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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君何事到天涯+番外 by:梨花烟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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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临从好梦中醒过来,起身一看,苏雪衣已穿好了衣服,正在挽著发髻,那动作明明没有一丝娇媚,看起来却是这麽优雅迷人,慕容临不禁醉在了其中,暗道:以後再一起,我也要为他梳头,那种滋味一定是说不出的美妙。
正沈思间,苏雪衣已回过头来,见他醒了,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也早点收拾吧,等一下子我们便要出发了呢。”
慕容临这才回过神来,茫然道:“啊?出发?这麽快……苏大哥,不用等天黑吗?那时候对方的防范也会放松……”
未等他说完,苏雪衣便打断他道:“虽说常理如此,但也要分对象,我们的敌人绝不是那种光明磊落之辈,夜间是他们真正活动的时候,也因此白天才是他们真正的漏洞,我们就趁此机会,一举剪除他们。”
慕容临看他神采飞扬,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凛,暗暗道:“我一直以为,无论他如何聪明厉害,总归难逃命定中的劫数,因此一直没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莫非我过於自大,小看了他吗?”
将这几日的经过细细理了一遍,他本是绝顶聪明之人,一旦精心,立时猜出苏雪衣的用意,不由大惊失色,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想退出去,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见苏雪衣笑著来到他身边,催促道:“慕容,你还磨蹭什麽呢?快,我帮你……咦,你怎麽了?脸色这麽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慕容临又是一惊,知道自己心神打乱之下,险些被苏雪衣看出破绽,只好强笑著道:“没什麽?只是早起空腹,肚子有些疼痛而已。”
苏雪衣一听,满脸立刻都是担忧之色,急道:“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找个大夫,让我看看,哪里疼呢?”说著便要动手察看。
慕容临连忙摇头道:“没什麽,苏大哥,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等吃下东西也就好了。”
苏雪衣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将一个食盘推了过来,道:“成日里都是你为我操心,今日也让我服侍你一把,这是今早我让人熬的清粥,还有我亲自做的几道小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慕容临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却又不得不吃,看著苏雪衣嘴角边露出的一抹醉人微笑,忽然想到:或许这便是雪衣对我最後的一缕温柔了。想到这里,又觉伤感,胡乱吃了几口,便说饱了,苏雪衣劝了几句,也随他去了。这里两人梳洗完後,便出了房,一众武林人士早已聚齐,见了他们,纷纷抱拳施礼。
苏雪衣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让大家小心等语,然後一行人便随著苏雪衣出了店,直奔当初他和慕容临遭了暗算的那座破庙而去。
慕容临此时倒镇定了下来,边走边察看苏雪衣的脸色,只见他沈静似水,不露一丝大敌当前的紧张惶恐,心中不由佩服,暗想不愧是血衣神捕,果然有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胆略。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置身庙中,鲁河是个急性子,一看苏雪衣竟领著众人来到这麽一所破败的庙宇内,不由奇怪,大声问道:“苏捕头,你领我们到这儿来干什麽?莫非是来拿那个妖王不成?哎,依我说,那都是些乡村野夫无事编来骗人的,不可尽信。”
苏雪衣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鲁大侠不要小看这乡村野夫的威力,如若我们不揭穿真相,不出三个月,这些百姓或许就能掀起让朝廷万劫不复的大浪。”说完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毫无动静,又沈声道:“大家准备好身上的炸药,跟我来,还望大家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共同完成这次大计,若能成功,朝廷和天下百姓都会感戴大家的恩德。”
好厉害,短短几句话便能调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更让众人对他信任佩服。看著群雄齐声应好的场面,慕容临暗在心中下了评语:看来以後我还真要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精明的情人,先前我的确是小看他了。
紧跟在苏雪衣的身边,慕容临闭著眼睛也知道他会往哪里走,果不其然,在那间曾经栖身受辱的屋子内,苏雪衣停住了脚步。他目光中射出深刻的仇恨,就连慕容临看到他的眼神,也不禁心中一寒。
慢慢踱步到当日妖王打开机关的地方,苏雪衣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沈著问何青山道:“何兄,若此处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你认为这些炸药可损毁其几成?”
何青山想了一下,遂笑著道:“若是地上,顶多损毁一小部分,若是地下,可损毁其八成以上,皆因地面坍塌,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下宫殿全部是一体建成的,必定一损俱损。”
苏雪衣点头一笑:“很好,我也是这麽想的。来,请大家把身上背的炸药全部放於地面中央,我会亲自点燃引信,到时大家听我号令,一齐撤出。”
众人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什麽药,但看他神情凝重,也知道此事必定十分重要,纷纷解下炸药,堆在地上,苏雪衣拿出火折点上,又环视了群雄一圈,缓缓点燃炸药的引信。
30
长长的引信燃著耀眼的火光,迅速而热烈的燃烧著,苏雪衣看了旁边的慕容临一眼,见他面色沈静,不由大大的舒出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引信已经点燃,慕容临尚无任何动作,这已足够证明他是清白的。
苏雪衣这样想著,嘴角便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眼看引信快要燃尽,他正想下令大家撤退,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慕容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剑,断引信,众人还来不及眨眼,局势已是大变。
苏雪衣对慕容临失了警戒之心,这下变起仓促,待想回击,哪里还来得及,腕上一阵奇痛钻心,已是被慕容临扼住了脉门。
所有人都被这巨变给惊呆了,眼看著慕容临已转过身来,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面孔还是同样的面孔,但每个人都能够强烈的感觉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已不再是一路上和他们有说有笑的那个少年了,转眼之间,他已变成了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哈哈哈……”苏雪衣忽然放声狂笑,抖动著双肩,黑发随著他的动作上下摇曳,如同一枚秋风中的落叶。
“慕容……你好……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哈哈哈……”他笑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却硬生生不让那泪落下。陡然之间,笑声便变成了剧烈的咳嗽,一声一声,凄怆无比,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在了慕容临的心尖上。
“苏大哥。”他急切的想要去扶住咳的厉害的身子,却募然看到苏雪衣箭一般锐利的目光,那仿佛能够穿透自己的力量,让他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苏大哥?”苏雪衣讽刺的笑了:“慕容,你现在可不该再这样称呼我了,若想起旧情,放松了这手上的力道,我可是会把握时机脱离你的控制进行反击的,到那时候,我绝不会留情,绝不会。”
慕容临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苏雪衣的这几句话,字字都是对他的指控,言语中饱含的怨愤,他怎麽会听不出来,略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苦涩的道:“苏大哥,无论你相不相信,我对你确是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哈哈哈……真心……?”苏雪衣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咳了两声,才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对我确是真心,可是有什麽用?那有什麽用?你的真心比不上你对独孤傲的忠心,也比不上你对权势的野心,这样的真心对於我来说,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真心……”
慕容临默然不语,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是的,雪衣,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世上还有不对自己忠心的人吗?”话一说完,惊人的变化就发生了,众人恐惧的看著慕容临纤细的身子发出一阵“格格格”的声音,随著这声音,他整个人渐渐的高大起来,脸上,脖子上,手上,一层白皙的“皮肤”随之剥落,碎片轻盈的飞舞著,在这昏暗的破庙中,显得有说不出的诡异。
“啊,乾坤缩骨大法!”不知是谁惊恐的大喊起来,接著所有人纷纷大喊:“是乾坤缩骨大法,失传了一百年的乾坤缩骨大法。”声音中的震惊,就仿佛是天塌了下来一样。
但是,谁的震动也没有苏雪衣的大,他目龇俱裂,看著眼前重新出现的这张面孔,这张脸,是他一生的噩梦,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屈辱的生不如死的夜晚。他曾以为那一晚的痛苦已是极致,如今才明白自己错的是多麽离谱,就在此刻,比那一夜还要深刻一百倍,一千倍的痛楚正慢慢吞噬著他那颗已经不堪一击的心脏。
独孤傲又看到了那熟悉的颤抖著的身体,他记得那一晚,眼前的人儿也是这样极力压抑的颤抖著,只是此刻显得更加脆弱。又放松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他担忧的看著对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雪衣终於止住了抖动著的身体,他尽量平静的开口:“我终究还是错了,慕容……哦不……或许我该称呼您为独孤宫主……您说是吗?”
此言一出,群雄更是大乱起来,独孤傲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黯然看向苏雪衣:“是的,我就是独孤傲,真正的慕容临在三年前就已被我杀死。”
心底最後一丝希望终告破灭,苏雪衣身子晃了一下,勉强道:“我不信,慕容山庄的人和慕容临朝夕相处,即使你易容的与他一模一样,但言行举止,生活习惯的不同,他们又怎麽会看不出来?”
独孤傲一笑:“他们何必还要看出来,他们对一切真相都了如指掌。慕容山庄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我全部买了下来,除了慕容父子,那里连一个扫地的粗仆都是我的人。”
苏雪衣站在那里看著面前这个强大的男人,似乎头一次才真正认识了他,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独孤傲,你城府之深,忍耐之久,实在世间罕有,你早已看中了慕容临这个身份做你在正道中的掩护,又编出被独孤傲刺伤的谎言,以期利用这样的身份将反对你的势力一网打尽。你在杀了慕容临之後用乾坤缩骨之术易容成他,谁会想到这麽纤细的一个少年,却是一手遮天的绝世宫主呢?不仅如此,你还在这山里假借妖王的故事收买人心,让人人对你都深信不疑。就连”独孤出,完颜无,绝世起,擎风灭“这样的谋反之言也当作是上天的旨意,一心一意的支持你。独孤傲啊独孤傲,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你这无双妙计,只是……”他忽然笑了,象雪地里绽开的一朵寒梅,冷冽中透著些许柔媚,他望著独孤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当真以为你已立於不败之地了吗?那我告诉你,你错了。”
31
话音刚落,独孤傲忽然“哎呀”一声松开了握在苏雪衣脉门上的手,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落,显示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你……你……”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雪衣:“你给我下了毒?”
苏雪衣又是一笑,众人都只当他这是胜券在握的欣喜,却不知这笑容里包含了多少苦涩:“是啊,我是对你下了毒,因为我早就怀疑你根本不是我们一路的人。”
“不可能。”独孤傲斩钉截铁的道,他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扮演的慕容临已是炉火纯青。说什么也不信苏雪衣竟会从这里看出破绽。
苏雪衣淡淡的道:“也难怪你这么自信,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高明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那你是如何看出来的?”独孤傲更不明白了。却见苏雪衣面上掠过一丝伤感,缓缓道:“最先是从那碗粥开始,那碗粥的味道和我在这里吃到的一模一样。但我当时虽是疑惑,却也只以为是巧合而已,或许你们都是从相同的地方买到的。其实这个理由多么牵强啊,这样庞大的地下宫殿和慕容世家怎么会从外面买一碗粥呢?独孤傲,你真的很成功,竟能让我这个向来多疑的人拿可笑的理由为你开脱。”
独孤傲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在后悔还是难受,却听苏雪衣又道:“但毕竟我心里存了疑虑,所以从那个时候便开始留心你的一举一动,越是留心,就越发现一些令我心寒的事情。独孤傲,慕容临是南方人吧,慕容世家向来祖居江南,可是他却很习惯北方的生活,饮食起居,丝毫没有南方特色,慕容临一年能来北方几次?这适应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然后我又注意到,你那别墅里的珍奇古玩,样样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我就在想,慕容山庄就算以前确是富可敌国,但因为它是武林门派,向来不屑做生意,只守着祖上的一些田产和留下来的财产,,日常支出又这么巨大,金钱方面按理说不该如此富足,怎么你这里却简直比皇宫还富有呢?“
独孤傲哼了一声,心中暗叫厉害,后悔自己太小看了苏雪衣,哪里知道他从这些小事上竟能看出疑点,早知道就不该掉以轻心,当稍加掩饰才对。
苏雪衣又接着道:“还记得你那首词吗?‘明月映寒钟,听得余韵声声。看衣袂纷飞,跨下青骢如风。弹指间,踏遍神州大地,谁与吾争锋。经历千山万水,何惧死生。豪情起,一剑天地纵横,笑问世间,谁是英雄。’这是何等的豪情气概,又是何等的狂妄潇洒,怎么可能是年少不识愁滋味的慕容临写出来的呢?”
独孤傲忽然冷笑一声,道:“你就如此笃定慕容临写不出这样的词来吗?太小看人了吧。”
苏雪衣摇摇头:“我并非笃定慕容临写不出这首词,我是觉得和我同吃同住的这个慕容临写不出这样的词来,我当捕快多年,自认这个眼力还是有的。虽然当时我是多么害怕我的怀疑成真,但现在看来,我幸亏有了这层怀疑,否则岂不是一败涂地。”
独孤傲又哼了一声,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真正的绝世宫是在这里,而不是沉香湖底呢?”
苏雪衣苦笑了一下道:“第一,那时我已对你有了怀疑,怎么可能尽信你的话呢?第二,我想,如果我的怀疑成真,那么你在这庙里的一切便都是假装的,是谁和你配合?当然是你的同伴,那地下宫殿仅通道就长达里许,占地如此之广,更是豪华气派,其中的一些屋子却又别致幽雅,试问除了绝世宫,还有谁可能建起这样的地下宫殿呢?我是从来没有相信过妖王之说的。”
他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是奸细,那妖王就必定是独孤傲无疑,你们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妖王附身计,只是你没有想到,我竟还能咬了你一口逼迫你清醒过来。你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离去,留下独孤傲假扮妖王,继续把这出戏演完。”
独孤傲淡淡赞道:“果然不愧是血衣神捕,只可惜竟然猜错了。”
苏雪衣哼了一声:“是啊,我的确错了,而且错的离谱,连我自己都很生气,我一生小心谨慎,那一晚竟为何没有注意到你臂上被我咬的伤口?”
独孤傲忽然笑了,似是回忆起那一晚的动人时光,语气里添了一丝得意:“你不用怪自己,那一晚我的臂上虽然有伤口,但我重新返回来的时候,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我弟弟用和我皮肤颜色一样的薄皮给遮盖住了,那薄皮薄如蝉翼,你当时意识错乱之下,自然不可能分辨出来。”
苏雪衣怔怔看着他得意的神情,恍然间又看到了慕容临那张掺杂着调皮得意的面孔,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胸口一阵疼痛,不由又剧烈咳嗽起来。
独孤傲见时机难得,正想有所动作,忽然“哎呀”一声,又弯下身去,体内的脏器仿佛离了位一般在他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他看向苏雪衣:“你,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毒?”
苏雪衣停下了咳嗽,抬起头来,面上已是一片绝烈之色,语气却淡淡的:“什么毒?独孤宫主武功盖世,百毒不侵,有什么毒能毒倒你呢?不过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娘是苗疆人吗?”
独孤傲的面上忽然添了一丝惊恐之色,道:“是蛊,你给我下了蛊对不对?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蛊?”
苏雪衣道:“就在你特别尽兴的那天晚上,还记得你醒来时我摸着你的脸吗?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把蛊下到你的体内了。我既然怀疑你,又怎么能不妨着你,若你对我没有二心,日后我自会神不知鬼不觉为你取出来,可惜啊,我也不想用这苗疆最厉害的蛊,可上天太残忍,到底还是让我用上了。”
独孤傲忽然也哈哈狂笑起来:“好,果真是血衣神捕,果然配做我的敌人。苏雪衣,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我对你一片真心,却不得不欺骗你,你对我付出了情意,却又不能不怀疑我,我们俩还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一对有情人,难怪上天都不肯成全你我。”
苏雪衣别过头去,一滴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声落在了黑发之中,回过头来,只见独孤傲目中也已有了湿意,一字一字道:“好,我伤害过你,但你的怀疑也伤害了我,从此我们两不相欠。雪衣,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苏雪衣泪光闪闪,颤着声音问:“你,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下,放弃你的野心吗?”
独孤傲凄凉一笑,坚定道:“不能,就如同你也不会为我牺牲,放弃你对擎风王朝的忠心一样。雪衣,你我是注定的命运,是上天不肯让我们相守,不关人事,你动手吧。只是请你记得,能令我我独孤傲倾心相爱,全心付出的人,只有你苏雪衣,再没有第二个人。”
“好,我会记得你这句话。”苏雪衣拔剑架在独孤傲的脖子上,伸手抹去眼角最后一滴泪水,声音忽然恢复了坚定:“何兄,请点燃引信。”然后他恨恨的对独孤傲道:“我恨你,更恨你创建的绝世宫,今天我要在你眼前让它灰飞烟灭,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毁了你倾注了所有心血的绝世宫。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生事业尽付东流,如此我方能甘心。”
32
短短时间内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早已让群雄看呆了眼,何青山听闻苏雪衣唤他点燃引信,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走上前去。
“不要,先杀了我。”独孤傲惊恐的大叫,眼看苏雪衣不肯动手,他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腹中却忽然又痛了起来。绝望的看着何青山点燃了火折,他无比仇恨的看向苏雪衣,一字一字的指控道:“雪衣,你竟如此待我,好狠心啊!我独孤傲看错了你,从此后我们恩断义绝,苏雪衣,我会恨你一辈子。”
苏雪衣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你记得你说过吗?只要能成为对方心中最刻骨铭心的存在,无论是爱是恨都一样。我们两个注定是敌人,我想谈爱这种感情实在是太可笑,那就恨吧,你恨我有多深,就爱我有多深,我也一样。你看,还是恨这种感情比较适合我们是不是?”说到最后,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因此也没有人看到被他逼回去的泪水。
独孤傲忽然喷出一口血来,看着何青山点燃了引信,他发了疯似的大叫:“苏雪衣,我化作厉鬼,也决不会放过你,决不会放过你。”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那引信已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苏雪衣正想下令大家撤退,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宫主,何必等到变成鬼那天再报复,难道我们都是吃素的,眼看人家把我们炸死不成?”
随着话音,一名身着奇异服装的女子如飞鸿一般穿透屋顶翩翩落了下来,一道刀光闪电般划过众人的视线,再次断掉引信,待她停下来,众人无不为她异于中原女子的风情倾倒。
苏雪衣心中一沉,这女子身着苗疆装束,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独孤傲却露出狂喜之色,大喊道:“卿卿,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卿卿面对独孤傲,面上收起嘻笑之色,躬身行礼:“属下拜见宫主,属下救援来迟,请宫主责罚。”说完站起身来,面对苏雪衣启齿一笑道:“血衣神捕的大名,小女子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今日一见,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这‘附骨”之蛊毒早已不再是我们苗疆最厉害的蛊了,苏捕头却还当着宝贝一样带在身上,真是令人好笑。“说完她伸出手来,只见一物飞出,盘旋两圈后,从独孤傲身体中也倏然飞出一物。卿卿一个转身,已将两物尽皆收起,这才对独孤傲道:“属下已解了宫主体内之蛊毒,宫主不用再顾忌了。”
苏雪衣见到局面如此,情知大势已去,把心一横,手上用力,毫不犹豫的将剑横砍独孤傲的脖颈,却见独孤傲的身子忽然矮了下去,这一剑便落了空,他这才知道乾坤缩骨术的厉害。但他丝毫不乱,剑招一变,急扫独孤傲的下盘,然后上挑,直奔对方腰际。这几下招数应变奇速,实乃功力与丰富江湖经验的综合,连苏雪衣自己都很满意自己临时创出的这几招。
但对方毕竟是独孤傲,江湖人奉若神明的绝世宫主,只见他的身子如一阵风般急退了两步,立时化解了这讯若奔雷的几招。他恨恨看着苏雪衣,唰的抽出背后之剑,再不留情,全力攻击苏雪衣。
卿卿看着眼前的武林人众,风情万种的一笑,纤纤玉手轻轻抬至眉间,只见她一双手温润细腻如羊脂白玉,色泽竟近乎透明,苏雪衣一瞥之下,立时大惊,高叫道:“大家小心,这女子要用毒。”
他武功本就不及独孤傲,哪还容得这一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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