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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妖皇-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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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歌声，牡丹在花海中盛开得越发灿烂。
晴朗无法描述那种情景，忽然想起白居易的《牡丹芳》：“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灿灿，百枝绛点灯煌煌。
照地初开锦绣缎，当风不结兰麝囊。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宿露轻盈泛紫艳，朝阳照耀生红光。红紫二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
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低娇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断肠。
浓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石竹金钱何细碎，芙蓉芍药苦寻常……”
在歌声的召唤之下，那些牡丹花幻化成妖精，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晴朗以阴性的三昧真火护体，不让那些牡丹花妖靠近，再以一颗平静的心，欣赏她们的舞姿。
身若不能静，会被外邪所害。心若不能静，会被内邪所侵。
晴朗是久经风月之人，早已超越纯粹的感官享受。
有些修士终生禁欲，晴朗却恰恰相反。
每一件事，如果不做到极致，又怎么能从中超脱？
子夜月隐的第二首歌，也叫《美人鱼》：“……我像一条没有人养的鱼，我的悲伤你不在意，说过的话，飘过脸颊，我无法挥去一切，从心再来……”
花海中的杜鹃花，也纷纷变成了妖精。
晴朗情不自禁的，轻声吟起白居易的那首《山石榴寄元九》：“山石榴，一名山踯躅，一名杜鹃花。杜鹃啼时花扑扑。九江三月杜鹃来，一声催得一枝开。”
第三首歌叫《www。fsktxt。com：看书吧鱼的眼泪》：“……你赌上毁灭，相信真爱会永远，不懂专情不适合人类。而你连道别都没有人听见，黎明后随浪花凋谢。你的泪一抹无邪，不属于这个冷漠的世界……”
第四首歌叫《泡沫美人鱼》：“……多幸运遇见你，就算一秒的爱情，曾闪闪发亮，也让我永难忘记……你的笑容暖暖，包围着我的心……”
子夜月隐唱完四首人鱼之歌，晴朗并没有被歌声和花妖迷惑，反而听得很入神。
歌声停歇之后，他沉醉许久，才醒过神来。
子夜月隐笑道：“你没有被那些花妖迷惑，定力真好。”
晴朗微笑道：“其实，不是我的定力好，而是我看过比这更震撼的场面。”
子夜月隐：“你在哪里看到的？真有福气！”
晴朗：“很多年以前，我在灵界待过。那里的妖精，更让人疯狂。如果你哪天有空，不妨去哪里看看，应该会有收获。”
子夜月隐笑着点点头：“谢谢你的介绍，我一定会去。”
她既没有说送晴朗上第三层，晴朗也不急着走。
两人仿佛忘了这件事，天南地北的闲聊，真的很开心。
也不知过去多久，晴朗轻叹一声：“我该走了。”
子夜月隐微笑道：“好的，我送你上去。”右手轻轻的在跟前一抹，出现一道绿色之门。
她在晴朗的脊背轻轻一拍，就把他送上了青龙塔迷宫的第三层。
如果说，第一层是树之世界，第二层是花之世界，那么第三层就是草之世界。
这里的草，最矮的也有十米，长得跟树差不多。
这里的地势平缓，晴朗飞上高空，施展天眼通，环顾四周。
在东南方一万公里处，有两伙人正在搏杀。
晴朗以阳性的三昧真火护体，并不隐起身形，全速向那里飞去，顷刻已抵达。
这两伙人，都有名堂，一个叫‘风花雪月’，一个叫‘夜晓千梦’。
风花雪月是一个宝物猎人组合，在猎人公会很有名气，由四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组成。
这四个小伙子叫：“暴雨梨花刀’惊风、‘伏魔棍’弄花、‘追魂剑’飞雪、‘圆月弯刀’流月。
这个惊风，正是晴朗在毒龙潭遇到的那个家伙。
有时，他很喜欢捉弄别人，常常让人哭笑不得。
惊风善变，弄花沉稳，飞雪深沉，流月懒散，是一些朋友对这四个人的概括。
弄花用一条如意棍，仿照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制造，可以随意伸缩，也可以变成三节棍或多节鞭，用途十分广泛。
他的伏魔棍法，防御力极高，绝招是‘铁锁横江’，意思是让人上不得，又下不得。
飞雪的追魂剑，又快又准又狠，追求一击必杀。
曾有人说，他是中原一点红的弟子，深得‘无影剑法’的精髓。
中原一点红是《楚留香》系列中的虚构人物，因为前世的羁绊而在冥界诞生。
“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
他是江湖传说中要价最高的杀手，出手最快的剑客，一身黑衣，一把剑，一张惨白的人皮面具。而最锐利的，是他的眼睛，而不是他的剑。
他什么人都杀，只因为他自认，从来都没有过朋友。
血雨腥风中，本没有半分柔情蜜意，却只见零星红点，花落凡尘。
剑起处，不见血溅。月升时，影却成双。险恶江湖里，生只该拼个你死我活，谁能道剑锋无情？洗却恩怨，招虽在，式却未出，凝望中，满腔热血。
当有人说，飞雪是中原一点红的弟子时，飞雪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微笑着。
飞雪是个深沉之人，平时冷得像冰，犹如他的剑法一样。
每当别人提起中原一点红，他才会露出笑容。因此，别人更加肯定，他是中原一点红的弟子。
圆月弯刀是一把高阶武器，流月总是随身携带。
‘抽刀断水’、‘天外流星’和‘秋月行天’，是流月的三大成名绝技，必须用圆月弯刀施展。
夜晓千梦，也是一个宝物猎人组合，由四个二十来岁的美女组成。
这四个美女叫：七夜蓝、晓晨风、千丝惠、柳梦研。
七夜蓝的绝招是‘盲目’和‘蓝色’。
她可以在一瞬间，就让对手进入盲目状态，命中率大大降低。
蓝色是一个结界，可以将对手困在蓝水中，慢慢的窒息而亡。
水中有剧毒，就算是深谙水性之人，也会中毒而死。
晓晨风的绝招是‘晨曦’和‘风暴’。
晨曦是光系技能，可以净化亡灵或邪魔，收为己用。
风暴是风系技能，能制造各种各样的风之旋涡。
千丝惠的绝招是‘三千烦恼丝’，可以利用自己的头发，制造各种屏障，攻防兼备。
柳梦研的绝招是‘柳妖’和‘花梦’。
这两招都是植物系技能，柳妖可以召唤一至多个柳树妖精，花梦可以在对手的身体盛开鲜花，直至吸干对手的血液。
风花雪月和夜晓千梦，实力差不多，斗个旗鼓相当。
同属猎人公会，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风花雪月的攻击方式，通常是这样的：飞雪和流月，是近身攻击，站在最前面，左右夹攻。
第337章
弄花的防御力极强，站在中间，弥补飞雪和流月的出招间隙。
惊风使用暗器型的暴雨梨花刀，既可近攻，又可远射，因此站在弄花的身后。
四人配合得很有默契，不会出现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情况。
针对风花雪月的攻击方式，夜晓千梦是这么对抗的：七夜蓝定时施放盲目和蓝色，就算无法将对方困住，至少能扰乱对方的配合。
晓晨风的晨曦，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只能施放风暴，将对方卷入旋涡，减缓速度。
千丝惠的三千烦恼丝，在战斗的时候，能无限延长。
有时，那些头发可以从中间自动断开，一半钻入地下，一半飞上高空，上下夹攻。
目前柳梦研最多只能召唤六个柳妖，以细长柔软的柳丝缠绕对手。
只要对手的身体有了伤口，就可以施展花梦，在伤口处盛开鲜花，吸取鲜血。
总的来说，风花雪月的技能侧重物理攻击，而夜晓千梦的技能侧重魔法攻击。
或许是太熟悉对方，他们搏杀了很久，依然没分出胜负。
晴朗看了一阵，便悠然的飞过去。
这两伙人的战斗方式，他已摸索得一清二楚，尝试着把他们分开。
晴朗将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与移花宫的移花接玉结合，并不打算跟对方硬拼。
飞雪的追魂剑攻向流月，流月的圆月弯刀劈向弄花，弄花的如意棍砸向惊风，惊风的暴雨梨花刀射向飞雪，已形成一个循环。
因此，他们只能住手。
风花雪月一住手，晴朗迅速将三昧真火的结界扩大，护住他们，大喝一声：“住手！”
声音振聋发聩，蕴涵着音波攻击。
夜晓千梦被他这么一叫，不禁脑海微微一震，情不自禁的停下来。
既然风花雪月已经住手，再打下去，也没意思。
晴朗望着众人，微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惊风笑道：“如果我把原因告诉你，恐怕你也会跟我们打起来的。青龙塔的至宝木符，每年只出一块，今年的就在这一层，我们能不争夺么？”
晴朗自然知道什么是木符。
青龙塔的木符、白虎塔的金符、朱雀塔的火符、玄武塔的水符，以及麒麟塔的土符，正是获取自由进出冥河之特权的关键。
只要五符合一，滴血认主，不但可以自由进出冥河，还可以去瀛洲台找干将、莫邪，将其锻造成一把神兵利器。
不过，五大灵塔每年只出一块灵符，如果当年无人获得，就会自动消失，不会保存到下一年。
也就是说，每年肯定只有一块灵符。因此，五大灵符的争夺非常激烈。
有财有势的集团，明面上出天价购买，暗中也会抢夺。
如果是声名狼藉的组织，知道谁的手上有灵符，肯定会去抢。
因此，就算有人侥幸在五大灵塔中找到灵符，也常常是保不住的，还被虐得很惨。
现在来找灵符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冥河是个险恶之地，一般人并不想进去，那是去送死。
由五符合一锻造出来的神兵利器，固然厉害，但有几个人能找齐五符？
有时，某人刚刚拿到灵符，就被人虐杀数次，血海之力尽失，短时间内无法复活。
在冥界，五大灵符已变成扫帚星一般的存在。
如今，风花雪月和夜晓千梦，居然会为一块木符搏杀？
晴朗略一思索，微笑道：“你们是不是都被人雇请了？”
惊风笑道：“这个当然。五大灵符是烫手芋头，如果没人出天价购买，我们自然不会来这里。”
七夜蓝笑道：“我们也是一样。”
晴朗：“会不会是同一个雇主？”
流月笑道：“只要对方肯出钱就行，我们不会打听雇主的消息。”
晴朗：“你们就不怕，有人故意设计一个圈套，让你们猎人公会窝里斗？”
流月懒洋洋的笑道：“反正又死不了，怕什么？别说是不同组织，就算是在同一个组织的成员，如果任务不同，有时也会斗个你死我活。”
惊风：“有争斗，才会有进步。反正就算被干掉，也可以复活。”
晴朗笑道：“你们就不怕，被冥河老祖控制？”
流月呵呵笑道：“如果他老人家看得起我，被他控制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无非是你杀我，我杀你而已。如果被杀之人太差劲，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晴朗轻叹一声：“如果能不死，我还是不想死的。据说，那些血海之力虽然能让人复活，却跟迷幻药的功效差不多，是会上瘾的。”
流月笑道：“我没死过，不知道。不如，你试一次？”
晴朗笑道：“这种机会，还是留给你吧。对了，那块木符，如今在谁的手上？”
柳梦研微微一笑，指着远方：“在西门吹雪的手上。”
晴朗施展天眼通，顺着她的手指头看过去，只见在上万米之外的草海中，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
晴朗：“他就是西门吹雪？根本不像！”
晓晨风笑道：“他只是西门吹雪留在这里的分身，守护着那块木符。”
晴朗：“我还以为，木符只会在第九层出现。”
千丝惠：“那是别人在误导你。刚刚你说那人不像西门吹雪，那么你认为，西门吹雪应该是怎样的？其实，西门吹雪并没有变，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而已。”
晴朗笑着点点头：“这话实在。你们还没拿到木符呢，居然先打起来，还真有趣。”
向众人一拱手，朝着西门吹雪所在的草海飞去。
七夜蓝目送晴朗离开，望向风花雪月：“我们还打不打？”
弄花淡声道：“暂时不打。”
他比较沉默，但说出来的话，惊风、飞雪和流月都会听从。
惊风笑道：“如果那个小子能拿到木符，我们风花雪月先上，你们随后。”
晓晨风：“为什么要让你们先上？”
飞雪冷笑道：“因为我们的拳头，比你们的硬。”
千丝惠淡声道：“拳头硬有什么用？没听过柔能克刚么？”
流月懒洋洋的笑道：“如果你们喜欢，可以先上，我们随后。只不过，你们夜晓千梦，未必能困住那个小子。”
柳梦研疑声道：“莫非他很厉害？”
惊风笑着点点头：“不是一般的厉害。不如，我们暂时合作吧！”
七夜蓝沉吟片刻，微笑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实在打不过，我们就合作。”
流月呵呵笑道：“妹子，你从哪个位面来的？以前读什么专业？”
七夜蓝奇怪道：“我从地星来的，在学校时专攻政治，有什么不妥呢？”
流月摇头道：“没什么不妥，只是有一种亲切感。我们风花雪月，也是从地星来的。”
柳梦研高兴的道：“真的么？我们夜晓千梦，都是来自地星耶！”
惊风拍掌道：“原来是老乡！既然如此，我们绝对不能窝里斗，便宜那个小子！”
千丝惠点点头：“他乡遇故知，很难得啊！人家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没这要求，希望你们安分点，别背后放冷枪，我们就安心了。”
惊风笑道：“什么话这是！放心吧，我们风花雪月，是很善良纯洁的。”
夜晓千梦四个女子，同时在心里笑骂道：才怪！
这两伙人在合谋怎么对付晴朗时，晴朗已飞到西门吹雪的附近。
只见他长身玉立，白衣如雪，宛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
以他为中心，直径十米之内，寸草不生，凝结成冰。
多少年风风雨雨，孤独的眸子里，终于也掠过寂寞的影子。
既然沉迷于剑道，就注定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能与剑为伍。
起初，西门练剑，废寝忘食，虽孤独一人，却没有深入骨髓的寂寞。
练剑有所成，是他惟一的目标。那份对剑的炽热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它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什么是寂寞？
年轻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
寂寞离他们很远，就算偶而涌出的一丝感叹，也逃不出意气的影子。
可许多年后，就算不愿去想起这个问题，却已经没有办法摆脱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把寂寞重新装扮。当它把寂寞交给你的时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西门也寂寞。从他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已深埋于他的心底。
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
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是停顿在那一刻。
一个没有人相伴、没有人倾听、也没有人理解的时刻。
西门遇到对手时，会露出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剑道的感情。
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心中只有剑。
寂寞仿佛变得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诚心正意，为剑之精义所在。
起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
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方为心诚。
后西门入江湖，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
若能诚心诚意，则入剑道易。不过若无引路之人、激发之事，终不得破茧，未有大成。
西门吹雪一生追求剑道，为证大道，不惜奉献生命。
孤独一人的时候，他越来越寂寞。有人相伴的时候，他是不是不再那么寂寞？
月光如水，人依旧。求道之心不死，孤傲之心不死。
他仍然是寂寞的。
西门吹雪，将杀人当作一种艺术：“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第338章
而旗鼓相当的决战，可遇而不可求。大部分时间，他都只能等，等待着那个神圣时刻的来临。
这种惟一的等待，已成为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
他只有等待，仿佛生命中，再没有其它值得等待的事情。
西门吹雪以追求剑道最高境界，为人生中最大、也是惟一的目标。
他对剑的爱好，已至痴迷的程度。只有性痴之人，才会不顾一切做自己所好之事。
如果要在所追求的道上达到顶峰，就必须对追求的‘道’，有一种狂热的爱好。
西门吹雪的道，就是他的剑。
这些‘痴人’，在普通人的眼中，行为乖僻，难以理解。
他们对嗜好的执著，其实是一种纯粹无垢的高尚情操。
蒲松龄对‘痴’便有很精辟的解释：“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
所谓性痴，其实是种‘雅癖’，是天真无邪的嗜好，不存在半点利欲私心，是一种愚而不蠢、慧而不黠的气质。
西门吹雪这种‘痴人’，显然是与世隔绝，敢做世人之不敢为，却不善世务。
他保持着纯洁的心，与世俗对抗。也就是这份‘痴’，与陆小凤的‘真’相呼应，所以他们能成为莫逆之交。
在紫禁之巅打败叶孤城之后，西门吹雪的剑法，更上一层楼，已达到‘无剑’的境界。
人已和剑溶为一体，人就是剑，只要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一战，不仅造就了他不世的声名，也造就了他不世的剑法。
更重要的是，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
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这是剑道的巅峰。
西门吹雪已得证大道，毕生夙愿已了，人亦已出局。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在剑术的巅峰之上，犹如万丈雪峰上的一树寒梅，迎风而立。
可他既已出局，无所求，无所欲，又哪里还会有人性的情感寂寞呢？
虽仍有妻儿相伴，可他已证大道，心已在九天之外。
在常人的眼里，那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极至。
这是寂寞的巅峰。
晴朗飘落在西门吹雪的跟前，凝望着他，心里只有崇敬之意。
他尊重一切性痴之人，能为自己的目标，而不懈努力。
他很清楚，如果全力出击，或许可以杀死西门吹雪，却肯定不能将他打败。
毕竟，眼前的西门吹雪，只是一个分身，功力远远比不上他。
可是，他的剑意，是晴朗目前无法超越的。
如果将功力调整至相同的状态，晴朗肯定会被西门吹雪一剑杀死。
以前，晴朗一直对独孤九剑很有信心。
因为，就算对手没有破绽，他一样可以通过独孤九剑，逼迫对手露出破绽。
可是，已达到剑道巅峰的西门吹雪，肯定是一击必杀，又怎么会容许他寻找破绽？
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如果无法破开西门吹雪的第一剑，那么晴朗必败无疑。
失败的结果，必然是死。
任何技能修炼到极致，都不会有高低之分。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独孤九剑未必会输，西门之剑也未必会赢。
只不过，晴朗的独孤九剑，对上西门吹雪之剑，就必败无疑。
这是剑道境界上的差距。
晴朗凝望着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直视着前方。
西门吹雪的眼里，仿佛已容不下任何一物，又仿佛能容得下万物。
晴朗能在西门吹雪的眼里看到自己，只是因为他的眼里有了西门吹雪。
如果你不看我，又怎会知道我在看你？
晴朗凝望许久，忽然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他在意识海洋中，以神念模拟出两个身影。
施展灵犀一指的晴朗，紧握着宝剑的西门吹雪。
晴朗始终无法用独孤九剑的破剑式，破开西门吹雪之剑。
因此，他竟然想试一试，能不能用灵犀一指，夹住西门吹雪的第一剑。
他在意识海洋中，不断模拟着自己和西门吹雪的战斗，揣摩着西门吹雪会如何出招。
虽然西门吹雪的本尊，已修炼至“我即是剑，剑即是我。我不是剑，剑不是我”的无剑境界，但眼前这个只是分身，也能如此么？
晴朗不断的在意识海洋中，模拟着战斗，时间过得飞快。
风花雪月和夜晓千梦，早已埋伏在附近，等得直想骂娘。
千丝惠恼声道：“他是傻瓜么？打得过就打，打不够就跑，这么耗着算什么！”
流月懒洋洋的笑道：“如果你们夜晓千梦赶时间，可以先回去。”
柳梦研笑道：“你的小算盘打得很精，不过我们不会上当。”
惊风苦笑道：“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想回去了。”
七夜蓝：“不如，我们去杀怪吧！刚才，我看到一些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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