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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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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萧然的生日,他自己说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他被卖进来的日子,渐渐的就变成了他的生日。如今想来,都已经快是一年了,虽然这其中他几乎少有时间看到云萧然,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把这个徒弟放在心上。他拢过鬓边的发丝,不禁难以免俗的感叹起来时间的飞速。其实,他也才十五出头,就硬要让他带弟子。他向来性子淡,也没有多少责任感什么的,大概也算是受了自己师父的影响。带弟子这种事情,也不似别人那样天天跑去后院监督,只是有时间了就去后院看看,顺手提点一两下。他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非要他带弟子,后来他才知道,这其实是自己的师父要惩罚自己。当然,这已经算是对他最温柔的惩罚了,因为风传是主子的意思,又或者,是晋爷的。
  筱郁斋的主子据说是京里的某位王爷,亦或者是太子。
  夙瑛从来都没有想知道的冲动。但是,他却清楚的明白,他这一生注定是要任由这位主子的随意折磨的必然。这件事,让当年的他在经历了许多,才终于低头承认。而事至今日,他早就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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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夙瑛和云萧然的经历算是惊人的类似,而不同的是,他没有云萧然幸运。
  他刚入斋子伊始,就被当年的头牌青伶指名领了走,明白放了话,说是以后要让他来接班。后来,据总管事回忆,那个时候的夙瑛,虽然瘦弱少话,但是总还是眉目清秀,五官异常的讨人喜爱。初来的时候,不光是青伶,就连斋子里其他的几个行当的头牌都曾想把他收到自己的旗下。就连后来对他嫉妒入骨的很多当红青伶们,在当时,对他也还算是疼爱有加。虽然这些美好的记忆早就被之后惨烈的回忆给填埋了,但是他并不后悔。在他对于筱郁斋的记忆里,早就没有对那些人的点滴善意了。
  还好,现在的他,脑海中那些幸福的瞬间,美好的画面,都有那样一个人的全程参与,这就够了。
  初时夙瑛还觉得自己异常的荣幸和幸运。从被头牌青伶带走了之后,接下来的好些天,都兴奋得难以入睡,每天更是早早的就起来练基本功。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那头牌青伶师父长得自然是不在话下,平日里就够能引人注目的了,上过妆之后则更甚明艳,比之京里的女艺们差不了太多。夙瑛已经记不起来他全名叫什么了,只记得总管家习惯叫他紫翎,声调中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些放任。因他好紫,凡衣料必然是以紫为底,就连手帕,被褥都是各色不同的紫。
  紫翎是什么时候进的斋子,夙瑛不知道,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呆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很久了。久到,盈弱女子的角色演绎得越多了,有些普通人的常识早就被肆意的扭曲了。
  然而,在夙瑛日复一日练功的时候,他的师父早已经在一条偏路上越走越歪。
  那个时候,紫翎为了得到更多的登台时间,除却天天发了狠似的排练,也自然夜夜的留宿在不同爷的床榻边。有一阵子,都快要赶上江上艳舟坊里的男妓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的唱功不曾褪色,扮相也未见憔悴,只是愿意出钱看他演出的,却锐减的厉害。想是他在床上更为的卖力吧。
  年幼的夙瑛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是比起同龄的学童们五日之内必然见到师父一面的频率来看,他一月之内都见不得自己的师父两三面。夙瑛只以为可能师父有些自己的事情耽搁了,却没曾往深了琢磨。刚开始,还是见得勤的,只是越到了后来,越是见到的次数逐渐少了很多。即使见到了,根本就没有以往的指点,渐渐的,是冷言冷语。他自然不知道,这跟自己愈发长得俊俏的模样和看似乖巧的性子有着深厚的关系。虽然没有一直都没有被师父摧着上台亮相,但是也在课业间听到了很多流言蜚语。
  那些扑风捉影的口口相传中,除却跟紫翎同辈的几个青伶役之外,其中还有伤及夙瑛的。尤其是,斋子的主人对他甚是属意,希望紫翎早点识相些,让夙瑛登台,这个传播的最为广泛。也所以,各位惯常看戏的爷都寻摸着主子的喜好,逐渐淡了对紫翎的兴趣,反而对这个还未登台的新人更为好奇。但是,却依旧不推辞他的床上的邀约。许是看腻了他的演出,却又舍不得他床上的技巧吧。况且对个戏子,喜新厌旧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自然正常的很,哪里又来得那些强词夺理的原由。
  这些本就只是流言,可是反复传得多了,当真的人也就随之多了。三人成虎什么的不就早是古来有之乐么。可是,这让本来已经精神有些恍惚的紫翎对这传言更是深信不疑。
  而这一切,都是夙瑛在筱郁斋的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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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的传言,从哪里开始的,一直都没有人知道的确实。
  或许,紫翎也只是为他人背了黑锅也说不准。
  想主人所想,不也是做个好下人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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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招自家师父喜爱,但是,每个教过夙瑛的,不论执教的时间长短,都对他谦卑的态度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舞台表现而赞不绝口。
  他对舞台的天生敏感度,对桥段台词的间隔停顿,对舞蹈中流露出的感情多少的拿捏都甚是准确的事实却是不能被忽略的。或许,也因为自己的太过优秀,从小就在这严峻的练功房里没有尝到过多少艰辛,也就从来不知道要想站住脚跟,就要多经营人脉的道理。原本就性子冷清的夙瑛,变得更加疏于搭理那些人前幕后的交际。只是这样,反倒是落下了个骄傲自大的名声。自然,他是不屑于跟人解释,平白的越抹越黑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有些原本只是羡慕他的才华的青伶们,慢慢的,对夙瑛也都转成了嫉妒。只是,再如何的嫉妒,在自家的爷面前也都只能隐声吞气,不敢作声。
  女人的嫉妒心原就吓人,这些演惯了女角,平日夜里在各位看戏大爷们的身下取悦只为博得垂怜的青伶们的内心,则更是扭曲难测。
  然而,硬是将这种嫉妒压抑和掩盖,更是恐怖,就像是埋好的地雷,不知哪个引子就能落个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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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瑛登台的首日,算是那年斋子里的大事。
  将近一个月前,便早就宣扬了出去。各位富贵老爷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日日往斋子里送东西,都说是给夙瑛打赏的。这等仗势,是紫翎登上了头牌青伶的位子之后才有的待遇。自然引来的更多的侧目,却没有多少是友善的。那些或嫉或妒或是不屑的眼神后面,似乎都没有能够影响到夙瑛的好心情。只是,他并不知道,要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后面还有太多难以启齿的代价要付出。
  还未登台,前厅早就被挤满了。全部都是砸了很多银子才搏得一席,还有听说有京里来的皇亲国戚。
  许是,都信了那句,夙瑛是爷钦点的。
  话又说回来,其实是值得这些老爷们一掷千金的。
  他就像是为了戏台而生的。
  就算作为他第一次登台,候场的时候,也未曾彰显出太多的紧张或者慌乱。年轻气盛而且膨胀的信心,自然是因素之一。但是,他完美的亮相,扎实而绚丽的唱功,柔软纤细的身段,恰到好处的把握住韵律,妖娆的舞姿,还有那清秀的容颜,转身回眸的低头浅笑,都直慑观戏众人的心神。他在台上的光彩轻易的掩盖过所有同台的舞者和青伶们。一晚的几场戏段,确实让所有人觉得不虚此行,甚至好多人都是一眼便深深的迷恋上了,继而留下的赏品又是极为可观的。
  虽然第一次登台的满堂喝彩让夙瑛很有成就感,但是第二天还有之后的每一天,他还是依旧那个每天早上按时练功,午后背词排新戏,然后每夜上灯时候开始登台的夙瑛。就连下了台,还是依旧他往日的作风,虽然偶尔忍不住会带些小小的自豪。
  只不过,有一点改变的算是比较大的,那就是他终于可以结束跟学徒们一起同住的后院通铺的日子,转而搬进中院了。
  对于斋子里的每个学徒们来讲,那是个只在梦中出现的地方。中院的布局都是独立的宅院式,有的宅院里还配备下人。但是,也只有被主子示下点名的头牌们才能搬进入住,而且一直可以住到离斋之日。平日里,若非是管事,往年或当今的头牌以外,都是不能轻易的进去的。就连有事要穿过中院,都是顿足留步的,这是入斋子的第一条规矩。但是,并不是所有头牌都像夙瑛如此光明正大的住进中院的。背后的许多勾搭和付出,使夙瑛所不知,也是那个时候的他所不齿的。
  登台的第一年,夙瑛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青伶中的头牌。尚未弱冠,却成为头牌青伶的,夙瑛是第一人。斋子里的大家自然是对他的台上的表现心服口服,除了一个人。
  每个徒弟的首日登台,作为师父的,不论愿意与否,都要出现在前厅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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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着夙瑛在台上越来越是风采无限,想着自己当年的受宠光景,紫翎虽然嫉妒愤恨的五内俱焚。可是背后没人撑腰,不敢轻易煽风点火,后怕自己最后反而会被主子整的挫骨扬灰。看着夙瑛可以轻易的拒绝那些听曲看戏的大爷们的单独邀约,想到自己晚上还要拖着残破的身躯去床上等着未知的折磨得时候,心里翻腾的不再是单一的不服,而是更多,如海藻般参杂绞缠在一起,那恨意越绞越深。只是,从头牌沦落到跟男妓一个等级的,说白了,还不是他自己做的孽么。但是,他其实也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夙瑛如此无忧的日子,早晚会有结束的一天。就算是如夙瑛这般站在巅峰塔尖的玉人,也有落入凡尘的一天。站得越高,摔得越是粉粹,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撑到见证这一刻的那天,当然,时不时地枕边的推波助澜却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尤其是,那日留在他宅子中桌上的留下的字条,让他更是欣慰。
  即便是登了台,夙瑛依旧还是他紫翎的徒弟,直到他弱冠之礼之前都是他的徒弟,除非紫翎主动把他踢走,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既然还是个挂名的师父,那就做些师父该做的事情吧,例如,逼迫纳徒。辗转告诉管事,就说,让夙瑛从当头牌开始,一年之内就一定要带个徒弟。让他知道这头牌并非如他所愿的轻松无事。就算跟这个徒弟不亲,他也还算尽职的多少了解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明知道夙瑛从来不曾想入此行,而现如今更不想拽后人下水的性子。夙瑛越是如此,他就越要让他在这缸浑水中越陷越深。尤其是带徒弟这事儿,表面上虽然公平竞争,而其实背后却跟着斋子里的大小管事,捧场看戏老爷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有,那给他留字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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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夙瑛便发现,这头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正直或者说是,纯真。
  他并不是多笨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年轻气盛的他不屑于应付,尤其是那些横肉满身的富家老爷们。至于,自己的师父,他早就明白紫翎已是不喜欢自己的了。每次四目交接之际,他都能感受到射向他的眼神中都有包含着太过复杂的情绪,有羡艳,有嫉恨,这些他都习以为常了,只是紫翎的眼中还总会带着有些幸灾乐祸和不舍柔情,而且两者又是诡异的同时出现在同一瞥中。夙瑛虽然不觉得自己的师父是个好人,但是总也觉得不会有多么的伤害到自己,最终,他还是太过年轻,总还是愿意相信世间人士总是美好的。
  让他很快就绝望的,是刚收云萧然的第一年。
  那日,总管事绝乎少见的来到了他的宅子,带来了让他很是不理解的消息。
  一年收一个徒弟的任务,是几乎不可能的。他皱眉,转念却觉得是不止如此简单。
  “如果不呢?”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
  “斋子里有规矩的。”总管事看着他,似乎早就在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的,说道,“要是你下了决心,那就跟我走吧。”
  连想都没有想,点了点头,说道,“总管事请。”
  有意违背自己师父的命令,实在是为人徒弟最为不应该的作为。不管师父的要求是否合理,总还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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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功房的旁边是所谓的小黑屋,光线昏暗,器具全齐。
  寒冬日里,赤身裸体的被鞭打百下,非皮开肉绽不可,而且不能碰到颈部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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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瑛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宅院的,大抵是摸黑一个人爬回来的吧。却还是撑到在自家宅院里找了一圈儿却不见云萧然的身影,才安心的瘫在了贵妃椅上。虽然实在是困的要命,但是背部的伤口实在是让人难以直视,相对来讲前胸的伤势还算轻微,于是就没有想太多的趴着就那么睡了。敛了敛他肩上披着的,不知道是谁贴心给他留在小黑屋里的棉袍,完全顾不上那些显而易见的明示。
  上面,坠着的是梅花簪红。
  很快就入睡的他,没有看到也没有感受到回自己宅院的一路上都有人,不声不响的跟着他。
  半夜的时候,燥热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床榻。额上有着冰凉的感觉,睡睡醒醒中,内衫被人扯开,温柔而且轻巧,异常仔细的覆着药膏。那种小心翼翼,即使在混混沌沌中也能感受的到。努力想要聚焦双眸,却除了模糊的影像,什么都看不清。后来他也放弃了知道是谁,便又睡了过去。
  看着床榻上终于又熟睡过去的夙瑛,总管事终于才敢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他轻叹。他是看着夙瑛进斋的,能有如此的成就,是让他很自豪的。可是,那人总是不打算放过他。一想到那人,胸口涌上五味陈杂,更多的是苦涩。尤其是,当夙瑛决定寻了云萧然做徒弟之后,那人的怨气更是飙升。
  他又在他的床榻边坐了片刻,才起身离开,还有个人在等他呢。
  后来就成了习惯。
  每到快要新年的时候,夙瑛就会自觉的到黑屋领罚,而每次云萧然都刚好不在他的宅院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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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萧然进入斋子的第三年,夙瑛成为头牌青伶的第四年。
  平日里,师徒俩人也不算是有太多亲近,但是云萧然既然是自己一手招惹得,总还是要负责到底的。虽然有万般的不耐烦,但是还是会把事情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这就是夙瑛略显别扭的性格。就连,云萧然,这名字都是他亲自选的。发现云萧然虽然入斋的时候文盲的很,但是却意外地对识字读书兴趣颇大。被夙瑛知道后,他便破天荒,无视斋子的严规,特例让他可以随时留宿在自己的宅院里,借读书柜里的藏书。虽然都不全是些什么历史传记,亦或者是经典的诗词歌赋,大多只是最普通的戏本标书,但是云萧然都看得是津津有味。甚至有的时候,都后半夜了,待他下了台,收了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院落的时候,还能看到偏房亮着的烛光,晃动的人影。
  年轻气盛就是好啊,虽然也正值青年,但是看到云萧然坐着笔直的身形,总是不觉得感叹。
  但是感叹的同时,心底也会涌上淡淡的心疼。每次都是怕他凉着,总要准备好单一份的薄被。有的时候,明明都已经熟睡,却还手里紧攥着书卷,拿都拿不走,甚是让他头疼。沐浴前把云萧然抱到自己的床上,就算等他泡完出来,萧然依旧还是同一个姿势。手握书卷,蜷身而睡。夙瑛总是从内心中还是觉得对他不起,但是看着他如鱼得水的在斋子里学习练功,倒是略微觉得有所安慰。“不过,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啊”,深夜中,只有蜡滴听到了他的轻叹,却也忘了提醒他,自己也未比云萧然大出多少。
  平日里,若是稍微能有闲下来的时候,夙瑛偶尔会去到后院执教。往往这时,平日听不到的流言蜚语总能通过唧唧喳喳的学徒们的口中听到各色传闻。那些传闻,有的跟自己有关的,有的则跟紫翎有染的,而这些,他都能一笑而过,唯独有回居然扯上了云萧然。听罢,本来一向对学徒们和蔼可亲的夙瑛,脸色一沉,停了教鞭,自那之后便不再多指导那孩子一次。其实,他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的叔父是紫翎的帐中常客这一点,但是,他却不能忍受如此委屈侮辱自己的徒弟。既然做了他的师父,就要对他负责,尽管自己未曾遇上那么负责的师父。
  有些事情,虽然极力的在掩饰,总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谓的,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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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他熟悉而稍微陌生的正月新年流水席。依然的热闹,只是比之以往稍微晚了几天。因为,这一年的正月初八的夙瑛刚好满了弱冠。于是,这流水席,还有弱冠宴的深意。
  有很多事情,在弱冠前不好提起的,成人之后便又是另外一种游戏规则。况且,业界的规矩,若是夙瑛执意决定跟筱郁斋划清界限,净身出斋的话,理论上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但是,所有人又都知道,主子的意思,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的留住夙瑛,即使让他对斋子恨之入骨,即使是用最肮脏和龌龊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注定的,这一年的流水席,并不会如表面上看起来的奇乐祥和的度过。
  当流水席被提前宣布结束,大部分的学徒和登台的艺人们都陆续的离席,夙瑛忍不住看向了转身离去的云萧然。紫翎看着被簇拥到台上,精神并不集中的夙瑛,已然不再青少的脸上,荡起了一抹诡异而妩媚的笑容,凤眼直直的盯着夙瑛。只见他身边的总管事不忍的看着这三人无声的纠结,却又表面状似高深莫测,一切如就。紫翎狠狠的冷哼了一声,起身,敛了下对于出席徒弟的弱冠宴来讲过于华丽的外罩,带走满席的金光。
  夙瑛坐在台上,看着自己师父,曾经的师父留下一个孤傲不桀却又妖娆的背影,再看看周围留下的已然是不甚熟悉的面孔。突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怎样的。唯一的安心感,自云萧然离席的那一刻起就荡然无存了。那股本能的自护,让他不觉得起身,正准备离席。而站了一晚上的总管事,状似搭上他的肩头,实则狠狠的按了下去,脸上依旧是那样和煦的浅笑。只是,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
  “夙瑛,今儿是你的弱冠宴。很多爷,等这一夜,很久了。”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让他听个清楚。言语中,没有太多的感情,更多的是,冷眼看戏,这是作为总管事他不得不说的台词。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之后,无措的看着总管事脸上的淡然,突然觉得一切都只能说是命中注定。也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紫翎那眼神中没有说出口的隐语。从最初的慌乱中缓过神来,再扫下那些酒过三巡的大爷们,顿时身后一阵寒意赶过一阵,而原本还是觉得暖意刚好,转瞬变成满室的燥暖。似是对他的老实勉强算是满意,自己亲自去后面的厨房,捧出一壶新酒,亲自摆在了桌台上,然后作了揖,便也离开了席宴。
  这,应该也是一种示意吧,事过后,夙瑛固执的认为。
  谁先离开自己的席位的,夙瑛不知道。他知道的就只是,本来还在自饮自欢想要假装那些人的不存在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两个,还是三四个虚虚惶惶却又真实的人影,挥也挥不走。夙瑛不是没有喝过酒,也不是没有醉过,但是如此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却是第一次。虽然心中厌恶的难受,但是却无力阻止那些游走在自己身上的触觉。无神的看着那些油粗的手指,不知怎样,他却想到的是自己徒弟那双清秀修长却总是跟自己一样异常冰冷的双手,不自觉地绽出一抹灿烂笑容合着他迷离的眼神,酥红的双颊,甚是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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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瑛喝多了,是不会自己脱衣服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稍稍有些酒醒的他,锦被下面,长衫早就不见了,只剩半开的月芽白中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这和他之前的记忆可谓是差之千里,而这中间被他遗失的部分,却又怎么都拼凑不起来。愈是想,头只有更疼,却依旧一无所获。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在地方,接着一晃一闪的烛光,目光所及,更觉得是稀奇。上好金丝楠木的床头,雕花精致,纹理清晰。床榻的不远处是紫檀桌台,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是稍显凌乱,随意飘逸着的纱,想来窗子必是开着的。他刚想起身,可是却头疼欲裂,只好作罢。这种装潢,在筱郁斋是没有的。虽然夙瑛很少会去串门拜访,但是他是认得金丝楠木的,这是唯有京里的皇亲贵族才允许的。原本还想随遇而安的夙瑛,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都如满室的暖意突然吹进来的隆冬寒风散的无影无踪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瞬间如掉入了冰窟一样,愣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少了如萧然推门而入时候的温柔和小心,有的却是一股理所当然的霸气。也罢,这本也是人家的房子吧,对于真正主人是谁,这种揭晓真相的一刻的强烈的抗拒,使得夙瑛慌乱中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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