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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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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举剑,削断了她雪白的脖颈。剑很锋利,因此江白并没有花什么力气。
血液从断口喷射而出,老板娘的头颅像一颗饱满的石榴,轻盈地落到地上;她还是穿着那条青绿的绉纱裙配白麻布窄袖上衣,身体倒在血泊中,依然是那根窈窕的水葱。
聚丰楼的消息没过多久也被沉檀宫获知。洗春秋从探子处听来,聚丰楼的武力被消灭殆尽,曲墨本人也不知所踪,那一刻他非但没觉得快意,反而有莫名其妙的兔死狐悲感。洗春秋短暂地被伤春悲秋的文艺青年情怀所占据,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向探子打听:“那些正道的伪君子有何动作?”
探子答:“梅庄庄主说他亲眼所见这是沉檀宫之人所为。”
洗春秋大惊,这还了得!又责骂探子愚笨,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不遽告他,非要等他问起才说。
沉檀宫上下都对洗春秋有所不满,认为他不但无能还喜欢苛责下属,正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的典范。面对洗春秋的不满,探子心中不屑,敷衍一句就告辞了。
洗春秋这口气便生生噎在嗓子眼里,几乎要被憋疯,又因得知梅庄的倒戈而心急如焚,这般又气又急,让他眼前一阵阵发晕,直感慨自己良质美玉陷此泥淖。
这时江白大约也得知了消息,向他请教沉檀宫下一步该如何走总归是不会错的,可江白不召见洗春秋,洗春秋就不敢求见他。值此焦头烂额之际,偌大的沉檀宫,洗春秋只有他勉勉强强看得上眼的凌左可以相询,于是他便又装作“偶然路过”,往凌左的地盘去。
凌左自上次在与初九交手中落于下风,对此耿耿于怀,不分昼夜地苦练剑术。出人意表,洗春秋去的时候,凌左却不在练剑。
他抱剑依靠在墙上,并未点灯,目光却凶狠而明亮,洗春秋一眼望去仿佛看到一条悠游而又伺机待发的毒蛇。这样的念头,让洗春秋蓦地打了一个寒颤。
凌左不像人,更接近猛兽一类,洗春秋原本预备拿和人打交道的拿一套来同凌左寒暄两句,却被凌左打断。他说:“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洗春秋意识到委婉对凌左完全是对牛弹琴,便也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聚丰楼遇袭一事吧?”
“不知道,也不关心。”凌左说。
洗春秋有些气馁,不过凌左向来如此,他原本就没对其有多大指望,因此便告辞欲离开。
“不要去求见宫主,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凌左又说。
洗春秋顿住脚步,“为何?”
“宫主现在不在此处。”凌左答,意味深长地看了洗春秋一眼,眼神里又有轻蔑和嘲讽,轻而易举地让洗春秋怒上心头,“不过,”他目光转向当空的明月,“大概半个时辰后就回来了。”
凌左一边说一边往室内更深的黑暗中走去,直至完全被黑暗吞没,消失不见。
洗春秋站在门口,咬紧牙关,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他薄冰般的虚假理智在怒气里蒸发得一干二净。所有人都比他知道的多,凌左手中一定还藏着更为致命的秘密,而他却一无所知。
他竟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这个念头既疯狂、又邪恶,让他吓得面无人色的同时又深深地诱惑他。理智在开战的瞬间便败下阵来,他屈从于排山倒海的不甘和苦涩的好奇与憧憬,调开江白所住院落的守卫,没有费多少力气便潜入了江白的居室。
江白的居室窗明几净、纤尘不染,雅致得不像是魔教教主的品味。这里应该是一个文人的卧室,能让主人在此赏花逗鸟挥毫展卷,从容淡泊,心如止水。洗春秋热爱的便是这样的江白,存在于他想象中、温和仁厚的江白,是他来到沉檀宫后,在这片不堪入目的污泥和血腥中见到的最耀眼而洁净的人,他身居高处,每一个眼神都似乎意有所指,又恰如其分地划清上下的分别……这样理智的、缜密的、温和的、冷酷的江白,他的气息仿佛附着在这一小方天地的每一寸空间里,经久不散,让洗春秋几乎为之癫狂。
十五年来日日夜夜他连续不断地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幻影而备受折磨,不得解脱。现在,这个幻影触碰过的器物安静地在他眼前展示着近在咫尺的江白的气息,洗春秋却要强忍住冲动不动它们分毫以隐匿自己的行踪。
他的目光像蚕食桑叶一寸寸扫过室内,经过书桌时被一沓用镇纸压住的纸吸引,再也挪不动了。他先记住纸张与镇纸摆放的位置,再小心翼翼地挪开镇纸,这沓纸被倒扣在桌上,半遮半掩,料想也不会是太过隐秘的东西,这减轻了几分洗春秋的负罪感。
他轻轻捏起那叠纸,闻到干涩清苦的墨香;他将它们翻转过来,第一页是白纸;他又翻到第二张,上面是些零零碎碎的诗句;看到第三张时洗春秋心跳莫名加快,这是一幅画,画着一位成年男子的背影,男子手中提剑,剑有几分眼熟,只是画得太过简略,难以辨认;第四张上满满都是字迹,白纸黑字,密密麻麻,却都是同样的三个字——沈萧疏!
后面页页皆是如此。字迹时而狂乱时而严正,每一道笔画都有挥之不去的细腻和柔软。将一个人的名字重复整整几千遍,是多么漫长而温情的跋涉,洗春秋几乎可以看到江白写下这些字时眼里浓墨重彩的怀念与爱恋——这是他想象中温和仁善的江白,这样的江白,怀里捧着连绵而真实的深情,如同捧着一堆温暖的炭火。在冬夜莽莽的荒原上,他看见江白架起柴堆,把炭火置入其中,很快便有火光燃起,越来越旺、越来越明亮……只是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冻得瑟瑟发抖的旁观者。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梅昀风摸爬滚打几十年,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情做过很多回,以至于做起来已经是面不改色,熟能生巧的程度比梅尧君翘家还要高出不少。
他们追初九没追到,气急败坏的时候想起这事之前梅昀风同沉檀宫不明不白的关系,纷纷质问梅昀风:“哈!我记得这回武林大会梅庄主似乎邀请了沉檀宫,老夫年老昏聩,不知记没记差。”
梅昀风知道他心里的算盘,也不点明,装傻充愣道:“确实如此。”
有人说:“看来梅庄主与沉檀宫关系匪浅啊。”
梅昀风答:“和诸位一样,梅某与沉檀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众人满意,有人便有些动怒,道:“啧啧,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还能请到沉檀宫?”
梅昀风神色自若,“此言差矣。一来梅某只是向沉檀宫发出邀约,但目前沉檀宫并未应邀出现,因此不算邀请‘到’;”便是沉檀宫原本打算出现,今夜过后恐怕也要躲起来再作打算。“二来,梅某邀请沉檀宫是为了了结二十年前那桩旧怨,诸位豪杰来此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既然我等做的都是这个打算,那么梅某又有何可指摘的呢?”
“哼!我们想的是见到沉檀宫那群恶贼,必要将其挫骨扬灰以告慰我那横死的弟兄在天之灵,但恐怕有人不是这么想的罢。”羲和派掌门何全道。
“竟有人不是这么想的?”梅昀风装作吃惊,“梅某竟不知道对沉檀宫那群十恶不赦的恶贼还可以有别的想法,此等骇人听闻之事真是从未有过。何掌门,不知你说的那些‘不是这么想’的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何全无言以对,只冷哼一声:“谁肚子里想的什么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来取沉檀宫满门项上人头的!”
周门主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他向来和何全不对付,就出言打趣他:“何掌门的恨意,我也感同身受。但既然何掌门不知道他人肚子里想的是什么,还是不要妄加评论才是。”
钟宏见这群年过不惑的老男人像女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闹个不休,只差扯头发挠脸,一片乌烟瘴气,气得他出掌击断路上一株合抱粗的杨树。那杨树受他们牵连,死于非命,倒在地上,恨恨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才让他们住了嘴。钟宏见此大笑三声,朗声道:“你看你们,凶手不抓,正事不做,只学会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真该送去说书才不辜负了你们的口舌,何苦呆在这武林里屈才?”
一番话把众人都说得面红耳赤,连连称是。
教训完他们,钟宏道:“这小道士溜得贼快,我看今晚是抓不住了。干脆众人先回去休整一番,遣人打听曲楼主的下落,明日有了消息再去屛悦轩议论此事。”
在场有人提醒他屛悦轩已经被烧毁了。
他唾了一口,道:“真是倒了霉了!那去哪里?”他看向众人。
梅昀风道:“梅某早已打点下去,需要什么流芳园一应俱全,不如来这里吧。”
“嗯,你话虽多,做事倒让人舒坦。”钟宏道。他以为他这是在夸梅昀风,哪知此话一出众人都窃笑起来,好在梅昀风大度,不将此放在心上。
钟宏却不解道:“刚吵吵完了,怎么又笑开了?都各自闭嘴回去。聚丰楼刚出了大事,你们就算不生出一点悲戚之心,也该警惕起来、多加防备。你们说出去都是一门之主,但哪里有一门之主的样子?”
他年岁和辈分在这里最长,众人敬着他,被他训了也并不反驳,遂三三两两告辞回去。
只有李启玄还留在此处,见众人都散了才走上前去与钟宏攀谈。他与钟宏是同辈人,因此钟宏也不拿对付小辈那一套来对付他,而是以朋友之礼相待,对他说:“喲,李真人,久仰大名。我前些日子诸事不顺,正想去清微观找您算上那么一卦,谁知竟然在此地遇上了。”
“……”李启玄脸色青了几分,勉强道,“我们不行世俗占事。”
钟宏与他勾肩搭背,道:“唉,你看你们,守着这些清规戒律,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这样子的人生哪有什么快活的?城里算命的四百文一卦,能抵好多香火钱了吧?”
李启玄霎时面红耳赤,狠狠甩了甩拂尘,争辩道:“做道士是为求道,哪是为了快活?修道当安贫乐道、不务荣华,虽有黄金百镒,于我等也不异黄沙粪土。”说到此处,他想起清微观清汤寡水、入不敷出的惨况,难免哀戚不能自已,险些又掩面痛哭起来。
钟宏自然不知道他的难处,还以为他境界果然如此之高,相形之下,为自己的浅薄自惭形秽,又问李启玄:“那李真人找我是——”
李启玄想起正事,犹豫半天才开口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劣徒……实不相瞒,在清微观时这孩子屡犯戒律,但都被我等施以惩罚、加以教诲,渐渐的也有了个样子;而且他虽然顽劣,但心地纯明和善,加之年幼时便入清微观学道,和那劳什子沉檀宫绝对不会有牵扯啊。这中间一定是有些误会,还请钟大侠在各位掌门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待我找回那徒儿,盘问清楚来龙去脉,再向诸位豪杰陈说。”
“这……李真人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要说服他们不容易,这事还是等找到小道士问清楚再说。”
梅昀风这边没走出两步,周门主便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想起今日周门主多次为他说话,到了这个年龄,自然知道不会有人平白地对你好,那么周门主多半是另有所图了。
他们渐渐走到一起,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待四下无人,周门主开口对梅昀风道:“梅庄主为武林大会费了不少心力,周某也看在眼里,只是这些坏事不长眼,偏生在这节骨眼上了。”
“不敢当,武林太平无事是梅某心中最大的祈盼,只是梅某似乎弄巧成拙了。”
“哪里哪里,我们可都记着梅庄主你多年为武林奔波的功劳。周某前面也说过了,梅庄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周某虽不才,但梅庄主的事我一定不会怠慢。”
原来周门主是在向梅昀风伸出橄榄枝。刚打发了一个沉檀宫,又来一个七门峡,梅昀风这回不敢妄动,只随口应下便同周门主告别。
梅昀风心乱如麻,因为方才追初九时并没有看到梅尧君,好不容易等到独处的时候,他立刻召出死士,问他们梅尧君的下落。
死士答:“公子与道士一同离去,下落还待追查。”
梅昀风怕的就是这个,他焦头烂额,下令让死士定要把梅尧君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梅尧君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们特意等到夜深才往城中走,正是夜市散去、百姓各自归家熄灯预备就寝的时候,街道的冷寂显得梅尧君这声喷嚏格外的响。初九吓了一跳,怕引人注意,赶紧捂住梅尧君的口鼻,却被梅尧君一把推开。
初九默默掐指一算,道:“准是你父亲在念叨你。”
梅尧君不料初九仍醉心这些荒唐鬼神命数之事,试问世界观不同怎么在一起?他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彻底丧失信心,差点拔腿就往回走,但对初九还有最后一点指望,问他:“若举头三尺真有鬼神,你怎么还会蒙受这等冤屈?”他说出这句,觉得有些为初九打抱不平的意思,又接口道,“……连累我同你一起奔走。”
初九煞有介事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是这天意贫道还未能参透。”
梅尧君确定初九已经无可救药,翻了个白眼,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初九赶紧接上:“爱过。”然后后脑勺就被梅尧君重重打了一下。梅尧君手劲很大,因此这一下也特别响,以至于吵醒一位刚睡下的妇人。
妇人推开临街的窗户,睡眼惺忪地责骂他们:“打情骂俏摸光腚,哪有在大街上干的?”把两人训得满脸通红。
等妇人忿忿然阖上窗,梅尧君才把话问出来:“你信神还是信我?”
“待贫道仔细想一想……”初九如实说。然后又挨了一下子,可见在梅公子面前最好不要说实话。
老实说,初九两者都不信。他虽然是个道士,但从他平日里懈怠念经还老是挂科便不难推断他对神并不虔诚;而人就更不可信了,尤其是梅尧君这种善变的男人。但初九刚挨了一下子,已经知道在梅公子面前不能说实话,他只好说:“当然是信你。”
初九做了很长时间的江湖骗子,虽有被拆穿的时候,但终归还是得逞的次数多。因为他正经的样子分外人模狗样,说起话来简直让人不得不信。梅尧君第一次见他就着了道,被他外表所欺骗,拉着他跑了半个城;相处半年,竟然全无长进,初九这么说,他也就这么信。
他呆立了片刻,伸手去揉初九的脑袋,温声道:“走吧,先将曲断送至老板娘处,再同我去找父亲想办法。”
梅昀风的事,初九几次欲言又止,这回也不曾说出口,只道:“先去找老板娘,迟了老板娘该睡下了。”
转过这个街口,便到了老板娘的酒馆,门却牢牢锁着。初九从门缝往里看,一片漆黑。
“今天老板娘睡得真早。”
“那……他怎么办?”梅尧君颠了颠肩上的曲断。
“老板娘不该这么早歇息,贫道去后院看看她房里是否还点着灯。”
他们便绕到酒馆后院,初九翻墙进去,梅尧君抱着曲断在外等着。
初九进去之后,梅尧君疲态尽显。他何曾见过横尸遍地的惨状?他过往的生活安定到乏善可陈的地步,是平不动的暮江,岸上有春花满正开;而江湖斗争分明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种种恍然如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因为是梦,便无章法可循。所以下一刻的所见所闻又让他始料未及。听见院里的初九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他心头一紧,大声喊道:“初九?”
初九从他旁边墙上翻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最后跌进他怀里,把他撞得连退几步。
他感到初九在发抖,这种情景之中他反而镇定起来,拍打初九的面颊,小声问他:“发生了什么?”
初九不答,梅尧君再问。
良久,初九借梅尧君的支撑站定,他脸色煞白,沉默的样子宛如一尊雨中的雕像。他说:“老板娘死了。”
梅尧君如遭电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把扯过来初九,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几只巨大的蝙蝠从他们上空掠过,稳稳落到他们周围,恰好挡住他俩的去路。梅尧君大惊,他认出这些人都是父亲的死士,而他们身上有着分明的敌意。
黑暗中不知是谁开口说道:“公子,请同我们回去。”
梅尧君反问:“那他呢?”“他”指初九。
死士沉默,如同一堵墙,在他们周围纹丝不动。
一道流丽的雪光,是初九拔出阙一,他对死士平静道:“让开。”
死士没有让开,而是聚拢,像黑压压的鸦群,与那道锐利冰冷的雪光缠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初九原以为这些死士赤手空拳,过招之后才发现他们两手均持一尺余长的短剑。短剑让其招式更加灵动迅疾,加之他们人多势众,攻击环环相扣,有如极快速地挑动琴弦,剑招便是密密匝匝、短促尖锐的乐声,让初九应接不暇。
他挥剑刺伤一个靠近的死士,鲜红而灼热的血线从对方伤口中喷射而出,落地时有淅淅沥沥的响声,像春蚕吐丝,又像一场沾衣不湿的春雨。初九想起在清微观与几位师兄打斗、被师兄向师父打了小报告那桩陈年旧事,关禁闭之前,他被李启玄叫去,李启玄一边怒气冲冲地用拂尘抽他,一边训诫他:“不得出手伤人!”然而,他现在已经离那些日子太远太远了。
尽管艰难,但初九依然维持着微小的优势。最初死士共有六人,现在已经在初九手下折损两人,剩余四人不惧不退,反而使出更加变幻莫测的剑招,步步逼近,像一张无声无息收紧的网。
梅尧君心跳如鼓。贴身搏斗中,死士的武学有绝对的制胜权,再相持下去只是夜长梦多,迟早会被对方扭转乾坤。于是他狠了狠心,捉住初九的右手腕,托住他的手将剑横在自己脖颈处。梅尧君皱眉,大声道:“都住手!”
初九也被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一手滑割断梅公子的喉管,几乎和梅尧君同时,初九既惊既怒道:“你做什么?”
眼见梅尧君的小命就悬在初九颤颤巍巍的手上,死士果然不敢动弹,生怕初九或是梅尧君一激动撕了票。
“退开!”梅尧君命道。他瞪了一眼吓得魂不守舍的初九,恨铁不成钢道:“把剑拿稳,割到我脖子了。”
初九尝试冷静下来,但适得其反,他的右手抖得更厉害,剑刃甚至划破了梅尧君的颈部皮肤,片刻之后,鲜血就从发白的伤口流出。梅尧君感觉自己被一条冰凉的蛇咬了一口,打了个寒战,看初九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得牙痒痒,若不是不合时宜,他早就给初九一个爆栗了。
伤口不深,但对恐吓死士有立竿见影的奇效。那些死士见了血,瞬间紧张万分、手足无措。
“给我立即离开此处,不得跟上来。”梅尧君重复了一次,这次那些死士都有些动容。
他们面面相觑,于沉默中用眼神交换彼此的念头;几尺之外,初九的剑架在梅尧君脖颈上。这是两座针锋相对的冰山,最终是死士一方做出妥协。他们交流完毕后,对梅尧君点头致意,背起伤者飞身离去,眨眼之间便消融在浓重的夜色里。
半盏茶后,确定死士已经远离,梅尧君才推开初九,气鼓鼓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认真思考会不会留疤的问题。初九脱力般倒退几步,手中阙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梅尧君知道自己把他吓坏了,于是便改变主意不打他,用没有血的那只手去揉初九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的,我们快离开。”
初九点点头,抓起地上的阙一,插入剑鞘,于腰间系好,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绢,要给梅尧君擦拭血迹。
梅尧君瞥了一眼那张手绢,大惊失色,撇着嘴避让初九的手,从袖间抽出一块雪白的绸布,自行一点一点地擦净颈上沾染的鲜血。
初九再次受梅尧君嫌弃,并不介怀,他深情地凝视梅尧君,心有余悸道:“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梅尧君被他哄得融成一滩糖水,温柔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幸好……”初九喃喃道,“不然,你死后变成鬼,贫道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尧君额头上青筋直跳。此刻他的心情若写下来,一定是字字血泪,楚辞、白头吟、长门赋之流拍马都不及其沉痛万一。他追悔莫及,恨不能时光倒流到半年前,好让他绕开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镇,遇不上这个负心薄幸的江湖骗子;至少也要在刚才同死士离去,与这人分道扬镳,从此不复相见,免得生生熬成一对怨偶。
初九却浑然不觉,他把曲断背到背上,对梅尧君道:“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不宜在此耽搁。”
梅尧君前一刻还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竟然一言不发随初九离去。他一边走一边顾影自怜,痛心疾首于自己从一枚冷酷霸王攻沉沦至小媳妇儿攻。他为此耿耿于怀,后来一连失眠了好几日。
为找曲墨,他们一路南下,预备去平昌县聚丰楼处打听曲墨的消息,也好与他澄清此事,并一道找出凶手。山水迢迢,又多次遇到来路不明之人的围追堵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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