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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鹰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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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道:“但是我却找不到他。”上官小仙笑了笑,道:“你找不到他,并不表示别人电找不到他。”她走过去拍了拍杨天的肩,微笑着道:“莫忘记还有我哩。”杨天道:“你要去找?”上官小仙柔声道:“你乖乖地陪小叶在这里等着,我带糖糖回来给你们吃。”杨天坐下来,坐在叶开对面。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看来真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叶开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她说她要带糖回来给我们吃。”杨天道:“嗯。”叶开苦笑道:“自从三岁以后,我就没有吃过糖了。”杨天道:“哦。”叶开道:“现在我只想喝点酒。”杨天道:“你若不喝酒,那才是怪事。”叶开笑道:“你的确很了解我,我们毕竟是老朋友了。”杨天冷冷道:“像我这样的朋友,你幸好还有几个。”叶开道:“不管你怎么样对我,我们毕竟还是老朋友,朋友跟酒一样,都是老的好。”杨天道:“你真的这么想喝酒?”叶开叹道:“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杨天承认:“无论谁遇着你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的。”叶开道:“心情不好的人,总是想喝点酒的。”杨天也同意:“除了喝酒外,你的确已没什么事好做的了。”叶开道:“所以你若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就该弄点酒给我。”杨天考虑着忽然站起来,道:“好,我去替你找酒,你最好乖乖地在这里等着,莫要想逃走。”叶开看着他走出去,眼睛已亮了起来。人,总是有人性的。他对这人性忽然又充满了希望,又觉得杨天这个人并不能算太杨天居然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大铜壶,份量好像很重。壶里的酒就算没有装满,至少也有五六斤。叶开喝酒一向很快的,他已决定,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之后,也绝不向杨天报复。一个人若是还肯去替他的老朋友找酒喝,这个人总算还不是无可救药的。杨天道:“你没有逃。”叶开笑道:“因为我知道逃不了的。”杨天道:“很好。”他把铜壶摆在地上。叶开连站都站不起来,道:“你不能送过来?”“我跟你还是距离远一点好。”叶开叹了口气,只好挣扎着爬过来,凑着嘴去喝了一口。只喝了一口。他的脸色忽然变了:“这不是酒。”杨天冷冷地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道:“我们也不是朋友。”叶开道:“你……你为什么骗我?”杨天道:“因为我想看看你在地上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叶开连指尖都已冷透,简直恨不得一下子扑过去,把这壶冷水,全都灌在他脖子里。杨天冷笑道:“这只不过是壶水而已,我没有灌一壶尿来给你喝,已经是你的运气了。”叶开又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会如此恨我?”杨天道:“我一向不喜欢泥娃娃。”叶开忽然明白了,道:“你在吃醋?”他吃惊地看着杨天:“你难道真的喜欢上官小仙?你难道还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杨无眼内的肌肉在跳动,紧握着双拳,一字字道:“我只明白一件事。”叶开道:“你说。”杨天的脸发青,厉声道:“只要你再开口说一个字,我就打掉你的满嘴牙齿。”嘴里若是没有牙齿,那滋味也不好受的。叶开只有叹息。他忽然发现,无论多聪明的男人若是真喜欢上一个女人时,他在这个女人面前立刻就会变成呆子。现在该怎么办呢?一点办法也没有,无论谁到了这种时候,都只有等着。等死?叶开只觉满嘴发苦,他现在真的想喝酒了。杨天慢慢地站起来,推开窗子。窗外的风好冷。杨天长长地吸了口气,突听一个人在身后冷冷道:“你在找我?”
第九章嵩阳铁剑
韩贞!锥子竟已到了他的身后。杨天没有回头,身子陡然拔起,凌空翻身,贴在屋顶上。他没有看见韩贞。门外却又有一个人的声音传进来:“好轻功,果然不愧是飞狐。”这又是韩贞的声音。杨天一翻腕,从腰畔拿下了条银光闪闪的练子枪,在屋顶上滑出一丈,贴着堵壁滑下,滑到门后,突然挥枪冲出。门外也没有人。只听身后一个人道:“我在这里。”韩贞竟已从外面绕过来,自窗外一掠而入,又到了他身后。杨天反手挥枪,一条软兵刃竞被他抖得笔直,直刺韩贞咽喉。无论谁都看得出,他在这条练子枪上至少已有二十年的功夫。谁知韩贞的武功,竟远比他想象中的还可怕十倍。突然出手,就已抄住了他的枪尖。杨天想不到这人的出手竟如此快,猛一挫腕,全力夺枪。韩贞的手竟又突然松开。杨天重心骤失,踉跄后退。韩贞已闪电般地扑了过来,一伸手,就已点了他前胸的大穴。叶开叹了口气,他也实在想不到,这个被他一拳打扁了鼻子的人,竟有这么高的武功。“砰”的,杨天已重重地跌在地上,韩贞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回身拉住叶开,沉声道:“你还能不能站起来?”叶开摇摇头,苦笑道:“你真是来救我的?”韩贞沉着脸没开口,拦腰把他抄了起来,道:“你先跟我走。”叶开道:“还有丁灵琳。”韩贞皱了皱眉道:“你还要带她走?”叶开叹了口气,道:“刚才还有人说,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软。”韩贞冷冷道:“现在你的腿也很软。”叶开道:“幸好小丁只不过是被点了穴道,你只要拍开她的穴道就行了。”他赶紧又笑了笑,接着道:“只不过你出手千万不能像杨天那么重,我并不想要个死老婆。”地室里阴暗潮湿,而且冷得要命。幸好屋角还有张木板床,床上居然还有条棉被。叶开倒在床上,才长长吐出口气,他知道自己不必做人家的泥娃娃了。丁灵琳用力搓着手,道:“这地方好冷。”韩贞道:“冷比不冷好。”丁灵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韩贞道:“因为你总算还活着,死人就不会觉得冷了。”丁灵琳叹了口气,凄然笑道:“不管怎么样,能活着总是不坏的。”叶开也叹了口气,道:“实在不坏。”他看着韩贞,忽然问道:“你的鼻子怎么样了?”韩贞道:“还在疼。”叶开苦笑道:“我的鼻子若还在痛时,我就绝不会去救那个打扁我鼻子的人。”韩贞道:“也许我的心比你还软。”叶开道:“幸好你的心并不坏。”他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一件事?”韩贞道:“什么事?”叶开道:“我见过很多当地的武林高手,都可以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其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你知不知道是谁?”韩贞道:“是我!”叶开又笑了,道:“你好像并不太谦虚。”韩贞道:“我一向很坦白。”叶开道:“所以我奇怪。”叶开摇摇头,又道:“奇怪的事很多。”韩贞道:“你可以一件件他说。”丁灵琳已走过去,依偎在叶开身旁,握着叶开的手,她也在听着。叶开笑了笑,道:“听说你中了一动就死的毒,现在你动了,却还活着。”韩贞道:“无论什么毒,都有解药。”叶开道:“连魔教的毒你也能解?”韩贞道:“我还活着。”叶开道:“所以我在奇怪。”韩贞道:“奇怪我还能活着?”叶开道:“奇怪你活得并不好。”韩贞道:“我活得为什么不好?”叶开道:“像你这样的人,本该活得更好些的。”韩贞沉吟着,道:“你是说,我本不该在卫大鹏门下讨饭吃的?”叶开道:“不错。”他微笑着,又道:“卫天鹏并不是个很好的主人,你本不该如此委屈自己,更不应该站在那里挨我一拳的。”韩贞沉默着,似在考虑有些话他是不是应该说出来。叶开道:“你挨我那一拳,显然是因为你不愿在别人面前显露你的武功。”韩贞终于叹息了一声,道:“我有原因。”叶开道:“我知道其中一定有原因。”韩贞道:“我在避仇。”叶开道:“避仇?”韩贞道:“我的仇家绝对想不到我会避在卫天鹏家里做食客。”叶开道:“你本来的名字不是韩贞?”韩贞道:“不是。”叶开道:“你的仇家是谁?”韩贞道:“是个很可怕的人。”叶开叹道:“我想得到,连你这种人都在躲避他,他当然可怕。”韩贞道:“那么你也该想到,我为什么要救你了。”叶开道:“你想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对付你的仇家。”韩贞道:“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用的朋友,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叶开笑了笑,道:“我也不想太谦虚。”韩贞道:“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了报那救命之恩,往往什么事都肯做的。”叶开道:“那么你现在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究竟要我做什么。”韩贞道:“以后我当然会告诉你,现在……”他突然改变话题,道:“你受的伤好像并不重,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叶开道:“因为我还没有喝酒。”韩贞道:“现在你想喝酒?”叶开微笑道:“喝了酒之后,我的心也许会更软,腿却绝不会软了。”韩贞道:“酒能治你的伤?”叶开笑道:“我受的伤很特别。”丁灵琳忍不住插口笑道:“我相信有很多人,一定都愿意受你这种伤的。”韩贞道:“好,我去替你找。”叶开道:“酒不能少。”丁灵琳笑道:“下酒菜也不能少,最好再找套男人衣服来,我实在看不惯他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韩贞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的样子好像也跟他差不多。”丁灵琳脸红了,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套男人衣服。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子的,只能看得见别人的错,却忘了自己的。韩贞已走了,这地方只有一扇门,上面也是冷香园里的一处别院,韩贞认为上官小仙绝对想不到他们还在冷香园,叶开也同意。越是明显的地方,人们反而越不会留意,这也正是人类的弱点之一。丁灵琳叹道:“除了我们两个人外,只有上宫小仙知道我们的行动,我们本该想到消息是她故意泄漏出去的,这本是件很明显的事。”叶开苦笑:“也许就因为太明显了,所以我们才想不到。”丁灵琳道:“我们也应该想到,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若是白痴,天下的人都应该是白痴了。”叶开道:“她一定把我们看成白痴。”丁灵琳道:“看来她好像比她爹娘还厉害。”叶开叹道:“上官金虹大专横,林仙儿太软弱,这两种毛病她却没有。”丁灵琳道:“但她还有弱点的。”叶开道:“哦?”丁灵琳道:“她若没有弱点我们怎么能到这里来。”叶开道:“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低估了韩贞。”丁灵琳道:“我不喜欢这个人。”叶开道:“不喜欢韩贞?”丁灵琳道:“嗯。”“叶开笑了笑,道:“他也并没要你喜欢他。”丁灵琳眨了眨眼睛,道:“这也许只因为他知道我快要做你老婆了。”叶开好像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丁灵琳笑道:“你说你不想要个死老婆,我现在并没有死。”叶开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人的耳朵倒还真长。”丁灵琳道:“我当时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你们说的话,我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叶开道:“哦。”丁灵琳嘟起嘴,道:“那个人要喂你吃奶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咬她一口。”叶开叹道:“老实说,我也很想咬她一口。”丁灵琳又笑了,忽然抱住了叶开的脖子,轻轻道:“老实说,你准备在什么时候娶我?”叶开道:“在你不吃醋的时候。”丁灵琳笑道:“傻瓜,女人若不吃醋,就不是女人了,这道理你都不懂。”突听一人冷冷道:“他不懂,他只会杀人。”地室的门在上面,声音就是从上面传下来的。韩贞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将这扇门从里面拴起,现在再想去拴,已来不及了。这句话刚说完,已有个人走了下来。丁灵琳先吃了一惊,又嘘了口气,来的不是上官小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来的是个男人。是个无论谁都不愿见到的那种男人……无论谁都不愿遇见僵尸的。这个人看来就像是个僵尸,脸是死灰色的,颧骨高耸,鹰鼻阔口,好像连一丝肉都没有,眼睛里却闪动着一种惨碧的光。他的身材很高,身上穿着件绣满了黑牡丹的鲜红长袍。袖子也很长,盖住了一双手。无论谁看见这么样一个人,都难免要大吃一惊的,丁灵琳却反而松了口气。97她想说这个人至少还比上官小仙好看些。在她眼中,这世上简直已没有比上官小仙更可怕的人了。叶开看着这个人走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看到这个人走路的姿态,就知道丁灵琳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自己现在却连丁灵琳都比不上,就算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也可以一拳把他打倒。丁灵琳却已跳起来,大声道:“你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闯进了人家屋里来,你懂不懂规矩?”这人冷冷道:“我不懂,我也只懂杀人,但我却比不上你。”叶开苦笑道:“你太客气了。”这人道:“刚才我已数了一遍,这地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一共死了八十三个人。”墨家的弟子,铁姑的门下和冷香园中的管事们,竟已没有一个活的。这人阴侧恻地笑道:“一夜中就杀了八十三个人,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叶开道:“你以为人都是我杀的?”这人道:“我只知道他们都死了,你却还活着。”叶开道:“活着的并不止我一个。”这人道:“只有你一个。”叶开道:“你没有看见别的人?”这人道:“没有。”丁灵琳忍不住问道:“上官小仙呢?”这人道:“我正想问你们,她在哪里?”丁灵琳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也在躲着她。”这人笑了。丁灵琳不喜欢这种笑,没有人喜欢这种笑。这人阴恻恻地笑道:“她本是跟着你们的,你们却在躲着她?”叶开的心在往下沉,他已知道这件事的确很难解释。丁灵琳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声道:“不错,她是跟我们来的,那只不过因为我们上了她的当。”这人冷笑。丁灵琳道:“人都是她杀的。”这人冷笑着打断她的话,道:“她为什么不连你们也一起杀了?”丁灵琳道:“因为韩贞将我们救了出来。”这人道:“韩贞呢?”丁灵琳道:“找酒去了。”这人道:“这种时候,你们还想喝酒,他还肯去替你找酒?”丁灵琳道:“你不信?”这人道:“上官小仙杀人的时候,你们都在旁边看着?”丁灵琳道:“因为我也被她点了穴道。”这人道:“你呢?”他问的是叶开,丁灵琳却摇头道:“他也中了暗算,全身已连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说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人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瞪着叶开,阴森森地道:“你已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叶开只有苦笑。他忽然发现,要女人不多嘴,简直要比骆驼穿过针眼还困难。这人盯着他,一字字道:“你若真的已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就杀了你。”丁灵琳大喝一声,扑了过来。她的武功并不弱,此刻夺命金铃虽不在身上,但这全力一击,也不是别人能轻易招架的。谁知这人长袖一挥,竟将她人挥了过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这人的手已从长袖中伸出,闪电般向叶开的咽喉抓了过去。这只手竟是红的。血红!红魔手!无论谁只要被红魔手一抓,都必死无疑。叶开并不想死,也不敢招架,只有用尽全身力气,想往后退。忽然间,他居然已凌空飞起。他的力气竟又忽然来了,往后一退,人已飞起,贴着墙壁滑了上去。红魔手并没有乘势追击,只冷冷地看着他,冷笑道:“你说你已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力气是从哪里未的?”时开苦笑道:“我也不懂。”这是实话,是句没有人会相信的实话。只听门外一个人冷冷道:“你是不是只懂得杀人?”这次来的人也不是上官小仙,而是个高大的黑衣人,身后背着柄长剑。剑是黑的,衣服是黑的,脸也是黯黑的,一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他本来是个很高大的人,却并不显得臃肿。他整个看来就像是一只黑色的鹰,矫健、剽悍,充满了野性的动力。红魔手抬起头,看见了他背后的长剑,瞳孔突然收缩。黑衣人发亮的眼睛,也正在盯着那只血红的手……仿佛那并不是只有血有肉的手。你只有在噩梦中才能看见这么样一只手。黑衣人的瞳孔也在收缩,一字字道:“你是伊夜哭?”伊夜哭点点头,缓缓道:“青魔日哭,赤魔夜哭,天地皆哭,日月不出。”伊夜哭淡淡道:“我知道你。”黑衣人道:“哦?”伊夜哭道:“你是嵩阳郭家的人。”黑衣人道:“郭定。”伊夜哭冷冷道:“嵩阳铁剑,杀人无算,只怕还比不上这个人。”郭定道:“叶开?”伊夜哭道:“想不到你也知道他。”郭定冷冷道:“一夜之间,连伤八十三条人命,这并不容易。”伊夜哭道,“但他一口否认。”郭定冷笑。伊夜哭道:“据他说杀人的凶手是上官小仙。”郭定道:“上官小仙是个白痴,世上没有杀人的白痴。”伊夜哭道:“你不信?”郭定道:“不信。”伊夜哭道:“他说他自己险些死在上官小仙手里,只怕他已全无丝毫力气。”郭定道:“他看来并不像中了暗算的人。”伊夜哭道:“你不信?”郭定道:“不信。”伊夜哭道:“他说他现在还活着,只不过因为韩贞救了他。,郭定道:“据我所知,韩贞才是中了暗算的人。”伊夜哭道:“他说韩贞此刻不在这里,是替他打酒去了。”郭定道:“现在好像并不是喝酒的时候。”伊夜哭道:“他说的话你完全不信?”郭定道:“完全不信。”伊夜哭道:“我也不信。”叶开叹了口气,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些话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丁灵琳忽然道:“你们知道韩贞受了暗算,知道上官小仙是跟我们来的?”郭定凝视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丁灵琳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你们的?”郭定道:“一个侥幸未死的人。”丁灵琳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郭定道:“他是我的朋友。”ILI丁灵琳忍不住冷笑,道:“你有这么样的朋友,真是走运了。”伊夜哭道:“他虽然不是我的朋友,他的话我也相信。”丁灵琳道:“为什么?”伊夜哭道:“事实俱在,我不能不信。”丁灵琳道:“什么事实?”伊夜哭道:“你们杀了所有知道内情的人,藏起了上官小仙,准备以后嫁祸给别人,金钱帮的宝藏岂非就已稳稳地落入你们手里?”丁灵琳脸色变了。她忽然也发觉,这推测实在不能算不合理。郭定还在凝视着她,深深道:“你说的话若有人证明,我也相信。”丁灵琳眼睛亮了,道:“我们说的话,幸好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郭定道:“韩贞?”了灵琳道:“不错。”郭定道:“他去替你们找酒去了?”丁灵琳道:“不错。”郭定道:“既然只不过是去找酒,当然很快就会回来。”丁灵琳道:“你最好等他回未。”郭定道:“好,我们等。”伊夜哭道:“你真的要等?”郭定道:“我已说过。”伊夜哭道:“等他们的帮手来,将我们也一起杀了?”郭定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是你,我是我,并不是我们。”伊夜哭盯着他,目光阴森如鬼火,冷冷道:“你莫非还不曾与我为伍?”郭定冷笑,冷笑的意思也是默认。伊夜哭道:“昔年嵩阳铁剑在兵器谱中排名第四,的确可以算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只可惜……”他沉着脸道:“只可惜你并不是郭嵩阳,郭嵩阳的尸首只怕早已化成灰了。”郭定黑黝黝的脸,忽然变得铁青。伊夜哭冷冷道:“死人就是死人,所有的死人都一样,莫忘记大剑客死了,尸身也跟别人一样会腐烂发臭的。”郭定紧握双拳,一字字道:“你最好莫要忘记一件事。”伊夜哭道:“什么事?”郭定厉声道:“郭嵩阳虽死了,嵩阳铁剑却没有死。”伊夜哭冷笑道:“嵩阳铁剑难道还想带着这杀人的凶手来对付我?”郭定不说话了。伊夜哭道:“郭嵩阳是死在刑无命剑下的,刑无命的剑法,传自上官金虹。”郭定的拳又握紧。伊夜哭道:“你若是郭家的好子孙,就该与我联手,除了叶开,找出上官小仙,再从上官金虹手上的武功秘笈中,找出他们剑法中的瑕疵,与刑无命决一胜负,为郭嵩阳死后的英灵出一口气。”他看来虽然孤僻古怪,但说出来的话却极有煽动力。郭定已不禁耸然动容。伊夜哭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悠然道:“你的意思如何?”郭定道:“很好。”伊夜哭道:“你已答应?”郭定道:“嗯。”伊夜哭大笑道:“只要你我联手,别说区区一个叶开,放眼天下,又有谁能与我们较一日之短长?”郭定一翻手腕,又握住了剑柄。伊夜哭的笑声骤然停顿,盯着叶开阴测恻地道:“这地方别无退路,看来今日你已死定了。”
第十章群鹰飞起
清晨,晴。凤却比昨夜更冷,雪溶的时候,总是比下雪时还冷的。现在雪已将溶,东方已有阳光照射,照着灿烂的梅林。地室中却仍是阴沉的。丁灵琳已走过来,依偎在叶开身旁。叶开静静地站着,既没有开口,也没有动,眼睛里竟似还带着种奇怪的笑意。伊夜哭盯着他的手,沉声道:“你对付他,我杀了这女人再来助你。”郭定道:“嗯。”伊夜哭道:“小心他的飞刀。”郭定道:“你也得小心,小心我的剑。”伊夜哭愕然道:“小心你的剑?”郭定道:“嗯!”突然间,剑光一闪,他的剑已出手,闪电般向伊夜哭刺了过去。剑光并不像闪电。剑是乌黑的,井没有什么光华,但森寒的剑气却比闪电更慑人。这就是嵩阳铁剑。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嵩阳铁匈。剑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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