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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帝-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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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桃花树下,执书细读的翩翩少年,今日却在梅花树下灌酒狂饮!不知为何,倾狂的眼眶显得酸涩起来,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略显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却真真实实的不同,同样是狂妄自信的笑容,却带上了点苍桑。
“嗯。”轻轻应答一声,倾狂走至他的身边,撩袍坐下,径自拿起旁边的另一壶酒,仰头豪迈一饮,清醇的美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只是随意一抹,赞道:“好酒。”
听到她嘶哑的声音,杨文鸿执酒壶的手轻颤了一下,迷离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情绪,却很快便掩去,不再往嘴里灌酒,执着酒壶晃了晃,淡淡道:“倾狂来此,不会是来跟我抢酒喝的吧!”
以食指轻勾着酒壶在指间把玩,倾狂漫不经心道:“相处十年,我倒从来不知道文鸿哥哥这么喜欢饮酒。”答非所问,明显有着压抑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淌着。
“呵呵…倾狂你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是天纵奇才,是一代传奇,但是有很多事,你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杨文鸿迷离的双眸倏然一凝,显得幽深莫测,似有千言万语蕴藏心底,呼啸着要冲出来。
清晰地感受到杨文鸿表面平静,实则气息已经开始絮乱,倾狂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翘,轻笑道:“是吗?那么,文鸿哥哥愿意为倾狂解感么?”
喃喃低语着‘不知道’的杨文鸿也转过头,看着早已深刻在心底深处的容颜,如昔的笑靥让他心里那燥动的因子平息了下来,执酒壶往高处向下倾倒,酒泄如泉,倾入口中,没有理会嘴角边的酒迹,清雅一笑道:“当然,从小到大,只要是倾狂的话,文鸿哥哥有哪一次让你失望了。”
说着,嘴角的笑意一变,满是讥哨之意的浅笑浮现于俊脸上,道:“龙麟国上上下下,包话倾狂你,全都知道当今皇上与出自青楼的芸贵妃突破重重难关而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人故事,但是,世上又知不知道,当芸贵妃同皇上相知相爱的时候,有一个男子自青楼惊见疑为天人下凡的楚芸烟后,便背弃了自己的妻子,在默默地爱着她,只是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于是自己将这份爱情埋于心底,然而他又怎么能瞒得过朝夕相处的妻子呢!”
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讲一件事不关已的故事,但是倾狂知道,他故事中的男子指的是谁,心下微叹,其实这是个老套到极点的故事,只是因为故事中的人物与自己有切身的关系,所以这个只开了个头的故事深深地扯动了她的心。
倾狂突而觉得有点烦燥,大口畅饮,浑然不顾胸襟尽显,热酒入喉,热血激涌,耳边继续响起如清泉滴石般的声音:“他的妻子虽然知道丈夫已经不爱他了,但为了儿子,她将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的退步只是一场笑话,在芸贵妃生下了小皇子,被接进宫里后,这个男子终于真正地死心了,在心灰意冷之下,抛妻弃子,以修书游学为名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家,留下妻子日日以泪洗面,呵呵……倾狂,我的太子,如果是你,看着自己最为敬仰的父亲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日日看着最爱的母亲活在痛苦之中,而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有怎样的感受?”
这一声平淡却如重斤般重的询问让倾狂瞳孔一阵紧缩,她会怎样的感受?呵呵,他还真是问对了人,想不到有人的童年经历同她的前世何其相似。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无论他有多么的聪明,多么的坚强,被父亲所抛弃,母亲日日苦着脸垂泪,就算爱着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心思来照顾自己吧!这么大的阴影压在心里,无人可倾诉,无处可发泄,很容易造成心里扭曲,轻则孤僻自闭,重则深陷极端偏执,难以自拔。
前世若不是从小有她爷爷陪着她,恐怕她会变成心里扭曲的变态,但即使如此,她还不是常常沉浸在血腥黑暗中孤独地舔着伤口。所以问她会有怎样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
“呵呵,我怎么会问你呢?你怎么会明白这种感受呢!你怎么会明白这种感受……”自己问完之后,杨文鸿又劲自自嘲地低笑起来,喃喃地重复着后面的话,清雅的脸上渐渐迷乱。
陷入自我思绪中的倾狂没有注意到杨文鸿神色的变化,只听得他这一声接一声呢喃,低低地回了一句:“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
话还未说完,‘砰’地一声响,脆响声中,酒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杨文鸿信手将酒壶用力地往前一掷,嚯然站了起来,绝美的脸庞几近扭曲,迷离的双眸蕴含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通红着的眼眶盈满着无尽的风暴,颤抖的手指直指着倾狂,嘶声大吼道:“你以为天下人称你是神人太子,你就真的是神人吗?你明白?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莫倾狂从小就是上天的宠儿,龙子龙孙,要什么有什么,皇上和芸贵妃将你视为心头肉,棒在手里怕掉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他,也为了你,重新回到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你会明白,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你,从来狂妄的你,从来都站在世界巅峰的你,会明白我怎么感受,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
虽然心中有底,但见从来清雅淡泊的杨文鸿竟然失控到几乎巅狂的地步,倾狂的心里终究还是一惊,眉头深深蹙起,但随即便释然了,憋了快二十年的情绪一朝爆发,便如溃堤一般,只有让他尽情地发|泄了。
发| 泄了半响,杨文鸿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强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见倾狂对于他的怒火无动于衷,眼神倏然一冷,晨光下的肃杀霜寒之意,越发浓得化不开,带着火气的声音却有种冷凝的冰冷:“莫倾狂,你真的很聪明,很强大,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就算天塌下来,你从来都是如此的自信,乾坤在手,但是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最恨的人不是抛弃我的父亲,不是害得我家无宁日的楚芸烟,而是你,是你……我恨你,在我孤独地躲在暗处哭泣的时候,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将整个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却无人敢责备你一句,我恨你,我同母亲苦等了九年的父亲回来,不是因为我这个儿子,而是为了辅助你,我恨你,无论我是什么神童,无论我有多努力,他从来都不会赞我一句,他口口声声说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赞的人也是你,我恨你,从他回来后,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嘱咐我要如何如何地照顾你,如何如何地辅助你,如何如何地引导你,我恨你,他总是那么疼爱你,将你视作亲生儿子般对待,却从来也没有看到站在你身边的我,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就因为杨太傅,所以在我们还没见面的时候你就恨我?相处的这十年,你无时无刻不在恨我?……”听着杨文鸿的一声声控诉,倾狂依旧没有显得激动,平静地问道,心里的某一处却在刺痛着:恨我!呵呵……除了皇帝老爹和娘亲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我第一个放进心里,发誓要保护的人,却原来一直一直都在恨着我!恨我啊!真的有那么浓烈的恨吗?真的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恨不得……我死么?
“难道你不该恨吗?凭什么,就凭你是皇帝的‘儿子’,所以我就该为你鞠躬尽悴死而后已,放弃满腔的抱负陪你这个‘草包皇子’玩闹,就凭你是楚芸烟的‘儿子’,所以我父亲就无视我的感受,将我送到你的面前,凭什么……凭什么……”杨文鸿已经完全失控了,伸手将倾狂手中的酒壶拂掉,在脆响声中,将她拉起来,不停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声声质问,强烈复杂的情感清晰地在那双迷蒙的双眸里涌现,多年来的委屈,多年来的恨意,多年来压制的情感在这一声声质问中爆发出来。
任他发|泄,任他摇晃,任他怒吼,倾狂如玉般的脸上不再平静,却不是恼羞成怒或沉痛难堪,深邃幽黑的双瞳射出睿智的光芒,反手覆上他的手臂,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嘶吼声而响起:“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处处护着我,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我,陪伴我,包容我,宠溺我,为什么在我 ‘闯祸’的时候,一门心思地要为我背黑锅,为什么每次我出了什么事,你比我自己还要紧张我,为什么你处处给予我这个别人看不起,而你最恨的‘草包皇子’关爱温暖,为什么……你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你父亲的嘱咐,更不要跟我说,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关爱都只是为了迷惑我,以待有朝一日在我背后捅上一刀,并不是出自真心的……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愚庸之辈,让一个恨我入骨的人陪在我身边十年而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莫倾狂不是蠢人,更不是两眼一蒙就什么都察觉不到的人,她可以很自信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她身边伪装那么久,别说十年,就是一年,一个月都不可能,任他心思再深沉,任他再能隐藏住自己的情感,任他伪装技巧有多深都好,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他无波的双眸令人无法窥探到他的情绪,然而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心思再重,却也不可能全然逃过她的双眼,所以在当日,她就觉察到他对她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后来,她的多番作为也有试探和耍着他玩的意思,只是,当他第一次给予她关爱温暖,她说出要罩着他的话后,她就给予了他全心的信任,将初次见面时的敌意当作不存在,不去探查,不去追究,她坚信自己的感觉,从桃花树下开始,他对于她的所有好,所有关爱都是出自真心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或做作。
巅狂的情绪在倾狂一声声低沉的反问声中,渐渐冷静了下来,杨文鸿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倾狂,最终却突而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明明应该恨你的,我也确实是恨着你的,但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对你好。”一顿,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继续道:“为什么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却又要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什么你还要欺我,瞒我呢?为什么呢?”
反问来反问去,这倒真是一道似是纠缠不休的线团!倾狂莫名地暗自自嘲一笑,定定地迎视着他充满强烈情感的双眸,沉声道:“你的背叛,就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而没让你知道?”
第两百一十六章 背叛原由(下)
“呵呵……”冷笑了一声,杨文鸿没有立即回答倾狂的问题,酒意似是在这时候涌了上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抓着倾狂双臂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向后退了几步,正好靠住身后的一棵梅树,微低下头,以手抚了抚额,幽幽的声音不再是充满满腔的恨意或阴冷地能冻死人,倒像是仿佛来自遥远的古钟,那样的悠远:“呵呵……我的背叛是因为什么?让我想想,哦,对了,倾狂,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人格魅力,让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滩蛔∥闼闼鄯?
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好人,但是你却是天下间最护短的人,你以自己瘦弱的肩膀为身边的人撑起了一片天,你狂妄,你冷血,你狠毒,敌人伤你一分,你必还以百倍,但是对于身边的人,你都从不怀疑,防范,哪怕是责备一句,你宽容得如同菩萨一般,这样的你,如何不让身边的人都想要永远留在你身边,爱护你,宠溺你,无论你是草包皇子,还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就连如此恨你的我,也不例外……”
听着他幽幽的仿佛隐在自己思绪里的话语,倾狂没有去打断,即使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静静地听着他继续道:“你是我最恨的人,但……我更恨我自己,在没有成为你伴读之前,我真的恨不得你死,你一定不知道,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已经暗中定下了多少杀招,随便哪一条都能让世人眼中的‘草包皇子’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呵……我就将多年的委屈,多年来的痛苦全都给忘了一干二净,甚至在皇上让我当你的伴读的时候,我的心底竟有着从未有过的开心,‘草包皇子’莫倾狂的伴读?这本来应该是我最厌恶,最觉得羞辱的事,那一刻我却觉得开心……”
幽幽的声音渐渐地透着痛苦的自嘲,倾狂的心底也随着难以平静,当知道身边有人背叛了她,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文鸿哥哥的时候,她虽表面平静,实则心底的某一处却在时时刻刻地扯痛着,尤其听到皇帝老爹和娘亲他们……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心底的恨意便一股脑儿了全涌了上来,那一刻,她只想将所有害死她双亲的敌人碎尸万段,包括她想保护的杨文鸿,就算是方才,在她来到杨府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这股恨意依旧未消,但是现在,她却又觉得无比的心疼,复杂的思绪让自己的脑袋一团乱。
黝黑难懂的星眸透着莫名的情绪看着依旧低头抚额似是在自言自语的杨文鸿,倾狂突而感受身子一虚,悄悄地往身后的梅树一靠,顺手捞起另一瓶酒壶,看也不看便往嘴里灌。
杨文鸿低头抚额,像是完全将倾狂当成隐形人一般,在这一刻,他似是才鼓起勇气将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心底话挖出来,不敢稍有停顿,怕这一停,便会让这好不容易涌起的勇气消散,继续低低地诉说着:“只是当我恍过神来的时候,却是痛苦万分,尤其是回到家里看到憔悴的母亲,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给了结了,我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一遍遍地回忆因为你们母子的存在而让我们母子过着怎样痛苦的生活,呵呵……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再大的恨意到了你的面前就自然烟消云散,再多的告诫也抵不过你那一句句的‘文鸿哥哥’,你知道吗?当你那小小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兄弟,你会罩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大笑,但是笑不出来,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于是,我告诉自己,父母辈的爱恨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你是无辜的,然后自然地忘记所有所有的一切不幸,真心真意地当你的‘兄弟’,甘心站在你背后,当你的伴读,陪你一起玩闹,爱护你,疼爱你,便是我全部的人生。”
渐渐的,幽幽的如梦呓般的声音透着欢快,透着温暖,似是随着回忆,当时的那种温暖与心情浮上心头,低着的头也缓缓地抬起来,转过头,看着倾狂的双眸盈满着倾狂从未见过的单纯的快乐,清澈纯洁的如同婴儿一般。
“倾狂,你可知道,当我站在你身边,看着你在别人说我一句坏话就跳出来为我抱不平,把别人整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虽然表面责怪你,其实心里是十分快活的。你可知道,当我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明明聪慧异常却总是不把聪明用在读书上,而是用来捉弄莫倾乾和莫倾廷这些人的时候,我虽然表面上总是在尽侍读之责督导教育你,其实心里是在为你叫好,希望你永远都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快乐生活,当个‘草包皇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可知道,当你闯祸,不好好读书,没有完成父亲留下的功课而累得我为你‘受罚’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地幸福,我总想着,一辈子就跟你这样过下去,当你的保护伞,为你挡开所有魑魅,让你可以尽情地玩乐下去……”
灌酒的手一顿,倾狂的脸上也渐渐是浮现了笑意,显然随着杨文鸿的话,往事的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了,她知道虽然羿轩和若夕常常把杨文鸿叫做书呆子,每次他们做‘坏事’的时候,他都要出来阻止或泼冷水,但最后总是随着他们闹,甚至每次也陪着他们玩,还帮忙出主意呢!她知道他经常尽皇子侍读的责任,督导她读书,甚至是‘强逼’她背诵诗词,不过最后处处帮她‘作弊’,写功课的还是他……
突而杨文鸿如梦呓的声音似是回到了现实,带着压抑的嘲弄,嘴角扬了扬,定定地看着倾狂道:“只是,我这个人生最大的梦想,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是不是?”
杨文鸿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倾狂从回忆里恍过神来,脸上的笑容一僵,顿了半响,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
“是,我是这么认为,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你最亲近的人,关于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更明白你。然而当元都发生惊变的事传回来,我才如遭雷击地意识到,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以为是,我杨文鸿对于你莫倾狂来说,什么也不是,我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你。”苦涩的笑意从他的嘴角边溢出来,看得倾狂眉头深深蹙起。
“文鸿哥哥……”文鸿哥哥,你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不是什么也不是,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不是因为没把你放在心上,而是,不想你为我担心,不想你不快乐,不想你卷入其中,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永远当个让你们操心而无奈的‘草包皇子’,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玩闹,而不是成为什么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然而生在乱世,生在皇室,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成为强者,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这些话,倾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到了这种时刻,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而杨文鸿也不见得是想听她说这些话。
果然,似是没听到倾狂那一句‘文鸿哥哥’,杨文鸿自顾自地说下去:“呵,惊才艳世,智盖天下,文武双全,天下第一神人,这么一个经天纬才的绝世奇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整天只会胡闹,除了上青楼,逛赌场,斗鸡遛狗,打架搞破坏,连一本诗词背了十年都背不出来的纨绔皇子?真的是吗?我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得到的答案除了羞辱就是羞辱,哈哈……如此厉害,如此强大的你,我还自言不惭地要保护你一生,如此有计谋,将所有人,包括我都玩弄于股掌间的你,我还恬不知耻地自认自己是最知心的‘兄弟’。假的,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的胡闹是假的,你的无知是假的,你对我的好也是假的……”
真的觉得都是假的吗?虽然那些胡闹,不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或是为了某些计划,但其中也多是她一时玩心一起而做出的胡闹的事,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她从来没有将他或是羿轩、若夕他们算进计谋里,凡是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会设什么计谋。她不信,聪明的杨文鸿会感觉不到,只是他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
“你一定在想,我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吧!呵呵,没错,我当时是钻进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也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我自以为早已忘记的往事,其实只是被我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它从来都没有从记忆里消失,它随时都有可能跑出来,当时我真的又惧又怕,我怕自己会失控对你做出不可弥补的事来,虽然你很强大,但是我却很清楚你的弱点……”
听到这里,倾狂的星眸闪过一抹暗光,很快便消散无踪,杨文鸿虽然一直看着倾狂,却没有注意到这抹暗光,继续苦笑着道:“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终还是没有失控,你对我来说,比命还要重要,我做不出伤害你的事,单是想像会伤害到你,我就浑身发凉,只是……”
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杨文鸿才重新鼓起了勇气道:“只是,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地扎在我的心里,时刻地提醒着我十年的梦也该醒了,但我却固执地不想醒,只要不醒,我就可以继续留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但是,你太出色了,一个个人中之龙出现在你的身边,先有叶影、云玄天,后来还有凌傲尘,柳剑穹,尤其是凌傲尘,为什么你从来不用看凌傲尘的眼神那般看着我,为什么在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他们可以陪你出生入死,而我不能,就因为我不会武功,不够强大,所以不配再站在你身边吗?倾狂,你知道我的心有多苦吗?……”
“对不起,文鸿哥哥,是我太粗心了忽略了你,但是,文鸿哥哥,你跟凌哥哥不一样,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大哥,也同样是我最重要的人……”倾狂叹了一口气,真诚地说道,心下除了无奈就是无力。
他虽总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但她莫倾狂是何许人也,身边的人是快乐或是不快乐,她岂会不知,所以有一些事,她其实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了解得多,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当他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有太多太多的事分去了她的心神,而且自她向世人展露头角以来,总是来去匆匆,所以有些事,有些变化,她还是忽略了,比如他那脆弱的心灵,比如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质的一一感情。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她身边的美男虽然不断,还有所谓的男朋友,但实际上,她从未体味过恋爱的滋味,也或许因为她爸爸妈妈的关系,所以她并太想去触碰什么爱情啊婚姻的。在这一世,这种情况虽然好多了,但也只是不排斥,至于这情商嘛,虽不至于是冠上‘爱情白痴’的称号,但基本上跟智商比起来,就是小学生的程度了,何况,爱情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生命里的唯一,除非特别有感觉,否则她更喜欢他们当她的兄弟。
对于杨文鸿,她真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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