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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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浑厚，而其还透着股子富贵之气。
　　　　　　　　众人酒停，胡三腾地站起身。
　　　　　　　　这一屋子混混都是听话听音惯了的，知道来人不是善茬，立刻个个随手操起趁手的家伙：板凳，酒瓶……
　　　　　　　　胡三走出院门，好家伙，一堆人在自己门口堵着。
　　　　　　　　这时候天色已黑，对方挑起了灯笼，有眼尖的忙在胡三耳边小声道：“是高二侠！”
　　　　　　　　胡三心里一惊，强作镇定，这时候己方一兄弟颤抖着说道：“三爷，家中还有些急事，先走了。”
　　　　　　　　有一个开了头，平时称兄道弟的见势不对，一会功夫以各种理由走了那叫一个干净！
　　　　　　　　胡三暗骂这些没义气的。
　　　　　　　　不过，也难怪他们怕，混混对混混，那谁比谁狠就可以，可是这面前站着的是高二侠，说书不知说了多少他的故事，他们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这么多年，听起来就吓人，试问哪个不怕？胡三也怕，但是他如今是混混头，得强撑着，混混界的脸面不能全丢光了，尤其高二侠见自己这边人走*光剩下自己一个时候脸上微露鄙夷之色，看见这个，胡三就有些受不了。因此，这会子虽然高二侠还是高二侠，一如既往的仪表堂堂，八面威风，但胡三这心里却没有像过去那般崇敬与景仰。当然，胡三此时此刻小腿还是免不了有些轻微的哆嗦。
　　　　　　　　“你就是三爷？”高二侠打量了一下胡三问道。
　　　　　　　　“在您老面前不敢称爷，您就叫我胡三吧。”胡三立刻说道。
　　　　　　　　“今天这个事，你看怎么了啊？”
　　　　　　　　高二侠说话都是走鼻孔的，要是换作别人，胡三早毛了，可是，对着高二侠他不敢啊，自己是什么身手，人家是什么身手？根本不是一个台面的。
　　　　　　　　“您家高管家的医药钱我全出，然后我在八仙楼摆几桌，给您老赔罪。”
　　　　　　　　高二侠见胡三服软，点点头，道：“这都押后，今天本来是高福的大好日子，怎么样，人也我们领走？”
　　　　　　　　胡三看到高二侠身边的高福一脸得意的样子，估计高二侠可能受了这奴才的蒙骗，连忙说道：“高二侠，这事恐怕还得叫小翠来，她愿意我自然没话说。”
　　　　　　　　高二侠眼睛一瞪，道：“好！”
　　　　　　　　胡三返身把小翠及瞎叔唤出来。
　　　　　　　　这父女两个今天一天没出去跑场子，都战战兢兢在家蹲着，这会子听到胡三叫，赶紧出来。
　　　　　　　　高二侠见着小翠眼睛一亮，这丫头倒也漂亮，就问道：“你就是小翠吧。”
　　　　　　　　小翠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高福忽然高声喊道：“小翠，你别怕，有我们家老爷做主！”边喊却边做凶恶的神色。
　　　　　　　　高二侠是自然没法看到自家奴才的神色，高福的样子自然是给小翠父女看的。
　　　　　　　　小翠吓得往胡三身后一躲，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连忙喊道：“我不去！我不去！”
　　　　　　　　高二侠心道这混混的淫威还真是大啊，不禁双目一凛，目光落在胡三身上，说道：“我听说三爷也算是北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样，我们搭搭手吧。”
　　　　　　　　搭搭手就是比试拳脚的意思。
　　　　　　　　胡三脑门顶上呼啦一下冒汗了，衣服后面更是湿透了。这不是做梦吧？！给他胆子啊！
　　　　　　　　“来吧，听高福说，你一个人就把我府中十多号人打得屁滚尿流，我也想开开眼！瞧好了！”说着，也不等胡三答话，几个箭步就到胡三跟前，一个冲拳就打了出来。
　　　　　　　　动作太快，简直就是“刷”的一下，胡三只来得及双手横在胸前，堪堪挡住高二侠的拳头，没让拳头直接砸在胸口上，但还是感觉一股大力自胳膊传到胸口，就像锤子重重的一击，胡三顿时踉跄滑出去三米远才站住。
　　　　　　　　“你小子还挡得住爷一拳，有些意思。”高二侠笑道，身子又是一晃，到了胡三跟前。高二侠还没出手，胡三吓得手脚齐出，完全乱了平时的章法。高二侠笑眯眯的一搭腕子，身子往前一蹲，然后一甩，胡三就觉得眼前胡同一花，先看到天，然后看到屋脊，最后看到地。
　　　　　　　　看到地的时候也是左脸重重撞在地上时，胡三不用摸，知道这边脸一准黑了、肿了。
　　　　　　　　胡三想爬起来，接着脚脖子被抓住，人又天旋地转起来，这一气连着摔了十来个跟头，高二侠那帮子跟来瞧热闹的朋友那是震天的叫好！
　　　　　　　　就在这时，小翠忽然喊了一句：“你们别打他了，我跟你们去！”
　　　　　　　　这一句喊得大家都静了，众人都有些闹不明白啊，这俊俏的小丫头语气好象有些偏袒这个混混。
　　　　　　　　这些人都只是惊讶，胡三却觉得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般，震得全身骨骼、肌肉、血液，一下都***起来。
　　　　　　　　胡三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临了了还需要一个女人来这样护卫，这做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活什么劲？！
　　　　　　　　胡三也看明白了。一个小翠，一个高福，根本不是一家人，高二侠也不是瞎子，哪看不明白这里面强买强卖的勾当，他是对自己这个混混，还有小翠这样的丫头，根本就没看在眼里，在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眼里，他们家养的矮胖管家能看上小翠，那是小翠的造化。
　　　　　　　　胡三多少年打架的混混狠劲上来了，一个个字吐了出来：“高二侠，今天你有种就弄死你家爷爷！”
　　　　　　　　“哟，小子，耍恨起来！年轻人，不吃点亏，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高二侠悠然说着，几乎同时，一晃身就来到胡三面前，一拳招呼过去。胡三举拳正要招架，人却不见。
　　　　　　　　胡三这时却不怕，他吼出一句，心头积了多年对大侠的畏惧也就去了大半，这多少年打架出来的感觉也找回了大半。胡三知道，这对手越是强横，自己越是要冷静，以弱胜强的事他也没少干，怕个球！？
　　　　　　　　高二侠人不见了，不用问，准是一滴溜转到自己身后了，然后抬手给自己后脑一削，这样自己一准晕过去。
　　　　　　　　这个时候回马一拳不行，来不及，也没学过，因为从前和胡三打架的身形没这么快的用不着这回马枪。电闪雷鸣间，胡三想也没多想，本能地一蹲身一抱头，骨碌骨碌一下滚出好远去了。
　　　　　　　　高二侠这一掌削过去，竟然没削着，禁不住“咦”了一句，这一停顿，胡三已经站起，拍了拍小褂上灰尘，脸上彻底恢复无赖样，呵呵笑道：“鼎鼎大名的高二侠，不过如此！”
　　　　　　　　高二侠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早些年走南闯北会了多少英雄，虽然这十年在家享清福，但这手头上的功夫也没拉下，眼跟前这么朋友看着了，几个照面居然收拾不了一个街头混混，太没面子！高二侠心想，这都是你胡三逼的，可别怪你二爷下狠手。想到这，高二侠飞身上去，手底下再不放松，如暴风骤雨一般向胡三攻去。
　　　　　　　　一时间，拳掌击在人身上声音“砰砰”作响，伴随着高二侠掷地有声的呼喊声，观众那喝彩连连，特别高二侠几个戏子朋友，更是叫好叫得既清亮而又极有韵味，直从这个胡同传到另一个胡同。
　　　　　　　　这个时候，胡同口围满了人，都听说胡三在与高二侠过招，这还得了，都想看。
　　　　　　　　这个时分，胡三完全无还手之力，已被高二侠击倒在地上。
　　　　　　　　高二侠见胡三像趴在地上，说道：“胡三，今天你也受教训，到此为止。”可刚刚说完，却见胡三爬了起来，狠狠吐掉一颗门牙，一嘴的血沫，双眼通红道：“高二侠，还没过瘾，再来！”
　　　　　　　　森林中老虎厉害不厉害？当然厉害，可是老虎碰到发了疯的野猪，那它也得掂量掂量。
　　　　　　　　人群外围开始有人为胡三叫出几句零散的“好”来。
　　　　　　　　胡三笑了，知道是自己那些个狐朋狗友，这帮家伙，毕竟还是有些人味，躲在外面为自己叫好！
　　　　　　　　高二侠心头恼怒，脸上却平静，道：“这可你要找死的！”
　　　　　　　　“谁死还不一定了。”说完，胡三抡起拳头径直冲了过来。
　　　　　　　　呵，这架打到现在可新鲜了，这混混竟然敢主动发起进攻，一时间众人凝神观看，且看高二侠怎么应付？
　　　　　　　　高二侠站得稳如泰山，瞧着这家伙冲起来整个架子都跌跌撞撞，完全靠着混混的蛮劲狠劲支撑，心道：这不是讨打？
　　　　　　　　高二侠准备拧腰再来一个冲拳给对方当胸一记猛的，不想胡三冲过来了人也跟着一矮，脚下没站住，人先倒了。高二侠想，好了，不用爷收拾你了，这一大意，就感觉自己双脚被对方的一脚一缠，一个踉跄，高二侠赶紧跳了出去，差点没摔倒。
　　　　　　　　这下可有些狼狈，倒没想到这混混还会这“金凤剪”一招，先是佯作倒地，然后双腿一剪，想剪倒自己。虽然高二侠下盘稳，没剪倒，但也大大失了面子！高二侠再不客气，扑了过去，定要打得这混混讨饶为止。
　　　　　　　　好一顿狠揍，高福在旁呲牙咧嘴觉得分外解恨，一边看着胡三被揍，一边拿眼睛得意地瞟小翠，心想这小乳鸽，终归逃不过爷的掌心。
　　　　　　　　胡三被一顿猛揍，他手脚自然拼命守卫着自己要害，他虽然没学过什么穴位，但打了这么多年架，知道哪些地方是要命的。
　　　　　　　　一会功夫，胡三的牙齿又飞了两颗，两边脸全肿，原先油光缠着的大辫子也散了，身上更是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只有一对眼睛越来越红，拳头越捏越紧。
　　　　　　　　捱过一阵狂风暴雨，胡三忽然发现，高二侠的拳头虽然比自己从前遇到的都要重，但似乎也不过如此。
　　　　　　　　混混打架，讲究快、狠、阴，这快是快不过高二侠，狠也弄不起来，就看能不能来阴的。
　　　　　　　　高二侠打了一通，胡三根本就没招架之功，但就是不见他讨饶，倒是自己有些气息不稳，心想这混混真是能捱啊，他哪里知道，胡三从小打到大，虽然没专门学过硬气功，这身筋骨却已早是铜打铁打一般。胡三也相当自知。且不说自己打人功夫有多厉害，这捱打的功夫还是绝对一流。
　　　　　　　　高二侠那帮子朋友仍然叫好不断，但是目光中也渐露惊诧之色，心道这个胡三也忒能捱了。
　　　　　　　　胡三的街坊们看到，虽然平日对胡三这个混混多有瞧不起，但是一想毕竟是街坊，且这个混混从来没欺负过街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着，是叫好还是不叫好？只有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紧闭着嘴巴在那看着。
　　　　　　　　只有一个小翠在拼命哭叫，但她的父亲怕她惹恼了高二侠等人，拼命地捂着她的嘴。
　　　　　　　　就在形势完全是一边倒的时候，人们忽觉得眼睛一花，高二侠居然倒地，然后看到胡三像猛虎一般扑在高二侠身上，抡起拳头在高二侠脸上捶了两下。
　　　　　　　　高二侠脚一蹬，胡三整个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高二侠爬起来，脸上已无法挽回地留下两个青淤的印子。
　　　　　　　　高二侠彻底恼了，终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飞身上去开始下狠手。
　　　　　　　　围观的有的把眼闭上，高二侠这下准要了胡三的命，不想过了一会睁眼看，两个人却撕打在一起，而且更令人诧异的是好象看不出谁高谁低来。
　　　　　　　　高二侠是气极了，但是胡三却像疯了，不要命一般。这下印了江湖里一句老话：会打的怕碰到乱打的，怕碰到不要命。
　　　　　　　　不要命是什么？就是气势！打架哪是完全靠招式，靠技法？最后还是得靠气势！打了无数架的胡三最是明白这个道理。
　　　　　　　　胡三犹如疯虎，这种状况高二侠能怎么办？对方根本没招式，就是手脚齐出，疯狂袭来，没办法招架？
　　　　　　　　饶是高二侠，也要避其锋芒，可是，人围的***又小，上哪去避？高二侠于是把看家的一套祖上传下来的长拳如泼水一般使了出来。
　　　　　　　　胡三于是频频中招，可是高二侠胸口也时不时捱上一记。
　　　　　　　　这形势，就很有些和开初一边倒情况不一样了。
　　　　　　　　高二侠搞明白了，这家伙天生是个能捱打的货，持久下去，搞不好还真吃亏。这一有些犹豫，胆气就有些弱了，而胡三那边却越战越勇。胡三最后干脆把头一抱，冲了进来，要跟高二侠来个近身缠抱。
　　　　　　　　高二侠摔打法也很有自信，一开始不是把这家伙摔得七荤八素的，于是放他进来，可高二侠却没想到，一开始之所以那么轻易放倒胡三，是因为胡三胆气都没上心有畏惧的缘故。他却没想到，对一个混混来说，摔法那是最精通不过的，这一下，高二侠开始吃亏了。
　　　　　　　　一不小心，高二侠摔了几次狠的，这都让高二侠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摔的。这个时候，人们都忘了叫好了。高二侠那帮子朋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不错，今天是看了个天大热闹，估计明天满北京城里都知道了。
　　　　　　　　高二侠赶紧拉开距离，可是刚刚亮了个架势，就见胡三窜了过来，一脚踢到自己面门。高二侠应声倒地，还没等他闹明白，胸口被对方膝盖抵住，这一下就算是身有千斤力也使不出来。胡三再不给对方回过劲来，劈头盖脑的拳头落在高二侠头上。
　　　　　　　　这时候，四周迟来的叫好声顿如潮水一般。
　　　　　　　　胡三好一通酣畅淋漓的猛揍，直到这高二侠彻底晕了过去，才放开。
　　　　　　　　胡三这一放开，高二侠的那些朋友立刻涌了过来，抬胳膊的抬胳膊，瞧胡三的神色就像见了鬼一般。一会功夫，原本趾高气扬的一伙人灰头土脸地跑回去，谁会料到这一出？一个混混竟然就把个堂堂高二侠给揍了，而且还揍得这么惨！
　　　　　　　　这个时候，胡三的那些兄弟们立刻分开人群一起窜了进来，四五个一起把胡三抬了起来，高高抛起，接住，再抛起接住，嗷嗷喊着“三爷无敌！”。
　　　　　　　　胡三推开这些家伙，站直，骂道：“你们这帮没江湖道义的家伙，跑得比谁都快。”
　　　　　　　　其中一个长相委琐的道：“三爷，我们加起来也不够塞对方牙缝的，所以，我们得留住有用之身！”
　　　　　　　　“留你娘的有用之身！”胡三笑骂道。
　　　　　　　　有人喊道：“三爷，可不是，我们在外头都做好的担架，准备一完事就立刻给您送大夫那去，一点都不耽误。”
　　　　　　　　另外一个瞪了那个一眼，赶紧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得那高二侠用上。”
　　　　　　　　这么一说，众混混轰然大笑。
　　　　　　　　“走！喝酒去！”有人提议道。
　　　　　　　　“对！好好庆祝一下，咱们满北京城宣扬三爷怒打高二侠的事，那些说书先生的词都得改！”
　　　　　　　　说到这，众混混都禁不住意气风发起来，觉得今天特扬眉吐气。
　　　　　　　　夜半，八仙楼，一帮混混吃得酣极，一混混忍不住问道：“三爷，高二侠那么厉害，您老最后是怎么反败为胜的？”
　　　　　　　　胡三放下手中肯的鸡腿，嘿嘿一笑道：“娘的，之前老子是怕了这个家伙名头，这没了胆手头就软，眼睛看东西就不清楚，打到后面，这胆气来，这人就不一样，所以，各位兄弟，打架这事最主要是要胆气，没胆气，准输，而且，呵呵。”胡三说到这，忽然停住不说了。
　　　　　　　　众人不耐，要胡三别卖关子了。
　　　　　　　　胡三猛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你们没发现，这高二侠耍的拳头那叫一个个漂亮，打着打着我就觉得，高二侠的手法脚法，怎么越来越像个唱戏的？漂亮是漂亮，可不中用，到处都是空门，虽然他动作快，但看准了照样能给他来几下，再说，老子最能耐的就是捱打，他捱不过，到最后，自然只有输了。”
　　　　　　　　“原来，这高二侠是个绣花枕头！”众混混笑闹了起来。
　　　　　　　　这一夜，胡三自然又是喝得烂醉。回家后，胡三倒床就睡。
　　　　　　　　睡到半夜，胡三条件反射般地忽然翻身跳起，出门，跃过墙，“扑通”一声落在小翠家院子里。
　　　　　　　　“谁啊？”小翠问道。
　　　　　　　　“是三哥我！”
　　　　　　　　“又喝醉了！”
　　　　　　　　“是啊。”胡三憨憨地答道，耳朵里听到小翠的声音，就觉得跟往常的滋味不一样，这人就如同夏日了饮了冰一般的从头到脚的畅快。这时，月光如水一般，轻柔地洒在这一片破落的土房之间。
　　　　作品资料　泥男武侠新篇（五）凑字数
　　　　　更新时间：2009…12…10　11：26：10　本章字数：16828
　　　　　　　　跃龙门
　　　　　　　　泥男
　　　　　　　　这日正是大暑，烈日当头。
　　　　　　　　风陵渡渡口停靠着一艘大船，甲板上十多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忙着装货物，另有三个汉子则忙着升帆。
　　　　　　　　这时，打远处赶来两个人，一个是书生，另一个看样子是他的书童。
　　　　　　　　书生名叫文儒生，人长得眉清目秀，穿一青色儒衫，走到渡口经河风一吹，很有些潇洒脱尘之味。
　　　　　　　　小书童文清年约十岁，身后背一重重书框，一双女娃子般水汪汪大眼则东张西望。
　　　　　　　　文儒生走到渡口，见到黄河水浩浩荡荡，不由胸口一热，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小书童文清却趁公子大发诗兴之机先窜上了船。
　　　　　　　　文儒生念完，踩着木板学文清样上船，却不想一低头就望到木板下翻涌浑浊浪水。文儒生是标准的旱鸭子，心头刚刚因水激荡起来的豪气转瞬间就被这浊水骇退。
　　　　　　　　文儒生踱得分外小心，后面的人不耐了，嚷道：“你这个读书人，倒是快些走！”
　　　　　　　　这句话就像猛雷在半空炸开一般，文儒生吓得一激灵，一不小心踩到木板湿滑处，身子一歪，竟往水中栽去。
　　　　　　　　眼看鼻尖要碰到水了，文儒生忽觉脖领被人拎住，接着眼前一花，整个人高高飞起，待明白过来，人已稳稳站在甲板上。
　　　　　　　　文儒生腿虽发软，这会子心里反倒不怕了，脸上有一丝激动之色，心道：莫是遇到江湖豪客一般的人物？！
　　　　　　　　文儒生定睛瞧去，果见一气势非凡的黑大汉。文儒生连忙揖手道：“适才多亏壮士相救，多谢！”
　　　　　　　　黑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算个啥嘛。”
　　　　　　　　文儒生这下得空仔细打量，只见这黑大汉生得威猛异常：浓眉大眼，颌下钢髯，破衣敞肚，后面还背了一行囊，腰上则挎着一把大阔刀，文儒生心中更是认定遇到传说中的江湖豪客。
　　　　　　　　文儒生本是山西运城文员外之子，虽是一介文弱书生，却向来渴慕结交江湖豪客、剑侠一类的人物，为此，父亲大人没少责骂过他。文儒生这一趟进京赶考，离了那深宅大院，心情真如脱了樊笼的鸟儿一般快活。只是老父担心路上安全，让家丁一路相陪，很是有些不爽，这不，自诩富有智谋的文儒生竟耍了个计谋，骗了家丁，只带着小书童文清偷偷跑到这渡口走水路，想来个游山玩水。文儒生心中得意，那帮家丁看到自己留下来的信笺时自己已经在这黄河上了。
　　　　　　　　船老大刘大见吉时已到，正欲张口发令开船，却听得岸边一脆脆的声音急急呼道：“船家，船家，慢些开船！”声音如清谷黄鹂一般清脆，分外好听，文儒生听得心头一惊，接着脸上却是一热，忙顺声看去，远处却是一小姐与一丫鬟婷婷走来。
　　　　　　　　只过了一会，那小姐与丫鬟就有若风摆杨柳般上了船。
　　　　　　　　文儒生这等少出门公子哪见这等妙龄美貌异性，虽是非礼勿视，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不想这几眼下去体内就热血涌动，可是，待瞧清楚了女子打扮，文儒生体内的血又冷却下去，不由眉头轻蹙，暗道可惜，这女子脂粉气太浓了。
　　　　　　　　船老大刘大爽朗地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三娘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柳三娘娇声应道：“大都的***楼刘嬷嬷托人带信要我过去！”说完，眉目含情地扫了众人一眼。
　　　　　　　　文儒生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几分鄙夷之色，他虽不通世事，但***楼这种地方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
　　　　　　　　柳三娘美目扫到文儒生，对上他那双纯净的眸子，竟然心如鹿撞，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文儒生旁边站着的那黑大汉早露出神魂与授的模样，竟“吧唧”了一下嘴，说道：“早闻柳三娘的大名，不知，柳三娘在船上是否也做生意？”
　　　　　　　　柳三娘闻言脸一红，啐道：“你？多少钱老娘也不干！倒是你旁边这书生，倒贴我也陪呀！”说到后面，嗓音越发响亮放肆起来，再配上一个极勾人的媚眼抛过来，船上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文儒生臊得两脸通红，恨不得往船板下钻去。
　　　　　　　　开船了！船老大刘大这时立在船头忽然大声喝道：开船哦！
　　　　　　　　这嗓音粗犷，嘶哑，竟在河面上久久回荡。
　　　　　　　　文儒生心神忽被刘大这雄浑有力的声音吸引，暗道：这看起来粗鄙的老汉，竟有这样一副好嗓音！
　　　　　　　　文儒生正想着，船老大刘大又是一声力喝，众水手立时忙碌起来，动作整齐划一，船随即发出一阵枝枝桠桠声，未多久，船即稳稳地行驶在水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