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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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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生银子不缺,弘旸更是夹带了近百万的银子去西宁给自家阿玛使花。偏偏西宁地界只一个好处,物价便宜的吓死人;再一个坏处,什么新鲜玩意儿好东西也没有。允禟揣着一大摞的银票没处使,烧心啊。资助穆景远修了一座教堂做传教只用也花不了多少,于是九贝子还是不把银子当钱使,逛集市时从不讲价,拿个烧饼也能扔下百两银票,转身就走。
  
  商人逐利,西宁有个财神九的消息迅速在草原戈壁上传播开来。西北附近的商旅从驿站商路上听说大通出了个仁慈大方的王爷,凡买东西,不用讲价,换则即给,无丝毫争执。这样的消息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很快周边闻讯而来的商旅在大通自发形成了集市,几乎专为财神九爷而设,日日盼着他能大驾光临。于是每当天气好允禟无聊出门,商人们老远看了就大声招呼‘九王爷’,惹得允禟哈哈大笑。
  
  这样的消息被不断传回京城,呈递在皇帝的御案上,真是孰不可忍。
  
  皇帝当着朝臣大骂,一小小贝子,竟敢妄称“九王爷”,到处惹是生非,这还了得!骂完不等人求情便口谕陕西督抚及各地方政府,要发现以后仍有人称其为“九王爷”的,从重治罪。到了晚间仍不解气,哪有朕在此呕心沥血,倒让你这狂妄无知蠢材逍遥过市的道理,遂命都统楚宗带着他的手诏去训诫允禟。
  
  做完这些,喝了两盏茶,心气仍是不顺,又问:“廉亲王可出宫了?传他即刻见驾。”
  
  胤禩在年后便被安上的工部的差事,帮皇帝督造园子。听见太监传旨很想假装没看见没听见一躲了之,但他也怕皇帝迁怒旁人,老十如今在张家口还被看管着,老九也在西宁招摇过市,弟弟都是债啊。
  
  胤禩垂头丧气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思地入宫,皇帝见了他的面劈头就问:“老十滞留张家口不肯尽职往蒙古,你身为总理大臣,让拟个章程出来你拟了吗?”
  
  哎,果然是这事。胤禩顿觉心灰意懒,老四你要打要杀都是一句话,非要借着爷的嘴说你想说的话,有那么容易么?爷是袒护弟弟,这是朝野上下皆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欲盖弥彰说违心的话。
  
  皇帝没听见回答,扬手一本折子直接砸过来,目标明确一击得中,将胤禩的官帽砸落,人也跟着晃了晃:“让允俄继续前行就是你的章程?给额尔金安上一个不加谏阻的罪名议处就是你的推托?老十不想走何必让他再去?他是个什么刺头儿你不知道,难道他听得进额尔金的话,责罚额尔金有什么用!?”
  
  胤禩绷了绷,没绷住,冷声笑道:“原来皇上知道老十是个什么脾气,他昔日在圣祖前也就是这么个德性,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逼着他做。如今万岁只怕早有腹稿如何处置,何必再与臣虚以委蛇?想让臣说出请杀兄弟的话来,臣不是大哥也不是万岁,办不到。”
  
  皇帝原本看他额角泛红,仿佛是被折子砸伤了,本想招他近前来细细一看,但下一刻便被这人针尖对麦芒一般的回复顶撞地心口慢疼,顺手抄了手边茶盅砸过去,骂道:“你也知道他们昔日在皇考面前如何轻慢无礼,中秋宴上居然敢谩骂殴打十三!当年朕受旨催缴国库,老十是如何不要脸面在城门口摆摊的?!这样不忠不孝毫无礼义廉耻的大逆之徒,你倒说说朕要如何宽免?”
  
  茶水顺着胤禩朝服滑落,更多的浸入朝服里化作大团乌黑印渍,像是被墨色染色熏黑心。他为了弟弟,早已顾不得许多事情,老十是有不妥,但他却从未真正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至多言语口头抱怨,对皇帝的旨意阳奉阴违罢了,可是这样皇帝也不肯放过。
  
  三个弟弟,一个远赴西宁,一个监守张家口,还有一个大好年纪被困景陵消磨雄心。三哥被打压地不敢出头,五哥七哥一个个关起门来喘气都怕大声被参一本,老四你逼凌兄弟何日才是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考据考着发现九爷也是个萌物,但他真的有机会跑路的,只是他不相信老四真会杀自己,所以他说过等三年孝期完了我在低头写谢罪折。
哎……对形式估计不足啊。
令狐那个,真有其事,不是乱编的。
今天第二更。




27

27、予忖度之 。。。 
 
 
  养心殿的气氛忽而诡异起来;皇帝起身下座;屈尊踱至廉亲王跟前;目光落在他额角红痕上:“只会闯祸的人;留着除了拖后腿,何必?八弟是聪明人,何苦来哉?”这是真心话;允禟允俄二人好不识趣,对着他的旨意推三阻四阳奉阴违;早已犯了大忌。老八是聪明人,为何不明白他越是与他们沆瀣一气;所有人都死得更快的道理?
  
  胤禩听出皇帝话中几乎难以捉摸的诚恳,永远看不出情绪的面孔难得动容:“圣祖时一废太子时之后;皇上可曾后悔;当日不曾为十三弟求情?”
  
  皇帝脸色僵住,这是他心头痛处。他不是没求情,那时皇考要打杀儿子,在场的谁敢不求情?袖手旁观事后必定扣上凉薄兄弟的罪名。阿玛打杀儿子可以,兄弟自相倾轧却不可,这是圣祖固有认知。只是一朝太子被废,亲王加身,他心中也有了不可言述的念头展望,自然不会轻身犯险,拿圣祖难以捉摸的恩宠去为十三弟求情。
  
  顺势而为的求情,与赔上一身所有倾尽而为焉能相同?
  
  十年圈禁,他有多少次机会?他不会去想,只当时机未到。如今有什么不好?他将心中遗憾深埋不提,日日加恩以示宠褒,甚至命内侍称十三为王子,彰显与众不同。明君贤王携手并肩,古今未见。皇帝在内心说服了自己,不去想十三日益恭谨低眉顺目的态度,昔日手把手教授术数肆意骄傲的少年早已没了。
  
  朕不悔!
  
  老八蠢,蠢得无可救药。宁愿抱成团死,也不肯低头撒手寻求生机。也不对,老九注定身死异地,魂丧他乡,死也不会在有再抱成团的一日。想到此处,皇帝以手轻碰胤禩额角散不去的红色痕迹:“朕不信你不知,你越是保他们,他们死得越快。早早收了心思顺从了朕,朕保他们不死。”
  
  胤禩一动未动任由轻薄,心思翻转翻涌。
  
  一起死,独自活?老四的语气带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劝诫,胤禩发觉自己在一瞬间居然真有了松动——一意袒护的确只能玉石俱焚,老四此人定然容不得三人抱团处处针对,但若是虚以委蛇……
  
  胤禛手指从胤禩额角滑至他唇边时,他已经在心里推演了顺从皇帝的后果。
  
  四哥,回头是岸是不世诳语,只用来欺诓众生,连佛祖都不信,弟弟又怎会为连稚童都不信的谎话欺骗。结党乱政是速死,就算我从此独善其身也不过落得囚禁高墙卑屈承欢的下场,一刀两断与百辱身死你猜弟弟选哪个?
  
  百年三尺土,黄沙处处埋枯骨。他这一身皮囊污秽难堪,早已不配埋入黄花岗祖宗坟墓。哪里不是个入土为安呢?
  
  手指解开他领口盘扣,皇帝手指探入,在他颈侧一处破皮结痂的齿痕除来回巡游,轻声巧言:“朕还有一本折子,参的是允俄属下旗人骚扰地方,拦看妇女,辱官打兵。八弟可以一道参详参详?”
  
  胤禩浑身抖起来,鸡皮疙瘩从手臂一直延伸到后背,他明白皇帝在暗示什么,在等待什么。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委身相求,面前这人是老四,是雍正,是正在践踏自己最后尊严的人。
  
  他抬手按住恣意作乱的那只手,用一种尽量不会激起皇帝怒火的声音,平静回道:“想必皇上早已胸有成竹,只是想借臣的手议处罢了。臣愚钝不敢擅自揣度圣意,不若皇上说与臣,再让臣亲自劝服十弟?”
  
  皇帝目光闪烁,直视胤禩:“夺爵,锁拿回京,八弟意下如何?”
  
  只怕还有抄家等着,胤禩在心头补了一句,谁不知道皇帝都要穷疯了,和怡亲王眼睛贼亮地盯着大臣宗室的家底。“臣以为延误而夺爵委实过重,倒显得皇上不近人情刻薄兄弟,登基不过两年就流放两人,于万岁名声有损。”
  
  朕这样的汉子岂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皇帝怒了,还不都是你们几个逼的!他正要发作,却听胤禩又用一种轻缓略带商量的语气道:“臣先前包庇弟弟也做得不妥,若蒙万岁不弃,不若臣拟个折中的法子?”
  
  诶,老八这是低头了?皇帝难得新鲜,他认为先前的温言细语终于起了作用,在老八貌似恭顺实则油盐不进的心上破开一道口子,于是他也不管老八拒绝自己的手了,直问道:“什么法子?说出来朕来参详参详。”
  
  胤禩道:“十弟如此不尊万岁教诲,抗旨不尊,自当受罚。身为皇子率性而为实不堪委以重任,不如降爵,令其回京闭门思过。只是锁拿进京委实太过,无论如何十弟也是圣祖骨血,钮祜禄氏一脉不可小觑,当众羞辱不免堕了皇家脸面。”
  
  皇帝不得不承认老八的话句句在理,拿出的方案也勉强合乎他的初衷,但由他嘴里说出来,却犯了连个最大的忌讳。老十身后站着钮祜禄一脉,他的母妃是后宫第二人,论尊贵,只有昔日太子能压他一头。二来是外家势力居然要让皇帝让路?反了天了!钮钴禄氏又如何,比得上昔日佟佳氏董鄂氏,居然要让他来顾忌?要是十三绝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皇帝目光连闪,瞳孔皱缩,最终嘴角暗含讥诮的申请一错不错落在胤禩眼里。胤禩明白,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老十也许不会死,却可能生不如死受尽羞辱。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最终也会落到他和九弟头上,不,也许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有些人生来就是敌对的,譬如大哥和二哥,譬如惠妃抚养的他,与跟随二哥长大的胤禛。他们都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他唯一能怨恨的,就是胤禛的狠、胤禛的无情刻薄。只是这一点上,胤禛只是继承了圣祖的特质,并且发扬光大而已。
  
  “你的袍子污了,今日留下陪朕用膳。”皇帝忽然转了话题,以示方才论政就此结束。
  
  胤禩张张嘴,发觉自己明面儿上连一丝与皇帝叫板的资本也没有。他不信他在隆科多一事上的作为不令老四火大,而皇帝一字未提,其意自明。撕破脸面鱼死网破的时机未到,他还有时间。
  
  皇帝约莫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亲手替胤禩合拢了襟口。招呼苏培盛传膳。
  
  食不言寝不语,二人心思迥异地默默用膳。
  
  胤禩想地是十弟最有可能的下场,以及九弟得了消息不知能不能听得进自己信中所言,最后才是今日如何脱身。
  
  胤禛想着的则是朝廷事多,西北战事不提,摊丁入亩推行也是磕磕碰碰,太多人看老八重回朝堂又心生异动。老八暂不能杀,让他怀个孽胎躲在府里羞于见人,实乃兵不血刃。
  
  想到这里,皇帝免不了余光打量王爷,最后在他朝服笼罩的腰腹巡游一轮。只是从年节过后他再没给老八灌红花麝香,怎么反倒没了动静?难道是他招幸的次数不够多力度不够大?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想起刘声芳当日的话来:“王爷膝腿脓肿经年,虽是外伤难愈,外邪入侵脏腑,阴阳不交。此番小产伤了底子,日后畏寒头风怕是难免,若不善加调养,只怕也就三五年光景……”
  
  莫非是那时伤了根本不能再生了?皇帝想起自己后院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尤其是那拉氏。她也是生弘晖时难产被用了猛药,再无所出,且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若真是如此,这几年只能看着老八逍遥,毫无顾忌?
  
  皇帝行动先于深思熟虑,张开便道:“苏培盛,上回进的鹌鹑天麻汤不错,端一碗来给廉亲王尝尝。”药补不如食补,今日他挑来老八衣领都能看见胸前两排肋骨突出,十分不雅。
  
  苏培盛早已深谙奴才之道,主子说话绝对速速办来。他绝不会说鹌鹑天麻汤是永寿宫里年主子每日必进药膳食补,方子是前明太医留下的,据说每日进一盏必能心气平和产下龙嗣。当然前提是有帝王临幸。
  
  胤禩身为男子更加不知其汤深意,他将热汤翻搅到冷也想不透皇帝意图。最后只能猜测里面不是加了旁门左道的东西,要么是毒要么是助兴药物。皇帝目光太过咄咄逼人,胤禩就着勺子用了几口冷汤算作遵旨,回头偷偷吐在袖里锦帕上。
  
  皇帝如何没见他这一个小动作,这虽是康熙四十七年之后兄弟往来宴饮时的惯例,但也架不住心头不爽,暗骂老八不识抬举。
  
  晚上胤禩被迫留下参观皇帝批阅奏折,欣赏皇帝在每一本折子后批注的长篇大论御笔朱批,并且言语之间嘲笑他一手腕力不足的贻笑大方的字。胤禩以为,大半夜的勤政有一半都是自己折腾的,一句‘知道了’就能撩开的折子也要洋洋洒洒铺陈开来旁征博引故作风趣,分明是吃饱了撑的。
  
  晚上就寝,皇帝连使人罚跪遮人耳目也懒得做了,直接拉了人去西配殿,唤奴才进来更衣。胤禩眼睛发直,脑中飞快想着明日宫中会有何种留言传出。
  
  皇帝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不知怎的居然看出些可怜兮兮弱柳扶风的味道,伸手召唤:“过来替朕松领子。”言语间颇有对待爱犬的和颜悦色。
  
  胤禩先是茫然,继而眼中闪现火光。你以为爷是谁,是你十三弟还是十七弟?!
  
  皇帝眉眼细细眯起,欣赏他陡然转红的脸颊和怒火毫不掩饰的双眼,觉得果真还是这样更似活人。会哭会怒会冷嘲热讽,疼得狠了会求饶,不是永远一张恰到好处瞧不出情绪的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的言行大家要拆开了看啊。四哥嘴欠,但是行动是拳拳关爱之心,比如送鹌鹑汤,比如找借口想让八哥给他生儿子。
今天最后一章。




28

28、如切如磋 。。。 
 
 
  这个晚上廉亲王终究没有替皇帝松领子;反倒是皇帝亲手服侍廉亲王除下朝服和中衣。这样的服侍廉亲王当然不想要;但他既然已经入了内殿;与皇帝四目相顾;再多嘲讽也不过在自己身上雪上加霜罢了。
  
  于是他就闭口缄言,沉默是金了。
  
  偏偏皇帝看他垂头丧气神色晦暗,居然有心解惑:“往来政务繁忙;十七弟近日也时常被朕拘在宫中,夜宿皇城也是寻常。”
  
  胤禩崩了半晌才将那句‘原来十七弟也是皇上麾下之臣’给压了回去。虽然膈应老四他不介意;但也不代表他愿意激怒皇帝自讨苦吃。明日宣政必然提到十弟的折子,有他在场必要时可以挡一挡。届时一瘸一拐或是半途晕倒可不行。
  
  廉亲王对皇帝的揣测的确到位;但这一次却误解了皇帝难道一见的心意。当他浑身僵硬仅着亵衣站在龙床前踯躅不前,被皇帝一把捞进怀里滚入里侧。胤禩正要扬手抵抗;却听见耳边人说:“今儿朕乏得很;不为难你。”
  
  于是胤禩更加僵硬不敢动弹。老四什么都不做执意留他过夜目的何在?不为折辱不为打骂出气,难道还真是与他论证饮茶,劝他多进一盏汤水,夜里多加一床锦被?真是荒天下之大谬。等等等等,胤禩想起晚间汤水,想起老四登基之后据说再未临幸后宫,执意未先帝守孝,难道他一语成谶,老四真的不能人道了?
  
  整个晚上廉亲王自得其乐,幻想皇帝身有各种见不得人的隐疾,一直到天色将明才精力不济渐渐昏睡。
  
  睡在身边皇帝被他整晚忽而急促时而绵长轻微的呼气声折磨地无法安眠,好几次想要翻身而起把人捉起来大吼一声:“不想睡就陪朕做点儿别的!”但他终究还是想起了胤禩瘦得几乎膈手的身子、身上未曾掉痂的伤口,也还记得刘声芳的推测。
  
  刘声芳说“若想王爷保得精气不损身子得以暂时恢复,当节制房事,静心休养一段时间为宜。”可怜的老太医是抱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他实在无法面对皇帝的询问:如何让王爷尽快再度有孕?术业有专攻,皇上奴才真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
  
  第二日朝会,皇帝将许国桂参允俄的折子公议,并当庭斥责廉亲王,谕称老九老十老十四几个从来都听老八的,朕给了你机会望你能教诲几个小的过而改之。谁知你非但不行教诲,反倒言语煽动几个小的恣意妄为。朕对你们施泽不知感恩,晓以国法有不懂害怕。既然如此,朕也不能一味姑息,一切当秉公办理。终于对滞留张家口不赴蒙古,并且纵奴滋扰百姓的敦郡王发下上谕:夺爵,逮还京师,圈禁府中。
  
  廉亲王跪在地上,一切最坏的猜想都成为现实。皇帝没有任何姑息的意思,昨夜偶现的一脉温情都是虚情假意,只为他晕头转向再迎头痛击。
  
  皇帝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老八不能留京城了,四九城就这么大的地界,到处都是老八的眼线势力。朕接下来要解决隆科多和老九他们,老八从中作梗兴风作浪可不好。还是早早打发了去修园子,顺便清心寡欲远离俗物,养养性子。听说他最近同福晋倒是黏糊得紧,就老八这样的破败身子还老想着女人,不知所谓。
  
  命廉亲王主持修建畅春园的上谕刚刚下来,西北传来大捷。
  
  胤禩身为总理大臣,闻听奏报自是带头发表了一通天佑大清皇上福泽深厚的言论。他心里也当真认为老四运气真是顶好的,大清耗资巨大拖延经年的战事居然就在这个时候胜了。哎,年羹尧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可惜跟了老四,怕是鸟尽弓藏的日子不远矣。
  
  接着是安排年羹尧回京述职,西北余贼仍未肃清,年羹尧上折子请暂缓两个月入京。皇帝无不应允,更是下旨命各省地方大员在此之前共赴京城,谕称:同迎大清功臣、朕之恩人。张廷玉向皇帝委婉暗示,这不是不有些过了?年羹尧平定青海有功,也是皇上任人得当,哪里称得上是朝廷的恩人?
  
  亢奋的皇帝哪里能听得见这些。他登基之后处处政令不畅,为了保年羹尧更是下令全国陪他一起勒紧腰带省银子做军饷。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如今西北大捷,打了这些人多么响亮的一记耳光,难道年羹尧算不上是朕的恩人么?
  
  张廷玉暗示廉亲王与怡亲王一道上疏劝谏,胤禩又不是傻了,如何会出这个头。怡亲王第二日也病休了,一连几日不能上朝,上疏什么的也不了了之。
  
  虽然没有明着上疏直言皇上,但大臣私底下的议论皇帝还是有所耳闻。这不免让他生出心事无人懂的愤怒来,连老十三也不懂朕的心么?皇帝素来是个越挫越勇、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性子,在心事无人懂的情况下,待年羹尧越发黏糊,西北官员升迁调动,事事征询年大将军的意见,要问‘你舍不舍得’。
  
  胤禩某日又被宣召入殿议政,议着议着自然留宿皇城。皇帝意有所指拿了一本折子递给他,让他阅后抒发感想,敷衍的不行,少于五百言的不行。
  
  胤禩愁得眉头可以夹死蚊子,这样君臣互吐情意发嗲卖萌的折子读起来需要极大意志方能维持面上神色不改。
  
  折子内容再寻常不过,是江西南赣总兵缺出,朝廷拟用宋可进,年羹尧奏称他不能胜任,请以黄起宪补授,皇帝准奏的折子。只是皇帝在朱批中写道:“尔之真情朕实鉴之,朕亦甚想你,亦有些朝事和你商量。”
  
  胤禩阅后面色忧郁,绞尽脑汁在脑中撰文。这折子不过两个重点:一是皇帝对年二的言听计从;二是皇帝对年大将军日夜思念。
  
  皇帝瞧他一副不甘不愿的面孔,又明叹暗讽道:“朕有亮工、大清有亮工,实乃幸事,若还能得像亮工这样的重臣良将十数人,何愁国家不治?”
  
  皇上你又忘了十三弟,胤禩很想提醒一句。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这番话分明是讥讽自己只知扰乱朝纲,不知为国分忧。只是皇上,臣在先帝丧仪上为国库省银子被你斥责居心叵测不忠不孝,一边紧缩国库一边大修园林,我大清到底是穷还是不穷啊?
  
  廉亲王在皇帝虎视眈眈逼迫之下终于吐出长篇颂文,歌颂自古罕有的明君贤臣。皇帝听后稍具满意,命他立即研磨默诵成稿,更是加赞一句:写下来,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
  
  胤禩写完脱力几乎举不起笔来,脸色惨白胃部翻涌,不免一手轻轻掩口跪下向皇帝请罪:“皇上体恤臣工,臣本当受宠若惊。只是身子不争气,不得侍奉圣上。请皇上容臣先行退避,以免污了内殿。”
  
  皇帝从明君贤臣共铸铁血江上的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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