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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贵公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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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步杭三莫名的斥暍,守门人心里不禁有些惧意,他小心翼翼地,仔仔细细的再打量一次步杭三。 
                  ; 
守门人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顿时心中怒气又起。 
                  ; 
「大胆乞儿,竟敢来此地撒野,我管你是谁!现在马上给我离开,否则我要报官了。」 
                  步杭三听了怒气横生,正要大声地斥暍,却突然想起自己此时…… 
「呵呵……哈哈……」 
步杭三一改怒焰,突然莫名的开始狂笑,这令守门人更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难怪你不认得我……呵呵……」 
步杭三微笑著低下头,两手在脸上摸索了一会儿後,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拿在手里。 
守门人见眼前的人从脸上撕下一层面皮,大吃一惊,然而一看见面皮下那张熟悉的脸孔,立刻惊得倒退数步。 
「少、少爷,怎么是……是你?」守门人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步杭三微微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守门人的肩头。 
「很好,你非常尽忠职守。待会儿换班之後进来领赏。」 
原本等著被责罚的守门人大吃一惊,见少爷不但不责怪,反而要奖赏他,感到十分错愕。 
想不到少爷这么体恤下人。 
「但是……」 
步杭三又拍了拍守门人的肩,只是这次稍微施加些许力气。 
「忠职守是一件值得奖励的事,不过不管对象是谁,都要同等对待,不能因为对方看起来贫困,就用鄙夷的态度对待他。明白吗?」 
守门人感到少爷在肩上施加的力道,惊慌的直点著头。 
「是的,少爷。我明白,小的以後一定改进。」 
步杭三笑著放开手,缓缓地走进大门。 
只见大门上挂著的牌匾,写著两个字:谷府。 
◇ 
                  ◇ 
                  ◇ 
原来步杭三原名谷应场,他的家境富裕,双亲已故,因此继承了庞大的家产· 

他听说父亲在生前,曾在长陵城买下一问庄院作为避暑之用,因此以视察庄院为由,带著奶娘及几名奴仆,藉机来长陵城一游。 
回到房中的谷应场,拿著步杭三的人皮面具站在密室的墙壁前。 
摸索了一会儿,暗门随即打开。 
谷应场望著密室内的桌上摆放的奸几张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将步杭三的人皮面具整齐的和其他人皮面具放在一起。 
他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若有所思的发起呆来。 
心里所想的都是苗宛佾那张惊惶未定的脸庞。 
他一定是被自己吓坏了,谷应场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对苗宛佾有反应? 
都怪徐伯,都是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才…… 
唉!谷应场神情低落,心想以後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忽然他瞥见铜镜里自己原本的面容,这时他才想起一件事。 
只见铜镜里映出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生的是一张斯文俊逸的脸庞,令人吃惊的是这面容长得竞和龚卿云一模一样。 
谷应场抚著自己的脸颊,疑惑一直盘旋在心中。 
世上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人吗? 
回想那天,第一次见到龚卿云时,要不是自己已经易容,他差点以为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面。 
谷应场从密室走出来,心事重重的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发呆。 
突然,一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吧!」 
                  , 
「少爷。」开门进来的是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妪。 
「奶娘,有什么事?」 
                  · 
「少爷,您终於回来了。老身是来提醒您,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老爷夫人的忌日,我们在长陵城最多只能再待十天,您可别一声不响的出去不知道回来,误了回 
府的时间。」 
「我明白。」 
「那老身告退了。」 
奶娘转身正要离开,却被谷应场唤住。 
「奶娘,等会儿。」 
「少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奶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少爷想问什么?」 
「几天前我在城里遇到一个人。」谷应场想起龚卿云。 
「喔!什么人呢?」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谷应场缓缓地说著,眼睛却认真地观察著奶娘脸上表情的变化。 
奶娘听了大惊失色,踉呛的倒退两步。 
「奶娘,你怎么了?」谷应场紧张的站起身扶住奶娘的身躯。 
「没事,老身只是突然有点头晕。」奶娘抚著额头,冒著冷汗支吾地说。 
「那奶娘先回房休息吧,我待会儿差人去请大夫来替奶娘诊治诊治。」 
「不用了,老身只要躺一会儿就奸了。少爷,请恕老身先行告退。」 
「嗯,奶娘小心慢走。」 
看著奶娘蹒跚的背影,谷应场明白龚卿云和自己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关联,否则奶娘不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 
                  ◇ 
                  ◇ 
在庄院才待没两、二天的谷应场,实在闷得慌。 
自从那天离开皇仙楼後,他再也提不起勇气面对苗宛佾,害怕看到那双清澈的 
眼眸中所流露出的鄙夷神色。 
但是,谷应场心里却时时刻刻挂念著皇仙楼的事,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的。 
心里所想都是,不知道他们忙不忙得过来?趟盂、陈元是不是又偷懒不认真?还有苗宛佾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手艺有没有进步?会不会半夜又伤心的落泪? 
想著想著,谷应场的眉头紧皱,纷乱的心已经揪成一团。 
这天,谷应场在别苑里实在再也待不住,虽然他很想却不敢去皇仙楼,於是他易容成步杭三的模样来到「悦兴客栈」门口。 
当时曾听龚卿云说会在长陵城待一阵子,投宿的客栈便是眼前的这家,他看了招牌一眼後,便走进客栈。 
「客倌,您要吃饭还是住宿?」 
店小二一见谷应场走进来,便笑脸逢迎的问著。 
「先给我来壶茶。小二,我问你,这里可有住著一位龚卿云公子,他身旁还跟了一个带著剑的人?」 
「客倌您问的可是龚公子和殷公子?」 
「龚公子应该没错,但是另一个是不是殷公子我就不清楚。」那天自己压根儿都没和那木头说到话。 
「他们是住这儿没错!客倌您等会儿,我去通报一声。」 
谷应场拿一些碎银递给店小二,「劳烦你了。」 
一见到银两,店小二的眼睛立刻发亮,动作迅速地冲到楼上厢房叫人。 
在等待龚卿云的这段时间,谷应场悠哉地暍著另一位店小二送上来的茶。 
突然,邻桌三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知道吗?皇仙楼已经奸几天没营业,听说苗姑娘病了。」其中一个人说。 
谷应场听了一惊,苗宛儿病了,那苗宛佾还好吗? 
「这消息不对,我听说苗姑娘失踪了。」另一个人反驳著。 
谷应场听了心里更加震惊,手上的茶杯差点掉在桌上。 
失踪?那苗宛佾呢?会不会有事? 
「你们都错了,我和皇仙楼里的夥计陈元还算有点交情,据他说,苗姑娘是离开了长陵城。」第三个人自认包打听,自信满满的说著。 
另外两个人连同在二芳偷听的谷应场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苗宛儿离开长陵城!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身为苗宛儿弟弟的苗宛佾,再也没有理由待在长陵城,那不 
就表示自己永远见不到苗宛佾了。 
龚卿云一下楼便看到步杭三眼神呆滞著。 
「步兄……步兄……」 
唤了好几声,谷应场才回神,他对著龚卿云微微一笑後,便转向他身旁的殷无心礼貌性的点个头。 
「步兄,特地前来,有何要事?」 
谷应场站起身,对著龚卿云一揖。 
「龚兄,抱歉,小弟突然想到有事待办必须先走一步,不知龚兄何时要离开长陵城?小弟有事想要请教。」 
龚卿云想了一会儿後回答:「原本预定明天起程,若是步兄有事相商,那我多侍个几天也无妨。」 
「多谢,那小弟先告辞,恳请龚兄切勿不辞而别。」 
「当然。」 
◇ ◇ ◇ 
拜别了龚卿云,谷应场匆匆跑回家中,换上在皇仙楼时穿的粗布短衣。 
他摸了摸脸,确定步杭三的样子没有破绽後,便快步的前往皇仙楼。 
他用力的敲著门,大喊著:「徐伯!是我小三子,请开开门。」 
隔了许久,皇仙楼的门才打开。 
步杭三随即冲进去,却被徐伯叫住。 
「小三子,你几天前不是不做了,现在皇仙楼暂时停止开店,你也甭再来上工 
了。」 
步杭三心急的解释:「徐伯,对不住,我因为家里有急事,所以来不及跟您说一声便离开,是我不好,但是先别管这个了,苗姑娘人呢?皇仙楼每日高朋满座,为什么突然关门不做生意了?」 
徐伯面露忧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三子,别问这么多了,来!这里有十两银子,是你这些日子的工钱,拿了就快快回家去吧。皇仙楼要再开业不知何年何月,你就别指望这儿了,好好的去找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吧。」 
步杭三听了大惊,徐伯如此说,难不成苗姑娘真的走了? 
那苗宛佾呢?他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 
步杭三微愣著:心想也许苗宛佾还在气自己那天的失态。 
但是即使他不生气而想要寻找自己,他也无法采出自己的行踪与住处。 
因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步杭三这个人的存在。 
                  、 
不理会徐伯手上的银两,步杭三快步的跑到後头柴房,回头对徐伯喊著:「徐伯,我有东西漏了没拿,我去柴房找找。」 
徐伯来不及制止,便随他去。 
来到柴房,步杭三在密室门前停下来。 
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後,便按下机关走进去。 
一进到密室,步杭三便看到苗宛佾的背影,只见他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宛佾……I步杭三嗫嚅地轻唤了声。 
苗宛佾肩膀微动了一下,看样子是被步杭三的声音给吓到了。 
苗宛佾缓缓地回过头来,只见他神色憔悴、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整个人看起来足足瘦了一大圈。 
「小三子!」 
唤了声步杭三後,苗宛佾便又转回头发愣,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微微地耸动 
著。 
步杭三无法理解这些日子皇仙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仅徐伯满脸忧容,就连苗宛佾都如此。 
他快步的走到苗宛佾身旁,只见苗宛佾跟前地上放了一盘菜,前面还有被摔碎的碗以及掉落满地的筷子。 
「宛佾你……」步杭三想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苗宛佾眼眶泛泪,他将脸埋人膝盖中,无声地饮泣。 
步杭三坐在他身旁,他不明白苗宛佾是怎么了。 
「你来做什么?」 
苗宛佾没有抬头,声音虽然哽咽,语气却带著些许冷漠。 
步杭三心想,苗宛佾该不会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吧?否则他怎会对他如此冷淡?·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步杭三放柔语气说著。 
「我很好。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 
步杭三没有想到老是将眼泪挂在脸上的苗宛佾,竟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赶自己走。 
他心里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正想起身离开的步杭三,突然想到如果这次和上回一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的话,也许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苗宛佾了严。 
於是步杭三旋即又坐下,看著苗宛佾仍将自己的脸埋在膝中,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一个不对,也许招来的是更加怨怼的眼神。 
步杭三不停思忖著接下来该怎么打破僵局。 

◇ ◇ 
                  ◇ 
忽然,步杭三瞥见苗宛佾身前放在地上的菜肴。 

他望著那盘菜许久,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後,便将整盘菜端起来,用筷子夹了一大口放入嘴里。 
咬没两下,步杭三神情骤变,脸色发白,他捂住自己的嘴,想吐出来却又怕伤了苗宛佾的心。 
怎么苗宛佾的手艺还是没进步,依旧是这么难吃! 
他该不会是因为嘴巴吃不出味道,又没人可以试吃而伤心吧? 
艰难的将口中的食物硬是吞了下去,步杭三旋即又夹起菜,一口再一口…… 
隐隐约约感觉到肚子似乎又开始有点不舒服,步杭三脸色发白,强忍著身体的不适,继续埋首努力的吃著。 
一开始苗宛佾听到些微声响,以为步杭三要离开,他拼命忍住心中想要他留下来的欲望。 
虽然他连头也没抬,但是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些声响,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还有另一种细微的声音出现,这让苗宛佾心里觉得甚是奇怪。 
仔细地聆听,那细微的声音好似是咀嚼的声音…… 
苗宛佾突然想到,步杭三该不会……不会吧? 
他倏地抬起头,看到的便是步杭三苍白的脸色以及怪异的神情。 
只见步杭三一见到苗宛佾看著自己,硬是将口中的食物再吞下去。 
「你在做什么?」 
苗宛佾瞪大眼睛,看著步杭三手中的那盘菜只剩下一半。 
「你终於肯跟我说话了。」 
步杭三勉强撑起微笑,实际上肚子里却难受得很。 
「这盘菜是你吃掉一半的?」虽然眼前的情况显而易见,但是苗宛佾仍然无法置信。 
步杭三点点头,又从盘子里夹一口吃给苗宛份看。 
「好吃吗?」苗宛佾不抱期望的问。 
步杭三内心交战著,说难吃的话,苗宛佾肯定会受到伤害;说好吃的话,遭殃的可能会是自己,因为苗宛佾有可能会说「既然好吃,就多吃点!」。 
吃到一半,就已经快到极限了。 
「呃,还可以。」步杭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看到步杭三眼中的飘,苗宛佾明白这菜还是不行,心里一阵酸楚,来不及将脸埋入膝盖中,眼泪已经进出。 
「我都已经说了不难吃,怎么你还哭?」步杭三懊恼著,难道自己这样说又错了吗? 
苗宛佾听著步杭三安慰的话语,不知为何莫名的怒气由心底攀升。 
他用力的将步杭三手中的菜以及筷子全部挥落到地上。 
步杭三对苗宛佾激动的举动暗暗吃惊,该不会是自己善意的谎言惹得他更加生气吧。 
只见苗宛佾止住眼泪,柳眉怒扬,站起身,忿忿的指著步杭三。 
「你不需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垂涎的只是我的美色,想到的都只是怎么样脱掉……我的衣裳而已吧!尽是一些……下流胚子!」 
愤怒的骂了一长串的话後,苗宛佾的眼眶又迅速地泛红,他哽咽的继续说:「我以为……以为小三子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上回你……你的身体摆明了你的脑子里……都在想著那档子事,根本不是真心的……想要帮我,呜……」 
步杭三听了心里惊讶万分。 
苗宛佾口中说的那些男人是谁,他曾经受到什么样难堪的遭遇吗? 
他的身体对苗宛佾有反应这件事,也著实令自己困惑许久,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要轻薄他的意思。 
想不到苗宛佾竟会因此而误解。 
本想追问,但是却感到腹部疼得厉害,步杭三脸色惨白,艰难的起身,强忍痛苦的对苗宛佾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便往密室外的茅房冲过去。 

◇ 
                  ◇ 
                  ◇ 
过了约莫一刻多钟,步杭三才神情轻松的回到苗宛佾的身旁。 
他心急的回到刚才的话题,「宛佾,你要相信我的为人,而且你说的那些男人是谁?我、我……」 
步杭三原本想说他会想办法让那些男人再也不敢靠近他一步,但是旋即又想到,自己有何立场为他出头,於是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苗宛佾原本心情就不好过,在看到步杭三如此狼狈的模样後,知道是因为那盘菜的关系,让他难过的情绪更加跌到谷底。 
於是他连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就是那些到皇仙楼吃饭的男人,不管我做的菜有多么难吃,他们都还是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每次看到他们的眼中流露的那种邪念,就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步杭三听出他话里的矛盾,疑惑的问:「每天中午皇仙楼的主厨不是你姐姐苗宛儿吗?怎么这会儿你说是你做的菜,而且那些男人针对的应该也是你姐姐吧,和你有何相关?」 
苗宛佾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庞,脸上充满了震惊的表情,他下意识地用手捂著嘴,一副说溜嘴的模样。 
步杭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放弃的追问著:「宛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 
苗宛佾瞪大眼睛,用力的猛摇头。 
步杭三抓下他捂在嘴上的手,望著苗宛佾眼中的惊惶,大胆的提出心中的假设说:「你该不会就是苗宛儿本人吧?」 
苗宛佾神色慌张,挣扎著想甩开步杭三紧紧箝制住的手,他的语气微颤著, 
「不关你的事,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走啊!」 
苗宛佾的手腕被紧紧地抓住挣脱不开,於是他便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将步杭三往门外推。 
步杭三被苗宛佾突来的力道推得後退几步,便撑住身体不动,任凭苗宛佾再怎么推,都只是上身微微地往後倾,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地上。 
「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不会走的。」步杭三斩钉截铁的回答,随後又柔声地补了句:「而且我担心你。」 
因为如果他的猜测错误,苗宛佾应该会一口推翻他的假设,而不是紧张的直说不关他的事。 
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既然知道事情并不单纯,他又怎能放心离去,眼睁睁地看著苗宛佾独自承受著莫名的痛苦。 
苗宛佾抬起头望著步杭三,看到他眼神中的坚定与温柔後,心底不由得感到一阵困惑与迷惘。 
他内心纷乱,五味杂陈。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步杭三的坚持与柔情感到又惊又喜。 
原本他以为,步杭三和那些男人是一样的。 
但是实际上,怎么感觉又有些不同? 
苗宛佾颓然的低下头去,语气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淡的说:「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步杭三此时才惊觉自己竟忘了放轻力道,一放开,便看到苗宛佾抚著已略微红肿的手腕。 
「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步杭三脸上带著些许歉然。 
苗宛佾沉默的走回桌前,暍了杯水後坐下。 
◇ ◇ 
                  ◇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步杭三没想到苗宛佾一开口便是道歉。 
「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姐姐,苗宛儿便是我,我便是苗宛儿。」 
步杭三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还是觉得吃惊。 
他走到桌前也坐了下来,直望著苗宛佾的脸庞。 
想不到精通易容的自己,竞没发现苗宛儿与苗宛佾是同一人! 
仔细一看,才发觉现在的苗宛佾皮肤白皙,不若之前和自己见面那般黝黑,难不成他为了怕被人认出,才将脸涂黑的吗? 
尽管步杭三疑惑的直盯著苗宛佾瞧,但苗宛佾低著头望著桌面不加理会的继续说著,心中的话似乎是不吐不快,无法停止。 
「我曾经对你说过,姐姐苗宛儿上京城认亲却受到爹爹刁难,这是实情。只是上京城认亲受到挫折的是我,苗宛儿只是个不存在的人。 
爹爹曾说,如果我没有成为一位手艺高超的厨师,我就不够格做御厨苗雄的儿子。他要我在成名以前,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是他的私生子,但是爹爹有私生子的事早已有许多人知道,只是未获得证实。所以……」 
才说到此,苗宛佾的泪水又忍不住地滑潸落下,在桌面上点点地晕开来。 
步杭三接著回答:「所以你才男扮女装,为的便是制造假象,混淆已经传出的谣言。」 
「思。」 
「但是你既然不想让人发现真实的身分,为何早上又常常跑来帮我准备材料,万一被人察觉,你的身分不是很可能曝光吗?」 

「因为……」 
苗宛佾拭去眼泪,神色带著些许黯然,缓缓地说:「其他的人每回准备食材的时候:心态都非常的随便,有时候根本没有处理乾净就交给我。 
我也明白他们心里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是靠美色引诱那些男人上门的。他们根本不懂,一道菜的好坏,除了取决於手艺之外,食材的准备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苗宛佾心情沉重的继续说著:「可是我知道错全在我。就是因为我无法做出完美的调味,所以我也无法要求他们认真的准备。不过,自从小三子你来了之後,我发现你虽然明知那些食物一定会被我给糟蹋,但是你还是尽责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你认真的态度,让我觉得很感动,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有责任帮你,即使冒著被发现的风险我也毫无怨言。」 
「原来如此。」步杭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是最近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当厨师的天分,也许是我和爹爹无缘,我真的想要放弃了。」 
苗宛佾眼眶又微微湿润,紧抿著嘴唇,直盯著桌面。 
「这么多日子你不也是熬过来了,而且还开了皇仙楼。」步杭三安慰他,不忍心看到他难过。 
略微的沉默之後,苗宛佾才回答,但依然可以听得出声音略显哽咽。 
「当初我只是想,如果能够开间客栈,打响名号,也许爹爹就能够接受我了,可是……」 
「可是什么?」 
「那天在你离开之後没多久,爹爹派的人来到皇仙楼……」说到这里,苗宛佾神情又变得更加黯然。 
「那不是很好,表示你爹注意到你了。」 
「一点都不好。」苗宛佾抬起头,泪水从两颊滑落。 
「爹爹写了封信,他说要我炒个菜给他派来的人尝尝,那个人是爹爹的助手,如果连助手这关都过不了,更甭说爹爹了。」 
步杭三听完冒了一把冷汗,他可以想见那位助手在吃了苗宛佾手艺之後的痛苦神情。 
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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