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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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感激莫大先生赶来相救，却始终不喜欢那些胡琴声。

只听得胡琴声越来越凄苦，莫大先生却始终不从树后出来。

曲洋叫道：“莫大先生，怎的不现身相见？”

琴声突然止歇，松树后一个瘦瘦的人影走了出来。在月光之下，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

没想到大名满江湖的衡山派掌门，竟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

莫大先生也不吭声，向众人一拱手，继续拉着胡琴，扬长而去。

刘正风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眼睛微红，高声道：“师哥……谢谢你！”

莫大先生也不回头，琴音渐低，已去远了。

曲洋微笑道：“真没想到，莫大先生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平时偏偏显得那么冷漠。如果刚刚刘贤弟不是那么一说，恐怕他亦不会出来。不过，他的琴音，我始终不喜欢。”

晴朗心道：这两人真是爱音乐入了魔。刚才在刘家庄，就算我不出手，莫大先生也会帮忙的。

刘正风笑道：“我也不喜欢他的琴音。我自问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比师哥略胜一筹，但说到剑法修为，却万万不及。平日我对他颇失恭敬，此时想来，实在好生惭愧。”

曲洋点头道：“衡山掌门，果然名不虚传。”

转头向晴朗道：“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答允么？”

晴朗笑道：“前辈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

心道：那些办不到的事，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如果你们叫我去杀人，我或许可以帮忙；如果你们叫我跟谈什么音乐，那我真的办不到了。如果苏樱在这里，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曲洋向刘正风望了一眼，微笑道：“我和刘贤弟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今后纵然世上再有曲洋，不见得又有刘正风；有刘正风，不见得又有曲洋。就算又有曲洋、刘正风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生于同时，相遇结交。要两个既精音律，又精内功之人，志趣相投，修为相近，一同创制此曲，实是千难万难了。倘若此曲绝响，我和刘贤弟在九泉之下，不免时发浩叹。”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又道：“这是《笑傲江湖》之曲的琴谱箫谱，请小兄弟念着这是我二人的一番心血，将这琴谱箫谱携至世上，觅得传人。”

刘正风笑道：“这《笑傲江湖》之曲，倘若能流传于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

晴朗躬身从曲洋手中接过曲谱，放入怀中，笑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只不过，你们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不会是想去砸左冷禅的场子吧。”

刘正风叹息一声：“就算我们不去嵩山，左冷禅迟早会找上门的。”

晴朗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干脆先跟着我，迟点再去桃花岛定居。嵩山派再怎么霸道，也不敢去桃花岛要人。日后，我一定会陪着你们，去砸嵩山派的场子。”

曲洋想了想，微笑道：“那就谢谢小兄弟了。刘家庄有这么多人，我也有一个小孙女，要先把他们安顿好。只是，我们和黄药师不怎么熟识，他未必肯……”

晴朗呵呵笑道：“放心吧，黄药师是我的哥们，一定会答应的。对了，你的小孙女呢？”

曲洋笑道：“我的小孙女叫曲非烟，才八岁多。我怕她有危险，暂时将她留在极阴岛。”

晴朗点头道：“那好。我要先去绝情谷找点东西，迟点再送你们去桃花岛。”

刘正风和曲洋对视一眼，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刘正风沉声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

晴朗疑声道：“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曲洋叹气道：“昔日的绝情谷，曾经是一个世外桃源，如今却已变成一个绝地。据说，凡是进过绝情谷中的人，即使侥幸逃脱，也会在七日之内必死。”

晴朗奇怪道：“居然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可是，我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绝情谷。如果我不去，永远都不会甘心。”

曲洋默然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只不过，请你先把刘家庄的人安顿好。”

刘正风微微一愣，大声道：“曲大哥，我怎么可以让你去冒险！如果你要去，那我也去！”

晴朗微笑道：“你们只要将具体情况告诉我，就够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去冒险的。”

便将众人送进锦绣珠中，再以神识问清楚，跟绝情谷有关的具体情况。

原来，绝情谷的谷主，叫公孙止，其先祖世代为官，后来其家族为避安史之乱，隐居绝情谷。公孙止之妻裘千尺，是铁掌帮的前帮主裘千仞之妹。

据说，公孙止因妻子裘千尺，施计杀害他的情人柔儿，竟然将裘千尺的手脚筋挑断，再将她抛进鳄鱼潭。过了不久，公孙止竟然也失踪了。

但是，那些想溜进绝情谷寻宝的修士，即使不死在谷中，在七天内也会毙命，死前七孔流血。

公孙止的家传武功，分别是：闭穴功、阴阳倒乱刃法、渔网阵。

所谓阴阳倒乱刃法，是指双手一持锯齿金刀，一持锋利黑剑，刀法剑法同使时，刚柔相济，阴阳相辅。逢到用刀剑倒乱对敌时，黑剑本来轻柔，却猛砍猛斫，变成刚猛之极的刀法；金刀却刺挑削洗，全走单剑的轻灵路子。刀成剑，剑成刀，奇幻无方。

其实，刀即是刀，剑即是剑，刀为剑法，剑为刀法，终是虚招。不为所惑，便能一举破之。

所谓渔网阵，是公孙止专门用来对付强敌的阵法。

渔网以金丝和钢丝绞成，网上缀满金刀利剑，用以刺敌杀敌，网口的交错之处缀有吸铁石，可以吸去敌人的金属暗器。对敌时，由十六人组成一阵，每四人拉住一块渔网，由掌阵者指挥，或横或竖，或斜或平，不断变换，缩小包围圈，使得敌人束手就缚。

一些修为极高的修士，也曾被此网捕获。不过，如果有一把极其锋利的宝剑，而且不惧那吸铁石，譬如削铁如泥的玄铁剑，自然不必怕此网。

自从公孙止失踪之后，谷中之人已全部走光，空荡荡的，却是谁也不敢进去。

晴朗依照曲洋给的路线，三天之后已来到绝情谷。

此谷在妖兽山脉的中心，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竟然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他信步而行，只见路旁仙鹤成群，那些白鹿、松鼠和小兔，尽是见人不惊。

已是清晨，路两边的树上，开满鲜花，娇艳欲滴。

晴朗在树上摘了两朵花，将花瓣一瓣瓣的送入口中，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不由得心神俱醉。嚼了几下，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他细看花树，只见枝叶上生满小刺，花瓣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不由得想起曲洋跟他说过的情花。

“……这花叫情花，世上并不多见，不但枝上有尖刺，花朵背后也隐藏着小刺，你要小心……”

“……情之为物，本是如此，入口甘甜，回味苦涩，而且遍身是刺。你就算小心万分，也不免为其所伤。多半因为这花儿有这几般特色，人们才给它取上这个名儿……”

“……身上若给情花的小刺刺痛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动相思之念，否则苦楚难当……”

“……情花的刺上有毒。大凡一人动了情欲之念，不但血行加速，而且血中生出一些不知什么的物事来。情花刺上之毒平时于人无害，但一遇上血中这些物事，立时使人痛不可当……”

晴朗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刺，笑道：“这谷叫做‘绝情谷’，偏偏长着这许多情花。”

继续前行，忽然感到阴风阵阵，回头一看，发现谷口已被迷雾封锁，山谷上空也被迷雾遮盖。

晴朗缓步走到山阳，此处地气和暖，情花开放得早，已结了果实。

那些果子或青或红，有的青红相杂，还生着茸茸细毛，就如毛虫一般。

晴朗笑道：“那情花何等美丽，结的果实却这么难看。”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淡的，显得很冷漠，却是说不出的好听：“情花的果实是吃不得的，有的酸，有的辣，有的更加臭气难闻，令人作呕。”

晴朗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的女郎，肤色娇嫩，晶莹雪白，白里泛红，眉目清雅，眼神清澈，嘴边有粒小小黑痣，甚是娇美。

第109章

不过，晴朗已经看惯美女，虽然也生出惊艳的感觉，却并不显得如何急色，微笑道：“情花的果实，难道就没有甜如蜜糖的么？”

那女郎望了他一眼，淡声道：“有是有的，只是从果子的外皮上，却瞧不出来。有些长得极丑怪的，味道却甜。可是难看的，又未必一定甜，只有亲口试了才知。十个果子九个苦，因此大家从来不去吃它。”

晴朗叹气道：“你说的虽是情花，却似是在比喻男女之情。难道相思的情味，初时虽甜，到后来必定苦涩么？难道男女倾心相爱，到头来定是丑多美少么？”

女郎轻声叹息道：“想必是这样。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所认识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晴朗微笑道：“那么，你应该好好的谈一次恋爱。相思虽苦，但如果没试过刻骨铭心的相思，人生是不圆满的。正如前人说的那样：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几番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女郎淡然一笑：“如此说来，你必定试过了。”

晴朗点头道：“以前试过。现在，我的那些情人，多数带在身边，自然没必要相思。”

但想起远在海底宫殿的苏樱，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女郎微微一愣：“你的情人，多数带在身边？怎么不见她们呢？”

晴朗笑道：“既然你想见，我马上可以让她们出来。只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对了，我叫晴朗，晴天的晴，爽朗的朗。”

女郎低下头，避开他那灼热的目光，轻声道：“我叫公孙绿萼。”

晴朗笑道：“绿萼，真好听。以后，我就叫你绿萼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晴朗或朗哥。”

公孙绿萼：“我……我还是叫你朗哥好了。”

晴朗呵呵笑道：“这敢情好。其实，我更希望你叫我晴朗。”

公孙绿萼脸上微红，心道：这个家伙，也是个痞子，想占我便宜。啐，什么晴朗，听起来像是在叫情郎……只不过，他的修为应该不低，或许可以帮上忙，将我娘救出来。

晴朗打开锦绣珠，将秦无双和张小柔放出来，跟公孙绿萼闲聊。

小月和小昭正在修炼，而木婉清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就都没有出来。

张小柔是个自来熟，而秦无双也很会逗趣，因此两人和公孙绿萼很快就熟识了。

况且，晴朗早已用神识传音给两女，要她们想方设法的留住公孙绿萼。

借助情人之力，去为自己泡美眉，晴朗也算是忒无耻的了。不过，既然他已经很无耻，自然不介意继续无耻下去。如今他要的只是结果，并不如何在意过程。

就算过程再怎么精彩，若没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也并不圆满。

“……我既没有猜中开头，也没有猜中结局，整个过程也是浑浑噩噩……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既然如此，我只要一个好的结局！”

眼看三人已聊得差不多，晴朗终于说明来意：“绿萼妹子，在这绝情谷中，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火焰？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公孙绿萼心道：既然你有求于我，那就好办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便微笑着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晴朗和公孙绿萼达成协议，便跟着她来到绝情谷中的石室。

至于秦无双和张小柔，已经返回锦绣珠，继续修炼。

东边的那间石室，桌上和柜中满列药瓶，壁上一丛丛的，挂着无数干草药，而西首并列三座丹炉，便是所谓的丹房了。

公孙绿萼走到三座丹炉的旁边，将中间的那座丹炉推开，把东首的推到中间，西首的推到东首，然后将原本在中间的推到西首。

只听得‘喀喀’的声响，在丹房的中心，立即露出一个深渊，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晴朗搂着公孙绿萼，以火焰护体，慢慢的飘了下去。

公孙绿萼虽然不太习惯，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宜乱动，只得乖乖的倚在晴朗的怀里。

不过，晴朗身上的火焰，竟温暖如锦缎，十分舒服。

不知过去多久，晴朗的脚尖才与水面接触，原来是个水潭。

只是脚尖轻轻一点，晴朗已飘到一边，站在一块大石之上。

水潭中的数十条鳄鱼，立即爬了过来。这些鳄鱼，都是四级妖兽，可以口喷寒冰，足以媲美筑基后期的修士。公孙绿萼只是筑基中期，虽然知道娘亲还活着，却始终不敢下来。

晴朗已是元婴初期，要对付这些鳄鱼，自然是易如反掌。只是片刻工夫，他已将那些鳄鱼杀得干干净净，染红了整个水潭。

五级以上的妖兽，才有妖丹。虽然，这些鳄鱼没有妖丹，不过那些鳄鱼皮十分珍贵。

晴朗便放出数十个浩然宗弟子，处理干净那些鳄鱼的尸体。

公孙绿萼轻轻挣脱晴朗的怀抱，拿出一张羊皮，有一面描画着绝情谷之水仙山庄的详细地图。

她指给晴朗看：“你瞧，这是我们进来的小溪，这是大厅，这是剑室，这是芝房，这是丹房……”

丹房之下绘着的一些水纹，便是鳄潭，旁边绘着一条通道。

这个通道一路斜着向下，而鳄潭已深在地底，再向下斜，却不知通往何处。

晴朗打量四周，只见岩石的后面，有一团黑黝黝的影子，正是通道的入口。

他微微一笑，将公孙绿萼搂住，驾御着倚天剑，飞到洞边。

那洞口极窄，二人只得膝行而爬。由于鳄潭水汽蒸浸，洞中潮湿而滑溜，腥臭难闻。

晴朗一边爬，一边笑道：“你我刚才还在同赏情花，满山锦绣，鸟语花香，现在却到了这个鬼地方。唉，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公孙绿萼扑哧一笑：“你在胡说什么！再忍忍吧，应该快到了。”

二人爬行一阵，隧洞渐宽，已可直立行走。行了良久，始终不到尽头，地下却越来越平。

晴朗笑道：“啊哈，瞧这模样，咱们是苦尽甘来，渐入佳境了。”

话音未落，猛然听得左首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哈，哈哈，哈哈哈！”

这几下明明是笑声，却犹如号哭一般，语调异常的凄凉悲切。

晴朗算得大胆，却也不禁跳起身来，脑门在洞顶一撞，好不疼痛。

公孙绿萼更是吓得遍体冷汗，毛骨悚然，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忽然，她又欢喜的道：“娘，是你么？！我是绿萼啊！！”

那人默然片刻，颤声道：“你……你真是绿萼么？！”

公孙绿萼用力的点点头，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以解说的异感，深知洞中怪人决不致加害自己，当下从晴朗的身畔抢过，迅速向前奔去。她转了两个弯，眼前斗然亮光耀目。

只见一个赤着半身的秃头婆婆，盘膝而坐，满脸怒容，凛然生威。

公孙绿萼“啊”的一声惊呼，呆呆站着。晴朗怕她有失，急忙跟了进去。

只见那个老婆婆所坐之处，是一个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见尽头，顶上有个直径十多米的大孔，光线从孔中透射进来。

上面的那个大孔，离地数百米，这老婆婆多半不小心从孔中掉了进来，从此不能出去。

这石窟深处地底，纵然在窟中大声呼叫，上面有人经过也未必听得见。但是，她从这般高处掉下来竟然不死，确是奇了。石窟中生着不少大枣树，难道她恰好掉在树上，因而竟得活命？

她仅以若干树皮树叶遮体，想是在这石窟中已是年深日久，衣服都已破烂净尽。

公孙绿萼注视着那个婆婆，只见她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然而双目炯炯有神。

那婆婆也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公孙绿萼。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把晴朗撇在一旁，不加理睬。

良久，那婆婆凄然一笑：“姑娘，你长得好美啊……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

公孙绿萼又是大吃一惊，心道：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这个深藏地底的婆婆，怎能如此明白？莫非，她真的就是我娘？可是，为什么样子这么怪？

她正在出神，那婆婆喝道：“你的腰间有没有红记？快解开给我看！”

公孙绿萼回头向晴朗望了一眼，红晕满颊。晴朗讪笑着转过头去，背向着她。

公孙绿萼解开长袍，拉起中衣，露出雪白晶莹的腰身，果然有一颗拇指大的殷红斑记，红白相映，犹似雪中红梅一般，甚是可爱。

那婆婆只瞧了一眼，已是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叫道：“我的亲亲宝贝儿啊，你娘想得你好苦！”

公孙绿萼瞧着她的脸色，突然激动起来，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着：“娘，娘！”

晴朗听得背后二人一个叫“宝贝儿”，一个叫“娘”，不由得大吃一惊，回过身来。

两人已紧紧的搂抱在一起，公孙绿萼的脊背起伏不已，那婆婆脸上却是涕泪纵横。

晴朗心道：莫非这婆婆真的是绿萼妹子的母亲？怎么相差这么远？！

公孙绿萼和那婆婆，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慢慢的说起当年的一些事。

原来，那婆婆叫裘千尺，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的妹妹，因与哥哥闹意见，便离家出走，到了绝情谷，下嫁公孙止。

但她看不起丈夫，总是觉得他的武功是她所指点，一切成就都是拜她所赐。她对公孙止随意辱骂，严加管束，百分百是个泼辣的悍妻。

因此，长久惧内的公孙止，遇到温柔婉顺的侍婢柔儿，立即爱上，要带着她远走高飞。

裘千尺识破计谋，竟然将两人抛进情花丛中，然后把绝情丹尽数浸在毒水中，只留一粒，让公孙止选择救自己还是救情人。

实际上，裘千尺留了三粒，为自己和孩子留了后手。

结果，公孙止杀了柔儿，救了自己。但是，柔儿的死，激励了他去反叛。

公孙止骗得裘千尺服下迷药，然后把她的手足筋络挑断，抛入深穴之中。

第110章

凶悍的裘千尺，过于自信，终于栽在她看不起的丈夫手中。

公孙止为求自保，牺牲情人，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人。

但是，公孙止和柔儿，只不过打算逃走，而裘千尺便要杀害他们泄愤，事前事后还多次戏弄侮辱，并且随意毁掉数百颗绝情丹。至于万一有别人中情花毒时怎样解救，她想也没有想过。

当然，裘千尺跟女儿说起往事，都说成是公孙止的错，从来不想想自己有什么不对。

晴朗不愿招惹她，只是用神识传音给公孙绿萼：“妹子，我已经帮你找到你娘，你也该帮我打听一下，那种特殊火焰，如今究竟藏在哪里了吧！”

公孙绿萼望了晴朗一眼，便问裘千尺：“娘，以前经常在书房飘浮的那一团‘穷奇烈焰’，藏在哪里了？我怎么一直找不到？”

裘千尺望了她一眼，忽然嘿嘿的怪笑起来：“你当然找不到！如果不是因为它，我早就死了！而且，那个杀千刀的公孙止，也不会弄得肉身尽毁！”

晴朗大吃一惊：“什么？！公孙止已经死了？！！”

裘千尺横他一眼，冷笑道：“你是公孙止的朋友？”

晴朗苦笑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只不过，如果他已经死掉，恐怕我们也走不出绝情谷了。”

裘千尺淡声道：“谁说他死了？我只是说，他的肉身尽毁，但元神还在。只要你能把我救出这个鬼地方，我可以帮你离开绝情谷。”

晴朗心道：信你才怪！恐怕你一离开这里，迟早要将我灭掉吧！

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既然如此，我先带前辈离开这里。”便祭出雷神鞭，将其变成一张椅子，让裘千尺坐在上面。又取出黑玉断续膏，以三昧真火炼化，为裘千尺治好了筋络。

裘千尺微微一愣，轻声道：“你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啊！”

晴朗笑道：“这是祖先留下来的宝贝，我只是拿来用一下而已。”

他故意把雷神鞭拿出来，便是要给裘千尺提个醒。如果她还要动手，那么自己肯定不会客气。

如果她做得太过分，就算她是公孙绿萼的母亲，也要让她神形俱灭！

大不了，干脆不要公孙绿萼，反正还没什么感情。或者清洗她的部分记忆，只要小心点就行。

公孙绿萼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失踪了，由谷中的安婆婆抚养大。

她对自己的父母，自然没什么印象。安婆婆十分尊敬裘千尺，自然是万分痛恨公孙止，将他形容成一个恶毒的负心郎。因此，在公孙萼的心中，母亲是善良的，而父亲是丑恶的。

安婆婆是裘千尺的陪嫁丫鬟，十分忠心。这么多年来，谷中之人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公孙绿萼和安婆婆相依为命。可是，就在去年，安婆婆也病死了。

公孙绿萼十分伤心，将安婆婆埋葬了，便去鳄鱼潭找母亲。可是，那里实在太凶险，她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直到这次遇到晴朗，总算跟母亲见了面。

虽然，母亲的形象，跟她心目中的相差太远，但她固执的认为，这是父亲一手造成的，因此对母亲更多怜爱，对父亲却只有恨。

晴朗指挥着雷神鞭，护送着裘千尺；又紧搂着公孙绿萼，向高空中的那个大孔飞去。

不到一个小时，三人已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