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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怜幽人独往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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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忐忑ing~~
黄昏日落,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金色斜晖之中。
一华服男子当街走过,步履从容,与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前方出现一座雕梁画栋的华丽阁楼,天色未黑便挂起红红的灯笼,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走到进处,方见阁楼前大红的牌匾上写着醉花荫三字。
“醉花荫,秦楼楚馆竟也有这般风雅的名字!”卫子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是说。
一撩衣袍,刚要跨过醉花荫的门槛,一只手臂从背后伸出来拦住去路。
“主子三思,主子身份尊贵,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出入青楼怕会招人诟病。”一身黑衣劲装的贴身侍卫低垂这头,隐藏起全身凌厉的气势,若不出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无妨,本王刚回京城,少不得要在这秦楼楚馆体验一番平民之乐。”
卫子无仍是一张平和的笑脸,并没有因手下逾矩的行为而生气。
卫子无五岁时,大他两岁的炎朗便被赐给他做贴身侍卫,两人不但一起长大,更多年在沙场上同生共死,感情非同一般,名义上是主仆实则为兄弟。炎朗是卫子无唯一最信任的心腹。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踏进醉花荫。
卫子无一进到楼里就有醉花荫老板香雪海亲自出来迎接。
“靖宁王大驾光临,我们醉红楼真是蓬荜生辉!”
香雪海不过二十五六,年纪轻轻就做了醉花荫老板,不同于一般妓院老鸨的市侩,香雪海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子的妩媚妖娆,言谈举止全是堪比男子的武辣干练。
香雪海领着卫子无主仆来到后院,天井中央搭建着一方不小的舞台,红灯高挂,彩绸翻飞。舞台周围早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阁楼二三层的栏杆上也扒满了许多翘首期待的人。
“不知是楼中哪位姑娘表演节目,竟有如此魅力令这么多人前来捧场?”
“请容雪海卖个关子,王爷稍等片刻答案自会揭晓。”
香雪海为卫子无安排了二楼雅间,正对着舞台,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楼下还有客人需要招呼,恕雪海不能相陪了,楼中姑娘众多,可有入得王爷眼的,雪海立刻去为您安排!”
“无需麻烦,叫个机灵乖巧的过来伺候便可。”
“是,雪海先行告退,王爷尽兴!”
不一会儿便有姑娘掀帘进来,模样倒是娇俏可人,在门口便对着卫子无盈盈一拜,“民女璧月叩见靖宁王!”
得了卫子无允许,璧月才大大方方进屋,在卫子无对面坐下。
璧月见卫子无一直饶有兴趣的打量楼中布置,确实没有狎戏玩乐的意思便安静的候在一边,只时不时为卫子无的杯中添些酒水。
卫子无不一会儿便将楼中一切观察了个大概,灯花雕窗,壁画栋梁,倒也无甚特别,不过比起看惯了的大漠黄沙要有趣些。
目光再次看向天井中央的舞台,空荡荡的仍不见开场的迹象,倒是围在舞台周围的人似乎比先前又多了许多。
“莫不是把半个长安城的人都集中到这儿了吧!你们这醉花荫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
“回王爷的话,今天这般热闹也只有每月的这日才得见,平时是没有这么多人的。每月十五我们楼的头牌花魁才登台献艺,大家都是冲着花魁的舞姿来的。”
“喔~确实有趣,连本王也不禁期待待会的表演了。”
“王爷第一次来我们醉花荫,璧月就不再多舌了,谜底要王爷亲自揭晓才更有乐趣!”
又吃了会儿酒,闲聊几句,楼下乐声渐起,表演就要开始了。
其实卫子无对所谓的歌舞并无甚兴趣,在他的认知中,那些个歌舞不过是搔首弄姿撩拨男人j□j罢了。
乐声渐渐由微到着由低到高,舞台上却依然空荡,就在卫子无禁不住满腹狐疑之时四周的灯火突然尽数熄灭,只余十数盏微弱之光从各处雅间透出。
“主角马上就要出场了,王爷可看仔细了。”璧月在一旁小声提醒。
下一刻灯光骤亮,却只照亮天井中央的舞台,有女子的歌声在灯亮的一刻同时响起,不婉转妩媚,不娇柔凄婉,唱歌之人虽是女子,然她的歌声中却有着独特的飒爽英气,令人耳目一新。
再看舞台之中独自闻歌起舞的身影,没有广袖长裙,没有衣香鬓影,万千灯火唯独笼罩着那遗世独立的人,一头黑亮如绸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一张俊颜艳若桃李又不失傲然英气,一袭红艳如火的骑射劲装勾勒出颀长身形。
“那舞台中人,似乎是,一名男子……”卫子无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撼里,口中不禁喃喃自语出心中的疑惑。
“扑哧!”璧月禁不住掩唇而笑,终究是少女心性一时竟没顾忌到是否冒犯到眼前皇亲贵戚的王爷,幸而卫子无并不介意,“那跳舞之人确实是男子,而且是身为醉花荫花魁的男子,京城无人不知的梨清公子!”
舞台上的歌舞还在持续,女子的歌声中描绘的是沙场征战的场面,而梨清的舞蹈不处不切合着歌声的主旨,每一次腾挪旋转都像极了战场上的打斗杀伐,他的脚下是翻腾不息的红绸,仿佛汹涌澎湃的血海,而梨清便是浴血重生的战神,令人惊叹折服!
当一曲终了,卫子无还沉浸在刚才的歌舞中无法自拔,那些沙场上刀光剑影杀敌破阵的画面似乎又回到了眼前,让他热血澎湃!
舞蹈方毕,梨清便退场了,舞台周围却还是围满了人,吵吵嚷嚷很是嘈杂。
“如今歌舞已毕,为何那些人非但不散去反而留在原地吵嚷?”
“现在正在竞价,也是每月十五梨清公子表演之后的必备节目,今夜出价最高者可与梨清公子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卫子无脸上露出心动的神色,如此绝世的男子,即便出身风尘,亦不乏结交的价值。
把靖宁王的神色看在眼里,璧月又狡黠的加上一句:“不过,我家公子不卖身的喔!”
卫子无回眸瞥见少女自豪又敬佩的神色,但笑不语。
“柴绍公子一万两,今夜出价最高,请上楼与梨清公子一叙!”
卫子无离开时香雪海正好在宣布今夜花落谁家,最后回望灯火阑珊处的大红绸缎,舞台上那抹烈火流阳般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现!
“此子风华,惊才艳艳,委身青楼着实可惜!”
☆、第 2 章
夏历三月初,春盛风轻,长安城内莫问王孙贵族俱喜外出踏青赏花。
城郊有栖霞寺,寺内寺外遍种梨树,忽如一夜春风,半山梨花皎洁胜雪。
昨夜春雨霏霏下了整整一夜,幸而雨量极小不致于使山路泥泞,然而未干的雨滴却凝满枝头,欲滴未滴悬挂在花瓣顶端,煞是晶莹可人。
卫子无昨夜登山入寺寻访名僧,在栖霞寺滞留一夜,今晨早早动身下山。
现下时辰尚早,踏青的游人还未上山,卫子无偏离山路,深入梨花深处,独赏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一路走走停停,露水已经打湿半边衣衫,忽听见前方传来人声。
“公子小心头上花枝!”
“公子小心脚下草丛!”
“公子小心……”
听着一声声公子小心、公子小心,叮嘱之人说话不带停歇啰啰嗦嗦婆妈得叫人不耐烦。
“你今年才多大,怎生如此话多!”
好清幽的声音!
卫子无才又往前走出两步,便见眼前花枝颤动,两人从重重花枝中走出来。
前面开路的是一青衣小厮,十三四岁的年纪,面目伶俐讨喜,跟在他身后的,便是那清幽声音的主人。
一袭纯白春衫长身玉立,衣摆处点缀着数枝银线绣成的梨花,乌发松散的扎在左边颈侧,发梢微微湿润一簇簇黏在一起。
“公子莫嫌瑞儿啰嗦,瑞儿都是为了公子好,山上晨雾湿凉,公子体弱,若是那邪凉入体,说不得又要病一场!”
那主仆二人只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卫子无,待到再走近了,那白衣公子转过脸,正好和卫子无的目光碰个正着。
细细的眉,冷清的眼,薄薄的淡色的唇,冠玉似的脸庞,色如春花又清贵淡雅。与卫子无眼神相触时,先是一怔,随即淡然一笑,风仪落落,在山间薄雾的衬托中宛如谪仙。
“清晨赏花,公子好雅兴!”
“你不也大清早赏花吗!难道许你赏就不许我家公子赏!”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厮!卫子无哑然一笑,不以为忤。
“瑞儿不得无礼!”白衣公子色厉内荏地训斥到。
连训斥下人都一派柔和的人让人心生亲近,卫子无不禁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公子远道而来,不惜冒雨踏露,想必是极其喜爱这山中梨花?”
“算是吧!”
“在下刚无意间听令仆说到公子似乎身体不适,晨间露重,公子该顾惜身体才是!”
“多谢关心!其实是赶去山顶栖霞寺寻人,顺道赏花而已。”
卫子无本还想与白衣公子攀谈,旁边那叫瑞儿的小厮却已经不耐烦了,牵了他家公子就往山上走。
“公子何必跟他废话,这种搭讪的人见多了,咱们赶路要紧!”
白衣公子走出几步才又回头冲卫子无歉然一笑,“小童无礼,您莫怪!”
梨树重重,一会儿便遮住了那主仆二人的身影。
卫子无自嘲一笑,堂堂王爷自降身份与人搭话,却连那人的名字都没问出来!
不过来日方长,有缘自会再遇!
入夜,暮色笼罩下的清幽院落,屋内一灯如豆。
“咳咳咳……”
瑞儿才端着汤药进屋就听见他家公子一声急促过一声的咳嗽,赶忙把药碗放桌上然后给他家公子抚背顺气。
好不容易止住咳,瑞儿才端过药让他家公子服下。
突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妆容艳丽的美貌女子从门外进来。
“师姐你来啦!前院的生意不看顾没问题吗?”
“没事!”女子径自在床沿坐下,“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哼!”一旁的瑞儿不禁冷哼一声,一副咬牙切此的模样,“若不在梨花林碰着那人缠着公子说话,公子怎么会染上风寒!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你这孩子尽胡说!”
“瑞儿才没胡说!梨花林里雾气那么重他又不是看不见,还硬缠着公子不放,他以为谁都像他壮得牛似的不怕寒啊!”
虽说那人身形高大,但怎么也和壮相差甚远吧,这个瑞儿真是越来越会胡扯了!无奈地摇摇头,也只能由他去了。
哔波一声,烛火开出美丽的灯花,一室默默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里,卫子无一有空就往栖霞寺梨花山跑,却再没遇见那位白衣公子。卫子无都不禁要怀疑那天的相遇只是梦境,那人的一颦一笑明明清晰如昨历历在目,但他的眉目又是那般淡远,似乎笼罩在一重重烟雾之中,叫人看不清猜不透。
或许他真的是误落凡间的仙人!
日复一日,栖霞寺的梨花早已凋零,只在枝头上留下一个个果实的小青芽。
整整一个月后的黄昏,卫子无终于第二次与那位公子“偶遇”。
这次是卫子无上山,那主仆二人下山。在埋头爬山的间隙,一抬头就看见那人自曲折山路飘摇而下。
“公子,幸会!”
两人隔着一丈的距离,卫子无站在低处,白衣公子站在高处,卫子无仰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他今天穿着青衣,头发还是松散的扎在左边颈侧,落落余晖就在他身旁绽放,把他略显清冷的眉眼衬托出些微暖意。
“幸会!”那公子微微点头致意,修长的脖颈弯成一道优雅的弧。
“在下与公子真是有缘!上次相遇是三月初三,这次是四月初三,莫非公子每月的这一日都会来栖霞寺?”
“非也。”白衣公子轻轻摇头,发带在胸前摇晃,像一只翩跹的蝶。“每半月来一次。”
“每半月!为何上月下旬没遇着你?”话一说完卫子无就愣住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是为了遇见他才在这栖霞寺晃荡的嘛!
白衣公子也是一怔,随后不禁轻笑起来,淡淡的眉眼舒展开来。
一直跟在白衣公子身侧的小厮瑞儿见状,赶忙挺身而出把他家主子护在身后,“怪到说这么凑巧又遇见你,原来是有预谋啊!”
卫子无尴尬的摸摸鼻子,脸上有些发烧,突然看见瑞儿手中拎着个小小的纸包,连忙转移话题,“敢问,令仆手中可是在栖霞寺中求得的东西。”
“嗯,几味药材而已。”
“公子你和他说这么多干嘛!天快黑了,咱们下山吧!”瑞儿说着,一手牵着他家公子一手推开挡路的卫子无,急冲冲就往山下走。
才走出没多远,瑞儿便用小大人似的口吻对他家公子说道:“这种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一看就不是好人,公子该小心些才是。”瑞儿特意把声音压得又低又小声,却又刚好能让身后不远的卫子无听到。
卫子无再是一愣,脸上烧得更厉害,无限挫败地摸了摸自己的俊脸。
本王这张脸怎么看也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为何就不是好人了呢?
卫子无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差点又被忘记了,冲着那主仆的背影喊道:“敢问公子名讳?”
白衣公子回头,薄薄的嘴唇突出两个字眼。
卫子无喃喃重复听到的两个字,一时不知是高兴与那公子确实有缘好,还是懊恼自己眼神拙劣认人不清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四月十五,是夜,醉花荫依旧人山人海。
卫子无坐在上一次来时的雅间,身边陪着的还是那位叫璧月的姑娘,舞台上跳舞的还是那位叫梨清的公子。
大红的舞衣随着激昂的舞步摆动,衣袂翻飞,像极了伸展的羽翼,而梨清便是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璧月一边倒酒,一边介绍,“这支舞叫涅盘,是梨清公子的成名舞。三年前公子出道那日,在南边门楼搭了好大一个舞台,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去看了。据说那日公主出嫁的队伍路过那里,驸马爷坐在高头大马上看了公子的舞还感动得泪流满面。驸马爷当场赋诗一首,称赞公子的舞是‘一舞惊天下’呢!”
“一舞惊天下,确实名副其实。”卫子无几乎无法收回粘在舞台上的目光。
梨清一舞已毕,楼下又开始了水涨船高的竞价。卫子无对璧月耳语几句,然后璧月就乐颠颠跑楼下去了。
香雪海正在楼下主持竞价,璧月就又在她耳边把卫子无的话又说了一遍,香雪海似乎抬头向卫子无的方向看了一眼。
“各位客官,今晚的最高价已经出来了。”香雪海停顿了一下,等底下的嘈杂过去,“靖宁王,一万两……黄金!”
台下瞬间哗然,靖宁王之前的最高价也才一万两白银而已,一万两黄金,莫说与梨清公子对饮言欢,就是买下整座醉花荫都可以了。
梨清公子所住的小楼位于醉花荫最幽静处,远离前院的喧嚣。小楼内布置简洁清雅,临门安置着一张山水屏风,水墨勾勒出江南烟雨的意境。
绕过屏风,方见一人临窗而立,一袭月白长衫迎风而舞,恍若谪仙。那人转过脸来,果然是一张艳若桃李的容颜,微微矮身行礼:“王爷有礼!”态度不卑不亢。
“你早就认识本王?”
“嗯。”梨清微微颔首,眼中含着恶作剧式的调皮笑意,看得卫子无眼前一亮。“那日王爷凯旋,跨黑色骏马带领着万千将士归来,梨清在临街的阁楼上,恰好将王爷的意气风发尽收眼底,过目难忘!”
“你见过本王一面便记住了,本王见了你两次却都还没发现你是谁。”一个多月寻寻觅觅,却在今天,卫子无才知道梨花林里临风若仙的白衣公子原来便是醉花荫花魁梨清。
“前两次在栖霞寺与王爷偶遇,梨清若有冲撞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梨清说着赔礼的话,即便对像是堂堂王爷,他依然故我,不见一丝卑怯。
卫子无此时却有些懊恼,“早知道那人是你,本王就不必数次往栖霞寺跑了。”
其实不怨卫子无识人不清,实在是梨清两种形象差异太大,谁会想到在舞台上那么风华绝代、仪态万千的人,在私底下是那么个冷冷清清的模样。若不是现在眼前的梨清已经卸掉妆容脱下舞衣,卫子无依然无法把他和白衣公子重叠起来。
冰释前嫌后两人便天南地北的聊起来,谈诗词,论歌舞,品美酒,赏月色,最后发现两人共同语言最多的是边疆沙场。
卫子无说边疆美景,大漠黄沙,长河落日;说沙场御敌,暗夜奇袭,突围破阵……
梨清听得专注,眼中是浓烈得快要燃烧的憧憬。
“二月十五那夜,公子跳的那支舞可有名字?”
“自然有!舞名破军,歌名亦为破军,王爷若不介意,梨清可为王爷舞上一曲!”
“自然求之不得!”
舞依然是那一只舞,再次观看却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没有丝竹乐器渲染的金戈铁马,没有红色丝绸勾勒的血海生波,梨清着一身白在烛火中独舞,旋转腾挪间只听见衣袂划破空气的猎猎风声。
恍惚中卫子无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苍茫寂静的战场,伏尸百万血流成河皆掩盖在泼墨的夜色中,再不见阵前杀敌的豪气干云,只余午夜梦回的辽阔苍凉……蓦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穿透黑暗,像一抹发光的幽魂,踏尸起舞,仿若为死者超度。
佛家说前世五百次的擦身而过才修得今世的回眸。人与人的相遇,有的注定分离,有的无非风月,而有的只是在那个时间地点遇上那么一个人,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引为终生莫逆。
卫子无与梨清的相逢便是最后一种,高山流水的演奏终于找到一个人来聆听,从此不再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一夜长谈,便认定对方是红尘知己。
第二日,靖宁王在醉花荫一掷万金的事就传遍了京城,当天早朝后他便被单独召到御书房。
卫子无在众多皇子中排行十四,是皇后唯一的孩子,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且天纵英才,十四岁便领兵驻守边关,历时十年,前不久才班师回朝。
对于自己最器重的孩子,年迈的天子不忍苛责,只是嘱咐卫子无记住自己的身份,万不能失了分寸。
“你决定好了要和靖宁王结交了吗?”
“有什么不妥吗,师姐?”
“他不是你最不待见的皇亲国戚吗?”香雪海注视着梨清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动摇。
梨清表情没有变化,淡淡道:“他或许和他们不一样。而且,我不想错过这段高山流水。”
“你当他是知音,可他未必愿意只和你当知音!”香雪海说完后看到梨清怔忪的表情,立即就后悔了。她这个师弟她是知道的,他那些再不能实现的渴望,仗剑天涯,广交四海,他被捆绑在这小小的醉花荫里太久了,也孤独得太久了!
沉默了好久,梨清才下定决心般说:“我一定会坚定自己的身份立场的。”
香雪海默默在心里叹气,她哪里是要听他说这种类似保证一样的话。
“你有分寸就好,千万别再陷进去。”对这个师弟,香雪海既心疼又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不出半月,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战场上威风赫赫的靖宁王不爱美色爱蓝颜,不仅做了醉花荫梨清公子的入幕之宾,而且让区区欢场妓子登堂入室,奉为上宾。
像往常一样,王府又派了专门的马车接梨清去王府,梨清在瑞儿的陪同下出现在门口,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
“梨清!”那人叫他的名字,深情且满含思念。
梨清有一瞬间的失神,时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少不更事,岁月静好。
迅速收拾情绪,梨清表现得恭敬又疏远,“驸马大人有何贵干?”
一声“驸马大人”让晁彦之顷刻回神,一时冲动跑来见他,见了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驸马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梨清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辞。”说罢也不管晁彦之作何反应,直接上马车走人。
梨清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来平静,一直到了靖宁王府才勉强收拾心绪从见到晁彦之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梨清公子,请随老奴移驾后院,王爷已命人在凉亭备好酒菜。”
“有劳!”今日受卫子无邀约,梨清带着瑞儿专程来靖宁王府赴宴。
福伯在前头带路,梨清一路跟随,分花拂柳往后院凉亭而去。
前方一人洒然独行,与梨清一行不期而遇。
恶魔!居然是那个恶魔!福伯脚步不停往前走,梨清却站在原地,再没有勇气往前跨出一步,全部心神都在叫嚣着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但是双腿却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待那人走到近处,福伯才对他行礼道:“参见承庆王!”
承庆王,十五皇子卫子宇,当朝太子胞弟。
梨清埋着头,极力不让那人看到自己的脸,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捏住梨清的下巴强势地将他的头抬起来。
既然逃不过,梨清便大胆抬起眼睫看向承庆王,卫子宇也正好看过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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