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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作者:石头与水-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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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凤明祥忽然无限辛酸,“蠢货,你以为王叔回来能饶了你鸩杀明义之事。他回来,你就只是世子,尝过了掌权的滋味儿,你还能放的下?”
“莫非你还不明白,不是阮鸿飞要我们自相残杀,是皇位权柄让我们相残,”凤明祥嘘出一口浊气,“我不想争,福王叔也不曾争,下场如何?争是死,不争也是死,我为何不争?”
明湛淡漠道,“那个朱秉仁在二皇子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三皇兄何必拿福王伯说事儿。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三皇兄是如何与阮鸿飞的人联系的?”
“我会把事情写成信,放在书房博古架第二阶靠东数第五个匣子里,自会有人来取。”
“三皇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知道,原是我书房里伺候的一个小厮,只是在我府里出事前,他就不见了。”凤明祥倒是有问必答,如今已没必要隐瞒。
明湛垂眸,铺地的青砖都透着一种荒僻破败,道,“如果你借助阮鸿飞的势力登上帝位,最终也是为他所控制,只能做个傀儡皇帝罢了,又有什么意思?”
“明湛,你什么都明白,不过,你有一个缺点,你太心软了。”凤明祥身上早没有以往那种乐天知命的豁达,他尖锐的如同一把开刃的匕首,“你早朝都躲了,偏偏现在来看我。其实你是不该来的,你来了,就会给人以可乘之机。”
凤明祥接着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因为只有你来了,所以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以为阮鸿飞是刚刚联系我吗?不对,我们合作很久了,久到我都没料到,他会转手将我卖了。”
“三皇兄见过他?”
“我没见过,不过这几年我与他们打交道,我有一种感觉,虽然父皇他们是在扬州出事,可是阮鸿飞他们对帝都非常熟悉。”凤明祥道,“我可以给你一个范围。”
明湛倾身认真听,凤明祥凑到明湛耳边,低声笃定道,“当朝三品往上,能排班站队的,肯定有他们的人。这是我几年的摸索,你才智胜于我,如果你能将这人从朝中找出来,救出父皇,也算是我赎罪了。”
“多谢三皇兄,日后我必在皇伯父面前为你进言的。”
凤明祥摇一摇头,“走吧,我膝下只有一女,将来能照拂便照拂,我谢你了。”
明湛走后第三日,凤明祥在宗人府自杀。
史料对凤明祥的记载如下:兴王凤明祥生于仁帝十六年,少而失母,放达聪颖,景帝爱之,赐封祥亲王。王年少,为贼所惑,陷景帝于险,后悔之。一女昕阳公主,驸马永宁侯卫。王卒于景帝十七年秋,后武帝悯怀于王,改封号为兴。
明湛听到凤明祥自尽的消息时,只是讽刺一笑。
范维忧心忡忡,“三皇子此时自尽,对世子声名多有不利。”
“不必理会这些,我去了就做好了被人指点的准备。”
明湛对于凤明祥之死非常的不舒服,连凤明祥活着的时候都说,凤明澜对凤明祥所做的事与明湛对明义所做没什么差别,可明湛就是不舒服,他甚至分不清这种不痛快是来自于他与凤明祥那些许不足为道的交情,还是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愤怒。
当然,许多人认为,明湛只要有些恼子,是做不出逼杀凤明祥的事的。这事有诸多蹊跷。
可是,要命的是,他看了一遭凤明祥,凤明祥就自尽了!
有更多人的怀疑,是明湛劝杀了凤明祥。
就在明湛焦头烂额之际,凤明瑞的一个动作解了明湛的困境,却让帝都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156、秘宝
凤明瑞亲自登门镇南王府;与明湛辞行。
凤明瑞依旧是一张冷面;“想来想去,我既无才干;又无德行。父皇在外,我更没有为国分忧的本事;只是有一件事;到底要托给你才放心。”不待明湛问,凤明瑞已径自说道,“我只有一个嫡长子,如今我已送魏氏和孩子回了承恩侯府。我马上就去镇南寺为父皇祈福;我们兄弟一场,日后还要你多照拂他们母子。”
“四皇兄;您这怎么突然就想着去庙里了?”皇子们想起一出是一出,可你爱干啥干啥,你来镇南王府报打告是什么意思?明湛苦笑,“四皇兄,你好歹考虑下二皇兄的感受吧。”
凤明瑞眉间森冷,“我不必考虑,如今他还不是太子,也不是皇上。他是皇子,我也是皇子,我只是没他诛杀兄弟的本事罢了!”别人怀疑明湛,凤明瑞却不作此想。明湛是镇南王府的人,不说明湛向来聪明,他就是突然换个猪脑袋也不会逼杀皇子!如今是凤明澜求着他,他又何必为凤明澜做刀做枪!
不过,凤明祥之死让凤明瑞出离愤怒,哪怕凤明澜一直囚禁着凤明祥,哪怕凤明澜登基后再处置凤明祥,凤明瑞也不会如此愤怒。
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
这世上,愚忠者毕竟是少数。何况大家同为天潢贵胄,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明湛拍拍凤明瑞的手,温声道,“四皇兄,你仔细想想,三皇兄被囚宗人府,原就没有再继承皇位的资格,二皇兄何必要多此一举的去杀他。”
凤明瑞冷笑,“为什么?明湛,你真的以为父皇还能救回来么?”
“他是不会让父皇回来的。”凤明瑞低声道,“父皇回来,他怎样交待三皇兄的事。只要再拖一个月,国不可一日无君,群臣必然要议另立新君之事。明湛,你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他怎么会让父皇回来?”
明湛却不做此想,“这不是你我或者二皇兄说了算的。”
阮鸿飞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他抓住了凤氏兄弟,却不打不杀,好生款待。另一方面,挑动皇子纷争,让凤氏族人自相残杀。想来阮鸿飞一定在暗处偷笑了吧,这样慢慢的将儿孙的死讯告诉凤景乾与凤景南,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在皇室,也有天伦感情。阮鸿飞不杀凤氏兄弟,却将此诛心之事一桩桩的透露予凤氏兄弟知道,如今凤氏兄弟的心境可想而知。
阮鸿飞若想杀,早杀了。
他既然开始没对凤氏兄弟下手,那么,日后,他对凤氏兄弟下手的可能性也很低。试问,待凤氏族人相杀怠尽,再放凤家兄弟回来看这满目疮痍,该是何等的快意!
更让阮鸿飞快意的是,他还将在外头继续逍遥,自此,凤氏兄弟食不安寝不宁。
他将永远成为凤氏兄弟心头的一根刺!
没有比这更痛快的报仇了。
明湛正琢磨阮鸿飞的恶毒心理,凤明瑞已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四皇兄,日子总要过下去,你有事也要去二皇兄府上走一遭才好。”明湛并不完全相信凤明瑞的话,不过,依情理,还是要嘱咐一句。
“多谢你了。”凤明瑞一抱拳,转身走了。
待凤明瑞的身影消失不见,范维方道,“这位四皇子在想什么呢?”
“庙里是好地方。”明湛说一句,心道,如果凤明瑞真能借此避开这次劫难,日后的前程定比凤明澜要好。凤明澜手段是有,不过他太着急太笃定,太没有耐心了。
不知,凤明瑞到底是真的愤慨至此,还是做一出好戏来挤兑凤明澜,这就不清楚了。
其实对于凤明祥之死,明湛在心里对凤明澜的怀疑也只有五分的把握。凤明瑞来此这一通控诉,倒显的格外可疑了。
接下来的发展如凤明瑞所言,他又去了一遭二皇子府,然后,不顾凤明澜的苦苦劝留,执意去镇南寺里为皇帝祈福。
凤明澜来明湛府上诉苦道,“我知道现在所有人必定都怀疑是我逼杀了明祥,我不但逼杀明祥,还容不下明瑞。薄情寡意莫过于我凤明澜!”话到最后,难免有些悲愤。
凤明澜苦笑,“他这不是去给父皇祈福,是在打我的脸呢。”
“在这个时候,是二皇兄稳住了帝都的形势,”明湛从何玉手里接过一盏茶递与凤明澜,温声劝道,“待日后皇伯父回来,对二皇兄也是只有赏的。”
凤明澜接过茶,道了声谢,喝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皱眉道,“什么茶,这样苦。”
“莲芯茶。”明湛叹道,“苦虽苦,却如同你我之心哪。”
“你说的没错。”凤明澜垂头丧气道,“我也打算去山上陪着老四一道念佛,这帝都就暂且劳烦明湛了。”
明湛双手安放在腿上,坐的四平八稳,笑一笑,“你看,我宁愿让明淇在昆明坐阵,也要把庶兄们放在身边防备着。其实,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我虽然不居长,不过,我母亲是王妃,这个位子我坐的理所当然。谁要动一下,我就要砍下他的脑袋,杀一儆百。”
“二皇兄别跟我说你不想当皇帝,皇子中,二皇兄居长,宫里贵妃娘娘有皇后之实,位份最高。”明湛完全就事论事的口气,“若二皇兄不想干,四皇兄去了庙里,如今只好把五皇子从宫里请出来主持大局了。虽说阮家有罪,不过,万不得已时,五皇子也是皇伯父的血脉。”
“三皇兄本就有罪在先,往小里说是私通叛逆,往大里说就有弑君的嫌疑,”明湛道,“二皇兄的处置并无错处,哪怕皇伯父回来,他也再无继承皇位的机会。若说他的死,是二皇兄动的手,我是不会信的。”
凤明澜苦逼的眼泪都淌了下来,拭一把辛酸泪,那模样只恨明湛与他不是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亲兄弟,感叹道,“我们虽不是亲兄弟,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为我说句公道话。”
明湛镇定的说,“二皇兄想做皇帝,就要有‘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决心,别说如今四皇兄只是去了庙里,哪怕宫里太后嫔妃都去了庙里,该做什么,我们只管做什么。”
凤明澜叹道,“明湛这里的茶虽苦,却能清心静神。”凤明澜其实挺能装的一个人,不过,他在明湛跟前就是说不出一句“我不想做皇帝”的话来。
“二皇兄过奖了。”
堂兄弟二人虽然各有思量,不过为了安定和平,还是坐在一起共用午餐,用毕午餐,一道问讯从阮鸿飞处换回来的安国公。
凤明澜比明湛还要着急,劈头一句话就是,“父皇与王叔可还平安?”
安国公一把年纪,老眼两包泪,颤颤巍巍道,“托天洪福,万岁与王爷都平安无恙。阮贼允老臣给皇上、王爷请了安。老臣瞧着万岁、王爷有些清减,精神却还好。不过住处干净整齐,老臣请安时,万岁、王爷正在下棋。”
“父皇可有话交待与你?”凤明澜问。
安国公摇头,“阮贼并不允我们多说话,皇上只说了一句,让殿下们不要多惦念,看好家。老臣就被蒙上眼带了出来。”
凤明澜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暂且无话,明湛接着问,“住处干净整齐?到底是怎么个干净整齐法?国公是积年老臣,可有注意皇伯父、父王的住处,家俱是什么木材做的?花梨?香檀?还是松木?老榆木?杨木?下棋的云子是玉石还是水晶或者玛瑙?穿戴如何?身上衣裳料子是云锦?还是苏锻?丝棉?什么颜色?他们下棋时都有喝茶的癖好,喝的是什么茶?味儿如何?老国公见了皇上与父王一遭,这些可有留意?”
安国公虽没什么本事,却是富贵乡中生活多年,品鉴的眼光还是有的,何况因有见驾的机会,这必是一大功,当时真留了几个心眼儿,听明湛问的详细,慢慢回忆道,“老臣记得放棋枰的矮桌像是花梨的,那润泽很像,老臣虽眼花,不会认错的。云子里那白子是羊脂玉,王爷手一抖,掉了一粒棋子,是老臣捡起来的。至于皇上、王爷身上的衣料,倒不是名贵的东西,老臣伤心皇上、王爷被贼子所害,忍不住哭了一哭,虽不敢对龙体不敬,想着摸了一把皇上身上的衣裳也是好的,现在想一想,像是进贡的松江布。茶的话,臣闻不出什么味儿,不像是常喝的。”
安国公抽了抽鼻子,忽问道,“臣冒犯殿下,不知殿下喝的这是什么茶?”
“莲芯茶,怎么了?”
“老臣记得,当时,也有这个味儿,只是没这样浓,还有些花香。”安国公人老,脑子却挺灵光,警醒道,“有些像莲芯与香片共同泡出的味道。”
明湛开怀的大笑三声,“好好,国公有此一番话,堪比半个救驾之功。”
安国公急忙谦逊了一番。
凤明澜也口头儿褒奖了安国公几句,明湛笑道,“果然我猜的没错,看来,阮鸿飞的确没有杀害皇伯父与父王的意思。”
“这样,我也能稍稍放心了。”凤明澜接口道,“只是尚没有阮贼的行踪,倒叫人着急。”
“二皇兄只管安心,阮鸿飞逃不出我的掌心。”
第二日,明湛与凤明澜一道上朝。
以往高高在上的四把椅子,如今只剩凤明澜与明湛一左一右,仍坐的稳妥。
阮鸿飞靠着栏杆,随手洒下饼屑逗小湖里的鱼来争抢。
“皇上的眼光真不错。”阮鸿飞道,“三皇子把交换人质时永定侯的布军图从二皇子府偷出来给了我,二皇子为了抓住三皇子的把柄,只管坐待事情发生。三皇子入他彀中,已在宗人府自尽。倒是世子殿下心眼儿多,不动声色的在摇光身上下了追踪的东西,若不是天枢去接摇光时,发觉摇光身边一直有人追踪,怕我这回也得吃了世子殿下的大亏。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叫他回来。”
凤景乾道,“生死由命。”
“我已使人将世子殿下追踪摇光的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阮鸿飞伸了个美态毕现的懒腰,拍了拍手上余下的饼屑,“想来二皇子会替我将世子殿下的密探处理干净。”
“世子殿下这样的傻瓜实在少见,傻瓜向来难以捉摸。”阮鸿飞笑,“不过,二皇子的脉,我还能把的准。”
“我得替明湛多谢鸿飞了。”凤景乾望着湖中争食的小鱼儿们,清声道,“鸿飞无意间竟立了拥立之功,明湛不是没良心的人,日后定会感谢鸿飞的。”
阮鸿飞歪头笑一笑。
凤景乾拍一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事有关凤景南的安危,黎冰派出去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就是这样,仍是伤了三位,还有一个是重伤,估计日后再也做不得探子了。
明湛知道后沉默了半天,淡淡道,“跟丢就跟丢吧,去安抚下底下人。”
“殿下就任二皇子这样胡为?”黎冰早派人将二皇子府盯的死死的,凤明澜的动作自然逃不出明湛的眼睛去。只是这次凤明澜发了一道指令,派的是心腹中的心腹,黎冰一时查不出来,且为二皇子办事的是他的妻族——林家,让人钻了空子。
“怎么能算了?”明湛抬眸,眼神有若刀锋,冷声道,“给我做了林椿丰,然后,把他的脑袋送还给瑶安郡主与林家老太爷。”
黎冰精神一振,明湛道,“你先下去安排吧。”而后吩咐何玉,“请温公公到我书房来。”
温公公年纪已经并不算很大,七十岁,满头白发掉的只剩一摄,这位老公公为了省事儿,索性剃个光头,平日里帽不离头。
何玉是温公公一手调教出来的,在一畔扶着温公公行礼。
明湛摆一摆手道,“不必拘礼,坐。我有事请教公公,何玉你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位老公公自从明湛初入帝都就被卫王妃安排在明湛身边,明湛不大喜欢用内侍,不过有限的几个小内侍,多是由温公公掌过眼的。
他年纪大了,平日里明湛也没差使派他,不过夏天的冰冬天的炭,从未亏待过温公公。这位老公公也挺会生活,夏天猫在屋里避暑,冬天就在小院儿里晒太阳,身体一直不错。
温公公的背有些驼了,习惯性的猫着身子,恭敬的问,“殿下叫老奴来,不知有何差遣?”
“不是差遣。”他来帝都时并没有想着把温公公带在身边,老头子年纪大了,何必千里颠簸,还是卫王妃坚持,卫王妃脸色平静,说出的话让明湛心惊肉跳好些天,她平平静静的说,“明湛,此去帝都,假如你想争一争皇位,有事,可以问温公公。他原是方皇后身边的一个小首领太监,方皇后去逝后,树倒猢狲散,也是方皇后托我护他一护。这个人,可用。”
明湛犹豫了会儿,问道,“听母亲说公公在先帝时就在宫里当差,我是想问问公公,你可知道阮鸿飞?”
“阮鸿飞是先帝时的状元。”温公公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吐字还很清楚,“这些事,想来殿下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先帝与小宋夫人所生,确切的说,阮鸿飞也是一位皇子。”
“小宋夫人又要追溯到很多年前了,其实小宋夫人并不是北威侯原配,北威侯的原配是宋夫人,这位小宋夫人是宋夫人的亲妹妹。当时宋夫人留下一女,难产过世,小宋夫人选妃,从宫里遴选中被筛落,便嫁给了北威侯。”温公公道,“那时候,我刚做了个太监里的小头头,听人说,小宋夫人是帝都出名的美人儿,皇后娘娘藏了私心,是故意不给先帝纳小宋夫人为妃的。”
“先帝与皇后感情一向很好,奴才有幸见过小宋夫人一面,说句唐突的话,的确是国色天香,阮鸿飞的模样多有与小宋夫人肖似之处。”温公公道,“不知小宋夫人如何勾引了先帝,就怀了龙胎。小宋夫人一直想母以子贵,踏入宫门,这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皇后娘娘怎会让她如愿,何况她本是朝廷诰命,先帝的脸又往哪儿搁呢?先帝听从了皇后娘娘的劝告,并未让她入宫闱。此事,因瞒得紧,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明湛闻此惊天秘辛,张口结舌道,“天哪,那皇伯父与父王可知道?这么说,阮鸿飞岂不是我的叔叔么?”
“阮鸿飞身上有先帝的血脉,正是先帝与王爷同父异母的弟弟,按辈份,殿下的确是要称他一声叔叔的。”温公公道,“不过殿下放心,他来路不明,如今又做过这种倒行逆施之事,断然做不了皇帝的。”
明湛连连摆手,“你可别误会,我没那心思。”
温公公难得的笑起来,“殿下,恕奴才多嘴,殿下您与二皇子多有冲突之处。依殿下的人才,虽没有上位之心,不过殿下并不是能受得了委屈之人。首先,殿下一心想救皇上、王爷脱困,只此一件,您与二皇子必有一争。襄王无意,神女有心。”
明湛真想晕过去,不得不提醒道,“你这是什么话啊,又扯到襄王神女身上。”文化水准也太差了吧!
温公公笑,“殿下不必存什么心,只看天意吧。”继而悠悠一叹道,“当年,方皇后在先太子身上下了多少苦心,无奈,先太子不成器。又有其他几位皇子,出身才情并不差。结果却是皇上与王爷坐了天下。若不是魏太后出身够低、人也简单、笨一些,模样偏又生的巧,方皇后怎会允她伺候先帝。当时像魏太后这样入宫的宫人,成千上万,魏太后除了模样巧,并无可取之处,偏就入主慈宁宫,母慈天下,不得不说是天意。”
“你这天天在屋里歇凉的,倒什么都知道啊。”明湛刺温老头儿一句。
温公公倒不惧,笑道,“奴才自小入宫,在宫里呆了半辈子,又跟在王妃身边儿,在王府呆了半辈子。有些事,见多了,也就知道了。”
“那你说说,这次皇上、父王到底有没有危险?”
“唉,这个阮鸿飞年轻时便桀骜不驯,当年方皇后的才干想收服他尚且不易。”温公公叹道,“他倒是一直跟皇上、王爷走的近,后来,方皇后实在忌惮他,也是示意皇上、王爷动手,不想却被皇上、王爷早有贰心,一箭三貂,渔翁得利。他后来遇到那种事,恨皇上、王爷是一定的。要老奴说一句,他才干本事都是极不错的,处心积虑多年,朝中又有人不愿皇上回来,殿下若想救出皇上、王爷是极艰难的。”
“不过,这件事,殿下有三成把握。其余七成,还要看阮鸿飞的意思。”温公公道,“他行事向来叫人无迹可寻,难以预测。”
明湛不服气的问,“我只有三成把握?”
温公公小声而快速的问一句,“殿下真想王爷回来么?”
明湛的脸刷的就黑了,“你这是什么话。我跟他是不大对眼,脾气也不合,说起来他平时对我只有一分好、却有九分坏,就这样,我还要救他,这就够让人郁闷的,你还当我别有居心!”顿了一顿,明湛晦气道,“他哪怕喝口水自己呛死呢,我不希望他落入别人手里。”
“当年小宋夫人病危,阮鸿飞从平阳侯的军中回到帝都,曾在宫里与先帝大吵一架。他对先帝说‘做了不敢承认,如今只是叫你去瞧她一眼,她死前只有这一个心愿。’,先帝虽没去,却很喜欢阮鸿飞,对方皇后说他‘有情有义’。”温公公摇头道,“阮鸿飞虽是皇子,这个身份永远不能见光,甚至因为这个身份失去一切。”
“殿下要小心,不是每个人都担得起‘有情有义’四个字的。”温公公感叹道,“奴才看殿下性情其实多有与阮鸿飞相似之处,阮鸿飞会不会杀害皇上王爷,只要殿下将心比心,一问便知。”
这老家伙,明湛谦虚道,“你把我比做谁不好,怎么把我比做一个叛逆。”
温公公却不认同这句话,驳明湛一句,“这说起来,是凤家人的家事。皇位相争,自来是你死我活。胜者,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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