂落,可别让他人抢的便宜。
  明湛手里在剥莲子,指尖儿染上一层淡淡的青色,圆圆饱满的莲子落了半小碗。待他们说完了,明湛放下手,搓着指尖儿上的颜色,淡淡道,“我跟父王性子不合,以前常有争吵,说句老实话,我的确不大喜欢父王。不过,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对我虽然差劲儿,不过也照样把我养大,该给我的东西从来没差过。今日我得知他身处险境而不施于援手,他日你们或有谁落难,我也同样不会救。一个对自己生身父亲都冷血的人,谁会期待他忽然之间变得热血吗?”
  “我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地位权势,我已经有了。你们跟在我身边,我或许不能成为那种万世霸主,不过我会待你们如同骨肉兄弟,云贵二省,已经足够我们施展自己的智慧了。”明湛话说的真切,范维冯秩都颇为动容,一时间说不出别的来。
  明湛与凤景南的关系并不能直接用好与坏来形容,只能说很……诡异。俩人吵起来,明湛摔盘子摔碗,骂骂咧咧,凤景南揍的明湛哭爹喊娘,也不是一回两回;可好起来,一张桌上吃,一张床上睡,同样不是一回两回。
  他们是明湛的心腹,自然希望明湛越快掌权越好,可是如果明湛真的明知凤景南有危险,不肯花心力去救,他们心里就真的不会有别的想法吗?
  俩人默默。
  对于明湛,他没必要去说什么父慈子孝的事,原本他跟凤景南就时常吵吵,父不够慈子也不够孝,不过,他依然会试着营救凤景南,倒不是愚孝,或者他真的有圣人一样的境界。只是考虑到像黎冰等人都是凤景南亲自调到他身边的,定是凤景南的心腹中人,对凤景南有臣子之义。明湛今日明知凤景南有难而不去救,那么那些曾经忠诚于凤景南的人该是何等心寒?就好比范文周,得知凤景南失踪时,那一瞬间的震惊与伤痛,让明湛动容。
  凤景南在云南经营多年,自有其心腹,如果想使得那些人归心,自然不能视凤景南的生死于不顾。
  先前老永宁侯所言,只他与明湛知晓,此时,明湛中毒装死回到云南,并不为过。可是今日魏宁到访,直言凤景南的危境,明湛便走不得了。
  黎冰等都不是死人,明湛至此,再不能装聋作哑的当不知道凤景南的处境,他已不能走。
  因为与帝都联手,救出这兄弟二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明湛为了不泄露在永宁侯府得到的秘辛,永宁侯府那是他亲娘的娘家,他那老狐狸外公,平时对他不管不问,全当他是个死人,关键时间毫不含糊,明湛不能暴露永宁侯府,不然待那兄弟两个平安归来,永宁侯府就微妙了。
  故此,他费尽心思,让魏宁亲口说出前情后事,也算将永宁侯府从这件事中剥离开来,继续安享太平。
  来到镇南王府且能见到明湛的第二位客人是福亲王。
  福亲王是帝都有名的清闲亲王,身上啥差使也没有,倒不是凤景乾忌讳他,只是这位王爷爱好特殊,除了花鸟儿,啥都不来劲,给他差使,他也不要。
  凤景乾自然随他。
  福亲王真是一脸福气,如果明湛不是大了变的瘦削,瞧起来肯定更像这位福亲王的儿子。圆圆的脸,双下巴,凤家人极富盛名的丹凤眼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细缝,这一笑,原封就是一个大阿福。
  福亲王,这个福字,倒是名符其实。
  明湛的脸色依旧蜡黄,想撑着身子起身被福亲王一把拦下,关切的打量着明湛的脸色道,“快别动弹了。”
  “劳王伯亲至,明湛实在于心不安。”说起话来也没什么气力。
  福亲王道,“这说哪里话,你这不是病了么?唉,真是的,偏凑的这样巧,我去宫里看望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也不舒坦呢,担心你的很。你如今怎么样了?好些没?”
  明湛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待我能下床就去给皇祖母请安。”
  “这倒不急,你把身子养好是正经。”福亲王低声道,“你在慈宁宫里出了事,太后心里也难受的很。我说句公道话,明湛,你别多心,太后吧,是有些偏心姓魏的,不过老太太心肠不算坏。”
  明湛忙道,“王伯,您多心了。”
  福亲王叹道,“那就好。以往我们小时候,太后那会儿品级不高,在坤宁宫里唯方皇后马首是瞻,过的很不容易。我母族失势后,在宫里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以往那些上赶着巴结的转眼成了陌路人。连我过生辰,也没一个人记得,只有皇上带了一匣子太后做的点心去。”
  “世情炎凉时,方知人心。”福亲王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目光幽远。
  “又说起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福亲王呵呵一笑,自嘲道,“若是别人的事,我也不耐烦理会,现在真是乱糟糟的,别的时候我那府里清静的很,每日里养花逗鸟儿,神仙一样。这会儿人真是疯了,竟跑到我府上钻营……你又出这样的事儿,唉,听说你醒过来了,我来瞧瞧你,顺道开解开解你,别心里真留下嫌隙。”
  福亲王一片好心,明湛自然得领情。
  福亲王走后,三位皇子联袂而来,说了些车辘轳话。
  另外永宁侯府、北威侯府、敬敏公主府皆有人来,只是明湛有些疲倦,便没见他们。
  让明湛吃惊的是,永康公府也派人来了。
  凤景南先前倒是提过与永康公府的联姻,不过凤景乾尚未来得及赐婚便去南巡,先前永康公府与镇南王府并不算亲密,如今倒大咧咧的派了人前来问候明湛的身体,有些稀奇。
  可知,如今帝都混乱,各种势力交错纵横,抱皇子大腿,倒不如攀上镇南王府这株长青藤来的稳妥。
  老永康公前几年过逝,如今的永康公挺年轻,瞧着比凤景南还小几岁的模样,面目中还有几分青年时的清秀,留着整齐的胡须,说话极温和。
  由父观女,明湛觉得永康公家的闺女也差不了。
  “伯父,您怎么来了?”说起来,永康公与镇南王府渊源不浅,凤景南明明是给老镇南王为嗣,不过老镇南王不太在乎嗣不嗣的,也未令凤景南改口叫爹,照样以叔父相称。先老太妃对凤景南也有教导之功,只是凤景南的亲娘魏太后还健在,又是个小气不开眼的,早时听闻凤景南与永康公府来往,没少找永康公府的晦气。久而久之,两家的关系便淡了下来。
  如今明湛一声伯父,倒让永康公心里暗自满意,心道果然是大家出身,行事言语自有一套规矩,万幸没沾染魏家的小家子气,永康公面上带了几分关切,“听说殿下病情好转,我始终是有些担忧,过来瞧一眼,也放心。”
  “有劳伯父了。”
  永康公摆摆手道,“这是应当的。先不说王爷曾来信提及两家结姻亲之事,即便没这件事,我也盼着你平安。这帝都,哪一次祸乱不是血流成河呢。唉,你能来,真是再好不过。现在,帝都就需要你这根定海神针呢。”
  在明湛跟前,永康公也不来那套虚的假的,倒不是说他这人实诚。只是明湛的本事,一般人都有耳闻过风声,永康公向来认为在聪明人面前耍聪明,其实是很笨很傻的一件事。所以他就实实在在的说了,就算你爹不在,姻亲可还是要结的。我呢,也盼着你平安。
  当然,在这个时候,明湛中毒未死的情形下,永康公府提及婚姻之事,想来对镇南王府也是有极大的信心的。
  永康公完全不知道明湛这中毒是装的,他自认眼睛也算毒辣,都未瞧出明湛演技的破绽,可见明湛演技之精湛。不过永康公想的是,自来镇南王从没有死在毒杀之下的。
  像明湛,上头三位庶出兄长,先前还是哑巴,不说镇南王有没有用心教导过他,人家硬是能将镇南王世子的宝位抢到手。当初,明湛得封世子,永康公都暗暗为他叫了声好。因着魏太后,他一千一万个看不上魏家人的作派。明湛的母亲卫王妃出身永宁侯府,永康公府与永宁侯府虽然说不上交好,不过两家都是百年世族,有些交情也不为过。
  其实这也侧面说明了魏太后为何总因出身自卑的原因,魏宁的承恩侯府算是新贵,哪怕面儿上比这些老牌子世家更风光一些,可这些人不见得就真瞧得上承恩侯府。
  尤其魏家,是因女人而晋位的,这一点,更让世族低看。
  所以,在当初,凤景南为明湛请封时,人们一寻思,是嫡子,嫡子他妈还是永宁侯府,这样一想,心里倒也熨帖了。这些公啊侯的,总觉得,永宁侯府的外甥登上世子位,总比承恩侯的外甥做世子要强。
  其实,明湛与明礼的世子之争,在某一方面也是世家与新贵之争。
  当然,明湛并没有感受到星点儿来自世族的助力,这些人,一个个比狐狸还鬼头儿,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这些家伙们的用途就是在凤景乾将凤景南为明湛请封世子的折子示众后,说了一大堆嫡尊嫡贵的废话,然后,明湛就做了世子。
  永康公对明湛的看法是,明湛的战斗力是一流的,这次中毒吃了个小亏,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想来下次不会轻易被毒了。只要明湛活着,就比任何皇子都可靠,他也不想参与什么储位之争,只要与镇南王府联姻,便是将永康公府与镇南王府绑在了同一条绳子上。
  明湛不死,他还惧谁?
  永康公的小算盘打的精亮,瞧着明湛的眼神也愈发慈爱,只恨当初圣上南巡之前怎么没赐下婚约,如今还要他这老岳父亲自开口,真是有些小小的没面子。不过生死临头,脸皮还算厚实的永康公也不在意这些了。
  永康公还有些小小的尴尬,见明湛脸色平和,低声道,“不瞒贤侄,永康公传到我这一代,说来惭愧,我既没先祖驰骋沙场的本事,也没先父的学识,百无一用。”
  明湛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他不着痕迹的审视了永康公一眼,嘴里依然道,“伯父真是自谦了,我听人说伯父人品德行,堪为我辈楷模。”捧着永康公些吧,把人捧的高了,这人也就不大好意思做什么有失身份的事儿了。
  永康公的脸腾的红了,“不瞒贤侄,我真做了件对不住贤侄的事。”
  明湛彻底无语了。
  “永康公府建府多年,姻亲也不少,现在也有人来我府上聒噪,我实在没办法,便把贤侄与小女的亲事说了出去。”把事说出来,永康公马上摆出一副垂头丧气待死的模样,再没有先前的雅致平和。
  明湛还是第一遭见永康公这等神人,这年头儿,人们都是死要面子,面子大于性命。不过,在永康公眼里却是,天大地大不比性命大,自来结亲,都是男方主动,哪里有女方挑头儿散播谣言的。
  当然,这也不是谣言,凤景南跟明湛说过,然后又给人家永康家写了亲笔信,不然永康公也没这个胆子造谣与镇南王府的婚事。
  明湛无奈,“世伯对我倒是极有信心的。”
  “贤侄,你也许觉得我这人不地道。”永康公苦笑,“实在是没法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比儿子还宠爱。永康公府到今日,宗房便有七房,其余旁枝不计,上千人口。唇亡齿寒,巢毁卵破,我求贤侄看在先太妃的面子上担待我这一回,若是日后贤侄不情愿相娶小女,我自有安排,定不会让贤侄为难。”
  把老太妃都搬了出来,何况婚姻之事也不算永康公胡扯,明湛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伯父日后有何安排?”
  永康公脸上苦色更甚,“说来也是老法子,我会让小女遁死,也好为贤侄解围。”
  明湛觉得永康公也算一奇人,他干的这事儿的确不怎么光彩,不过想来他做之前也有过详虑的思量,首先,凤景南的信是真真儿,实打实的东西,哪怕凤景南死在外头,若是永康公大庭广众下拿出这信件,明湛也得认下这门亲事。这年头儿,讲究孝,以孝治天下。什么为孝,对于皇帝而言,还有三年不改父道呢。
  何况明湛,这是他死了的爹订的亲事,有信件为证,他哪儿能不娶?
  永康公自然是抓住了这一点,再有就是,先老太妃对于镇南王府一系的确是不同的,如果明湛看着永康公府落难而袖手旁观,难免被人说一声薄凉。
  而且永康公的姿势摆的要多低有多低,你不愿意娶我女儿也无妨,只要您暂时帮我渡过难关……老子这样难缠,想来女儿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明湛想一想自己后院儿,的确需要有个人来管理,明湛最终道,“希望贵小姐如先太妃一般贤淑尚德。”
  闻言,永康公的眼泪,刷的滚了下来。


  146、合欢

  永康公那一顿感激涕零的痛哭啊;让明湛对“感激涕零”这个词语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过;明湛对于永康公小小的厚脸皮也有对策,他一捂胸口;两眼翻白,晕死过去。永康公的哭声便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锦鸡;瞬间嘎止。
  接着;就是御医药丸的一通忙活。
  范维不甚委婉的提醒永康公,“殿下刚刚清醒,身子还有些虚弱。”公爷您小声点儿吧。虽然把闺女嫁给了我们世子,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永康公连忙点头;又守着明湛轻声低语的安慰几句,劝他保养;留下了一根五百年的老参和若干补品,便告辞离去了。
  明湛端着一盏温茶慢喝,范维轻声问,“殿下真要娶永康公府小姐么?”
  一个女人倒不足为虑,只是女人的爹,这种做派,实在不像好相与的。
  “且看他是真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吧。”明湛道。
  如果永康公府只求托庇于镇南王府,事后,明湛娶了他家闺女也无妨,因为总的来说,永康公还算知道分寸。可如果永康公府另有打算,明湛也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性子。
  魏宁倒是对明湛道,“永康公啊,这些年,永康公府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倒是有几分眼力。”瞅明湛一眼,“过来看。”
  魏宁到书案前,将上面一些纸砚挪到角上,展开一张阔大的图纸来。
  “什么啊?”明湛趿着鞋跟过去。
  “帝都势力分析图。”魏宁轻描淡写,明湛伸脖子一看,中间便是帝都的四位皇子。然后以四位皇子为中心,帝都世家新贵大臣各种交错复杂的同年、同乡、姻亲、故旧,都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记录在上面。
  明湛惊叹,“阿宁你怎么有这东西的?”即便是他镇南王府对帝都多年的探查,都不一定有魏宁这份儿齐全。
  魏宁淡淡地,“以前我帮着皇上整理过,就记下了,这些年有心留意,如今默出来给你,你也能作参考,省得乱了章法。”
  我的娘诶,乖乖,怪不得凤景乾一直将魏宁圈在帝都,不给他外放。
  明湛用心细看,魏宁在一畔问他,“你看好哪个皇子?”
  “不好说。”明湛抿了抿唇,“二皇子、五皇子出身最为尊贵,外戚方面,都是侯府,不过太后必定偏心二皇子。倒是阿宁你,外甥是二皇子,你女儿又嫁给四皇子,你支持哪个,可就难说了?”
  “你漏说了一个,三皇子的嫡妻出身寿安侯府,也不弱。”魏宁并没有特别的激动,一脸淡然,“五皇子你不必考虑,他上不了位。”
  “阮鸿飞还活着,如今阮家汲汲可危,五皇子有这个外家,还不如没有。”
  明湛咋舌,阿宁怎么这样肯定阮鸿飞还活着呢?旁敲侧击的打听八卦,“这个,阮鸿飞莫非不是阮侯爷亲生的?”
  魏宁淡漠道,“嫡长子。只是当初阮家女儿在东宫为良娣,且阮家为方氏出力颇多。太子屡屡失德,许多以往攀附东宫之人都在寻找退路。如你外公老永宁侯,当下便与镇南王府联姻,就是私底,老永宁侯也为皇上出了不少力气。可是阮家女儿身在东宫,阮侯进退不得。偏太子早便垂涎于阮鸿飞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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