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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绝世君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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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雍城微臣有事启奏。”蔡泽忽然站出来说道。
“郎中令请讲。”嬴政说道，看到蔡泽，那日的回忆又浮现在嬴政的脑海。
‘李斯并未想要再娶，只是想将上蔡城中的妻儿接到咸阳共享荣华’
宽大的衣袖之下，嬴政忽然收紧了手指。
“臣以为应派人到雍城宗庙，准备明年春日大王加冠的事宜了，毕竟大王加冠是一件大事，还是趁早做准备的好。”蔡泽说道。
蔡泽此言一出，朝野之中一片安静。
秦国原本的都城在雍城，后来才迁到咸阳但是宗庙还在雍城，所以当王室加冠时，都要回到雍城。
不过这不是关键，李斯看向站在身前的吕不韦，加冠之后嬴政就要从吕不韦和太后手中收回政权亲理朝政，蔡泽词义已经很是明显。
“微臣以为大王此时加冠还为时过早。”奉常李信站出来说道，李信也是出自于相府，是吕不韦在朝中的党羽。
“敢问李奉常为何会为时过早？根据秦国的祖法，王室公子到了弱冠之年就必须行加冠礼，何以到了李奉常这里就为时过早了呢！”蔡泽冷冷的看向李信，语气咄咄逼人。
李信看着蔡泽无言以对，只得冷汗岑侧。
“历代君王到弱冠之年时，都早已立后有了子嗣，古训说成家立业，不成家何以成国业。”吕不韦幽幽的开口说道，朝中吕不韦和嫪毐的党羽皆是高声称是，嬴政此时加冠对他们两方来说都不是好事。
“丞相怎知大王不册立王后，在加冠之前后宫妃嫔皆无所出呢？”蔡泽阴沉着脸，吕不韦这只狐狸太狡猾了。
“既然如此，吕不韦敢问大王打算立那位妃嫔为王后呢？”吕不韦将眼光淡淡的落向玉洁之上的嬴政。
“这……”嬴政为难的看向吕不韦，嬴政心中知道此次对他来说，是夺回政权的好时机，在嬴政心中也有一个王后的好人选，可是嬴政一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忤逆吕不韦，二㊣（5）是嬴政一直以为王后之位，应该留给他最爱的那个人。
“微臣有一言。”李斯忽然从群臣中走出，站在吕不韦身旁，对着嬴政抬手作揖。
看见李斯嬴政宽袖下的手指又狠狠的收紧了几分，“讲。”嬴政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淡，可是对李斯说出这个字，几乎快花了光嬴政所有的力气。
“微臣听说王翦将军之女王绯芜已到了及笄之岁，德行兼备。”李斯说到这里就停了，吕不韦高深莫测的看着李斯，不发一言。
整个咸阳了都知道，王翦爱女如命，若是嬴政册立王绯芜为王后，无疑就拉拢了手握重兵的王翦。
“寡人也深以为是，”嬴政看着李斯心狠狠的往下沉，“王翦将军听令。”
“末将在。”王翦愣了一下，随即单膝跪地。
“王翦之女王绯芜品貌端庄，德行兼备，是一国之母的典范，寡人将于不日迎娶王绯芜，册立其为王后。”嬴政的语气平静的惊人，帝王的霸气容不得人拒绝。
“臣领旨，叩谢王恩！”王翦领旨谢恩。
第二十四章 色如素缟
王翦一直以为嬴政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可是就在刚才嬴政君王的霸气深深的震慑住了王翦，不容质疑的语气，坚毅冷峻的脸庞，无不透露出帝王之气！这才是才是秦国的君主，七雄中的霸主！
因为嬴政的绝决，立后之事被迫不及待的提上日程，吕不韦和嫪毐的党羽心有不甘，但是只得把加冠之事压到嬴政大婚之后再议。
从咸阳宫中出来时李斯就已经想好对吕不韦的说辞了。
嫪毐和太后一旦得知大王迎娶王翦之女，必定慌乱起来，嬴政一旦亲政，他们的孽种一定是不可能有活路的，太后和嫪毐若想保住腹中胎儿的性命，就必须采取行动，心慌则乱，而此时吕不韦就可以乘机除掉两人。
而且嬴政弱冠之事还被吕不韦压着，况且最着急的应该是嫪毐和太后，吕不韦大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李斯为嬴政举荐王翦之女为后，等于是昭示众人他李斯就是向着嬴政的，着就和吕不韦当初的打算不谋而合了。
一路上李斯都将说辞一条一条的都想好了，李斯自信这套说辞一定不会有破绽，吕不韦也应该不会起疑的。
可是出乎李斯意料的是吕不韦并没有质问他，在咸阳殿门口擦身而过时，吕不韦似乎并没有看到李斯一般，倒是蔡泽乐呵呵的凑到李斯跟前，李斯一面和蔡泽阿谀奉承着，另一面在心底猜测吕不韦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另有打算。
回到长史府后李斯在一直在等，等吕不韦派人来找他，不过李斯没有等来吕不韦，反而出乎意料的等来了燕丹和樊於期。
“燕丹殿下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李斯对燕丹行礼之后，看着燕丹说道。燕丹没有搭理李斯的寒暄，而是狠狠的瞪着李斯，闷哼一声。
“不知殿下来找李斯所谓何事呢？”李斯问道燕丹，他不想和燕丹一般计较，他要留着精力应对吕不韦，“如是无事的话，请恕李斯不远送。”
“李斯！你这个……”听到李斯下出逐客令，燕丹瞬间就怒了，小脸气的通红，可是一骂出口，燕丹就词穷了，“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顿了半响燕丹才磕磕绊绊的扔出狠话。
“燕丹殿下，”李斯随即阴沉下脸来，“虽然李斯官职卑微，但是也由不得燕国的太子无由的这般辱骂，请太子丹记住这里是大秦不是燕国！”
燕丹想反驳却语塞，只得涨红小脸，见状樊於期走上前护住燕丹对李斯说道，“殿下只是口不择言而已，李长史这话恐怕有些言重了吧。”
“樊卫尉真是见解独到啊，”李斯冷笑着看着樊於期，“殿下出言侮辱李斯就是口不择言，李斯就事论事就言重了，谢谢樊卫尉，让李斯真是长见识了。”语气甚是讽刺。
听闻此言燕丹更是气的跳脚，可是也只能狠狠的瞪着李斯，燕丹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樊於期笑了笑说道：“李长史的口才真是让樊於期佩服之至。”
燕丹狠狠的拍了拍樊於期，“你到底哪边的？！”樊於期没有搭理燕丹，看着李斯继续说道，“今日殿下前来，只是想问问李长史有关大王的事情而已。”
心头一顿，李斯下意识的将手掌紧紧的握成拳状，不过他的面色却还是平淡如常，李斯淡漠的将视线落到燕丹身上说道：“大王之事恐怕燕丹殿下知道的比李斯多的多吧。”
“是比你多！”燕丹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那殿下何必问李斯，回长乐宫好好问问自己不就好了吗？”李斯也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的醋意，不过樊於期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斯。
“……”燕丹又词穷了，因为他觉得李斯说的很有道理……
“樊於期想有一件事情长史可能有所不知。”樊於期还是那样一味深长的看着李斯，“昨夜大王独自在冀阙喝的酩酊大醉，是殿下去将大王送回甘泉宫的。”
冀阙内殿，醉酒豪言，如花少年……李斯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挖去一块㊣（4），疼的他发颤。
“是吗？”李斯努力牵起一个微笑，“那又和李斯有何干？”
“李斯！”燕丹扒开樊於期冲到李斯面前揪住李斯的衣领，“你居然说与你何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燕丹怒吼着，急近歇斯底里。
“那李斯应该怎样说？”李斯看着燕丹美丽的脸，反而变得平静起来，李斯笑了笑说道，“李斯应该歌颂殿下和大王之间兄弟情深吗？”
燕丹挥起拳头狠狠的打到李斯脸上，用力之大让燕丹也连退两步，怒极的燕丹狠狠的瞪着李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斯稳住自己的身形，伸出手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淡淡的说，“殿下满意了吗？如是满意了，就请恕李斯不能远送。”
“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樊於期拉住又欲冲上去的燕丹，对着李斯说道。
李斯平静的看着两人，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过樊於期还有一言想对长史说。”樊於期盯着李斯的脸，“昨夜大王大醉之间声声唤着的，可是长史之名。”
樊於期勾起嘴角，带着燕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史府，因为他看到了李斯的脸颊，刹那间色如素缟。
第二十五章 谁可奈何
“樊於期！你放开我！”燕丹挣扎着对樊於期叫嚣着，“我要回去把那个冷血的男人削骨挖眼！”
“够了，已经够了。”樊於期停下脚步将燕丹紧紧圈在怀里，让燕丹不再胡乱挣扎，樊於期对燕丹说道，“他现在已经得到报应了。”
“哪里有什么报应？！”燕丹激动地说道，“樊於期你没有看见吗？他在笑！他还在笑！！”
“我看到了啊。”
“那你还说他得到了报应！”
“对啊。”
燕丹沉下脸，死死的盯着樊於期，咬牙切齿的说：“樊於期你是不是有病。”
“是是是，我有病。”樊於期放开燕丹，笑了笑，“我们现在可以会宫了吧。”燕丹闷哼一声，便自顾自的向长乐宫走去。
樊於期跟着燕丹走去，看着前面燕丹的背影，无奈的牵起嘴角，是啊，我病了，我已经病了四年了。
那夜吕不韦并没有派人去找李斯，而李斯似乎也忘记了吕不韦之事，就在门厅之中独坐了一夜。
天色亮了之后，李斯才从门厅之中走出，丫鬟小厮急忙上前帮着李斯梳洗换衣，李斯在门厅中独坐一夜，吓坏了府里的丫鬟小厮，看着天色渐亮了，丫鬟小厮们还在商量着是否去郎中令府上，让蔡大人帮帮忙。
李斯任丫鬟小厮们为他换上朝服，任他们将他的青丝聚收于发顶，然后李斯一如往常去到咸阳宫中，一如往常的参加议政，一如往常的笑着，一如往常的寒暄着，一如往常的勾心斗角着，一切看起来跟往常完全一样。
李斯就这样一直一如往常着，而嬴政也一直在忙碌着，两人刻意回避着，却又刻意的惦念着。
秦国大王即将大婚，迎娶的是大将王翦之女，宫中好一派忙碌景象，这件事情不仅对秦国来说是一件大事，对其他六国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嬴政迎娶王翦之女为后，昭示着这个年轻的君王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这是个婚姻是一场大秦政治战争的起点，这场战争的结果不仅决定着秦国的命运，也决定着其他六国的命运。
不过在嬴政大婚之前，秦国内又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从雍城传来消息，赵太后遇刺，嫪毐扑身救驾，太后才得以安然无恙，太后甚为感动，便将一副竹简快马加鞭送回咸阳，上面盖着太后的玺印。
竹简之上如是书：其人嫪毐学识渊博，且有大功于秦，特赐河西太原郡为其封国，赐号长信。
竹简之上，除太后玺印之外还空着一块，那里是加盖秦王政的玺印之处，不过就算无这个玺印，此事也由不得嬴政左右，传言那日甘泉宫中的物什无一幸免，全被秦王扔出了宫门，传言那日夜晚长史府门口，坐着一个落寞的少年……
在秦国的典籍中规定，没有军功与事功者，即使王亲国戚也不得授爵禄，何况是一个太后豢养的内侍！而且依照惯例，一般封爵时，只有爵名而无封土，使之无土可私，无民可子，以防其割据势力。
从秦孝公以来，只有商鞅、魏冉、范雎、吕不韦少数几人获得封土之殊荣，而嫪毐无尺寸之功，无点星之才，身为低贱的宫廷内侍，仅仰仗太后的偏爱，竟然受爵封土！
朝野之中一片哗然，嫪毐的党羽拍手称好，大呼嫪毐为长信侯，离奇的是，若是谁人敢言嫪毐不是，第二天必定猝死与家中。
最让人们不解的是丞相吕不韦的平静，按理说嫪毐被封爵封土，权势大有凌驾于仲父吕不韦之上的趋势，吕不韦才是应该站出来反对之人，可是吕不韦却一直沉默着。
朝中吕不韦的党羽们很是疑惑，丞相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贸然反对，何况还有那些血例摆在他们面前，有好事者前往相府想一探究究竟，而吕不韦只是冷冷的留下两个字，困兽。
在翻云覆雨的长信侯风波之中，一辆马车悄悄的驶入了咸阳城，穿过咸阳繁华的街道，驶过咸阳的青石板，最后停在了城西的长史府门前。
郑姬和已经十一岁的李由从马车上走下，李斯连忙走上前。李斯离开上蔡之时，李由才一岁，而十年光阴匆匆过去，小李由已经不是李斯映像之中的那个小不点了，李斯微笑着抚摸着李由发顶，现在小李由已经和李斯的腰同高了。
“爹。”小李由乖乖的叫着李斯，虽然有些生疏但是却不陌生，李斯大声应着然后将李由抱起，笑着看向郑姬，而郑姬也温柔的看着李斯，眼中泛着泪光。
“李长史，夫人公子即已送到，王绾就告辞了。”王绾走到李斯面前说道，李斯和郑姬纷纷挽留王绾，说是要好好款待王绾以表谢意，王绾知道此时他们一家子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于是便推说要去蔡泽府上复命，就告辞离开了。
王绾离开之后，李斯便带着郑姬和小李由走进了长史府，李斯在咸阳的家。
郑姬环视着华美的长史府，府里的丫鬟小厮纷纷给她们行礼，郑姬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一个小地方的本分女子，王绾来上蔡时，也只说李斯在咸阳做一小吏而已。
李斯抱着小李由看着郑姬笑着说道，“从今天开始，夫人就是这府中的主人，是长史夫人了。”
郑姬感动的看着李斯，握住李斯抱着小李由的手，李斯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不过㊣（5）随即被他隐藏的好好的。
“这些年委屈夫人和由儿了，你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李斯轻轻的侧过身，将小李由放在地上。
“不会，夫君每年都派人送钱回上蔡，我们母子日子过得还宽裕，乡亲们都在夸你能干呢！”郑姬笑着回答。
李斯惊讶的看着郑姬，“我没有派人送过钱回上蔡啊。”
显然此事也是出乎郑姬的意料，郑姬看着自己的夫君绞着手，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一直以为那些钱是夫君送回来的，所以我才收下的，若非夫君，那是何人啊？”
李斯心中也是十分疑惑，这个好心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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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街景依旧
李斯带着郑姬和小李由在咸阳的大街上逛了很久，小李由很高兴，上蔡城中从来没有如此繁华过。李斯给小李由买了一个小面具，是木制的狐狸面具，很沉，但是小李由还是爱不释手。
小李由在大街上带着面具，一手牵着郑姬一手牵着李斯，幸福的样子惹得旁人不住侧目，在这乱世中，这样单纯而幸福的家，显得是如此弥足珍贵。
咸阳城的街道还是如此的人声鼎沸，店家们还是站在灰黑色的古砖台阶之上，卷起门前的竹帘，卖力的吆喝着，行人在青石街道上来来往往，三五成群，时而低声交谈，时而开怀大笑，眼前的景象让李斯有些恍惚。
“呀！”郑姬惊慌失措的声音唤回了失神的李斯。人潮中的郑姬一脸失措，身形有些不稳，一个路人凶神恶煞的站在一旁。李斯一手牵着小李由，急忙用另一只手扶住郑姬，皱起眉头看着一旁的路人，面色不善。
“夫君，”站稳之后的郑姬拉了拉李斯的衣袖，一脸歉意的说道：“由儿突然拽着妾身，妾身没有站稳，就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公子。”
小李由摇晃着李斯的手臂，撒娇道：“爹爹，由儿要去那边。”李斯顺着小李由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买小吃的小摊。
郑姬拉着李斯向路人道歉，路人没有多说什么，讪讪的说了几句便走开了，而李斯则是呆呆的站着。
前不久也是在这咸阳街上，有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不小心撞到了路人，仓皇中的男人被一个如花少年扶住，明明是男人不对，可是少年却狠狠的瞪着无辜的路人，然后少年若无旁人的牵起男人的手……
“夫君？”
李斯回过神来，郑姬疑惑的看着她他，小李由仰着头摇晃着李斯的衣袖。
李斯压住心中的苦涩，抱起小李由，对着郑姬笑了笑，“咸阳的肉夹馍很是不错，为夫带夫人和由儿去尝尝。”
“好～”一听到有好吃的，小李由便高兴的欢呼起来，孩童特别容易满足，所以他们总是快乐的。
李斯和郑姬相视一笑，小李由是上天必须他们最大的礼物，人们不由得都看了他们一眼，幸福而和睦的家庭，真是美好啊。
“让开让开！”
一辆华丽马车忽然驶向拥挤的街道，马车上的小厮挥着马鞭高呼着，行人们都惊慌的闪躲。
李斯将小李由抱紧，另一手将郑姬拉倒内侧，细心的询问郑姬有无大碍，确定郑姬和小李由都无事之后，李斯抬头看向马车，不过马车早已渐行渐远。
“公子，然后去哪？”马车上，小厮撩起竹帘的一角，小心翼翼的询问，大人物的心思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揣摩的，而且也弄不懂。
就像刚才，明明马车驶的好好得，路过人声鼎沸的街道时，公子突然让他驾着马车驶入街道，明明这和将军府是相反的方向，而且大街上那么多人，要是不小心撞到一两个，那可怎么办？？
虽然小厮知道就算撞到人，对公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可他又不是那些带刀侍卫，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双手可是干干净净，从来没有沾过人命呢！说到这里，小厮又纳闷了，为什么公子要带他出宫，而不是带着侍卫或者赵……
“将军府。”
马车里忽然传出的声音打断了小厮的胡思乱想，声音冰冷的让小厮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不敢怠慢，小厮急忙应道，放下竹帘便驾着马车匆匆的驶向将军府。
马车内一个如花的少年，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微微上挑的眼角里，没有一丝笑意，面容冰冷的让人胆寒。
咸阳街里，李斯带着小李由和郑姬在小摊里吃着肉夹馍，小摊的生意很好，李斯好不容易才买到三份，高举着肉夹馍，李斯从人群中挤出来，却发现小摊中早没了座位，于是一家三口只好站在小摊旁一个手里拿着一个肉夹馍。
李斯看着满嘴是油的小李由，笑了笑伸出手，将小李由嘴边的肉末拭去，宠溺的说，“慢慢吃，爹爹的也给你吃。”
“嗯嗯~”小李由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仰着头就笑眯眯的点头。
郑姬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李斯，“夫君莫要太宠着他，不然一会他就无法无天了。”李斯笑了笑，将自己的那份递给小李由，“那我就宠着他的无法无天就是了。”
郑姬看着李斯和小李由，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秀儿？！”
人群中忽然走来一个大汉，拉住郑姬的手就大声唤道，李斯皱着眉头拍开大汉的手，将郑姬和小李由护在自己身后。
“请问阁下是哪位？”李斯知道郑姬的小名是秀儿，但李斯从未见过这个大汉。
“秀儿，我是堂兄啊！”大汉急切解释着。
“堂兄？”郑姬疑惑从李斯身后伸出头，看着大汉，皱着细眉细细的思索着，“郑国堂兄？！”忽然郑姬惊讶的看着大汉说道。
大汉狠狠的点了点头，“秀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眼中竟然含着泪光。
询问之下李斯才知道原来面前的大汉名叫郑国，是郑姬失散多年的堂兄。郑姬的父亲和郑国的父亲是亲兄弟因为没有分家，所以两家人就一直住在祖宅里，一大家人和和睦睦相安无事。
这样的和平没有持续多年，郑姬六岁时，六国连横起来，一起攻打秦国，最后秦国采用合纵的计策破碎了六国㊣（5）的连横，七国之间又回到了微妙的平衡，可是对于百姓来说，灾难远远没有结束。
战乱之后，郑姬的父亲带着家眷逃到了楚国上蔡，而却失去了郑国一家的消息，时隔多年，郑姬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在咸阳城中和郑国相遇。
知道来龙去脉的李斯便向郑国表达歉意，而郑国也是个豪爽之人，并不在意这些，况且李斯还是他的妹夫。
人来人往的大街并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于是李斯抱起意犹未尽的小李由，和郑姬、郑国回到长史府。
对于李斯长史的身份郑国有些诧异，然后郑国微笑着对郑姬说道，“秀儿真是嫁了个好人家。”语气甚是欣慰，而郑姬则是含着热泪幸福的点了点头。
不由得，李斯心中一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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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水师郑国
长史府门厅内，李斯、郑姬还有郑国三人席地而坐，不安分的小李由带着狐狸面具，在屋内兴奋的跑来跑去，李斯一面注意着小李由，一面听着郑国和郑姬两人寒暄。
“郑兄是韩国人？”李斯有些诧异，最初李斯以为郑国和他们一样都是从楚国来到咸阳的。
“对啊，秀儿和我本是韩国人，这些年我一直四处打探秀儿一家的消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郑国感慨的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秦国重逢。”
郑姬别过头悄悄的抹了抹眼泪。
“不知堂兄在咸阳是做什么营生呢？”李斯想着看能不能帮帮郑国，这样郑姬心里也会高兴一些。
“我一般不在咸阳，”郑国憨厚的笑了笑，“我在仲山修水渠呢。”
李斯惊讶的看向郑国，仲山的水渠工程李斯一直都略有耳闻，此工程非常浩大，引泾水向西到瓠口作为渠口，利用西北微高、东南略低地形，沿北山南麓引水向东伸展，注入北洛水，全长三百多里。
传闻此水渠是一位来自韩国的水师提出的，而这位水师名叫郑国！
“原来堂兄就是韩国著名的水师郑国！”李斯急忙对着郑国作揖行礼，虽然李斯一直隐隐的觉得郑国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李斯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而这个憨厚的大汉，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水师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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