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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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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逸感觉自己都快把自己的牙齿要碎了,但这不重要;腰里的剑鞘和剑柄重重打着自己的腰和小腿,好痛,但这也不重要。要紧的只有一件事:“再快些!再快些!再快些!”
  终于到了岸边,王天逸此刻清楚的听见了背后传来的沉重迅疾的脚步声。
  好快。
  王天逸害怕的都忘了害怕。
  他离船还有五步的时候就一下子把那梢夫一把扔上了乌篷船。
  然后他一个箭步朝水里跃去,在半空中,手轻轻一抄,已经把铁链末端的圆环从木橛上拨了下来,然后扑通一声,冰凉的感觉马上包围上了自己,他几乎是怒吼着用力推着那条船入水,好像那湿滑冰凉的木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一开始用手,后来用肩膀,直到脚离开坚实的水下地面,他才一把扣住了船弦,翻身进了甲板。这种感觉简直好像在水里飞一样,但这让王天逸害怕的心都要裂开了,毕竟半个时辰前他还差点被淹死。
  “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划!嗯!”王天逸一口气不知道吼了多少个划,直到他嗓子在最后一个划字突然哑了。
  梢夫不用他说,脸色苍白的奋力摇橹来,只是上下牙一起打战,咯咯的响个不停。
  背后传来大声的吼叫,这简直如同妖魔之音,王天逸用了很大的勇气,在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去,胡不斩正坐在一条小船上,奋力划桨。
  “太好了!”王天逸转头一看之下,不仅高兴的跳起来。
  胡不斩是北方人,果然也不会划船,他奋力划桨,却只是让船原地打转,接着“喀嚓”一声船桨断了,胡不斩怒发欲狂的又跳上岸,在岸边跳脚大骂。
  王天逸一屁股坐在梢夫前面的船头,手按胸口,脸如金纸,大口大口的喘气,被胡不斩那疯子追上会发生什么?这个念头就是想一下也简直像一把刀砍中脖子。
  喘了好久,王天逸终于长长了出了口气,还笑了一下,他抬头向岸上看去。
  “他去哪里了?”王天逸大吃一惊,原来胡不斩跳脚大骂的地方,现在已经半个人影也无。
  王天逸猛地立起身来,紧张的张望。
  看到了!
  胡不斩竟然在围着河岸狂奔,他看着自己露出一丝狞笑。
  怎么会?!
  怎么会那么清楚的看到他的笑容?!
  怎么会离那凶僧那么近?!
  王天逸四下一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手脚冰凉,差点就直接昏倒在船上!
  原来梢夫紧张之下,只是低着头奋力摇橹,结果方向并非对着湖心,而是对着另一侧的河岸!
  这样再划一小会,他们居然就要靠岸了,离原来的泊船的地方不过五十丈而已!
  “停下!停下!”王天逸眼珠子都急红了,他情急之下上去就和梢夫抢橹。
  但这样让梢夫更加的惊惶失措,两人摇来摇去,反而离河岸更近了。
  王天逸终于回过神来,自己不会摇橹,他放开了手,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在船头跺着脚对着梢夫指着岸上狂奔而来胡不斩。
  现在他们离岸边不过四丈距离了!
  梢夫终于清醒过来,他努力的转向。
  但惯性仍然让船朝岸滑去。
  而小船此刻离岸边三丈距离的地方,横了过来。
  胡不斩看着乌篷船在慢慢变向,愤怒的脸都变形了,他怒吼了一声,脚步如飞般冲向了岸边,在靴子碰到水的刹那,腾空而起,只向小船扑来。
  王天逸看到腾空而来的胡不斩,拔剑就要迎击空中而来的敌人。
  但那条黑色蛟龙又现,别说那条龙了,连他带起的光晕王天逸都不敢碰,一碰之下,兵器必然不保。只好尽力朝后退去,站到了梢夫的身旁。
  那蛟龙触到乌篷船的船篷,船篷就像纸做的一样,瞬间就被撕了个粉碎。
  但突然一声大响,蛟龙消失了,船体同时一下巨震,这是胡不斩落入了船侧水中,他拿着那么沉的兵器也没能跳到移动的船上,但他马上扒着船弦翻身上来了。
  王天逸刚想冲上去,棍一伸,王天逸又无奈的退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那和尚在另一侧船头站了起来。
  “小兔崽子,居然让洒家我落水。现在你往哪里跑?!嘿嘿,我要怎么收拾你呢。”
  距离这个凶神不过五步的距离,看着胡不斩的狞笑,王天逸如坠冰窟。
  “兔崽子,不要四下看了。爷爷我告诉你,不要欺负爷爷不会水就想跳河或者凿船,在这个距离里,我可以保证在你的身体碰到水面或者剑尖碰到船板之前就让你变成一具无头死尸!说,其他两个呢?说出来说不定爷爷心情好会饶你一命;哈哈。”
    卷四 凤凰劫 第四十四节 唯成追忆(四)
     更新时间:2008…10…26 11:53:54 本章字数:10228
  “慕容公子,程先生已经找到!”一个慕容秋水的手下在微黑的暮色中打马狂奔到近前,根本不拉马缰,就已经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任凭无人的骏马自己飞奔而去。
  黄山石正和慕容秋水并肩站在立在荒野中的一个帐篷前,听闻此话都是大喜。
  “什么?!只找到了程先生?!竟然没有沈小姐!”听完报告,黄山石刚刚舒缓开的眉头又锁到了一起。
  说完,黄山石满脸忧色的向慕容秋水看去,可是慕容秋水脸上毫无表情,却向那手下问道:“还找到了谁?详细说一下。”
  手下把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大体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在树丛里找到了程先生和那个丫鬟。岸上还有一具死尸,青城的王天逸和一个村夫当时在离岸不远的一条船上。但我们过去的时候怎么叫他们都不理,之后我们的人游过去上船,把船靠了岸,那王天逸坐在船上,样子很奇怪;村夫尿了一裤子,好像受了惊吓,那个青城的坐在船上一句话也不吭,冷着脸怎么问也不说话,而且船上面船篷碎裂,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够了!沈小姐呢?”黄山石赶紧问道。
  “据说往下游而去!还有贵帮的四个高手和昆仑左飞保护。”
  “来人!”黄山石刚要发布命令,又一匹快马奔驰过林立的侍卫冲到头前,是林谦来了,他却不下马,在帐篷前一勒马缰,那马四蹄踩地原地打了转,又把马头对准了来的方向,他扭头朝黄山石和慕容秋水急急的说道:“黄老、慕容公子,刚才侦骑发现几十个蒙面人在跑向凤凰山!应该是追沈小姐一行,我们现在是否开始聚集分散搜索的人马去截击他们——救出沈小姐,请黄老下令!”
  闻听此言黄山石微微沉吟,而慕容秋水马上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对黄山石一揖,说道:“这次多劳长乐帮仗义出手相助,秋水已经感激不尽了。此次攻击不敢劳动贵帮大驾。我的人已经准备完毕,希望贵帮可以为我们封锁通道,我们去求援沈小姐即可。”
  黄山石点了点头,暗赞慕容秋水老练:因为救人并非简单的事情,一来要厮杀,必定会有伤亡,找沈凝竹的是慕容世家而不是长乐帮,长乐帮帮他帮到这个份上确实已经是礼数周全了,再要长乐帮的人去厮杀拼命,就有点过分了;另外救的人是沈家的重要人物,要是长乐帮参战,万一沈凝竹有个三长两短,算谁的责任?
  所以黄山石还礼说道:“慕容公子多礼了。我们就为贵帮掠阵。那凤凰山地势险要,上山只有一条路,而且背靠琴江的一面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沈小姐一行中有我们的人,知道此点,而且现在天色已黑,敌人又人数众多,他们很可能会选择上山。慕容秋水公子小心。前方我们有无数侦骑,他们已经得到命令,会全力给你们提供帮助和消息。林谦,你布置封锁通道!”
  “文从云前锋指挥!出发!于文亮!出发!还有吕老统领,请。齐元豪!出发!”
  在慕容秋水的命令中,早已整装待发的大将一个又一个的带着一群群剽悍人马,只往火光微现的凤凰山飙去。
  “封锁通道!另外你带上两队箭手去凤凰山下琴江江边,射杀敌人!你带着一队刀剑手跟着他们,带上挠钩和渔网,要是我们的人跳江以便救援,你带着骑手,在江边巡弋,也带上挠钩和渔网防止我们的人被冲到下游!跟我来!”林谦和慕容秋水同时下达着命令,然后他猛力抽马,带着如狼似虎的长乐帮高手追着慕容家的人蜂拥而去。
  慕容秋水赞许的看了看林谦的背影,也翻身上马,对着黄山石一拱手:“黄帮主,秋水先走一步!替我问候厉帮主的病情!”
  说完一夹骏马,带着一股旋风冲了出去。
  在暮色中,慕容秋水追上了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齐元豪,在下属的请示目光里,慕容秋水笑了:“天助我也!正主已经安全。现在我们可以悠哉悠哉的行动了。呵呵。准备好了没有?”
  “没有问题,周边地形我都勘探过了,包括凤凰山!”
  黄山石看着大众人马消失在夜色中,他踱进了帐篷,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厉千秋?病情?哈哈!”
  “来人!拿酒来!今天高兴,我要喝上一杯!”黄山石坐在帐篷里,大声说道。
  “什么?”厉千秋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有人刻意毁船?”
  “是!帮主,琴江沿岸我们这边的五个村庄昨晚都遭到袭击,没有被山洪冲走的船还有放于陆地上的船都被人毁了!所以我们现在没有找到船,您看如何是好?”
  厉千秋一下靠在了椅背上,愣了好久才说道:“这是什么人?难道那群杀手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居然能把手伸到这里来!”    
  正沉吟间,又一个手下湿淋淋的冲进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帮主,慕容公子到了!”
  “这么快?我赶紧去见他。”厉千秋一惊,然后满脸喜色的站了起来。
  “可是。。。可是。。。”那手下好像在梦里,满眼都是惊骇之色,犹豫了良久才说道:“慕容公子不在李员外的家里,他现在正在渡琴江!”
  “什么?!”
  一会功夫之后,厉千秋和一群手下站在了岸边的高处,俯瞰着琴江,虽然手下给他打着油伞,不过雨太大了,他的衣服全湿透了,但他好像毫无知觉。现在他的表情和刚才的手下一样,同样的满脸惊骇。
  因为慕容世家的人正在渡河。
  琴江虽然叫江,但并不是大江大河,它只是江南千百条江河中的一条,是条不出名的小河。
  但突降的暴雨给了它力量,整条河都变成了一条狂躁不堪的野马,疯狂的奔流冲击,宣泄着天地的力量。现在它的河面宽了三倍而不止,水流也不再清澈见底,而是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和树木断枝残叶变成了赤黄色,伴随着惊人的流速,黄色的湍流发出可怕的吼叫。
  慕容世家选的是河流最窄的地方过河,但这里河面仍有五丈宽。
  现在这个地方聚集了慕容世家的一百多个人,看起来河边站的满满的都是人,人人都被淋的像一个落汤鸡,却没有人打伞,因为他们的二少爷没有丝毫撑伞的意思,他也一样站在暴雨里,不过暴雨丝毫没有打乱他的气势,被浇的贴住身体的衣服被他笔直的腰杆挺起,好像一只铁枪竖在那里。
  只有一把黄色的油伞在队伍后面分外扎眼,那下面是吕甄。
  慕容秋水却站在人群最前面,一双靴子都没进了河水里。他握紧拳头紧紧盯着远方,一动也不动,突然他在风雨里猛烈挥舞起双臂,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
  长乐帮的人抬头看去,只见河对岸摇摇晃晃的走来一个人影,衣着褴褛,用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河对岸挥了挥手。
  “我刚才来的时候,他们正想方设法渡河,但好像都失败了。现在看来终于有个人游了过去。”报信的手下禀告说。
  厉千秋眯着眼睛看游过去的那个人一瘸一拐的慢慢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衣服都成了条形的,不禁摇头叹道:“不容易啊。”
  要知道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河流湍急,力量大的可以夹着大量树枝沙砾甚至大石块流动,从这样的河里游过去,就是水性再好也是九死一生,刚才那个人看来是被冲到了下游方向好远才靠了岸,连衣服都被撕成了那种样子,身上想必也受了好多伤。
  这个时候,慕容秋水一挥手,早已待命多时的箭手马上把缠了细绳的长箭射进了对岸的一棵大树上。
  那个游过去的人解下绳子用力拉了起来,细绳的另一边却是系了粗绳,就这样把粗绳拉过了河面了系到了大树上,对岸的人也把另一头固定到了大树上,这样一条横跨江面的绳索马上出现在厉千秋眼前。
  这个时候,厉千秋看到慕容世家的人群起了骚动:因为慕容秋水正把什么东西系到自己腰上。
  一个手下伸手要去摸慕容秋水的腰,在慕容秋水的满面怒气中他的手僵在了空中,另一个半蹲在慕容秋水身前,仰面看着自己的领袖,双手摊开,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苦苦哀求什么;又一个手下又拉住了慕容秋水的袖子,很快,慕容秋水一抖胳膊,挣脱了那只手,所有的慕容世家的人都向慕容秋水围拢过去,很多只摊开的手向慕容秋水伸去,声音也嘈杂起来,人人脸上看起来都很激奋。
  “这是干什么呢?”厉千秋疑惑的睁大了眼睛。
  突然厉千秋眼睛瞪圆了,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因为慕容秋水握着那绳桥猛然跃入了急流之中!
  水太急了,距离也太远了,绳桥就是没有重物在上面,它的中间也耷拉下去碰着水面,现在慕容秋水双手交替握着它让身体前行,加上水流的强劲冲击,马上绳桥就朝下游绷直了,慕容秋水走了没几步,就只剩头在水面上了,双手再交替几次,整个人连绳子的一段就全没入黄色泥流之中了。
  “二少爷!”岸上所有慕容世家的人同时握紧了拳头,对着咆哮的河水吼出了这一句,所有人的眼睛都好像被焊在了那绳子上,人人脖子前伸,眼睛凸出,好像三魂六魄马上要从脸部挤出来。
  绳子明显还拉着重物,但在河水里左摇右摆,不知道是下面的人拉的还是水流冲的,只是慕容秋水的头迟迟没有露出水面。
  时间这么长还没动静,连只是观看的厉千秋都有些紧张了。
  突然慕容世家的一个手下发疯似的拉住了绳子,身体就往河里冲,但其他两个人同时扑了上去,把他压在了泥泞的河滩上。
  “放开我!我要去看公子怎么样了!”
  声音如此之大,饱含焦虑,厉千秋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回话的声音同样的大,也同样在颤音里揉着焦虑:“混蛋!这绳子只能一个人过,两个人说不定就断了!我们谁不着急?!”
  正在扭打,突然震天响的欢呼宛如一声炸雷响起:慕容秋水的头终于露出了水面,身体被冲得横横的斜在水里,发髻上满是树枝杂草,额头也被什么东西砸开了一道口子,华贵的衣服更是破损的厉害,但他咬着细碎的白牙,双手稳定的交替握着绳索拉着自己前行,在咆哮的急流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
  终于他爬上了对岸,第一件事情就是从腰里解下捆在上面的细绳,挥手让对岸的人把另一头系上粗绳,很快,在“二!少!爷!你!没!事!吧?”这样震天响的问候中第二条绳桥架起,被压在地下的那个手下一跃而起,甚至不愿意浪费时间往腰上系绳子,就用牙咬着一条细索,用最快的速度的冲进急流,很快第三条绳桥拉起,加上箭手的射击,接着是第四条、第五条。。。。
  “没想到啊,慕容二公子竟然第一个跃进琴江。我还以为他会让部下先过去去对岸找船呢。”长乐帮的人看到这一幕在那里愣了很久,一个手下才说了这句话。。
  “哦,看得我热血沸腾,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年轻时候的那些日子,当年我们五兄弟比他还敢拼命呢!”厉千秋握紧了拳头,突然拳头松开了,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可惜,现在有了地位有了金银,兄弟之情反而。。。唉。”
  “帮主!收到急报,易老和林总镖头还有尹统领将在明天到达凤凰镇。请您等候他们,一起行动。”一个手下匆匆赶来。
  “知道了,俞睿你现在去给慕容世家的人说一下,让他们找到了船留几条给我们。”
  厉千秋的指挥所设在了凤凰镇的张员外家,他是这个镇上除了李员外第二有钱的人,所以院子也很大,在他眼里,长乐帮是他的老主顾,所以他很殷勤的把院子借给了厉千秋一众手下。自己和家里人去了另外的宅子。
  虽然院子很大,但和厉千秋带来的几十人比还是很小的,院里院外都放置了人手,守卫这样的院子,警卫工作是很容易的事情。
  等一众人回到院子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厉千秋劳累了这么多天,早早的就睡了,雨还在不停的下,荆无命就在厉千秋休息的西偏房的回廊里和四个手下立着,静静的听着雨声。
  “荆兄,走,小弟准备了一些酒菜,喝一杯吧。”俞睿笑嘻嘻的打着雨伞过来了,连兵器都没带。
  荆无命笑了起来:“俞兄,今晚你掌管警卫吧?怎么还敢喝酒?你知道我从不喝酒的。”
  俞睿轻轻的说道:“凤凰镇这么小,加上这院子的大小和结构,警卫的安排简直易如反掌。就这几个人已经把这里守得和铁桶一样了。荆兄,义父已经睡了,这里是土财主的房子,卧房里没有专门给保镖设立的前厅,你难道要这样站一整夜?”
  荆无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俞睿又说道:我们忙了这么久,在这荒郊野外实在苦不堪言。明日渡河之后免不得又要像狗一样东跑西颠,所以我在准备了点酒菜犒劳一下各位。现在你八个手下房前四个房后三个、房上一个,要是荆大哥你不放心的话,轮流来好了,你先来,陪我喝几盅,然后各位轮着来,这一夜就凑合过去了,要不然这么大雨,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也不会有好精神,敌人又丧心病狂的连那种人都敢追杀,肯定不是好对付的,所以休息好才行啊。
  荆无命和他几个直属手下倒是都动心了,荆无命还想客气,但俞睿拉走了他,还一边说:“你管内,我管外部警卫,你的人加我的人有多少个在这个房子周围了?别说危险,连一只耗子都别想溜进来,而且咱们就在对面的东偏房吃饭,离这几步远!你就来吧!”
  “饭菜你就将就着吧,这里不比建康,是乡下。土财主连厨师都没有,都是一个乡下娘们做的。”俞睿大声的笑着。
  “挺好。”荆无命笑着说道,外边暴雨如注,隆隆作响,在外边回廊里站久了浑身都被潮气打透了,而这个地方温暖、光亮还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实在是天壤之别。
  酒桌上除了俞睿还有俞睿的一个手下,都是荆无命相熟的人,因此荆无命的剑挂在了墙上,倒也心安。不似在外边,剑一离身他就心里发毛。
  “我吃好了。先过去。”荆无命撂下了筷子,他是个尽忠职守的人,一心赶着回去站岗。
  “荆先生就是稳当,什么时候都不懈怠。以后我发财了,肯定找荆先生的弟子做保镖。”那手下笑道。
  “去!小三你一脸穷相,哪辈子能发达?这句话应该我说。”俞睿笑骂道,然后又关切的说道:“荆兄用热水烫烫脚再去吧,在泥里站了一天肯定不舒服,我知道你有烫脚的习惯。老马过来,把热水打一盆过来。”
  虽然荆无命回来就换了干衣服,但靴子却是没得换,在雨里泥地站了一天,荆无命的靴子里湿的很。平常他晚上不烫脚是根本睡不着觉的,所以荆无命很乐意的答应了,马上俞睿的长随老马,端着一木盆热水进来了。
  俞睿和那个小三殷勤的站了过来,一左一右直接把荆无命坐在饭桌前的椅子掉了个方向,老马的水盆就放在荆无命脚下了。
  热水烫得荆无命全身的每个毛孔好像都张开了,舒服的呻吟起来,。
  看水温凉了,老马麻利的把胳膊上的毛巾抽了下来,蹲在地上荆无命的一只脚抬起来擦干,这个时候俞睿手搭在了荆无命的肩膀上,笑道:“荆兄,舒服吗?”
  荆无命眯着眼睛享受着干毛巾摩擦脚底板的感觉,然后老马把这只脚搁在他的大腿上,又去擦另外一只脚,荆无命曲起手臂,轻轻用手拍着肩膀上俞睿的手背表示感谢。
  就在这时,老马的双手突然如铁钳一般紧紧握住了荆无命的双脚脚腕,牢牢的摁在自己怀里;与此同时,俞睿闪电般的同时抓住了荆无命的双手。
  大惊之下,未免一愣。
  但荆无命是什么样的武功?
  他一愣的时间不过是石光电火的瞬间!
  马上他挺腰收腿、上身奋力前倾想挣脱出来。
  但他脖子刚一前伸就碰到了一条细细的凉凉的东西,马上脖子里的东西“唰”的收紧了,猛地把荆无命的后勃梗拉的碰到了椅背上,继续狠命的收紧——那是小三手里的绞索。
  喘不上气来!
  喊也喊不出!
  荆无命挣扎的如此猛烈,但无用。
  俞睿已经死命的把荆无命的双手摁到了荆无命的并着的膝盖上。
  荆无命左摇右摆,发疯似的挣扎,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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