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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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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裴将军?”那大臣朝他看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试探着唤了一声。
  “啊啊……严大人,怎么了,什么事?”他这才反应过来。
  严大人一笑:“没事,就是打个招呼,我看裴将军心不在焉,定是心有所系,严某也就不打扰了。”
  裴铭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晃了个神。”
  严大人“呵呵”一笑,捋胡子拍裴铭的肩:“听说裴将军近日好事将近啊,要是成了,可别忘了给严某下张喜帖。”
  裴铭不知为何,又朝许由是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这才对严大人尴尬的笑笑:“严大人说笑了。”
  
  许由是乘着轿辇回府,先是喊着“快点快点”,但是轿夫走得太快,又颠得人难受,许由是捂着胸口只觉得想吐,只好又有气无力地喊“慢点慢点”。
  不一会儿轿子外边传来了马蹄一下一下踏着地的厚实的声音,然后又是几声马鼻间的憨鸣,许由是掀开帘子看着外边,果然是裴铭这厮骑着马追过来了。
  “穗寒,你怎么了?”裴铭骑在马上,俯下/身问道。
  许由是把帘子放下,不回他话。
  裴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听盛三儿说,你昨晚就生气了,是不是他说话得罪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许由是心想,这什么人呐,真是个榆木脑袋。
  接着,又听见他在外边说:“穗寒,你这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我怎知道你气什么,究竟是谁惹了你了?”
  许由是掀开车前的帘子,也不管自己难受不难受了,吩咐道:“快点儿,甩了这人。”
  轿夫一个个心里发苦,想着,这抬轿子怎么能快得过马,还真当咱们几个是飞毛腿了。
  马蹄声“嘚嘚嘚”又跟了上来,裴铭低声下气道:“罢了罢了,穗寒,不管怎样都算是我不好,你别总这样不说话,别生气了。”
  听见前方轿夫有人忍不住的“嗤嗤”笑声,许由是越发得恼火,咬定了主意,是该好好晾一晾这块木头了。
  “你再这样不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忽听轿外,裴铭的声音硬气了些。
  许由是不理。
  
  “驾!”裴铭轻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肚,马蹄声加快起来。
  走了?许由是猜道。
  “希律律!”
  轿夫们都是一惊,裴铭骑着马挡在轿子前,硬着拦着不让他们走了。轿夫们面面相觑着,一个人苦兮兮地回头道:“许大人……你看……这……”
  
  许由是当下便心头火起,撩了轿帘跨出来,大步走到裴铭马下,骂道:“你发什么神经!”
  这回倒是轮到裴铭不说话了,许由是正气着呢,却看见裴铭身子一低,双手插入自己腋下,紧接着自己的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这样被抱到马上斜着坐着。
  “驾!”
  马儿驾着两个人跑起来。
  “放我下来!”许由是被圈在裴铭的臂弯里,不住地蹬着腿,“我还穿着官服呢,像什么样子!”
  “别乱动,”裴铭说,“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
  许由是畏高,以前看人骑马不觉得,直到自己坐上去了,才觉得心里忐忐忑忑的,不敢往脚底下看,听裴铭这么一说,便稍稍乖了一些。
  一路朝着城郊骑去,许由是虽然不乱动了,但是语气还是很差:“你到底想去哪儿?”
  “不想去哪儿,”裴铭说,“就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听听看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
  许由是冷哼一声:“不为什么,就是想生气了,就是心里气不顺了,见你好欺负,就拿你撒气了。”
  裴铭笑,声音低沉湿糯:“穗寒,你总是爱这样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许由是正着脸色看他。
  “好好好,”裴铭无奈道,“我便任你撒气,只是你别憋着不说话,这样叫我心里也烦闷,你看这样说出来不也好多了。”
  许由是笑得不屑:“你哪里会烦闷,我看你最近正是喜上眉梢啊,就是被我这样欺负也乐滋滋的,想必是喜事将近,是不是啊,裴将军,恭喜恭喜!”说完抱拳做恭贺状。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裴铭还是一副憨憨的样子笑着,“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爱吃醋。”
  听到他说这句,许由是心猛地一跳,想,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下一句,只听裴铭道:“你我相识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道我不是那样重色亲友的人,你我兄弟情谊不会变,赶明儿要不我请皇上给你做个媒,我们同日成婚,可好?”
  许由是刹那间脸色就变了,不一会儿,只觉得那冬风拂在后背上,就跟针扎一般的疼,一时间只气得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一股火蹭蹭蹭地往天灵盖上窜。
  “若你没说出今天这番话,我怎会知道你心里是这般可怜我!”他大喊出来。
  裴铭被他吼得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许由是向来独身一人惯了的,不敢劳烦裴将军向皇上开金口!”许由是用力一推裴铭的胸膛,吼道,“你便成你的婚去吧!”
  裴铭手握缰绳,自然是摔不着,倒是许由是,身子一个反推力,直接朝后一仰,直直从马上摔下去。
  “穗寒!”裴铭大喊一声,赶紧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许由是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许由是落下去的时候,因为惊惧,想用手肘撑地,这样一来手肘先落地,瞬间一阵剧痛传来,继而整条手臂都是酥酥麻麻的。
  “滚!”许由是什么也不管,只用令一只手臂去推开裴铭。
  裴铭被他推得朝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发怔,但很快,他再次走上来,二话不说把许由是打横抱起,脸上似是有了些恼怒的样子。
  “一点分寸也没有,有你这样胡闹的么!”
  裴铭在许由是面前,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今天倒是第一次对他露出了怒容,惊诧之间,许由是心里有火,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发出来了。
  回想他们两个,矛盾常在,可就像是永远也吵不起来架一样,虽然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裴铭要么总让着他,要么他总不知如何开口。
  但今日,竟有些反过来了。
  许由是看着他下颚的线条,刚毅而好看,缓缓地移开了目光,他心里恨声一句:
  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人,真是冤家。
  


8、第八章 夜宴(上) 
  
  正是午时好日头,虽是冬日,却也映得人脸颊有些微微的发红。
  去过了医馆,包扎好了手臂,骑着马回去的路上,许由是午后犯懒,不知不觉间便倚在裴铭的肩头睡了过去。裴铭见他睡着了,缓缓放慢了马儿的速度,专挑僻静无人的地方,带着他一路回了自己的府邸。
  到了门口,盛三儿迎过来:“主子您回来了?”
  裴铭抱着许由是,腾不出来手,只能对盛三儿虚了虚眼睛,示意他别说话。
  盛三儿瞄了眼许由是,会意,哈着腰拍了几下自己的嘴。
  
  知道他每日都要睡上半个多时辰的午觉,把许由是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上,帮他脱了官靴,解了衣服,这才最后把被子盖上,动作轻缓之至,生怕不小心弄痛了他的手臂。事后回想,裴铭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一介武将,向来是不拘小节,怎面对许由是便如此小心,若是给自己的兄弟们看到,免不得会被嘲笑一句“婆妈”。
  他在床沿上坐下,看着许由是的睡颜,只见他眉目沉静,早已不复方才生气发火时的模样。这时候,裴铭忽然看见,许由是锁骨处似是有一道挺深的伤疤,以前从未看见过,只记得他小时候应该是没有,后来再次相逢,也没有听他提起过。
  大概是那几年战火燎原,许由是与家人颠沛流离间,不小心弄伤的吧。乱世之中,谁身上没点疤。
  想到这里,裴铭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腰际,笑了笑。
  鲜少见他这般安宁,裴铭便看他看得久了些。也许连许由是自己也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嘴唇微嘟,堂堂一名男儿,竟稍稍显出几分婴儿的憨态来,叫裴铭觉得煞是可爱,只忍不住想伸出手去碰一下。
  
  “主子……”盛三儿在门口轻声唤道。
  裴铭的手一颤,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反身把门带上,问道:“什么事?”
  盛三儿道:“丞相府差人来请了。”
  裴铭第一次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而后又想起了魏丞相家的小姐,一时心情又有些复杂,思忖了一会儿,他说:“我这便去,你在家里操持着,若许大人醒了,就遣个人送他回府。”
  说到这儿,又想起什么来,嘱咐道:“顺便把府里的程大人前几天送的字画送给他,他喜欢这些。”
  “哎,好嘞。”盛三儿应道。
  
  其实,裴铭走了后不久,许由是便醒了,午觉本来就睡不久,加之窗外几只鸟聒噪得不行,吵得他心里烦躁,被子一掀便坐了起来。
  “周宁!”
  午觉睡得人迷糊,恍然之间还以为是在自己府上,许由是按按额头,喊道。
  听得门内动静,盛三儿在门外喊道:“许大人醒了,洗漱水已经备好了,要不请丫头们送进去?”
  许由是一愣:“盛三儿?”
  “哎,是奴才。”
  他这才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非是自己屋里的陈设,屋角那儿横架着一把赤红色的长刀,那是裴铭的“腾蛟刀”。
  原来自己是在裴铭的府上。
  “许大人,奴才能进去么?”
  许由是整了整衣冠,穿上鞋后,“嗯”了一声。接着,丫鬟们端着痰盂、脸盆,捧着毛巾依次,最后一个跟着盛三儿。
  “裴……”擦过脸后,许由是顿了一下,问道,“你家主子呢?”
  盛三儿笑道:“丞相府差人来请了,这会子估计还在路上呢。”
  许由是默默看着窗缝间透进的一缕光:“哦,是这样。”
  盛三儿招了招手,另有丫鬟抱着几轴书画走了过来,他说:“主子说了,这里有些书画,若是许大人不嫌弃,便送与您赏玩。”
  许由是的语气不咸不淡:“我手臂受了伤,怕是不方便拿,算了吧。”
  盛三儿一愣:“啊?这……”
  “告诉你家主子,我回去了。”许由是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一只手臂因为受伤吊在胸前,走出门去。
  盛三儿跟在后面:“许大人,您这……奴才……奴才找人送您回去。”
  走到门口,许由是另一只手一拦,拦住了盛三儿,一低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
  盛三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大人执意如此,奴才只好……”
  他没应声,一人独自走下府前的台阶,盛三儿看着他一人,在街角拐个弯便瞧不见了,砸了砸嘴,半天,还是那句:“读书人啊……”
  
  天色一分分沉下来,京城的万家灯火亮起来,在城楼上看,大有欲与星辉争光之意。这一亮,便亮到了除夕之夜,还没有到凌晨,京城四处只有孩童们玩着的零散的鞭炮声,街上无人,白日里城里的一富商施济,就连乞丐都每人拿着几个馒头去城郊的破庙里一起过年了。
  宫墙之内,眺望塔上的守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轮番守着岗。但他们的耳中,还是能听到宫内传来的器乐之声,虽有一墙之隔,宫内宫外却都是一派欢乐祥和之景。
  皇上于宫中设宴,宴请了各个王爷和王妃,先帝共有十四子,早夭四位,两位尚在前线,一位不喜宫廷生活,云游四海去了,还有一位称病未至,故今日夜宴之上只有六位王爷。另外还有三位公主,两位和亲在外,只有一位颐和公主在场。剩下的,便是六宫嫔妃,皇后坐在仲仪身侧,皇后父亲乃是先帝亲封的战疆大将军,两朝元老,所以仲仪一登基,便顺理成章地封了皇后。
  乐师奏乐,舞姬献舞,筵席之间,觥筹交错,祝词不断。
  其实仲仪与今日到场的王爷之间,关系并不十分好,尤其是原四皇子,现如今的襄宁王琰元,当年二人曾为皇储之位明争暗斗长达三年之久,最终以琰元主动认输为终。
  既已都认输了,仲仪自然不愿落下一个残杀手足的罪名,登基之后看似宽宏地封了琰元襄宁王之位。可另一边,下场最凄惨的莫过于四皇子党的首领,楚楼的父亲楚衡天,一夜之间首级被人削去,楚楼之母不堪打击,饮毒酒随之而去,本来尚有独子楚楼活了下来,只可惜……
  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少有外人得知,众人只知道这条通往皇位的路,本就是由许多人的鲜血铺就的,这么多年了,见怪不怪了。
  
  几巡祝酒下来,仲仪已然稍稍有些醉意了,皇后在一侧看得有些忧心,探身过去嘱咐仲仪身旁的朱振,让他看这些皇上,叫他少喝点。
  朱振嘴上是应下了,可凭他这么多年服侍皇上过来,早就看出了仲仪眉间的那一抹戚戚之色,知道他大概是又想到了那人,几个月前死在桐池边上的那人。
  他知道劝是劝不住的,倒不如让皇上好好喝上几杯,排解排解郁卒之情。
  台下,汀婉仪的一曲《良君赋》弹完,博得了满堂喝彩,汀婉仪款款施礼,对皇上皇后朗声道:“愿我大宸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皇上皇后福泰安康,福泽万年。”
  皇后含笑看她,仲仪挥手道:“赏!”
  “谢皇上。”
  众妃自是不甘示弱,凡是有才艺的,皆都一一展示了出来,可说来说去,总不过都是些琴棋书画,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众人打头还有些兴趣,到后来不禁寥寥了些。
   


9、第九章 夜宴(下) 
  
  殿下另一侧,瑜婉仪刚刚一曲舞毕,换了衣服重新入席,坐在她身侧的馨妃探过身子跟她讲悄悄话。
  “妹妹方才的《虞美人》跳得可真是美,今日艳压群芳的恐怕为属妹妹一人了。”
  瑜婉仪抬手扶了一下鬓边的海棠花,掩嘴笑道:“可不敢当,若是婵妃在,妹妹的拙姿岂敢拿出来班门弄斧。”
  馨妃眼睛扫了一下四周,拍拍她的肩头:“但如今却是她不在,婵妃前几日得罪了皇上,这会子估计在襄仪宫里哭呢,妹妹不必有此担心。”
  瑜婉仪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谨小慎微,此时心中虽因为自己的舞博得了满堂喝彩而颇为骄傲,但现下听了馨妃的话,却也不敢太把话说满,否则万一横生了什么枝节,面子可就丢大了。
  于是她只笑笑说道:“还不知道呢,姐姐献的墨宝,皇上也很喜欢。”
  
  事实证明瑜婉仪想得真是周到,万事都有一个“想不到”,非但是她,在场之人谁又能想到,不过多时,竟有一名身姿高挑蒙面女子踏入殿中,向仲仪行礼,却不说话。
  皇后看着她愣了,这女子是谁?后宫嫔妃?怎的没有见过,这又是哪来的一出?
  女子礼毕,也不等仲仪说话,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眼角一瞥,看见坐在自己左手边、正在饮酒看着自己的襄宁王琰元。琰元和在场的人一样,好奇地打量着这人,却见他突然朝自己看来,饮酒的手忽然因心中一动而滞住。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春日里,自己第一次到楚衡天的府邸之时,看见一名少年正坐在廊下看书,也是这般斜眼一瞥。那时候,廊上缠缠绵绵的紫藤花开得正是时候,几片紫色花瓣飘落,落在他的书页间,他伸手将纷花拂去。
  “哟,这是哪儿来的美人?”身旁的穆延王二郎腿一跷,轻笑一声,入耳时打断了琰元的回忆。
  
  那女子女子闭了下眼,收回目光,仰头与仲仪对视上,似乎是在等他说什么。
  仲仪大约真的是有些醉意了,看人的时候眼睛都微微虚起,他明明知道堂下站着的那人是谁,却恍惚间总想看得再清楚些。她蒙了面,只留一双明眸在外,可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睛,里面淡然得似乎什么都读不出来,就像此时,除了仲仪之外,没人知道她究竟是谁。
  仲仪看她的那副样子,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便一伸手夺过了身旁带刀侍卫的佩剑,朝她一扔,说道:“朕要听那首《破阵子》,你给朕舞剑助兴。”
  皇后皱眉,有些忧虑地劝道:“皇上,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仲仪不说话,只一眼朝皇后看了过来,皇后被那目光惊得打了个寒颤,心下思忖着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畏畏缩缩地坐好,不敢再说什么。
  
  女子的手指动了动,看着扔在脚边的长剑许久,才俯身拾起来,紧紧握住剑柄,拔剑出鞘,登时一道瞬光在她的眼里划过。
  “呀!”一名妃子受了惊般的叫了声。
  不行……她看着剑身上映出的自己,心里道,还不行,今日还不是时候,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若无万全的把握,不能轻易下手。
  身后,乐师已经奏起那曲《破阵子》,女子正反看了看手中的剑,随后身子下沉,缓缓摆出架势出来。
  众人皆屏息以待。
  
  仲仪的眼中有什么光闪了闪,本以为这常明兮只是一文弱书生,便故意让他舞剑好羞辱于他的,没想到,这架势摆得倒不错,看得出有几年功底。
  忽而,曲子一个重音下,扬琴密集的琴音响起,刹时剑光凛凛闪过,女子腾剑而起,入眼竟然是目不暇接。她的剑势招招凌厉狠辣,却丝毫不失美感,而且正好和上了这《破阵子》的调子,只让人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就在所有人都大为震撼之时,仲仪的眼睛微微睁大,手也在杯盏上越捏越紧。
  这些剑招,他明明都是见过的。
  
  恍若是一道白光在脑中闪过。
  那一日,城外河边,楚楼背对着自己站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仲仪见他心有旁骛,便故意捡了根树枝朝他刺去,想吓吓他。
  谁知这一吓却不似仲仪想的那样简单,感到耳后的凌风,楚楼一惊之间,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朝后刺去。仲仪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楚楼反应竟会如此过激,树枝横着一挡,又是一推,与他比划过招起来。
  剑影丛飞,谁都看不清谁的面目,楚楼的攻击一招比一招狠辣,生生地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仲仪心中疑惑,不禁也拿出几分认真来抵挡他的攻击,然而接着,直到他被逼到一棵树下,手中的树枝被一剑砍断,剑刃朝自己的脖间而来之时,他才惊道:“楚楼,是我!”
  剑势猛然收住,楚楼收力时自己也站不稳,朝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是你?”楚楼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之后,脱口而出,才说完又觉不妥,跪下道,“微臣参见九皇子殿下。”
  “起来吧,”仲仪倚着树干微微喘气:“你这是怎么了?”
  楚楼低着头站起来,说:“九皇子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
  仲仪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两人都默然无语了一会儿,接着,楚楼抱拳道:“九皇子若无事,微臣先行告退了。”说罢,静等了一会儿,见仲仪始终毫无反应,才偷偷抬眼看他。
  仲仪忽而一笑:“楚楼,你我什么时候竟生疏到了如此地步?”
  楚楼垂目,抱着的拳并未落下。
  他说: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忆及此处,仲仪如那时一般,眼中含着一抹柔色微笑起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仲仪是后来才知道,楚衡天被四皇子琰元拉拢,成为了四皇子党的首领,楚楼那一日在河边,等着不是自己,而是琰元。
  他想着,若是楚楼还活着,若是也回忆起了那天,大概会后悔为何要收住剑势。一剑刺下,血溅当场,今日,坐在这把龙椅上的便可以是琰元,他们俩便可守那君臣之道……
  便也不会造就今日的局面了。
  
  又是一声重音,曲调渐缓,慢慢地开始收音。
  堂下那人的剑舞也告了尾声。
  
  “哎,皇上?”朱振看见仲仪站了起来,朝堂下走去,惊疑地喊了声。
  却见仲仪一直走到那人面前,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然后……
  然后!
  仲仪一伸手,就像扇了那人一个耳光一般,用力摘去他脸上的面纱,随后抬脚将他踹倒在地!
  “你跟楚楼是什么关系?”
  他冷声问道。
  


10、第十章 龙床
 
  面纱扯开的一瞬间,黑发如瀑散开,偏头的刹那恰好遮住半张面孔。常明兮被踹得朝后跌倒在地,接着猛地转头朝仲仪看过来,眼底全是红色的血丝,目光中的恨意一分也隐藏不住了。
  他想握住手中的剑,直接朝仲仪刺去,一下又怎么能够!他要将他挫骨扬灰,然后一口口嚼碎了咽下去!
  但是此时不行,只恨此时不行!常明兮的五指深深的抠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要忍,可是这个“忍”字偏生像是在一片片凌迟着他身上的血肉,叫他痛不欲生。
  
  仲仪看得怒火越发撩上来,又朝他肩头狠狠踢过去,朱振大惊,跑过去抱住了仲仪的腿,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今日除夕佳宴,不必为这样的人伤了龙体,她冒犯天颜,拖下去斩了便是!”
  “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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