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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风尘三尺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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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霄知道叶幽然在某些方面相当固执,不容易被说服,于是按住他那只握着酒壶的手,继续劝道:“我知道你爱着以尘,虽然你未必能得到他,但我希望你爱得痛快。”
是的,仅仅是爱得痛快,这就是他对叶幽然的期望,因为这是他想要却永远做不到的事。
他可以爱任何人,却唯独叶辰夕不行,然而有些事情却并非他能控制的,即使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距离,却总会情不自禁地沉溺在那份温柔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只醉一夜。然而一夜又一夜过去,那个人的身影仍然刻印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无法磨灭。
叶幽然静静地注视着叶轻霄那张怅然若失的脸,那双桃花眼里沉静睿智,仿佛能洞悉一切。然而,他很快便收回目光,缓缓帘下眼睑。
“你本是率性之人,笑时大大方方,哭时痛痛快快,爱得轰烈,也恨得轰烈,这样的你,如何能七情不动?你不合适当国师,不如辞了吧!我为你举行血祭。”说罢,叶轻霄放开叶幽然的手,拿起酒杯把杯中美酒仰头饮尽。
叶幽然终于动容,待叶轻霄放下酒杯时,反握住他的手,急道:“不行,你重伤初愈,如何能放掉这么多血?”
其实到了今天,关于国师一职的许多规定已不如建国时那么严格,举行血祭时也不必再按当初规定的量放血,但对重伤初愈的叶轻霄来说,仍然十分伤身。
叶轻霄对他露出安抚的笑容,说道:“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你早点上折子辞职吧!”
语毕,他犹豫片刻,继续说道:“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官场上虚与委蛇那一套,你比较合适云游天下,无牵无挂,你还俗之后不要再理朝廷的事了。”
叶幽然只是淡淡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三兄弟都是性情坚定之人,一旦作出决定,很难再为他人改变。叶幽然即使辞去国师一职,却仍会继续留在朝中,并选择对叶轻霄有利的位置。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两人又再对酌了一会,叶轻霄终于起身告辞。就在他走出凉亭的那一刻,叶幽然忍不住叫住了他:“殿下!”
叶轻霄闻言回头,静静地望向叶幽然。
叶幽然犹豫片刻,终于说道:“殿下对臣的期望同样亦是臣对殿下的期望。殿下性情坚隐,凡事以东越为重,为此经常刻意忽略自己的意愿,但臣只希望殿下能活得痛快、笑得痛快、恨得痛快,亦爱得痛快。”
叶轻霄内心一震,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唇畔带笑:“我没什么不痛快的。”
然而面对叶幽然那仿佛明烛一般的眼眸,他唇边的笑意很快便淡去,甚至有些伧促地离开了凉亭。
叶幽然的目光一直落在叶轻霄身上,在他眼中,那个背影一直是如此压抑、如此孤独,他很想给那个背影增添温暖,却知道能给那人温暖的并非自己,而是那个洒脱张扬的叶辰夕。
叶幽然再三考虑之后,最终选择了辞去国师一职,他的折子递上去之后,立刻得到了叶宗希的批准,选择了吉日,为他举行还俗仪式。
东越国的天坛位于皇宫的定天门外,坛外梅花绕径,清香馥郁。天坛朝南,圆如镜,以象征天,阶梯以白石堆砌,分内外坛。国师祈谷、祈雨均在此地。
叶轻霄身披狐裘,在梅径里穿行,他的身后跟着朱礼,两人一步步走向天坛。
太常寺卿何伊和叶幽然身穿皂领缘青罗衣,在天坛前恭迎叶轻霄。
何伊向叶轻霄行礼,恭敬地说道:“殿下,陛下已在天坛上等候。”
“抱歉,因为父皇派了御医来为本王诊脉,所以延误了一点时间。”叶轻霄脱去狐裘,露出一身皂领缘青罗衣。朱礼立刻接过叶轻霄递来的狐裘,在天坛前停步,恭敬地守在阶梯下。
叶幽然跟在叶轻霄身后一步半的地方,秀眉轻蹙,担忧地问道:“殿下,御医怎么说?您重伤初愈,定在今天会不会太快了?”
叶轻霄含笑答道:“御医说本王已无大碍了。”
叶幽然将信将疑,偷偷上前一步,观察叶轻霄的神色,见他神色自若,心中的担忧稍缓,抿唇不语。
三人渐渐步上白石台阶,走进内坛。坛内有一名身穿肩织龙纹玄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那身影岐嶷非凡,气势迫人,正是东越帝叶宗希。
三人立刻上前行礼,叶宗希唤了一声平身,然后把目光投向叶轻霄,之前御医已回来复命,说他并无大碍,如今见他的脸色已回复如常,便放下心来,命令道:“开始吧!”语毕,他神宇气昂地朝南而立。
坛内已摆
好香案,何伊立刻上前拂袖燃香,宣读祭文,叶幽然神色庄严地行九拜礼,拜毕,他拿起匕首走近叶轻霄,却在握住叶轻霄的手腕时犹豫起来。
叶轻霄知道他的心事,温和地笑道:“割吧,你不合适当东越的国师。若想保住我的命,首先要保重你自己,如果你我皆成珑妃娘娘的眼中钉,谁来保住我?”
叶幽然沉默不语,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试了几次都无法狠下心来。
“你就当为我留一条退路吧……”叶轻霄的声音几近叹息。
叶幽然闻言,双眼发红,涩声说道:“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兄弟。”叶轻霄的声音柔和如风,带着兄长的慈爱。语毕,他抓住叶幽然的手,往自己的左腕一割,顿时鲜血如注,在那洁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流入祭坛中。
叶幽然心头一震,忍住内心翻腾的感觉,含泪下跪,让叶轻霄的鲜血流入他的胸口,染湿他的衣衫。
朗读祭文的声音在天坛中洋洋如水,血腥味在空中盘旋不散。叶轻霄失血过多,脸色渐渐苍白,已体力不支,只凭一股意志力支撑着。
叶宗希心急如焚,几欲打断,但每当他看见叶幽然那俊美的侧脸,忆起自己曾负过这个儿子,便迈不出那一步。
叶轻霄感觉到血液从自己的身体缓缓流出,已渐渐听不清那忽远忽近的祭文,最后更是眼前一黑,几乎跌倒。
就在此时,一个同样身穿皂领缘青罗衣的身影冲了过来,急急扶住叶轻霄那摇摇欲坠的身躯,毅然割腕,让温热的血洒在叶幽然的胸膛。
众人一惊,皆把目光投向神色端庄的叶辰夕,那张轮廓宛然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特别俊美。
叶辰夕别过脸,低声说道:“皇兄箭伤初愈,不宜再失血,我也愿意为幽然还俗。”
叶幽然闻言,心中百感交杂,因珑妃之故,他的心中本能地排斥叶辰夕,原不想用叶辰夕的血,但转目看见叶轻霄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只得硬生生地把将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闭目等待仪式的结束。
过了片刻,祭文宣读完毕,叶幽然拜谢了天地,缓缓站了起来。还俗仪式已完成,他突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叶辰夕着急地为叶轻霄止血,仔细地洒了一重又一重药粉,然后轻柔地包扎伤口,而对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却毫不在乎。
《
br》 叶幽然来到他们面前,关切地向叶轻霄问道“殿下,您可有不适?”
叶轻霄此时失血过多,只觉头昏目眩、全身无力,却仍尽力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答道:“我没事,回府歇一会就好。”
叶宗希走到叶幽然面前,原本威严的脸上带着帘有的慈祥笑容。此刻的他并非一国之主,而是一名对儿子心怀愧疚的父亲。
“从这一刻开始,你已浴血重生,不再是我国的国师了。”
“谢谢陛下!”叶幽然淡淡一笑,带着一贯的冷淡和疏离。叶宗希微怔,随即双眸黯淡下来。
叶幽然此时已衣衫尽赤,浑身血腥味,他压抑着心中的万千思绪,望向刚为叶轻霄包扎完毕的叶辰夕,说道:“康王殿下,谢谢您。”
“不必谢,这是我应该的。我们毕竟是兄弟。”叶辰夕的手腕已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叶轻霄蹙眉说道:“还磨蹭什么?快点包扎伤口。”
叶辰夕不方便给自己包扎,磨了许久都毫无进展,叶幽然终于看不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以锦帕为他拭去血迹,并俐落地洒上药粉,再以纱布为他包扎好。
日光射入,映亮了兄弟三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皆俊逸非凡。
叶宗希深深望了他们一眼,与何伊无声离去。
包扎完毕,三兄弟缓缓步下天坛,狂风袭来,他们衣袂飞扬,突然有一种地动山摇的错觉。
叶辰夕小心地扶着叶轻霄沿阶而下,三人皆沉默不语。在天坛下守候的朱礼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叶轻霄,并为他披上狐裘,问道:“殿下,现在回府么?”
叶轻霄的脸色十分苍白,眉宇间盈满疲惫,点头答道:“本王累了,回府吧!”
此时,叶辰夕的贴身护卫苏世卿也迎了上来,恭敬地向他们三兄弟行礼,然后守护在叶辰夕身旁。
马车已在定天门外等候,他们三兄弟走出定天门,对看一眼,便各自上了马车。朱礼为叶轻霄铺好暖毡,行礼退下,就在他放下锦帘的时候,车厢内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他仔细倾听,却只听到后面那句。
“虽在帝王家,却还是有兄弟情的。”
他全身一震,不禁转目望向叶幽然和叶辰夕,叶幽然已上了马车,而叶辰夕却等到叶轻霄的身影消失在锦帘之后,才转身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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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原本都是无双风华之人,却因世间万变而各走各路。生在帝王家,至高至远的是皇权,至亲至疏的皆是兄弟情,虽锦衣玉食,但那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又有几人能懂?
☆、宁为玉碎
秦王府的竹影阁里琴声淙淙,佳韵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狂风袭来,吹散抚琴之人的长发,那宛如朱玉的脸庞半遮在秀发中,丰华入目。
此曲名叫破阵曲,乃东越国的高皇帝所创。开国之初,边疆未靖,常有外敌入侵。靖安十年,敌军倾剿而出,气焰煊赫。高皇帝御驾亲征,在河东平原与敌军大战,战场上号角嘹亮,万马嘶鸣,一片萧杀。酣战之时,忽地起了一阵狂风,把东越军的旗帜折断,东越军顿时士气低落,眼看就要溃败,高皇帝却突然拿出挂在腰间的玉箫,为士兵吹奏一曲,箫声与鼓声相融,在杀喊声中忽隐忽现,崩腾郁烈。士兵们知道高皇帝为他们吹奏曲子,十分感动,个个奋不顾死,力挽危局。
凯旋之时,士兵们哼着这首曲子进城,声震云霄,此曲便流传到民间,成为东越国的希望之曲。纵观东越国的历史,在战场或宫变中凭此曲挽回危局的竟有七次之多,不禁让人惊叹。
每当墨以尘弹这首曲子之时,秦王府的奴仆总是侧耳细听,心中纵有烦扰亦顿时化作云烟。此时琴声清新绵邈,响溢殿庭,有绕梁三日之妙,然而当他弹到曲子的□部分时,却琴弦乍断,发出一声闷响。
墨以尘抬头望向惊惶地站在门外的奴仆,含笑问道:“有什么事?”
语毕,他看见那奴仆的手里捧着一盆亡灯花,不禁心头一震,问道:“这是谁送过来的?”
那奴仆恭敬地把花盆放到墨以尘面前,答道:“回墨先生,这是薛凌云大人送过来的。”
语毕,那奴仆缓缓退下,墨以尘怔怔地注视着那青翠的叶子,忆起那一年的上元节,他曾和薛凌云说过的话。
“这是我族的亡灯花,别的花一到冬季便要枯萎,唯有此花不畏严寒,在冬季盛开。不过,这种花只有种植在科尔什的土地上才能生存。”
不畏严寒,冬季盛开……
他闭上双目,轻声低喃道:“凌云,你希望我像此花般,即使面对严冬也要挣扎求存么?若你知道我已作出选择,可会恨我?”
思索至此,他忽地起身,冲出竹影阁,寻找一直深藏心怀的那抹孤傲身影,走过许多亭台楼榭,终于在一片竹林下寻到正要离去的薛凌云。
“凌云……”墨以尘停在薛凌云面前,细细喘息着,额角渗满细汗。
薛凌云停住脚步,静静地注视着墨以尘,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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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以尘以衣袖轻轻拭汗,问道:“那盆亡灯花……”
薛凌云露出温柔的笑意,眼眸里盈满真挚:“那是我亲自到科尔什去找的亡灯花。我知你思乡情切,所以让它相伴在你身旁。”
墨以尘只觉喉间一阵热流,竟说不出话来。少顷,他才低声说道:“你可知道,我已效忠秦王殿下了……”
薛凌云心头一紧,暗暗握紧拳头,沉默不语。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当他听到墨以尘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竟如被万刃剖心般痛楚。
墨以尘抬首注视着薛凌云的脸,星眸渐渐迷蒙:“与其让你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如让我亲口说……因为你是我唯一不想骗的人。”
也许日后他们为了权谋而不得不欺骗对方,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想向薛凌云坦白。
薛凌云静静地注视着墨以尘那张带着淡淡忧郁的脸,心中一阵痛。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然而,当初自愿提出担任招降主帅的人是他,在墨以尘提出隐居避世时推开墨以尘双手的人也是他,他能怨谁?一个人最可悲的并非满腔哀怨,而是在于怨无可怨。
他的唇畔泛起一抹苦笑:“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墨以尘悲凉一笑,瞑目不语。
薛凌云轻声叹息,转身离去,那悲凄愁懑渐渐消失在摇曳的竹影之中。
在春暖花开之际,迎来了东越国的狩猎节,所有正三品或以上的武将都必须陪同叶宗希出猎。按照惯例,皇族可以带两名随从。以前叶轻霄必定带两名近卫陪同,但今年,叶轻霄却决定带朱礼和墨以尘出猎。
虽然圣珈族最擅骑射,但墨以尘毕竟只是叶轻霄的幕僚,叶轻霄竟对他宠爱至此,不禁让人遐想。
当时有很多人不明白叶轻霄的用意,众说纷坛。然而薛凌云和叶辰夕却一笑置之,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狩猎节一旦夺冠,便能得到圣珈族的圣物羿日弓。
只有亲手取回羿日弓,才能保住圣珈族的尊严,所以墨以尘不能假手于人,只能亲手来取。这就是叶轻霄的用意。
狩猎节当天,叶宗希身穿方领龙纹对襟无袖罩甲,在仪仗队、禁军和大臣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向秋阳上出发。
到了下午,他们终于到达秋阳山,叶宗希下令
扎营,自己先带几名近臣去猎一回,其他随行人员可以自行休息。于是,剩下的人在营幕前玩击球射柏的游戏,笑语声喧。
叶轻霄因为重伤初愈,没有陪同叶宗希去打猎。今天云淡风和,他决定外出散步,刚出了营幕,正好遇到墨以尘,他们便沿着营幕前的清溪步行。
正在射球的薛凌云看见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心中郁闷,猛然把球踢出,撞向不远处的柏树,顿时枝叶摇曳,繁叶飘散。众人高声喝彩,他却有苦自知。
春鸟喧喧,落花成片,叶轻霄的唇畔带着温和淡雅的笑意,踏着乱琼碎石慢慢前行,墨以尘和朱礼跟在身后,夕阳从叶缝中射入,映亮了他们的衣裳,风华入目。
“以尘,你对夺冠可有信心?”叶轻霄转过脸来,含笑问道。
墨以尘一张俊美的脸沉浸在夕阳中,双眸宛如宝石,恭敬地答道:“朝中高手众多,要夺冠不易,不过臣会全力以赴。”
叶轻霄闻言,眉宇间仍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本王听说薛凌云最擅箭术,只怕他会成为你的劲敌。”
“臣的骑射乃薛凌云所教,若输给此人,臣心服口服。”墨以尘望向两岸的□,唇畔含笑,声如泉溅溪石。
叶轻霄但笑不语,事到如今,那个人不输也得输,而且心甘情愿。
不过,拥有武柄之称的叶辰夕却是绝不会退让的。叶辰夕并非只擅长打仗,他的骑射在东越鲜有对手。墨以尘虽然箭术了得,但要在群雄中夺冠却非易事。
想到这里,他又说道:“你的对手除了薛凌云之外,还有辰夕。在箭术方面,他可称东越第一人,当年他曾数次在阵中射杀敌将,箭无虚发。”
听到叶辰夕的名字,墨以尘那原本淡然的眼眸瞬间掠过一丝杀气,虽然他很快便掩饰过去,但仍逃不过叶轻霄的眼睛。
叶轻霄心头一惊,随即问道:“以尘,你是不是仍在恨辰夕?”
墨以尘知道瞒不过叶轻霄,于是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冷声答道:“我族因他一念而灰飞烟灭,怎能不恨?”
叶轻霄沉默片刻,说道:“不管你心中有多恨,但切记,不管在狩猎场上有多好的机会都不要出手伤他。”
墨以尘闻言心中一颤,在刚才听到叶辰夕的名字那一刹,他的心中确实生了杀念。而在狩猎场上正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
,机不再来。
叶轻霄看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在心中挣扎,继续说道:“你当初留下一条命,难道只是为了找机会杀了辰夕么?别忘了,当初薛凌云在战场上以性命保住你,若你刺杀辰夕,不管成功与否,薛凌云都脱不了关系,本王亦然。”
顿了一下,叶轻霄最后说了一句:“而且,他那样的人,就算要死也不该死在狩猎场上,而是……战场上。”
不知是否错觉,墨以尘总觉得叶轻霄在说这句话时,语调带着颤声。
墨以尘那如羽扇般的眼睫毛一颤,眼眸中的杂念慢慢消失,又回复了宛如宝石般的灼灼光华,说道:“臣明白了。”
凉风激水,袅袅生凉,他们又在溪边走了一会,直至叶轻霄到了喝药的时辰,他便和朱礼先回去了。
墨以尘在溪边迎风而立,此时□盛放,远树含烟,景致清幽,他环顾四周,见此地偏僻,于是便坐在溪畔梳洗长发。
当薛凌云找到墨以尘时,他正用纤长的五指梳理湿发,晶莹的水滴点缀在他那素净的脸庞上,清秀绝尘。他的唇畔泛着淡淡的笑意,那绰约风姿不禁使人怦然心动。
薛凌云站在树丛后静静地看着,几度想走过去,却始终无法踏出那一步。他无法忘记,如今已不复当年,他们站在绳索的两端,各为其主,只有其中一人被绳索绊倒,这一切才会结束。
而坐在溪边的墨以尘只是静静地梳理长发,夕阳如轻纱般落在他身上,黑发光可鉴物。
忽地,一个人影倒映在溪水之中,那人气度沉凝,即使不言不语,仍然霸气迫人。
墨以尘一惊,抬首望向凛凛神威的叶宗希,立刻整装行礼:“参见陛下。”
叶宗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墨以尘,伧促间,他的黑发尚来不及整理,正湿漉漉地披在身上,一身白衣被沾湿了大半,那洁白如晚雪的肌肤在半湿的白衣中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那一瞬间,叶宗希突然对眼前的人升起了占有的欲望,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墨以尘慢慢站了起来,恭敬地退到一旁。刚才在平身的一刹那,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叶宗希的眼睛,那□裸的□使他的心中暗暗警惕,心思电转,正要找借口离开,叶宗希却忽然问道:“你在沐浴?”
“回陛下,臣在梳洗头发。”墨以尘低垂着头,
任由一头长发如泼墨般洒在身上。
“臣不知陛下驾临,竟在此地梳洗,扫了陛下的雅兴,请陛下恕罪。”墨以尘一鞠躬,正要乘机退场,却见叶宗希向前一步,搂住他的腰,笑道:“你不但没打扰朕的雅兴,反而增添了雅兴。”
墨以尘一惊,立刻挣脱了叶宗希的怀抱,恭敬地说道:“陛下请自重。”
叶宗希没再急于抱墨以尘,只是挑眉问道:“你想当金若衣还是白雨霜?”
墨以尘闻言,不禁一怔。叶宗希口中的那两个人是前朝名臣,金若衣乃前朝皇帝的嬖臣,因以身侍帝而得到荣货富贵。白雨霜曾位极人臣,但因相貌俊美而被皇帝看中,白雨霜性情奇烈,不愿以色侍人,毅然拒绝。事后皇帝派人送了两件东西给他,第一件是玉腰带,第二件是三尺白绫,任他选择其一。白雨霜选择了三尺白绫,留下遗书,然后悬梁自尽。一代名臣就此身死,徒留几声嗟叹。
“如果是你,你要如何选择?”叶宗希的唇畔泛起清冷的笑意,问道。
墨以尘闭上双目,轻声说道:“死亦徒然,庶无惭于后世!”
这是当年白雨霜在遗书里留下的句子,而他的选择和白雨霜一样,宁死不毁节。若他为苟活而以身侍帝,薛凌云情何以堪?他又情何以堪?
叶宗希脸色微变,正要教训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却看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着急地说道:“以尘,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宗希一惊,从他进入此地开始,他的侍卫便隐身在四周暗暗保护着他,外人根本不可能闯进来,为何薛凌云可以越过他的侍卫进入此地?
“臣不知陛下在此,打扰了陛下的兴致,请陛下降罪。”薛凌云轻撩下摆,下跪请罪。
叶宗希脸色铁青地看着薛凌云,冷声说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知道?”
墨以尘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着急。薛凌云的出现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事情因他而起,最糟的情况不过一死,怎可连累薛凌云?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薛凌云的表情淡然,眼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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