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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风尘三尺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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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好好温存一番。”
  老鸨恭维地笑着,声音娇嗲:“殿下在此,媚娘哪会看上别人?在媚娘出现之前,殿下可要点几位姑娘相陪?”
  楚傲柏示意身边的护卫坐下,傲然道:“找几位最好的姑娘来。”
  “是是是,保证让殿下满意。”语毕,老鸨不敢怠慢,立刻去叫人了。
  此时舞台上的节目已经开始,牡丹楼的姑娘轮流上台献艺,叶轻霄只是淡然地喝酒吃菜,朱礼更是目不斜视,面对一众柔情绰态的美娇娘却毫不动心。
  就在台下众人望眼欲穿之时,终于看见一名肌若晚雪的女子抱着琵琶走到舞台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纱衣,珠翠盈头,一双剪水秋眸往台下一扫,风情皆露。
  那女子向台下行了个礼,动作如杨柳迎风。礼毕,她缓缓坐到椅子上,弹起琵琶,琴声缠绵清越,如双燕凌霄,让台下众人如痴如醉。
  此时已有数名婢女捧着托盘走出大厅,老鸨那娇嗲的声音清淅落入在场众人的耳中:“在场的众位爷如果喜欢媚娘,可以给媚娘送一份礼,如果媚娘挑中了哪位爷的礼,那位爷便可以成为媚娘的入幕之宾。”
  此话一出,大厅立刻喧闹起来,很多宾客都纷纷准备好厚礼放到托盘中,当婢女走到楚傲柏身旁时,他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金步摇,上面饰以珍珠及上等绿玉,此物一出,满室生辉,其他人再也无颜献礼。只有叶轻霄从容地解了腰间的一片玉
  佩放在托盘中,那玉佩不算十分出众,只是背面刻了一个小小的霄字,笔划很浅,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当楚傲柏看见叶轻霄把玉佩放进托盘时,冷冷地哼了一声。
  台上一曲罢,众婢女把收集来的礼物送上舞台,媚娘扫视了几个托盘一眼,随即眼神疾闪,状似不经意地拿起了叶轻霄的玉佩,笑道:“奴家喜欢这块玉佩,请送玉佩的爷到玉兰阁一聚。”
  “且慢!”楚傲柏脸色铁青地来回扫视叶轻霄和媚娘,最后把目光定在媚娘身上:“本王的步遥有何不及那片玉佩之处?”
  媚娘望向叶轻霄,一双美目秋水盈盈:“殿下的步摇很好,但媚娘今晚只招待这位公子。”
  楚傲柏冷哼一声:“原来媚娘并非看中了玉佩,而是看中了他的人。只可惜,他无法付你的约了。”语毕,他下令身边的侍卫清场,并以阴狠的眼神注视着叶轻霄。
  老鸨见状,恭敬地来到楚傲柏面前,软声道:“这位公子有眼不识泰山,殿下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回吧?”
  楚傲柏怒意正盛,一把推开老鸨,正要上前掀叶轻霄的衣领,只听见一声脆响,朱礼腰间的长剑已出了销,他护在叶轻霄面前,他冷冷地注视着楚傲柏:“你敢!”
  楚傲柏虽然没再上前,却冷笑着说道:“本王为何不敢?”
  媚娘此时已心急如焚,下跪道:“媚娘不识好歹,望殿下恕罪。”
  她乃摘星阁的密探,很久以前便被派到旭日国打探情报,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和叶轻霄接触,却不料中途杀出这名风流殿下。叶轻霄与摘星阁的人接触时向来不会多带侍卫,此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不宜暴露身份。她知道楚傲柏为人张狂,定不会善罢甘休,心里暗暗为叶轻霄着急。
  楚傲柏幽冷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叶轻霄,此刻虽是对媚娘说话,却更像说给叶轻霄听:“如此俊俏的人,难怪媚娘心动,连本王也想尝尝他的滋味了。”
  “放肆!”朱礼脸色骤变,手中的长剑已向楚傲柏身上招呼过去,楚傲柏身边的侍卫见状立刻拔剑招架,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叶轻霄沉声喝道:“住手!”
  朱礼全身一震,虽然不情愿,却无法违背叶轻霄的命令,只得悻悻地收了剑。
  叶轻霄站了起来,一双眼眸如静澜止水,声音淡然:“庆王殿下是不打算放在下离去了?
  ”
  楚傲柏看他不惊不怒,气度不似常人,心中对他的来历暗暗猜疑,更不能让他就此离去,于是冷声道:“本王今天是要定你了,若不能让本王如愿,你休想离开。”
  听到叶轻霄被羞辱,朱礼已气得额角青筋暴突,连握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他以森冷的目光注视着楚傲柏,杀气毕现。
  叶轻霄以深邃如潭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再把目光定在楚傲柏身上,表情淡定冷峻:“恐怕不能让庆王殿下如愿了。”
  楚傲柏身边有一名刚刚离开的侍卫转了回来,在楚傲柏身边低声道:“殿下,外面已经布置好了,他们如今插翅难飞。”
  楚傲柏满意地点头,转目望向叶轻霄,目光倨傲:“你若不从,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朱礼挡在叶轻霄面前,手中的长剑光寒耀目,他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殿下,臣会誓死护您离开,绝不让您受辱。”
  “殿下,此事全是媚娘的错,求殿下放过他。”媚娘见楚傲柏铁了心要羞辱叶轻霄,心中真是惶急,她扑过去抱住楚傲柏的双腿,哭得梨花带雨:“媚娘愿意侍候殿下。”
  “可惜本王已经对你没兴趣了。”楚傲柏一脚踢开媚娘,随即以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卫动手。侍卫们得到命令,立刻向叶轻霄擒去。
  朱礼眼神骤寒,手中的长剑如蛟龙飞舞,出手又狠又绝,刷刷几剑便杀了两人,一时之间竟没人能近得了叶轻霄身边。
  这边剑雨如梨花,那边楚傲柏的脸色却渐渐铁青,他原以为朱礼只是普通的护院,没想到武功竟如此了得。朱礼踢飞了一名侍卫,正好让他撞向另外冲上来的两人,趁着对手忙乱之际抓住叶轻霄的手腕冲向门口。
  楚傲柏见状大怒,喝道:“别让他们逃了!”
  朱礼一口气护着叶轻霄冲出门口,进如风雨,手中的长剑碧影纷纷,毫不留情地劈向上前阻拦的侍卫。
  牡丹楼的门外早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朱礼虽然武功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又要分心护着叶轻霄。面对刀山剑海,难免疏漏,身上已受了几处刀伤。
  此时楚傲柏已追了出来,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挣扎,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叶轻霄扫视四周,再看了一眼楚傲柏,忽然靠近朱礼耳边,低声说道:“擒贼先擒王。”
  朱礼闻言,眸中却闪过一抹犹豫。叶轻霄抽出腰间的长剑,护在身前,对他笑道:“别担心,本王能撑住。”
  朱礼点头,双足一跃,捷若巧燕地向楚傲柏飞掠而去。楚傲柏一惊,急退两步,向身边的侍卫命令道:“快拦住他!”
  同时,旭日国的士兵也看准了机会攻向叶轻霄,叶轻霄架开一柄劈来的长剑,身后又有破空之声传来,他侧身闪过,之前那柄被架开的长剑又凌空折转,刺向他的肩膀。
  叶轻霄以文治闻名,武功不算出众,如今面对纷然而至的剑雨,实在有点吃力,正当他调整呼吸的一瞬,又有一柄长剑从身后刺来,虽然他及时闪避,却仍被划过肩膀,那士兵的长剑立刻染上一抹血痕。
  朱礼此时正要出手擒住楚傲柏,只是听到身后的异动,忍不住回过神来,顿时心胆俱裂:“殿下!”
  同时,一声冷喝如狂风般掠过众人耳际:“住手!”
  众人被这突来的喝声震住,纷纷住手,退到一旁。楚傲寒面沉如水地越过众人,当他的目光掠过叶轻霄肩膀的血痕时,目光一沉,但很快便回复如常,冷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礼收了剑,疾步走到叶轻霄身旁,仔细审视叶轻霄的伤口,问道:“殿下伤得可重?”
  叶轻霄摇头,眉目间已稍露疲态:“没什么大碍。”
  楚傲柏虽然在乍见楚傲寒之时有点惴惴不安,但楚傲寒毕竟是他皇兄,于是渐渐镇静下来,问道:“皇兄怎会在此?”
  楚傲寒冷冷扫了他一眼:“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若再不来,你打算如何收场?”
  楚傲柏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我不过是教训一个男宠罢了,何须惊动皇兄?”
  当楚傲寒听到“男宠”二字时,脸色骤变,斥道:“东越的秦王,你要得起吗?”
  楚傲柏闻言一惊,不可置信地望向叶轻霄,叶轻霄却冷笑无视,艳若胭脂的鲜血已染湿了衣襟,血腥味隐约可闻。
  楚傲柏尚未回过神来,耳边又响起楚傲寒的声音:“庆王胆大包天,竟敢冒犯秦王,现罚你杖三十,闭门思过一个月,庆王,你可服?”
  楚傲柏平时行事张扬,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楚傲寒,如今虽然脸色煞白,却哪敢多言,只得唯唯诺诺。
  楚傲寒冷哼一声,向身边的一名亲信侍
  卫吩咐道:“你跟他回庆王府观刑,事后回来向本王报告,若行刑马虎,加倍处罚。”
  “是,殿下!”那侍卫领命,并有礼地把楚傲柏“请”走。临行前,楚傲柏以深邃的目光看了叶轻霄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现场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碎屑杂物满地可见。楚傲寒示意身边的一众侍卫清理现场,然后走到叶轻霄面前,以满含歉意和关切的目光看着叶轻霄,说道:“秦王受伤了,不如先到景王府包扎伤口吧!”
  “不必了,我国的别馆离这里不算远,回去再包扎亦无妨。”叶轻霄笑得云淡风轻。
  楚傲寒蹙眉说道:“景王府离这里比较近,这虽非重伤,但仍需及早包扎。难道秦王心存嫌隙,才不愿意让本王包扎?”
  “景王多虑了,本王只是不想麻烦景王。”对于楚傲寒,叶轻霄是欣赏的,甚至有惺惺相惜之感,可惜他们生在不同的国家,虽然暂时不至于敌对,但却无法推心置腹,命中注定最多只能是泛泛之交。
  楚傲寒闻言,脸色稍霁,说道:“秦王太客气了,既然是舍弟无状伤了泰王,本王又岂能视而不见?秦王请!”
  话已说到这份上,若再拒绝便显得心胸狭窄了,叶轻霄只好揖手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叶轻霄便上了早已候在一旁的煖轿,朱礼则守护在轿旁。待锦幕缓缓放下,楚傲寒终于脸露笑容,也上了另一乘煖轿。
  “走吧!”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景王府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灯红酒绿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跟看过《帝王业。天下安澜》的亲说一声,某飞前两天整理《帝王业。天下安澜》时,发现漏发了第十六章(人生如棋),现在已重新编辑,全文从二十九章变成三十章,漏看了的亲可以重新补看第十六章,对于这次的疏忽而使亲们造成的不便,某飞实在很抱歉。


☆、君子之诺

  一行人回到景王府后,楚傲寒立刻把叶轻霄请进客房,并命人端来热水、伤药、锦帕等物品,他挥退了众人,亲自为叶轻霄处理伤口。而朱礼则被请到另一间客房,由朱谋为他包扎。
  为了方便包扎伤口,叶轻霄的上衣半褪,露出柔韧的胸膛,原本白皙的肤肌早已被血迹斑驳,一道长长的伤口破坏了肩膀的美感,虽然伤得不深,却显得有点狰狞。
  楚傲寒沾湿了锦帕,抓住叶轻霄的手腕,小心翼翼地为叶轻霄擦去肩膀的血迹,他与叶轻霄靠得极近,两人都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熏香。叶轻霄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尴尬。空气中暗香浮动,他们呼吸相闻,气氛沉默而暧昧。
  洗净了伤口,楚傲寒开始在伤口洒药粉,他来来回回洒了好几种药,叶轻霄只觉一阵冰凉,原本灼痛的感觉渐渐缓和下来。当楚傲寒帮叶轻霄的肩膀裹上纱布时,他终于说道:“你今天应该发现了吧?城中的气氛有异。”
  叶轻霄没想到楚傲寒会这么快和他挑明,他们都是聪明人,所以有些时候不便装傻,他只得望向楚傲寒,眉宇轻扬:“想不到竟会这么快,本王原以为还要再等几年。”
  楚傲寒的唇边慢慢绽出一个霸气的笑容,意味深长地回望叶轻霄:“原本是的,但本王临时决定提前动手。”
  叶轻霄怔了一瞬,突然读懂了楚傲寒的眼神。他原以为这两人还要再耗上几年,所以毅然决定出使旭日国,但却因为他的到来,使楚傲寒临时决定提前动手。
  楚傲钦和楚傲寒心中最大的顾忌便是东越乘虚而入,楚傲饮预防的办法是和亲,但一纸婚书实际上并不能保证什么,所以当他出使旭日国之后,楚傲寒便想到了解决办法:只要有他在手,便能钳制东越。
  想到这里,叶轻霄陡然暗惊,他看着楚傲寒为他包扎的双手,淡漠地问道:“你打算以本王为质钳制东越?”
  楚傲寒素知叶轻霄心思玲珑,虽被看穿了心思,却不恼,看着叶轻霄的眼神反而带着一抹欣赏,:“本王无意伤你,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东越不插手此事,待事成之后,本王自会送你回东越。”
  这种自投罗网的感觉让叶轻霄心里郁闷,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思绪,问道:“你为何不找本王联手?”
  楚傲寒的双眸炯亮,更带着一股霸者的傲然:“本王自认不输给楚傲钦,唯一不如他的便是比他晚出生,但这便
  注定了本王一辈子与皇位无缘。本王不服,亦不愿屈从命运。”语毕,他转目望向叶轻霄,目光如刃,锐利得让人不敢对视:“本王既然决定动手,就必定有把握。这是我旭日的事,本王不想任何外族插手。”
  叶轻霄静静地看着一身英风傲然的楚傲寒,仿佛看见了自己。他们何其相似,即使内斗如何激烈,也不愿意与外人联手,不让外人有任何脂染江山的机会,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
  当楚傲寒包扎完毕,叶轻霄说道:“本王答应你,不会相助楚傲钦。”
  楚傲寒闻言,幽深的眼眸停在叶轻霄俊美的脸上,语气复杂:“那就好,本王不想与你为敌。但若有一天不得不与你为敌,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
  “本王亦然。”叶轻霄淡然地迎上那双幽深复杂的眼眸,说道。
  这边朱礼不情不愿地被朱谋拉到了另一间客房处理伤口,他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叶轻霄的安危,只希望朱谋快点包扎完,让他继续回去保护叶轻霄。
  朱谋虽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仍仔细地处理伤口。
  好不容易等到包扎完毕,朱礼正要作辑离去,却被朱谋出声打断:“在下有一样东西要给朱兄看看。”
  朱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却不想失了礼数让人笑话,只得问道:“是什么东西?”
  朱谋小心翼翼地从袖袋里拿出一片玉佩,竟与朱礼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一模一样,朱礼一惊,夺过玉佩仔细端详,急问道:“为何你身上会有这片玉佩?”
  朱谋意味深长地看着朱礼,说道:“这是在下的传家之宝,这样的玉佩世上只有两片,一片在我身上,另一片在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身上。”
  朱礼全身一震,顿时明白了朱谋的意思,沉吟片刻才说道:“也许这只是巧合,我未必是你弟弟。”
  话虽如此,但朱礼已经心里有数。在十岁那年,他便知道自己并非父母的亲生孩子,他的养父母原本生有一子,但在孩子一岁时不幸夭折,伤心欲绝的养父母偶然在村子的后山捡到与自己的孩子年纪相仿的孩子,当时孩子身上挂着一片玉佩,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朱字,竟与他的养父同姓,他的养父母认为这是天意,于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养大。
  面对这名突然出现的哥哥,朱礼并非没有任何感觉,但他却不愿意相认,因为一旦认了,以他的复杂身世,必定不能继续留在叶轻
  霄身边。
  想到这里,朱礼的双手悄悄紧握成拳,他只愿一生守在那人身边,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朱谋看见他的反应,心里一凉,反驳道:“虽然你在一岁的时候就被仇家掳走,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因为你的脸像极了母亲。你若不信,我可以和你滴血认亲。”
  “不必了!”朱礼连忙把玉佩塞回朱谋手中,语出无情:“身世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亦不想追查。”
  “怎会不重要?”朱谋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你是旭日国人,又岂能继续留在叶轻霄身边?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可以安排你在景王殿□边,到时候要封候拜相亦非难事。”
  “封候非我愿,我不会回来的。”朱礼这句话说得又狠又急,竟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自己的身世。
  朱谋一怔,以深沉的目光打量了朱礼片刻,忽然问道:“你是为了叶轻霄?”
  朱礼心头一震,想否认,却又反驳不出来,只得沉默。
  “你一定没发现自己以什么眼神在看他。”朱谋轻声叹息,只能怨造化弄人。
  两人沉默少顷,朱谋见朱礼心意已决,只得放软态度,说道:“若哪天你想离开他了就来找为兄,为兄永远欢迎你。”
  朱礼只觉得喉咙一阵暖意,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好!”语毕,作揖走出客房。
  翌日,叶轻霄下榻的别馆外突然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的暗卫,所有出入别馆的人都被他们暗中调查,若有可疑人物便被抓起来拷问,就连所有飞过别馆的禽鸟都被打落。叶轻霄知道那是楚傲寒派来的人,他并不着急,但为了不让楚傲寒起疑,他仍以养伤为由闭门不出。
  他和楚傲柏冲突的事传进宫里,楚傲钦十分愧疚,命薛棋亲自带了伤药和补品上门道歉,更顺便带上薛素织为叶轻霄抚琴解闷。
  叶轻霄进退有度,对薛素织和颜悦色,却又带着几分疏离,让薛棋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后来薛棋又带薛素织来过几次,抚琴几曲便匆匆离去,叶轻霄能感觉到薛棋的焦燥,但他依旧态度暧昧。
  现在整个泰京笼罩在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窒息感之中,旭日国的每一件小小的异动都会引来无数猜疑,朝中人人惊惶。
  楚傲寒偶尔会抽空去别馆找叶轻霄把酒言欢。叶轻霄在东越以文治闻名,身上总带
  着几分书卷气,他的爱好与一般的文人无异,喜欢调琴弄月。待在旭日国的这段日子以来,叶轻霄几乎把旭日国的诗词读了个遍,他尤其喜欢墨以尘的诗词,每首诗都读了又读,细细品味。
  墨以尘才冠泰京,近年有不少诗词流传出来,更有些流传到了东越,叶轻霄多年前已读过墨以尘的诗,对他仰慕已久,早有结交之意,奈何墨以尘昏迷了两年,他两次出使旭日国都未能见上一面,心里有点遗憾。
  这天,叶轻霄刚沐浴焚香,正在调琴,离开多时的朱礼突然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旭日国的西北军营有异动。”
  叶轻霄闻言只是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未停,试了几个音,唇边缓缓绽出一抹淡笑,声音被琴声掩盖住:“西北军营……苏葛将军吗?楚傲寒终于动手了。”
  “泰京将乱,乱军容易疯狂,到时恐怕累及殿下。趁着如今泰京未戒严,不如臣护殿下冲出重围吧!等楚傲寒稳住了局势,只怕殿下走不成了。”此时朱礼正站在叶轻霄身后半步处,满目柔情却又带着隐忧,而只有在叶轻霄身后,他才敢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叶轻霄。
  叶轻霄摇头,唇畔微弯,那淡淡的笑意顠渺如天上明月,朦朦胧胧。
  “若本王此时回东越,岂非打草惊蛇?既然楚傲寒要留住本王,本王便如他所愿,等到他叛变那天,好让他安心动手,顺便给他留下一两个后患,慢慢折腾他。”
  “可是,殿下的安危要紧,万一楚傲寒……”朱礼虽然神色未变,语气却已有点着急。
  叶轻霄停住手中的动作,缓缓垂下眼睑,俊美的脸上是一片从容:“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落入楚傲寒手中。他权力初定,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杀本王的。而且,本王既然决定留下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绝不会让楚傲寒讨到便宜。”
  朱礼闻言暗松一口气,恭敬地说道:“是臣多虑了。”
  叶轻霄没再多说什么,调琴完毕,便放开十指抚琴,顿时琴声如沸,震动九天,忽如万马奔腾,让闻者豪情万丈,又忽如流水淙淙,让人如痴如醉。
  朱礼后退一步,静静地守着沉浸在抚琴之乐中的叶轻霄,与那清癯的身影一同沐浴在月色之中,他看到他们的身影在地上重叠,心中泛起了不为人知的满意感。
  


☆、诉别情

  宰相府的听琴阁里,梧桐飘黄,鸟弄清音。左焰尽职地守在拱门前,目光偶尔瞟向听琴阁的书房,又转观四面,毫不忪懈。
  他是孤儿,自小被薛棋收留在府中,陪着薛凌云习武。如今,已成为薛凌云的亲信护卫。他和薛凌云一起长大,了解薛凌云甚深。这个孤傲的主子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漠然,除了两年前墨以尘殿下遇刺之时,极少见他动容。
  今天薛凌云入宫面圣,回府后神色凝重,立刻和薛棋进书房密谈,如今已过了两个时辰,眼看日落西山,他们却仍未出来。
  他以担忧的目光透过半开的雕花窗望入书房内,看到薛凌云正脸色沉重地指着书案上的地图,低声向薛棋说着什么。薛棋的眉心已皱成了川字,偶尔以指尖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舒缓紧张的情绪。
  “苏葛将军在西北领兵多年,在军中很有威望。你虽然有陛下的密旨,但要劝降并非易事。此行十分凶险,你要小心行事。”薛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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