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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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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话,是镇国侯府上派人送来的。”
咸池放下筷子,把盘子往秦少真面前挪了挪,“王爷和世子感情真好。”
“我们……是兄弟嘛。”
“兄弟……”姬仲阳垂下眼睑悠悠地叹出一口,“真让人羡慕。”
第三十三章
小王爷正和情人躲在屋里共画春光,独留咸池一个人在空旷的四方天下看北斗闪耀。下人们都很听话的没有踏进内院一步,大户人家难得有如此清静。咸池乃桃花之星,性喜风流,所以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可骨子里还是不习惯人间的热闹,姬仲阳亦是如此,秦少真这被人迁就大的小王爷能考虑到这点实属难得。
咸池看着天上的星光,不由地回想起自己与天姚共同渡过的无数日夜。起先注意到天姚是为什么呢?咸池有点摸不准,他本以为是因为天姚模样好看,可细想之下觉得红鸾、天喜二位星君的风流俊逸并不输于天姚。反正不管为什么天姚就是与别人不同,他的一颦一笑都扯着自己的心。天姚虽和自己同掌桃花,但性子与差得老远,整天闷在府里也不厌烦,反教训自己,清净是修仙的根本。修仙的根本是什么,自己当时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知道还是不知道,总之他确定那冷冷清清一成不变的日子不是自己要的。
咸池抬头望向树影间的明月,记起了嫦娥仙子美丽而幽怨的脸。她正是因为弄错了自己最大的渴望才会如此可怜,等拥有了永恒的美丽,才发现那欣赏的人才是自己的挚爱,可惜为时晚矣,追悔莫及。
最近这几百年发生的事比过去几千年来得都要多,时间也好像过得格外快。从自己与白蘅芷擦身而过,到天姚眼中再容不下第二个人,绵亘两百年却似白驹过隙。两百年间白蘅芷始终是妖,学不来半点人的感情。和大家去人间一道游玩,无论多开心他的眼眶深处总是冷的,与同天姚相对时毫无二致。其实这无可厚非,猫性独立,再加上生于山野长于山野,又如何能怪他冷漠?
“我怎么反帮起情敌说话了?”咸池自嘲地敲了一下头。兴许是怕天姚寒了心,想宽慰他的吧。这后半句咸池含在嘴里并没说出声。
翌日清晨,刚回京的小王爷照规矩去向皇上请安谢恩去了,可那些王孙公子们却不知道似的都一齐跑来找王爷叙旧。姬仲阳在前面忙着给管家大爷帮忙,因为那些人知道王爷不在后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非要坐下等。
咸池躲在窗外讪笑,猜想这些人到底想从自己和姬仲阳这套出什么来。尽管不喜欢陌生人,为了不出岔子,咸池还是踱进门,恭恭敬敬地向诸位客人见了礼。
这几个都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公子,昨天见王爷除了两个美人没带任何随从心生疑窦又不好当面问,便趁王爷离府来上门打探。当然,能多看两眼美人也是好的。
京城里向来是不缺美人的,可那些名妓优伶没一个及得上这二位的风采。他们的来历不免让人好奇。
姬仲阳原先以为这些人真是为秦少真来的,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向自己问起路上的种种细节。可细谈之下,姬仲阳发现他们对少真的兴趣远远小于对自己和咸池的兴趣,这让他有点自豪又有点不快。
咸池对撒谎的熟练程度高于姬仲阳,所以应答之事都是由他来做,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并不认为这算欺骗,充其量也就是善意的隐瞒。
几个公子哥轮番上阵,咸池对答如流滴水不漏,凡事避重就轻又叫人挑不出毛病。万般无奈之下,尚书公子便邀大家去栖凤轩听曲,说是上月新来了位色艺俱佳的姑娘,弹的一手好琴,每十天登台一次,次次满座,今天刚好又是一个十天。
大家兴致盎然,连咸池都动了心,便低声对姬仲阳问了一句,“去吗?”
姬仲阳摇摇头,“清音从内而发,心清则音清。只有当弹琴的人无意于人间功利时,才能真正做到超然于世,也只有这样才能弹出真正的好曲子。”一席话说得大家汗颜,都自觉俗气了。
咸池端起茶杯,借这个动作掩去嘴角的上扬。小看这老妖精了,没想到他对喜欢的事物这么执着这么认真。
几位公子想请姬仲阳为大家奏上一曲,可姬仲阳来的匆忙没有带琴,于是几位公子扫兴而归。
几天后,京城盛传王爷身边的两位妙人不同凡响。
“仲阳,有人给你送礼来了。”秦少真穿着华丽的朝服,身后跟了个捧琴的小童。“来人,把东西收了放我房里。”
咸池和姬仲阳从各自的厢房探出身子。“王爷这是……”姬仲阳看出那是把好琴,内心欢喜得很,忙抢过来摸了两把。“不错,的确不错,谁送来的?”
“侍郎公子,这可是个风雅的人。”秦少真的语气有点醋味,“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弹琴呢,他个外人倒清楚,岂不显得我亏待你。”
姬仲阳眼睛一弯,把情人引入房中。“王爷,我们内间详谈。”
于是咸池又巴巴地坐在院子门口当起了门神,免得哪个倒霉蛋撞进来坏了王爷的好兴致。
又过了几天,侍郎公子带着几个自命风流的文官,借拜访王爷之名行听琴之实。姬仲阳不喜欢为弹琴而弹琴,可收了人家的琴又不能推辞,只好随意拨弄了两把。清澈的声音从指尖流出,一时间仿佛微风吹散了蔽月的轻云,整个大地空无一物,笼罩在淡淡的柔光之中映不出阴影。
几位客人被这寂寞而超然的音乐打动,有人说是幽谷清风,有人道是空谷幽兰。姬仲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笑。“在下乃粗鄙之人,方才献丑了。诸位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大概是心情的缘故,咸池也被这听惯的琴声带走了思绪。
意由心生,手随意动,若说谁最能听懂姬仲阳的心意也只有咸池了。乌云障目看不通透,以为世界就是自己眼中所见,直到乌云被风吹散才明白自己的短浅。“天地万物、芸芸众生哪个不是糊里糊涂地来,何必凡事都要求个明白呢?真要说明白,世间一切皆为虚妄,唯有宇宙天道才是永恒。可谁愿意这样活着呢?人活着还是要有个念想的。”
咸池起身告退,在大家或惊讶或迷离或钦佩或思索的注视下飘然离去。
“这分明是误落凡尘的谪仙……”侍郎公子情深谊长地望着紧闭的门扉,当即表示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只恳求王爷把这位吴公子赐给自己。
秦少真哭笑不得,忙解释,“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府上的下人。”
第三十四章
镇国侯世代武将,祖上的赫赫战功照得后代眼花,他们若想抬起头来就必须放出比祖先更耀眼的光彩。身为世子的秦少真跪在祠堂里,看着画像中那一个个身材颀长的戎装男子思考起自己的将来。
家里每个男人第一次上战场前,都会留下一幅画像,待日后战死或病故就挂上来,所以这里记录的都是充满渴望与勇气的年轻面孔。秦少真把视线停在了一处空置角落,那是留给他父亲的。虽说军人血洒疆场是莫大的荣幸,可谁又真舍得与家人永别呢?更何况有时候血洒疆场的背后是那么的冷酷与残忍……
秦少真对政局不是太懂,父亲也不怎么和他说这些,只叫他管好自己份内的事。可他毕竟耳濡目染这些年,多少也明白些。皇上没有子嗣,而负责伺候皇上的几位御医明里暗里都和自家有点关系……也许皇上的病并不是没的治?
秦少真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寒颤。如果父亲真的做了什么……那理由只会是为了自己。
人人都说镇国侯世子有种独特的魅力,一种令别人心悦诚服的魅力,无论打猎还是喝酒只要他一说大家都会争着去。朝中的年轻子弟不管文武、出身,都爱同他交往。就像那天迎王爷回京,除去几个小时候相熟的,大多都是冲世子才去的。
姬仲阳不太喜欢这位世子,说他只是外表平和宽厚,骨子里咄咄逼人的气势依然隐约可见。咸池到没觉得咄咄逼人,充其量就算点傲气。傲气,王爷也有,不过一个是溶于心中,一个是化为骨肉罢了。
小时候,别人说王爷和世子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都水一般灵动。长大后,仍旧都是是流光回转的美目,只不过一个是清澈的潭水,看着似乎不深,跳进去才发现并非如此;一个是一眼看不见底的古井,仿佛仅是注视就可能溺毙于其中。
世子的魅力究竟从何而来,没人说的清,就像没人知道这是由何时开始的。总之大家对他总有种不可名状的信服,而这刚好是王爷所不具备的。
因俗事缠身,王爷回到京城足有小半个月,才在栖凤轩实践了请大家喝酒的诺言。世子陪着王爷四处游走,帮他尽快熟悉京城中的少壮派。
“来,这杯我敬你。”姬仲阳向咸池举起酒,“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否则我……”
“怎么,发现我好,不喜欢少真了?”咸池微微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嫌我碍事呢。”
“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有些话我没有说过,但并不代表我没想过。一年两年不算什么,可五六年后少真的容貌发生变化而我还是老样子,别人迟早会发现我们的秘密。那时候我就不得不离开他。”姬仲阳的目光在人群中一刻不停地追寻着秦少真的身影,“如果没有你陪我,我恐怕不会有勇气来面对那些。”
咸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酒一饮而尽。
一个微醉的年轻人笑眯眯地靠到咸池身边,“听说先生很有些独到的见解,难怪被王爷奉为上宾。”说者未必有心,听者可都竖直了耳朵。
“公子谬赞,在下承蒙王爷照顾,哪敢称什么上宾呢。”咸池转动着清寒如皓月的明眸,“若非说有什么独到的,也就是会帮人看个吉凶而已。”
说话的年轻人出于好奇,说了自己的生辰,结果咸池所言样样不虚。于是席间客人都求咸池为自己批命,最后又要王爷和世子也来算。世子推脱不掉,可从小父亲就叮嘱他不可将生辰告与他人,正在为难如何应对。幸好咸池及时解围。
“王爷与世子那是大富贵,岂是小人可以妄言的?”咸池谦虚地略略欠身,“不过有句话还是想送给二位:命由天定,事在人为。”
秦少真和秦少邈都忍不住在心里将这话默念了一遍,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又立刻转开了头。一股暗流不知不觉地在两人间流淌起来。
众位雅兴不浅,一番良晤直耗到月上柳梢头。
回到王府内院,姬仲阳急不可待地抱住秦少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天你失了势,怎么办?”
“失势?”秦少真笑吟吟地蹭着姬仲阳的脸颊,“我从来没得过势,又哪里谈得上失呢?”他推开房门,搂着人便往床上倒,抬起眼皮,正对上依恋的眸子。“是我的我不会放开,不是我的我也不去奢望。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今天这些人对我好都是看在少邈的面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假如这里不再需要你,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何止愿意,简直求之不得。”秦少真下巴一样,将姬仲阳欲语的双唇快速咬住。“扁舟破浪,乱发迎风,不亦快哉……”
“不亦快哉?”咸池踩着门槛,苦笑地嘟囔了一句,“这人世间不亦快哉的事还真不少……”随后帮忙闭了门内风光。
姬仲阳抱着衣服溜回房才没多久,鲜红的太阳就从地底冒出头来。光明赶走了黑暗却赶不走梦魇的阴影。
明黄的帷帐中蜷缩着一个发抖的赢弱躯体,从被角中露出的大手看得出,这本当是个健壮的昂扬男子。皇上挣扎着掀开被子,浑身的衣物俨然已湿得不成样子,那惶恐的模样任谁也瞧不出九五之尊的气势。昨晚他又做梦了,梦中漆黑一片,除了一个声音冷酷的男人外再无他人。
梦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当时城外悬挂的人刚变了颜色……
“这个贱奴,是他自找的!”皇上喝退左右,独自躲在寝宫喝闷酒,喝着喝着眼泪就落到了杯中。“夏清和,是你自己要死的,怪不得朕,你要怨就怨你自己脾气太硬。我没想过要你死,我只是借口让你交出兵权罢了,你何苦呢?你明知我从未疑你,又何来以死明志?”
杯中涟漪尚未退去,执杯的人就换去了哀戚的姿态。“贱人,你以为朕没了你不行,你以为朕的江山没了你不行?!你就在城墙上老老实实地看着吧!”皇上把杯子用力摔在墙上,清脆的声音如同心碎。
第三十五章
烈酒源源不断地淌过咽喉,皇上很快便躺倒了床上。白天阴翳狠毒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倾尽山河也无法换回夏清和。某年春天,他随诸将骑马踏花归,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下就被他吸引了,然后,然后,再然后……终于一切都没了,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了,皇上渐渐合上双眼。
皇上的脾气在夏清和死后变得更怪了,身边伺候的人终日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脑袋。说夏清和叛国的是皇上,将夏氏夫妇悬尸城外的也是皇上,将上书为夏清和罗织罪名的官员满门抄斩的还是皇上。现如今到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谁也摸不清。
因为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所以宫女太监们都只能在院子里候着。
梦中的世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所能听到只有一个阴冷的男声,平静的表面下是难抑的愤怒。“你终于来了,皇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把朕带到这里?!”
“听说皇子得了天花?”
“不错,已经快好了。”
“哦,那恭喜您了。”阴恻恻的笑声摩擦着皇上的耳畔,“赶紧让人准备棺木吧,这孩子活不过子时了。”
皇上惊呼:“你究竟是什么人,与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若要报复尽管冲朕来,皇子年幼……”
“深仇大恨?皇上杀了这么多人,您和这些人都有深仇大恨吗?若说皇子年幼,那刑场上比皇子还小的稚子又是什么下场呢?”说话的人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只干过一件错事,就是放夏清和离开;而夏清和唯一的错误,就是太把你当人看。时辰差不多,我也该走了……对了,您还有三位公主吧?给您一个月的时间为她们准备后事。”
“不,你不能这么做!”皇上对这几个子女算不上好,要没有人提醒他甚至连三位公主的名字都分不清,但要自己的孩子去死,再不负责任的父母也会心如锥刺。
“皇上乃万民表率,草民可都是和皇上您学的。”戏谑的嘲讽远远飘走。
皇上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猛地醒了过来。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赶来,“启禀皇上,皇子的病不知怎么回事又重了……”
一个月内,皇子及三位公主先后夭折。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皇上都会做那奇怪的梦。梦中的人会啃噬他的身体,肌肉撕裂的痛苦和血腥气就像真的一样,而清晨醒来又一切如常。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忍了十年。昨晚他又做梦了,梦中的他苟延残喘,趴在地上求饶。他的哭声越大,背后的笑声越响。
整整十年,后宫再无人生育,而终日担惊受怕的皇上自然亦龙体欠安。照这样下去,皇位出不了那两个年轻人的。惶惶不可终日的大臣们似乎终于看到点希望了,那两个年轻人无论能力如何反正总不会像当今皇上这般喜怒无常。
说到那两个孩子,皇上心中总有点不是滋味。一想到这个位子将交给别人他的心里就跟被油煎了一样,为了坐稳这个位子连杀带贬他一连整治了十一个弟弟,其中大多是欲加之罪。至于六弟,当年还真被他装出来的荒唐给骗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没想到他从小就懂了,想到此处皇上不由地将目光黟到了身上的龙袍。“老六啊,听说朕这个皇侄和你年轻时一个样子。”皇上低声自语道,“只不知是外面一样还是里面一样?”
秦少真难得有个清闲能在家陪爱人缠绵,结果棋刚下到一半宫里传王爷觐见的旨意就到了。
“仙君,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疑心甚重,若真因昨晚治我们个结党营私也不无可能啊!”秦少真十分惊恐地将咸池拉住。
自从秦少真知道了咸池的身份,说话就客气了好多,弄的咸池反而别扭。“少真,在下面不用太客气,叫我吴公子就可以了。”咸池别开脸故意不去看秦少真的眼睛,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瞪太诱人犯罪了。“你仅管放心去吧,皇上虽然不喜欢你,也不甘心把自己的位子拱手让人,可到底你还能压压镇国侯的威风,他舍不得拿捏你的。”
送王爷上了轿子,咸池便出门去了。京城就是热闹,街边商铺林立,吸引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某些意不在酒的醉翁。
咸池坐在茶楼的雕花窗户旁细细品评着街上行人的形貌举止衣着打扮。一壶茶一碟点心,难得的独处时光。
“你们说王爷跟府上那两个俊俏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听说那两位和王爷同住内院,而且没有吩咐下人还不许过去……”
“这还有什么可猜的,自然是那种关系。昨晚栖凤轩那么多美人王爷却看都不看一眼。”
“就是啊,那绝色看多了,庸枝俗粉哪还入的了眼。唉,没想到王爷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却这般御内有方、龙马精神。”
包间里的嘻笑声一点不落地都传进了咸池的耳朵里。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趁那几位背人嚼舌根的没出来赶紧结帐走人。“唉,人长得太美就是不安全,走到哪绯闻就跟到哪,这回拖累小王爷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没有半个人影,秦少真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又冷又硬的地板硌得他膝盖又疼又麻,十年没跪过了还真有点吃不消,可偏偏又只能忍着。急得他只能安慰自己:谁让本王人前显贵呢,活该这会背后受罪……
又跪了一会既不见皇上来,也没有太监传话,秦少真大概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这是存心要难为自己。
汗水渐渐浸透了朝服,原本难受的腿似乎已经麻木。他静静跪在殿下,细心倾听着四周的响动,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从厚厚的帷帐后射向自己。如果可以,他真想告诉皇上,他对权势没有兴趣,然后求皇上削了自己的王位放自己离开。他这辈子注定有不了大出息,只要能开开心心地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生活就满足了,不需要锦衣玉食,有几亩薄田度日足矣。当然,这种事只能越描越黑吧。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沙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好似天籁。明黄的靴子停在了秦少真的眼前,一双干枯的手将他扶起。“皇侄请起。”
第三十七章
咸池无事可做,便趁没人跟着私自去了阎王殿。他很想看郎懿的过去,又觉得不合规矩,心中很是矛盾。不想这不情之请竟被第一殿的阎王秦广王蒋一口应了下来。咸池被小鬼带上孽镜台,在这里他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这……这不就是冥界吗?”咸池对身旁的小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会不会出错了?”
“仙君有所不知,那郎懿本是第十殿阎王座下的,后因与同僚私斗,不慎被打入畜生道才会成了狼。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竟能修炼成妖。”
“怎么会这样?”咸池捂着脑门,感觉就跟被命运的磨盘砸中了似的。“那然后呢?将他打入畜生道那位仁兄阎王如何处置了?”
“唉,那位也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所以只是落了人道。”
咸池点点头,对这样的惩罚表示满意。“那他们争斗的原因是……”
“还不是个情字害人。”小鬼忧伤地四十五度仰面,“这种事两个人刚好,三个人就麻烦了,要再赶上中间那位自己都弄不清该如何选择就更麻烦了……”
“等一下,你说的那两位……”
“那两位中的一位,仙君已经见过了,尽管是具尸首……”
“那两位不会真的是夏清和与当今皇帝吧?”咸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谁安排的剧情?倾向性太强了,对演皇上的那位不公平。”
“仙君有所不知,他们三个的事着实特殊,所以……呵呵,”小鬼干笑两声,“十殿阎王当初便一致同意让他们自行解决,所以这一世他们的命簿都是空的。”
“那要谁再一失手把谁打了个魂飞魄散怎么算?”
“那也只能算倒霉了。如今留在世上的那二位一直不对付,就算没有曜华,哦也就是夏清和,他们一样会发生别的事。所以小的劝仙君还是不要管的好,那两位的脾气都是又硬又狠,这回只怕真可能闹个不可开交。”小鬼停顿了一下,又改口道,“如果可以,仙君还是劝劝郎懿吧,叫他莫再牵累无辜,那四个孩子……唉。曜华已经回来了,整天站在忘台边发呆,仙君要不要去看看?”
咸池摇摇头,回了人间。在忘台边一站十年,不知他想清楚没有自己心里搁的是谁,兴许谁都没有。他在人间剜空胸膛,说不定正是内心真正的写照。桥下已无秋水,桥上亦无相思……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回到王府时,太阳都快下山了。咸池在门口遇到了秦少邈,他正要上马,看到咸池立刻远远地迎了上去。“吴公子可有王爷的消息?”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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