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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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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劳累,终于还是敌不过困意来袭,仲仪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大腿上,另一手还是握着常明兮的,本来只打算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谁知刚闭上眼睛,困意就如同漩涡一般把他吸了进去,一沉到底。
醒来的时候是感觉到手里面的东西好像动了动,仲仪惊醒,朝床上看过去,只见常明兮睁着眼睛在看着自己,只是那目光很特殊,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仲仪本来是大喜,可是见他这样的目光,刹那之间心中不禁又有了另外一种不好的猜想。他坐到床上去,把常明兮抱进怀里,让他的后背倚着自己的胸膛,轻声问道:“明兮,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他并未自称朕。
常明兮靠在他的怀里,久而,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又像是在喊他又像是回答:“皇上。”
仲仪这才放下了担心,双臂将常明兮圈得紧了些,喜道:“明兮,秦珏来过了,说你眼中的毒血已经被完全逼出来了,不会有后患了,你失而复明,朕很高兴。”
常明兮侧过头,看着这屋里的陈设,还有照射进来的清晨的光,已经许久没有看见了,就像一个跋涉多年的旅人如今终于回到了家,看见了那些熟悉却又已经感觉陌生的东西。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他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如同失去了某些情感,只能这样用力去看着。
“淑节……”从他的口中,忽然蹦出这两个字来。
并不是无意识的,但是曾经,只要常明兮在花榭中醒来,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第一声喊的必然是淑节。
而如今自己复明了,却再也看不见她了。
“事情……朕已经明了了,朕会好好安葬她。”仲仪低声抚慰道。
常明兮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唔……”
忽然之间,从常明兮的喉中溢出一声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又仿佛是哽住了的声音。
怀里的人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眼睛睁着,眼泪几乎是刹那间流了满面,他仍是忍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继而又紧紧闭上眼,深深的拧着眉,将头垂下去。
“明兮,明兮?”仲仪将他的身子稍稍侧过来一些,去看他的脸,一只手捧住,却摸到了一手的泪。
仲仪是第一次看见常明兮这样子痛哭,他的整张脸都因为用力和压抑而憋得泛出些病态的红,哭了一会儿,喉间实在哽得难受,他张开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又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哭声。
仲仪心中也跟着是一酸,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哭一会儿也好,朕陪着你。”
常明兮的手也攀住了仲仪的后背,双手狠狠揪起他背后的衣服,拧着。
他以往总担心常明兮将自己压抑太甚,如今见他这样痛哭,仿佛把之前所有的痛苦悉数爆发出来一般,心中也稍有安慰。
哭了一会儿,哭声也渐渐小下去了,仲仪放他躺下来,就如同哄其他年幼的皇子入眠一样轻轻拍着他,见他累了,双眼慢慢阖上,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走出门外,见朱振、颜灯等人都在门后候着,便吩咐了颜灯一句:“好好伺候。”这才带着朱振离开。
他今日为了常明兮,连早朝都停了,以往他以为自己公私总是能分得清,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回到御书房,刚在椅上坐下,他便疲累地将脸埋进手心里。
京中已经开始全力搜捕许由是,但这并不是让他最忧心的,他现下最忧心的,是襄宁王琰元的行踪,琰元已经与大宸朝廷完全撕破了脸,谋反之意已是笃定了的,何况他手握兵权,并有一干忠心旧部,若他真的带兵攻入宫门内,自己并不是有十分的把握能够赢他。
现在仲仪已经下令了查抄襄宁王府,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并无所获。
这时,耳边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仲仪听得有些心躁,语气便很不好:“谁?”
朱振听这口气吓了一跳,转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安宁,眼神里的意思是:娘娘确定要这时候见皇上?
安宁有些紧张的样子,过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朱振叹了口气,禀报道:“皇上,是柔妃娘娘求见。”
“让她回去,朕现在没空见她。”
朱振没办法,回头对安宁道:“娘娘,您看这……”
安宁似乎是非要见仲仪不可,她凝思片刻,附在朱振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朱振闻后面色稍异,进而再次禀报:“柔妃娘娘说,此事与常大人有关。”
屋内静了会儿,随后,仲仪道:“让她进来。”
安宁眼观鼻,鼻观心,见她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仲仪道:“你不在你宫里等着晋封之礼,跑到这儿做什么?”
安宁道:“皇上,臣妾有一事在心里埋藏许久了,此时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
仲仪正在批折子,抬眼,并不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皇上,”安宁跪伏下来,道,“臣妾怀疑,常大人是他人假扮!”
仲仪的手一抖,一滴墨点滴落在折子上,朱红色的一点,如同一滴血一般。
久而,仲仪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边,平平淡淡的一声:“嗯。”
并不是预料中的反应,安宁暗自觉得奇怪,不禁再次进言道:“皇上,臣妾曾经在花榭里服侍过一段日子,记忆中常大人是不会武的,还有一些他曾经并不爱吃的东西,后来竟都也吃了。臣妾想到常大人说过他失忆,可是失忆又怎会凭空让他会了武功,所以才觉得奇怪,皇上,若臣妾怀疑的是真的,那么此人定是居心叵测,皇上的处境堪忧啊!”
“柔妃,”仲仪头也不抬的说,“你回去吧,不然就等不到晋封之礼了。”
这话里带着极其的机巧,安宁又怎么会听不明白,疑惑之间又夹着几分惶恐,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怕说多错多,只好道:“臣妾告退。”
走出了御书房,朱振一旁对她行礼,安宁却沉浸在自己的惊疑之中。她不知仲仪为何会对自己说的话毫无所动,但是她同样不知道的是,她聪明了那么久,如今这却是走得最错的一步棋。
“朱振,进来。”
等安宁走远了,仲仪才在屋内喊了一声。
朱振匆匆赶了进去。
“皇上,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的?”
仲仪道:“手张开。”
朱振不解,但眨眨眼后,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仲仪从桌下的暗柜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朱振的手上,朱振一看,是个赭红色的小药丸,霎时间心中就明白了,不禁连身子都有点颤抖起来:“皇上……这……这是……”
“别害怕,这不是赏给你的。”
朱振长呼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把它赏给柔妃。”
松缓过劲儿来之后,又是一惊,朱振愣了半天,但又不能问为什么。明明是昨天除夕才封的妃,怎么今日就要暗地里刺死,难不成方才柔妃进来对皇上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犯了皇上的忌讳?
这么想着,朱振应了声“是”,转身便要走出去。
“慢着,”仲仪突然又喊住他,“回来。”
朱振赶紧又跑回来:“皇上您吩咐。”
仲仪似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伸出来。”
又要做什么,朱振心中是更不明白了,谁知手伸出去之后,手心里的药丸又被仲仪拿了回去。
“这……”
“去多宝阁随便取个宝物出来,赏给柔妃,说是朕恭喜她荣升妃位。”
怎么刹那之间又变了个注意?朱振更是不明所以了,好在他在仲仪身边侍奉多年,仲仪也不是一日两日叫他这么捉摸不透了。
京中,城墙脚下。
没想到仲仪这么快便下令了全城搜捕,自己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士兵已经戒严,自己带着脚镣的样子着实是太显眼,定是蒙混不过关了。
许由是一边躲着巡逻的官兵,一边沿着墙根跑到一处桥洞底下,官兵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搜捕不到这里来,他也只能暂时在这儿想一些出城的主意。
“汪!汪!”
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狗吠声,把他吓了一跳,再一看,一只浑身乌黑皮毛发亮的大野狗正用发红的眼睛盯着他,冲他呲着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许由是这才看到一边,发现那里有一个破碗,碗里盛了点剩饭剩菜,应该便是这只狗的吃食了,原来自己竟然在不小心之间,闯入了这家伙的领地。
只要自己没有什么动作,这只狗应该也不会对自己如何,但是偏偏……
该死的,许由是心里骂道,他看着这只野狗破碗里的饭菜吞了吞口水,之前在牢里只有一天一顿,还少得可怜,加上现在自己又奔波了这样长的时间,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若是没有这只狗的威胁,他真的会扑过去吃,他并不会嫌脏,想当年那样的战乱年代里,父母带着幼小的自己四处逃窜,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在那个时候,像他这样的难民,这破碗里的一口饭,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与这只狗的眼神对视上,许由是又瞄了一眼一角的碗,终于还是饥饿打败了他,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又一点点伸出手来,尽量去够那个碗。
野狗显然发现了他的举动,喉咙里发出的警告声越来越响了,许由是的手与那碗之间已经是不过一寸的距离,只要一瞬间就可以了,只要拿了碗就跑……
野狗的脸部都皱了起来,表示他现在极度地生气,身子也开始朝后倾,蓄势待发的样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
脚上的脚镣一扯,许由是拿了碗便跑!
“呜……汪!”
野狗也霍然向他张开獠牙扑了上来。
许由是抱住头。
过了许久,没有等来预料中的被尖牙利齿撕扯皮肉的疼痛,反而什么都没有,抱住头的手缓缓放下来,发现自己仍好好的待在原地,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
“没想到你会潦倒至此。”
身前传来声音,许由是慢慢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个披着驼色披风的男人,他正在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
比野狗扑来更叫他觉得害怕,许由是朝后爬了两步,惊怖欲绝地看着他。
“伊贡!”
65、第六十五章 伊贡
襄宁王府里被查了个鸡飞狗跳,仆人们一律被罚去做苦役了,管家被处死,王妃李氏圈禁宫中,算作人质。其实仲仪和常明兮的心里都清楚,这人质有等于没有,这王妃本就是当初被当成政治砝码嫁给的琰元,琰元向来薄情,对她更不可能有一丝情意。李氏嫁入王府后先守了几年的活寡,此时夫君谋逆自己又被牵连,实在是无辜可怜。
但是依然不知琰元的行踪。
常明兮复明后,花榭里又只剩下颜灯一位婢女,仲仪想要再拨调几名来,但是不仅常明兮拒绝了,而且竟然宫中没有多少宫女是愿意的。宫女们都说,这花榭邪门,先是一个安宁受酷刑,虽当上了柔妃,但终生却不能生育了,后来又是淑节惨死,不能去不能去,谁去谁倒霉。
花榭冷清,仲仪便时常去看他,一日去了,见他站在楚楼的坟前发呆,心中一动,走过去从后面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想什么呢?”
常明兮没有拒绝,也没有挣开,只是道:“臣在想,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但却也有觉得活够了的一天。”
仲仪听得有些吃惊,不知道他心里面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便不敢再让他在坟前多呆,牵着他的手在桐池边散步:“没有经历了以后的事情,怎能轻易便断定活够了。”
常明兮侧头去看他,几日劳心劳神,仲仪瘦了不少,脸上的轮廓越发的深刻清俊。
“看朕做什么?”仲仪笑着问他。
常明兮收了目光,道:“臣记得,皇上曾经说过,愿意与臣流连在天地间,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夫妻”二字,本觉得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从他口中听来竟觉得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让仲仪有些欣喜。
“朕说过,原来你也记得。”
“嗯,”常明兮点点头,“臣记得。”
过了几日,仲仪便让常明兮重新回了朝堂上,并将他从中常侍升为枢密副使,虽只是副使,但是官位已仅次于丞相,可管理军国要政。
燕朝泽等一干大臣听到的时候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尤其是燕朝泽,本以为向皇上举报常明兮与琰元有私交,会让皇上大怒,哪怕不杀他,至少也会革了他的职,没曾想到一个年过完,常明兮的职位不降反升了,而且升得就快赶超自己了。
“皇上,常大人曾与琰元有私交,此人万万用不得啊!”燕朝泽跪下,叩首道,声声凄厉可尽表忠心。
仲仪的目光在殿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常明兮的身上,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常爱卿与琰元私下会见,是朕安排的。”
什……什么?
燕朝泽大惊,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这是从皇上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呀!
“皇上,臣有本。”
这时候,迎着仲仪的目光,常明兮上前一步,道。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朝堂上俱都静默,只听仲仪道:“奏。”
“臣从琰元处得知,他借身份与襄丘勾结,恐怕谋反之日会有襄丘相助,为防不测,皇上要早作打算。”
朝堂上“哗——”一下炸开,就连仲仪的身子也坐直了。
七年战乱的阴影还未过去,难道说这么快襄丘又要席卷重来?
“裴铭呢?”仲仪目光如炬,朝座下一一审视过去,沉声问道,“酒还没醒么?”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应答,更有魏丞相闭眼叹气,朝上氛围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燕朝泽,章沛,许知远,常明兮,”仲仪一一点名,“你们四人留下,其余的人,退朝。”
“吃啊,怎么不吃?”
坐在上好的包厢雅间内,桌上尽数是玲珑珍馐,色、香、味俱是叫人食指大动,而许由是只是看着桌上,迟迟没有动筷子。
“现在京中戒严,全城上下都在搜捕我,你怎能如此大胆带我来这种地方?”许由是的身上披着那名叫伊贡的异族男子原本披的驼色披风,一直长到脚踝,可以遮掩住显眼的脚镣。
脱去披风的伊贡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袖粗布衫,露出精壮的胳膊,一根项链一直垂到领口下方,上面点缀着襄丘特有的羊骨饰品和羽毛。他的头发似是胡乱地编成一股,搭在左边的肩头,发上亦是羊骨制成的发簪,而簪子上用红色的颜料画出繁复的图案。
“他们怎么会想到逃窜的犯人现在会坐在这样精致的餐馆里,”伊贡悠悠闲闲地用手拣起一片青菜叶子,放入口中,他不会用筷子,勺子倒是会用,“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也难怪你不仅没完成国主交代的任务,还成了这样落魄的丧家之犬。”
一向伶牙俐齿的许由是面对这样刻薄的奚落并未反驳,因为他知道反驳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好处。
伊贡是襄丘的国师,虽是臣子,但有时候,国师的权力甚至要高于国主。因为在襄丘这么一个极度信仰宗教的地方,他们相信国主的权力是真神赋予的,也相信国师是整个襄丘上下唯一能聆听到真神声音的人,亦是真神的代表。所以国主虽行使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实际上是在执行国师的命令。
上一任国师在伊贡六岁那年便称他为天慧灵童,故国师逝世后他便顺理成章地继任了这个位置,成为了襄丘万民的信仰。
如今,他坐在自己的面前。
“吃不吃随你,过会儿可就没有这么多吃的了。”伊贡站起来,拿过毛巾擦了擦手。
许由是看着眼前的饭菜,额头上落下汗来,回过头的时候又看见伊贡戏谑般的眼神,心一横,想如今还有什么颜面可顾,于是拿起筷子便狂吃起来,直到吃得眼泪汪汪,噎得连连干呕。
伊贡走到他的背后,身后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轻声道:“不急慢慢吃,吃饱了陪我去见一个人。”
“等等,你说什么,”勉强咽下嘴里的东西,许由是抬起头来,“你不是来带我走的?”
伊贡耸肩,笑笑:“带你走?为什么要带你走,你尚未完成国主交代的任务,难道还有脸回去?”
许由是微微低下头,像是稍稍鼓足了勇气,隔了许久,才低声道:“伊贡,这么多年了,我有些累了,可否放我回去祭奠父母?”
“回去自然是会回去的,但至少要等你为襄丘做出一件有利的事来。”
如此一听,回去的日子恐怕是遥遥无期了,许由是闭上眼睛,忍下心头疼痛,问道:“那你这回来,是为了什么?”
伊贡讳莫如深地笑道:“来见你们的襄宁王。”
听到这里已经觉得不对,许由是刚想回头,却觉得搭在肩头上的手猛地变掌为指,沿着自己的经脉一路朝下点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根本动弹不得。
“伊贡,你!”许由是咬紧了牙,“为何自己人要对自己人动手?”
伊贡的手依然搭在他的肩头,人却已经转过来走到他的面前,道:“襄宁王说了,如何这次领兵的仍是裴大将军,你可就是我们的救命良药了啊。”
“伊贡,放开我,我与裴铭已经毫无瓜葛!”许由是拼命挣扎。
“哦?是么,”伊贡笑起,“那也等在会面之时,看他会不会割下你的头颅再说。”
说完,伊贡一记手刀劈下,许由是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哎呀呀,贤侄,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不负老夫的清儿等你这么些年!”魏丞相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起来,足可见爱女心切。
裴铭的酒的确是醒了,已不见前些日子的颓唐之态,依然还是那个器宇轩昂的裴大将军。盛三儿站在一旁,只觉得是自己除夕那夜说的话起了作用,心中也是不甚安慰。
“岳父大人,择个日子便把事情办了吧,我耽误了清儿这么长时间,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裴铭已经改口。
“好!好!铭儿,你可愿我这么叫你?”叫裴铭笑着点头,魏丞相才继续说道,“皇上前些日子在朝上问起你了,襄宁王叛变,恐有祸患,老夫想着让你与清儿尽快完婚,你好继续回朝,为国效力。”
裴铭已听说许由是逃跑的事,但心中却无一丝欣喜,甚至还夹杂着隐隐地担忧,此时听到魏丞相此时提及,不禁又思虑起来,有些晃神。
“铭儿,铭儿?”见他久久不作答,魏丞相疑惑地喊了两声。
“啊,”裴铭这才缓过神来,向魏丞相做了个揖,“一切但凭岳父安排。”
“主子,宫里的秦太医到访。”这时,盛三儿上前一步,附耳对裴铭道。
裴铭不知此人为何会来,府上又无人生病,难不成是禀了谁的意思前来?
来者并非是老态龙钟的秦太医,而是他的儿子秦珏,秦珏在西宛一事中有功,随父入驻太医院,成为年轻一代的太医中最受倚重之人。
秦珏冲魏丞相和裴铭一一行礼,道:“微臣是常大人派来的,还请裴将军借一步说话。”
66、第六十六章 垂钓
裴府后院,藤前廊下,虽说过了除夕便是立春,但是天气依然没有逃出冬日的肃寒,裴铭的一双手□在北风中,不一会儿便冻得生疼。
“这是许大人托付给常大人的事,将军可想好了?”待解释完了来意,一阵沉默后,秦珏问道。
裴铭闭上眼,久而,喃道:“金针封脑……”
“是,一切听凭将军决断。”
裴铭思量了许久,继而慢慢转过身去,抬起手来,道:“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是。”秦珏躬身行礼,退出裴府。
仍是清晨,桐池的水面上似是笼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仲仪走近的时候,仰头正又看见天上薄絮状的云,不禁想到有人曾说,云是天上雾,雾是地上云。
越走近,雾影又渐渐散去,桐池边上露出一个不甚明朗的背影,仲仪一眼便看出那是谁,这一看倒是一笑。只见常明兮如同个老翁一般坐在池边垂钓,长长的杆,身边一只草笼,仲仪走过去低头一看,草笼里空空如也。前些时候桐池里结了冰,现在冰层破裂,冰面上露出几个裂洞来,常明兮就是在这个裂洞里下饵钓鱼。
“宫变当头,你倒轻闲。”仲仪说道,在他身边坐下。
常明兮不紧不慢,握着跟鱼竿坐得稳如泰山,道:“敌在暗,我在明,如今不论什么举动都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倒不如我也不动,静观其变即可。”
仲仪闻言,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来:“不愧是状元郎,年纪不大,端的是老谋深算。”
常明兮垂眼不语,手中的鱼竿一动不动,一根细线垂入水中,雾中无风,水面上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带起。
“只是有一件事朕尚不明白。”
常明兮侧目:“皇上问便是了。”
仲仪屈起一条腿,手臂倚在膝上,貌似轻松,道:“之前你与琰元密会,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你与他之前如此交好,如今又怎的倒戈前来助朕?”
一连两个问题,听得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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