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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孤舟作者:白马王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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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佛法诏
北方的春天忽冷忽热,又相当干燥,相这几天陶舟的鼻子发痒,频频流血,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肝火太旺,心血燥热。借着养病的由头,陶舟呆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端茶送饭,采办煎药,把墨竹累得半死。
“这姓吴的,前些日子对少爷你千好万好,现在中了状元,你生病了都不来瞧瞧!”墨竹一边气呼呼地鸣不平,一边倒水泡茶。陶舟也不理他,只吩咐他把窗帘子拉上,他要小睡一下。
其实今天,已经是吴阔启程离京的第三天了。吴阔走之前,曾差人送信给陶舟,说自己被任命永平中营游击,驻守山海关,即日启程,勿念等等。陶舟既不去送行,也没有回信,当断则断,他想,对吴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况且陶舟这里也是自顾不暇,殿试结果一直是密不透风,为避嫌疑,也不好去找阮贺那里打探。万老板倒是有托人带话来让他安心,但陶舟心里终究忐忑。
终于到了唱第之日,依然是起了个大早,文武百官与新科进士熙熙攘攘在集英殿,陶舟看左右皆是春风满面。因为殿试只改排名,不会黜落,横竖都是考取,各位考生的心情都很是轻松。
皇帝出来时依然是奏乐,然后唱名仪式开始。状元还是棠子杉,他是本朝绝无仅有连中三元,不但才华出众,姿容也是绝佳,这些都是陶舟后来才得知的,当时他是心悬一线,哪顾得了别的。
接着便是榜眼、探花,唱到他的时候,陶舟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心中一沉,几乎不敢抬头。恍惚中随百官和新进士们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被众人拥簇到了瑶江园扶琼林宴,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民间有俚语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说的登科后的身份差异,但其实儒生入仕着实不易,十年寒窗,在科考三试披荆斩棘,屡败屡战,最后到达殿试才算修成正果。故而琼林宴上大家都扬眉吐气,弹冠相庆,即使皇帝在席,也表示暂不拘君臣之礼。各位新科进士更是纷纷献诗贺词,拍马屁之余,也展示才艺,务求能在天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席上风头最劲的,自然是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棠子杉,陶舟仔细看他,果然是面如冠玉,色似春花,远山眉,清水眸,顾盼生姿的样子煞是好看。若是在平时,怎么也要去亲近一番,但现下的陶舟几乎都想遁走了,更不要说去凑状元爷的热闹。
然而陶舟的情况,却是怎么也低调不起来,他在会试中惊动圣驾已经出了名,现在一跃升到二甲第一,想必是圣上钦点,说不定将来也是红人一枚,所以不停地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想着趁现在打好关系。
正在虚与委蛇间,阮贺也过来笑道:“看来我也算是慧眼识才了,各位意下如何?”众人一起向他行礼,其中几个之前主张不取的人面露尴尬,便借口走开了。
阮贺又凑到跟前小声道:“殿试皇上给你出了什么题,看来你答的不错,当天晚上我就得到消息,知道皇上钦点你为二甲第一名了。”
陶舟听了面露苦相,道:“阮大人,皇上让我写的是……”说到这里,猛的一眼看到周栎就站在阮贺身后,立刻把下面的话咽了进去,低头向皇上行礼。
阮贺见了也转过身,行完礼对皇上道:“恭喜皇上收拢天下英才,我朝人才济济,我们这一干老臣想不让位也难了。”
周栎冷冷道:“阮大人又起告老还乡之心了,你明明才刚过不惑之年。再说,你不是曾经说过,除了陶舟之外其他都是废物么?”
周栎的声音本来不轻不重,但皇上说话,旁人都留了一耳朵听着,也没人敢大声喧哗,此话一出,场上气氛立刻冷了大半。
此时最尴尬的就是陶舟和阮贺了,陶舟只好道:“想来阮大人也是一时戏言……”
周栎道:“看来陶卿与阮大人相知甚厚,两人可是故交?”
“启禀皇上,微臣与阮大人是进京之后才结识的。”陶舟回道。
“那你们两人也算是一见如故了。”
旁边的人听到这里,心里都大摇其头:“阮贺乃是太子旧臣,与圣上嫌隙颇深,跟他扯上关系,将来还怎么出得了头?”
周栎又道:“不过朕也颇赏识陶卿的才识,殿试那份卷子写的可谓精彩绝伦,只是朕有好些地方不得甚解,还要请陶卿帮朕解解惑。”说着一把抓了陶舟的手,直拽他往养心殿而去,留下身后一干人面面相窥。
周栎行兵多年,握力颇大,将陶舟手腕捏的生疼,好容易捱到进殿,周栎放了手就掏出那张卷子劈脸扔了过来,道:“看不出你胆子够大,写成这样是要存心求死么?”
陶舟知道躲不过这劫,反而定下心来,俯首道:“臣无所求,死不死,也只是在陛下一念之间。”
“那你觉得这答卷合朕心意么?”
“臣不敢妄测圣意……”
“好一张铁齿铜牙,来人,掌嘴!”
话声未落,便有内侍监拿了一把铁尺上前,左右开弓,将陶舟打了个唇破齿裂,双颊高高肿起。周栎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丝,低声道:“我看你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身体娇贵,何必吃这样的皮肉之苦,我钦点你登科,就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这卷子你立刻重写一遍,我的耐心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陶舟将口里的血咽下,道:“皇上……若只是为了找一个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佛门之兴已有数百年,一时间要连根拔起,只怕会牵连广泛,得不偿失。”
周栎听了不语,只是眯着眼看他,陶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看了良久周栎才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妄测圣意,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不怕祸从口出么?”
陶舟一时语塞,也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乃是本朝大忌,心里不由得骂起娘来:“妈的,伺候皇上真不是人干的事:说中了等于驳他面子;说不中又觉得你没用。”于是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能活下来,是死也不在这干了。
周栎见他不语,便叫人取了案桌来,亲手将笔递到他面前,道:“你只管写你的,朕自有分寸。”
陶舟接过笔来,凄然道:“看来佛门浩劫在所难免,这亦是我命中劫数,若皇上只是仅凭一己私心就诛灭沙门,这一落笔实在罪孽深重,恕臣难以从命。”说完将笔一搁,伏地不起。
周栎没想到陶舟一而再再而三拂逆自己,气极反笑道:“你以为你不写,朕就找不到第二个人来起草这灭佛法诏。”
“陛下贵为天子,要做的事情自然没有做不成的,臣求的只是心安而已。”
“求心安……说的好,看来你是想效法朱敏,求个青史留名,这个朕倒可以成全你。”
听到朱敏二字,陶舟不由得心里一抽,朱敏原是翰林侍读学士,因不肯给周栎写即位诏书,被处以凌迟,连同诛灭九族。
没想到这皇帝这么无耻,动不动就灭人九族,陶舟在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一万遍,顺便将先帝周显与太子周然也骂到了:骂周显生了儿子没教好;骂周然太废,当了这么多年太子,连龙椅的边都没沾上。
但也只是腹诽而已,被皇上逼到这一步,陶舟已然无计可施,他苦笑着重新拿起笔来,凝思了一阵便写道:“前朝历代佞佛,帝都遍布壮丽寺宇,所耗之费,难以计量,引王公相竞……佛在虚空,本来无相。世人修道,一切无妨……”
就这样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从前朝佞佛亡国说起,讲大兴佛寺的弊端,又说沙门既不事生产又不服兵役,其中鱼龙混杂,未必都是真心向佛,若有心修道者,一切法门皆可等等……
一边写着一边有汗珠从额头滚落,滴落在宣纸上,周栎见了,掏出自己的汗巾帮他擦汗,显得相当体贴。陶舟也不去理会他,只是全神贯注在笔上,速度不快却没有间断,待写到最后一字,方呼出一口气,扔笔瘫跪在地上。
周栎拿起来看,发现他落笔虽重,却是处处留有余地,只写到彻查寺院土地财产和肃清沙门弟子,去伪存真,以遵佛法,没有一点赶尽杀绝的意思。
周栎将诏书小心收起来,笑道:“陶卿虽不是佛门中人,却有此慈悲之心,实属难得。有你在,倒可以消消朕的戾气,得臣若此,何其幸也,哈哈哈……”说完就吩咐内侍扶陶舟到内殿上药歇息,准他不必再去赴宴,可从养心殿直接出宫回家。
☆、道士入京
陶舟回去便扎扎实实地病了一场,连回乡的时间都耽误了。只好差墨竹代自己回一趟杭州,顺便写了一封信,让他在回程途中,无论如何都要上山找到未空,亲手交给他。信中写道:皇上有心灭佛,意欲不明,但此地不可久留,怕殃及池鱼,可随墨竹一同前往杭州老家,自有安顿之处。弟舟亲笔。
再说当日琼林宴上,众目睽睽之下陶舟被皇上拉走后再没出现,碰巧出宫后又大病了一场,一时间朝中流言四起,都传陶舟在琼林宴后便蒙受君恩,因君恩太盛,承受不住故而大病一场;又说陶舟善施厌胜之术,处心积虑勾引皇上,否则皇上怎会放着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棠子杉不顾,偏偏去宠幸一个姿色平平的陶舟呢?
中原男色之风兴盛,历朝帝王、大夫多有断袖之癖,这流言倒也不算惊世骇俗。陶舟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倒是阮贺有所顾忌,一时半会不便过来探视,全托万老板代为照料了。
这阵子,来京赴考的考生不管有没有登科,都已陆续回乡,万松会馆一时间空旷了许多。碰巧陶舟生病后身边没人照应,万世冕就留他住了下来。万老板出身富贵,但性子随和,十足生意人模样,相处起来倒比阮贺更与陶舟投契,两个人闲时下棋品茗,倒也悠哉。
陶舟自入京以来遭遇颇多,一直都是忧多于喜,虽然如今诸事未平,流言又起,但借着生病之由,在这清静的万松会馆休养一阵,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段时间他曾向吏部递交书函,请求外调到杭州为官,不入京籍。谁知吏部火速回函说,皇上早已钦点他入翰林,不能再变了。陶舟无奈,只好暂且留下,想着以后找机会辞官。
就在墨竹离开的第九天,陶舟正在房里与万老板下棋下的不亦乐乎,只听得外面一个大嗓门嚷个不停。陶舟听着声音耳熟,忙冲出去一看,不是墨竹是谁!原来他回来找不到陶舟,就在门口大喊。
陶舟连忙拉他进了自己房间,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信送到了么?”
墨竹一进门就拿起茶壶猛灌,喝饱后才气呼呼道:“还不是为了这个信,巴巴的让我跑回来,给。”
陶舟接过来拆开一看,是末空的回信,写的是:我自有去处,弟勿念。玉要毁掉,切记。
就这样寥寥数语,也无落款。陶舟看完后,想了想,点上蜡烛将信烧了。但贴身佩戴的那块玉,却伸手摩挲了良久。
旁边墨竹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个不停,原来他上山找到末空,末空看了信,又问了陶舟到京后的情况,便写了这封回信要墨竹立刻送过来,害的他只能让别人先回乡报喜,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那大哥他人呢?没有跟着回杭州?”陶舟问道。
“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山上……”
“那你再跟我走一趟……”一边说着陶舟就疾步到门口,一开门差点撞上一个人。那人一双黑青的眸子,隐在浓重的眉毛之下,让人看不出深浅,穿一件麻色暗红纹织锦袍,正是当朝天子周栎。
陶舟见了大吃一惊,几乎忘了行礼。周栎也不以为忤,自顾自的踱步进来坐下,道:“听闻你病了,朕政务繁忙,到现在才来探你,看样子是好了许多了。”
陶舟回身到周栎面前俯首道:“臣怎敢惊动圣驾。”心里想着赶快找个法将他打发走。
周栎低头看他脸上的伤,陶舟的皮肤白皙,旧伤隐隐未退,故而显得格外触目些。便叹道:“朕打你打重了,你心里定是在骂朕吧。”
陶舟心里哭笑不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就是传说中的恩威并施?”于是只是回道:“臣不敢。”
周栎又道:“你已入朝为官,怎么还住在这客栈里?朕已派人帮你在南边安排宅邸,等你病好了就搬过去吧。”
陶舟连忙道:“谢陛下费心,只是家中父母健在,臣请求调还原籍杭州,以尽孝道。”
周栎听了不语,喝了一口随身太监奉上的茶,道:“朕知道,所以已经派人去杭州接你父母,算起来应该还未到吧。”
陶舟听了大吃一惊,顿时冷汗如雨,道:“陛下!二老年事已高,经不起赴京路途颠簸,还望陛下见谅。”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家乡还有一兄一弟,可以代为侍奉双亲,臣在京谋事,并无后顾之忧。”
周栎笑道:“听陶卿这么说,朕就放心了。不过派去的人就不召回了,什么时候你想家了,就可以立即护送二老进京,免得耽误工夫。”
“多谢陛下体恤……”陶舟在心里狠狠骂娘。
话说到这,周栎觉得这次微服出行,探病兼要挟的目的也差不多达成。出了房间,一眼看到万世冕候在门口向他磕头行礼,道:“别来无恙啊万老板。” 便摆驾回宫了。
万世冕等周栎出了大门,才冲进房间,只见陶舟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忙将他扶起来,倒了杯茶递给他。陶舟喝了一口,道:“万老板,城南的风水怎么样?”
周栎走后,陶舟就急忙拉着墨竹出城,去山上找了末空,可惜无功而返。陶舟放心不下杭州老家的情况,所以还是打发墨竹回去了一趟。这么一折腾,等陶舟回到京城的时候,上任赴职的日子也到了。
陶舟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第一件差事就是修订自己撰写的《灭佛法诏》,还有就是与同僚一起收集全国地方志里关于各地浮图的内容。
不日后,诏书一下,满朝轰动。
因《灭佛法诏》由陶舟亲手起草、修订,而他又是个好道之人,故而此次佛门浩劫的始作俑者便直指陶舟。更兼他身上背着当日琼林宴后承受君恩的佞臣流言,不日后又被赐宅城南,于是妖孽之说更盛。外面风传他南蛮邪道出身,善施厌胜之术,妖言惑上,吹枕边风让皇上有了抑佛扬道的想法。
佛家见衰,道家便开始抬头。虽然颁布的诏书上没有扬道的意思,但最近这段时间还是频频有道士进京,有直接上书给皇上的,也有拜到陶舟门前的,这种情况实在让陶舟始料未及。
然而无论是漫天谣传还是道士的频繁滋扰,陶舟眼下都是顾不得。灭佛法诏的主要内容是省寺减僧,多大规模的寺院要减,多小规模的寺庙要削,僧侣要控制在多少数量以内……配合各地实际情况,各种事务处理起来不胜其烦。这些事情陶舟不假手他人,尽量亲力亲为,为的依然是能处处周旋,务求将佛门损失减少到最低。
同时陶舟也上书给周栎,请求去各地考察一番,以便进一步了解情况,他心里想的是,顺便也能探访一下大哥的下落。
折子递上去之后,周栎看完并没有批复,只是晾在一边。陶舟等了多日都没有回音,只好亲自去觐见皇上。到了养心殿外,迎他进殿的内侍太监,不但对他热情有加,言语神情都别有意味,让陶舟大感窘迫。
进去后,周栎等陶舟行完礼便道:“你终于肯来见朕了。前几次宣你过来,都百般推脱,抗旨不尊……是被外面传的那些闲话吓怕了?”
“臣相信流言止于智者,那些愚昧之人怎么想,倒不是臣在乎的。宣而不见,实在是因为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说到这里,陶舟忽然想到不该越扯越远,于是赶紧切到正题:“那份折子不知陛下看了没有,臣想由北至南……”
一听到这里,周栎立刻打断他,道:“这个先不提,你来的正好,朕帮你引见一个人,这位就是白云观的谭博谭道长……”说到这里,陶舟这才留意到殿前还了站一个人,身着靛青道服,头上梳道髻,中等身材,紫黑面膛。
周栎继续道:“谭道长修习多年,道行高深,此次特来相助与朕。如此一来,你两人便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还愁何事不成?哈哈。”
陶舟听了,心中反而隐隐担忧:道士参合进来,只会徒增矛盾,于事不利。便道:“皇上此番下诏只是整风清查,佛家慈悲为怀,必能体谅陛下苦心,臣觉得不用过虑。”
周栎却叹道“你有所不知,灭佛法诏一下,还未有动作就阻力重重。朕刚刚收到国清寺八百僧人的联名上书,说朕轻信佞臣,以道废佛,死后当堕阿鼻地狱。”周栎又指着案桌上成山的奏折,“还有这些,都是朝中还有民间递上来的折子,无不说朕这次有违天道。以陶卿所见,朕该如何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呢?”
陶舟听了心道:“这不都是你自作自受!”于是道:“臣愚昧,陛下可以找太常寺卿柳怀虚柳大人商议,听说他博闻强记,独不信佛……还有这位谭道长,想来必有一番见解。”事已至此,陶舟想着赶快将这个烫手山芋抛掉,回到自己的正题要紧。
“朕的确询问过柳大人,既然这样,就照他的意思。朕打算七日后于太和殿办一场佛道辩论会,道家的代表就由你来担任,你意下如何?”
陶舟听了连忙道:“可是臣并非修道之人,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陶卿放心,谭道长会率一干道友与你助威。这段时间内,你们就住在宫里好好研习备战,朕可是对你们赋予重望啊。”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出京,还被硬留在了宫里,陶舟无限沮丧。
出了养心殿,就有太监领两人往宫中别苑,接下来几天办公、歇息都在那里,周栎还差人从外面搬来了大量典籍供他们参考。
陶舟一进门,看见如山的书籍便觉得头皮发麻,身子一歪,颓然靠在上面。谭博见了,上前道:“陶大人,贫道对你景仰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清新洒脱,翩然有神仙之姿。”
陶舟笑道:“是么?我穿着这身官服也有神仙之姿,看来神仙也要入仕途。”
“圣上乃真龙天子,我们道家为朝廷效力,驱逐夷教,也是天命所归。”
陶舟见他言语谄媚,便不再搭理他,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觉得一股腥臭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油黑大脸凑在自己面前,吓得他立即屏息后仰。
谭道长见他醒了,陪笑道:“陶大人,晚饭已经送来了。”
陶舟惊魂未定,坐下随便吃了几口,便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养精蓄锐,明天再做功课,吃完饭道长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谭博嘴上答应着,人却赖着不走,缠着陶舟东拉西扯讲些闲话。陶舟见他面目可憎,令人望而生厌,只想着早点将他打发了,于是便道:“这个时辰皇上差不多该来了,要是看到道长在这里恐怕有所不便……”
谭博听了立刻会意,起身告辞了。
谭博离开后,陶舟就想出门透透气,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听到太监高呼“皇上驾到。”他心里暗暗叫苦,但也只能回来迎接。
周栎进来,没看到谭博,便道:“这个谭道长,陶卿觉得如何,可否一用?”
陶舟回道:“这个……臣还没看出来。”
周栎走近看他,冷笑一声道:“你对朕说句实话又有何妨。此人粗鄙下流,贪慕虚荣,根本不堪大用。”
“皇上用人,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不便妄加揣测。”
周栎对陶舟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生出一股无名火来,他知道,敬则远之,陶舟对他是有意疏远,于是道:“朕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朕知道,现在外面的谣言对你很不利,这次辩论会不能再让你首当其冲,到时候你只要在后面筹谋,上阵论战的事就交给那些道士吧。”
“臣谢皇上厚爱。”陶舟依然是简单回应。
陶舟这样敷衍,君臣之间的对话实在难以为续,周栎生生憋了一口气,摆驾回宫后就随便找茬发了一通火。
☆、午夜惊魂
之后几日,谭博日出便来,日落方归,周栎也见缝插针地过来嘘寒问暖,让陶舟不胜其扰。
更让他头疼的是,这些道士对佛教几乎一无所知,常常出现的情况是,道士们围着一圈,陶舟像高僧讲经那样,对着他们普及佛法。
此时已经入夏,天气炎热,一日黄昏吃过晚饭洗完澡,陶舟换上轻薄的便服,赤脚坐在地上给道士讲故事。既没人通报,也不带随身太监,周栎就直直闯进来,让里面的一干人等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行礼。
周栎道:“各位都平身。国清寺把名单递上来了,朕已经安排他们的辩手今晚入宫歇息,明日就要开坛赴会,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于是众道士纷纷表示准备充分,志在必得,等他们离开后,周栎才开口问道:“陶卿觉得有几成胜算?”
“尽力而为吧,陛下。”陶舟回答的相当气馁。
周栎叹一口气道:“朕明白,此次任务颇为艰难。对手的名单里汇集了各地的高僧,据说他们的主辩落烨来自洛阳白马寺,乃是佛门不世出的天才,才思俊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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