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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卿(古装) by 栗子胖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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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少女身子一轻,已然如飞燕般略上竹屋,站在栏杆向下看着楚言。
洛川忙道:“搞什么名堂,那几个人宁可打死他也不见,你来了他就摆宴招待?师兄,不能信他!”
楚言摇头道:“不管怎么都得一试,你们两个等在这里。”说罢背着莫子卿也跃上竹屋,稳稳落在那少女身边。少女并不惊讶,却也微笑着道:“好俊的轻功。”楚言回敬道:“姑娘好身手。”
踏足那竹屋之中,楚言才发觉,那竹屋只是一半露在外面,由青竹编造搭建而成,屋子另一半竟是将山石挖开,却是半间石屋了。
竹屋与石屋之间横拉着一道珠帘,里面隐约可见桌椅用具。
那少女对楚言道:“少侠进吧,主人在里面等着。”
楚言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并无异样神色,自知问不出什么,便索性掀开珠帘走进去。
岂知进了那珠帘,方才见到里面别有洞天。
第二十回
那山石已被挖出几个空穴出来,里面火把照明,仍能看出内里深不可测,似是能直通进山体之中。外面厅堂中几把座椅软榻,一方长案,一个书架,别无其他。
楚言心头疑惑,背上卿儿却是闷哼一声,痛的紧了。
想着这一路将他背来,只怕他趴在楚言背上也并不好受,便将他放到软榻之上。莫子卿伸手捉着楚言的衣袖不肯放开,身子痛楚得迷糊之间,也不忘记喊着楚言的名字不要他离开。
楚言拉着他的手,扶着他躺下,让他枕着软垫靠得稳妥,低声道:“卿儿听话,我带你来治伤,不怕。”
正说着,忽然脑后生风,楚言急忙闪身出手相隔,却见那身后一个黄衫的身影仗剑而来,正是秦玉溪。
秦玉溪偷袭不成,剑尖一挑,侧身向莫子卿那头刺去。楚言功夫自然高出秦玉溪不少,虽然并不担心她会伤到莫子卿,但见她凌厉狠绝的剑招也不禁心惊,知道秦玉清的死对她打击极大,因此下手用了五六成的力道,反手钳住她手腕,“铛”的一声,长剑落地。
“楚言!”秦玉溪嘶哑着声音凄厉地吼道,“你害死我姐姐,如今,还想杀了我么!”
楚言心里一跳,抓着秦玉溪的手立时便松了,退到软榻边护在莫子卿身前道:“玉溪,你姐姐的死我有责任,我愿一力承担,但是和卿儿无关,请你不要迁怒与他。”秦玉溪冷笑道:“与莫子卿无关!你若不是爱上他,又怎么会不要姐姐,姐姐自杀都是为了成全你们!”
心知她说的没错。
斯人已逝,无论如何无法弥补了。
楚言沉默不语,秦玉溪看准时机忽然从怀中抽出匕首,纵身而起,刺向莫子卿的胸膛!
她这一招突袭纵使趁楚言不备,然而楚言身手却快过她,又紧张莫子卿,一招小擒拿手将秦玉溪按在塌边,竟是动惮不得。
“秦姑娘……”眼看着秦玉溪在自己手下挣扎,楚言于心不忍,只得又放开手,“此事过后,楚言自当谢罪。”
秦玉溪正待再上前,却叫一人喝住:“玉溪,你够了!”
楚言不是第一次见到夜魄,却是第一次仔细打量他。
那人不怒自威,纵只是站着,也带着一股霸道的气势在。
秦玉溪见了他也只是叫了一声:“夜哥哥。”便不敢再去找楚言麻烦,乖乖地走到他身后。
“我允你刺杀他二人一次机会,你自己不把握,又有什么怨的?”夜魄冷声道,也不去看身边低着头的秦玉溪,“你功夫不足,自当勤学。”
训斥得秦玉溪面红耳赤,不敢说话,才抬头看了看楚言,道:“他还剩五天时间,你来的及时。”
楚言听他并未开口拒绝,心中便升起一丝希望,忙道:“久闻大名,还望出手相救,楚言感激不尽。”
夜魄摇头笑笑,径自走到一张椅子坐下了,伸手拿了茶杯把玩道:“听玉溪说,你就是为了这个莫子卿……才和秦玉清悔婚的?”
秦玉溪听到夜魄这个问题,立时又怒目圆睁,正要发作,却被夜魄拦下,看着楚言,等着他回答。
“是。”楚言没辩解,只吐了一个字。
夜魄挑眉看着那软榻上卧着的莫子卿。
莫子卿蜷着身子,因为痛楚而微微颤抖,难受得轻哼着,却因为听到打斗声而强自撑起身体,摸索向楚言的方向。
他身子在榻上,只能打颤伸出手臂在空中摸索,听着楚言的声音探出手臂。楚言见状便要上前扶他,却不料让夜魄一把捉住,硬拽离开。莫子卿只觉得脚步声离得远了,急忙伸手去找他,那身子已经探出软榻边缘,气力不足,身子一晃,正从软榻上摔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本就体弱,又中毒颇深,这一摔禁不住地咳嗽了几声,黑血便顺着嘴角而下,落在地上。
秦玉溪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呆了,她不知莫子卿已经衰弱至此。纵使恨着他,见了他如今苍凉的模样,也有些难过。
楚言心中大痛,想要甩开夜魄,才忽然发觉钳住自己手腕的那双手内力充盈,固若磐石,自己竟然无力挣扎开。无奈只得叫道:“卿儿别动,我在这边,你不要过来。”
莫子卿哪肯听话,循着声音勉力撑起身子便要往楚言那边挪,却胳膊酸软无力,竟是连再撑起身子的力气也没有,急的直是落泪,慌乱地摸索着地面,糯糯的,带着哭腔的,鼻音浓重的唤着:“楚言……”
楚言分明地听到腕骨被夜魄捏的咯吱有声,却也抵不住耳畔莫子卿一声声的呼唤,心头像是撕裂般的痛,正要拼力挣脱,却不料夜魄忽然松手,身影一掠,站到莫子卿身旁。
楚言心头一沉,连着他身边的秦玉溪,心头也是一沉。
“住手”二字还未出口,夜魄已经一把捉了莫子卿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丢在软榻上。
莫子卿吃痛闷哼一声,哆嗦着团成团,呼吸也变得凝重起来,小手紧抓着心口,脸色苍白。只怕是毒发,楚言忙抢步上前,将莫子卿抱在怀里轻轻捋顺他的心口,让他放松平静下来。
夜魄冷眼看着,忽然道:“要我救他,不是不行。”
仿佛是暗夜里的一道光明。
楚言看着夜魄,几乎是屏着呼吸,等待着他说的话。
夜魄看着莫子卿。
他柔软无力地躺在楚言的怀里,紧闭着眼睛,纵使憔悴苍白却难掩原本精致细腻的五官。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沾湿了鬓角和垂到肩上的头发,他的手被楚言握着,紧紧包裹着。他的双腿耷拉在软榻边,左腿因为蜷曲而比右腿短了一点。
他是个漂亮的孩子,夜魄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让他痴迷的面孔来。
楚言却忽然心里一紧。
夜魄的表情让他不安,抱着莫子卿的手臂也紧了紧。莫子卿感觉到楚言的紧张,小脑袋在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像是安慰。
——“莫子卿留下来,终生不得出谷。”
第二十一回
楚言怀里的莫子卿挣了一下,就僵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他分明知道,楚言为了不让他死掉,一定会同意让他留下!
莫子卿虚弱的胳膊缠上楚言的脖颈,小脑袋倚着他的颈窝,轻轻地道:“楚言,求求你,别让我一个人……求求你……”
莫子卿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到楚言身子的轻轻颤抖。
近乎绝望的颤抖。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要经历这样的牵绊!
他抱着莫子卿,怀里的小人儿在轻轻拱着自己的胸口,他知道,莫子卿害怕离开他,害怕一个人,害怕再次被遗弃。
怕是宁可死掉,莫子卿也不会想要离开他。
可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不了。
他紧紧圈住莫子卿,像是要将他扣紧在怀里,死死不放开。
多想,永远和你一起……
命运爱开玩笑,偏偏喜欢捉弄这一对爱人。
秦玉溪在一旁看着已经觉得难过,竟忘了姐姐逝去,抬眼看向夜魄,竟是欲向他求情。解药已经交给夜魄,如今,她也是无力救回莫子卿。
夜魄沉默地看着,脸上冰冷,一丝表情也无。
沉稳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遗魂谷的规矩,活人不进,死人不出。”
求医的人若非致命的伤不得入谷,伤势未复原或是医治无效不得出谷。
倘若楚言拒绝让莫子卿留在谷里,夜魄言下之意,是要两人葬身在这山谷之中!
五天。莫子卿还有五天时间。
这五天,还能做什么呢?解药就在夜魄手里,除了这里,他们无处可去。
可是……
莫子卿惊恐,害怕,楚言的沉默让他心惊胆战。他害怕楚言开口说出的话,是让他留下。
他不想留下,他也不能留下,他一样会死在这里。
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楚言……”莫子卿干哑着嗓子,轻声叫着,他无力的身子拼命地往那个温暖的胸膛上靠,仿佛能够汲取一些热量来温暖他自己。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不要再让我一个人。
“明日日落给我答复。”夜魄随口说了句,抓着秦玉溪的手腕,将她也带走了。
一直在外面仿佛不存在的少女便走进来,不多时又有婢子过来摆好宴席,静候着楚言和莫子卿两人。
楚言心道莫子卿一日未进水米,该是饿得狠了,便要松开手去拿碗筷,不料莫子卿身子一震,拼死了力气抱住他,尖声却无力地叫道:“不行!不行!”
连那少女也吓了一跳,呆看了莫子卿一阵子,方才缓缓地叹了声,低声道:“二位慎重考虑,那石洞中……”说着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几个深不见底的石洞,“谷主从不食言。”
那身影就飘忽出去,再没来打扰了。
莫子卿兀自紧紧抱着,用尽他浑身的力量,他身子在颤,手臂在颤,连带着那并不能用上力的双腿也在颤,可他不放手,仿佛一放手,一切都成了虚幻。
仿佛一放手,这空旷的世界,就又剩了他一个。
仿佛回到了无依无靠的花雕楼,仿佛回到了那漏风漏雨的龙王庙。
他的父亲不要他,他的母亲抛下他,老烟头为了一袋银子卖了他,季染辰为了报仇想要杀了他,如今,轮到楚言了么……
那股深深的眷恋和恐惧感袭上心头,他舍不得放开,他不敢放开。
人总是最怕执恋。
最怕是真心。
“卿儿,先吃点东西。”尽量让声音不颤抖,显得平静一点,楚言终于开口,将莫子卿抱好,让他软依着自己的怀里,扶着他坐起身子,手臂环过他的背,一手拿着碗,一手夹着些饭菜送进莫子卿的嘴里。
莫子卿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中毒已深,体内痛楚难当,方才拼着力抱着楚言,如今全身瘫软,竟是连吞咽的力气也困难。
楚言看的难受,却知道他必须吃点东西补充力气,只得温言道,“卿儿乖,吃一点。”
因为缺水和体虚而干燥的唇张开一点点,任楚言将一小勺的粥送进去,莫子卿直接吞了下去——他没有力气细细咀嚼。
他从来是不违抗楚言的话的,凡是楚言说的,他都肯听。
除了这个苛刻的条件。
莫子卿吃东西的时候,将头靠在楚言的臂膀上,明知这样会让楚言觉得胳膊酸痛,他也不离开。
他拼命地让自己靠着楚言近一点,再进一点。他要让楚言知道,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不能分开。
他是个执着的小孩子,固执得发狂,偏执得发狂。
这世上,他也许只听进去楚言的话。他不允许楚言抛弃他。
再一次抛弃他。
那一整天,便再无人进那间石屋之中来打扰。
莫子卿是紧紧抓着楚言的,一刻也不放松,直让那手指都抓得青白,颤抖着也不肯松开。楚言最终无奈,只好轻轻将他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慢慢摩挲着那细瘦的手指,一一展开,缓缓地揉搓。
“楚言。”莫子卿身子软软,连声音也软软的,轻细的,“楚言。”
楚言“嗯”了一声,望着怀里精致的像是一只娃娃一样的小人儿。
莫子卿的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了,嘴唇也呈青白的颜色,只怕那毒素已经深入体内,让他痛苦难言。
“我就是想叫着你的名字。”莫子卿虚弱地笑笑,弯弯的眉眼和嘴角让楚言看了心如刀割。“听到你回答就很安心。”
那模样,那份珍惜,分明是将这一天,当做末日来过的。
即便活着,倘若不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言如何不懂莫子卿。
他忽然想,不若就过完这五天,陪着卿儿,一起去了罢了。
如此自暴自弃的想法。
时间缓缓流逝,两人相偎相依,却静谧地快要疯狂。
都在挣扎,在抉择,快疯掉了。
夜里,楚言是知道莫子卿没睡的。那小人儿不停地在自己怀里轻轻动着,不安地捉着楚言的胳膊,即便楚言一直是环抱着他的。他的小脑袋抵着楚言的胸口,听着那安稳而有力的心跳。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不够让他知道,他的楚言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他不要离开。
他害怕日落的到来,所以只能清醒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听着时光一分一秒的从身旁流逝。
他抓着楚言,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怕死,他只怕他活着,却不能和楚言一起。
生不如死。
楚言懂么?他懂么?自己的心思。
莫子卿咬着唇,他听到楚言的呼吸绵长,以为他睡了。不敢打扰他,却忍不住哽咽着,眼泪簌簌落下,沾湿了楚言的衣襟。
楚言轻叹了一声。
莫子卿钻进楚言怀里,一声不吭。
楚言也没睡,这样的夜晚,谁能睡得着呢。
“楚言……卿儿怕。”
莫子卿很少和楚言说他害怕。纵使这小家伙通常是害怕的。他只是习惯依偎着楚言,依赖者楚言,似乎这样就心安。
可是,如今即便在楚言的怀里,他还是害怕了。
第二十二回
日落时分,还是来了。
时间匆匆流逝的似乎更快,并没有因为莫子卿的恐惧而放慢下脚步来。
夜魄缓步步入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楚言和莫子卿。
仅仅一日未见,莫子卿情况又遭了不少。依然没有了挣扎的气力,面色虚脱得连话也无力大声说,五指虚软已经再抓不住楚言的衣襟,浑身瘫软在小榻上,气息奄奄。
楚言就坐在他身边,凝视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却无力改变。
夜魄冷笑着看着楚言,悠然自得地开口道:“怎样?”
莫子卿躺在榻上,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耳边却已传来楚言的回答:“卿儿留在这里。”
莫子卿轻轻叹了口气。轻的,连他自己仿佛都没有听见。
叹出的仿佛是最后一丝力气,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终于,还是那个结局。
想要苦笑,却无力勾起嘴角。那力气抽丝剥茧地脱离了身体,灵魂也是,随着那句话,四下散去。
人能够将躯体和意识分离么?能否让我紧随着你,抛开这沉重的躯壳,随着你,海角天涯?
你却不允许。
莫子卿苍白着脸,像是一个死人。
他是死了的,从那句话起,他就死了。
秦玉溪没在,倘若她在,她也是会心痛的。
夜魄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反而直直瞪视着楚言,忽而笑道:“楚言,你忘记谷里的规矩了?”
活人不进,死人不出。
楚言皱皱眉头,站起身子看着夜魄。
“你是活人,活人不进。”夜魄玩味地看着楚言,“该罚。”
他领着楚言走到一个石洞边,楚言探身向下看去。
四壁有昏黄的灯光,那石洞深不可测,隐约听见洞底传来什么东西蠕动的声音。
夜魄探手去了一只快要燃尽的小烛,轻轻往洞下丢去。
地下的场景让楚言大吃一惊。
那深不可测的石洞底部竟然爬满了蛇,大大小小,许是有千百条。
楚言忽然想起,昨日那少女看向这里时候的表情。
夜魄看着面色苍白的楚言,笑道:“怕了?”
楚言没回答,他心心念念地想着,出得谷去,有朝一日定要将莫子卿从夜魄身边带走。他不能死。
夜魄步步紧逼,楚言便一步一步地退,一直退到了那石洞边际。
他不怕死,事到如今,似乎死才是最解脱的选择。
楚言稳住心神,淡淡地道:“谷中的规矩,我自然可以服从,但是卿儿眼下未好,你我约定便做不得数。”
夜魄挑挑眉毛,戏谑道:“你当我堂堂妙手阎罗,还会食言不成?”
楚言便静默不语,等着夜魄让步。
他猜准了夜魄会让步。
“好,五天,莫子卿五天之后必然康复,到时候,我们再结账。”
两个人谁都没听见,那小小的软榻上,莫子卿轻轻地松了口气。
解药并没有想秦玉溪想的那样,只要吞进肚子就会好。
夜魄在遗魂谷中搜罗了一些珍奇草药,和那解药相调和,才吩咐手下的少女煎了,要楚言喂莫子卿喝下。
喂莫子卿喝药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楚言劝了许久,那小家伙仍然紧紧咬着嘴唇,使劲地摇头。
“卿儿。”楚言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固执的可怕,任性的可怕。
莫子卿摸索着轻轻抓着楚言的手臂,将小脑袋倚着楚言的肩头,却仍然是嘴唇紧闭,洁白的小牙齿将嘴唇已经咬得泛了血丝。
楚言伸手轻轻地拂过他的唇,低声劝道:“卿儿,放松些,我们先不喝了。”
嘴唇动了动,牙齿才肯轻轻松开,莫子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楚言尚未离开的手指,嘻嘻地笑了。
这样拖着,拖着,拖过五天,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莫子卿想要将自己埋进楚言的怀里,却不料,楚言忽然一动,莫子卿的唇角便接触到了他那两片柔软的唇。
莫子卿一怔,那略带着苦涩的药味就冲进嘴里,楚言缓慢地吻着,将那药汁一点点地,送进莫子卿的口中。
直到莫子卿全部吞进肚子里。
楚言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莫子卿。
“卿儿。”低唤着他的名字,将他的小身子扶起来,让他倚着自己坐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行。那样不行。”
莫子卿叹了口气,小手轻轻抬了抬,虚软着扶上楚言的手臂,软软地道:“楚言,我们怎么办。”
楚言握着他的小手放在手心揉弄。
他在想着季染辰和洛川,他们还在树林外。五天,即便是去求莫离帮忙,也怕是不能的。
真的是老天也不允许这样违背伦常的感情么?
莫子卿被他逼着将一碗药喝下去,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翻江倒海地呕吐出一口一口的黑血,让楚言看的触目惊心,却也知道那是排毒的过程。纵使看着莫子卿苍白着脸瘫软在自己怀里,也只能低声安慰着,轻敲着他的背让他好过一点。
知道他很难受,却无力分担。
楚言痛恨这种无力感。
秦玉溪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楚言戒备地看着她,下意识将莫子卿藏在身后。
“我不杀他,夜哥哥说要救他,我便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他的。”秦玉溪说着,看了楚言一眼,又望着那已经憔悴不已的莫子卿道,“我来道别,我要走了。”
楚言疑惑道:“你和夜魄……”
秦玉溪撇撇嘴,道:“我想让他杀了你。不过现在,我没心思看下去了。”
晶亮的眸子闪了闪,躲避开楚言探寻的目光。
没说的是,她已经无力再看着这两人受尽折磨了。
从最初遇见莫子卿,看到他那样颓败的身子,再到莫子卿拼了命也要陷害自己,到最后楚言悔婚,到哥哥将莫子卿抓到玲珑阁,到姐姐自尽而亡,到如今。
他们宁可死掉,也不分开。
秦玉溪忽然想,姐姐即便是活着,也是希望成全他们的。
她想,那一日的礼堂上,姐姐安稳地躺着,没有泪水。
就是这样了,秦玉溪想,也许,姐姐那一刻,是解脱。
等死是什么感觉?
倘若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却偏偏抵着皮肉,好死不死地不肯划下去。
那是什么感觉。
痛是一瞬间。等待才是煎熬。
这五天。恍若一世纪般漫长。
莫子卿渐渐好起来,苍白的脸上究竟是多了一些血色。身子也逐渐恢复,楚言扶着他,还可以勉力走上几步。
楚言便松了口气。
夜魄不食言,解药果然是真的。
至少,两个人,有一个是活着的。
至少,能让他活着。
只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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