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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剑寻渊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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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我会尽力阻挡其他人,让乔及风单独上去。”
“料想他们也不敢乱来。”顾寻歌看了一眼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乔流宇,压低声音道:“你再安排两个人,看好乔流宇。”
关不鸣不耐烦道:“有阁主在,还能让乔及风夺去不成?”
顾寻歌轻轻一笑,“你当真以为,乔流宇要‘大义灭亲’?”
关不鸣愣了愣。
“这孩子的心智非比寻常。”顾寻歌冷冷道,“他自出生起便开始用方栋的药,又被乔及风施针,却还能保持清醒,与他娘和姐姐都不同,连乔及风都没发现他的异常。他是想摆脱他爹的控制没错,但也绝不会想杀了他。”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关不鸣来不及细想,说完迈步便走。
“不鸣,我信得过你吧。”顾寻歌在他身后轻声道。
关不鸣回头,扯出一个笑来。“阁主现在才问,不嫌太迟么?”
顾寻歌也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句来,摇了摇头。
关不鸣神色肃穆,掷地有声:“顾寻歌,我厌恶你,但我更厌恶乔及风与秋柔桑之流。”
顾寻歌闻言,回以一笑。
关不鸣握剑抱拳,转身离去。
十年苦心经营,就在今日。
顾寻歌走到乔流宇身边,牵起这位单薄冷寂的少年的手。
乔流宇抬眉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中,无星亦无月。
顾寻歌道:“走罢。”
***
流霞山庄一众在约定的前一日便抵达了紫狼山,敲祺教门无果,只得自行上山先行查探地势。约定日到,流霞众人行至沧歌峰低,乔及风止住其余人的脚步,执意独自上山,李如乾等人都应了。待乔及风走远之后,李如乾带上卓勉等三名弟子悄然跟随。考虑到山上地势,以寇彦的身形最为小巧,又因他武功最弱,所以李如乾安排他另去昨日探查到的小道至路前。
至山腰处,乔及风安然过去,李如乾等人却被关不鸣带人半路拦下。
关不鸣放言道:“诸位请在此止步。若再上前,后果不堪设想。”
李如乾举枪便上,直指关不鸣胸口。关不鸣不慌不忙,手指轻弹,宝剑飞出,划出一抹亮色。
为了替妻儿报仇,关不鸣苦苦修炼七年,期间有幸得到前剑阁长老的指点,如今剑术已属上乘。对上李如乾,正是势均力敌,一时难分高下。
李如乾本想速战速决,却不想对方人多势众,领头的人武功还颇高,顿时眉头紧蹙。在这里纠缠并无益处,万一因此激怒了对方,反倒不妙,于是几个眼色,带众师弟撤退。对方也未深追,看来是要守在那里。
卓勉急道:“硬闯是难,得再叫些人上来。”
“不可,”李如乾道,“流宇毕竟在他们手上。”
卓勉泄气道:“师兄说的是,我鲁莽了。”
李如乾问道:“你刚刚可有看出对方路数?”
卓勉看了他一眼。“不敢胡言。”
“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为首之人不知道,其他人……颇像碧水阁中人,师兄以为如何?”
李如乾点头认同:“怕是与碧水阁有关。”
卓勉回想起顾寻歌这些年的异常行踪,以及荷花会上,顾寻歌对乔及风的态度,一时无言。
李如乾当即决断:“当下,我们在这里只有干着急的份,只有盼望寇彦能帮上师父一二。你随我立即赶往碧水阁,且去‘拜访’阁主,看他如何。”
“是!”
沧歌峰上,气候冰寒,已入冷冬。登上峰去,冷风猎猎,无花无草,只有一块光秃秃的碑文,也不知是哪位先人留下的,其上刻有“沧歌”二字。
乔及风身形肥胖,呼吸与脚步却如常稳健,他拢了拢衣袖,远远便看见前方有处草庐,想是临时搭建的,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雪,却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塌了似的。
再走近些,他看见了草庐中的两个人。
一人是他的儿子乔流宇,而另一人,背对着他,白衣胜雪,黑发如瀑,负剑在后,散发出冰川寒海般的冷冽气息。只一眼,只背影,杀意扑面而来。乔及风心头一震。倒不是因为这浓重的肃杀之气,而是因为那人握着的兵器。
那把剑通体雪亮,折射出冰蓝色的光芒,剑身轻薄,剑阔锋利,名为驭海。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凤眼微眯,杀意尽敛,唇角勾出一抹笑:
“乔庄主,外面风大,请进庐内来饮一杯热酒罢。”
乔及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上前进入。乔流宇就站在顾寻歌的身后,被点了穴道,纹丝不能动。顾寻歌手中的那把剑足够赶在乔及风动作之前夺去乔流宇的性命,是而乔及风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听从顾寻歌的话坐到他的对面。
顾寻歌面上带笑,从暖炉里取出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递予乔及风:“乔庄主,请。”
那酒壶是敞口圆壶,不会有机关,顾寻歌还率先饮下一杯,想来酒也无事。乔及风一面打量顾寻歌的脸色思忖,一面饮下酒水。
“乔庄主。”顾寻歌扔了酒杯,声音里竟带着些蛊惑的味道,“你可还记得盖思渊?”
乔及风面色如常,顾寻歌看在眼里,手中紧紧握住驭海,艰难忍耐。
盖思渊,那个纯白无暇的少年,手持驭海剑,心怀意气热血,一头扎进这片江湖。他满心想的是行侠仗义,自由无虑。遇到顾寻歌,他得到了最佳搭档,最好的伴侣。却也因此承受压力,神思受挫,寻求解脱而去——这是江湖人所以为的。只有顾寻歌知道,当初如若没有乔及风从中作梗,为了讨得丞相欢心而使用秋海棠的那套针法对付盖思渊,他不会那么轻易地丧失神志。他那般侠肝义胆之人,最珍惜的不过是人的性命,他的剑从来没有杀过人,却最终抹在自己的颈项之上……
乔及风早已猜到那个“渊”字是指盖思渊,可让乔及风没想到的是,原来当初那个人,就是顾寻歌。乔及风心中有万分的不屑轻蔑,但此刻流宇在顾寻歌的手上,他也不敢妄言激怒。
乔及风面上撑出个憨厚的笑容来,“阁主意欲如何?”
顾寻歌看到他那副样子,几欲作呕,不再隐忍,冷笑道:“乔及风,我要你把你做过的荒唐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天下人。”
“好。”乔及风立即应道,一脸正气,“你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要你如何?”顾寻歌怒极反笑,“不要再装了,你的儿子也知道你做过的那些恶心事。他还知道你是如何□□占有他的母亲,更知道你是如何对待他姐姐和他自己的!你用的那些药和针,他都知道,他很清醒!”
乔及风脸上的肉抖了抖,嘴角抽搐,面目扭曲起来。乔流宇静静看着他的父亲,狠狠闭了闭眼。
“你听说秋海棠的武功有控制人心的效果,所以你参与了凝莫宫的灭门案。等你真正拿到手,却发现并不能驾驭。所以你又联合神农谷的方栋,你为他提供钱财,他为你提供□□物。”顾寻歌一一言明,“世人只道你是名震江湖、德高望重的流霞山庄大庄主,其实你却是个阴险卑劣、肮脏龌龊的小人!”
乔及风瞪大眼睛,扭了扭脖子。
“乔及风,你该死。”顾寻歌突然轻声笑道,“乔流宇,你难道不恨你的父亲吗?”
两个大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八岁的孩子身上,只见乔流宇迷蒙的眼中蓄了泪水,盯着乔及风不放。
到底是个孩子,原来他还有别的表情呢。顾寻歌淡淡地想。
“哈哈,谁没做过错事呢?谁不想要权利?谁没有欲望?”乔及风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全身的赘肉都在抖动,半点悔意也无,“再如何,我也比你要好。你和盖思渊……哦,我想一想就要吐出来了。你是个男人吗?”
说时迟那时快,顾寻歌推开乔流宇,携万钧之势举剑向乔及风刺去,直取乔及风面门。
乔及风运功发气,大啸一声,霎时间草庐倾塌,大地震动!顾寻歌的剑势被阻挡了不说,乔及风那股劲风直接将他撞出十尺之外。
论武功,顾寻歌比不过乔及风,但是……
“噗——”
只见乔及风吐出一口黑血,洒落在雪白的地面之上。
第二十六章
乔流宇不爱笑,更不爱哭。此时他的泪水却像决堤了似的往外涌——
他不是为了姐姐与母亲的遭遇而哭泣,他只是意识到了,顾寻歌饮下那杯酒,是为了与父亲同归于尽。
乔及风运气的时候,身体内的毒发作,越用力,丧失力气的速度就越快,此时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半跪在地上,嘴中不停吐出血来。乔及风万万没有想到,顾寻歌居然也不想活。他的眼睛瞪得斗大,目光狠狠打在顾寻歌的身上。
顾寻歌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可终究要比乔及风伤势轻一些。适才他那一剑并未尽全力,而是为了逼乔及风催气。眼下乔及风体虚气弱,才是动手的好机会。
顾寻歌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手中驭海剑之上,射出。
这一剑,他要乔及风的命!
“爹!”
乔流宇竟然挣脱了穴道束缚,直直冲过来。尚且稚嫩的身躯踉踉跄跄,另有两个人不知从哪窜出来,牢牢锁住这个孩子,驱海剑从他身边飞过。
他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父亲,泪水更加汹涌,夺眶而出。
乔流宇确实恨过他的父亲,但他切实地从乔及风的身上感受到了父爱。他知道比起他的姐姐,乔及风是非常宠爱他的,除了那些药和针。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呢?他很乖,姐姐也很乖,他们都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思……
驭海剑势如破竹,力道强劲,乔及风无法躲避,局面已经难以挽回。
顾寻歌连眨眼的功夫也无,凤目紧锁乔及风。
须臾间,一抹银色飞速射来,“呛”的一声,利器相撞,驭海剑偏离轨道,插入地面。
他还是出手了。
顾寻歌闭了闭眼。他知道今日沧歌峰必然还会有其他人在,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用毒。
只见一片雪白之中显出一袭黑色,正是陆楚瑜,用边涯碎击退了驭海,辛荣就跟在他身后。这两人在此暗伏多时,本是欲等待秋柔桑的。而流霞山庄的事情是趟浑水,二人始终未决定是否应当露面。此时乔及风有性命之忧,陆楚瑜只有出手。
“哈,乔及风。”顾寻歌坐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凄厉笑道,“你这样的败类,居然还有人救你。但是你还是得死,今天,必是你的死期!”
陆楚瑜看了眼顾寻歌,一言不发,上前扶着乔及风,为他诊脉。
陆楚瑜皱眉道:“庄主内功深厚,反倒着了这毒的道,越强则越烈,恐怕……”
辛荣满脸厌恶地看着乔及风,跑去顾寻歌的身边喂他吃下陆楚瑜给过他的药丸。他对顾寻歌无感,却更讨厌乔及风这般虚伪之人。
乔及风此时极其虚弱,推开陆楚瑜的手,摇了摇头,道:“救……流宇……”
陆楚瑜心头一凛,转看向乔流宇时,却见那两位碧水阁的人已被击倒在地。
秋柔桑好整以暇地揉捏着乔流宇的脸蛋,尚暮云举着他那把巨剑守护在两人身边。
“秋柔桑,你果然来了。”辛荣站了起来,冷冷道。
寒风吹起秋柔桑的发丝,拂过那张波澜不惊的清丽脸庞。
“可怜的少庄主。”秋柔桑动作轻柔地为乔流宇拭去泪水,而后整了整衣袖,冲着辛荣轻笑道:“辛少爷。今个大家都在这里,那便好办了,我可还得还少爷一记呢。”
秋柔桑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尚暮云握起巨剑风驰电掣般向辛荣挥去。陆楚瑜与他速度不相上下,取回边涯碎飞掠至辛荣身前格挡这一击,尚暮云急退几步,重整姿态。陆楚瑜剑眉之下的双眼紧随其动,两人视线对上,尚暮云那只独眼透出凶狠杀意。
自流霞山庄观看尚暮云比武以来,陆楚瑜欣赏此人剑术,早有心与之一战。却不想,会是在今日以这样的身份生死切磋。陆楚瑜别无他想,严阵以待。虽然此人是秋柔桑手下,他会以剑客的身份尊重此人,将认真对待此役。尚暮云也是如此,久闻剑圣高徒之名,今日有幸。尚暮云深呼吸一口,运气调整到最佳状态,手中巨剑竟然发出清脆声响,震动碎雪残土,杀气澎湃。尚暮云凝目射去,动如闪电,呼啸一击。陆楚瑜内心亢奋,心神激荡,边涯碎也因此颤栗。转瞬之间,兵器交接。你来我往,是轻剑与重剑的较量,变化与力量的比试,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另一边,辛荣捡起了驭海剑,眸中映出剑上寒光,直指秋柔桑。他心知他是打不过秋柔桑的,那日能伤到她,是因为对方轻敌大意,但他不会退缩。
“秋柔桑,我再问你一遍。”辛荣眸色黯淡,“红叶在哪?”
“死了呀。”秋柔桑笑道。
辛荣今日不像当天那般冲动,他很冷静,冷静地出剑挥去。
秋柔桑推开乔流宇侧身闪避,挥袖间射出四枚银针,锵锵几声尽数被驭海剑抵挡弹射地面。
“辛少爷可真不愧是曲世宁的骨肉,那位可是练武奇才呢。”秋柔桑游刃有余,移步间笑语清脆,“辛少爷也有几分相似,这才几日功夫,便有如此境地。”
辛荣置若未闻,心无旁骛,眼神冷冽,这些话语并不能干扰他分毫。或许他很像曲世宁,但这无关紧要。他爹只有一个人,是江都富贾辛无歧。
秋柔桑志在必得,仍不将辛荣放在眼中,如同陪他玩耍一般,嘴中话语不停,时不时关注尚暮云的战局,飞去几枚金针相助。
乔流宇无人看管,他早已从悲伤中回复过来,扑到乔及风的身边。他也知道父亲没救了,他只想最后的时分陪伴在他的身边。
不过片刻,又有人赶来。寇彦握着那柄华美的□□,呆愣当场。与他同来的还有在伴雪剑派有一面之缘的付青丘及邵许君。这二人对那日的刺杀疑心重重,背后黑手是谁,也有所决断。凝莫宫一案确实也与伴雪剑派有所牵扯,可毕竟是上一辈的事,当事人都已不在人世。
秋柔桑与付青丘和邵许君都有过来往,原来三人志同道合,付青丘答应为秋柔桑铸造兵器,也算给当年派中前辈为凝莫宫做些补偿。却不料秋柔桑此人心狠手辣笑里藏刀,竟然对他下手。付青丘脾性软弱些,邵许君却不能容忍这般背叛。后来听闻流霞山庄少庄主被人绑架,联想江湖近来诸事,疑心与凝莫宫有关。是而这二人跟随流霞山庄的人也来了这里,打算为武林除害。在跟丢了李如乾之后另辟蹊径寻了上来,正巧与寇彦撞在一起。
面前的人寇彦都认识,却一时无法搞明白发生了什么。顾不了许多,一面注意陆楚瑜与尚暮云的战局,一面赶去乔及风身边。他听从李如乾的吩咐带了些伤药,果真派上用场。
付青丘与邵许君二人对视一眼,却对局势十分明了。付青丘从背后抽出一柄赤红长弓和一支羽箭,道:“试试?新作,可不一般。”
邵许君接过打量一番,“不错。”拉弓上弦,箭头指向不停动作的秋柔桑。
“你可有几年没摸这个了,可得看准了。”付青丘闲闲道。
邵许君扬唇一笑,“要你说?”
邵许君在伴雪剑派中已经属于武功高手,又因对兵器的了解远多于一般人,他的箭,必无虚发。
“嗖。”
离弦之箭,又急又快,来的措手不及。寇彦感到一阵耳风掠过,惊恐望去,入眼的便是一片血红。
秋柔桑当时背对邵许君,等她转头时,已然来不及。尚暮云察觉到了,这一箭会杀了秋柔桑!尚暮云顾不上许多,硬吃下陆楚瑜一招,巨剑稳稳将箭支劈成两半,为秋柔桑解除了危机,时间却不足以他收拾残局。箭头借劲风射向他的胸口,边涯碎也没入他的身体。
陆楚瑜手上一顿,已无再打的必要,收势拔出边涯碎,转身袭向秋柔桑。
第二箭射来,尚暮云大叫一声,巨剑将这一箭拍入泥地。
第三箭……
“噗——”
尚暮云以身抵挡,新旧伤痕交加,口喷献血,倒了下去。
“暮云!”秋柔桑恨道,陆楚瑜与辛荣两人的攻击令她自顾不暇,节节败退。
她还有生的希望,可如果尚暮云死了,她也势必要交代在这里!
寇彦完全看呆了,丢了枪,两排牙齿抖在一起打架,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付青丘“啧”了一声,似乎是不满意那三支箭的质量,从背后又摸出一支箭来,“这支比不过那三支,凑活用吧。”
“没有这个,她也活不了了。”
邵许君瞄准,第四次发箭,本来跪倒在地上的尚暮云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鲜血淋淋的右手稳稳抓住最后的这一支!
尚暮云举着那支箭,硬生生捏断,然后维持这般姿势,一动不动。到此为止了,他知道他再也不能保护秋柔桑了。
一层血雾之间,浑浊不清,尚暮云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干净少年,他的脸上满是泪水。
哭什么呢?哪里疼呢?尚暮云不解,伸出左手摸上他的脸,抹出一排血印来。尚暮云竟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叫寇彦是吧?别哭了。尚暮云发不出声来,悠悠闭上了那只深邃黝黑的眼。
睡梦中,不会再有秋海棠了,真好啊。
“尚英雄?尚暮云?……”
寇彦呆呆叫唤着。他知道那人是哑巴,不会应他的。寇彦也不指望听到他的回应,他只想看到他动一动手指……
邵许君目睹这一幕内心震动,又叹了一口气,拉起付青丘:“走罢。”
付青丘深深看了尚暮云一眼,跟着邵许君一同离开了。
辛荣喘息剧烈,握剑的手不住发抖,强吼道:“秋柔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看看,你骗了多少人!又害了多少人!你去死吧!”
秋柔桑不可置信地望着尚暮云的尸体。那是她最完美的作品,他几乎战无不胜,居然会败给几支弓箭!她气急了,甚至忘记躲避边涯碎的攻击。
噗噗两声,边涯碎和驭海剑同时刺入她的胸膛。
这跟她计划的不一样!
秋柔桑的目光射向乔流宇。她本可以借他东山再起!
一群废物!
秋柔桑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辛荣喂给顾寻歌的药丸起到了作用,可他还是要死的。
顾寻歌的视线变得模糊,脑子也不甚清楚了,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没忘记那个人。
他的眉目鼻唇,他的发额耳颊,他的喉结锁骨,他的手脚肌肤。他的笑他的泪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们一起唱过的歌,一起练过的剑,一起做过的事。
盖思渊去世时,顾寻歌曾怨天怨地。他觉得他们是为天下所不容,为世人所唾弃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相爱也是罪过?
情啊爱啊,还能有什么不同?他有什么错?他们有什么错?
为什么该死的是他们,旁人却活的如此风光!
他不服!他恨!
“啊——”
顾寻歌用尽力气,长啸一声,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闭上眼睛,发紫的嘴唇不住颤抖,漏出破碎的小曲来: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思之如狂……思君如狂……”
“思……”
与青年憨厚单纯的性格不甚相符的妖艳容颜上浮现出美好的红色。
他似乎不知如何掩饰羞涩,尴尬许久,粗糙的手掌摸上脸庞。
他抹了把脸,说道:“寻歌莫要笑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寻歌不笑话你,寻歌最喜欢的便是你,怎么会笑话你呢?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直直看过来,说道:“寻歌……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你说罢,寻歌听着呢,寻歌最爱听你说话了。
他肃了肃脸,正色道:“寻歌,我知道,这不合寻常。但是,我相信我们就是不同寻常的那一对。但是,我们与寻常也没什么不同。”
是啊,我们不同寻常,又与寻常相同!
青年烧红了脸和耳,却认真无比道:“寻歌,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罢。”
寻歌也喜欢你,寻歌爱你……
穷尽此生,碧落黄泉……
“思渊……”
***
一切都结束了。
李如乾带着流霞众弟子与张清扬杀上来的时候,沧歌峰上已没有了刀兵交接的声音。
乔及风死了,顾寻歌死了,秋柔桑也死了。什么凝莫宫,什么盖思渊,什么仇恨什么恩怨,都随着沧歌峰上的寒风消散殆尽。
仇恨的尽头是什么呢?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死亡和痛苦。
辛荣将秋柔桑的尸首带到水潋滟的跟前,水潋滟疯狂地大笑尖叫,抱着秋柔桑的头颅,像怀抱一个孩子。辛荣从她的口中得知逐月剑与追风绫的下落,为红叶建了衣冠冢。另一面,他将顾寻歌与盖思渊埋葬在了一起。辛荣对他们的事不知道许多,但他知道他们本该是一对逍遥自在的璧人。
乔及风声名尽毁,流言纷纷,流霞山庄一时上下混乱。乔流宇继承庄主之位,其叔乔及远辅佐。乔流宇承认父亲的荒唐过错,愿意为父亲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赎罪。乔流宇尚且年幼,却已经历生离死别,诸多灾难,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世故,左连安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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