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
文案
沉香,使人收敛,也使人放纵
一个小故事
试笔之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修一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应天宫。
偏殿扶栏上,斜倚着一个颀长单薄的少年,着一身缕银流云月白袍,脸上覆一本闲书,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想是书下的人正与周公战至酣处。这一派景象,虽与周边的雕梁画栋,涂朱鎏金格格不入。却自有一番出尘的悠闲淡远,风流隽永。
“快起来!主子,国师回来了!”
这样的浮生半日闲没过多久便被远处一匆匆而来的宫装丫头打破。待的近些,可见这少女虽不是闭月羞花,倒清秀干净,惹人喜欢得紧。可惜这清秀的脸上现在一片紧张,淡绿的身影沿着游廊,匆匆往少年依着的扶栏抄来。连唤几声终于是跑到了这少年身边,不等气喘匀就一拂袖掀掉少年脸上的书册,对着少年的的耳朵爆出一声:“快起来!”
少年似是刚被唤醒,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随即不胜阳光般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遮在眼上,然而一瞬之后触电般坐起,睁大了眼,望着眼前自己的丫头。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如水墨勾勒般黑白灵动,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仿佛这世间千种风月情浓,都凝结沉淀在这两泉神采飞扬的眼眸。所谓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觉多,大约如此。
不过,这双眼长在这少年脸上,用国师大人的话说,那是两朵鲜花排成队的插在了牛粪上,这倒是不是说这少年除了一双眼其余就长得其丑无比,那一张脸,和那一双出彩的眼比起来可说是平淡无过,而是指这少年的性子,实在是……
现任国师李衡言的徒弟,下任钦点国师——李修一,名声并不是很好。
此时李修一像猫被踩住了尾巴般毫无形象的一炸而起,
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假装淡定道:“难道我会怕么,哼。”说着从扶栏上跃下。
素忘道:“已经往这边过来了。”焦急中掺着的情绪貌似叫做幸灾乐祸。
李修一歪歪头,挑挑眉,自言自语:“好吧,我会怕。”说罢将之前盖在脸上的《南北杂俎》往素忘手里一塞,攥起一直垫在屁股下的《德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院中的凉亭,撑着栏杆,一个纵身,下一刻便已经坐在亭中石凳上,还不忘朝着素忘抛一个得意的眼神,假模假样的弹一弹衣襟,随即一副正襟危坐的德行,把书一翻,就开始摇头晃脑。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人已经看书看到了陶醉忘我的境界。只有从小伺候在身边的素忘朝着天翻了几个大白眼,愤愤的把《南北杂俎》往衣袖里塞,顷刻间游廊上就响起了脚步声,李修一把不住往游廊瞟的眼光收回,装的更忘我。
一声咳嗽声起,“装的像模像样。”国师大人温润低醇的声音随之悠悠而来。他显然是刚上朝归来,还着一身暗紫朝服,满头青丝一丝不苟的束起,同样是俊朗白净,目光灼灼,却又多了一套温文儒雅,成熟内敛。
从小养大的徒弟,李衡言用头发丝想也知道,这祸害不可能乖乖在凉亭中背一上午的书,而且还是《德经》这本书。李衡言踱步上前,在亭内坐下,看着面前那糟心的徒弟一脸突然被打断的惊讶,随即又装模作样的换做一副狗腿相,一边帮自己倒茶,一边对自己嘘寒问暖。在外进退得宜、喜怒不形于色的国师大人,终究抽抽了嘴角,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随即提声唤道:“白露”。
李修一一听,暗暗叫糟。
清明、芒种、白露、立冬是是李衡言身边最得力的四个人,清明成熟老练,总管应天宫的安排调度。芒种武功高强,立冬细心缜密,两人随侍国师大人身边。而白露机巧灵活——主管李修一。
只要一天有这四个男人,应天宫就不会乱,李修一就翻不了天。
而现在,主管李修一的白露被叫到亭外,垂手而立。
李衡言喝着徒弟倒的茶,头也不抬的开口道:“修儿上午都做些什么”。
白露当然知道,汇报若是事无巨细,既浪费国师时间,也讨小主子记恨,所以一般来说,若无大事,都是按照惯例一句带过。然而今天怕是不行了。
他说“小主子上午去观锦池钓鱼了”
李衡言悠悠品茶。
李修一抬起头,一脸惊讶。
“钓到了上次元宵,皇帝赏赐给国师的北地极品观赏冰鱼”
李衡言的右眼跳了跳。
李修一看向素忘,一脸待会找你算账的表情,可惜小丫头脸朝一边作望天状。
“在观锦池中间的石山上,把冰鱼烤了”
李衡言脸变黑。
李修一看向白露,一脸大人饶命的表情,变脸之快,简直堪比影帝。
“吃了一口,又把冰鱼扔回了观锦池”
李衡言脸上卡擦卡擦的开始结冰。
李修一望向师父,一脸徒儿知错悔之不及的表情,栩栩如生。
“烤鱼折的是,石山上的银杏树,呃就是大公主栽来祈福那棵。”
“啪”的一声,李衡言将手中的油滴天目盏的重重拍在石桌上——幸好没碎,不然这乖徒儿的罪名又得多一个。
李修一见状不对,一把上前,跪倒在地,轻车熟路的抱住自家师父的腿,大喊道:“师父!师父大人大量为国为民又怎会在意那些俗物虚名呢!况且身体发肤受之师父不敢有损。徒儿现在已经知错了。”边嚎着边假惺惺的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在师父膝盖上磨磨蹭蹭。
实则心里想:谁知那鱼看起来好看,吃起来竟如此难吃。难道怪我咯。
李衡言简直哭笑不得,这徒弟十八年来没少闯祸,前几天才惹怒皇帝被禁足应天宫,重修《德经》,结果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祸水简直要把应天宫翻个底朝天。堂堂国师大人现在的感受就是,谁要能把这流氓带走,他一定能感激的泪流满面。
李衡言懒得听这徒儿满嘴胡诌,站起身,一脚把李修一踹开,满脸宽厚慈爱道:“乖徒儿如此顽劣,必是《德经》没有修好的缘故,我看着大热的天,背书也累,不如就将《德经》抄三遍吧,明日这个时候交给白露收着。”说罢施施然拂袖而去。
李修一还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糊了一脸眼泪鼻涕还来不及擦,见师父还没走远,想力挽狂澜:“师父大人可怜可怜你苦命的徒儿呐,从小没爹疼没娘爱,哎唷师父,师父!”
李衡言在这撕心裂肺的喊声中翩翩远走,离开偏殿。
李修一这才见挣扎无望,就着跪伏在地的姿势,就势一翻躺在地上,蹬蹬腿,一副死相。
白露上前,站在李修一头边,撑着大腿俯下身子,歪头轻声道:“小主子,这冰鱼和银杏实在是瞒不过,还望小主不要怪罪。”
李修一抬了抬眉毛,中气十足的喝道:“你!滚!”
白露撇嘴,一脸奸诈,可有可无的叹:“那奴才滚了,不过明日这个时候将三遍《德经》交予奴才,小主子可别忘了。”
素忘见李修一躺在地上没有挪窝的意思,怕沾了湿气,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最后抱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心态,缩着脖子上前。
原来李修一跑去观锦池胡作非为时,专门让素忘去耗着白露,结果实在因为智商这一硬件条件不足,被白露把李修一的恶行探了个清清楚楚。
面对着对方阵营中的大魔头伴着四个豺狼虎狈,李修一看看单薄的自己,再看看把书藏在袖子里还露出一角的丫头素忘,心中非常之悲凉。
哀哀想到:矣,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
思绪突然回到几天前。
皇帝在乾临殿召见自己,御座上的那个人,也曾经鲜衣怒马,叱咤风云,也曾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然而那一天,隔着高高的台阶,厚重的黄袍,李修一脑海中突兀的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老了。老了啊,下垂的嘴角,松弛的脸颊,浑浊无神的双眼,无一不在诉说这个男人的老态。
虽然他分明不过而立之年。
——却孤零零的坐在龙椅之上,慢慢老去。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陪他立在那不胜寒的高处。
不过,那已经是曾经了。
“我从未安心过……我……”
他没有说“朕”,而是说“我”。
人心固然贪权,贪财,贪利,然而最贪的,却是,爱。
一瞬间,李修一以为,当今明君周渊,已经流泪。然而他并没有。
万人之上,留名丹青,却又如何——不过是连流泪都成为一种奢侈罢了。
“朕要他登上龙椅,做一个干净利落的皇帝。不像朕般……活得这么难。”一瞬间皇帝眼神里竟然透出了几分光彩:“你明白,这不只是为了补偿”。
李修一远远的站在殿下,那双眼眸光华流转,动人心魄,满殿金碧辉煌为之失色。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既然答应,自然会做到。”每个音节都掷地有声,令人信服。与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李修一,判若两人。
皇帝招了招手,李修一上前,躬身从皇帝手中接过一个玲珑锦盒。
“你好好想想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使自己不要那么粗糙决定开始写文。。。。。嗯
第2章 第二章
于是合宫里都传遍了,臭流氓李修一又在殿前触怒皇帝,禁足十日,重修《德经》。
而此时,应天宫后苑,李修一正叉着腿,晃着脚,叼着草根,枕着双手,斜倚在大如华盖的黄角树丫上做白日梦——当然,从李修一的立场看,这叫做思考。
素忘走到树下,仰头找了半天,方在蜿蜒交错的树杈中寻到一角冰蓝色,遂朝着那抹冰蓝大声说道:“小主子,谢大人来了。”
“小爷我今天身子不爽,不接客。”
素忘淡定添一字,继续回道:“谢大人进来了。”
那抹冰蓝色动了动,暗棕色的树枝之间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来,一双秋水横波目看什么都只是淡淡的,却又说不出的清澈干净。李修一扶了扶头簪,侧着身子斜着眼道:“胳膊肘老往外拐也不怕折了手么。”
“折了手可没法帮小主子抄书了。”素忘面不改色的回答,然后带着服侍的众丫头小子一同退下。
“又被罚抄书了?”随着声音,一道高挑伟岸的身影走近,这人修眉大眼,形容俊朗,头绾一根墨玉簪,通身玄青如意暗纹长袍,围一根墨色回纹腰带,却独独坠着一块剔透晶莹的白玉环,悠悠行动之间,灿烂阳光之下,很有画龙点睛之意。正如其人,韫玉中不乏锋芒,藏珠后不减敏锐。
此人正是督察院左副都御使,李修一的好友,谢西风。
可惜他的“好友”李修一并不领情,薄唇轻吐,蹦出四个字:“骚情得很。”
谢西风并不在意,只是负手立于树下笑问:“不下来?”
李修一闭了眼,揉捏着鼻梁,漫不经心道:“有屁就快放。”
谢西风想是太熟悉眼前这人德行,仍笑面不改,一字不变的问道:“不下来?”
李修一“哼”一声算作回答,继续完成他那,要将鼻梁捏的高挺英武,威风凛凛的大愿。可惜大愿未成,却听“笃”的一声,身下树枝一颤,李修一回身,竟见一片绿叶栽进身下的树枝中半寸有余。李修一愤愤道:“堂堂朝廷三品命官,整日就干些逼良为娼的勾当,真想看看谢尚书怎样教的!”
谢尚书是谢西风的爹。
谢西风只是不言,一双幽远深邃的眸子看起来总是略带笑意——谢西风总有他的手段叫李修一炸毛,同时让人认为是,这位未来国师小心眼爱找茬。见李修一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谢西风又低头弯身悠悠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站起身的片刻眼神一瞬间的凌厉,随即右腕轻动,瞬间即发!
李修一早有防备,见着那片树叶直钉面门,想也不想的朝错开的方向顺势一躲,刚想这树叶射来的角度有些刁钻,就马上知道了原因——他“吧唧”一声,正好错开虬结的树枝,摔在地上。李修一怒了,抬起头控诉:“你好歹先提个醒让我护住脸行不行!”说罢抬手擦擦脸嘟囔道:“我俊美无双的脸啊,你总招人嫉妒!”
一脸狼藉,却眸光潋滟,黑白分明。对比产生的视觉冲击,让镇定如谢西风也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掩饰般转身,玄青色衣袍片片翻飞,径自走向凉亭中的大理石桌,桌上摆着一个海棠花式的黑瓷茶盘,盘中却是一套毫无雕饰、光洁照人的白瓷茶具,愈加显得黑白分明,可爱得紧。茶壶中早备有热茶,谢副都御使翻过一个白瓷盏,倒一杯七分满,抬头笑说道:“快过来罢,我以茶赔罪。”
李修一边不情不愿的蹭过来,边小声叽咕:“我这没爹疼、没娘爱的苦命儿,年年犯太岁,尽遇些夜叉。”
蹭进亭中,侧身斜坐在谢西风对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一摔让你赔三百两就是,明儿自己给我送来。”又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转到谢西风身边,低头掂起他腰上的白玉佩,一脸馋相:“嘿,把这个抵给我也行。”谢西风早知道他觊觎自己这玉环很久了,一掌拍在他脸上,将他按回石凳上,收手垂目徐徐道:“如今催皇帝立太子的呼声,可是越发高了。”
怨不得朝臣心急,大皇子周弘已经弱冠,又是嫡长子,且其外公何宰相虽已告老,但势力仍在,何家年轻一代也争气。何况众人皆知谢西风是弘党人,向来与下任国师李修一交好。可谓天时地利皆占。
但二皇子周谦一党也不弱,周谦在朝堂上的势力与大皇子平分秋色,再又他舅舅戚封带兵镇东北多年。戚家内有丽嫔招摇张扬,外有戚封刚愎自负,若立大皇子,损一妃倒无足轻重,损一将却动摇国本。现今东北未稳,这或许是当今迟迟不立储的原因。
三皇子周靖倒是爽朗大气,可惜随他小舅沈权亦,只会为将。
四皇子系昕嫔所出,福薄早夭。
五皇子天生多病,一直在行宫养病,远离朝堂,倒不足为重。
六皇子周玄虽暂无权势,但貌似从小与李修一颇有私交,况且生母萱妃深得圣宠,倒也难说。
几位皇子各有筹码,皇帝迟迟不表态,看来有得一争。
谢西浅啜了一口茶,抬眼,见李修一在一旁逗弄挂落上悬的鹦鹉,一遍又一遍教说“李修一是大帅哥,谢西风是老妖怪”谢西风不以为意,只看着那抹单薄灵动的冰蓝色背影问道:“你仍是不表明态度?”
国师这一职,虽说没有实权,却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难得的是,国师一生不能娶妻,也不能生育,继承人皆是由当任国师民间选拔,不关任何家族势力,一生只忠与皇帝。为皇帝献计划策,至于测星象,选皇陵,祭宗庙只能算副业了。而本国建朝以来,向来是一位国师一朝天子,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
如今这朝臣子可是苦了,这国师一看就不靠谱不说,还迟迟不表态,政治上貌似支持大皇子,却也不排斥二皇子,和六皇子私交也不错。搞得朝臣摸不着阵营。
不过若急众人之急,李修一就不是李修一了。听见谢西风问,他抬起食指,刮了两下鹦鹉的嘴,头也不回道:“我不是和你一个阵营的嘛,可别因为我太美就没有安全感,小爷可不是始乱终弃的人。”又逗几下鹦鹉,添一句:“虽然你这么讨人厌。”
谢西风嘴角轻勾,低声玩味那一句“和你一个阵营。”又见那冰蓝色背影只顾左晃右晃,倒比那鹦鹉还闹得凶,简直不知是人逗鸟,还是鸟逗人。过一会儿好容易闹够了,坐下来把着茶壶直接对嘴喝。看得谢西风直摇头,好好的玲珑茶,全被一头蠢牛糟蹋了。饮罢,还甩着袖子抹嘴,不过好歹是消停了。李修一缓了缓,道:“这几日看星象,今年聿河流域多半又要闹洪水。”
“上面那位可知道?”
“你觉得,我家那死老头会比我察觉得慢?”琉璃眼中堆满鄙夷,显然是好不容易智商占上风。
谢西风不在意的笑笑,说:“年年河工总办倒是一个肥缺,今年倒不知道谁得这好。”
听见这话,李修一一幅色相,满脸向往的凑近谢西风“听说聿河出美人啊,聿河少年个个鲜嫩可口,俊朗无比,哎哟喂,谢大人可不想去尝尝吗?”
谢西风听了这话,脸上总算多了些表情,挑眉道:“你想出宫?不怕被你师傅扒了皮?”
国师继承人自幼年入宫后,没有皇帝特派,一般只在上任国师灯尽油枯后,才出宫选下任继承人,现在李修一若偷溜出宫,很有对李衡言不敬的意味。
“死老头老是让我抄书,简直无法无天了,素忘那丫头也没个大小,如今这应天宫可算是没法呆了。只有我离家出走,他们才能发现我的重要性。恩对!离家出走!”满脸苦相的叹口气,千转百回,满是委屈,复又抓起谢西风把玩杯子的那只手,连杯带手的捂在自己心口,凄然道:“我知道,偌大一个京城,愿意帮我的也只有谢大人您了,而您外派的机会也不多,眼下却有治水这一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眼下正是大热天,可谢西风觉得冷气森然。眼前这人永远没两句真话,多半只是想溜出宫玩玩。转念又想,如今趁他羽翼未丰,做个人情,多个筹码也好,毕竟谢西风不是很相信,眼前这人有为朋友分忧解难的自觉。
但面上仍装作为难道:“要我外派监工,也不是不可,不过也只是行监督之职,对你帮助不大。而今上为了平衡,必将河工总办划与二皇子麾下,把这个肥缺拱手相让,可让我如何在弘党站稳脚?何况若是事发,国师大人岂不怪罪。”谢西风十九岁入仕,很快博得六皇子信任,并安插在周弘身边做卧底,是有原因的。即便是在李修一面前,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既邀功又求后路,还提前表示:出去后也不会帮你胡作非为。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便是有戏了。李修一得意洋洋,作为权力中心之人,他自然知道如今华国三患,一患东北夏国野心,二患西北旱灾风沙,三患聿河洪水,如今皇帝怕是要拿聿河水患开刀,今年河工总办怕不是个肥差而是个烫手山芋了。他不信谢西风这鬼精的人看不出来。就算没他这一遭,弘党也是要去争个监工之职而推掉总办之责的。
满脸得逞的笑,李修一哥俩好的拍拍谢西风肩膀,乐颠颠的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放一千个心吧你就!”
过几天,没等到谢西风的捷报,倒等到一个兴师问罪的。
六皇子周玄一脸阴霾的快步走向承恩阁,不顾身后奴才们一叠声的“慢些”“小心”。几个承恩阁的奴才见了也怕触霉头,慌得退下。周玄几步走近,一把推开大门,终于顿了顿,回身对着一干奴才道:“统统退下。
周玄生的眼神凌厉,鼻梁笔挺,嘴唇薄削。深刻的五官,又爱着深色衣袍,虽不过是十五六岁少年人的身量,严肃起来也很有一番气势,兼他行事又是出了名的冷峻霸道,众奴才都不敢近前,只看他踏步进殿,啪的甩上大门。
周玄现在很生气,更生气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他是众皇子中最小的,又小时候为了躲避后宫争端,常常被国师带往应天宫,李修一素性爱玩爱闹,少不得从小常常捉弄他。比如前几年除夕,李修一赠了众皇子一人一本《修身志》,连在行宫的养病的药罐子周素都收到了。偏偏送去六皇子宫中的,只有一块绿豆糕糖——还故弄玄虚的层层叠叠包装起来。虽六皇子早习惯了李修一的闹腾,终究小孩子心性,期待地打开层层锦盒绣囊,看到那块绿豆糕时的心情,实在是——难以描述。问罪李修一,那不怕死的还火上浇油“小孩子嘛,吃吃喝喝洗洗睡吧。”
大概是李修一的捉弄已经成为了习惯,反正当谢西风密书告诉自己,李修一要出宫时,周玄觉得很不满。平时再怎么无法无天,终究是在自己身边,现在出了宫,自己鞭长莫及,那人又爱惹事生非,有什么万一可怎么好。
周玄熟门熟路的直冲西暖阁,果然一进去,便见李修一悠悠的倚在南边窗下的紫檀雕花木榻上,手卷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是余光扫着人进来,还懒懒吩咐:“倒杯水过来。”周玄气不打一处来,却怕李修一笑自己小孩子心性,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上前倒了一杯水,僵硬地直杵到李修一唇下,李修一眼不离书,就着手边喝边叹:“这么粗鲁,也不怕嫁不掉。”
六皇子一时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直接把杯子杵上李修一的宝贝鼻子,吓得李修一一窜,还大叫一声“哎唷我的娘勒!”抬头一看,面前却不是素忘,而是六皇子,委屈的揉揉鼻梁,低声哼哼。
周玄怒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修一一脸茫然:“什么?”突然想起前几天托谢西风的事,愁眉抱怨:“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爹。”又准备躺下。
周玄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退后几步坐在房中凳子上,只沉声道:“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说起来,这又是从前旧账,李修一向来爱嘲笑周玄,又表现自己无所不能,周玄顺势说道:“你无所不能,那也能帮我夺江山?”
李修一牛逼哄哄、位高气粗的说:“切,什么小事。”一是骑虎难下,二是他侥幸想着这个回答也不算是答应。
随着周玄渐渐长大,两人虽打打闹闹的,交情倒反胜他人,别人只当李修一从不把小皇子看在眼里,却不知李修一已经成为周玄手中的一张王牌。而周玄,要让他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