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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风尘三尺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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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室外的一丝细微异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苏慕丹神色一凜,焾熄灯火,一把搂住楚灵犀,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我去引开他们,卯时在城门附近的皎月亭等我。”
  楚灵犀心头一紧,还来不及阻止,便见苏慕丹套上披风的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然后破窗而出,一阵骏马的嘶鸣声惊彻寒夜,随即响起一阵刀剑的铮然清音,随着马蹄声渐远,室外又回复寂然。
  楚灵犀怔怔地注视着窗外,苏慕丹的气息犹在,却已不见那幽蓝的身影,他的心渐渐沉寂下来,系上披风,拿起剑,抵在门边暗探室外的动静,确定外面没有人埋伏之后,终于打开门走了出去。
  寒月浸肌,几片残叶随风而落,掠过他那忧郁的脸庞。他收紧了披风的领口,静静地消失在黑夜中。
  楚灵犀在寅时来到皎月亭等候苏慕丹,冷风吹得张狂,他那藏于兜帽下的脸庞也不禁震动了下。举目四望,此时已陆续有商人小贩在城门前等候,风中隐约传来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
  楚灵犀怔怔地看着将要破晓的天空,过去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般拂来,从那年月下初见,到后来的默默相伴,到今日生死与共,原来韶华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十三岁那年,他持剑在月下舞翩翩,那抹清俊的身影突然闯入,在四目相接间,已注定了日后的牵绊。
  十四岁,因为典王的儿子在狩猎时误伤了他,事后被苏慕丹捉弄,惊慌中失足掉落池塘。苏慕丹因此被他父亲禁足一个月。
  十五岁,因为他曾无意中提起想看萤火虫,苏慕丹便偷偷在他的锦帐中放满萤火虫,惹来他开怀一笑。苏慕丹却因捕捉萤火虫而踩死了苏葛大人最喜爱的牡丹花,被罚抄《孝经》一百遍。
  十六岁……十六岁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他的脑海乱如潮,唯有那张豪迈的脸徘徊不止。这个人一直藏在自己心内,即使曾一度因苏慕丹的父兄谋反而对他冷若冰霜,却仍愿意死生相托。
  苏慕丹为了他,放弃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舍命相护,苏慕丹已在无言中作出了选择,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迫苏慕丹放弃自己的选择?苏慕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却为何不
  懂?
  要是苏慕丹再也回不来了,他怎么办?难道连道歉都来不及说,便要错过了么?
  想到此处,心中悔恨不已,抬首望向晓破的天空,已双眸迷蒙。
  卯时已至,城门大开,人们熙熙嚷嚷地出城,谁也没注意到隐藏在柳荫后的那抹凄清身影。
  楚灵犀靠坐在护栏上,望穿秋水,连双手也渗出了细汗。
  他把头埋进双臂,细细感受着苏慕丹残留在身上的气息,心头焦急如火烧油煎。
  忽地,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抹不羁,几抹心疼:“灵犀,等很久了么?”
  楚灵犀心头一震,猛然抬首望向一身风烟之色的苏慕丹,他站起来和苏慕丹对望,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慕丹朗爽一笑,说道:“甩开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楚傲寒的暗探果然名不虚传,幸好在重要关头有人相助,可惜不知道他们是哪方的人。”
  语毕,他便注意到楚灵犀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在发抖?很冷么?”
  “有么?”回过神来时,楚灵犀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仍在轻轻颤动。苏慕丹的手轻柔地抚上他的额角,低声说着:“没有发烧啊……”
  楚灵犀闭上双眸,突然抱住苏慕丹,把脸深埋进那温暖宽阔的胸膛里,反复低喃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苏慕丹微怔,渐渐双眼泛红,回抱住楚灵犀,低低地应了一声:“抱歉,让你担心了。”
  楚灵犀静默片刻,才说道:“慕丹,我考虑过了,皇叔虽然谋朝篡位,但纵观他这数月的政绩,清宁朝序,景气清和,已显明君之风。我自认不如他。这个仇,我不报了。我只想隐迹塞外,逐水草而居,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你……愿意陪伴我么?”
  苏慕丹温柔一笑:“从闯进宫殿救你的那一刻,我便决定和你纠缠一生了。你现在才问我,会不会太晚了?”
  楚灵犀想起昔日对苏慕丹的种种冷漠,心中愧疚:“慕丹……对不起……你舍命救我,我还那样对你。”
  苏慕丹闻言,竟一阵心酸,轻声说道:“其实得知父兄谋反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更怕你从此仇恨我。”
  语毕,苏慕丹顿了一下,怜惜地轻抚楚灵犀的头发,
  反复低喃道:“你不恨我,太好了……太好了……”
  这段情,深埋在他心中长达七年之久,在经历过改朝换代、死生契阔之后,他们的感情遇雪尤清。即使与父亲决绝,但如今身边有楚灵犀,夫复何求?
  


☆、圣珈族之争

  在东越国皇宫的正华门外不远处,是秦王叶轻霄的秦王府,殿内杨柳拂岸,芙蓉临水。四时不绝之花,充斥院庭。更有水田旱田数亩,果园数处,蓄积甚丰。每遇饥荒之时,秦王叶轻霄必开仓赈灾,并常常派人慰问孤寡百姓,振赡穷乏,深得百姓爱戴。
  在秦王府的南面有一个大湖,湖中心建了一座凉亭,以小舟通行,湖岸遍植桃花,每当春暖之际,落花翩翩,随水环绕,一派幽景。
  一名身穿对襟式半长上衣的男子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到湖畔,早有侍卫在小舟上等候,那侍卫恭敬地指向小舟,说道:“洛斯大人,请。”
  洛斯下了小舟,迎风而立,眉宇间带着几分洒脱。侍卫划动船浆,向湖中心的凉亭划去,风来清爽怡人,轻轻拂动洛斯的头发,他却不为所动,只是扬眉看着那名坐在凉亭中喝茶的男子。
  凉亭中的男子身穿绸缎袍衫,大襟宽袖,下长过膝,刚毅的脸庞正对着洛斯,目炯如星。
  当洛斯走进凉亭时,坐在凉亭里的男子立刻起身相迎,直至侍卫徐徐远去,他才低声说道:“你也来了。殿下正在沐浴,我已经等了一柱香时间。”
  “今天早朝都闹成那样了,殿下却仍然不动声色,我心里着急,想来探一探殿下的意思。”洛斯有点急燥地坐了下来,说道:“观微,殿下可有透露过什么?”
  孟观微为洛斯倒了一杯茶,摇头道:“没有,今天早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殿下的一举一动,可是殿下没有给任何暗示,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洛斯把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以手指轻敲石案,说道:“朝中的官员对招降圣珈族的事分岐很大,连薛凌云都和康王殿下唱了反调。康王殿下在早朝时被他气得脸都绿了。”
  距叶轻霄出使旭日国至今已过了一年,那时候叶辰夕带着薛凌云赶往战场,薛凌云凭着其敏税的判断能力和一身悍勇屡立战功,半年内便平定了北境。回朝之后,薛凌云因战功而被提拔为左军都督佥事。
  最近叶宗希的身体已大不如前,百官纷纷请求他立储,但叶宗希却不为所动,朝中一片熙熙嚷嚷,当叶辰夕回朝之后,在两派官员的推波助澜下,叶轻霄和叶辰夕之间的立储之争越演越烈,又因为几件不大不小的对立事件,使他们两人的距离比以前更疏远了几分。
  薛凌云与叶辰夕志趣相投,又曾在战场上共患难,袍泽情深,如今薛凌云已成为叶辰夕的心腹,处处与叶轻霄针锋相对,洛斯和孟观微等人每当提起薛凌云,无不咬牙切齿。
  然而,一直与叶辰夕站在同一阵线的薛凌
  云却唯独在圣珈族的问题上坚持己见,更是当廷反对叶辰夕提出的招降圣珈族的建议,声色俱厉。
  虽然孟观微拥戴叶轻霄,但对于招降圣珈族一事,却和叶辰夕观点一致。圣珈族居于河西走廊的中间,得到它,也就扼住了这条走廊的咽喉,而科尔什向南数百里便是旭日国的赋税重地雍京,向北一千里则是东越国的龙兴之地冥阳。可以说,科尔什是兵家必争之地。招降圣珈族,那是必然趋势。
  然而,薛凌云却以圣珈族民风骠悍为由极力反对,与朝中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连成一气。当他振振有词时,叶辰夕的切齿之声清晰可闻。
  后来,朝中百官都把目光投向那名远玉鹰见的叶轻霄殿下,然而,尽管朝中已因这件事沸腾了好些时日,叶轻霄却依然没有表态,不但叶辰夕一党着急,连他们这群拥戴叶轻霄的官员也着急起来。到了今天,洛斯和孟观微终于按捺不住前来拜访。
  “国师表态了么?”孟观微看着杯中的碧绿茶汤,轻声问道。
  洛斯摇头,望向凉亭外的水影,说道:“国师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哪会轻易表态。”
  “国师看似中立,实际上却偏向秦王殿下,毕竟是秦王殿下看着长大的。”孟观微把目光投向碧蓝的天宇,目光幽渺:“到必要时,还是要靠国师才行。不然你以为他当初连皇族族谱都不肯重入,为何却偏偏要当这个国师?他……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住秦王殿下……”
  “他这人向来性情古怪,我哪搞得懂他?”洛斯的眉毛斜斜一挑,带着点玩世不恭,望向孟观微。
  东越国的高祖在建国时曾得到过奥神教相助,所以东越国独尊奥神教,自建国始,东越国便设有国师一职,由奥神教教主担任,每遇关系国祚的大事,必由东越帝与国师共同决断,因此国师渐渐变成唯一能与东越帝相抗衡的人。
  但身为上位者,又岂能让皇权旁落,坐待萧墙之祸,所以第三任东越帝叶显宗继位时规定:国师必须断绝尘缘,七情不动。
  到了后来,东越国的国君为了避免大权旁落,渐渐挑选一些只懂如鹦鹉学语的儡傀担任国师,不再局限于奥神教内的教徒。最后奥神教渐渐远离朝堂,隐于野。
  然而,在东越史上,仍出现过数名经天纬地的国师,与东越帝携手共创太平盛世,君臣和睦。
  这一代的国师,正是叶宗希的第三子叶幽然,当初叶轻霄为了让他重入皇族族谱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不惜冒着惹怒叶宗希的危险为他的母亲绍嫱翻案。最后叶宗希妥协,答应让叶幽然重入族谱,但叶幽然却断然拒绝,愿
  以重入族谱的机会换取东越国师一职。
  当时很多人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叶幽然为何不愿意当风光无限的皇子,却执着于必须断绝尘缘的国师之位。
  叶幽然虽然风华绝代,无奈性情古怪,忽冷忽热,而且言语刻薄,常使官员无地自容,因此百官每当提起这个人,总是心思复杂。对他们来说,叶幽然是佛,就算不喜欢也得供着。
  回过神来时,孟观微忽见两个人影立于湖中的小舟上,其中一人白衣玉带,仙风满袖,翩然如玉,正是秦王叶轻霄。而站在他身旁的,是他的贴身侍卫朱礼。
  在河的对岸,各处都站着叶轻霄的亲卫,把此处守得滴水不漏。
  孟观微和洛斯立刻起身相迎,恭敬地行礼:“殿下。”
  叶轻霄快步踏入凉亭中,含笑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语毕,他从容坐下,而朱礼则默默站在他身后。
  叶轻霄命人撤走了桌上的茶壶,摆上一套新茶具,动作优雅地摆弄起来。
  孟观微和洛斯把目光落在准备泡茶的叶轻霄身上,两人迅速交换一个眼神,最后由洛斯问道:“关于招降圣珈族一事,不知道殿下有何打算?”
  此时,水已烧开,叶轻霄先往壶中倒水,用手轻摇,把水倒掉,再放入茶叶。他的唇边蕴笑,轻声答道:“本王不打算插手。”
  孟观微和洛斯闻言,腼腼相觑,虽有疑惑,却不敢质疑叶轻霄的决定。
  茶已泡好,叶轻霄为孟观微和洛斯各倒一杯,顿时茶香袅袅,叶轻霄捧起茶杯,浅酌一口,说道:“科尔什是必争之地,如果父皇有心称霸,必定不会错过此地。”
  “既然如此,为何殿下不愿意表态?”孟观微在袅袅轻烟中看着叶轻霄那俊美的脸,问道。
  “要招降圣珈族不难,难的是招降之后的事,它已经折腾了旭日国一百多年,我们又能和它折腾多少年?圣珈族人性情刚烈,稍有不慎,说不定满盘皆输。这样的族群,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招惹。如今内有裕王蠢蠢欲动,外有强邻虎视,若与圣珈族交战,楚傲寒和裕王必定借机发难,我东越便遍地狼烟。”说到这里,叶轻霄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抹担忧。
  洛斯闻言,觉得有理,便说道:“殿下为何不向陛下陈说利害?”
  孟观微反驳道:“你难道没看出来么?陛下早就有意招降,只是康王殿下代他说了出来罢了。”
  洛斯恍然大悟:“招降圣珈族是由康王殿下提出的,等此事一定,必由康王殿下负责,到时候他又将立大功。”
  叶轻霄闻言,但笑不语,眉间的担忧也
  渐渐隐去,只轻轻啜着杯中的香茶,少顷,才轻声说道:“圣珈族民风骠悍,你以为这块骨头容易啃么?到时候,只怕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洛斯和孟观微对圣珈族的勇悍早有耳闻,深知要拿下它不容易。康王若能拿下圣珈族当然好,若失败,便会在他的战神威名上添一笔败笔。
  泡过一壶后,叶轻霄往壶中倒入冷水,静待片刻,等茶壶冷却之后继续泡茶。趁着这个空档,他解释道:“辰夕和薛凌云都不知道墨以尘就在圣珈族,若真要招降圣珈族,最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薛凌云和辰夕反目成仇,要么薛凌云和墨以尘反目成仇。而本王……对墨以尘的文采仰慕已久,一直想与之结交,说不定如今便是机会。”
  洛斯顿时了悟,叶轻霄有经纶天下之心,反对招降并非他的作风,若勉强为之,反而让人生疑,还不如按兵不动。
  然而,东越亦不缺文采斐然之人,这墨以尘纵是诗词灿若朝霞,毕竟是个书生,值得叶轻霄如此相待么?
  叶轻霄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含笑说道:“墨以尘绝非一般人,虽然他迫于人质的身份,一直韬光养晦,但他的才能、他的坚隐以及临危不乱的绝世风标却让本王非常欣赏。若能得此人,本王必定如虎添翼。”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唯一可以牵制薛凌云、却又让薛凌云伤不得、恨不得的人。
  孟观微和洛斯看着叶轻霄那淡然的笑容,一阵浩气回荡于胸口。军国大事,独运怀抱,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在东越君临天下,才值得他们誓死追随。
  洛斯含笑起立,说道:“殿下运帱于心,臣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不打扰殿下了,臣告辞。”
  “臣也告辞了。”孟观微也起立行礼。
  守在对岸的侍卫见状,立刻划动船桨,把二人接到对岸,两人下了小舟,在对岸再次拜别叶轻霄,随即渐行渐远。
  叶轻霄目送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终于收回目光,对站在身后的朱礼说道:“朱礼,坐下来陪本王喝杯茶吧!”
  说罢,他已洗好茶杯,斟了一杯茶。
  朱礼微微垂下冷竣的脸,恭敬地道:“臣不敢。”
  叶轻霄望向这名已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男子,不禁忆起当年他们初遇时的情景,那时候江夏一带大旱,饿俘遍野,上吊者盈道,更发展到人相食的惨况。
  叶轻霄自请到江夏赈灾,顺便视察民情。为了不使贪官私吞灾银,他每天必到各处赈灾的粥棚察看,有一天在某粥棚附近遇到了卖身葬父的朱礼,叶轻霄被他的孝心感动,收他作侍卫,教他武功。朱礼虽
  然沉默寡言,却刻苦上进,忠心护主,只用了五年便迁至他的贴身侍卫。
  叶轻霄闻言,只是轻笑,倒了一杯茶,递向朱礼:“喝一杯吧!”
  朱礼不敢多看那张淡雅温和的笑颜,伸手接过茶杯,在指尖相碰时,他的心猛地一跳,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漠地说道:“谢殿下赏赐。”
  亭中茶香馥郁,闻之清心,叶轻霄浅酌一口,笑道:“茶如人生,必须把握时机,喝得太早,淡而无味;错过时机,妙馥先消。这场圣珈族之争,且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风声轻轻,掠过那轮廓宛然的脸庞,他的笑容渐渐在风中消散,倒映在湖面上,影影绰绰。
  


☆、受降如临敌

  叶辰夕的康王府在皇宫的西庆门外七里处,宫殿依山而建,连宇高甍,气势辉煌。殿中侧道飞流,水势奔壮,乔木茂竹,更引山溪水为湖,湖畔建一凉亭,冬天赏雪,夏天赏月,不胜逍遥。
  此时,亭中站着一名高华孤傲的挺拔身影,他面向波光粼粼的绿湖,双眸幽深,一身白衣胜雪,飘逸非凡。
  为了招降圣珈族一事,他公然和叶辰夕唱反调,下朝之后,叶辰夕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他只追了两步,便叹息着任由那个傲桀的身影远去。
  如今,叶幽然和叶轻霄坐山观虎斗,而朝中支持招降的呼声高唱入云,他心知大势已去,急如火燎,害怕圣珈族成为两国相争的牺牲品。
  自楚傲寒叛变之后,墨以尘不知所踪。他派人寻遍整座京城,却一无所获。后来,他曾亲自去过圣珈族,拜见过圣珈族的长老,长老却沉痛地告诉他:他们派去的人晚了一步,不觅萍踪。
  他将信将疑,假意告辞离去,中途折回夜探科尔什,却始终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一年来,他从不曾放弃过寻找墨以尘,只盼有一天能破镜重圆。在那之前,他绝不能让圣珈族出事,他不愿意让这个墨以尘穷其一生去守护的族群成为东越国问鼎天下时踏碎的一抹尘埃,不愿意再看见那双星眸里闪动着悲恸的泪光,不愿意在重逢时相对无言。
  已经一年了,墨以尘到底身在何方?若他真的藏身在圣珈族,为何不愿相见?
  一阵脚步声使薛凌云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注视着一脸愠怒的叶辰夕,连忙恭敬地行礼:“殿下。”
  “在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殿下么?”叶辰夕一甩衣袖,坐在石椅上。立刻有奴仆送上香茶和点心,然后恭敬退下。
  “臣也是迫不得已,并非存心要和殿下作对,望殿下息怒。”
  叶辰夕喝了一口香茶,再望了薛凌云一眼,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流言,不禁问道:“凌云,本王曾听说过你对那圣珈族族长墨以尘情深刻骨,可有此事?”
  薛凌云沉默片刻,毅然跪了下去:“是的,请殿下想办法保全圣珈族。”
  叶辰夕的眸里闪过一抹惊讶,薛凌云跟随他至今,已有一年时间。他虽不能说对薛凌云料如指掌,却知道他性情孤傲,即使经历生死关头,也绝不会低头妥协。
  如今,这名孤傲男子竟然为了墨以尘忍辱下跪,
  可见用情之深。
  想到此处,残存的最后一丝怒意也飘然而逝,叶辰夕轻声叹息,说道:“你可知为何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支持招降圣珈族吗?”
  薛凌云如实答道:“他们揣测圣意,知道陛下有意招降,所以极力支持。”
  “既然知道大势已去,你为何还苦苦挣扎?”
  薛凌云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却黯淡下来。
  少顷,他缓缓抬起头,双眸盈满坚决:“既然此事已定,那么臣自请出兵招降圣珈族。”
  东越国出兵时的官员调派由兵部负责,而叶辰夕掌管兵部,除非叶宗希亲自指定人选,否则叶辰夕可以自由作主。
  薛凌云知道招降圣珈族一事已成定案,他如今能做的,只有把圣珈族的伤亡减至最低。历朝历代,杀降之事史不绝书,他不敢冒险。即使将来墨以尘因此事而恨他,他也不容许墨以尘有丝毫损失。
  叶辰夕沉吟片刻,终于说道:“你起来吧!就算你不提出来,本王也有意让你出兵。”
  “谢殿下。”薛凌云站起来,恭敬地立在叶辰夕身旁。
  茶已冷,入腹一阵苦涩,叶辰夕命人换上热茶,薛凌云在袅袅茶香中看着叶辰夕那俊美的侧脸,朦胧中,一句低语随风入耳。
  “凌云,本王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本王也有穷其一生去守护的人。”
  薛凌云微怔,当他再定睛望向眼前的人时,叶辰夕已回复了昔日的爽朗不羁,仿佛刚才那句温柔低语只是他的幻听。
  自薛凌云出兵科尔什至今,已过了六天时间,朝中一切如常,唯有秦王叶轻霄因失足落湖感染了风寒,连续三天告假不上朝,引起百官的关注。
  秦王叶轻霄其人,勤政爱民,平时即使患病也会强撑着处理政务,甚至曾因发高烧而在上朝时当场昏厥。如今竟然连续告假三日,可见病得不轻。
  叶幽然刚下了朝便直奔秦王府,询问了叶轻霄的所在之处,便向波光粼粼的湖畔走去。
  下了小舟,任由侍卫划动双浆,缓缓行至对岸,此时湖中央那座宽阔凉亭的锦帐已放了下来,只依稀看见叶轻霄躺着的身影,檀木躺椅旁站着朱礼,那身形挺拔如柱,阴影罩住了闭目躺着的叶轻霄,仿佛要为他挡去任何风雨。
  待小舟靠岸,叶幽然上了岸,掀开锦帐,走近叶轻霄。
  朱礼正要唤醒叶轻霄,却被叶幽然阻止,他俯视那张俊美的睡颜,只见那人的眉宇轻蹙,带着疲惫,脸色苍白如梨蕊,连那健硕的身体也清减不少。
  叶幽然转脸望向守在一旁的朱礼,压低声音问道:“殿下的病可有好转?”
  朱礼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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