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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师之一讼师的诡计by :羽宸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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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第五任的县官,本来还想说此人真是了不起,居然能在这“惨无人道”的职位上,鞠躬尽瘁长达十个多月,惊堂木还打算要是他能撑到过年,就送他个大红包聊表安慰之意。
也算是一则英雄惜英雄的佳话。
天晓得惊堂木的崇拜之心还来不及唤起,这第五任县官竟然闷声不响地辞职了。
“唉!”惊堂木面色凝重地噗了口气,端起一杯小招方沏好的龙井茶,搁在唇边细细地品味着清新的茶香,还有……
作为一个天之骄子的百年孤寂!
于是,不甘孤寂的惊堂木便放下茶杯,对着站在鞭炮碎屑中的婢女勾勾食指,“小进,你来一下!”
大老远匆匆忙忙跑来一位黄衫女子,对着惊堂木恭敬地福了福身,“少爷,您有什么事情啊?”
“你去打听一下,这次的县官是什么出身?背景又是如何?他为何会转调来昌州,还有……”
惊堂木的话还没说完,名叫小进的女子便截去了他的话,“早打听好了啦!喏,全都写在这张纸上头了,就等少爷您问话呢!”
惊堂木吓得愣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怎么这回如此积极勤劳啊?每次不都要我问上两、三回,你们才肯帮忙打听的吗?是天下红雨,还是飘六月雪了?该不会是出门时撞坏脑袋了吧?”
“呸、呸、呸!少爷您才撞坏脑袋了哩!”
“要不然是怎么一回事?”
小进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道:“少爷您有所不知,这回那群混蛋衙役们可是跟咱们下了大注!”
“赌多少?”
“三万两!”
“那不刚好是我给你们所有人半年薪俸的总和?”
小进大声地喊着:“就是啊!所以我才说咱们下了大注!”
“喔!”惊堂木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喝他的茶。
“他们说啊,这回来的是个状元郎县官,咱们家惊大少爷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举人而已,怎么能跟状元郎相比?他们还说什么这次铁赢定了,问咱们敢不敢下注赌大一点?”
惊堂木不发一言地拿起一块花生糖送入口中,等着听下文。
“咱们实在气不过,就答应了他们。所以,少爷您看在咱们半年薪俸的份上,对付这个新官时可不能手软啊!”小进软声细语地哀求着惊堂木。
“说完了啊?你的故事怎么就这么短啊?才刚好够我吃一颗花生糖而已耶!”惊堂木不满地说。
蓦地,一记粉拳用力地往惊堂木头顶上揍了过去。
惊堂木痛得出声大叫:“好痛,痛死了!小财、小宝,你们怎么不帮帮少爷我啊?”
两个年约十三、四岁,有着一模一样长相的男孩子,相互对看了一眼,又一致地接收到小招与小进威胁的眼神后,便一个往左瞧着正绽入新蕊的红樱,一个往右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鲤鱼。
小招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差点忘了要紧的事情!少爷,林老爷刚才派家仆送了封信要给您,说是有要事想请您帮忙。那封信我给您搁在书房里,您快去看看吧!”
随即,小进也顺手将写有新任县官消息的纸张塞入惊堂木的手中,笑里藏刀地又在他耳边送上一句:“不、许、输、喔!”
惊堂木进到书房,取出林老爷派人送来的信,约略浏览了一下。
原来是灌溉田地的水源纠纷,看来过几天,他得亲自去查看了。
接着,惊堂木打开小进塞到他手中的“敌情机密”。
啐!什么敌情机密,这种毫无文采可言的标题,真亏小进想得出来哩!
看完那写满一大张宣纸密密麻麻的内容,惊堂木忍不住笑了出声。
老天爷啊,您老人家怎么能够容忍这种笨蛋活在世上啊?
这第六任县官明明是学富五车的状元耶,可以一辈子高官厚禄享用不尽,怎么会笨到拒绝娶丞相女儿这椿如此完美的姻缘,而且还会笨到状告朝中元老枉法循私的罪行?
简直是笨得可以!他冷哼一声。
怪不得这个状元会被皇帝老子一贬、二贬、三贬、贬了又贬、继续再贬,一路从一品大官贬成了九品的芝麻小官。
哼,照他看来,干脆贬到城门口,当个看门的衙役算了!
跟钱过不去,简直就是白痴一个!
这世间究竟有没有正义和公平?
有!怎会没有?
不过那得用白花花的银子换的啊!
什么仁侠果敢、公正廉明,要是这些玩意儿真这么有用,那这笨状元郎也不会悲惨到给人贬成了九品芝麻官。
这人真的是笨得太离谱了,笨得教他心痒地好想会会这个被一路从一品大官贬到九品芝麻小官的人了!
这下可刚好了,林老爷的诉讼案子过不久就要状递衙门,也该有个人去教教那位只会抱着四书五经死念、不知社会现实的笨状元郎,别老是这么跟钱兄弟过不去嘛!
看样子,他未来的生活应该是不会太无聊了!惊堂木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见这位昌州第六任县官了。
十天后——
一大清早,掀开被单,走下床,洗过脸又刷过牙,穿好衣裳梳好冠……
所有动作全都准备就绪,曲翊理好知上葱绿色的官服后,推开房门呼吸早晨新鲜的空气。
惊堂木?
那不是放在公堂桌上的那块黑板子,而是上任昌州县官十多日来,他一直听到的人名。
打从一脚踩进昌州地界,就有人好心地要他注意这个人。
至于为什么要注意惊堂木这个人,关于这个问题他问了,可惜那个好心人没有回答,只是一迳地直发抖。
就在上任当日,铜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之际,又有个好心人要他最好去祖先坟前烧个香、求个庇佑。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问了,但是那位好心人却只顾着打冷颤,而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再说他曲家的祖坟远在河南,这路程实在好远,所以那好心人的提议,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曲翊的前脚才刚跨过衙门的门槛,还没来得及把腿放下,厅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所有的人蜂拥而上地把他团团围住,对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堆话。
曲翊虽然不是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但终究还是理出了一个大概——
一、惊堂木是一个人,而不是公堂桌上的那块黑板子。
二、惊堂木是昌州县内有名的讼师,别号“铁齿铜牙”,又称“黑心讼棍”。至于他的兴趣嘛,是赚钱;最喜欢的东西嘛,是白花花的银子跟黄澄澄的金子;至于银票嘛……
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因为银票太轻没有什么重量,所以不太喜欢;但附注是不在喜欢,并不代表他不要!
三、此人是标准的钱奴,只要有钱,别说是推磨,就算要他推倒长城,他也愿意。
四、此人擅于颠倒是非,且手法十分厉害,只要一不注意,便会陷入他的陷阱之中,最后导致全盘皆输,只能依他的方式结案。
而这又有了一个附注,那就是——此乃历任昌州县官呕心沥血所集之经验谈,望其后接任之人,能引以为诫!
五、众家衙役弟兄们与惊府所有婢女们下了大注,以全体弟兄们的一年薪俸为赌注——他可以在惊堂木手里,活着撑过半年。
所有的衙役全都希望他能秉持着十年寒窗考取状元的气魄,又看在他们上有高堂、下有妻儿绝对不能输去一年薪俸的份上,努力熬过这艰苦的六个月。
曲翊回想起多日来的情景,他仍保持一贯平静的态度。
他总觉得府衙里的衙役们,似乎是担心过头了。
因为讼师本来就是要为托付案件之人极力地辩护,以保全苦主的案件能够获得平反;而这惊堂木虽然只承接有钱人委托的案子,但也不过是个人选择上的问题罢了。
总之,只要是站在正义公理的立场还清案情真相,就是一个好讼师,不能仅凭爱钱与否,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啊!
曲翊缓缓地走进衙门,坐在堂上,看着两侧的衙役就位之后,一个拍板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洪亮的威武声音,他专注地凝视着大门,等待有冤之人上告,以还其清白!
昌州县府衙门——
一身朴素蓝衣的男子,与一个年约五十多岁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态度恭敬地对堂上的曲翊行了个大礼。
接着,又走进来两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们却是怒气冲天,大步伐地走了进来,但未对曲翊行礼,只是挑了正对着蓝衣人的位置,怒视着垂手站在一旁、一脸从容不迫的蓝衣人。
曲翊打破沉默,严肃地问道:“汝为何人?状告何事?速速禀告本府,以为决断。”
站在公堂左右的两名男人,操着满口夹杂方言与脏话的说话方式,劈哩啪啦说了一长串的话。
曲翊生长于京城,又是个读书人,对于当地方言完全听不懂;因此,他只听到一堆高低起伏的音调,至于他们说了什么,他就全然不解。
就在他打算烦请站在一旁的衙役代为解释时,原本静默不语的蓝衣人却用标准的官腔开口说:“草民姓惊,叫作惊堂木,是替林老夫人递状子的讼师,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草民全写在状纸上,还请大人您过目。”
曲翊吃惊地打量着蓝衣人。
他是惊堂木?
站在他眼前的蓝衣人,就是那个十多天来自己天天听到他名字不下数十回的惊堂木?
怎么跟形容中的不太一样?好像朴素了许多。
那一身的简朴蓝衣虽然干净,但看得出是穿过许多年的旧衣裳,哪里是传闻里那个非一品堂绣服不穿的人啊?
果然是传闻过了头呢!
曲翊狐疑地打量着呈上状纸的惊堂木,细细地端详着状纸。
原来是农地的水源纠纷啊!
而那两名男子,是对兄弟,一个叫张宝、一个叫张咸,与林家的土地相邻。
最初这土地相邻的两家人倒也相安无事,但因为几年前张氏兄弟在两块土地的地界上挖到一口水井,比起隔上一亩地之远的的水渠,这口井对他们而言,确实是方便,也近了许多。
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口水井上。
因为这口井刚好位于两家的地界上头,所以两家人都想取得这口井的汲水权利,为此而争执不休了多年。
一年多前,两家人终于达成共用这口井的协议。
这口井深约十尺,约定这上方五尺的水归属张家所用,下方五尺则归林家所有,并明定张家用水不得多于五尺,每多用半尺的水,就得给林家五百两的“借水银”。
两家立下契约,按下手印,达成了协议。
曲翊端详许久,看看契约,又看看状纸,再瞧瞧两家土地的位置分布图;好半响之后,这全都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明了林家并没有错。
于是曲翊一个拍板动作,唤回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张氏兄弟,当初契约明白写清只要用水超过五尺,便须给予林家借水银,你们也都按了手印,如今为何又兴纷争?”
瞧着张家兄弟听不太懂自己的话,曲翊正要找人代他传达,便见惊堂木态度谨慎地对他拱拱手,回头似乎是对着张家兄弟转译方才的话。
然而,张家兄弟两人却是越听脸色越发青,最后两兄弟中的一人竟抡起拳头打向看似纤弱的惊堂木。
曲翊惊声大呼:“住手!”
两侧的衙役一脸怪异地将张宝拉离惊堂木的身上。
“公堂之上,不得放肆!讼师,你还好吧?”
被揍倒在地上的惊堂木缓慢地拭去嘴边的鲜血,歉然地对着曲翊微微一笑,“我没事!”
惊堂木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扶着老妇人走向中央,柔声地说:“林老夫人,曲大人是个好官,你将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的跟县太爷说,曲大人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老好人听了,激动地流下眼泪,抛下拐杖,然后对着曲翊跪了下去。
老妇人一开口,不若张宝与张咸二人全是本地口音,因此曲翊倒也听懂了老妇人的话约七八成。
老妇人所言与状纸所述大致相同,仅是多了些旁枝末节的琐碎事情。
突然之间,老妇人话锋一转,目光带怨地直射向张家兄弟二人。
在听完老妇人的话后,曲翊甚是愤怒地问:“张宝,你与弟弟张咸可曾因为水井之事,与林老爷起了冲突,甚至将他打伤?”
张家兄弟不解地看着曲翊。
一旁的惊堂木将曲翊的话用方言重复了一遍,只见张家兄弟一阵错愕,表情一滞……最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曲翊接着道:“诸多证据显示,两家既有明定契约,你二人却无端兴讼,甚至将林老爷打伤,本官在此判你二人仍需依约缴纳借水银,你们可有不服?若有不服,本官容你申辩,否则本案就此告结!”
惊堂木又帮着曲翊将他的话以方言转译给两兄弟听。
张家兄弟摇摇头。
“那好,退堂!”
“威武!”两旁的衙役们齐声喊着。
曲翊起身,转身往堂后内室走去。
而他完全没看见张家兄弟惊愕的表情与呆滞无措的眼神……
第三章
在结了案子,下了堂之后,曲翊越想越觉得对惊堂木颇为抱歉。”。
这“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的名言,曲翊没想到自己竟然将之抛诸脑后,反而受旁人的闲言闲语所影响。
公堂之上,曲翊发现惊堂木看起来并非是一个喜爱颠倒是非之人,而且所呈上来的证供更是实实在在,完全不若旁人所说的那个只为了胜诉而不择手段的小人啊!
看来,他真的误会惊堂木了。
于是,在满心的惭愧之下,曲翊便向旁人询问了惊堂木的住处,在遣退随侍的衙役及官轿后,他一边在脑海中反覆思量着该如何向惊堂木道歉,一边信步朝着城郊行去。
站在惊府没有华丽雕饰的大门口前,原本已经是满心歉意的曲翊再度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
想他当初在京城为官之时,身旁要员的家中无一不是极尽奢华之事,像是巴不得将所有财富展露于外,好在世人面前炫耀似的。
但瞧这简单朴素的门面……
唉!他果真是错怪人了!
曲翊困窘地伸手扣了下门环,没多久门板便应声打开,两名相貌一样的少年各自拉开一侧的门扉,惊讶地看着来人。
他们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曲翊。
曲翊对他们歉然地一笑,问道:“请问惊公子是否在家?在下曲翊,想亲自跟他道歉。”
小财与小宝两人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往屋里跑去,另一人则对着曲翊躬身道:“草民不知大人大驾光临,若有不周,望请海涵,草民已差人请少爷见客,请大人您在大厅等候。”
小宝领着曲翊行至大厅,奉上茶水与点心,便退了下去。
惊堂木讶异地瞪大了眼,“小财,你……你再说一次?”
小财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须臾之后——
“哈哈哈哈……”惊堂木禁不住地狂笑了起来。
道、歉?
天啊!这县官还真是正直得过了头!
他在衙门里装出来的那副老实、弱不禁风的模样,想必让新任的县官觉得与自己所听闻的关于他的形象不符合,而他之所以在外貌上下了一番功夫,是为了能打赢官司所使出的伎俩。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县官除了对他不同于世人的评论感到惊愕以外,居然还登门来道歉!
果然是……笨!
小财盯着自家主子,呐呐地问:“少爷,曲大人正在大厅里等着您呢!您要见他吗?”
“这还用问?当然要见罗!”
像这种绝世罕见的笨蛋,他若不好好见上一面,可是会后悔死的。
惊堂木摆摆手,要小财先去大厅招呼曲翊。
接着,他转身走回室内,对着铜镜略微抓散发髻,脱下华美的外衣,眯起凤眼,伸手扯松里衣的领口及腰带,在原地跑动一会儿之后,再一路往大厅的方向跑了过去。
坐在大厅中的曲翊,端详了四周的环境,墙上挂着几幅画与书法,他心想这惊堂木果真是个读书人,才会如此风雅不俗。
曲翊又见厅内桌椅摆投,煞是简单,就连奉上的茶水点心,都是用单色的瓷器盛装。
总之,他越瞧这宅邸益发觉得愧疚。
忽然间,曲翊抬头瞥见门口有一人匆匆行至,零乱的头发与衣服显示出来人的慌乱,定眼一瞧,正是惊府的主人——惊堂木。
惊堂木状似乏力地扶着门板喘着气,他尴尬地走进大厅,对着曲翊拱手说:“不知曲大人亲临府上……匆忙间赶来,请您别见怪!”
曲翊搔了搔脑袋,“不不!是我自个儿不请自来,打扰了惊公子,还请你别见怪才是!”
惊堂木赶紧招呼曲翊,“请上座!”
“谢……谢谢!”
先前在衙门时未曾细看他,又或许是因为当时对他的印象落差过大而震惊未注意到他的模样,直到此刻,他才有时间细看气息微乱的惊堂木。
隔着茶几,他终于看清楚惊堂木的相貌。
精致的五官与纤细的身材,如此的组合放在惊堂木身上,却不显得阴柔,尤其那长长的羽睫、清澈的瞳眸、粉嫩的红唇……
“大人,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劲吗?”
“啊?”
惊堂木露齿一笑,“大人,您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瞧,我的脸有哪里怪吗?”
“不!没……没有!”曲翊赶紧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想藉此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曲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事?”
“我……”曲翊深吸口气,歉然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惊堂木不明所以地反问。
曲翊一脸歉意地说:“我不该因为旁人的言语,就随便将你视作奸佞之徒。今日堂上,见你言词态度,才知你其实是个全心维护公理之人,因此……特地登门向你致歉!”
惊堂木眸光微黯,悠悠地道:“没关系,别人怎么说我,我早已习惯了。大人您这么做,真是折煞草民了。”
接着,他仰起秀颜,眼角泛着泪光,“曲大人不愧是个正直之士,惊某此刻得大人一言,内心满怀感激;至于道歉,却是不敢当。”
闻言,曲翊连忙抓住惊堂木的双肩,“你若是不嫌弃,咱们就交个朋友,从今以后,不论别人如何说你,我都不会再随便相信。唉,这全是我的错,“眼见为凭”这四个字,我真是白读它了。”
“曲大人……”惊堂木感动地望着他。
“都说是朋友了,就叫我曲翊吧!”
惊堂木犹豫地说:“可是……”
“还是你仍在怨我?唉!也对,我真不该如此误解你。”
曲翊自责地掴向右脸,五道指印顿时浮现,待又要掴上左颊时,却给惊堂木伸手拦了下来。
“别打了!不就是做朋友吗?”
“你……答应了?”曲翊喜出望外地问惊堂木。
惊堂木表情古怪地应道:“嗯!”
曲翊一听,喜道:“那以后该如何称呼你?”
“芸。”
咦?他不是叫惊堂木吗?怎么会他称呼他芸呢?
曲翊颇感困惑地看着惊堂木,“芸?”
“那是我的名,我姓惊名芸,字堂木。”
送走了不请自来的曲翊,惊堂木一脸古怪地支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门口发起呆来。
“你们还要偷看多久,人都走远了,你们还不打算出来吗?”他突然开口说道。
立即地,门外的四道人影挤进了大厅,好奇地打量着发呆的惊堂木。
小招与小进忧心地瞅着自家少爷;而小宝及小财则跟在她们的身后,也不时地偷瞄着坐在厅中的主子。
平日里,虽然他们老爱跟惊堂木拌嘴,也不爽自家少爷给他们起的怪名字——招、财、进、宝!
摆明了视赚钱为人生唯一乐趣的少爷,为了想要财神爷多上门光顾,所以给他们取了这么没水准的怪名字。
但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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