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逐剑寻渊歌-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陆楚瑜似乎是思考了一会,点头老实道:“知道。”
  辛荣眯了眯眼。
  陆楚瑜贴在辛荣耳边,轻声唤道:“荣儿。”
  辛荣一口白牙在陆楚瑜脖子上咬了一口,狠狠道:“看我不吃了你!”
  陆楚瑜轻笑,热气就扑在辛荣耳边:“在下皮糙肉厚,恐怕难以下咽。”
  辛荣嗤道:“你这个粗鄙武人,自然比不得我。”
  陆楚瑜认真问道:“那换我吃你如何?”
  辛荣被噎了一下,恶声道:“吃饭!”
  ***
  前一日,因乔流彩和寇彦满身疲惫,早早便各自休息去了,陆楚瑜和辛荣甚至还未细问他二人从流霞山庄跑出来的原因。今日,陆楚瑜和辛荣白天都在一起练剑,晚膳时候才与众人聚头。
  用完饭后,红叶同往常一样先回房休息,几个小辈则聚集到院子中,辛荣还把符品轩也叫来了,介绍给陆楚瑜等人认识。于是几人围坐在石桌边,准备了几壶小酒,些许瓜果点心,赏月聊天。
  “从大哥,你也坐吧。”乔流彩牵着从正衣角,柔柔望向他。
  辛荣见从正不动,于是道:“从正、从梦,你们也坐吧,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从正这才带着从梦坐下。
  乔流彩眼巴巴看着身边的从正,符品轩眼巴巴看着对面的从梦,这两人两双眸子,诉尽情肠。
  实在太过明显。辛荣咳了一声,问道:“乔姑娘与寇少侠为何突然离庄?”
  乔流彩微红着脸,没说话,这倒不难理解,稀奇的是寇彦居然也不说话。
  两人原本是要往江都跑的,所以才会遇上刚从江都出来的陆楚瑜,一听辛荣等人是在并州,就跟着来了。乔流彩显然是为从正而来,而寇彦如果只是单纯陪着乔流彩,为什么不言不语?他可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辛荣与陆楚瑜不约而同望向对方。
  陆楚瑜会意道:“寇彦,怎么不说话?”
  “啊,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出来了呀,随便逛逛,好奇嘛,我上次出来还是跟着二师兄去海棠山庄呢,再说我也不能让乔流彩一个人上路吧。”寇彦随口道。
  陆楚瑜点头道:“过几日我与辛荣要去伴雪剑派拜访无极,你们是留在这里稍作休息,还是跟我们一起?”
  乔流彩道:“跟陆师兄一起吧,听我爹提起过许多次伴雪,去见见世面也好呢。”
  寇彦也点头赞同。
  “那好,不过流彩,你得先修家书一封回去给庄主,免得他担心。”陆楚瑜道。
  “嗯,我知道的。”乔流彩乖乖应道。
  一时无话。
  寇彦实在反常。陆楚瑜看他一脸有心事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他已经不再是流霞山庄的人,如若对方是因为庄内私事而烦恼,他问多了反倒尴尬。
  辛荣是没有陆楚瑜的顾忌的,调笑一般,问道:“寇少侠,上回我们去流霞山庄承蒙照顾。印象当中你可是个活泼之人,怎么,今日到我这里来倒浑身不自在?”
  寇彦忙摇头道:“辛公子这里百般的好,我吃的好睡的也好,不比流霞差!”
  “那为何沉默不语?”
  “我……”寇彦憋红了脸。
  “你如何?”辛荣又问道。
  符品轩见状,突然有种惺惺相惜、心生怜悯之感,轻声问道:“寇少侠,莫非是有什么感情上的事,耻于说出口?”
  寇彦瞪大了眼睛,像找到知己一般,小小的身影猴一样迅速窜去符品轩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道:“品轩!我与你一见如故啊!”
  符品轩:“……”
  寇彦又道:“你也有……那个么?”
  “嗯……”符品轩艰难地点了点头,毕竟心上人就坐在他的对面,“可我没有勇气,不敢说。”
  寇彦觉得他找到了可以诉说的对象!于是拉着符品轩离了席,两人另跑去一个地方说贴己话了。
  其他人看在眼里,皆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寇彦和符品轩两人另寻了个亭子坐下,寇彦握着符品轩的手,叹息一声道:“其实我还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我跟他只说过几句话而已。以前我觉得我对他是好奇和崇拜,可最近我却老梦到他!见鬼!”
  寇彦口中的“他”,正在在荷花会上惊鸿一现的尚暮云,而实际上寇彦的情况还不止他说的那样。寇彦见过的美人太多,像尚暮云那般样貌的,都难以用美丑形容,而是可怕不可怕了,但寇彦居然把他记挂在心上,经常还拿出来思念一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宴之后的短暂交流,寇彦时不时就会回忆起。尚暮云虽然长相可怖,不能言语,但他并不如外表一般粗犷,反而十分温柔细腻。寇彦一开始对他的好奇和钦佩逐渐演变升华,又因为思而不见,倒成了不一般的情愫。
  符品轩问道:“那,是什么样的梦啊?”
  “还能是什么样的梦?就梦到他呗。”寇彦疑惑道,“梦还分什么类型?”
  符品轩羞涩道:“比如,那种梦啊?”
  “哪种?”
  “呃……”
  寇彦反应过来,居然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一副奇怪的画面。最可耻的是,是寇彦被尚暮云压在下面……
  太可怕了。寇彦打了个寒颤,拍了拍脸清醒一下,道:“那没有。”
  “你应该再多与她相处相处,这样才能明确。”符品轩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我是一直从父亲口中听说她,有过书信往来,后来又有一段时间相处,才喜欢上她的。”
  “我也想呀,唉。”寇彦又是一声叹息。
  “怎么了?”
  “我们不在一个门派,轻易见不到的。我这次跑出来,其实是想去找他。”
  “你真勇敢……如果她离开我身边,我恐怕不会追上去。”符品轩羡慕道。
  寇彦问道:“为什么不呢?”
  “我……知道自己太懦弱了,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呢。”符品轩言语里是满满的自卑,“她很漂亮,也聪明大方,去过很多地方。我呢,就一直呆在这里……而且,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寇彦觉得自己被击中了。他半推半就的被乔流彩拉出来,心道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却没有考虑过对方是不是心有所属了。要是这样,他还跑去,不是给自己添堵?
  寇彦一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很难能藏住话的人。这时对着刚刚找到的知己,居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初尝□□的少年,如鲠在喉,面面相觑。

  第十六章

  人间许多乐事,试酒品茶、读书临帖、焚香作画、鼓琴舞剑,种种风雅,皆在其中。漳州丹胥山上碧水阁,便是这样的去处。碧水高阁之内的千灯亭,面临江渚百川,可见闲云飞鹤,渔舟唱晚。时至黄昏,凉风拂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顾寻歌未束发,青丝披至腰间,身着墨绿窄袖宽袍,领袖处点缀青白相见的繁复花纹,清逸温雅,盘腿坐在千灯亭内软垫之上。面前矮几一座,摆放画一卷,瑶琴一把,琉璃杯一盏。十指纤纤,琴声悠扬。另有一名男子坐在亭中,怀中抱剑,浑身肃杀,与周遭不容。
  “不鸣心神不定,我无法,清扬亦不可解。”顾寻歌双手按弦止奏,出声道。
  被他唤作不鸣的抱剑男子“哼”了一声,道:“我不是来与你谈这些的。”
  “那你是来谈什么的呢?”
  “明知故问。”关不鸣嗤道,斜斜睨着他。
  顾寻歌看也不看他,只道:“秋柔桑叫你来的罢,为何不言不语?”
  “阁主一心只在琴上,我如何好坏了阁主雅致?”
  顾寻歌神色淡淡,问道:“她想要什么?”
  关不鸣沉默不语。
  顾寻歌道:“不鸣如果不愿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顾寻歌心知秋柔桑派关不鸣来传话,正是要试探关不鸣是否心志坚定。若此人不可用,亦可以借他顾寻歌的手除去。
  关不鸣双手攥拳,脑中一时混乱。但他既然已经来了,再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恨声道:“我与乔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势不两立!阁主不必怀疑我的决心!”
  顾寻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再度问道:“秋柔桑想要什么?”
  “乔、流、宇。”关不鸣一字一顿,坚定道。
  顾寻歌勾唇一笑,抬起双手抹至弦上,一曲又起。
  张清扬竖耳闻得琴声,远远便看见亭中二人。帷幔中,顾寻歌的身影不甚清晰。
  无论她多努力多拼命,他从来不会让她参与他的事。
  张清扬咬破朱唇,不甘地转身离开。
  ***
  八月十五,本是中秋佳节,家人团圆之日,御金门门主黎岳却被发现惨死家中。
  发现他尸体的是在荷花会上露过一面的胡越。据胡越所说,黎岳身体上无一处明显的伤痕,可以说是完好无损,头颅却被当做绣花包似的,有无数绣花针刺入,或深或浅,却滴血不流,面目全非,毛骨悚然。现场也无打斗的痕迹,只余下淡淡的香味,和一方丝帕。帕上的是双面绣,一朵似是胭脂晕开的娇艳海棠花。
  在江湖之中,以绣花针为兵器的,能让人想起的只有一人——凝莫宫宫主秋海棠。其内力深厚,绝技千枝十二杀,就是以针为媒介,刺入脑中,传言甚至能控人心智。再加上现场留下一方海棠丝帕,不由得让人浮想翩翩。众人怀疑当年凝莫宫灭门案有黎岳的参与,因而如今“秋海棠”变成厉鬼来索魂了。
  “鬼?哈哈。秋海棠,我倒想见见,变成鬼的你是什么样的?”
  屋内熏香缭绕。柳英如将自己锁在房内,身穿亵衣,坐在梳妆镜前,与铜镜说话,而后专注于梳妆。
  梳发随云,画眉小山,点唇绛朱,贴额金花,扑腮胭脂。
  朱颜辞镜,不复当年,她却如未出阁的少女将要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般,小心翼翼地装扮自己。头顶珊瑚簪,耳挂明月珰。柳英如做完最后的修饰,似是满意了。
  镜中人妩媚一笑,便见万种风情。
  “我知道你会来。他之后,就会是我。”
  柳英如自言自语道,站起身来,穿上一件崭新的水蓝色衣袍。衣上大片地绣有芍药,只在衣领处有一只百灵鸟,栩栩如生,放声歌唱。
  “我还留着这件衣裳,你没想到吧?也只得你那一双妙手,才能绣出如此灵物,我把它收藏得很好。”柳英如温柔抚摸那只百灵,“我什么都不如你,秋海棠。”
  柳英如神色突变,用力抓住衣服,凤仙染的指甲划出一道道痕迹,疯癫道:“不,不!我可以选择怎么死,秋海棠,哈哈哈哈……秋海棠,你杀不死我!我杀了你!你却杀不死我!黎岳一定死的很难看吧!哈哈哈哈……”
  柳英如捂着肚子放声大笑,直到笑出眼泪,头上发簪也滑落下来。
  她又静了,环视四周,眼神倏地变得慌乱起来。她几步跑到梳妆台前,用力一掀,首饰珠宝落了满地。她又跑去床边、衣柜处,着急地翻箱倒柜。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我的剑呢?我的剑呢!我的沧海浮舟!沧海浮舟……我的师兄,我师兄……我师兄呢?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柳英如发了疯地寻找、吼叫,又蓦地丧失力气,弱不胜衣一般。刚刚收拾好的妆容全都乱了,发髻也散落下来。她痴痴盯着镜子,仿佛看到了过去。
  当年的沧海浮舟,当年的寒月照衣,当年的如花美眷。
  她曾经与江若愚共修一套剑法,用的就是那把剑;她曾经在月下翩跹起舞,观者只有江若愚一人;她曾经柔情侠骨,仗剑行走;她曾经随江若愚一同下山,游历江湖;她曾经……
  “什么时候,我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柳英如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痴傻似的,从满地狼藉中翻出一把绣花剪刀,张开刀锋。
  红色汩汩流淌。
  柳英如自以为,她此生挚爱江若愚。但在垂死之际,她脑海中浮现的人却是黎岳。
  十多年前,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对她说:
  “英如,我是爱你的。”
  “我不信你。”
  彼时的少女嗤之以鼻,拂袖而去。
  柳英如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什么时候,她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埋没本心,辜负他人,作践自己,自取灭亡。
  竟不知何为爱,何为恨。爱之为谁,恨之因何。
  ***
  继御金门门主黎岳遭人杀害之后,神农谷长老之一的方栋也被人以同样的手段暗杀,尸体边依旧留有一方海棠花手帕。紧接着,江湖中又传出流霞山庄三庄主夫人自杀的消息。这三人看似与凝莫宫无所关联,却年龄辈分相当,十几年前与秋海棠同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柳英如更是秋海棠的挚友。
  “凝莫宫残余势力蛰伏多年,卷土重来了!”
  “秋海棠来复仇了!”
  “江湖又要大乱了!”
  诸如此类,种种猜疑。
  流霞山庄此时流言蜚语暗传,上下素缟。
  乔及远犹为悲痛,三日滴米未进。
  柳英如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却小产早夭,从此身体受损,再也无法生育。乔及远当时忙于山庄内外事务,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柳英如身边好好陪伴守护她,才会导致她小产的,因而十分自责懊恼。此后他对妻子多有放纵,柳英如却日渐魔怔,时不时疯言疯语,已不似个正常人了。如今,她居然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么突然地走了。
  她怎么会自杀?凝莫宫?秋海棠?一个死人,竟搅出如此风浪!
  乔及远悲极生恨,将所有愤怒转移到凝莫宫头上,誓要抓出幕后黑手,手刃真凶。
  ***
  中秋节当日,华灯初上之时,陆楚瑜与辛荣等人甫抵达萍州青云城,伴雪剑派就在城外的雪镜湖边。雪镜湖有一条分支贯穿青云城,因而青云城的建筑临水而立,城中老少皆有一身游水划舟的本事。
  正是过节,水边房屋鳞次栉比,张灯结彩,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水上有画舫游船,水中有光芒倒影,在这秋日里平添暖意。一行六人俱是离家在外,便决定今夜在城中休息一晚,顺便逛逛夜市,感受一下中秋气息。
  寻到客栈,晚膳之后,众人分别回房稍作歇息。辛荣正在拆路边卖回来的月饼,忽而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乔流彩。
  “乔小姐,有什么事么?”辛荣请她进来,问道。
  乔流彩犹豫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但说无妨。”辛荣大方道。
  乔流彩年方十七,已出落成艳丽的美人了。此时脸上浮现出羞涩红晕,多了些平日里少见的扭捏来。辛荣顿时觉得有趣,已经猜到几分,跑不掉是跟从正有关的。
  “那就请辛公子把从大哥暂借给我吧,今晚就好!”乔流彩目光灼灼,两颊通红。
  辛荣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露声色,故意道:“等会大家是要一起出去的,乔姑娘不必担心会少他一个人。”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他跟着我……就我们两个人……”乔流彩越说越说不下去,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去。
  辛荣有心做媒,见好就收,笑道:“原来如此,保护乔小姐安危,我也义不容辞。我会与从正说的,你放心。”
  乔流彩低低应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陆续出来。
  寇彦一个人瞬间就跑得没影,淹没在人群中。乔流彩则牵着从正的手,远远走在前面。
  从梦看着兄长与乔流彩相处甚欢,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幽怨。
  辛荣看见了,笑道:“怎么,舍不得?”
  “呵呵,少爷都舍得,我哪里舍不得呢?”
  辛荣瞥了她一眼,道:“醋喝多了?”
  从梦绷着张脸:“我可没有吃味。只是担心,乔姑娘毕竟是流霞山庄的小姐,怕他们嫌弃兄长的身份配不上呢。”
  “这你就多虑了,你们兄妹怎么着也是从大侠的孩子,乔庄主看着也不像不明事理的人。最主要的是,他们相互喜欢就好。”
  从梦一双杏眼盯着气定神闲的辛荣,抖了抖嘴唇,最终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辛荣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她的身上了。
  灯火阑珊,美目流转,停驻在从小巷阴影中走出的那人身上。
  那人手里提着一壶刚买好的桂花酒,也看到了他。
  两人相视一笑,满满的甜情蜜意。
  从梦不用循着辛荣的目光去找,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陆楚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举了举酒壶:“我让店家热了一下,温的,尝尝?”
  辛荣伸手感受了一下温度,道:“我们找处地方坐坐吧,这里人太多了些。”
  陆楚瑜点头,将酒壶换到左手,右手则握住辛荣的手。
  有陆楚瑜陪伴,从梦觉得自己在反倒妨碍到少爷,于是打了声招呼独自离开,索然无味地逛了一圈,然后先回了客栈。
  陆辛二人则逆着人群,往水边一处亮堂堂的亭子走。
  走近了,才发现亭中有一人,面前放有一张四脚桌,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这男子约莫三十多岁,一袭月白长袍,头上蓝巾束发,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乍似书生装扮。只是浓眉虎眼,皮肤偏黑,还蓄了络腮胡子,身材壮硕魁梧。这副能把小孩子吓哭的样貌,看上去委实不像个读书人。
  他见有两人入得亭来:一人锦衣华服贵公子,一人携剑提酒江湖客。顿时双眼放光,拱身作揖迎过来,嗓门粗犷洪亮,热情道:“二位客官,可要作画?”
  敢情这里是给他做生意的?
  辛荣上下打量这“书生”,狐疑道:“先生画画为生?”
  “咳。”男子清了清嗓子,“兴趣,兴趣而已,在下是以作画为乐。你们看这景色多美啊,作画一副留作纪念岂不是美事一桩?二位如若不嫌弃,我可为你们画一幅,不收银子!”
  陆楚瑜并无所谓,看向辛荣。辛荣会意,反正也无事,遂答应了,两人在亭内并排坐下。
  男子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倒不像是要作画,而是要去烹羊宰牛似的。
  虽然有些可疑,但有陆楚瑜在身边,辛荣是真心不怕这是个歹人。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反倒有趣,辛荣还没见过陆楚瑜跟别人打架呢。
  辛荣抿唇轻笑,冲陆楚瑜眨了下眼。陆楚瑜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的,拍了拍他的手,回他一笑。

  第十七章

  话说那作画的男子虽长相粗鲁,握笔姿势却标准优美,站姿也颇为潇洒,状似名手大家。他本是全神贯注,忽而注意到陆辛两人的手。
  男子手上一顿,眼皮一跳,与他们搭话道:“两位不是本地人?”
  陆楚瑜点头道:“是来此地访友的。”
  男子直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语气怪异,带有一丝讽意:“二位感情至深,莫逆之交,真真令人羡慕。”
  辛荣闻言睨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似笑非笑道:“我和他?可不是什么莫逆之交。”
  陆楚瑜似是知道辛荣要说什么,眉眼带笑看他。水中有画舫游过,船头橙红的烛火灯光与亭中花灯交相呼应,衬出这对璧人。
  只见辛荣举起那只与陆楚瑜十指交握的手,目光炯炯,唇角带笑,成竹在胸道:“先生,我们是恋人关系,他是我的爱人。”
  “啪”的一声,男子手中的毛笔竟被他用力握断。
  辛荣还是不满意,捧起那壶余温尚存的桂花酒,掀了盖子,仰头闷了一口。而后手臂勾住陆楚瑜脖子,猛地将他拉至鼻碰鼻的距离,重重吻了上去,以口渡酒给他。陆楚瑜略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主动出击,灵活的舌头在辛荣嘴中搅个不停。
  又香又烈的气息徘徊在两人的唇齿间,残余的酒从间隙流下来,沿着下巴优美的弧度滑落。
  两人分开的时候,辛荣尚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
  今晚一定把他给吃了。辛荣暗暗下定决心。
  旁观了这一幕的男子从呆滞到暴怒的状态,也不过这一吻的时间。他大叫一声,毛笔被震得粉碎,捶胸顿足,外袍也被他撕扯破烂扔在一边,瞬间就从“书生”变成了猛兽!
  “哇呀呀!”
  男子突然掀了桌子,竟从桌底下抽出一把锋利长剑,直接劈了过来。
  不过陆楚瑜比他动作更快,动如闪电,一手将辛荣护在身后,一手抽出腰间未出鞘的宝剑抵挡。
  此人出手,陆楚瑜便知他几斤几两,因而只用剑鞘,是怕伤到他。
  男子怒气未减,大声吼道:“男人和男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话音未落,举剑又要砍来。陆楚瑜面色不愉,握剑的手聚力汇气向前一推,男子的剑尚未落下,人已被震至亭边,险些落下水去。
  “阁下还要再来么?”陆楚瑜收势,稳如泰山,将边涯碎放回原处,眼神淡淡,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那男子气得满面通红,眉毛胡子都在抖,胸口剧烈起伏。可他心知技不如人,再打也不过给自己图添伤痕,但士气上可不能弱了!于是龇牙悻悻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罢直接飞出亭外,点水逃走。
  “这人脾气也未免太暴躁了些,轻功倒不错。”陆楚瑜摇摇头,看向辛荣。
  辛荣正蹲在地上,从一地狼藉里抽出一张宣纸,正是男子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